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鲨了N次的烂文作者黑化了【无限】》 第1章 公关危机 林墨。 男频原创组,著名责编之一。 江湖传言,他一年鲨掉的书,可以绕太平洋三圈。 小作者被他鲨得屁滚尿流,逢人就喊妈;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作者,每天听到邮箱一响,就顿时感觉风声鹤唳,被死神注视…… 据说,好几个作者,都患上了ptsd。 他们害怕林墨,也希冀走到网文的最高殿堂。 但不是林墨手下的所有作者,都有这个追求。他的手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三年前,幸庆一位贵人的诞辰,大部分的网文平台,也索性开了个行业沙龙。凡是网文圈里,有头有脸的家伙,全都来了。男频的油腻、女频的腻歪,一个行业的百像图跃然入目。 只可惜,那天林墨来晚了,他还喝多了一点酒。进了会场时,贵人正在讲话,却被他打乱了节奏。有人当时就觉得,林墨的生涯可能到此结束了,可他却闲庭漫步,捻起了桌上的一个甜点,醉步蹒跚上了舞台。没人与他鼓掌,他便自己给自己鼓掌。 那个时候,林墨24岁。他生**穿长衫,携了几分清贵与酒气,好像飘飘然、遗世独立的感觉;饶是贵人,一时间竟也升起了几分欣赏,情愿立在一边,莞尔领掌。 少年意气风发。 自这件事之后,便是林墨的事业上升期了。同行的女频作者随手拍了两张照片,发上了微博。无数男男女女,便为了一亲芳泽,削破了脑袋,也要直投林墨。 那时候。 原创编辑部的血腥味,绕梁三日不绝。 无数男女作者,被林墨鲨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却仍是甘之如饴的一副姿态。 有女作者,拍了视频,咬着手帕,清泪欲落,恨君不嫁。 可惜,林墨毫无感情。 故事节奏、结构、思路、市场,几乎没有他挑不完的问题,哪怕是平台的KPI,都约束不了这位杀神了! 他留下的站短,非常特立独行,只有一个字: “鲨。” 可惜,花无百日红,人间的一切,总是有起有伏的。 三天前,他签了一个小作者。两天前,这个小作者,沦为了全网笑柄,甚至引起了一场大大的公关危机。别说一个编辑了,整个平台都被问责了。 林墨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原因是,那个小作者,只用了20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趁着审核出问题,硬生生把一本几十万字的后宫无限,变成了两个男人相亲相爱的故事…… 这甚至还可以弥补,但是,高灰度、激烈、偏执的思想、以及明目张胆的作死,直接把整个平台都推上了风口浪尖。 为数不多的书粉,喊他背叛;营销号自媒体,像一群秃鹫与孤狼似得,迅速扑上来抢夺热点。 形形色色的网民,又把这本书按上了不同的思想色彩,男女问题、网文风向、整治网文风向,各个声音都开始了口伐笔诛! 一个大大的公关危机,似乎完全没法子弥补了。 哪怕是平台,也有好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声明了。很多人,都表示了悲观。毕竟,林墨这个高热度角色,是这次危机,当仁不让的最大受害者了…… 今天,林墨试图解决问题。 喊来那个小作者,硬着头皮,前往了平台总部。 ———— 2019年,3月17日。 天际湛蓝,薄云微卷,随着几抹阳光,照进了12楼的百叶窗中。某男频平台的所有高层,俱是沉沉吸了口气。 这一次风波闹得不小,不仅是原创组,就连市场部、法务部、内容安全组、技术、甚至平台公关监控部门的核心骨干都被紧急着急,连开了三天的会。 桌上的饭盒、空调的冷气,还有每个人不断颤抖的手机,都让整个环境压抑极了。多媒体会议墙上,一条条平台数据实时跳动,猩红的数字,渗人的一条条评论,简直是要人剥皮生吞的一副态势! “舆情小组,拿得出草案么?”法务抬头。 舆情小组面无表情,甚至一字不吭。 “这一次,要是公关塌了,平台估值都得缩水。”市场部愁眉苦脸,掐了掐眉头,盯着保温杯里的枸杞和参片,常常叹了口气。所有人不吭声,上层已经骂完人了,一个个脸色铁青连话都不说。 “林墨还没来么?”有人看到了一把空椅子…… “没来呢。”还有人没精打采回了一句。 ———— “叮——”冰冷的电梯钢门上,一只纤细手指,摁下了12楼的按钮。 不多时,身后便引着一个小少年,徐徐走过了长长的走廊。 林墨登场了。 他看见那个挂着“原创签约编辑部”的木门了。 门半开着。 其他几个编辑组的办公室,也尽然是空空如也的,大约一起被喊过来了…… 上峰老大的骂人声,离着老远,都有一种压迫感。 踌躇再三,林墨已经避无可避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进了屋子。一目了然的各个编辑,愁眉苦脸的望着自己;还有几个活泼一点,绽开一丝苦笑。 “我对不起诸位呀,耽误各位的时间了,事情不好弄,但也没到那么极端的处境,各位签人要注意,回去工作吧。” “都别动!!” 那个上峰突然喊了一声,所有编辑闻声一顿,旋即就看见他走向了林墨,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林墨,高层都已经骂人了,骂得他们自己都觉得腻歪了。这几天法务部、市场部,平常看都看不见的家伙,现在指着我鼻子就是一通数落。” “你觉得,我这个脾气发得不应该么?!” 林墨头疼,伸手掐了掐额头:“您气您的,您不发脾气就怪了,我不想办事,也就梗着脖子不来了。” 他略皱了一下眉,低声说:“要不,我让你些个好的作者资源?” “……这怎么好意思呢。”上峰也收得住脾气,嘴角缓缓勾起了,笑不自矜:“诶,不骂人了,不体面。” 他指了一下走廊深处那间森然的会议室,又下意识喃喃:“开会去吧,都等着呢。这一次,比你三年前,从贵人手下救下整个平台那次还厉害呢……” 林墨嗯了一声。 他俩带着作者径直开会去了。 原地,众神归位,编辑各回各家,其他办公室的也索性留在了几个相熟的朋友桌前,默默看着风波如何荡平。 ———— “我再重申一次,这绝对不仅仅是林墨的责任,这次问责,整个内容中枢都别想轻松了!” “谁能想到,这种审核意外,有人能在二十分钟里把后宫无限写成两个男人相亲相爱的故事?!” “高灰度、激烈的思想,直接撞到了上头的风口浪尖上。