《被阴湿怪物男缠上了》 第1章 Chapter 01 大雨滂沱，在深蓝色的夜幕上密密地斜织着，彩色的霓虹光点四处闪烁，街上车流密集，行人相对稀少。 凌秋撑了把结实的机械伞，不疾不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运气不错，今天下的不是酸雨。 不过这样的机械伞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沉重，需要时不时换一下手，她穿着长袖长裤，整个脑袋深藏进上衣带着的兜帽里。 “惊喜特价！！！”凌秋面前突然冲上来一个穿着粉红连衣皮裙的兔女郎，媚眼如丝地向她推荐产品，“雷蒙公司推出新型XXXXXXXXS迷你飞机杯！超仿真！超电流！超~~刺激！” 说着，还把屁股对准凌秋，亲手掰开。 凌秋面无表情地穿过了兔女郎的屁股，闷头往前走。 停顿了三秒钟。 “惊喜特价！！！”同样的台词，再次，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是一个穿着豹纹紧身衣的兔男郎，搔首弄姿地再次推荐，“雷蒙公司推出新型XXXXXXXXL巨物迪克！超仿真！超电流！超~~刺激！” 显然，这个全息投影广告没能识别出凌秋的性别，以及性取向。 深红色的兜帽里，一双死气沉沉泛白的眼睛抬起，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手腕上操作了一下，然后兔男郎的面容开始虚化、扭曲，然后变成了另外一张男性面孔。 下一个人再被推送到这条全息广告时，看到的将会是她老板的脸。 “呵哈。”她嘴里发出古怪的笑声，随后很快恢复平静，继续往前走。 繁华的夜景逐渐被斑驳破旧的建筑取代，车流几乎消失，一栋栋锈迹斑斑的高楼歪歪扭扭矗立着，宛如瘦长鬼影，张牙舞爪。 这里是郊区，市中心和贫民窟的过渡段，凌秋在这里有一间房子。破破烂烂，狭小逼仄，只有37平，分为卧室和其他两个区域。 这还是从她父母那里继承的遗产，否则凌秋恐怕连个稳定的居住地都没有。 不论是市中心还是郊区，房价都太贵了，贫民窟的房子倒是便宜，但是治安太差了。 穿过前面的巷子，左拐再右拐就到了，凌秋走在阴暗的巷道中，忽然放慢了脚步——她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在一片昏黑之中，墙根下堆放着大大小小空空如也的垃圾桶，而在垃圾桶旁，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白色，在动，凌秋还以为是被什么人丢在这里的义体，可走近了才发现，他很完整，是一个人，皮肤泛着惨淡的白，看上去很不健康，蜷缩着坐在角落，上身只穿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是条黑色的裤子，她随意打量着，发现这个男人的手臂和双腿都很修长。 这样的比例，对正常人来说是有些奇怪，可在人人都会义体改造的现在，看上去也没什么怪异的了。 凌秋缓慢走近，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仔细观察着他全身上下，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义体，她呢喃出声：“自由人？” 随着这一声，他抬起了头，令凌秋意外的是，他长得居然很不错，五官很英气，只是眼神很涣散，用了好半天的时间才聚焦到凌秋脸上。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凌秋忽然感到头皮发麻。 随着对视，两秒钟后，他咧开了嘴，在对她笑，然后他头上的碎发就这样垂了下来，几乎遮挡住他上半张脸，凌秋就只能看见他露出的下半张脸还在保持着笑容。 脑子有问题？ 凌秋突然想到什么，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男人的头发提起，迫使他仰视着她，而她用另一手上的电子表靠近男人飞快扫描了一下—— 哦，脑子还在，她还以为被人摘除了呢。 他的头发湿湿的，应该是淋到雨了，凌秋松开了手，嫌弃地甩了甩。 “喂。”凌秋开口，“虽然今天下的不是酸雨，可你一直不打伞，会得皮肤病的。” 男人又笑起来，就算是被遮挡着上半张脸，他的下半张脸也给人一种笑得很好看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凌秋觉得他很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这种怪怪的感觉使她不想要那么快离开。 然后，他轻轻地呢喃了一句什么，凌秋没听清。 “什么？”她说，不由自主弯下了身。 男人抬头仰视着她，凌秋有种感觉，盖住这张脸的头发后面，那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她。 然后他再次吐息，说出几个诡异的调子。 凌秋捕捉到了几个音节，开口：“安波特？那是你的名字？”