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无下限比我慢》 第1章 十八岁的礼物 “奶奶,您放心地闭眼吧。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你为榻上的老人掖好了被角,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但她看起来精神不错。不过你和她都知道她阳寿已尽。 “胡说。你还在这,怎么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也活不过二十七岁。” 老人不再说话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凡习得李氏剑法之人,无一例外都会在二十七岁那年死去。 此法以剑挑江湖,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没有任何一种招法比你的剑法更快。也许是强大必然背负诅咒,快得不仅是剑,还有掌剑人的生命。 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原本就人丁稀零的家族在这样的定律下,最后竟然荒唐地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握住老人的手,平静地说道。 “再等九年我们又能团聚了。不过眨眼之间,不必过多挂念。” 老人叹了一口气,从枕下摸出一个信封。你笑着接过,“怎么了,家里就我一个,还要写封遗书吗?” “傻丫头!”奶奶这样唤了你一声,“安葬好我后你就快去信上的地址,早年我们李家欠这家一个人情。前段时间家主写信过来,说是有一位大人物降世,正寻求老师。” “前段时间?” “十多年前吧。” “...奶奶,我这一生就二十七年,您这一段时间比得上我大半辈子了。” “你必须得去。” “不要。”你将信封随意搁在桌上,“我马上就死了,只想逍遥快活。还记挂什么人情呀,真惦记着这些让那家人来地府找我吧。” 老人立刻呜呜假哭起来,“这叫我怎么舍得走,让我孙女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九年,我老婆子就吊着这么一口气吧,让我再陪我孙女一段时日。” “知道了知道了。送走您我立刻启程。”你无奈地妥协了。 “这才是我的乖囡囡。”老人挥了挥手,擦去不存在的泪水,“把我在槐树下那坛子酒那来,最后也要快活一下咯。” “好呀。”你站起身,“那您等我一下。” 家里只有一棵槐树,那坛子酒是你五岁时与父母亲共同埋下的,说是给你的成年礼物。那时候奶奶骂,说是净留下些没用的东西,她乖孙女成年只有一坛子酒哇。 你将那坛酒挖了出来,十余年过去竟然没有什么改变。你走回屋子,榻上的老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安详的模样仿佛只是睡着了。 你恍惚想起,今天是你的生日。 * 将奶奶安葬后,你并没有如那日所说即刻启程。但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置办的,只不过要出门,带一坛酒实在是太麻烦。 你这样想着,把酒喝完再离开吧。可惜你酒量一般,多喝一点就晕头转向的了,一罐子酒从秋天喝到夏日,终于见了底。 你才打开信封,上面长长的部分被你忽略了,只有下面的地址和号码被你记了下来,你给那个号码发了一个短信,告知你的到达的时间,那面回复的很快,说是会安排好人来接你,很期待你的到来。 你有点失望,看来这趟远门是不得不出了。 突如其来的脑洞,这篇不会很长~~ 建设一下成长中的小悟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十八岁的礼物 第2章 十八岁的老师 要出一趟门可谓非常麻烦了。你除了那把剑没有任何需要携带的,也就是这把剑阻碍太多,几乎大部分的交通工具都不被允许,所以你的远门之路就这样碰壁了。 但很快就有了解决办法,五条家的管家安慰你不必担心,他们会着手解决这一切。速度相当快,第二天就有专车停在家门口,不出一小时的车程就到达了目的地。 你看着面前的私人飞机,对这家需要老师指导的「大人物」想象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 * 落地日本后,管家提醒到还有大约半小时的车程,你点点头,抱歉说自己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这只是一句客套话,管家也应该懂你的意思。坐在副驾驶的老人侧过头,也向你道歉。 “小家主心气高,如若日后有冒犯,李小姐请不要怜爱他。” 啊。不会真是个难搞的孩子吧。不要怜爱是什么意思?如果犯错了可以骂可以打?小家主要是受了伤,她还能从五条家全身而退吗? 直到见到五条悟时,你才知道心气高大概是个什么意思。彼时你正下车,一位中年男子从门口连连退了出来,拉着身侧管家的胳膊大有要哭出来的意思。 事实上可能也确实哭了,大概是说那个孩子天赋异禀,日本的咒术界终于兴旺起来,因为一个孩子--你听到了他的名字,悟。 如果把什么的命运搁在孩子身上,那么离完蛋也不远了。这是你见到五条悟之前的想法,也是见到之后的。 比你想象的更矮一点,大概才到你胸口的程度。