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也要被老虎攻吗》 第1章 老虎把郑中将扑倒啦！ “吼——” 马车上一个覆着黑布的巨大笼子中传来一声声虎啸，在长街回荡。 小楼上的平民打开窗观察着，街边的奴隶找好躲避物藏在后面探出头来看，对这声音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马车经过后街上议论纷纷： “我的天，老虎叫声好可怕。笼子里是菲利克斯公爵前几天打的那只老虎吧，这是要送去哪儿。” “菲利克斯公爵打来的，肯定不是动物是兽人啊，应该是个虎兽人，还是个alpha。” “哦，你怎么知道是个alpha兽人？” 那人羞涩一笑：“我马上就到发.情期了，这几天对信息素格外敏感。” “这还是第一个从公爵府邸活着出来的兽人，要送到哪里去...” “尤大，快到郑中将的府邸了吗，总觉得这只红眼老虎在隔着布盯着我。”尤二驾着马车瑟瑟发抖。 老虎吼了一路大概是累了，虎啸声变成了低吼，声音在尤二脑后回荡，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吃了他。 侧边一个长得凶神恶煞，骑着马的大胡子粗声道：“马上到了，我们在门口放下就走，听说郑中将主张人类兽人平等，还跟公爵不对付，肯定不要公爵给他的兽人。” 尤二叹了口气道：“你说动物，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兽人了呢，还是做动物好啊，人类活得这么艰难。还有那边境的巨型植物战场，要不是人类AO也觉醒了，六年前人类就就都灭绝啦！” 六年前，极夜持续了三天三夜，极光遍布整个大陆，洛佩尔王国陷入恐慌，三天后，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不想麻烦正悄无声息降临。 一部分植物迅速膨胀，巨大无比，还能移动，险些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后来又出现了动物狂躁伤人事件，一段时间后竟然变成半兽人！它们攻击力强，本身没有恶意但也造成了多处混乱。 幸好，人类也觉醒了，所有的alpha和omega精神力增强衍生出精神体，并且一部分人觉醒异能。拥有攻击力的被称为哨兵，哨兵精神力使用过度后会进入狂暴状态。拥有精神疏导能力的被称为向导，向导可以对哨兵进行精神疏导，使哨兵恢复理智。 A和O都能觉醒为哨兵或向导，因此，omega作为贵族玩物和生育工具的历史结束，AO在短的不可思议的时间里，达成了各种意义上的平权。 中将府邸。 “人类与兽人平权的奏疏全部被菲利克斯拦下，昨天我们在宫廷前又起了争执。” 巨大的，鸟笼状的阳光花房中，一个身着黑色高腰裤，白色荷叶边衬衫的身影正站在花墙边修剪过度生长的蔷薇。正午的阳光照在脸上映的他皮肤有些透明，右眼尾下方横向一黑一红两颗痣给他清冷的脸上添了几分艳色。 他身后站着一个衣着一丝不苟的老者，头上多了两个毛茸茸的白色耳朵，腰部延伸出一条尾巴，老者用托盘接过郑开云放下的剪刀： “中将不必烦忧，人与兽人之间的阶级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眼下还是先将伤养好。” 郑开云在东南战场被一株有毒的不明植物中伤，几乎每天都有两个小时身体会突然麻痹动弹不得，医生建议在家里养个一年半载等余毒清除。正值植物不活跃的秋季，战场局势稳定，郑开云才回家养伤。 “菲利克斯越来越疯狂，前天的调查结果写着，他竟有一条兽人买卖的完整产业链，专供贵族玩乐！管家，他厌恶贵族不比我少，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郑开云皱着眉，转身拿起水壶给一旁的玫瑰丛浇水，像是在思索什么。 管家闻言脸上闪过心痛的表情：“菲利克斯公爵......” “吼！——”一道虎啸声传来打断二人的谈话。 “发生什么事。”郑开云放下水壶往花房外走，碰上了前来汇报的士兵： “中将，有两个人在府邸门口从马车上推下一个笼子就驾车逃跑，笼子里是一只老虎，应该是兽人。” “那两个人呢？”郑开云问。 “已经派人去追。” 郑开云：“先出去看看。” 防止造成恐慌，士兵已经把笼子搬到庭院里，笼子里传来阵阵让人听了心里发颤的低吼声，郑开云命令士兵揭开笼布。 随着笼布的落下，郑开云看清了里面的老虎，橙黄色的皮毛，黑色的斑纹，体长三米左右。嘴部有被绑住的痕迹，往下滴着血，笼子里散落着细绳，像是被他挣脱了。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离他十米的郑开云，保持着随时攻击人的姿势，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大概是给它打了镇定剂。 院子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味，是alpha信息素。 