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开局一弹簧,公主直呼我老六》 第11章 治洪之法,陈俊的真实意图 陈俊睁开双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道:“现在百姓有什么动作?” 林飞沉着脸道:“自从谣言传播以来,不少百姓都蠢蠢欲动,下官不得不往那片山脉,加派人手。” “蠢蠢欲动吗?” 陈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林大人,今晚你再派人把我房间里分好的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到山脉之中,并且好好埋起来。” “死鱼腹中依旧要有纸条,内容改一下。” “积薪于岩表,举火焚之,金石为开。” “另外,让衙役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放太多人进去了...” 此话一出,林飞愕然。 “什么?” 他没想到,陈俊还要继续? 现在一些百姓蠢蠢欲动,似在观望,若是继续下去,全城百姓信以为真,那水州城真就乱了。 “下官会照此去做,但陈世子,纵然你是钦差大臣,闯下这等大祸,也只有死路一条,你的心中将百姓置于何地?” 林飞满脸怒容。 一旁,建宁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陈俊,她严肃道:“陈俊,你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你再如此下去,本公主只能如实上告,并且代你接管水州城了。” 现在事情有些不可控了。 陈俊做着跟治理洪水毫不相关的事情,她必须知道其真实意图。 林飞眼中绽放精芒,他嘴角一咧,直接躬身道:“建宁公主,还请您接管水州城。” “否则谣言误人,将酿成难以挽回的大祸。” 建宁公主看向陈俊,深吸了一口气,“陈俊,我实在不明白,你身为钦差大臣,却如此戏耍百姓,图什么?” “到时若水州城被淹,你可能真就死路一条了。” 林飞也愣住了,他也不是傻子。 那晚,陈俊也说过是一心为民。 可他的一切行为,都十分反常,身处高位,怎么可能放着洪水不治理,反而去戏耍一城百姓? 陈俊淡淡一笑,伸展了下身子,他缓缓道:“林大人,还记得才到水州城时,本世子对你说的话吗?” 林飞眉头一皱,连连点头。 “世子说的话多了去了。” “那我问你,被动做事和心甘情愿去做,能一样吗?”陈俊淡淡回道。 林飞下意识答道:“不一样。” “这不就对了,天灾之时,你整顿了粮价,那些大小粮商心中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若是颁布治洪之法,万一,他们暗中使绊子,那百姓才是真的毫无活路可言。” 随着陈俊话音落下,林飞和建宁公主一脸诧异。 “为何?” “你们看。” 陈俊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然后指着一处道:“此处名为大渡口,两岸临山,若是山体崩塌堵塞河道,洪水不就不攻自破?” “这山势不正好吗?” 此言一出。 嗡! 几乎是瞬间,两人的脑瓜子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陈俊,本公主倒是好奇,你如何让山体崩塌堵塞河道?”建宁公主看向陈俊,美眸中带着疑惑。 “积薪于岩表,举火焚之。岩受热而张,遽以寒泉沃之,岩骤缩而坼,其理自现。”陈俊微微一笑。 “这跟我之前在朝堂之上所讲的摩擦生热,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这次的原理是热胀冷缩。” 话落,两人愣在原地。 闻所未闻,这本就是他们认知外的知识。 “陈世子,热胀冷缩有什么用?”林飞强压住心中的震惊,那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陈俊淡淡开口,轻吐出两个字。 “炸山!” 轰! 几乎是瞬间,梅开二度。 两人的脑瓜子宛如再被雷劈下。 炸山? 若是大渡口周围的山脉被炸,那洪水真就不攻自破了。 林飞和建宁公主的脑海中,几乎是齐齐浮现了一个词。 惊世之才! 难道... 林飞震惊的看着陈俊,眼中带着一丝激动与难以置信。 建宁公主内心也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连起来了,玉娇姐的话,是真的。 陈俊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扮猪吃虎,这等城府根本就不是这个年龄能拥有的。 一旁的小丫,脸上异彩连连,胸口也是不住的起伏。 陈俊面露凝重,“若是我一开始就这样颁布治洪之法,你觉得有多少百姓会心甘情愿去做?那些商人难道不会暗中作梗?” “商人定会暗中作梗,哪怕杀鸡儆猴,也有人会心中不服气,这就是世子所谓的人性?” 林飞深吸了一口气。 他全都明白了。 “至于百姓,我相信不少人都不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毕竟,这是朝廷该解决的事,如今却让他们去做。” “林大人倒是不傻,炸山,可是极其危险,一旦有人暗中使绊,或者百姓不尽心尽力,那后果难以想象。” “最关键的是,炸山需要全城百姓齐心协力。” “所以散布谣言,正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完成本世子的炸山计划,林大人,可懂了?” 陈俊眸子中浮现出一抹冰冷,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林飞和建宁公主听得很清楚。 这淡然的语气,席卷了他们的内心。 以天神传说,循序渐进,诱骗满城百姓按照他的想法炸山,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陈俊竟然能如此把控人性。 他们嘴角抽搐,内心狂颤! 陈俊缓缓起身,一脸自信的模样,但此刻却无一人置疑。 许久,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待得炸山之后,若是林大人对那群商人不瞒,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再反咬一口商人。” “洪水止,则商人气数尽。” “此乃天罚!” 轰! 此话一出,惊得林飞宛如见鬼一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利用天神预言,借洪水之名,除掉那群商人,一气呵成。 到时候,百姓只会深信不疑,是因为这群粮商才导致天神降下天罚! 狠! 太狠了! 陈世子真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啊! 可笑自己之前还轻视,质疑世子。 陈俊淡淡道:“我之前不说,是怕隔墙有耳,但现在谣言已经开始蔓延了,凡事还是谨慎点好。” “世子,下官糊涂,不该质疑你的决策,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林飞满头大汗,心中狂颤。 “世子大可放心,此地不会有人偷听的。” 陈俊摆了摆手,看向林飞,“那就好,今日夜里,还麻烦林大人按照我先前所说去布置,消息切记不要走漏。” 林飞连连点头,“下官定会全力配合世子。” 陈俊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极致的冰冷:“今日过后,整个水州城的百姓就该动起来了,夏鋀,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第12章 金石为开 天光城。 夏鋀立于山坡之上,俯视着下方的洪流,玉娇公主则是在他一旁,沉默不语。 其身后,乃是毕恭毕敬的天光城巡抚,楚羽。 楚羽注视着夏鋀的背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激动。 