小脸肉肉的,看起来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眼睛很漂亮,像是落入洁白雪地的晶蓝色宝石。长得很可爱,另外表情好像在装凶,这是你对「天赋异禀的孩子」的全部评价。 训练场地也是五条家私人的。据管家所说这位小家主的招式极具破坏力,因此训练场是规模很大的开放式。这样你心情好了很多,像是小时候和爹练剑的日子。 五条悟正抱着臂看着你,让你想起了以前街坊孩子王的样子。他似乎在和你玩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但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你率先行礼。 “我是李之安。来这里的目的管家先生应该和你说了,需要做些热身活动吗?” 小孩子没什么表情,你把这算是不用的意思。于是你反手握着剑鞘,把剑推到角落,随后颠了颠手里的剑鞘--忘记让管家准备木剑了,先拿这个凑合一下吧。 没想到这个动作似乎惹到了面前的小同学,他几乎是瞬间皱起眉来,说了来这里的第一句话。 “你拿那个和老子打吗?” * 原来心气高是这个意思吗?你日语是速成的,大概知道他没有用敬语,不过你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是只有这些的话,还是让你有些失望呀。 “有木剑?” “木剑??” “不然呢?”你笑起来,“想让我上真格的,先拿出点实力看看。” 这句话没有挑衅的意思,平常程度应该是“你吃饭了吗”的级别。但是小同学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你感受到他周围空气的流速改变了。 但你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这是你学剑的经验,师傅首先要压制徒儿,才能立稳根基。当然,面前这个被吹嘘成天才的五条悟够不够格,还要再考量一下。 你没见识过术式,也不知道六眼到底多厉害,「苍」究竟是什么高输出招式。你都不在乎,因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能够在这上面超越你的人,除了明天的你,再无其他。 比眨眼更快的瞬间,甚至还没有开始结印。比信息更快到达的是少女手中的剑鞘,已经抵上了自己的要害。 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打开了无下限,将剑鞘挡开。你顿了顿神,意识到原来「无下限」是这个意思。 随后是蓝色的光束,将面前的土地击穿。你站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这个是「苍」吗?” 小同学转过身,蓝色的力量在你身边爆破开来,洁白的小脸上带着愠怒的神色,让你想起隔壁奶奶家的小猫,偷走它饭碗时它也是这样朝你呲牙。 你接连闪避着,然后站在他身侧站定。抬起手中的剑鞘敲了敲他的脑袋。 “好了,我有眉目了。先从无下限的开始连起吧。” 你垂眸看着眼里燃烧起火焰的五条悟,颇为满意地说道,“规则是每一秒钟我会攻击你一次,在此期间你可以打开一次无下限并迅速关闭。什么时候提前挡住我的剑鞘,就算你赢。” 五条悟抬起手挡开了你的剑鞘,语气凶狠狠地说道,“开始。” 第3章 十八岁的无下限 小朋友非常有天赋,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能够摸清你的频闪位置。只不过这也是你的刻意为之--你将闪现的位置固定在几个方位上,当他开启无下限的速度越来越接近你出剑的瞬间时,你选择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方向。 但出乎你预料的是,这是五条悟最接近的一次。 你站在原地微微愣神,他却没有过多迟疑,朝你的方向发出攻击。你下意识闪避并与他拉开距离。 面前的孩子额角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渗出细汗,呼吸也变得更快更沉,但他苍蓝色的眸子中正燃烧起火焰,毫不避讳地迎上你的目光。 你从中看到了来时那位中年男子的眼泪,想起他大喊着日本咒术界终于迎来了新生。他向管家宣告这是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你现在恍然明白了他口中的「天赋」。 “很厉害嘛。”你说,“现在我们休息吧。” 五条悟并没有推辞。而在你语音刚落,就立刻有四位侍者搬来椅子和茶几,几秒之后便在原地搭好了休息区,甚至连茶几上都摆满了甜品和水果。 穿着朴素和服的侍者挥动一把蒲扇,正为那位小家主扇着风。你眨眨眼,另一位侍者靠近你,手里也握着一把蒲扇。 “不用了,谢谢。” 你扫过那些看上去能够腻死人的甜品,想着也许这就是小孩的口味。挑拣着拿过一小瓣桃子,脆爽可口,不过比起脆桃你更喜欢软一些的。 五条悟正用一根长吸管吸溜着饮料,眼神朝你瞥过两次,在那杯饮料见底后,他挥挥手,仆人立刻退远。 “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怎么看着你?” 他似乎是想学一下你的表情,但显然模仿不是这位的强项。因此不上不下的表情成功逗笑了你。 “啊,那不是挺明显的吗?”你解释道,“我在猜你是不是很骄纵的少爷,如果训练时你受伤了,那些仆人会不会把我扔到海里喂鲨鱼。” 