自人类觉醒后，除了发.情期，信息素的影响已经接近于无。郑开云确定这是一只兽人。 “中将，送老虎的两个人已被抓获。”士兵压着两个人进来，尤大尤二正剧烈挣扎着。 “我们就是奉命送礼物给中将啊，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平民，就挣个辛苦钱。” 士兵把二人压在笼子旁边，笼中老虎一见到二人就呲牙咧嘴，暴起用庞大的躯体把笼子撞的“哐哐”作响。 郑开云：“叫什么名字？” “尤大。” “尤二。” 郑开云没有多余的表情，礼貌询问名字后冷冷开口：“是谁送的。” 尤二不敢抬头，哆哆嗦嗦的看着郑开云的脚尖回道：“是...菲利克斯公爵。” 这可是中将啊，是从暴乱开始，六年里一步步杀上来实打实的用军功堆上去的中将军衔，是最强的哨兵之一，他根本不敢抬头。 “把他带回去。”郑开云听到菲利克斯的名字就头疼。昨天刚因为兽人平权的奏疏和他起了争执，转头今天就像给那些贵族一样给他送来了兽人挑衅。 城中权贵养兽人当宠物不是郑开云能制止的，郑开云从不养兽人，除了给在战场上救过他命的萨摩耶一个管家职务让他照看家里，也是给他像人一样发工资。他主张人类兽人平权，给他送兽人就是打他的脸。 尤二：“公爵说...他说...” “我来说。”尤大嫌尤二磨磨叽叽，“公爵大人说中将要是不收下这只老虎，就把它的皮扒了切成块，当打扫厕所的抹布。” 郑开云冷笑：“这种事他做的还少吗。” 视线再次转向老虎，他双目依旧猩红，面上泛着痛苦之色，用身体撞笼子改为用头。 “他为什么这么痛苦。”郑开云问。还有暴躁期的兽人在这几年已经很少见，大都有了神智越来越温顺，而且暴躁期并不伴随痛苦。 尤大恭敬回答：“公爵大人给他喂了药，不知多久能恢复神智。” 郑开云清冷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呼吸变重，管家知道他是生气了。 他沉思片刻，一双柳叶眼中泛起杀意：“兽人我就收下了，转告菲利克斯，就说，我会亲手杀了他。” 尤大尤二吓得一哆嗦。 郑开云不为难他们，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得到许可二人连滚带爬往府邸外跑，刚刚那眼神，感觉下一秒身体就会被切成两半。郑中将的府邸美归美，但人却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出了门，尤二悄声问：“公爵不是说当地毯？” 尤大：“当抹布更惨一点，中将是个好人，替老虎卖卖惨，老虎跟着中将也许能过的更好一些。” “羡慕那只萨摩耶……” 二人说着悄悄话越走越远，两条完全透明的变色龙尾巴甩来甩去，庆祝在人类面前再次瞒天过海。 尤大尤二走后，郑开云吩咐士兵把老虎放进花房。老虎暂时不能化形成兽人，用笼子关一个已经开了智的实在太残忍，又没办法给他安排房间。 书房。 “中将！”有士兵来报。 “进。” “你的脸怎么了。”郑开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士兵，他脸上被斜着划了三道，不深，但血淋淋的。 士兵一被关心，差点就哭出声来，委屈的跟郑开云诉苦： “我们把笼子抬到花房里想放老虎出来，门才开了一半，他就嗷嗷叫着一爪子把我的脸抓成这样，用精神力也压制不住他。 我把笼门关上，让别人试，他一人给了一爪子。” 门外又有三个人敲门走进来排成一排，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苦瓜脸。 郑开云嘴角抽了抽，沉默了。 第一个进来的士兵又说：“我们的脸不要紧，唐程下个月要结婚了，他…” 不等他说完，叫做唐程的士兵哭起来：“中将，我怎么用这个脸面对我老婆，结婚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去偷情回家被抓的…” “你们去找管家吧，他会给你们补偿，我去花房看看老虎。” 郑开云起身，路过唐程拍了拍他的肩：“等你结婚我去给你解释。” “真的？中将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唐程脸上泪一扫而光，他的偶像要来参加他的婚礼！ 听着身后士兵激动的声音，郑开云嘴角上扬，摇了摇头往花房走去。 花房与客厅相连，中间有十米的通道，打开通道门郑开云就听到了老虎低低的呜咽声。 他听起来很痛苦。 郑开云一步一步走近笼子，栏杆都被咬变形了，这点时间没少折腾。老虎趴在笼子里面露凶光盯着他，他伸出手想开门，但又想到士兵脸上那三道爪印，刚触碰到笼门的手顿住，向后退了两步。 郑开云温声安抚，他知道老虎听得懂，“你乖乖的，自己走出来。” 随着话音落下，笼门开了一个洞，郑开云与老虎视线无阻的看着对方，原本呲牙咧嘴的老虎一怔，眨了眨眼睛，郑开云竟然在虎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 老虎试探的迈出前爪，出来了。 这是郑开云的空间异能。 