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凌秋将错就错：“你看上去不像潦倒的贫民，安波特。” 她试问：“你是流放者吗？” 公司流放者，即被公司开除的人，曼特城的公司垄断现象很严重，几乎全被诺亚集团覆盖，只有一些流窜在外的个体户小公司被诺亚集团视为嗡嗡乱叫的苍蝇，懒得搭理才保留了下来，这些小公司自己能解决温饱就算不错了。 所以，一个人的信息一旦被盖上解雇的印章，那么将不会被旗下的任何公司再雇佣，这样的人就是公司流放者，除了沦为乞丐没有别的出路。 男人不回答。 他诡异的态度让凌秋有些失去耐心了，她再次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 “迷路了吗？”她轻声，“要我领你去贫民窟吗？” 男人再次咧开嘴笑，然后再次吐露那个什么安波特的诡异词汇，凌秋皱了下眉，甩下人继续往前走。 应该是疯了吧？所有的流放者无一例外都会疯的。 凌秋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个时候，她的电子表响了，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路路兰打来的电话，凌秋按下了接听。 “例行询问！！！”路路兰的全息投影跳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呢宝贝儿，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活着！” 凌秋有气无力，气若游丝，淡淡：“托您的福。” “哈哈哈哈！”路路兰大笑，“你还是这么可爱！这个时间很晚了，要早点回家，你这样的小乖乖一个人在外面，是要被坏蛋吃掉的！” 扎着双马尾的路路兰张牙舞爪地跟凌秋比划着，她眼眶里那对粉色的义眼无限制地转来转去。 “在回家路上了，我回头打给……”凌秋正说着话，手已经放在了结束通讯键了，随后，她就在路路兰那边的全息投影上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 凌秋飞快回头，她看见刚刚垃圾桶旁的那个男人朝她爬了过来。 他爬的姿势很诡异，严格来说甚至都不能说是爬，他的双膝并没有着地，而是像一只机械狼一样跟在她身后，着力点只有他的前掌和脚趾。 惨白的颜色，盖住了脸的生物，在朝着她一步步靠近。 凌秋头皮发麻，她飞快按下结束通讯按钮，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走出这个阴暗的巷子，可她变快，身后的男人也跟着变快，他不断爬行的四肢甚至因加快而出现了残影。 到最后，凌秋开始狂奔，过程中伞被她甩了出去，但是这股劲头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很快开始气喘吁吁，心跳加速，然后不得不停了下来，扶着墙大口呼吸。 鼻息间全部都是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的混杂，有霉味，有铁锈味，有酸酸的味道…… 曼特城的空气质量早就跌倒谷底了，对于凌秋这样的自由人来说，需要大口喘息的剧烈运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奇怪的男人追了上来，凌秋不得不转身看向他，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前进，只是这次他一只手还拿着她的黑伞，所以是用另一只手和两只脚前行，样子诡异极了，见她慢下，他也跟着慢下，动作甚至变得从容，少了一只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完全能够保持平衡。 凌秋眸光微颤，她敢说，在曼特城这二十年以来，她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他全身上下，分明没有任何义体改造的部分，可他动起来的样子就是很诡异。 在无声等待着他靠近的过程中，凌秋将手塞进了肚子上的卫衣兜里，那里面放着一把通电的短刀，是凌秋自己制作的防身用具，异常锋利，可以迅速切断任何肌肉骨骼，包括义体。 男人一步步爬近，凌秋握紧了刀柄，蓄势待发，然而就在她准备出鞘的时候，男人居然在她面前像狗一样坐了下来。 “唔……”他口中发出轻轻的呢喃，嗓音干涩，听上去像是不习惯用这种方式发音一般，他像是一台老旧音响，自我调整了好半天，才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帮帮我。” 他说：“帮、帮我。” 他撑起了黑伞，稍稍起身，将伞举到了凌秋头顶。 凌秋的目光却随着他另一手的抚摸动作落在了他的腹部，他不停摸着自己的肚子，再次向她开口：“帮帮、我。” 头发后面的那双眼睛，绝对又在盯着她，凌秋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令她浑身不适。 对峙中，凌秋深吸了口气，然后轻声开口：“好啊。” 