社交舆论、和监管单位的应急函,这一夜,我手机差点没炸了!” 距离会议室还有几步远,林墨三人的脚步声,已经慢慢回荡起来了。 上峰摸了摸下巴:“说给你听的。” 林墨泛起了死鱼眼:“没话说的。” 他伸手,指尖触碰会议室木门,空调的冷意、三天三夜的压抑,几乎一瞬间就涌到了他心里。 林墨深深吸了口气,拉起了身后的小作者,还嘱咐了一句:“一会好好说话,要是再像早餐街上那么答复我,就完蛋了——” “滋啦。” 木门被推开。 三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 林墨当仁不让做到了那边空椅子上,上峰没这面子,又生怕一会被众神混战殃及,再被骂几句,就默默挪到了角落。 至于那个小作者,则是各方不靠的立在了中间。 “我是要承担编务责任的,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但事情没到绝境——小作者愿意配合调查,甚至就连那十多万的稿子,都不是他发的,是有人使坏。”林墨淡淡敲了下桌子。 全场炸裂,枯槁似得高层脸上,一个个都快哭了,终于能把这破锅甩出去了!有人使坏,有凶手,舆情就转移了,平台就无辜了呀。 “不过,这个作者……”林墨又毫不避讳的指了一下脑袋:“他这有点问题。” 有问题也行啊!!某些场合下,脑袋有问题,可比没问题好说话太多了。 法务首先抬眼、市场紧跟着起立,好几个高层捧着水杯,过去嘘寒问暖。他们太想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不是有人逼着你这么做的呀?” “你别害怕,老老实实交代,我们怎么会为难一个孩子呢?” “啧啧啧,瞧瞧他这好看的样,今年多大了?” 小作者瞬间紧绷,明显是被这群老家伙的态度惊到了,他也愿意配合,小小声开口: “我、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有选择,谁乐意摊上这个破事啊,对不对?” “对对对。”高层小鸡啄米。 “事情是这样的,我前几天绑定了一个系统,这是它发布的续命任务——”作者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高层的脸上,直接就凝固住了! 不远处的上峰皮糙肉厚,这些年在作者和高层之间左右维系,练就了一身的好能耐! 钢筋铁骨不为过,此时俨然看热闹,愣是没矜住笑意: “系统?续命任务?呵呵。” 上峰笑意未收,便被一排的死亡目光盯上了! 很难想象,如今各个高层的脸上都是什么表情,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主了,此时闷头擦眼镜、脸上抽搐的,他们狠狠被雷住了! 按照妈妈的话来说:“都是写小说写的!” 市场部门和法务,最为坚强,还想挣扎一下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苦哈哈希望小作者能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法务也亮明了对抗态度。 整个会议室里,乱糟糟的。 比之早市的菜市场,过犹不及。 突然。 小作者轻咳了一声:“能把窗户打开么?” 上峰刚刚被瞪完,此时接口就去拉开了窗帘。 他与林墨站在窗户边上,木然抱肩,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得一样。 “他昨天就是这番话。”林墨淡淡开口。 “啊。”上峰似乎理解了,沉沉砸吧了一下嘴“那你辛苦了……” “为了平台嘛,不辛苦。”林墨忽视了那些喧闹,缓缓勾起了笑意,可这笑意又忽然凝固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上莫名荡漾了一方不安!耳畔的“砰砰”声响得人心慌,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窗户似乎在颤抖。 不远处,那个小作者似乎已经被逼急了:“真的是系统!!我不骗人的,我给你们证据!!!” 人堆里,少年被高层围住的当口,骤然展臂,抬指向林墨! “唔?”林墨懵了一瞬,指我干嘛? 上峰拉了拉他袖子:“回头。” 林墨回眸,一股狂风骤然袭来!“轰!!!”天际好大的一声雷鸣,一刹那间,风雨竟又席卷天地的态势。就连窗户的玻璃都在颤动! 不到短短三个弹指,狂风暴雨、乌云、风吹草弯腰,乃至会议室里的文件,都被卷向了半空! “妈耶,这个世界真的有系统么?!”上峰捂着心口,盯着窗上的雨痕,心上异常不安。 “怎么可能。”理智的法务部推了推眼镜,瞬间否决了。 “就是、下雨了吧。”市场部的萌妹子蹲在地上,无喜无悲的抱着大枣水。 他们不相信,但同时被这天灾降临似得景色、摄住了…… 旋即,冰冷的声音响起: 【叮,系统降临,我已找到了宿主!】 【正在载入副本!!】 “啊?!!”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木呆呆的看向了天花板。 他们阅书无数,可直到今天,才真切的体会到了,那系统薄凉的声音…… 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妈妈!!!!!!”大老板首先消失,喊出了惨绝人寰的声音。 接着是萌妹子、那几个高龄大叔。几乎就是短短几个刹那,林墨周围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哪怕是几步之外的编辑原创办公室里,都出现了类似的处境! 几个咸鱼编辑,还在观望作者,或者闷头聊些什么游戏之类的东西,然后,就“不灵”一下消失了…… “我、我也会消失么?”一个刚刚入职不久的编辑,都要被吓哭了。 这一句话结束,办公室里彻底清空! 哪怕是林墨,一时间也木讷讷了,他看向了仅剩下的那个少年,忽然狠狠比了个中指。 “唰——”林墨也消失了。 第2章 病虎啸林(江湖):一 “叮铃铃——” 一阵铃声响起,房间的角落,突然响起了一阵叹息:“诶,药庐又配好药了,你快去取吧。” “你怎的不去?都半夜了,我还想稍稍眯一会呢……” “大胆,耽误了少主吃药,你就等着被岛主狠狠的责罚吧!” “切。” 似乎有人推开门离开了,晚夜的冷风,一刹那卷入了小小的房间。