这钦差大臣当真厉害。 仅仅才到天光城几日,城内水位的上升速度便是减缓了许多。 “玉娇公主,看来这几日的努力没有白费。” 许久,夏鋀那张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夏公子,当真厉害。” 玉娇公主点点头,不吝称赞。 “一个月内,我定会治理好天光城的洪水,还请公主放心。”夏鋀侧目看向一旁的玉娇公主,微微一笑。 “那本公主便静候佳音了。” 一时间,几人齐齐微笑。 难掩激动之情!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封信封。 “夏大人,这是水州城的最新消息,还请你过目。” 闻听此言,夏鋀笑着接过信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治理洪水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盯着水州城内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当夏鋀看完手上的信后,他那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屑。 旋即出声道:“玉娇公主,水州城的百姓,完蛋了。” 玉娇公主先是一愣,而后好奇问道:“夏公子,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说水州城的百姓完蛋了?” 夏鋀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大笑。 “那陈俊,到了水州城,所颁布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封山,然后不知为何,水州城内近些日子,又出现了什么天神降临的仪式。” “据传陈俊下令封的那些山里有黄金,还有百姓捡到了珍珠,银子。” “什么?” 玉娇公主满脸震惊。 她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至于楚羽也是一脸愕然,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 夏鋀自言自语道:“我倒是看穿了陈俊的小心思,都说镇国公的人,皆是忠魂,我看那陈俊,真是愚不可及,浪费了这大好的身份。” 夏鋀言语间带着不屑。 他不知为何乾皇会让自己与陈俊比较。 太可笑了。 他的见识,谋略,岂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废物能相比的? “夏公子,可否细说?” 玉娇公主试探性的问道。 “若是洪水泛滥,水位上涨,逃到山里才是最安全的。”夏鋀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回答。 “那陈俊不愧是京城出了名的废物,连想出来的办法,都如此低智。” “你的意思是说,陈俊根本就没有治理洪水,而是想办法把百姓转移到山上?”玉娇公主瞪大了眼睛。 这岂不是死路一条? 洪水爆发,躲到山上就能活?简直可笑至极! “耻辱,真是耻辱!” 一旁的巡抚楚羽忍无可忍。 堂堂钦差大臣,却连水州城都无法治理好,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闻言,夏鋀的双眸也越发冷厉。 的确是耻辱,一想到他是和这种废物竞争,就算赢了,也毫无乐趣可言,乾皇仅凭一个电热器,就将陈俊摆到了与他同等位置。 换谁都无法接受! “传本钦差的令,让全城的百姓都参与进来,自天光城西侧的环江开始,打通多条河道,将泛滥的洪水,引入其中。” “另外,告诉那些商人,不要想着暗中使绊子,否则惹怒了本钦差,后果自负。” “倘若他们听话,待得本钦差回了京城,定会念及这份情。” 楚羽闻言,眼中异彩连连,对夏鋀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松弛有度,软硬皆施,高!实在是高!” 一旁的玉娇公主注视着夏鋀,脸上有着一抹激动,不愧是当年以一人之力单挑整个齐国使团的男人,当真恐怖如斯。 可那陈俊,真的只是个无能之辈吗? 自己的推测,难不成都是错的? 电热器,只是陈俊碰巧? “行了,我不喜欢听什么恭维之言,灾情紧急,速速去吧。”夏鋀负手而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是,下官这就去办。” 说着,楚羽朝着夏鋀恭敬的行了一礼,“夏大人大才,下官替天光城的百姓,拜谢钦差大人。” 夏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但他还是保持了一丝克制,“都说了,本钦差不喜欢听什么恭维之言,以后这种话少说,你先去吧。” 楚羽连连点头,立刻下去传话。 天光城的商人听到楚羽的传话后,他们都沉默了。 似乎他们的心思都被其看穿了。 不暗中使绊,便能与钦差大臣交好,倒是可行,只是要他们全心全意的出力,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表面的样子还是要做。 在这等权衡之下。 这些商人同意了夏鋀的要求。 一日后,天光城的百姓动了,在夏鋀的安排下,参与到治理洪水的队伍中来。 “如今,万事俱备,待得洪水分流,这天光城的灾情,也就结束了。”夏鋀看向天光城的正西方,喃喃自语道。 许久,他才看向一旁的玉娇公主,“公主,若是陈俊输了,下场会如何?” 玉娇公主美眸一挑,缓缓开口,“发配南疆。” ... 水州城。 大街小巷围满了百姓,他们纷纷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只因真有胆子大的人,躲过衙役的搜寻,进入山脉中挖到了银子。 “听说了吗,那铁匠胡老二前些日子,跪在洪水里数个时辰,结果这次去山里面,挖到了几十两银子。” “这就是心诚则灵吗?” “天神显灵,万年难遇啊!不管了,我也要去,只有胆子大,才有发财的机会,我猜钦差大人封山,就是想暗中转移这些银子。” “肯定是啊,只要他敢阻拦我们,我们就齐齐上书,闹到京城去。” “你小子真踏马机灵。” 一浪接着一浪的声音,远远的传荡出去,这令县衙内的陈俊越发欣喜。 当然,欣喜的不止有陈俊,还有水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商人以及大祭司! 胡家。 “家主,天神传说是真的,是真的,心诚则灵啊!起码有数十人在大渡口那片山脉挖到了银子。”门外的下人欣喜异常地冲进了大殿。 “现在不少百姓都动身了,有人竟然想出祭祖的办法,势要混入其中。” 此言一出。 胡明脸色骤然一变,哪怕他经商多年,心中依旧信奉天神! “真的能挖出银子?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这就是钦差大人封山的目的,他要将天神的恩赐,据为己有。” 待得回过神来,他继续问道,“李家,刘家,王家的人动身了吗?” “他们早就动身了,对了,家主,这是天神的预言。”下人将一张泛着血迹的纸条,递给了胡明。 胡明接过一看,脸上浮现狂喜之色。 “积薪于岩表,举火焚之,金石为开!” 第13章 利益之下,疯狂的百姓 水州城。 大渡口西侧山脉外,围满了愤怒的百姓,他们纷纷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那群衙役发泄。 “钦差大人让你们封山,究竟意欲何为?” “官爷,你就说这山里面有什么?为何钦差大人不治理洪水,反而来封山。” “贪官,你们迟早遭报应!” 声音连绵起伏,远远的传荡出去,这令衙役满脸愁容。 他们欲言又止,眉宇间带着烦躁。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穿孝服,头戴孝布的老者走了过来,身后是一口棺材,以及几个大汉。 这一幅画面,远远看去,极具冲击感。 那些百姓见状,也让出了一条路,只是他们目光惊骇,忍不住惊呼出声:“大祭司?” “大祭司这是要干嘛?” 