她尝试性地伸出左手，掌心触碰到他的头，像摸狗那样抚摸了他一下，她看到男人嘴角又扬起弧度，随后咧开，又露出那样看上去很开心的笑。 然后凌秋眸光微闪，左手骤然发力狠狠撕扯住他的头发将男人拽倒在地，另一只手手起刀落，白光闪过，她切断了他的双脚。 开文啦！！！[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Chapter 01 第2章 Chapter 02 雨夜，少女左手打着一把大得足够盖住自己身形的黑色机械伞，右手紧攥着一圈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捆在男人腰上，被砍去了双足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被拖行着。 他的白色背心因为摩擦向上卷起，露出紧实的腹肌和紧致的腰身，切断的双足就像断掉的橡胶，是一个平滑的横截面，没有组织，没有血液，什么也没有，前额的碎发时不时散开，时不时遮上，那双好看的眼睛目光依旧涣散，高挺的鼻梁之下，嘴还是咧开着。 他还在笑。 倒了大霉了。凌秋心想。 这玩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她切断他的双腿的时候听见他叫了一声，声音很尖锐，有点像老鼠，可诡异的是凌秋没能从这一声中感觉出任何痛苦。 就算是被切断了双腿，他也没有放弃跟着，他趴在地上，用力朝她爬…… 不能再切掉他的双臂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她也没有在他的断腿上看到任何血迹，可万一失血而死，她的麻烦就大了。 底层杀人千刀万剐，像凌秋这样的自由人，就是曼特城最为底层的存在，宛如蝼蚁，没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 所以她一旦被人发现手上有人命在，将会被处以极刑。 没办法，凌秋只能先把这位带回家，好在拖行的过程中，虽然有些吃力，但他很安分。 “呜呜……”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配上带笑的表情仿佛很享受，而更加诡异的是，凌秋竟然能感觉到他真的很愉悦。 …… 应该是变态吧？那就好办了。 终于到家了，凌秋长舒了一口气。 她按下电梯的上行按钮，听见“砰”一声响，电梯缓慢下行。 郊区最好的一点是虽然周围环境远不如市中心，但是基础设施都很完善，治安也还可以。 电梯门打开，里面跌跌撞撞冲出一个人来，吓得凌秋慌忙后退，想要把身后的奇怪物体挡住，然后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腰上。 “唔。”他又发声了，短促的一声。 凌秋没时间去在意这些，双眼紧紧盯着出来的人。 是住在三楼的汪正，他也被凌秋吓了一跳，眼镜掉在了地上，他的视力很不好，正在筹钱准备更换义眼。 “啊！”汪正忙蹲下身在地上摸来摸去，找着自己的眼镜。 凌秋知道自己此刻本该好意提醒一番，但她怕汪正看到自己拖了个怪人回来，于是只能收了伞匆匆走近电梯。 “凌秋。” 汪正叫住了她。 凌秋身形一顿，缓慢地回过头，眼睛盯着汪正，随时准备把他打晕。 汪正和蔼地笑了笑：“哈哈哈，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上次我忘戴眼镜，有个人上前跟我握了握手，我都没看清他是谁……” 凌秋不知道说什么，只道：“我先上去了。” “好。”汪正笑着，视线移到了凌秋身后的苍白不明物体上。 即便他还没有戴眼镜，可这么近的距离……凌秋暗自捏了把汗。 “新养了只狗吗？真可爱！”汪正称赞一句，继续去找眼镜了。 凌秋：“谢谢。” 她连忙按下电梯关门键，电梯上行，到达6楼停下，打开门后外面空无一人，凌秋松了口气，飞快把男人拖回了家。 门是厚重的钢铁门，进入时需要虹膜验证，这种高级门一般市中心的人才会装，凌秋装不起，是路路兰担心她的安危免费赞助的。 她到了家，先用绳子把男人捆在了厨房的固定吧台下，进屋把湿掉的衣服换了下来才出门。 没有双腿的男人靠坐在吧台旁边，他坐得很安逸，凌秋盯着他看了半天，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摸向自己的肚子。 联想到他之前说要她帮他的话，凌秋想，这家伙会不会是饿了？几天没吃饭了吗？他这肤色看着就不太健康。 凌秋本来想去冰箱给他拿营养液，但是打开冰箱发现她的营养液只剩下十支了，一支营养液能够管饱一天，想了想，凌秋还是拿了袋廉价方便面。 对凌秋来说，方便面其实算奢饰品了，并不是指金钱方面的奢侈，而是口感上的。 她只吃得起营养液，新鲜蔬菜水果和各种粮食都是供给给公司上层人的，她这种底层吃不起，相对来说，5曼元一包的方便面就可以用来偶尔改善口味。 凌秋煮了面，等煮好回头的时候，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吧台旁边的椅子上去了，俨然一副坐等享用的样子，她把面锅放到了男人面前，瞥了眼拴着男人的绳子——还是太长了。 