几重床幔之中,林墨突然被这冷意一刺激,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他艰难抬眼,感觉自己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喉咙里竟有一阵冷冰冰的感觉! 我这是在哪啊? 这一念落下,林墨浑浑噩噩捂着脑袋,又乍然想起了平台危机之后,整个高层连带着编辑部,全部蒸发的场景了。 我这是穿越了么?!他尽可能抬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宽敞的实木大床,垫了厚厚的褥子,床头还有一个八宝香插,点着一根散发浓郁药味的线香。 “少主,您醒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穿过了几重幔布,渐渐来到了近前。却是一个女人,嘴角弯弯,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 “如今是几时?”林墨神志不清的问了一句。 “已经是子时三刻了。”那女人素手执帕,扫去了床头的一点香灰,又轻声细语道“岛主这一次配得药,确是好使的;要是往常,您这一夜,总得起来三四回呢。” “……” 林墨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有了一刹那松动。 我是个药罐子?! 一激动,林墨又骤然喷了口血,纤细五指上,血迹渗人,却又带了细密的冰碴! 好冷啊,林墨缓缓抱紧了自己,他一辈子鲨书无数,从前看稿子毫无波澜,如今,却从未如此希冀过一个金手指的到来! 大被又裹了两重,他眸光暗淡,乍听得颅中声音一阵! 【叮,已接受到玩家的呼唤——】 林墨将将笑了,乖巧至极的等着金手指,然而下一秒,他又成功泛起了死鱼眼。 低头。 手上一个平平无奇的银币。 “咳咳咳咳咳——” 这是金手指?坑爹呢吧!他完全看不出,这有什么用。 “每次副本结束之前,您都可以丢一次硬币。正面,您将保留记忆;反面,您将失忆。” 这有什么用啊?!林墨一激动,脸颊涨红,又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少主,快喝药压一压——”那个女人递过了一个汤碗,黑漆漆的液体,一闻就不太好惹的模样。 林墨苦哈哈一口闷了,都快感觉不到舌头在哪了。 此时,系统才轻飘飘丢来了风凉话:“您不会觉得,穿越而来,看这十方世界的景色,是没有代价的吧?” “……”林墨沉默了,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似乎也就接受了,可系统转瞬又丢出了一个大大的炸弹! ——【死亡倒计时:24小时】 【玩家身患绝症:寒时症!】 抬头,林墨盯着头顶那个猩红的钟表,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这是完全不给活路了啊!身弱、重病,还有死亡倒计时?他死的心都有了。 “只要你靠近主角,死亡倒计时就会停下,还会延长寿命哦。所以,不要编排本系统,运用得当的话,您甚至可以长生不老的。” “……”林墨很有礼貌,他甚至说了一声谢谢。 看起来,如今的重中之极,就是先找到那个主角了是吧?林墨咬着牙,尽可能起身,却好像是太勉强了几分,伤到身体了。 刚坐起来,眼前就忽然发花,险些又沉沉摔倒了地上。 “诶呀!”那个女人刚刚洗碗去了,此时回来,眼前就一阵恍惚:“少主,我们到底是哪里伺候的不好,您偏偏要这么折腾自己,要是岛主,还有您那些师兄弟看见了,您可让奴婢们怎么活啊!” 林墨病恹恹闭上了眼,稍稍咽下了嘴里的腥甜之后,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 古代、有系统、续命机制。 少主的称呼,师兄弟、岛主。 这个世界,大概率是一个什么武侠世界!而且,自己所在的这个门派,看起来地位还不低呢! “我问你、这个地方,谁和我是最亲的?”林墨一口小白牙,已然被血染色了,一开口,何其渗人? 那女人看了一眼,就仓皇跪倒:“和您最亲的?那一定是白霁师哥了,啊,不对不对,是渔稚师姐,她可是您当年亲自从南海背回来的呢!” “白霁、渔稚……”林墨念叨了一下这两个人名,以后得躲着他们一点了,万一被发现ooc,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抬眸,林墨又多看了那个婢女几眼,旋即,磨磨蹭蹭下床,病弱至极的走向了房门。 “少主!!!” “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您都可以说的,云何如此不看重自己的病体?!” 那个婢女掩住大门,声嘶力竭红了眼,攥紧手帕,一副恨极少主无情的模样…… “……”林墨捂着头,幽幽又回到了床上。 这个NPC,的确不会让自己出门的样子,可,可眼看着自己就剩下一天的寿命了啊! 没辙,十多分钟以后,那个婢女还是梗着脖子,一副防贼似得盯着林墨…… 她有一双亮亮的眼睛,此时睁得好大,满脸的委屈,不知怎的,林墨竟隐隐有了几分亏心的感觉。索性也就大被蒙头,病恹恹合了会儿眼睛。 却奈何他这是病体,稍稍恍惚一下,整个人也就睡熟了。 不知道到了几时。 “咳咳咳咳咳——”林墨是被一阵咳嗽声惊醒的,他转过头,视线穿过薄纱,瞳孔忽然一缩! 他看见了,婢女也咳出血来了,血里,也有冰碴! 莫非这病还是传染的?林墨瞬间捂住了口鼻,生怕再拖累那个婢女几分;可慢慢的,他看见了那个婢女端起了药,喝了一口,又淡淡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你叫什么名字?”林墨忽然开口。 婢女闻声一怔:“少主莫非睡毛了?我陪了您整整七年呢,我叫阿素啊——” 阿素、阿素,林墨蒙被咀嚼了两声,心跳开始砰砰响了起来!他几乎一瞬间看向了死亡倒计时! 起初,我只有24个小时的寿命,刚才又大约睡了一个时辰,眼下却只剩下了18个小时!林墨抿着唇,嘴里血腥味弥漫,渐渐的,他两只眼睛暗淡了下来,他想起来了,这本书叫做“无限:从放牛娃到万界修罗!” 一个主角杀穿万界的故事! 作者,就是之前搞出公关危机的那一位…… 当时林墨作为编辑,也就潦草扫了几眼这本书罢了,也没记得什么东西,就记住了这本书很爽。 至于什么琼花岛少主?