小朋友瞪了你一眼,“才不会。” “确实吧。”你捻过纸巾,擦干净了手,“毕竟我这么厉害,那些穿着复杂衣服的人也追不上我。” “什么啊!”小朋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是说我绝对不可能受伤啊!” 五条悟向后招招手,你明白他是想要用木剑的意思。不过你在他开口之前挥挥手,“不要,我累了,今天到此为止。” 小朋友似乎被你气到了,愠怒的小脸像是小金鱼。你别开脸,怕自己的笑意会伤害到小朋友的自尊心,万一明天他不肯来了怎么办? 毕竟你对这个掌握着日本命运的孩子,终于有一些兴趣了。 * 不过不幸的是,五条悟第二天并没能来上课。 结束训练当晚,也就是你们训练的第一天晚上,五条悟就发了高烧。放在平常人身上危及生命的高温,在这个九岁的小孩子身上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医生说是高频率高强度使用术式的原因,具体是什么意思你也没听懂。心思落在床上那个因为发烧而脸蛋红扑扑的孩子身上。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间皱出了一点痕迹。在这样痛苦的情况下,每当有人触碰到他的瞬间,就会被他下意识开启的无下限隔开。因此医生无法用药,管家纠结之下,叫醒了同样没有睡安稳的你。 原来做了噩梦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你天马行空地想道,说起来这也有你的责任,你不了解术式,也不了解五条悟,不知道他体内的能量如何产生、运转,也不知道他能够承受多少。 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呀,梦里的声音与你的思绪重合。你接过医生手中的药,试图在他开启无下限之前喂给他,接连试了好几次才成功,你听见一屋子的人松了一口气。 * “那种消耗不是更高层面的吗?这种物理意义上的药对他起作用吗?” “对于小家主来说,药的作用并不是治疗。”管家爷爷解释道,“是给他的大脑一个生病的信号,以便他能够更快的自我治愈。” “啊--”你有些讶然,“那也太辛苦了吧。” 管家爷爷看向你,眼中似乎带着惊讶的情绪,随后他很快整理了神态,向你鞠躬说道,“很抱歉,打扰到了您的休息,多谢小姐的帮助。” “也有我的责任嘛,是我没有提前了解这些。”你挥挥手,并不在意,“别那么喊我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家的大小姐。” “李家是当之无愧的贵族。” 以前是,以后呢?你这样想道,并没有回答。 “请人帮我搬个椅子来吧。”你说,“今晚月色不错,我天亮再回。” 自已做了一个非常古早的封面(擦汗)就这样对付着活吧bushi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十八岁的无下限 第4章 十八岁的三局两胜 “来这里做什么?” “比赛哦。”你说着向面前的池塘里抛下鱼钩,“小点声,鱼都被你吓跑了。” “这片池塘没有鱼。” “是吗?”你真诚地反问道,在昨晚你了解过有关他的部分,知道他的眼睛能够看清世界上的一切东西。于是你将鱼钩又拎了起来,上面挂着一条小鱼,“第一局是我赢了。” “这不是你自己刚刚挂上去的吗...” “是呀,不过你也没发现嘛。” “谁会在钓鱼之前在钩子上挂鱼啊?”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特别。”你悠哉悠哉地放平躺椅,拍了拍落在地上的那一架,“今天没有跟在身后服务你的仆人,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支椅子?” “才不用!”小朋友被你气得小脸鼓鼓,气汹汹地把自己搬到离你很远的位置放平,随后自己坐了上去。 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今天的气温是难得的舒适,你用一片叶子遮住眼睛。半晌后有人走过来,拿下了这片叶子。 你没有睁眼,抬手挡住了晒过来的光亮。五条悟问,今天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晒太阳哦。你说,现在不许开无下限,小朋友要多晒太阳才能长个子。 “用不着那个我也能长高啊。” “先高过我再说吧。” “我今年才九岁!” “我十八岁。”你说,“这是第二胜。如果采取三局两胜的机制,你已经输了哦。”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哈了一声,但并没有反驳。他说必须是五局三胜,因为前两局他并没有意识到比赛开始。 非常有自信的人。即使现在处于落后地位也并不在意,因为他坚信接下来的比赛规则是什么,对手是谁都无所谓,无论如何获胜的人都会是自己。 九岁。好小哦。你心里想到。你最擅长的就是欺负小孩子,近到隔壁家那个小哭包,远到山下那个大个子,没有人能够在这方面打败你。 “好吧。”你回答道,“那接下来我们来玩游戏吧,名字叫你画我猜。” “你真的是老师吗?” “这有什么可质疑的,你随便去打听我的名字,江湖上我的名号可是很响亮的。” 这倒是没骗人,李之安的名号确实响彻江湖,只不过做老师这方面经验为0就是了。 “那这种游戏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硬要说的话可以培养默契嘛,万一哪天我们俩要去打怪,说不定可以用这种方式交换秘密情报啊。”你说着在旁边捡了一个木棍,“好啦,虽然我不可能会带上你就是了。” “我才不需要你。”五条悟也捡了一根木棍,“谁先来。” “前两把都是我赢。这把你先吧。” 看得出应该学过这些,画得东西并不难猜。是昨天摆在桌上腻死人的甜品之一,但你不怎么爱吃,自然叫不出名字--五条悟正非常得意地看着你,他知道你说不出名字来。 你皮笑肉不笑地用木棍去戳五条悟的脑袋,被他开启的无下限挡开。你只好坦然地认输,他饶有兴趣地将你和他的名字写在一旁,并在自己的后面画了一个圈圈。 你将土面重新磨平,寥寥几笔结束大作。五条悟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你。 “包子?” “不是哦。” “馒头...?” “也不是。” “绿豆糕?” “猜错啦。”你指了指五条悟这样说道。 “是什么啊?” 你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五条悟的表情从疑惑变成茫然,从茫然变成迟疑,从迟疑变成难以置信。“什么?你不会想说你画的这东西是我吧?” “是啊。”你肯定地说道,“我很有艺术天赋吧?这里是眼睛,这里是头发,这里鼓鼓的是脸颊--你看,就是你现在的表情。” 小朋友非常生气,扬起手里的小木棍转身就走。你蹲在原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诶!把你自己的椅子搬回去啦!” 睡觉...熬到四点是要怎样! 感觉自己好勤快,明明打算缘更的文章竟然一周双更[奶茶]所有人拿起智能手机评论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十八岁的三局两胜 第5章 十八岁的约定 实话说,你对于如何做好一个老师和做一个好老师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你看得出你的学生确实是一个天才,他的进步比你预料中的更快,一月之余,在最开始的那种训练模式中,五条悟已经能够如鱼得水。 你画我猜的游戏他也进步飞快,但是这方面你也不赖。因此五条悟拉着你上了好多节绘画课:原因是他嫌弃你的画太抽象,在学习的过程中你迷上了漫画--这里的漫画产业简直是神迹的程度。 除此之外,你也了解到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五条悟本来对于甜食并不热衷,不过高强度术式的运转需要大量能量,而甜食是补充这个最快的方式,因此慢慢成为一个大甜党; 比如他有时候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看到不小心从树上摔下的小鸟会吐槽这么弱根本没必要救啊,晚上你起夜时会看见一个小白毛偷偷给小鸟换药。 比如他很细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你不是那么喜欢脆脆的桃子,总之从某一天开始,切好的桃子都是偏软多汁的。小朋友会偷偷瞄你的反应,得到的是你的大声道谢。 也有不那么可爱的时候。比如某天出现了可怕的暗杀行动,家侍将闯入五条家的杀手尽数缉拿。追查内鬼时他只将那把寒刃丢向站在一侧的管家爷爷,他漂亮的眼睛看不出表情,语气听不出情绪,他说,你的过去将换得家人平安,你的未来到此为止吧。 有必要解释一下,「不那么可爱的部分」并不是觉得他太狠心,而是他太善良了。你客观地劝道,“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此子断不可留。”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接着说道,“是说从前有一个人为家人报仇,提剑屠满门后发现了躲在桌子下的幼童。他向那个孩子展开双手,左手是刀,右手是糖。” “他说这个孩子有两个选择,但是只有一种结局。如果孩子选择了刀,说明这个孩子野心勃勃,此子断不可留;如果孩子选择了糖,说明这个孩子城府极深,此子断不可留。” 你无法从水的倒影中窥见五条悟的表情有没有好转。他的语气淡淡,“你觉得我太心软了吗?” 你蹲在他旁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五条小家主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空气安静下来,晚风拂过水面。你感受到五条悟攥紧的拳头松下许多,你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他侧头看向你,问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你说,世纪更迭,水滴石穿,沧海桑田。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他不再说话了,你意识到你似乎说了很悲观的东西,这对于一个孩子也许太沉重了,你想。 因此你提议到,今晚我们去看星星吧,一直看到太阳升起。 * 闪烁的明亮点缀着这片黑夜,像是钻石一样在这片墨色的幕布上闪耀着。你说好看吧?他说星星每天都能看到啊。你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说好吧,还可以。 