凌秋走到一边，给路路兰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有事要找我吗？”路路兰回答得很小心，而且她没有开全息，她解释，“我公司在开会。” 路路兰在伟大的诺亚总公司上班，任前台小姐，得到的薪资对凌秋来说非常可观。 “……哦。”凌秋不知道这种公司开会是什么样的，“那我先挂了，没什么事，就是报个平安。” 她刚刚突然警惕地掐断了电话，路路兰可能会担心，而且凌秋觉得路路兰一定看到那个怪东西了，他就跟在她身后，离得那么近。 路路兰没说挂电话的事，自顾跟她聊了起来：“报什么平安？你刚刚遇到什么事了吗？” 凌秋顿了顿，疑惑地问：“你刚刚没有看到吗？” “看到什么？”路路兰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疑惑，“你不是跟我说你就快到家了，然后才挂电话的吗？” ……？ 凌秋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她当时的状况分明很警觉，电话也是匆匆挂断的。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到我身后有个人在跟着我？”凌秋道。 “啊？？！！”路路兰惊讶地叫出了声，“有人跟踪你！？人呢？你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凌秋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路路兰那头传来她上司质问的责骂声，紧接着通讯被匆匆切断。 凌秋沉默，当时她与路路兰打的是全息模式，按理来说，路路兰不光能看到她，还能看到她周围的环境，不可能看不到她身后有人在跟着她的。 面前光屏闪动，是路路兰发来的消息：“然后呢？怎么样了？快说呀！” 凌秋跟她打字：“看着应该是乞丐之类的，或者流浪者，我把他带回家了。” “什么人啊你就往家里带？是坏人呢？是变态怎么办！”路路兰消息回得很快。 凌秋目光冷淡，回头盯着餐台上那个疯狂往嘴里塞泡面的男人，随后目光移到男人被她砍断的下肢，扭曲地扯了下嘴角。 无所谓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告诉路路兰：“我觉得他应该是自由人。” “……”路路兰那边沉默了一阵，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告诉凌秋，“那你记得随时联系我，记得我们的紧急状况暗号吧？” 自由人在曼特城就像四处流浪的野猫，什么人不高兴了都能踢他们几脚，如果没能及时逃脱，甚至有可能会被残杀，凌秋上回差点被人摘除掉大脑，幸亏路路兰及时赶到她才免过一劫，从那以后两个人就设置了紧急通讯暗号。 暗号发送之后，凌秋的定位会立马同步给路路兰，不过幸好上次的事件后，凌秋没有再遇到过什么危险了。 “记得。”凌秋发送两个字，结束了对话。 她回过头看向男人，他已经把方便面吃完了，看上去吃得非常干净，正在把那个银色的不锈钢锅子当成帽子一样戴在头上，锅子把他的头发都压了下来，完全遮挡住他的上半张脸，看见她转过来看他，他又咧开了嘴笑。 凌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比起变态，他更像个脑残。 她把锅子拿下来看了一眼，本以为会有很多方便面残留物，可意外的是锅子居然很干净…… 锃光瓦亮，像是没有用过一样。 他不会舔了一遍吧？凌秋想到这个一阵恶寒，刷锅都刷得用力了几分。 “那我就以安波特这个名字称呼你了。”凌秋把洗好的锅子放到一边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你丢出去的，我目前也没有要养狗的打算。” 一边说，她一边从工具箱里拿了条更结实坚固的钢绳一圈圈把安波特捆紧，确定过他的确挣不开之后，凌秋进了浴室洗澡。 就算是在洗澡，凌秋的电刀也从不离开她的视线，她的电子表是防水的，洗澡也可以戴着，家里有全覆盖的监控，如果门被除她以外的人打开也会马上报警，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微，轻易被浴室的水声隔绝了，浴室门上水汽氤氲，凌秋站在门内，便无法看到。 无法看到，此时此刻，正有一双大手，在浴室门外摸来摸去。 就算是隔绝着一扇门，就算只是在触摸冷硬的门板，他似乎也很自得其乐，嘴角在不住上扬着，嘴里不住发出一些轻微的声音，仍旧是那个带有安波特音节的词，他每说一遍，好像就会更兴奋一分。 身形修长的男人依旧坐在原地，他并没有窥视，而只是在抚摸。 第3章 Chapter 03 十几分钟后，凌秋打开了浴室的门，她洗了一个尽可能快的澡，而且期间一直在注意家里的监控，发现安波特只是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宛如入定了一半。 她走出门，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注视着安波特的断腿。 