那群衙役,同样瞪大眼睛,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可大祭司明显是要进山。 这群衙役的头,徐飞站了出来,因为他牢记着陈俊的安排。 他上前几步,沉声道:“前方封山,百姓止步。” 大祭司停下脚步,老泪纵横,他高声回应,“官爷,老夫要上山祭祖,愿其魂归碧落,身列仙班。” 大祭司这一番话,骤然响彻大渡口外,惊得众人一阵侧目。 但还是有不少人反应了过来,不禁称赞大祭司的勇气,面对这么多衙役,面对封山,竟然毫不惶恐。 徐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大祭司,事关陈俊的安排,样子还是得做足。 随后,他对大祭司出声道,“大人有令,百姓止步,还请你不要让我等难做。” 大祭司闻言,仰天大笑,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 今日,不惜一切代价,都得进入山中。 他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叩首,此刻,无数道目光聚在大祭司身上,甚至拳心不由得攥紧,满脸紧张。 他们都想看看大祭司今日是否能如愿进山。 胡明一行人,更是张着嘴,翘首以望。 此刻,他是真的佩服大祭司,为了银子,黄金,甘愿做到这一步,不过这也让他有所启发。 “还请官爷通融...” 大祭司老泪纵横,为天神的恩赐,何来畏惧? 纵面前千万人,那又如何? 徐飞被这一幕震撼了,他身躯微颤,欲言又止,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既是祭祖,为何带上一口棺材?” “这是天神的指引。” 大祭司缓缓开口。 徐飞沉默了会,缓缓开口,“既是天神的指引....好,大祭司请吧。” “但我得告诉你,祭完祖,立刻下山,不要逗留,可明白?” 徐飞说话间,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山脉。 那里,正是山脚。 大祭司盯着眼前的山脚,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他深知现在钦差大人并未转移完所有银子,黄金,自己怎么都得捞点好处。 就算被山里转移黄金的人发现了,也无妨! 他也有说辞,最坏的局面,莫过于进京诉冤! 很快,他就朝着山脚走去,身后的大汉抬着一口棺材,紧随其后。 身后,一些百姓看着大祭司单薄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五味杂陈。 徐飞淡淡一笑,背对着百姓,连忙吩咐手下:“快去禀告大人,就说大祭司抬棺进山祭祖。” 手下得令,匆匆忙忙朝着县衙跑去。 那些百姓见状,知晓这衙役是回去通风报信了,当即大脑飞速运转,这山是一定得想办法进去的。 ... 县衙内。 陈俊瘫坐在大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小丫那修长的大腿,心中暗叹不已,“好腿,好腿啊,若是黑丝加上高跟....嘿嘿,想想都刺激。” 当然,自己可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延续原主的优良传统? 正巧这一幕,被路过的建宁公主看见,堂堂钦差大臣,竟然舔着舌头,盯着干活的侍女看。 畜生!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怒意。 “陈世子,真是悠闲。” 建宁公主淡淡出声,径直走到陈俊身边,“怎么趟在这里,也不怕突然洪水爆发?” 陈俊先是一愣,而后侧目而去,淡淡一笑,“公主,所言有理,只是你衣着单薄,不冷吗?” “衣着单薄?” 建宁公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穿的衣袍不可单薄。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陈俊的意思。 果然是淫贼! 把衣袍脱掉几件,不就衣着单薄了吗? 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寒冷才会让本公主保持清醒,时刻警惕,好处处提防身边的小人。” “难道公主没想过,寒冷也会冻死人,万一,那小人没死呢?” 陈俊嘿嘿一笑,又盯着建宁公主的俏脸看去,“说不得,小人也能发挥余热?” 建宁公主丢给陈俊一个白眼,淡淡道:“看来,当日在青楼,是本公主下手太轻了,让得世子好了伤疤,忘了痛?” “别说,还真有点。” 陈俊点头一笑,“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打是情,骂是爱,边打边骂是深爱,公主的情谊,陈俊心领了。” 听得陈俊的话,建宁公主心中顿时要骂娘。 这是什么古话?怕不是你陈俊自创的吧?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过,她也保持了一丝理智,知道陈俊是故意气自己的,很快,就将怒火压了下去。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事吗?” 建宁公主眉头一挑,戏谑道。 陈俊摇头一笑,“我又不是公主肚子里的蛔虫,不过,既然公主发问了,那就让臣斗胆猜一猜。” “莫不是...公主想跟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深爱?” 轰! 此话一出,建宁公主目光死死的盯着陈俊。 好一个无耻之徒,小把戏倒是多,若是自己对其又打又骂,陈俊反而会说是自己在奖励他? “陈俊,你可知...” 建宁公主嫣然一笑,正欲说话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叫喊声。 “大人,大人,一切都如你所料一般。” 紧接着,林飞满脸欣喜地跑了过来。 “陈世子,那大祭司为了进山,竟然想出抬棺祭祖之法。”林飞说着,嘴角都要压不住了,“那大祭司在水州城影响颇深,肯定还有不少百姓进山。” 此时此刻,他才深知陈俊手段的高明。 这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 “很好,再等几日,让衙役装作百姓进山,然后将黄金和死鱼丢进去。”陈俊微笑道,“这一次,死鱼腹中的内容再改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积薪于岩表,举火焚之。岩受热而张,遽以寒泉沃之,岩骤缩而坼,故提前撤之。” 第14章 大设宴席,收网倒计时 “下官遵命。” 林飞声音高亢,抱拳领命。 陈俊淡淡一笑,侧目望向林飞,“烦请林大人备一桌好酒好菜,明日替本世子宴请大祭司和各村的村长,以及城内的大商人。” 林飞一头雾水,“陈世子,你宴请他们干嘛?现在这一切不都按照你的想法发展吗?” “百姓都闹成这样了,钦差大人再没点动作,怎能不让人生疑?”陈俊摆了摆手,“林大人,你再想办法...派人去换点黄金,放到本世子的房间即可。” “是,世子。” 林飞说完,激动得转身就走。 一旁,建宁公主看向陈俊,本欲说话,却被陈俊抢了先,“建宁公主,时候不早了,本世子先回屋思索对策了。” 说完,陈俊直接迈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建宁公主注视着陈俊的背影,气得身躯颤抖,很快,她将目光顿在了小丫身上,出于好意提醒道:“丫头,我劝你离陈俊远点,不然,你会后悔终生的。” 正在干活的小丫,连忙转过身来,先前两人的对话,她好歹也听到了一些。 她看着建宁公主,言语坚定道:“多谢公主提醒,只是小丫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 轰! 随着小丫的话音落下,建宁公主愣在原地,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暗叹,“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哟...” ...