人类所有AO都觉醒成了哨兵向导，可以靠精神力作战，但只有一小部分人拥有异能，郑开云很幸运的成为了那一小部分之一。 老虎先是把两只前爪迈出来，好奇的转头看还在笼子里的后半身，又看了看郑开云，眼里充满了疑惑。 郑开云看着老虎露出一抹游刃有余的笑意，如果现在他想，能在一瞬间收紧空间门把老虎切成两半，这只老虎太过单纯，不像在人类社会生活过的兽人，大概是刚从野外抓来的。 “快出来吧。”郑开云催促好奇的老虎。 老虎垂着头向前两步走到笼外，猛的抬起头，郑开云一愣，对上了那双猩红的眼睛，下一秒，老虎蓄力腾空。 “砰”的一声，郑开云的后背接触到地，传来阵阵钝痛，老虎两只前爪按在他的两肩，死死的把他扑在地上。 巨大的喘气声在郑开云耳畔环绕，他能感觉到老虎的体温隔着一层布料和沉甸甸的重量一起传到他的肩部。 郑开云淡定地看着身上的老虎，老虎见他完全没被吓到，面部绷紧，张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喉咙深处传来震撼人心的咆哮。 “吼！——” 虎啸响彻整个中将府邸，郑开云就算用精神力抵御也被吼的心脏酥酥麻麻发颤，随即酥麻感蔓延全身。 郑开云无奈闭了闭眼，生无可恋，在这个关头整个身体进入麻痹状态，余毒发作了。 第2章 郑中将抽老虎屁股！ 大概是郑开云脸上出现了让老虎满意的表情，老虎合上嘴，郑开云感觉到爪子的力度减小，这是要放开他了？ 忽然，老虎一愣，耸了几下鼻子，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味道。 前爪重新紧紧的按住郑开云肩膀，低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郑开云肩膀阵阵酥麻。 毛茸茸的大老虎头在他胸膛一路往上嗅到郑开云的脖颈，硬直的胡子扎在郑开云脸上又疼又痒，老虎就这么趴着，鼻子贴在他颈侧嗅着，呼吸声慢慢变小，竟然瞬间舒服的睡着了。 虽然他闭着眼，但重量并没有压在郑开云身上。 郑开云知道了，他陷入麻痹状态后信息素会控制不住溢出来，佛手柑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他的信息素还是高浓度的佛手柑。 满房的花香混着佛手柑的味道，郑开云分辨不清老虎的信息素是哪种花香，他闻过那个香味，却记不起来是哪种花。 “中将，您没事吧。”管家和士兵赶来，看到地上的场景大惊失色，那发狂的老虎竟然压在中将身上！虽然中将很厉害，可这是个alpha兽人！中将是omega！ 几人赶上前想把老虎从郑开云身上挪开，却不料老虎根本没睡着，前爪用力，直起身子向着来人低吼。 郑开云被爪子压的闷哼一声，本就全身麻着，被两只爪子再使劲儿一压那叫一个酸爽。 他紧紧皱着眉头，吩咐管家：“都别过来了，给我拿个枕头，我在这躺会儿。” “中将，这可是地上，您的伤...”管家担心的说。 郑开云无所谓，“战场六年哪里没睡过，我不要紧，等老虎睡了我自己回去，去吧。” 管家和士兵担忧地退出花房，郑开云全身动弹不得，只冷冷的盯着老虎：“爪子拿开。” 老虎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确认他不会逃跑后，犹豫着松开了爪子，往侧边一躺，躺在郑开云身旁，老虎头紧紧贴着郑开云脖颈，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一舔，舒服的时不时低吼两声。 郑开云是个omega，但从小与alpha一起长大，又在战场和一堆AO待了六年，现在的AO不像以前一样大防，他没有太大反应，但被一个危险的兽人alpha舔脖子，也令他毛骨悚然。 老虎要是有点心眼，完全能直接把他标记，但郑开云会在尖牙刺进腺体前，扭曲空间把他直接绞杀。 幸运的是，老虎没想这么多。 管家拿着枕头小心翼翼过来，在老虎锐利的眼神中轻轻抬起郑开云的头放到底下。 “中将，需要我陪在这吗。” 郑开云：“不用，我的信息素能安抚他，你在这里他会焦虑。” 管家走后，老虎舔他脖颈舔的更欢，倒刺一下一下在他脖子上的腺体处扫过，郑开云本身麻痹的身体麻上加麻。 他警告老虎：“你再舔一下，我就用刚刚的门把我传送到别的地方。” 老虎伸出的舌头僵住，慢慢收回嘴里，整个虎都蔫儿了。 老虎的眼睛的红色淡化，可见郑开云的信息素十分有效。 郑开云躺在地上合眼，尝试和他沟通：“有人给你吃了东西，你才这么暴躁，对吗？是的话就叫一声，不是叫两声。” 老虎低吼了一声，鼻子凑近郑开云嗅着，尽力控制不去舔他。 “闻我的信息素能缓解？” “吼！” “你被抓到以前生活在野外？” “吼！” “现在不能变成兽人模样？” “吼！” “在变回兽人之前你先住在这里？” 老虎昏昏欲睡，闻言打起精神抬头环视花房一周：“吼！” “不准大声吼叫，周围三公里有很多人住，你这样叫会造成恐慌。” 老虎犹豫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吼！” 郑开云嘴角微微翘起，他不知有多久没跟这么纯粹的人打过交道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有问必答，不必顾及任何。