当然，断掉的肢体被她用袋子拎回来了，比她想象中的要轻，凌秋想不通，什么样的人会在肢体被切断后不流血，甚至他的肌肉组织看上去都很奇怪，根本不像一般的人类啊。 可他又的的确确是个人，凌秋只能暂时归因于安波特大约是从什么实验室跑出来的，毕竟上层那些人，整天都在研究义体，现在都连完全义体人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由于在地上拖行了太久，安波特的那件背心后面都烂了，导致整件背心变得很松垮，凌秋绕到他背后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背居然是光洁完整的，没有一点蹭破。 看样子这是一副很结实的躯体。 这个人除了喃喃那句根本听不懂的话，就只会傻笑，凌秋已经放弃跟他交流了，她可以等个时候将安波特丢掉贫民窟去…… 他看上去，实在算是长得不错，也不知道一个断掉双腿的，类似自由人的人，会在贫民窟被怎样对待呢？ 凌秋蹲身在他面前，开始细致地观察他，安波特给她一种莫名奇妙的古怪感，可她说不上来这种古怪到底古怪在哪里，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来自一个凌秋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她看着安波特断掉的截面，实在没能忍住用手去摸了摸，手感和他外面的皮肤没什么区别，这才是诡异的地方。 她的电子表弹出光屏，凌秋开始在暗网查阅资料，她输入了好几个关键词——义体人、实验体、人体改造、特殊者、实验室出逃…… 仍旧一无所获。 就在凌秋准备收手起身的时候，一个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安波特——他用力地够了过来，身体和脖子上的绳索都绷得紧直，像一条挣扎的恶犬，外露的下半张脸上呈现出的笑突然显得恶劣起来。 他显眼是故意的。 凌秋毫不犹豫甩了他一巴掌，巴掌甩得清亮，安波特连躲都没躲开。 “这里不会有第二个人带你回家还给你吃泡面了。”她说，“你最好安分一点，还有，不要动不动就笑。” 安波特噙住嘴唇，上半张脸依旧被他的头发盖住，分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不笑了而已，可感觉立刻不同了，瞬间乖巧起来。 凌秋起了身，说实话，她真是不放心放这么个玩意在家里，可天色很晚了，她不可能这个时候冒险去贫民区，而且就算她不带，他会跟着她，哪怕是爬。 要是被人看到，再看到他的断腿，那凌秋真是说不清了。 起身回卧室前，凌秋看见安波特又在摸自己的肚子，同样的位置，那里应该是胃的地方，难道不是饿了的意思吗？亏她还喂他吃了包方便面呢。 凌秋检查了一遍绳子，确认没有任何松懈后，她终于回房间关上了门。 她把外面的监控单独分屏出来单独摆在一旁，电脑屏大小的一个蓝色荧光屏漂浮在空中，清晰投放着外面的监控。 凌秋没有早睡的习惯，夜晚正是她接单子的好时候，她登录上自己的hilink账号，这是一个全球通用的实名制社交软件，不过凌秋是黑客，有自己的手段掩盖身份。 一打开账号，就有好几条消息弹了出来，其中一条是完工后的汇款短信，凌秋检查了自己的账户，7000曼元已经到账了，然后她面无表情打开老板的聊天框，汇了3500曼元过去。 她这个该死的老板完全是个压榨人的疯子，什么也不干就能从她这里拿走一半的钱，要不是她一个自由人，实在无法通过暗网的虹膜验证，她早就甩开这个疯子单干了。 底层的自由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暗网系统的，可凌秋的工作离不开这个。 一分钟不到，对面收了款，外加一句不咸不淡的：“好好干，Q。” Q是她的hilink账号昵称。 做完了一单，凌秋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性价比高的新单子可以接，她连委托内容都没仔细看，就群发了一句：你能给我多少？ 在曼特城，像凌秋这样以黑客身份工作赚钱的应该不少，曼特城法律衰败，公司至上，人们有什么需求更愿意自己花钱解决。 不多时，对面发来报价，凌秋挑了一个酬金最高的进去，仔细看了看他的需求：我怀疑我的妻子出轨了，我和她大吵了一架，现在找不到她了，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她现在在哪儿，以及她有没有和别的男人联络过？ 酬金是8000曼元。 “可以。”凌秋回复，“七个工作日。” 对面道：“谢谢谢谢！” 接完了单子，凌秋收到了路路兰发来的简讯：“你还好吗？那个变态还在你家？” “还好。”凌秋回复，“你开完会了？” “没有！！！！！”文字都能显示出路路兰极端的愤怒，“我们要明早八点才散会。” 凌秋咋舌，公司现在是仗着大家都是义体人体质好，随便压榨了是吗？怪不得不收她这种自由人进公司，她每天都要睡够7小时的。 “我刚收到酬金，周日请你吃肉。”凌秋打字，在曼特城，果蔬的价格要比肉类高出好几倍，肉也全都是加工品，私底下是什么原料都不知道，自从凌秋尝了一口肚子痛了三天之后，她就再也没尝试过了，都是只喝营养液的。 