拜托,十本书里面,有七八个琼花岛呢,谁没事记这玩意儿嘛……但是一提到阿素,林墨瞬间就想起来了!原著之中的主角,开篇就染上了一种怪病,甚至到了修仙世界,才堪堪治愈,而这种病的来源/母体/灾厄之源,就是一个叫做阿素的女孩! “……”林墨咕嘟咽了口唾沫,身上又开始冷了起来,自己每次喝得药,里面都掺了阿素的血?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此时抬眼,林墨渗人的盯紧了阿素,笑意渐渐有点可怖了:“阿素,你被什么人收买了吧?” “啊?!”阿素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手上的药碗,明显泛起了一行涟漪:“少主,您莫不是发烧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奴婢可是对您忠心不二的呀!” “就是因为七年,我才会没有察觉!”林墨稍稍大声了几分,又激动了咳嗽了起来,余光里,却明明晃晃看见了阿素的神色有点不太对劲。 这个婢女,似乎起了杀心! 林墨瞪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看着她又一次端起了那碗汤药,笑容病态又温柔: “少主,您快喝了吧——” “闭嘴!”林墨冷冷斥了一声,唇角又渗出了血迹,妖冶又破碎…… 这幅破身体,太差了……他微微阖眼,瞄向了死亡倒计时,就剩下17个小时了,看起来,似乎激动、刺激病情,都有导致寿命降低呢。 “擦——”一把小小的匕首,从阿素的手上抻了出来,她放下了药碗,又转过身,看向了林墨,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狭长的丹凤眼,斜斜的看着人! “少主,我受人之托,不能杀你。这药,也不会让人死,反之,却能让你平平常常当个惹人爱怜的小家伙……”突然,阿素眉头一抬,整个人就扑了上来,她的匕首沾了药液,此时恐怕一丝丝的伤口,林墨都要前功尽弃了。 这个神经! 林墨笑容炽热,明明身上使不出半分的气力,此时,却有闲心,捋了捋阿素的头发: “你跟了我七年,却不知道,李轻友下落在哪。” “当啷——”匕首落地,阿素木木呆呆的盯着林墨,不多时,她又掐住了林墨的脖子,渗人的凑了上来,还压低了声音:“你怎知道,我家阿弟的名字。” “松手,否则,你这辈子也看不到李轻友了……”林墨哑着嗓子,笑容依旧温柔。 慢慢的,阿素松开了手,整个人脱了力似得,软趴趴跪在了地上,再抬头,泪眼婆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弟,他是我、这些年唯一的光亮了,少主,您就看在我陪了你几年的份上!少主、少主!!!” 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甚至有点疯了。 奈何,林墨已经撑不住病体了,他声音小小的,却让人害怕:“带我离开琼花岛,这里不安全,去归墟阁,只有那里有能救我的药。” “……” 当夜,阿素立在海边,笨拙的划来了一个小舟,海风席卷她的发丝,可她却恍恍惚惚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如果我死了,你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知道李轻友的下落了。’ 第3章 病虎啸林(江湖):二 归墟。 《列子·汤问》云: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传说,水为财,万水荟集之地,即是天下珍宝汇聚之处,是名:归墟阁。 “我、我只是一介婢女,这一次带着您偷偷离开琼花岛,早已是不顾生死了,您刚刚却说什么:七个小时不到归墟阁,我弟弟的下落,我就永远也不知道了?!”漆黑的海面上,阿素手执船桨,手已经渗血了,此时乍然回眸,消瘦的背影充满无助感。 “正是如此。我只能活区区七个小时了,我死了,你弟弟的下落,你又如何得知的了呢?”林墨已经昏死过一阵子了,如今却被阿素用大杯子来来回回裹了好几圈,捆在了舟上一端。 他的确不是个好人,要挟着人家,眉眼之间除了浓郁的病恹恹,便只剩下了十分的不耐烦。 抬眸,林墨又看见了那个死亡倒计时,他只剩下六个小时多一些的寿命了!! 归墟阁,远在海之东方,哪怕是累死阿素,区区一叶小舟,也决计休想划到彼岸!可既然自己要死,这个歹毒的女人,又何必要活着呢? “是白霁,我恨死他了,这一切如不是他,断然不会发生!他用我的血,算计了魔头,又拿住了我弟弟的把柄,转头逼着我过来算计您——”阿素咬着牙,香腮染泪,一袭绣满繁花的琼海岛衣衫,如今也尽然被汗水浸透了。 她如此狼狈。 却奈何,林墨生不起一点可怜她的情绪!他也不过是穿过来十多个小时罢了,却被这个【寒时症】折腾出了一如几十年卧病不起的姿态。那种患了大病之后,病恹恹、几乎已灰之木的模样,已让他,生不起一点对阿素的好感!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已然明牌了,你大可以不划船了,六个小时之后,我命绝当场,你也必将与你阿弟永失音信!” 冰冷的海面上,大夜弥天,唯一的一点光亮,就单单是舟头的一挂油灯了。林墨看见了阿素的手,因为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划桨,早已经血流如注了。然而,他却只是厌恶的别过头罢了。 “少主,我受人之托,不能杀你。这药,也不会让人死,反之,却能让你平平常常当个惹人爱怜的小家伙……” ————这是阿素之前的话。 白霁,白霁……这个混蛋!!林墨咬着牙,攥紧的小拳拳,一激动,又是乍然喷出了一口血。 这一会子,阿素也没有安慰一言,只是麻木的看着,木然划桨罢了。他们都已是行尸走肉了,归墟阁远在他乡,李轻友的下落,又还有何人知晓?他们只能绝望的、等待倒计时的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阿素忽然喃喃了一声:“少主的临滔小筑,每两个时辰有长老检查一番;琼花岛的捕鲸船,又可以追踪血味,如今江师兄为你压制病情,用了本命内力,正在闭关;假如说,有人要追过来的话,十有**就是白霁了。” “我简略掐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大约已经追上来了……” 舟上,一个小小的影子突然蜷缩了一下,而后回头,张望了起来,瞳孔果然一缩! 