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真乖，等你能变回兽人后，我教你人类社会生活技能吧，学会了就放你自由。” 等了半天没等到老虎的回应，郑开云睁开眼微微转头，对上一颗大老虎头，他舒展着身体躺的四仰八叉的，头向侧边歪着，鼻子凑在自己脖子上，就这么没有防备的睡着了。 这样看，就是一只大猫嘛。 郑开云闭眼假寐，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当了两个小时大猫的人形安抚器。 两小时后，麻痹感退去，郑开云起身活动几下身体，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打开花房的暖色灯，怕老虎睡醒后感到不安，临走前用空间把关老虎的笼子收走。 花房很大，足够老虎在里面活动，郑开云出去后锁上了门。 又过半小时，花房。 老虎悠悠转醒，他是头疼醒的，一睁眼，身旁空空，他那么大一颗止疼药呢！ 猛的翻身爬起来，笼子也不见了，用鼻子使劲儿嗅，只留下一丝佛手柑的香气在他的胡子上，满房乱七八糟的花香味混在一起，他头更疼了。 “吼！” 老虎发出阵阵低吼，在花房里踱步，他想蓄力大叫一声，把那个人类叫过来，但又想到睡前答应了他不乱叫。 体会过舒服睡觉的感觉，头又疼起来耐力都小了很多，像针扎进头盖骨一样。明明药效在减小，但老虎感觉好像回到了刚发作的时候。 他在花房里东嗅嗅西闻闻，渴望找到一个跟那个人类一样味道的花，结果都不是。 头疼让他越来越暴躁，他恶狠狠的想，你不来陪我，还放这么多难闻的花在这里，我就把你的花都扒了！ 老虎第一个盯上的是一墙的蔷薇，太整齐了，看着不顺眼，他跳起来扑上墙，咬着根部，三两下就把一墙的蔷薇扯的干干净净。 转眼又盯上了那一丛绣球，紧接着是小苍兰，郁金香，小雏菊……全都连带泥土连根拔起。 老虎越扒越欢乐，上蹿下跳的，扒的发狠了，忘情了，表情变享受了，头好像也不疼了，但是他饿了，人类没给他饭吃，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饿啊…饿啊… 老虎大爪子踩在地上，一步一个泥脚印，在花房里转来转去。 没有吃的他就只能吃点…花。 一整晚，花瓣满天飞，他啃完花瓣就刨花丛，刨完还要委屈一阵子，抱怨郑开云为什么扔他一只虎在这里，为什么不给他饭吃。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老虎破坏了花房里最后一丛玫瑰后，嘴里叼着七八支没吃完的玫瑰花，呈大字状趴在遍地花朵残骸的地上累睡着了。 * 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天早上的郑开云有这种感觉。 他一起床就吩咐厨房烤了三只鸡，一会儿拿去给老虎当早餐，自己先去看老虎。 开门的时候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把一只老虎放在花房里真的没事吗？ 花房里静悄悄的，走过十米的通道，一地残枝败叶瞬间映入眼帘，郑开云愣住。 “我的花…” 不可能，他没睡醒，应该是做梦，做梦... 转头，往回走，锁门。 干脆利落。 门外郑开云深呼一口气。 “咔嗒。” 再次打开门。 啊。 郑开云表情有些呆滞，他揉揉眼睛，睁眼前还在祈祷一切都是幻觉。 花房是他打理了四年才填满的。里面的花都是他亲手一颗一颗移植过来，一点一点丰富种类，还有很多是从东南战场带回来的稀有物种，每一朵都是他精心照顾的孩子。 再睁开眼，同样的场景，郑开云无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去找罪魁祸首，老虎趴在正对着入口的石地板上粗粗的喘着气，嘴里还叼着玫瑰。 他倒是睡得香。 郑开云冷着脸一步一步走近，握住花的那一头，用力一抽。熟睡的老虎一个激灵爬起来，嘴里被玫瑰花梗上的刺划出了细细的伤口。 花刺还残留在口中，他嗷嗷叫着呲牙咧嘴向外吐刺。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老虎一抬头发现黑着脸的郑开云，而郑开云正紧盯着老虎肚子，他沾了一肚子玫瑰花瓣，正簌簌往下掉。 老虎看了看花瓣，仰头给郑开云一个心虚又讨好的笑。 郑开云不语，阴沉着脸缓缓抬起手来。 先是一把玫瑰花的影子落在老虎仰起的脸上，紧接着是玫瑰花本体，郑开云在花上附着了精神力，“?”的一声闷响，花束重重敲在老虎头上。 老虎被敲懵了，歪着头疑惑地盯着郑开云手里的玫瑰花，好像在问，这东西打人是这么疼的吗？ “吼——” 一声令人发颤的虎啸，老虎瞪着眼吼向面前这个打他的人类。 “吼我？” 郑开云不怕他，又举起手中的花，狠狠往老虎头上打。他对老虎太好了，就应该把他关在笼子里一晚上。 他说一句打一下。 “不是答应过我不吼？” “到别人家做客不经同意随意毁坏主人的东西？” “破坏的开心吗？” “睡得倒是香。” 没素质的老虎。 