不过绝大部分人吃着没什么问题，应该只是她作为自由人体质太差了的缘故，身体无福消受。 “算啦！”路路兰道，“光我一个人吃你又吃不了，有什么意思！再攒点钱过阵子去吃蔬菜火锅吧！虽然都是转基因，但你应该吃得了！” 凌秋觉得有道理，同意了。 想起今天巷子里的异常，凌秋再次跟路路兰确认：“你确定你跟我打全息的时候，没有在我身后看到任何东西，而且我是跟你说了我到家了才挂电话的吗？” 路路兰：“对呀！有什么问题？” 凌秋想了想，把巷子里遇到的情况大致给她说了一下，她现在不说清，万一以后遇到什么状况，解释就来不及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 “你的意思是，我当时看到的那段你说自己到家了的影像是虚拟的？” “没错。”凌秋道，“可他分明只是个自由人，除了人体比例有点问题，但我可以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义体，内脏也是，从里到外都是个彻彻底底的自由人。” 路路兰那边沉默了一阵，给凌秋发来一个链接，凌秋打开链接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超能力？”凌秋疑惑。 “嗯，这是目前最新的实验，听说已经暗中进行了好几年了，只是最近才开始通知到公司内部的员工，公司要求我们绝对保密，这个链接你看完就彻底删除。” “所以他的超能力是……改造全息影像？”凌秋觉得有点不对，“这个东西我都能改。” “哈哈！宝贝，你还真以为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黑客高手呀！”路路兰调侃，“就算你要改，也需要借助工具的，但说不定那个家伙不用。” “还有什么其他异常吗？”路路兰问。 凌秋想了想，道：“我发现他时不时摸自己的肚子，我还以为是饿了，好心给他吃了方便面，但吃完他还是没有停止这个动作。” 至于他口口声声念叨的什么安波特之类的词语，凌秋已经全方位搜索过了，如果她查不到什么，那路路兰也查不到的。 路路兰：“你是说，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蹲守在你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不管不顾地要跟着你，而且还时不时摸自己的肚子试图跟你交流？” “……”凌秋，“没错。” “有没有可能，你是孩子的母亲？”路路兰直言不讳。 这句话跨度太大，导致凌秋都愣了一下，她马上否认：“绝无此种可能。” “哈哈哈哈！”路路兰大笑起来，“逗你太好玩了，这么好笑的事你为什么不笑的？” 凌秋：“……” “言归正传，既然目前他没有危险，你就先看着他，最近少去贫民区，那边比以前乱了不少。”路路兰提醒她。 贫民区经常有暴乱发生，凌秋没有在意，跟路路兰说完之后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这次的客户叫马德·约翰，是个黄色短毛胖子，据他所说，他的妻子是4月17号失踪的，距今已有五六天了，马德找了好几天实在找不着了，才不得已求助黑客。 这种局面在曼特城很常见，在这里，警员形同虚设，法律是空中楼阁，一切都可以为了公司的利益退让，公司凌驾于所有之上。 所以相比起求助政府，人们更愿意求助黑客，虽然信息被盗窃和开盒让人们不受其扰，但人人又都离不开黑客。 凌秋开始在暗网搜索，她熟练地通过马德的个人信息找到了最有可能是他妻子的人——一头玫色长发的女人，其后她注意到了两人的年龄，相差十岁，名叫萨利。 萨利的社交账号里发的都是些自己画的画，画风很是阴暗不适，画作里到处藏匿着阴森可怖的鬼魂，凌秋一一浏览着底下的评论，没有发现任何出轨讯息。 然后她又回到了马德的社交账号，发现在三天前马德就在社交圈里发布了自己妻子萨利失踪的消息，底下一堆人评论： “哈哈！老实人接盘了吧！” “小心，也许她回来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怀孕了！” “恭喜马德！你要当爸爸了！” “赶紧找吧，最近贫民区出大事了。” …… 凌秋打开这条唯一正常的评论，查看了此人的社交圈，入眼第一条便是他发布的贫民区相关事宜——邪教圣殿兴起，追随者无数，被迫害的可怜民众竟然称自己亲眼看到了邪神降临。 圣殿？邪教？ 看着这行字，凌秋突然有种时空割裂感，她上次听说这种神鬼论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她的父母俱在，母亲告诫她千万不要靠近街上那些戴着红色袖章的人，他们都是邪教信徒。 后来在公司的大力打击下，邪教消失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鬼东西居然会死灰复燃。 这条社交圈下面还有配图，凌秋点开看了看，前几张都是贫民区的照片，邪教成员在招揽信众、邪教成员分发圣药、贫民区民众膜拜邪神，以及最后一张——邪神降临。 照片上是一个女孩一脸惊恐地指着天空，可天空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凌秋仔细地在天上寻找着，目光逡巡，突然，她好像看见这片漆黑的天空动了动，透出诡异的红光来。 