这也是很可爱的部分,你想。 你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不断变化的,但是相对于另一颗星星,它的位置又是绝对的。变化并不是可怕的发展,重要的是在你前进的过程中,一定要有某种东西或者某个人和你一起,这一般被称之为初心。 五条悟问,那你呢? “我?” “嗯--” “我的初心,就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拥有提剑出鞘的能力。” “哦。”五条悟嘟嘟囔囔地应和道,“你刚刚不是说初心可以是一同进步的某个人吗?我的意思是那你可以吧。” 你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约定吗?你问。算是吧!答不答应都行啊,毕竟能和我水平差不多的人实在是很难找到。五条悟回答道。 可以呀,你坦诚地说道,但我只能陪你走到二十七岁。 为什么呢?他问。 其实世界上很多答案都没有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你也问过无数次,问爹娘,问天地,问宇宙,没有任何回答。 因此你说,我决定二十七岁去死。 第6章 十八岁的死亡 五条悟并没有很多能够出去的时间。 你发现他的生活很忙,一整个大家族的重担都在他的肩膀上,即使有许多人辅助他,他生命很大一部分也承担着如此的压力。 你想起你刚来的那天,那位流泪的中年男人,他高昂而又虔诚地重复着五条悟的名字,敬奉他为日本咒术界未来的希望。 你并不太理解「日本咒术界」意味着什么,但显然它比家那边几个小孩成立的帮派范围更大、涵盖更广。 这肯定很累,但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五条悟自己,似乎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时候五条悟会很规矩地在书房学习那些你一辈子都看不懂的书,你偶尔会在一旁看漫画。他有时会在读到非常难懂的部分轻敛眉头,随后走出门。你跟出过去一次,发现他只是找个稍微开阔的地方做实践。 有时候他会出去一小节,有时候他会出去好几个周目。 这肯定是不对的。这个年纪可以玩泥巴,可以爬树摘果子,可以学习,也可以逃课。你觉得唯独不能像五条悟这样,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累了。 于是某天你趴在墙头上,朝着站在院子里的五条悟招手,你说,来呀,我们翘课吧。 他看起来有一点无语,说等会不是你的课吗? “是的。但教你的时候我也在学习嘛,所以如果不去上课的话,翘课的应该是我们两个人才对。” 他没有回答,反问你为什么要翻墙。 你说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下一个眨眼闪现到他的身后,不过刹那你便将他抱上了墙头,你说,翻墙才是翘课的关键,每一个学生都应该有翻墙的权利,五条悟也一样。 * 你觉得五条悟可能没有理解你的意思,其实你自己也不太懂今天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义。 京都那么大,你走出五条家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五条悟更不用说,平时出门都有一堆跟屁虫。 你终于体会到你人生的流浪风情,你晃了晃手里的剑,你说这才是俺们行侠江湖该做的事情。 “...所以去哪?” “不知道。”你尽量鼓舞士气,“但是流浪不就是要漫无目的才有意思吗?” 其实没有。你和他都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两个人浑身上下一个值钱的玩意都拿不出来,好玩的游乐场要门票,好吃的餐厅要付款,最后连喝的都是一个摊位的大叔,看你们俩太可怜才好心蹭送两杯饮料。 你和五条悟一个坐在树杈上,一个坐在草地上,躲避着和五条家一样的太阳,吹着和五条家一样的风,喝着比五条家更难喝的果汁。 你问,“小悟,你开心吗?” “啊?” “今天虽然没玩到游乐园,也没吃到高档餐厅,一切都不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内--” 五条悟忍不住打断你,“你压根就没有计划吧。” “确实没有啦,但是这样才充满惊喜嘛!”你摘下一颗没成熟的果子丢下去,被五条悟开启的无下限弹开,“好了,我要讲很煽情的理论部分,不许打断我。” “你对自己好一点吧。”你说,“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太重了。不如和我走吧,我们去流浪,这样你可以做一个十岁的小孩。虽然没有钱,但我有剑。” “都叫你不要看那种中二病漫画了。” “喂!和老师说话要用敬语啊!” 他没有回答你,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你感受到他周围的空气流动发生了变化,这是他在战斗时才有的呼吸频率。那一刻你的直觉让你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世界无时无刻都在运转,而你比世界更快。你重新回到大叔的摊位前这一瞬间,是连你自己都没有预测到的发展。 