他看见,远方的天际好像被撕开了一片夜幕,一片几十条大船的船队,正乘浪而来,最中心的那条大船之上,果然亮起了琼花岛的大旗! “白霁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他的那些龌龊心思,多半还是因为少主年幼时对他的照顾;想想吧,这个家伙一人一剑一个雪夜,踏破了三座魔教分舵,杀得人比魔头还多几分呢!”阿素莞尔,手上却划船不休,她似乎已经疯了,一身繁花衣衫猎猎生风,眸子却带着渗人的笑意:“人家江湖贺号‘一夜雪寒州’,出门还打着您的牌子呢!” “十多个女侠、蓝颜知己爱他决计不肯罢休,可每一次,白师哥总是摩挲你幼年给他的玉佩,其义已经不言而喻了!” “哼哼,一个小小的南海遗族,混血的混蛋,少年时被你带上了琼花岛,江湖英宿,那个不对他赞赏有加?少主、少主!您就从了他算了,告诉我家弟的去处,我们这便把舟子送回去,好不好?” 说话间,那白霁的大船,已经肉眼可见的逼近了。林墨看见了他的模样,明明是统一的繁花衣衫,那少年郎立在船头,英姿飒爽白面无暇,何其丰姿卓绝啊! 恶心、真恶心,为什么那个怨种作者要写男同啊……林墨喃喃了两声,擦了一声拔出了宝剑。 “贱婢李素,你深夜私逃,裹挟少主,可曾知罪?!”那白霁的少年声音,响彻海面,阿素一听,竟登时跪到了…… 整个小舟无人把控,原地滑了一段,便忽然不动了。唯有林墨颤颤巍巍拎着剑,明明病体虚弱,却强硬提剑指向了那艘庞大的宝船: “白霁,你的狼子野心何其龌龊?”他十分气弱,却仍坚韧的,一字一句开口:“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离着老远,白霁似乎听清了甚么,玉面微瑕,千种情绪跃然于目,惊怖、自卑、委屈,又突然变成了甚么狠厉的姿态: “杀!把那个婢女碎尸万段,就地喂鱼,但有伤及少主一丝毛发者,斩!” 立在船头,白霁脸上的情绪,渐渐收敛成了温柔的笑。如今他胜券在握,这一次出行,带的又是自家死士,还有江湖上那些无脑的拥趸,林墨早已是囊中之物了,他拿什么和自己斗?! 两人隔着一片漆黑对峙,他缓缓鼓起了掌,少主林墨的脾气,无论看多少次,似乎永远都不会厌烦的样子呢。 从小他无人照顾,受尽了冷眼,如不是林墨,此时他“一夜雪寒洲”,也不过就是个琼花岛上小小的仆从罢了。 少主……他沉沉闭上了眼,嘴角渐渐勾起,不知何时突然在胸前迸发的感激变了味道,他竟是只想把那个人连人带骨占为己有。 “……”林墨也笑了。 白霁愣然,此人为何发笑? 却见,林墨病容憔悴,此时油灯之下,头发泼洒开来,径直回眸,大喊了一声:“那人观望已久,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也不曾露面呢?” 却说,林墨脑袋里那张画满了整个世界的地图之上,至始至终,都是有一个小红点(主角)的。自从出海以来,那人就不断靠近,可直到眼下,那人已然已经来到了近来,可张望里,却仍是一片漆黑!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林大编辑,你鲨了我那么多次,可曾想过今天?” 旋即,风声忽起。 一道巍峨的夜幕,被撕开了一角。几十艘大船,各个灯火通明,照亮一方,船体上还刻了冶金宫的专属火纹! “是冶金宫的人?他们为什么出现在我琼海岛近海呢?!”婢女阿素立在舟头,怔怔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大船,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个魔头,却见是个身影消瘦、叼着一根罗汉草的男人。 这不会错的,的确是上次被整个正道围剿,最终竟全身而退的那个魔头——陈宴! 他是放牛娃出身。 可是、可是,没听说过少主,和此人还有什么联系啊?尤其是这一场大病,林墨几乎隐居琼花岛不出了,哪怕是很多的新晋弟子,也不曾看过自家少主的容貌啊。 她自问兢兢业业的办差,林墨大病期间,她不曾离开半步,每天林墨看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阿素一概尽知。 可、今天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只见,冶金宫大船之上,那陈宴吊儿郎当的神色,忽然一凝,手一挥,肃杀之气弥漫: “救少主!” 刹那间,冶金宫的船队竟散发出了一股子火油的味道。 “怕什么?正魔大战也不是第一次了,那陈宴不过是个放牛娃的出身,哪怕爬上了魔道顶尖有待如何?不过就是个旁门左道罢了——”白霁忽然哑言了一下,他看见,林墨冲着那个陈宴笑了。 一股子酸意,怒火,说不清的种种情绪,迫使着白霁剑指冶金宫:“杀!” “完了完了、这是海战,海战又以弓弩为能,魔头哪怕和你有些关系,可、乱箭之下,他岂能顾及到你?”婢女阿素失了神,又再一次挽起了船桨,哼哧哼哧,冲着魔头那边划了过去。 “怕什么?”林墨莞尔,抬眸,正对上陈宴在那里凹造型——痞气一笑,以及听见了他那种典型的男频台词:“天不生我陈宴,林墨万古如长夜——” 这、这特么、太土了,太中二了,林墨有点受不了了,脚趾抓地,几乎本能的喊了一声:“你别这样好么?!” 陈宴闻声,意犹未尽的收起了他的邪魅一笑,轻咳一声:“行……” 却说,他手指低垂的一刹那,万千火箭便整军待发了起来! 一点海风从远方吹来,林墨只听得一个字: “放。” 便紧接着看见,满空的繁星尽然吹落,箭雨化作星桥,三分落进了海里,更有七分打向了琼花岛的宝船。 “他不曾对我这么说过……”白霁的视线从林墨身上移开,抬眸看向了箭雨,脸色阴沉之至! 至于之后,这场大战又待如何,林墨便不清楚了。那天晚上,海风太冷了,他只看见冶金宫旗帜一挥,陈宴喊了一声甚么“分海”,庞大的船队分开两侧,宛若城门一般为自己殿后,余下的,他真的都不清楚了…… 第4章 病虎啸林(江湖):三 “又被打了是么?你可是我琼花岛少主的家仆,外面那群家伙凭什么欺负你?!” 七八年前,小小的林墨,比白霁还小三岁呢。一身琼海衣衫,腰瘦背厚,此时猛猛敲了一下桌子,微嗔回眸: “去,打回来!” “……”白霁不吭声,他比那会子的林墨,高了一头,却消瘦太过,乍看竟似个筷子似得。 