凌秋用力眨了下眼睛，照片只是一张普通照片，根本没有什么红光。 她看错了？凌秋揉了揉眼眶，自由人的身体零件就是很不好用，时间长了眼睛也会花啊…… 揉完眼睛，凌秋不经意往屏幕上又瞥了一眼—— 突然！那张被她放大仔细观看的照片上出现了一张诡异的人脸，扭曲而癫狂地笑着，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宛如幻觉一般一闪而逝，吓得凌秋心脏骤停。 随着，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凌秋下意识看向监控——安波特，他在笑。 男主名字不叫安波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Chapter 03 第4章 Chapter 04 “砰”一声，凌秋拉开了卧室的门，可当她走出去的时候，餐台下面空无一人，甚至连拴着安波特的那条绳子都没有了，门是锁好的，窗户没有破坏的痕迹，那个怪东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去哪里了？ 凌秋又折返回去看了眼监控，从她看到安波特在笑的那个画面开始，然而下一秒，下下一秒，之后全部的画面，都是他在笑，画面定格了，没有再继续下去，然后突然又变成凌秋出来找人的身影。 凌秋沉默了。 这绝不是一个自由人能够做到的，那家伙不是自由人，也不是义体人，难道真的是什么实验品？亦或者是超能力者？ 这对凌秋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了超能力者，那黑客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她就要失业了。 安波特消失了，这让凌秋有些不安，如果他拥有这样的能力，何必要跟着她？又为何在被她砍掉双足的时候不加反抗呢？ 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圣殿…… 凌秋脑海中涌入那张红色扭曲的脸，她的感觉不太好，或者说，她的感觉很怪异，一种生理上的陌生与恐惧感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可她心理上却并未觉得害怕。 相反，她有些兴奋，她喜欢古怪的东西。 此时此刻，凌秋也没有了继续调查马德妻子下落的心情，索性关掉了电脑直接睡觉。 本以为经历了如此离奇的一个夜晚，她会睡不着的，可意外的是，凌秋睡得很快。 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到了许久未见，去世多年的妈妈和爸爸，他们住在很久之前的那个家里，沙发是劣质皮和木头拼接的，刚坐下去的时候觉得很软，坐久了就觉得硬了。 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是什么歌唱节目，凌秋还跟着唱了两句。 “秋秋唱歌真好听啊！” “是啊，秋秋真是可爱。” 妈妈爸爸的声音很奇怪，是他们的声音没错，可感觉就像是ai合成的一样，透着股机械和非人感，凌秋并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她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在某处看着这一幕。 他们聊了几句，话题突然转移到了凌秋的感情问题上。 “最近秋秋有交男朋友吧？感情很好哦？要继续幸福生活啊。”妈妈说。 而此时此刻，凌秋又进入了第一视角，回答问题的人成了她自己，她笑了笑，干巴巴地回：“你在说什么呢妈妈？我才七岁啊。” “七岁……七岁也是个找男朋友的好年纪啊。”是妈妈的人发出了不属于妈妈的声音，而一旁的爸爸也其乐融融地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笑了，凌秋也跟着笑了，这个诡异的画面就在此刻定格，凌秋猛然睁开双眼。 她的表情有些茫然，自从七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们了，没想到第一次梦见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凌秋摸了摸脑袋，听见自己电话响了，按下接听，是路路兰打来的。 “哇！我开完会了！你怎么样？还活着吗？” “嗯。”凌秋淡淡地回，“我梦见妈妈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话更小心翼翼了些：“怎么样呀？” “她很高兴我找男朋友。”凌秋说。 路路兰一惊：“你有男朋友了！？” “没啊。”凌秋坐起身，“所以觉得是个奇怪的梦。” “说来你也21岁了秋秋，是时候吃一下爱情的苦了。”路路兰建议，“要不我介绍个男朋友给你？” 凌秋：“有人愿意和我这样的自由人谈吗？” 她一边聊天，一边下床刷牙洗漱。 “哇！