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空气或者是风,很大一只,你隐约描绘出轮廓,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你提剑劈了过去,在这一瞬间,你蓦然想起有一次五条悟出去实践时,你翻阅过一本书籍。 你看得出是很基础的内容,凭借着不算很高的日语水平,了解到咒灵诞生于非术师发散的负面情绪,而祓除他们,必须使用诅咒。 非术师拥有微弱的咒力,但他们不能控制或使用他们,一般情况下看不见咒灵。 而这一刻,你突然看到你面前站立着一个很恐怖很恶心的玩意,祂尖锐的手指几乎触碰到你的喉咙。你意识到,这是你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第7章 十八岁的漫画书 你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的生命是如此短暂的。 小时候跟爹练剑,休息时会蹲在木桩边看地上搬食物的蚂蚁。爹就坐在树桩上擦自己和你的剑。 “蚂蚁好小一只。” “小安觉得多大才算大?” 你站起身,拍拍胸脯。“像我这样才算大。” 爹也站起身,“那小安也是很小一只。” 你有点挫败,又蹲下来看蚂蚁。“爹很大了呀,我还会再长的。” “蚂蚁也会。” “蚂蚁里也会有爹和姑娘吗?” “也会吧?” “蚂蚁也要练剑吗?” “那到不用。练剑是人才做的事儿。” 你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做一只蚂蚁就好了,每天只需要搬点吃的回家就够了。” 爹“嘿”了一声,朝你压了过来。你哼唧哼唧躲不开,他说当蚂蚁就要每天都搬这么重的东西,你这小骨头架子能干多久? 你嗷嗷大叫,你说我能这么背一辈子哦! 你的一辈子有多长?够屁股下面那个树桩长出几圈年轮?够树根下的蚂蚁更新几代?你的速度有多快?快到爹已经不在了,你也没长到能背得起他的年纪。 这时候的失神是战斗的大忌,好在并不能影响你什么。你闪身的下一秒看到了熟悉的蓝色力量,说来也奇怪,咒灵咒力术式什么的你一窍不通,唯有五条悟的苍蓝你分辨的清楚。 你看见和他眼睛同样的颜色穿透了那个怪物,火焰尽头是五条悟,他轻松地解决掉了祂,略微变沉的呼吸应该是赶路导致的。 你拍拍他的头,正想夸他做得不错。他一抬手挡开了你的胳膊,“你是笨蛋吗?你能做什么?” “拔出剑才想到这一茬嘛,大不了下次上咒力课带上我不就好了,那东西我也能学会啊。” “刚刚跑那么快来送死啊?” 你抱着五条悟的脑袋用力搓了搓,“好了,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本来就没几年可活啊。” 五条悟用力推开你,你甚至能感觉到他还掐了你一把。小朋友自己走远了。你向站在一侧不明所以的大叔挥挥手示意无碍,最后又带着两杯饮料离开了。 * 最后还是由五条悟跟屁虫的引领下才回到五条家的。新任的管家也是五条家的老人了,见你回来很贴心地问过累不累之类,最后他向你指了一个方向,说小家主一回来就在学习了。 你本想拿着上次没看完的漫画去凑凑热闹,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影。干脆从厨房顺了两个橘子去。 “背着光亮能看清吗?” “...” “橘子吃不吃?这个超级甜。” “...” “我漫画你收走了吧?不是说不好看吗,你还偷偷看?” 五条悟终于有反应了,他转过头瞪了你一眼,“那种东西谁想看?省得你老是说那种低质台词,你看这些好了。” 他推出一堆哲学兵法,甚至细心地准备了双译版本。你呵呵一笑,把橘子皮放了上去。 你感觉到他应该是想揍你,但是忍住了。角落里的小侍从立刻过来收走了垃圾,你挥挥手,说先下去吧,我和小家主有秘密要说。 说完你躺在五条悟身侧的地板上假寐,小半会也没听到他翻书的声音。你没睁开眼,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快来躺会吧,走一天不累吗?” 你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很乖地躺过来了。 * “是诅咒吗?” “什么?” “关于你二十七岁就会死掉的那个。” “哦,知道了呀?” “刚刚管家说过一点。” “那你还拿我漫画干嘛?” “不是我啊,你看完到处乱放,被小白当成厕所了。” 小白是那只受伤的小鸟,不知道为什么伤好后也没有再飞走。有可能是没有鸟教它飞翔的原因,这一部分你和五条悟也没有办法,因此一直放任它在五条家蹦来蹦去。 “可恶的小白!”你气势汹汹地睁开眼,这才看到五条悟向你侧过的脸,第一次见面时你对他的印象是装凶的小孩,久而久之你发现并不是装凶,而是一种气质。 他平等地注视所有人和事物,很少花心思在如何用表情表达情绪上,也不会故意遮掩自己的心情。 你说,也不是诅咒吧?可能是一种平衡?因为学会强大的能力,所以必须要同等拿走某些东西。因为太强大了,所以同等的东西只有时间。 “为什么一定要学会?” “小悟呢?” “什么啊?” “小悟的能力也很特别,「几百年难得一遇」--是这样说的吧,因为没有人能够教,也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所以即使学过很难理解的书,也有很空白的部分,那还这样努力的原因是什么呢?” 五条悟不说话了,看向天花板。你说,我也有这样的原因,也可能没有。