昏暗的临涛小筑之中,他只是别过头,靠着桌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眼睛上一道青紫的伤,仍然醒目。 “我叫你打回去!哼——”林墨微微勾唇,冷冷端起了茶,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我还以为你是个泥菩萨,让人家揍了,都生不起半点脾气呢。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等着什么了?”白霁回了一嘴,脸上照旧毫无表情,一副梗着脖子作死的模样,像极了原住民林墨从前养过的一只猫。 按照琼花岛上的规矩,一个小仆从,敢跟少主顶嘴?当天晚上不被执法长老丢去海里喂鱼,那真是林墨慈悲了。 “呵呵。”林墨轻笑,重重放下了杯子:“挨打了也不吭声,摆着一张死人脸过来给我看?你不就是希望我替你出头么!为什么不明说呢?偏要像个刁蛮的家伙,逼着人猜你的心事?” 那会子,林墨也就十多岁,这番话已经相当犀利了。可恨,他那会太小,看不出白霁心里那点龌龊心思:一个幼年被灭族的少年,唐突到了千里之外的琼花岛,吃着不同家乡的食物,说着不同于家乡的话。 唯一一点温柔,从来都是林墨好几年如一日的护短。 我很害怕,有一天被人打了、骂了,而你再也不管我了……眼下外边都是江湖上的名宿少侠,他们欺负了我,你真的会替我出头么?白霁张了张嘴,自觉可笑的低下了头,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明明,今天的水还没有挑完呢! “行,不说话是不是?”原住民林墨也垮了小脸,从墙上摘了佩剑就走了。 一连几个小时,白霁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似乎死心了,可旋即就听见了外面一阵人马嘶腾!执法长老风尘仆仆,进了小筑话也没说,手点白霁,就是一句: “绑上!” 短短一个小时,白霁苦哈哈到了群英聚会之地,他看见那些名宿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还看见了不远处的地上,有两个被绑好的人。 一个人少了条胳膊,满脸都是血,被绑在地上,还要找一旁的原住民林墨拼命。 少主他……真的替我出头了?!白霁从小就和常人不太对付,他的脑回路,藏得特别深,此时明明是即将受罚的时刻,他却忽然意气风发了起来,干脆利落的跪下,莞尔逡巡所有人,还中气十足的声明了一句,所有事,都是他干的,与原住民林墨毫无关系! 七年前,老岛主还在世,可怜她竟是个女人。那天的事,哪怕是她也有点下不来台了,此时正好,白霁肯出头,为什么不让他尽然承受了呢? 十多天的水牢,每天都有上百鞭,不喊疼,就不是人了! 可偏偏,有那个执法长老,给被打得像条死狗的白霁敷药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你疼不疼?亏不亏心,你把那天的事说明白了,我放你走。” “疼,亏心。”白霁趴在地面上,笑得混不吝一副模样:“但是,我不走~” “无药可救!”执法长老怒喝了一声,旋即就匆匆走了。 女人的心思,到底深沉太多,老岛主就林墨一个孩子;她走遍江湖几十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什么没看见过? 她很犹疑,为什么白霁要替自家儿子受罪呢?如今,她听说了水牢里白霁那副模样,刹那间就反应过来了,哦,这个南海小族的遗孤,喜欢上了琼花岛的少主…… 这怎么可以呢?!! “给他些散碎银子,轰出去!”老岛主这么吩咐的。 她却算不到区区几年之后,自己病逝,白霁又混出了人模狗样的一个新生代正道魁首的身份了…… “渔稚,少主对我十多年恩重如山,如今他被魔头劫走了,你说,我该不该报仇?!”白霁立在船头,视野里,尽然是烧着的火船!这一次琼花岛,实在是元气大伤了,可白霁不慌,他可是一见血寒洲。 “报仇,必须报仇!您必须把少主带回来,否则我就不认您这个师哥——”渔稚红着眼,胳膊上一道狰狞的金疮伤;她本是粉面桃腮,亭亭玉立一个美人,此时凝望远海,冶金宫缓缓离开的背影,却咬紧了牙,恨意竟让她脸上有些渗人了! “行,师哥知道了。”白霁略略点了下头,旋即阴沉的笑了笑“第三次正魔大战,又要打起来了!” ———— 【叮,您已离开了基础环境,正在派发任务!】 【一:请您在副本结束之前,找到“纯钧剑”】 配件一:剑脊龙渊(无线索) 配件二:剑首螭钮(无线索) 配件三:剑身列星(无线索) “扬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越绝书·记宝剑》 【二:请您离开副本之前,将原住民林墨的身份恢复。】 所需药材如下:赤阳九叶芝(主药)、归墟阴玄水(佐药)、天机续魂藤(辅药)、金鳞逆脉草(引药)、寒魄冰心莲(镇药)。 【三:请您再离开副本之前,成为:宗师境强者!!】 本世界境界体系如下:凝脉、锻骨、分重楼、易筋、化境、宗师。 注:您距离离开本世界,还有三年时间。 去你麻麻的!这都是什么任务?!林墨早已苏醒,此时卧床不起,两只手深深嵌入小腹,满脸都是冷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主角,死亡倒计时勉强停下了,抬头就看见了这个倒霉系统,发布的任务。 他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小脸苍白的喃喃:“纯钧剑、还有那一大坨看起来就消遣人的药材,以及那个寻常人几十年也碰不到的境界,莫不是来坑爹的?” “你也发布任务了?”陈宴两只手,搭在林墨后背,反正他就知道这样一个传功姿势,正在用内力给林墨疗养呢,就抬眸说了一句。 林墨恍惚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又好奇了一下:“你呢,你有什么任务?” “我,起初的任务,就是找到你、然后救下你,系统怜惜我,让我拿冶金宫魔头的身份去救你。再之后,没了,就是标记了几个说是有传承的地方,等着我就去拿就行了……”陈宴语气蔫蔫的,豁然反应过来了:“哦,这就是我作为主角的待遇么?” 林墨一生不甘人后,此时愤愤不平的别过了头。哼,要是他大乘境界,休说一个小小宗师境,就是整本书都给你鲨了! “宽宽心嘛,唔?”