多的是！”路路兰调笑，“你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把阴.道改成奇奇怪怪的样子吧？你这种原生态很受欢迎呢！” 凌秋面无表情：“这听上去有点恶俗。” “我可以在我们公司找找看。”路路兰道，“你有没有什么择偶标准？” 凌秋无所谓道：“处男就行吧。” “世纪难题了姐们！！！”路路兰大叫，“这年头我上哪儿给你找处男啊！能找个原生态几把的就谢天谢地了！” 听着她夸张的语调，凌秋忍不住笑出声。 “算了，我忙着赚钱，也没那个时间。”凌秋委婉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开会到现在？你们老板真是周扒皮哦。” “也不能这么说吧……公司真的出了点事。”路路兰道，“我们公司丢东西了，很重要的东西，和公司机密有关的那种，所以才开了这么久的会。” 路路兰打了个呵欠：“我现在马上到家，就可以睡觉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凌秋挂了电话。 早餐是营养液，凌秋已经放弃了食用曼特城的食物，几乎所有的摄入都是用营养液代替，她用的这种廉价营养液35曼元一支，必须在冰箱里冰镇，且拿出后得在五分钟之内喝掉，否则就会变质。 凌秋取出一支，面无表情吞了下去，这种廉价营养液的味道有点像牙膏水，味道真够恶心。 曼特城的营养液并不是大需求，因为各种食物其实还是存在的，只不过只有在公司上班的人才吃得起，蔬菜还好，肉类几乎只有义体人吃了才没有异常反应，凌秋私底下查过，几乎所有的自由人对曼特城的肉制品都有不良反应。 总而言之，他们本来也就是体质最差的那一批人。 用完早餐，凌秋花一个小时时间刷了下时兴的新闻娱乐之类的，刚打开APP，她就看见大数据把她之前点过赞的男模视频推送到了她眼前。 凌秋毫不犹豫点开，视频上的男人胸肌饱满，皮肤白皙，粉色的部位看上去格外漂亮诱人。 底下有人评论：“怎么可能这么粉？染了吧？” “emm……如果他追我的话……” “您好，接广告吗？这边是卖内裤的，能提供您的大小尺寸和照片吗？这边给您发合适的样品。”① “好涩……吸吸。” “洗澡的时候，我主动帮你搓背，你只需要说一声谢谢，而不是“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种不知感恩的话。”②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抽象表情包，凌秋看了会儿，不知不觉十分钟过去了，她突然回过神，开始浏览新闻。 然而今天她好像就跟这个人杠上了一样，她翻看的第一条娱乐新闻居然也是此人相关。 这个人名叫李佳乐，是一个健身博主，后来因为粉丝太多发展成了网红，时不时接很多商单广告，新闻上写有人找李佳乐拍电影，已经签公司了之类的。 凌秋对娱乐圈的事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涉猎足够多的内容，她一般什么都看，她扫了两眼李佳乐签约的公司，叫什么全星时代，她记得这家公司也是诺亚旗下的。 就在浏览期间，凌秋的hilink账号收到一条简讯，是一个男人发来的，看上去是李佳乐的狂热粉丝，头像用的都是李佳乐的胸肌。 至于凌秋为什么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如此肯定呢……李佳乐实在是太粉了。 “帮帮我！！帮帮我！！！求求你！！！”男人一边疯狂消息轰炸着，还直接给凌秋转过来了2000块。 如此热情，凌秋忍不住回复：“？” 男人道：“求你了，我实在太爱他了，我太喜欢他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凌秋漠然地回：“不提供恋爱服务。” 那人马上道：“不！不是！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李佳乐家里安插几个摄像头，我想看着他，我太想他了！我太爱他了！” “不行。”凌秋冷漠地拒绝。 然而下一秒，这个男人又火速转了8000过来。 “我知道你是这一片最牛的黑客了，我也是朋友介绍来的，相信你也知道，我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就马上把你推荐给我的富人朋友们，他们可都是公司高层啊。” 这几行字，看得凌秋很是心动，她看得出这个男人的确不缺钱。 斟酌了一下，凌秋回复：“可以，但我要三倍酬金。” “没问题！”对面一口答应。 凌秋忍不住畅想，这样一来，她岂不是一次性就能赚够半年了钱了？这谁能不心动？ “您要在哪里装摄像头呢？”凌秋连用词都礼貌了许多。 “卫生间！”对方回。 “浴室？”凌秋猜测。 “不！马桶里，我想看他拉屎。” “……” 凌秋面无表情把这人拉黑了。 秋秋：想报警 文中①②均来自网络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Chapter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