老虎又被打懵了，确定这束花打人真的很疼，好虎不吃眼前亏，猫着步子往后退。 郑开云哼笑一声，“跑得了吗。” 老虎没注意到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空间门，门的另一头郑开云开在自己身后，转身就看到老虎屁股。 郑开云手起花落，老虎嗷的一声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他。 “不管你往哪跑，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挨揍。” 郑开云拿着手中的花在另一个手掌心拍着说。 老虎不信邪，往前跑往后退试了多次。后来干脆不动了，呜咽着任郑开云消气。 来送烤鸡的两个士兵来花房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们用精神力都控制不住的老虎，竟然被中将玩弄在股掌之中，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们中将直接抽的！ 再一看花房都被糟蹋成了这样，士兵们都为中将感到心疼，确实该抽，抽的好！ 郑开云注意到士兵到了，从空间里放出昨天收进去的笼子，笼子从天而降，底部被郑开云用异能开了个洞，把老虎扣在笼子里。 郑开云：“不想把脚切掉就踩着四周的铁板。” 老虎配合的踩上去，底部的洞瞬间消失。 郑开云又问士兵：“没吃早饭吧。” 士兵：“一会儿换班就去吃，中将。” 郑开云：“现在吃吧。”他指了指笼子里的老虎，“当着他的面，在这里把三只烤鸡吃了。” “这…”士兵面面相觑，以后不会被老虎报复吧。 正如他们所想，老虎闻言已经面露凶光的盯着他们了。 郑开云在笼子侧边开了个洞，用花不轻不重的在他身体上打了下：“你的饭一会给，别凶。” 老虎忍着饥饿，眼睁睁看着士兵在眼前吃完了三只烤鸡，然后他就得到了三颗—— 大白菜。 郑开云皮笑肉不笑地着看他：“不是喜欢吃植物？” 第3章 老虎有名字啦！ “吼！吼！” 老虎趴在三颗白菜边蔫蔫的吼了两声。 两声代表否定。 郑开云问：“想吃烤鸡？” “吼！” 郑开云在花房绕了一圈，一株完整的花都没留，强忍着把老虎直接烤了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 “你把这里的土都翻一遍，等恢复成人形后一朵一朵把花种好，把花房变回原样，我就给你吃。” “吼！吼！吼！” 老虎连叫三声。 “不同意？那就在这里待着吧。”郑开云作势离开，身后传来老虎焦急的吼声。 “吼！” 老虎同意了。郑开云嘴角弯了弯，太好拿捏了。 不知道监工老虎刨土刨了多久后，郑开云给老虎粗略洗了个澡，连带笼子让士兵搬去了他的卧室。 他问老虎了，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在身边，头疼睡不着才破坏花房，老虎瘪着嘴委屈了半天，才呜了一声。 卧室里。 老虎在笼子里埋头啃肉，郑开云蹲下，隔着栏杆摸老虎头。 “饿坏了吧。” 老虎哼哧哼哧吃饭，还分出时间来回应郑开云。 “吼！” 郑开云：“吃完给你嘴里上药，昨晚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丢在花房里。” 老虎叼着一块鸡胸肉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郑开云。 郑开云温柔笑了笑，手上动作越发温柔，拨弄老虎的耳朵。他注意到老虎耳朵后面有两撮白毛，低头吃东西时耳朵耷拉着，远了看像是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知错能改是做人的良好品德，你已经付过代价了，花房的事儿翻篇，是我没想周全。” 老虎狐疑地看着郑开云，想不通人类怎么这么多变，索性不想了，低头啃鸡肉。 老虎昨晚应该没睡觉，上药时就睁不开眼，还没结束倒头就睡。 郑开云没离开房间，他在卧室窗边看书。尽管余毒没有发作，他也释放着信息素，满卧室的高浓度佛手柑味，老虎睡的十分安稳。 郑开云也是，很久没有在别人身边有过这么安稳的感觉了。 * 凌晨五点钟。 天刚微微亮，卧室漆黑，郑开云侧身朝着床外侧，呼吸均匀。入秋一个多月，黎明的温度很低，他穿着薄薄的白色睡袍，紧紧地裹住被子。 笼子里，一双金灿灿的眼睛缓缓睁开，危险地盯着床上人类的睡颜。 太阳出来了。 阳光照在郑开云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 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是不是又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到男人的屁股。 郑开云眯着眼坐起来，真真切切看清了笼内的景象。 