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一日过去。 大祭司府邸。 作为靠天神之名,欺骗老百姓起家的水州城‘大族’,其府邸,庭院深深,飞檐斗拱皆描金,青石铺地如镜,尽显繁华。 “大祭司,林大人传来消息,说是钦差大人,特招我等前去,恐怕是为了封山一事,这该如何是好?” 庭院内,几个中年人以一名老者为中心,老者身穿祭祀服,领缘绣二十八宿星图,袖口密匝匝排着十二道云雷纹——暗合天干地支之数。 这么多年的天神骗局,让得他也深信不疑,这世上真有天神存在。 “区区赴宴,尔等何须惊慌?” 大祭司面色沉稳,缓缓开口,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神的恩赐,岂是一个钦差大人可掌控的?”大祭司淡淡一笑,扫视着眼前这几位商人。 “只要我等齐心,死咬住钦差大人的把柄,这天神的恩赐,我们怎么都能分一杯羹。” “若是他要鱼死网破,我们直接上告京城,钦差大人身居高位,他没这个胆子。” “只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足够我等后代不愁。” 闻听此言,众人眼中浮现一抹贪婪。 这时,胡明缓缓开口,“大祭司,可否细说昨日进山祭祖,捞到了多少银子?” “2000两左右吧。” 大祭司淡淡一笑,倒也没有隐瞒,用手比划了一下。 “祭个祖,便能赚2000两银子,那这山脉中究竟有多少银子?”众人欣喜不已。 “大祭司有看到黄金吗?” “没,不过昨晚老夫的义弟,潜入那山脉时,在死鱼腹中发现了新的纸条。” 说着,大祭司就让下人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积薪于岩表,举火焚之。岩受热而张,遽以寒泉沃之,岩骤缩而坼,故提前撤之。 “这难道就是黄金的演变之法?” 胡明激动不已,“岩石,举火焚之...受热而张,遽以寒泉沃之,岩骤缩而坼,故提前撤之。” “天神是在告诉我们,得赶在岩石崩塌前,离开此地。” 大祭司闻言,脸色变了变,“我们得先用小岩石试试,看看什么程度才会崩塌,心中有数,才能及时撤离。” “大祭司说的是!” 几名商人齐齐附和,一脸喜色。 大祭司露出微笑,他整了整衣袍,淡淡道:“我听闻,那钦差大人还邀请了各村的村长,怎么他们没先来找我?” “不知,估计他们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众人笑了笑,也懒得去想这些事。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只是他们觉得跟着大祭司,有汤喝,仅此而已! 大祭司笑着点点头,继而又道:“诸位,随老夫一同赴宴。” ... 县衙内院。 陈俊摆了一桌好酒菜,水州城的各大商人,大祭司以及村长等人全都聚齐了。 可这酒菜,根本没人享用,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首座上的陈俊。 “钦差大人,不知唤我等过来所谓何事?” 大祭司忍不住先开口了。 “近日,水州城谣言四起,本官自然是希望诸位能管管那些百姓。”陈俊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 “钦差大人,百姓不应该衙门的人管吗?我等,无能为力啊!” 众人对视一眼,而后在无意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齐齐出声。 陈俊故作为难,看向大祭司,率先出声道:“大祭司在水州城威望颇高,若是你出面,一些事情定能解决,我身为钦差大臣,自当拿出诚意,这样吧,山里剩下的银子,黄金,我不转移了,都给你们。” 众人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也是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但大祭司却是咬着牙,做出一副亏大了的模样。 陈俊丝毫不意外,这些人的嘴脸,想都不用想都知道。 “钦差大人,借着治理洪水一事,暗中转移黄金,这若是陛下知晓了?该当如何?”大祭司一脸平静道。 “诸位,你们若是给本官面子,等本官回到京城,定会念及你们的好意,若是你们要鱼死网破,那这天神的恩赐,你们就别想了。” 陈俊微微一笑,“若是你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官愿与你们交好。” “钦差大人,我们都懂,只是你这诚意似乎不太够吧?” “你都暗中转移这么多银子了...” 众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陈俊自然懂得起,旋即拍了下掌。 几名衙役端着几个精致的木盒走了过来,而后放在众人面前。 “诸位不妨看看?” 大祭司等人对视一眼,心情激动地打开了盒子,顿时一道金光充斥着他们的眼球。 “黄金!” “真是黄金!” 众人心中暗叹,惊喜不已。 瞧得众人如此模样,陈俊开口笑道:“诸位,现在可行了?” “哈哈,自然可行,既然钦差大人如此有诚意,我等知晓该如何做,只是,还请钦差大人不要继续封山了。” 闻听此话,陈俊故作震惊,“为何?若是百姓蜂拥而入,你们岂不是...” “钦差大人,这就是你不懂了。” 大祭司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的道,“若是大人放我们进去了,那些百姓是瞎子?万一有人心中有气,状告尔等,事情一旦闹大,又该如何?” “大人既然拿出了诚意,我等也不愿你难做。” “这样,你先放我们进去,然后等半个时辰,下令不再封山,如何?” 陈俊心中大喜,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为官者,一张一弛,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自会有人念及你的‘情谊’。 不过,他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几个村的村长。 瞧得陈俊的目光,那几名村长也是齐齐点头,“钦差大人,我们觉得大祭司此法可行。” “好,那便如此。” 陈俊一声大喝,面露欣喜之色。 一旁的林飞,早已震撼无比,在他看来,这本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但这些人竟然心甘情愿替陈俊解决了? 不禁暗叹,“大乾有陈世子,乃江山社稷之福!” 第15章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宴席过后,众人齐齐告辞。 “大祭司,这新来的钦差大人倒是识趣。”县衙外,胡明忍不住说道,只可惜,他还没报复林飞呢。 大祭司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晓你对林大人的恨,但钦差大人都做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是得认真对待此事。” “天神的恩赐,足以弥补你少赚的银子。” 此言一出,胡明连连拱手,“大祭司,我自然明白天神的恩赐乃是大事。” 其他几名商人也纷纷附和。 大祭司闻言,他深邃的目光看向水州城街道上的行人,又看了一眼如今的水位,那老眼之中,爆发出无尽的贪婪。 “快,通知各自府邸的人,带上干活的家伙,进山。” 几名商人连连应下,他们全都面露欣喜,眼中有的只是贪婪。 百姓死活,与他们有何关系? 如此天灾,对他们而言,能发笔横财才是王道,大不了到时候一走了之。 水州城的洪水,就让钦差大人去应对吧... ... 县衙内。 林飞一脸欣喜的看着陈俊,“陈世子,要不了多久,整个水州城的百姓都知晓天神的恩赐了,到那时,他们一齐进山,这洪水之局就解了。” 说话时,林飞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眼中充满了敬畏之色,他越发觉得陈俊是惊世之才。 