但那不重要了,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只要提出为什么,就能得到结果的。 这个被天下众生挤破头都想窥得一角的剑法,是出生就确定下来是否有天赋的东西。强大的另一头是绝对的脆弱,慷慨恩赐的反面是残忍。 很久以后,你听见了五条悟的声音,他说,我会找到办法的。 第8章 十八岁的离别 你不觉得五条悟能找出什么办法,这样年纪的孩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梦想实属正常,就算这个孩子是五条悟也不例外。 说实在的,你并没有不得不活下去的希望,以前也许会有,比如要陪奶奶最后一程,现在早就结束了。你也不打算结婚生子,这其实也是一种痛苦吧? 你的生命从开始那一天就是倒计时,因此数字过半你也并不是很在意。你绝对不是那种厌世的人,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五条悟十二岁时,被家族的人推举正式即位。在即位前还要举办成人礼,但成人至少也要十六岁吧--你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时这样和五条悟说。 他回答得也很简单,十二岁与十六岁没区别。 确实没区别。十二岁的五条悟和十六岁的五条悟要坐上的是同一个位置。你说,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哦,我们翻墙逃跑吧,我保证这次会带好钱和剑,路上不会有坏人和咒灵。你可以有很轻松的十二岁。 他什么也没说,拿着剪子自行剪下第一撮属于小家主的发丝。 好吧,你靠在门边说。我会保护你的,那些想要威胁你的杀手,都没有我的速度快。 * 五条悟成为家主后,明显比以前更繁忙了一些。但同时抗压能力也更强了--这里的抗压能力单指在训练方面,因此频率减少的情况下,你大幅度提高了训练的强度。 十四岁的五条悟已经能够和你打上几个来回。他的身高像竹条似的拔高,已经比你高上半个脑袋。比起九岁时的他,脸颊的婴儿肥几乎尽数褪去,表情也更鲜活了一些--偶尔在你这蹭到好处,会得意地向你做鬼脸。 你在他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在对战中使用木剑,在他十四岁生日那天真剑出鞘。在你自己二十三岁这天,收到家人去世后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五条悟别开脸,颇有些别扭地说拍卖会上淘到的,就和那种满赠没区别。看起来还挺好看的,送你当吊坠吧。 管家见你带上那块玉时乐呵呵地笑,说他就知道家主费心费力拍下的东西,一定是赠予李小姐的。 诶,孺子可教也。不枉你毫无保留地授尽全部。你搓了搓颈前的挂玉,说确实很漂亮呀,下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请转告他我很喜欢吧。 管家说,家主下访,几日后就回来了。管家问,李小姐要去哪里呢? 你说,我十八岁前在练剑。二十三岁前在教人。二十七岁就要死掉了,总要给自己点时间,找个风水宝地当墓地吧。 管家没有阻拦你,他知道拦不住你。只是一味说家主很快就回来了,李小姐不留下告别吗?你说算了,你不擅长告别,这东西也没人教过你。 你来得时候提着一把剑,走的时候多了一块玉。这样想来从此出行确有收获。车马劳顿你不想体会,跋山涉水又是你没时间领悟的遥远。 想去的地方为零,想要到达的终点就在脚下。你听见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你转过头,看见了十二岁的五条悟。 这人好像没怎么变呢?脸上的气呼呼的表情和十二岁竟然没有区别。你茫然地眨眨眼,意识到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他拉着你,不容置喙地在你身上蹭了个遍。在某种特别的视角下,你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蓝色的痕迹,但其实用不了几日就会消散。 他的动作像是胡闹作乱的小白,忘了说,小白某天突然学会了飞翔,于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几年后你和五条悟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它的尸体,正巧时你和他第一次捡起它的那棵树下。 “别乱蹭了,手干净吗?” “全世界就你最干净!” “找我干什么?当了家主还流浪,我不会被五条家追杀吧。” “谁能追得上你?” “确实啊。”你说,“那你怎么找得到我?” 在某天学习咒力课时,你了解到咒术师可以通过咒力残秽追踪逃走的目标--这是所有生物都会遗留的痕迹。 但你不会,你依稀记得那天的老师看向你,很惊讶地说道,李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非术师。 你没有咒力。你的情绪不会转化为咒力。你无法使用它,它也无法控制你。你说,也许我的咒力是透明的吧?五条悟说,不是,就是没有。 他的另一双眼睛,清晰地看见那里空无一物。空气、时间和生命穿梭过面前那个人的空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的这一双眼睛看见你笑着躺在椅子上。