笼中的兽人背对着他，一头橙金色的头发，上面长着毛茸茸的耳朵，耳朵后两撮白毛十分显眼，正是郑开云昨天摸过的那两只，往下是健壮的身体明显的肌肉线条，尾椎处一条长长的虎尾盘起来，尽可能地遮屁股，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你...别盯着我屁股。”兽人形态的老虎蜷着身体坐在地上，发抖地抱着笼子远处的栏杆，侧过脸来想看又不敢跟郑开云对上眼。 郑开云理解，这是作为一个兽人最脆弱的时候，但他突然有点想笑，昨天还凶人的猛虎，今天成了缩在笼子里的破碎感可怜虫。 “我不看。”郑开云忍着笑说，“你先出来，我去给你找衣服穿。” 笼子开了个洞，郑开云视线避过笼子走到衣柜前找老虎能穿的衣服，身后的老虎“嗖”地一下钻进郑开云刚睡过的被窝里，裹好被子板正地坐在床边。 郑开云在衣柜里翻了半天，他自己175，但是老虎目测有190，胳膊有他两个粗，他的衣服老虎不可能穿得进去，只好找了跟他一样的睡袍。 走到床边把睡袍递给老虎，郑开云看清了他的长相，橙金色的头发十分显眼夺目，眼睛更是金灿灿的，皮肤略黑，两颗虎牙十分明显，嘴唇微张的时候能看到两个尖露出来。 他看老虎的时候，老虎也在打量他，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先穿这个，我找人去买适合你的衣服，穿上出来吃饭。”郑开云又向他确定，“兽人形态可以吃蔬菜了？” 老虎点点头说：“但我更喜欢吃肉。” 声音低沉，符合这张脸。 郑开云跟他开玩笑：“我还以为你要跟以前一样吼两声呢。” “你想听吗？”老虎立刻露出虎牙低吼了两声，一副求夸夸的模样。 郑开云愣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社会化过的兽人虽然变成人形，但跟老虎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说的好听是单纯，其实就是傻。 桌上早餐很丰盛——仅限老虎那边。 郑开云不在战场时饭量不大，他只吃一块三明治和两个煎蛋，老虎那边则是摆了三大块煎牛排，底下都垫了一大片菜叶。 老虎走到餐厅，郑开云看到他差点没绷住，穿在自己身上宽大的睡袍，被老虎不知道怎么系成了短裙围在腰间，宽厚的上半身裸露着，不伦不类的。 老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在森林里经常只穿一件动物皮毛裙子，大大咧咧坐下来吃肉。 郑开云：“底下垫的蔬菜也吃了，吃完跟我去花房种花。” “什么！你真要我种花！”他以为挨了一顿抽就过去了，种花只是随便说说，他一只老虎，只会扒花哪会种花。 “不然呢？这不是你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说...”郑开云淡定看着他，举起手中的叉子，一层精神力附着在叉子上发出微弱的光芒。 “你想换种方式？” “我可是森林里的王！你竟然真的让王去种...” “嗖——” 叉子从老虎耳侧飞过，割断一缕发丝，钉在老虎身后的墙上。 “种，还是不种。” 老虎沉默了，嘴唇微张，目光追随那缕发丝到桌上，大块头带来的气势瞬间消失，被抽干了气力般妥协道：“种...” 郑开云满意了，拿起手帕擦擦嘴：“乖，吃饭吧。” 老虎大口吃肉，时不时看一眼郑开云。 郑开云随时随地开启老虎社会化小课堂：“昨晚我说过，知错能改是做人的良好品德，信守承诺也是，答应的事就要办到，不然，以后你说的话没人会当真了，知道吗。” 老虎不开心，不想回答问题，只咽下嘴里的肉“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郑开云笑了，双手抱臂看着兽人形态的老虎进食，越看越顺眼，兽人也是人，但他单纯的不像人。 早饭吃完衣服也买来了，白衬衫和棕色背带裤，衬衫挽着袖子，被老虎穿的别有一番风味，他跑到卧室在镜子前摆动作欣赏自己魁梧强壮的身材。 “果然本大王穿人类的衣服也是森林里最帅的。” 郑开云在一旁受够了这只臭美老虎，压着他去了花房。 花房里石板和泥土界限分明，已经被打扫干净。一旁摆着重新采买的一部分花，都在盆栽里，老虎的任务就是把盆栽里的花移植到花房的泥土地。 “中将，菲利克斯公爵想见您。”一个士兵拿着一封拜帖来汇报。 郑开云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看书，抬了抬眼：“我病了，不见。” “是！”士兵脸上还有三道划痕，正是那天被未出笼老虎抓伤的。 “郑开云！这次种的怎么样！”老虎直起身，向郑开云喊。 士兵大惊：这耳朵和尾巴，是那只老虎！ 老虎注意到士兵，定睛在他脸上的三道爪印，走近查看，没错，是他划的。 士兵看着正前面比自己高壮，金色眼睛闪着凶光的兽人，向郑开云求救：“中...中将。” 这只老虎好可怕。 “郑野，回去种花。” 郑野：“哦。” 郑开云对士兵说：“下去吧，菲利克斯再来就说我病没好。” 郑野这个名字是郑开云在士兵过来前刚取的。 老虎听着郑开云的指挥种花，种了几次总是歪歪斜斜，他脱口就喊：“人，你给我示范。” “我的名字是郑开云。” 郑开云亲手给他示范怎么把花种好，顺便问老虎：“你叫什么？” 