足足过了半晌,陈俊才缓缓看向林飞,“林大人,损失了这么多银子和黄金,你难道不想捞回来?” “用来救济灾民也行,可不能让他们潇洒了。” “世子放心,待得洪水之局一解,我自会对大祭司等人发难。”林飞笑了笑,言语间带着一抹坚定。 大祭司还有这些商人,多年来,不知赚了多少昧着良心的钱,如今正好借天神之名义,激起民愤,让他们连滚带利的吐出来。 一旁的建宁公主脸上闪烁一抹坚定,“陈俊,我得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告给父皇了,你的表现,倒是颇为让我满意。” 陈俊听完这番话,他苦笑道:“公主,这山都还没开炸呢,你这么急?” “等炸?” 建宁公主对着陈俊翻了一个白眼,“现在水州城的水位增高了不少,你真以为夏鋀不会派人打听情况?万一,他率先对你发难,镇国公府又当如何?” “现在朝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闻听此言,陈俊微微一笑,眼神坚定,“那微臣便多谢公主了!” ... 数日后。 “报。” “天光城急报!” 伴随着一道声音,一名身穿盔甲的侍卫连忙踏入御书房,紧接着跪着将一份奏折举了起来。 “急报?” 乾皇身穿金黄色龙袍,不怒自威,当听到天光城的地名,他微微一笑,“呈上来。” 乾皇放下手中的奏折,天光城正是夏鋀的地盘。 想来是玉娇公主给自己汇报情况了。 曾经以一人之力,靠文斗击败齐国使团,也不知他在治国一道如何?因此,乾皇十分期待夏鋀的手段。 但当乾皇翻开奏折后,他的脸色一变再变。 最后脸上皆是喜色,“夏鋀,果然有些本事。” 一旁的皇后苏柔柳眉一皱,连忙道:“陛下,天光城的情况如何?” “夏鋀,令人打通多条河道,欲将泛滥的洪水,引入其中,只是这一过程,导致一些百姓死亡。” “但如今所有河道皆是打通,只需稍等数日,天光城的洪灾便解了。” 乾皇说话时,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天灾之下,百姓有所伤亡再正常不过了,这夏鋀能想出如此办法,足见其能力,他保住了大部分百姓。”苏柔笑着道。 乾皇点点头,对皇后的话颇为认可。 “陛下,臣还有一份奏折,是玉娇公主让我分开呈上...”这时,先前那名侍卫缓缓开口,抬头看向龙椅上的乾皇。 乾皇眉头一皱,侧目而去,“呈上来!” 但当他翻开这本奏折后,不多时,周身竟然弥漫出一股杀气。 最后甚至气急败坏:“这个陈俊简直畜生,胆敢利用天神传说封山,而不治理洪水,还与商人勾结,从中大发横财。” “什么?” 苏柔被这番话震惊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乾皇,“陛下,这份奏折是玉娇写的?” “恩,虽然她身处天光城,但那夏鋀却派人注视水州城的情况。” 苏柔眉头紧皱,还是难以置信,“陛下,既然如此,为何建宁的奏折迟迟没有到来?” “你觉得呢?陈俊好歹是镇国公之子,从水州城而来的奏折,那陈霸天还是有能力拦下的吧?” 苏柔沉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拦奏折,这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镇国公真会做此等事情? 乾皇摆了摆手,怒喝一声:“传令,朝中重臣立即来宫中议事,敢有怠慢者,诛!” ... 半个时辰后。 大乾皇宫。 金銮殿。 乾皇高高坐在龙椅上,他的目光冰冷,周身弥漫着一股威严。 文武百官列于两侧。 乾皇目光顿在陈霸天身上许久,方才侧目看向一旁的太监总管文风,缓缓开口:“念。” 文风连忙拿出奏折,开始宣读。 其中的内容自然是夏鋀在天光城颁布的种种治洪之法,以及目前取得的效果。 随着文风的一阵宣读,百官全都一阵诧异,旋即议论纷纷,话中毫不掩饰称赞。 “不愧是夏御史之子,真是令人佩服,如此短的时间,却将洪水治理得井井有条,简直是大才!” “这是大乾之福,百姓之福啊!” “老夫李四金,请陛下封赏夏御史之子,夏鋀。” 众臣之中,李老将军站了出来,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陛下,虽然夏鋀将洪水治理得井井有条,但却害得一些百姓死亡,这以命换命的治洪之法,不妥啊。” 众人侧目而去,丞相邓明也在此时站了出来。 “老夫,也赞同丞相所言。”陈霸天撇了一眼夏阳和李四金,出声道。 “丞相,镇国公,此言差异,自古以来,天灾之下,百姓有所伤亡很正常,而夏鋀却能以极小的死亡为代价,换来大部分百姓的安居乐业,实属不易。” 乾皇淡淡一笑,心中已是决定重用此人。 闻听此言,夏阳和李四金心中欣喜不已。 这时,夏阳撇了一眼陈霸天,眼中皆是不屑,旋即沉声道:“天光城的消息到了,想来水州城的消息也快到了吧?” 陈霸天面色凝重。 他明白陈俊若是没有治理好洪水,那就危险了。 尤其是陛下还如此欣赏夏鋀。 压力山大! 这比试背后暗藏玄机啊! “夏爱卿,所言极是。” 乾皇的神色突变,沉声道:“再念。” 文风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奏折宣读起来。 “陈俊自到达水州城以来,便利用天神传说封山,从不治理洪水,还与商人勾结,从中大发横财...” 第16章 乾皇震惊 “轰!”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内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众人皆是目光震惊的看向文风。 纵然是李四金和夏阳,也大吃一惊。 他们幻想过无数画面,可当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还是低估了陈俊的能力。 陈霸天不敢置信道:“陛下,这奏折的内容确认无误?” 乾皇笑着点点头,声音席卷整个金銮殿,“这奏折是玉娇公主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可朕很好奇,为何建宁公主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呢?” “镇国公,给朕一个解释吧。” 此话一出。 陈霸天脸色更难看了。 他双拳紧握,后脊背发冷。 这孽孙究竟怎么回事? 说好的让他们放心呢?还说以后这陈家,该有人站出来了? 好家伙,这是让他们一同站出来上断头台啊! 陈霸天一时间,脸色变幻,久久不语。 这时,乾皇突然怒喝道:“镇国公?给朕一个解释。” “解释?” 陈霸天自然明白乾皇的意思,于是拱手道,“陛下,建宁公主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臣也不知。” “若是陈俊如此行事,建宁公主应当早就八百里加急,上禀于朕。” 随着此言,满朝文武都瞪圆了眼睛。 这意思,很明显了! 是镇国公拦下了水州城送往京城的奏折,胆子真大啊! 护国公魏行闻言,气得颤抖,可转念一想,不对劲啊,陈霸天和自己算是老相识了,他的为人自己很清楚。 断然不可能为了陈俊,如此冒险行事,将陈家置于这等危险之中。 “堂堂镇国公,竟然知法犯法,真是罪无可恕。”李四金气得颤抖,花白的胡须都在乱颤。 “臣从政十五载,从未见过如此荒谬之人,此等奸佞,岂能轻饶?”夏阳暴怒,轻蔑的摇摇头。 让自己的孩儿与陈俊相比,真是丢人! “臣恳请陛下,严惩陈霸天和陈俊,平息民愤。” 李四金向前一步,拱手道。 夏阳立刻跟随,“李老将军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百官附和的声音连绵不断。 陈霸天心中惊恐,他缓缓对着乾皇行礼,“臣,从未派人拦截过水州城送往京城的奏折,还请陛下明鉴。” 乾皇双眸冰冷,“镇国公,待得建宁公主归来,一切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你陈霸天敢拦截奏折,难道还敢截杀公主不成? 李四金和夏阳经过了专业的训练,他们没有发笑,而是尽力的憋着。 什么电热器! 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你给狗擦屁股,那就跟狗一起赴死。 随着乾皇的声音落下,文武百官没有发声。 