陈宴突然惊了一下,慌张开口“我这边,又发布了一个任务!说是,白霁那个疯子,正在游说整个正道,打算发起第三次正魔大战!” “哪有怎么样了?”林墨泛起了死鱼眼,旋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靠北了,我身边就有一个魔头啊!然后,白霁对自己,也是不断的想入非非,然后,自己还得在这里呆三年!要是被追杀、被抓住,后面的东西,他想都不敢想。 恍惚了一下,林墨骤然回眸:“魔头殿下,您有什么主意么?” “先去归墟阁……把你病治了再说。”陈宴脸色沉沉的嚼了一下狗尾巴草,喝令了一声之后,整个船队瞬间伸开了两翼。庞大的船颠簸了一下!随后,竟有驾驭海风低空滑行的姿态! “来人呐!”陈宴又喊了一声,倏然间,角落里跃出了十余个人影:“你们传我口谕,前往魔教各个分舵、门派,就说正道又打算屠魔了,教他们拟一个计划!” “是!”几个人应了一声,就从船上跳了下去。 “我的乖乖……”林墨惊愕了一下,忙去窗户那里看了看,却发现,大船之下,早有几艘小舟待命了,那几个人一下去,转头奔向了四面八方。 “这就妥帖了么?”林墨问了一句,忽然又脸色大变。只见,陈宴脸色也苍白了下来,一只手下意识摸上了脸颊,拿下了那根带着血的狗尾巴草…… “冰碴,你怎么也患上寒时症了?!”林墨毛发悚然的问了一句。 这、这……诶。陈宴盯着那个狗尾巴草,叹了口气:“都是从前造的孽,我之前写书的时候,让这个魔头主角,被白霁阴了。本来是打算直接打脸反击的,但是,后来又改变了一下思路,觉得或许续命流的压迫感还不错,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内力深厚,三天之内,一定可以活蹦乱跳,恢复如初的——” “……”林墨沉痛的捂住了头。 真的不想吐槽,哪里还有三天时间了呢?白霁虎视眈眈,眼下虽然死亡倒计时不跳了,但受限于寒时症,也没有增长啊!事到如今,还是短短两个小时的寿命…… 要是陈宴,遭遇半点不测,那么……我岂不是也要陨灭当场么? 林墨缓缓睁大了眼睛,攥住了陈宴的手,声音从未如此轻过:“好好保重身体,过去鲨你那么多次,实在是迫不得已;你、你千万不要死啊!我这就去归墟阁找药!” 陈宴一秒戏精附体,也颇为感动的点了点头:“好,我等着你!” 短短一天时间。 林墨眼巴巴就盯着远方那个小岛,从一点轮廓,渐渐到了眼前的庞然大物。似乎一看见小岛开始,四周的水流就凌乱了起来,明明是海平面,却从某条线开始,无数海水倒灌像了某一个点,哪怕是冶金宫吃水量千吨的宝船,都差点盘旋沉没。 终于靠岸了! 林墨深吸了一口气,回眸:“看好阿素,千万别让这个母体跑了,等我入阁取药!!” 陈宴脑袋有坑,立在船头,挥着小白手帕告别…… 第5章 病虎啸林(江湖):四 “你怎么跟来了?”林墨盯着婢女阿素,大小眼的望着人家,自己不是嘱咐陈宴,看好这个母体了么? 却见,大船之下,婢女阿素头披面纱,木木然看了过来。 “我家阿弟的去向,全在你手里,我可能放心你自己闯么?”阿素抿唇,缓缓展开了一点笑意,至于陈宴?那个傻狍子寒时症发作,整个人蒙蒙登登的,还有闲心管她了?其他的魔教手下,派出去的派出去了,余下的,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算了。”林墨皱了一下眉头,弱不禁风的登上了岛。 “你这就要上岛了?!”阿素嗤笑了一声。 听她的意思,好像上个岛,还有什么玄机似得,林墨皱眉:“怎么了?” “归墟阁不比他处,规矩尤其森严,毕竟天下珍宝汇聚之处;哪怕是岛主亲自来了,也得给归墟阁三分面子,至于咱们这种跑出来的破落户——”阿素笑了:“先递牌子吧。” 她抬手一指,岸边有些个帐篷、箱子,似乎是一些帮会的驻扎区…… 阿素走在前边,一天一夜的折腾,再加上都已经明牌了,她索性也不顾虑什么了,开口就是指教:“一会跟进我,有人找你搭话,不用理会;这些泥腿子平常都是苦哈哈的,少不了失礼的地方,你就多包涵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驻扎区,远远就看见了一个集市。 “抬头,看看牙口怎么样。”一个汉子,平平常常的就掰住了一个少年的嘴,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去吧,以后说不准会有贵人相中,给他安排个大点的房间!” “老大?你看——”他手下一个小厮,急匆匆跑了过来,抬指就落到了阿素和林墨的身上:“一男一女,看起来身段都不错,您有示下么?” 汉子皱了下眉,胳膊上的肉结晒得黢黑,却一时没吭声。他唤作赵铁鳄,是这一片的老大,已经40多岁了。他有自己的谋生之道。 “老大?” “嗯?先看紧他们,年纪轻轻,敢来归墟阁,说不准背后有什么势力呢。”赵铁鳄说罢,又看向了接下来的少男少女,再不关注林墨那边了。 ———— “我们这岛上虽小,可背靠归墟阁,可是珍宝汇聚之地!不是我夸口,就我们这个小店,随随便便做点什么,恐怕一些小国的国王,听都没听说过!”明月客栈之中,小二擦了擦手上的油抹布,赔了笑:“两位,手里可是实实在在有钱的?” 阿素颔首,抬指间,桌上一粒圆滚滚的珍珠:“看看吧,弄些清淡的最好。” “……”小二摸起了珍珠,哑了片刻,似乎琢磨起了什么,而后才猛得回神:“好、好,我一定让两位客官满意!” 说话间,他就走到了后堂,手里依旧摩挲着那粒珍珠。这是琼花岛的稀罕物,只有那边的海里,才能出产白玉珍珠。 这两人,非富即贵。小二摸了摸下巴,绕着后门就跑出去了! 他不是个重要的,但是赵铁鳄,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打扰了,神色不太好看:“无非一粒珍珠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些年,琼花岛的珍珠,也不是不流通,再一个,人家真就是琼花岛的,你又想怎么样呢?把他们绑起来啊!” “不敢不敢!!”小二忙开口,却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归墟阁里不是传出了信么?阁主说:‘琼花岛少主,被魔头掳走,多半要来归墟阁。’” “是有这番话。”赵铁鳄兴趣缺缺的歪头:“你想让我和魔头比划比划?” “不是不是!!”小二惶恐。 正此时,门外一匹宝马登场,一人攥着书信来到此处,开口就是:“我家白霁师兄,有事找您!” 