老虎想了想，贱贱地笑着说：“我没有名字，不过森林里觉醒的兽人都叫我大王，要不你也...” 郑开云一个眼刀甩给他。 老虎话锋一转：“要不你给我取一个。” 郑开云种好一颗花，随口道：“就叫阿野吧。” 希望有一天，包括这只老虎在内的所有兽人族能自由。 “那我就叫郑野了。”郑野咧着嘴笑，两颗虎牙全部露出来。 郑开云：“怎么跟我姓。” 郑野理所当然：“老虎又没有姓，不跟你姓跟谁姓。” “郑野...郑野...”郑野念叨着自己的名字继续蹲在地上种花，他莫名有一种归属感，这两天悬着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心情愉悦。 为什么取野字，郑开云可能觉得我是一只狂野的，无法驯化的老虎吧。他想。 第4章 生小老虎 傍晚。 郑野伸了个懒腰从花丛中起身，花房恢复了三分之一，除了有些工程量大的，和东南战场的珍稀植物无法立刻复原，郑野也算给郑开云交了个满意的答卷。 郑开云站在花房另一端拨弄着一盆吊兰，瘦削的背影让郑野感觉到从未体会到的感受，如果他向郑开云形容，郑开云会回答他，那叫孤寂。 郑野不知道他即将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只凭着感觉，猫腰走近。 困扰着郑开云的是菲利克斯的所作所为，六年里他不常回来，大多数时间都在战场斩杀那些疯了一样长大的植物。 他知道自他从菲利克斯身边离开后，菲利克斯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残暴。下人，兽人，都是他作恶的对象。 郑开云虽强烈反对菲利克斯的所做作为却懂他的痛苦，只是战事吃紧，他无力去管。 正因如此，郑开云才不明白为何他要向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贵族们进献兽人，打造专供贵族玩乐的兽人产业链。 想太多有些头昏脑胀，不巧的是余毒又将发作，郑开云手脚开始动弹不得。 忽的，他感受到身后有个庞然大物扑过来，郑开云在余毒完全发作前，用最后的力气向一边闪去。 “噗通。” “噗通。” 两道身影接连倒地。 郑野趴在硬石板上，郑开云在麻木的最后一秒本能选择了一个就算趴下也不会嗑地头破血流的——郑野的后背。 “哎呦。”郑野趴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揉肩膀，转头问郑开云：“你...你没事吧” 郑开云：“没事。” 郑开云没动。 “没事你还不起来。啊我知道了。”郑野恍然大悟。 “本大王孔武有力的肩膀趴着太有安全感了对不对，瞧你，舍不得了。” 郑开云不想理嘴贫的郑野，任郑野自说自话，吹嘘曾经是如何如何把上任虎王打败稳坐丛林之王宝座。 没过多久，郑野说累了，沉默一阵，他原地辗转，哑声说： “你要是喜欢，咱们回卧室，我让你趴我身上睡，你身体太软，地板又太硬了，我不得劲儿。” 郑开云淡定回答：“你抱我回去，我动不了。” “动不了？”郑野闻言一怔，突然又笑的灿烂，一旁的虎牙与下齿摩擦着，不知在想什么。 “好说，本大王这就抱你回去。”郑野笑嘻嘻，小心翼翼地翻身把郑开云公主抱进怀中，快速把脸埋在睁开云脖颈处深吸几口溢出的信息素，闭眼享受。 而后不管郑开云是何表情，十分大气地掂了掂抱紧，迈着豪放的步伐走向主卧。 郑开云本可以空间转移回卧室，可趴在郑野背上听他讲森林的经历时，滚烫的体温紧贴着他，郑开云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不再那么冷了。 郑野说到做到，回卧室后他靠在床边，把郑开云就着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里。郑开云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过来已经黑天了。 他是被郑野捏脖子捏醒的，后颈还有湿答答的口水感。 “你刚刚没味儿了，我就捏了捏。”郑野挠着后脑勺大大咧咧笑。 郑开云久违地睡这么舒坦，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跟他计较，但一个alpha对omega这么没边界感，动不动就舔脖子闻信息素，已经到可以抓起来的程度。 他从郑野身上下来，坐在一旁，双臂后撑，随意问，“你什么时候变成兽人，对ao知道多少。” 郑野松了松臂膀，盘腿上床，面向郑开云回答：“我三年前就变成这样了，但一直生活在森林里，第一次跟你们人接触。” “但我知道我是alpha，你是omega。”郑野补充道。 “你也是人。”郑开云纠正。“我见你说话流利，甚至懂成语。” 郑野十分自豪：“我可是大王，要镇守山林，出去换物资都是猴子和老熊，这都是猴子教我的，我学的快吧。” 郑开云了然：“现在虽不像以前一样保守，但随意舔omega的脖子，捏omega后颈是性骚扰行为。” “我知道这个。”郑野认真说：“我喜欢你，才想闻你，你也喜欢我，才乖乖让我闻。这不是性骚扰，猴子跟我说过，这叫你情我愿，互相喜欢。” 