哪怕是陈霸天也沉默了许久,他虽然不知晓水州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时,哪怕不信,他也只能相信陈俊了。 “陛下,孽孙此举定有深意。” “好一个深意...” 乾皇话未说完,又是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报。” “陛下,水州城急报。” “水州城的百姓,在陈俊的安排下,积极治洪,不日,洪水之局可解,并且没有一名百姓伤亡。” 士兵单膝跪下,手中高举奏折。 轰!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乾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感觉脸上一阵发热。 “水州城没有一名百姓伤亡?并且不日,洪水之局可解?” 他难以置信道,“这奏折,可是建宁公主亲笔书写?” “陛下,臣只知晓这奏折是建宁公主亲自交代...多半是她亲笔所写吧?” 士兵一脸苦笑,声音席卷金銮殿。 “呈,呈上来...” 足足过了半晌,乾皇方才缓缓开口。 当乾皇翻开奏折查看时,先是眉头紧锁,紧接着瞪大了眼睛,最后张大了嘴巴,那模样,让得下方的文武百官头皮发麻。 难道真是建宁公主亲笔所写? 奏折里究竟写了什么? 李四金和夏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愕然。 陈霸天一头雾水。 “不愧是发明电热器的人。” “陈俊,当真厉害!” 许久,乾皇惊恐地放下手中的奏折,高声称赞! 此话一出,下方的文武百官再度一震。 “镇国公,你有一个好孙子啊!竟然对人性的把控如此精准,了不得!”不多时,乾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极其灿烂。 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但这笑容,在李四金和夏阳等人看来,却是极其可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娇公主不是说陈俊没有治理洪水,反而和官商勾结?怎么建宁公主又说水州城的洪水不日可解? “镇国公,若陈俊之法真能奏效,朕定会重重有赏。” 乾皇一脸笑容的道。 “陛下,孽孙之法究竟...”陈霸天正欲询问,却被乾皇打断,“待得一切尘埃落定,朕会将陈俊之法公布于众,这等治洪之法,乃朕第一次听闻。” 声音落下,群臣一言不发。 就算是一直跟陈霸天不对付的李四金,夏阳,也罕见没有出声。 “镇国公,先前是朕唐突了。” 乾皇笑看着陈霸天。 “水州城乱不了,朕再给陈俊一点时间。” 突然的转变,让得陈霸天有些不太适应,总感觉云里雾里的,不过他还是拱手道:“臣,替孽孙,多谢陛下!” ... 与此同时,水州城。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笼罩整个水州城。 仅仅几日时间,整个水州城的百姓都按照纸条的指示,在进山寻黄金的同时,不断挖地,在山体上钻孔,然后在石头之间烧火,灭火后,用冷水泼洒。 “砰!” “砰!” “...” 随着爆炸声响起,不断有着小岩石炸裂,那群百姓眼中绽放精光,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天啊,黄金...老子要逆天改命了!” 乞丐王老二炸掉一块岩石后,在不远处的土里发现了一颗黄金。 顿时,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他们眼中有着浓浓的震撼,心中五味杂陈,似羡慕,似嫉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正是天神的恩赐! “继续干活。” “炸,给我狠狠的炸,我儿,快,去给你爹拿点木材过来。” “银子,哈哈,发达了...银子。” 一时间,百姓欣喜若狂,士气大涨,激动声响彻云霄,回荡不绝!他们全身心投入炸山行动之中,甚至都不愿意休息... 第17章 天神庇佑,护我水州城 县衙内。 陈俊负手站在大堂,一双眸子看向那空无一人的街道。 在天神谣言下,这些百姓,甚至乞丐都一股脑的冲上了山去。 洪水,即将大治! 建宁公主在县衙内来回走动,还时不时看向陈俊,面带焦急。 都过去数日了,怎么山还没崩塌? 但陈俊却是一脸平静,丝毫不慌,“公主,这一大早上,你都在我身边晃了几十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迷恋本世子呢。” 听得此话,建宁公主停下脚步,那脾气一下就上来了,“陈世子的嘴,是越来越会说了,看来,进过一次掖庭狱的人就是不一样。” “也不知,什么时候你再进一次?” 陈俊哈哈一笑,“公主,本世子可能这辈子都进不去了,除非你同我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一旁的林飞见到两人针锋相对,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转移了话题,“公主殿下,像陈世子这样的惊世之才,世间少有啊。” “惊世之才?不过是他运气好,本公主倒要看看这山会不会崩塌。” 建宁公主撇了撇嘴,白了陈俊一眼。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中其实还是信的,谁叫陈俊卖关子,不给自己说这山什么才崩塌。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公主当先治心。” 陈俊转身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这茶,差了点意思。” “陈俊,你这个混蛋。” 建宁公主怒目而视,伸手指着陈俊的脸道。 “公主若要出手,尽管来,我不闪躲。”陈俊笑了笑,喃喃自语,“打是情,骂是爱,边打边骂...” “世子大人,这茶,是下官失职,这就给您换。”林飞对着一旁的师爷喝了一声,“怎么搞的?都叫你把上好的西湖龙井端上来。“ 被林飞这一打断,陈俊侧目望去,心中那叫一个气,好不容易可以气气建宁公主,这林飞是存心的啊... 很快,师爷就端了一杯好茶上来。 “陈世子,公主请品茶,这是水州城的好茶,西湖龙井。” 林飞连忙说道。 建宁公主颇有深意的撇了他一眼,这林飞倒是有些圆滑。 陈俊端起茶杯放在鼻前闻了一下,清香扑鼻,满意一笑。 抿了一口,吞咽下去,只觉得那股茶香沁入了五脏六腑。 这可是陈俊从未尝到过的茶叶,哪怕重活一世! “果然是好茶。” 陈俊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一旁的建宁公主也连连点头,这话,她颇为赞同。 纵然是在京城,这等茶叶也是顶尖的那种。 瞧得两人的神色,林飞心中激动万分。 就在这时,陈俊淡淡道:“林大人,备马,可以去大渡口那片山脉了。” 此言一出,林飞连忙点头,激动道:“世子,公主,下官这就去备马。” 林飞匆匆出门,将此事安排了下去。 建宁公主则是不解道:“陈俊,究竟什么时候这山才会崩塌?” 陈俊轻蔑一笑,拉着建宁公主来到院中,用手指天,“建宁公主,往上看。” 建宁公主一脸不解,但还是抬头望天。 “陈俊,这天上有什么?” 陈俊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似乎是要拥抱整片天地! “你这是做甚?” 陈俊眯着眼,声音淡淡响起,“公主,你没感觉到吗?这大风呼啸,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 建宁公主一脸茫然。 陈俊嘿嘿一笑,凑到公主耳边,“公主望天,这雨应该是不小。” 尤其是那个雨字,陈俊故意加重了语气。 哪怕是建宁公主,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她的拳头已是紧握,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气,“陈俊,你个混蛋,竟敢调戏本公主。” 