前几年,白霁风头正盛的时候,对赵铁鳄施过援手,是有份人情在的。 “哦。”赵铁鳄看完信,抬头思忖了些什么,手上缓缓摸到了一个铁杵上,又旋即松开了:“那两人还在客栈是么?盯紧他们!” ———— 【叮,您已触发了寻剑任务!!】 “我们已经发现了‘纯钧剑’的影子——”系统突然说话了!是个娇滴滴的男孩声音:“叮,已确定线索的位置!” 连着两声落下,林墨乍然回眸,愣愣的盯着客栈角落!那里有两个人,桌上很单调,不过一壶酒,两碟素菜罢了!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手指沾酒,在桌子上写了什么…… 怪哉,奇也!林墨暗叹了一声,模模糊糊,竟能从客栈杂乱的声音之中,清晰的辨析出,那人手指摩挲的痕迹。 一字落下: “纯。” 另一个人也写道:“在哪?” “归墟阁密库之中。” 这三行字落下,那人不写了,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手拄着腮边,好像思忖起来了。 林墨也不敢多看,生怕被发现了端倪,短短两秒钟之后,他再抬头,那角落里的人,已然消失无踪了! “阿素,我问你,如果有人对密库感兴趣,而且两秒钟就可以从你眼皮子低下消失,他大约是什么水平?”林墨擦去了桌上的水迹,筷子夹起了一粒花生。 而阿素的脸色,罕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她盯着桌上水痕,也写道:“宗师。” 淦!不知道为什么,林墨穿过来短短不到一天,似乎什么风波都撞上了!琼花岛之所以闻名,甚至正邪大战的时候,还可以坦然旁观,无非是拳头大呗。江师兄,就是一个宗师。 而今,一个小小的明月客栈,竟聚集了两位宗师?! “咱俩,抢密库的胜算有多少?”林墨没兴致吃东西了,抬指,又落下了几行字。 阿素整个看一傻子的表情:“零。” “……”林墨咬唇,这就讨厌的呀! 两个人,饭量极少。吃完饭,林墨还吩咐阿素把筷子、碗,尽然砸碎了,一粒珍珠足够应付,主要是不能让寒时症在传染了别人不是? 出门,林墨打算递牌子去了。 然而,身后一股狂风突然袭来,林墨甚至没来得及回头,肩膀上就落下了一只手: “小友,你似乎对纯钧剑,有些兴趣呀?” “……”林墨吞了口唾沫,逃是肯定逃不掉的,逃掉了,也不过再活一个小时罢了。此时坦然回眸,神色一时间惊骇极了! 苟、枸杞水?!是苟兄! 回见第一章,那个临穿越之前,撕心裂肺喊妈妈的那一位大老板就是了。其人以杯中枸杞,从不离手而闻名。 “胡闹,什么苟兄,叫我,雁荡山老人!” 苟兄,阿素不认识;但是雁荡山老人,她可太熟悉了,此人在土著世界,可是三十年前,杀遍江湖的第一狠人! “你、你是雁荡山老人?!”阿素捂着唇,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林墨,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苟兄,眼睛都失神了!我家少主,重病多时,怎么会又认识魔头,又认识雁荡山老人呢?这是老岛主都求见不得的人物! “你怎么会对纯钧剑感兴趣呢?”林墨愕然,莫非系统的任务都是统一的? 那老人却摇了摇头,妆模作样捋了捋胡子:“非也,咱家是干嘛的?写话本的!所以,你难得不觉得,天下第一人,就该有天下第一剑么?” 写话本的,所以就该有第一剑?这是个逻辑问题啊……林墨懵懵摇了下头,没理会,不过,有熟人就好办了! 他拉着老人,去了角落,两个人蹲在地上,窃窃私语。 三分钟。 老人面色严肃的起身,二话不说就递过来了一把枸杞:“先把这个吃了,谁敢欺负我小老弟?!寒时症也不可以啊。你说你还能活一个小时,我这就跟死神抢人去——” “稍等、稍等……”林墨咬了下手指,血流涓涓而出,尽然都是冰碴。两个弹指,又迅疾愈合了:“苟兄,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先不考虑什么龙傲天的剧情了,先给我弄点药呗……” 林墨递过了药单。 老人勉为其难看了几眼,忽然一抬眸:“有了!!赤阳九叶芝,这次拍卖会上就有的,多大点事嘛!” “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林墨哑哑问了句。 苟兄盯了会太阳:“好像已经开始了,但是没问题,这个世界,没有人敢不卖雁荡山老人的面子,哪怕是归墟阁也不可以!” 那就好办了,一行人缓缓走向了岛上那栋最大的房子。 “都灵巧着点,这一次拍卖,来了顶尖的贵客,就是中原的皇帝,也得礼让三分!你等千万好好看好了,莫让闲杂人等冲撞了人家。”一个老叟,似是什么管家模样,说罢,就立在了太阳之下,两只手互相攥着,气派十足的模样。 整个拍卖行之下,珠光宝气,寻常人随便拿点东西,都够吃一辈子了;此处,却遍地却铺陈,红绸宝锻,西洋的物件,南海小国的水果,顶级匠人兢兢业业做得小香炉。总之应有尽有吧。 有人问那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您作为归墟阁的大管家,还得诚惶诚恐的等候呢? 那个老人也不吭声,只是微笑。不多时,街的远方响起了净街鼓!还有青帷朱盖的象辂,渐渐在众人眼前浮现。当奢贵到了一定程度,哪怕是六七岁的小孩,一眼都能看明白: “这、这是中原王爷的仪仗么?!” 有老人捂住了孩子的嘴,低眉静候。直到那两队奔跑而来的侍卫,到了近前时,才有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都不必拘谨,爷出门也不爱这依仗,没法子,皇兄嘱咐,不敢不从便是了。” “王爷备受恩宠,快请进吧。”老管家笑眯眯应了一句。 正在此时,却有一个小仆从,颤颤巍巍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他似乎太紧张了,眼球鼓鼓着,腿也抽筋了,佝偻在地上说:“管家大人,雁荡山、雁荡山老人来了!” 话音一落,众人又看见了一个老人,带着林墨和阿素,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管家看了一眼,忙迎了过来。 即将进阁的王爷,此时却暗暗回眸,下意识掐碎了手里的一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