郑开云被郑野小孩儿似的“童言童语”逗笑，“你知道互相喜欢意味着什么吗。” 郑野脸泛起红晕，不好意思道，“猴子说，只要互相喜欢，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们以后会生很多只小老虎，组成一个温暖的家庭。” “啪。” 郑开云随意抬起右手，在郑野脸旁滞空一瞬，紧接着手腕借力，不轻不重落在郑野脸上。 比起打，更像是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郑野的脸被半打半推偏向郑开云。 巴掌来的猝不及防，像是被拍懵了，郑野双唇微张，眨着带有金黄瞳孔的眼睛看着郑开云，郑开云的注意力集中在郑野没藏好的两颗虎牙上。 他食指拨了拨郑野的虎牙，“你在外面说这种话，可就不止这样一巴掌了。” 老虎红着脸委屈，小声嘟囔：“我只跟你说啊，不喜欢别人。” 兽人心智普遍不成熟，郑开云只把郑野当作不懂事的小孩，与他相处过于轻松，也就对他纵容几乎无底线。 丝毫没意识到郑野已经是个成年老虎。 此时一番讨论，郑开云觉得郑野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 郑开云：“我带你出去走走，等你熟悉这个社会后，再回丛林吧。” 郑野一听，要赶他回去，忙说：“我不急着回去，老熊在，我放心，而且我跟老熊说了，出山玩玩，他不着急找我。” 郑开云挑眉：“你的意思是，第一次出山玩，就被人抓住了？” 郑野闻言深呼吸，但还是没忍住，啊啊叫了两声，对着空气乱抓一通，最后在床上盘着腿，微微低头掐着腰，呼出一口浊气，金黄色瞳孔泛出刚来府中时的寒意： “再见到那个alpha，我一定撕了他！” * 深夜。 清冷的月光无法穿透墙壁，只透过窗户延伸到郑开云眼尾两点痣那处。 忽的，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这片触向郑开云的光，笼罩住这个睡的看起来没有防备心的美人。 二人睡前因房间拉扯半天，郑开云给郑野准备了客房，但碍不住郑野非要跟他睡。 趁他不注意爬上床，紧紧捂住被子，大有不让睡在这里就大闹一场的架势。 郑开云看着床上这一大坨疑似撒娇的人，找人搬了张小床在主卧角落，开了两个空间门把郑野移到小床。 郑野见留下来了，才终于罢休。 罢休只是暂时的，郑野装得一手好睡，终于把郑开云熬到深睡后，垫脚鬼鬼祟祟来到郑开云床前。 郑野用气声小声说：“郑开云，我上去睡了？” 郑开云皱皱眉，没回应。 郑野见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胆向横边生，迈开大长腿进到床里侧，掀起薄被盖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老虎天生猫步轻悄，郑开云从始至终只皱了皱眉。 郑野缓缓伸出胳膊从后方搂住郑开云的腰，鼻子闻着味儿往脖颈上贴。 郑开云腰细，郑野胳膊长，手腕抵着床，胳膊与腰之间空着条缝隙。 郑野像是觉得不舒服，搂着郑开云的那条臂膀弯曲，手缓缓向上摸去。 细长的手按住向上作恶的厚掌，郑开云在皱眉时就醒了，郑野临睡前那不甘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一清二楚。 郑开云：“要睡就老实睡。” 下一瞬，郑开云感觉到搭在腰上的胳膊紧紧搂住他，背后贴上一具滚烫的身躯。 得到默许，郑野又把腿搭上去，抬起头亲昵地蹭了蹭郑开云的侧脸。 感叹：“你怎么这么香。” 郑开云沉默，先前他疑惑自己的信息素虽然是高浓度佛手柑，再有效也不会让一只狂暴的老虎冷静下来。 现在郑野药性解了，还这样沉迷他信息素的味道，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 他们二人，信息素匹配程度极高。 但，那又怎样，说给笨老虎听他也听不明白。 一夜安眠。 次日，郑开云被阳光照醒，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 床上空荡荡的，郑开云起身下床，迎面碰见穿着同款睡袍，端着一盘肉进来的郑野。 郑野：“昨天你吃太少了，没肉吃不饱。” 郑开云看着郑野给的一整盘烤肉，胃里有些犯恶心。 “吃啊。”郑野把盘子推进郑开云怀里，郑开云云淡风轻躲开，说： “你这么出去被别人看到不好。” 郑野皮肤黑，穿着白色睡袍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肤色。 “奥——”郑野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个人看起来很怕我，但还要过来问我是不是你的情人。” 郑开云：“......” 郑野略有些得意：“我说我不是你的情人，而是你的爱人。” “出去。”郑开云把郑野推出门外：“你不是我的爱人，是我收留的兽人。换上衣服，下午带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