说着,那一拳头就要落在陈俊的头上。 然而陈俊当真不闪躲。 “堂堂大乾公主,竟然因为一个雨字就气急败坏?可想而知...”陈俊露出一抹邪淫的笑容。 “陈俊,你别以为本公主真不敢打你,你难道忘了当日在青楼,是谁揍的你?” “那我原地不动,等公主出手吧。” 陈俊毫不在意,又开始施法,“打是情,骂是爱...” “世子,公主,马已备好。” 就在这时,林飞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 陈俊:“....” 建宁公主:“.....” 不得不说,林飞来得恰是时候。 陈俊微微一笑,笑着拍了拍林飞肩膀:“走吧,林大人。” 但建宁公主却是一脸黑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陈俊一旁。 林飞心中顿感不妙。 自己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这陈世子与公主之间..... ... 水州城,大渡口。 “哎,也不知钦差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戏耍这群百姓。”一名衙役摇了摇头,他也很无奈,可没办法,钦差大人的话,得听! “胜兄,别想那么多了,就按照大人的话来吧,谁叫人家的官比我们大呢?” 正在那群衙役议论纷纷时,陈俊几人策马而来。 见到来人,那群衙役顿时单膝跪下,“参见大人,公主。” “起来吧。” 陈俊从马上跳了下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周遭的山脉,不多时,他露出一抹微笑,又抬头望了望天。 五万百姓,夜以继日的反复劳作,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林大人,通知大祭司,就说天神所预言的时刻即将到来,让所有百姓远离这片区域,越快越好。” “另外,让衙役护着撤退的百姓,告诫他们,切不可慌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踩踏。” 林飞连忙领命,然后迅速交代了下去。 不多时,一道响彻云霄的声音响起。 “天神预言之时将至,请所有百姓远离这片区域!” “天神预言之时将至,请所有百姓远离这片区域!” “...” 紧接着,便是一阵敲锣打鼓声。 随着这道声浪远远传荡而出,那些正在挖银子,黄金的百姓也是微微一愣,“这声音?” “好熟悉,不对,这是大祭司通灵的仪式。” “对对,这声音,我以往听过。” “说不得是天神与大祭司产生了共鸣。” “天神预言,兄弟们,那纸条上的内容可还记得?” “岩骤缩而坼,故提前撤之。” “快,兄弟们,撤!” 一时间,百姓连忙下山,而那些衙役也按照陈俊的安排,在路边候着了。 约莫半个时辰,所有百姓都已经撤退。 不过,陈俊并没有让他们各回各家的打算,“诸位父老乡亲,今水州城承蒙天神庇佑,洪水得治。” 轰!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陈俊投射而来。 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然而下一刻,陈俊缓缓伸手,直指苍穹,“天神庇佑,降下神雨,护我水州城!” 建宁公主惊得身躯颤抖,这个混蛋...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下雨... 大祭司同样一脸震惊! 卧槽? 这钦差大人,有点意思。 于是,他也跟着叫唤了起来,“天神庇佑,降下神雨,护我水州城!” 而后声音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扩散而开,下一刻,突然有无数道声音猛然轰鸣响彻,震天动地! “天神庇佑,降下神雨,护我水州城!” 第18章 返回京城,暗流涌动 伴随着声音渐渐扩散,只见天穹一片黑暗,大风呼啸而来,席卷整个水州城。 林飞和那群衙役齐齐愣住。 他们抬起头,看向天穹,“这就是暴雨来临的前奏,钦差大人竟然如此行事?” 不过,他们也不敢说。 索性也跟着叫喊了起来。 直到某一刻,大雨哗啦啦而下,磅礴大雨,化为水幕世界,将水州城笼罩而进。 大雨倾泻而下,落在山体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时间,周遭都是传出连绵不绝的沉闷声,然而大雨虽说来就来,但却没有百姓躲闪。 他们的目光有些炙热的盯着周遭的山脉,很多人都心中好奇,这天神究竟如何庇佑水州城? 建宁公主望着陈俊,眼中有着异样的神色,心中隐隐间有着一丝‘敬佩’,不说其他,到最后都没打算让百姓知晓真相,光是这点,就鲜有人能做到。 咻咻咻! 雨幕连接了整个天地,突然有着破风声响起,再然后,巨响在上空回荡不绝,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山脉开始崩塌了! 这一幕,极具冲击感,宛如地震一般,恐怖如斯! “火灭了,山塌了?” “这难道真是神雨?以往暴雨,山脉都不曾崩塌!” “天神庇佑,护我水州城!” 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他们无不面带欣喜。 下一瞬。 百姓全部跪倒在地,在他们心中,天神的威严堪比帝王! 陈俊露出一抹笑容,听得那滚滚天雷,又望着不断崩塌的山脉,他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轰轰轰!” 无数碎石飞溅,巨大的山脉根基终是被撼动,猛地倒了下去。 巨石不断砸在河里,激起一片片巨大的浪花。 林飞等人张大了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这样的场面,让他开了眼界! 陈俊,才是他们心中的天神,这简直神仙手段! “世子,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林飞激动道,看向陈俊的眼中充满了敬畏。 “哈哈哈,好。”陈俊心中大喜,总算是给水州城的百姓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大渡口周遭山体崩塌,河道已阻,洪水东去,而不复返,这水州城之危,算是解了。 “林大人,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陈俊笑着拍了拍林飞的肩膀,“本世子的任务完成了,该返回京城了。” 林飞愕然,“陈世子这就要走?” 陈俊笑着道:“水州城的洪水已成定局,本世子留在这里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是本世子前些日子写的纸条,待得百姓深信不疑,你再营造天神降临,反咬大祭司等人一口。” “你的本事,整个水州城的百姓有目共睹,权衡之下,他们定会口伐而诛之,水州城才会越来越繁荣,林大人,这份政绩可得好好把握。” 陈俊从怀里掏出数张古旧的纸条。 那群衙役嘴角抽搐,狠,太狠了。 甚至他们都开始幻想大祭司等人的表情了,那将多么精彩! 林飞伸手接过纸条,心中感动不已。 “世子之情,下官无以为报。” 陈俊笑着道:“好了,本世子只希望大人查收大祭司等人的脏银后,能怜悯百姓,多施仁政。” “但却不可...因此加大工钱,不然倒是有些弄巧成拙。” 林飞连连点头,朝着陈俊跪下,“世子之言,下官铭记于心。” “下官替水州城的百姓,谢谢世子。” 陈俊笑着点头,将其搀扶而起,“好,水州城剩下的一切就交给林大人了。” 林飞拉住陈俊的手,一脸不舍,“世子,这么急着走?下官这些日子还没好好招待大人,不如再逗留几日?” 一旁的建宁公主欲言又止,一双美眸盯着陈俊,她尊重陈俊的决定。 陈俊摇摇头,“林大人不知,本世子是在与人比试治洪,若是回去晚了,估计就输了。也不知如今京城怎么样了。” 陈俊淡淡一笑,让人难以看透。 林飞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道:“都怪下官愚笨,这段时间忙于治洪一事,忘记上奏给陛下,才...” “林大人,可别什么锅都往自己身上贴。”