你挺开心地说道,那我还蛮适合做间谍的吧? * “哦,所以是这块玉吗?”你语气冷淡地说道,“送礼物用来追踪我啊?真当我不会生气吗?” 你第一次从五条悟的脸上看到心虚的表情,因此心情好了一点。你问,所以找我是来干什么?他回答,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走。 好吧。你妥协道,告诉我留下来的理由。 五条悟看向你,你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答案。他在很淡然地告诉你,他的出现就是理由。但是你同样认真地回望,这是不够的,一个人,一个家族,不足够让你停留。 如果你执意会为某种东西留下,那么所有习得李氏剑法的人都不会英年早逝。没有人会在生命前夕拥有遗物,你死前不想为任何东西牵扯。 他说,我找到让你活过二十七岁的办法了。你有些讶然,但还是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试试吧。 第9章 十八岁的束缚 管家先生见你回来,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又很忧虑地看着你。你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侍从都从某种紧张的状态轻松下来,又陷入很古怪的气氛。 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坐在地板上,问五条悟的办法是什么? 好饿呀好渴呀。他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陆续地端上东西来。你无奈地叹息,说又不是回来陪你吃饭的。 他不理你。你站起身准备要走。他大步跨上前挡住你的去路,又往你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你和他就这样不正经地用了膳,又不正经地下了一盘围棋。清脆的落子声在安谧的空气中作响,你说,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 他抬眼看向你,表情有一点可怜--不知道是你的错觉,还是他的刻意为之。你躲开他的视线,落错了一子。 他九岁时你说过他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他十二岁继任家主时你说会保护他;十四岁时你就一改以前,说他长大了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 这是不是太狠心了?他是不是在怪你出尔反尔?他才十四岁,你是不是做错了? 落错的那一子被他握在手里,成为他破局的关键。他说,束缚,听说过吗? 你和他一起上了不少咒术知识,偶尔也跟着他翻阅书籍。如此简单的东西你还是了解的。你点点头,说怎么了? 他几乎是凭借那一枚棋子逆转了整局棋风,打得你节节败退,见局势已定。你将手里的几个字尽数丢会盒子中,他看向你,没有再说话。 这是你和他之间不成文的约定,以前有什么说不开的误会,讲不出口的对不起,都会有一个人先坐在位置上,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 这局是他赢了。所以这次分歧他拥有话语权。你疑惑地看向他,在对视中,某个想法慢慢地出现在你的脑海里。 “不--” 你的拒绝还没有说出口,他先一步打断你。你意识到他确实不再是小孩子了,就连讲这种胡闹的话都有一股雷厉风行的意思。 他说,和我立下生死束缚,天地间没有任何能够带走你。 * 自那以后你和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你也没有再离开。你得搞清楚束缚这种东西是不是必须两个人你情我愿才能生效,这个蠢货会不会找到巫术邪法强行绑定。 你看着前来送饭的管家深深叹气,感觉着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劝劝他?--也对,那家伙那么固执,谁能改变他的意见。 管家命人收拾碗筷,站在你躺椅旁不言语。你也懒得搭话,这家里的所有人都看得你心烦意乱。 管家说,五条家历代威望,能坐上家主位子的人,必然是人中龙凤。当代家主拥有前所未有的能力和实力,命格想必非同常人。 你说,我也非同常人,你见谁出生就奔着死去? 他回答,世人皆是如此。 你想撬开这个糊涂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还有五条悟那个笨蛋是不是也进水了。她就离开几天,五条家抗洪失败了吗? 你说,万一真死了呢?很恐怖啊,你们五条家可是要没家主了,不担心吗? 他说,是我们。这么久以来,我们已经当李小姐是亲人。 你气得不行,但没有反驳他。半晌过后,你问,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只是很坚定地说,五条家主的选择总是正确的。 你拉高毯子蒙住脸,嘟囔着让他快走,谁和你们这种封建贵族是一家人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十八岁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