陈俊打断了林飞的话,“公主不是上奏了吗?这跟上奏的关系不算大。” 林飞重重点头,“那下官送一送世子。” “劳烦了。” 陈俊又对一旁的小丫开口,“小丫,跟我去收拾行李。” 建宁公主美眸微皱,这跟上奏的关系不算大?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 一个时辰后。 水州城,城门。 林飞带着一干人等在水州城门口准备好了。 城门口,除了衙门的人外,还有不少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百姓。 这些百姓,都是他颇为看好的落魄书生,日后,也是有望进水州城县衙的。 “公主,陈世子,这是西湖龙井,还望收下,权当下官一片心意。” 林飞将一个茶叶盒子递给陈俊和建宁公主。 陈俊接过盒子,脸上露出笑容,正欲说话时,却被建宁公主抢了先。 “林大人,真是有心了,本公主记住你了。” 说完,便同陈俊,小丫上了马车。 林飞站在原地,望着离去的马车,眼中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林大人,本世子便在京城等待您的好消息。” 此话一出,林飞当即面露激动之色,情不自禁的跪下了,“下官,铭记!” 身后师爷庞龙忍不住道:“大人,这是何意啊?” 林飞面色一变,开口道:“向公主下跪那是迫不得已,而对陈世子下跪却是心甘情愿,你们可还记得陈世子的话?” “被动做事和心甘情愿能一样吗?” 师爷一时语塞,沉默了。 “回府,本官要上奏陛下,好好称赞一番陈世子的功绩。” 林飞缓缓起身,猛地拂袖。 马车上。 建宁公主一双美眸落在陈俊身上,打趣道:“陈世子,本公主有一事不明,还请你解解惑。” “公主但说无妨。” 陈俊笑了笑,开口说道。 “当初父皇赐婚时,你是不是想着抗旨啊?” “轰!” 此话一出,陈俊手中的茶叶盒子差点掉在地上,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建宁公主,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公主,此事从何说起?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第19章 把陈俊给我绑了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京城门口。 围满了百姓,在正前方,一辆马车,几十名侍卫朝着城门口走来,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 瞬间,众人议论纷纷。 “是夏公子。” “据说夏公子治洪有方,想出打通多条河流之法,短短数日,便小有成效。” “真是厉害啊,这等治洪之法,我张狂就算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 听得这些议论声,夏鋀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向一旁的玉娇公主,道:“这些百姓,真是可笑,区区治洪之法,却让得他们如此称颂...” 玉娇公主嫣然一笑,轻声道:“大乾有夏大人,何愁不兴?” 夏鋀笑着点点头,心中有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自豪。 “夏大人随本公主去见陛下吧。” “劳烦公主了。” 城门口,马车进入京城。 很快,夏鋀和玉娇公主返回京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将军府。 李四金哈哈大笑,“陈俊终究是慢了一步,明日早朝,老夫定要你陈霸天好看。” “爹,可上次朝堂之上,陛下明显偏向陈俊。”一旁,一名斗鸡眼男子面露焦急,连忙开口。 此人正是李四金的儿子,李神。 “那又如何?现如今是夏鋀先回京城。” 一时间,京城暗流涌动,这么多年来,想让镇国公府倒下的人太多了。 镇国公府。 “老爷,不好了,夏鋀回京了。” “什么?可有陈俊的消息?” 陈霸天满脸震惊,直勾勾盯着前来汇报的下人。 下人深吸了一口气,拱了拱手,“老爷,没有少爷的消息。” 闻言,陈霸天双眼微眯,言语间带着一丝担忧,“夏鋀提前返回京城,而陈俊还无消息,明日早朝,怕是不得安宁了。” 一旁的陈氏却是十分平静道:“上次陛下不是说了给俊儿一些时间吗?这比试,可不是比谁先回京城,而是比谁先治理好洪水。” “俊儿就算晚点回京城,但若治洪之法比夏鋀好,也算不得输吧?” “但愿吧,这个畜生,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捣鼓什么。” 陈霸天一想到陈俊,不由得满脸愤怒,一拳砸在桌子上。 “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那畜生应该留种了吧?” “留种?谁知道呢...” ... 与此同时,大乾皇宫。 御书房。 夏鋀和玉娇公主跪在皇帝面前复命,把天光城的情况叙述了一番。 “说起来,多亏了夏鋀的治洪之法,天光城一共4万余名百姓,但最后却有7000余人在治洪中丧生...” 乾皇坐在龙书案后,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折子,神色凝重。 少量的百姓伤亡他能接受,可7000余人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听得此话,玉娇公主忙叩首道:“父皇,天光城的形势错综复杂,不少商人暗中使绊子,若非夏鋀巧施妙计,估计还会有更多的百姓丧生。”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乾皇随口说道。 “父皇,水州城的情况如何?”玉娇公主继而又道。 乾皇瞥了她一眼,“陈俊还未归来。” 呼! 此话一出,夏鋀松了一口气,他明白是自己赢了。 然而,玉娇公主的脸色却是极其怪异,父皇的表情不对,陈俊散布谣言,大发横财,今日父皇怎么如此平静? “夏鋀,你先下去吧。” 夏鋀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忙叩首谢恩。 然后,起身离去。 “玉娇,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待得夏鋀离去,乾皇看向玉娇公主,开口问道。 “父皇,水州城内,谣言遍布,陈俊不治洪水,反而勾结商人,大发横财....” 然而玉娇公主的话还未说完,乾皇便是一拍龙案,“够了,玉娇,你不是看好陈俊吗?怎么又弹劾他了?” “父皇,可能是儿臣瞎了眼。” “的确是瞎了眼,你好好看看建宁的奏折。”说话时,乾皇拿起一旁的奏折,直接丢了过去。 帝王之家无兄弟姐妹。 这道理,他自然是经历过的,而如今,玉娇这般举动,已是让得他有些动怒。 不是不能弹劾,但至少把事情弄清楚吧?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何谈治国? 当日,还好建宁公主的奏折来得及时... 玉娇公主一脸愕然的捡起地上的奏折,翻开一看,这内容跟夏鋀所打听到的消息一模一样,但当她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却是惊得张大嘴巴。 直到最后,她感觉大脑被雷劈一般,嗡嗡作响。 “这...真的能做到吗...热胀冷缩,百姓,商人心甘情愿...0伤亡...” “我应该坚持自己的判断的...陈俊....” 就在玉娇公主自言自语的时候,门外的小太监慌张闯了进来。 “报。” “陛下,齐国来信,其使团不日将到达大乾,商讨河西一事。”小太监跪在地上。 乾皇猛地站直了身子,一股恐怖的威严弥漫在他的周围。 “呈上来。” 乾皇一瞬间想了许多,眼神凝重。 距离上次乾齐大战才过去三年,这已是齐国第二次派使团前来了,齐国蠢蠢欲动,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玉娇公主的目光在触及到乾皇的脸色,更是连大气够不敢喘。 乾皇先是拆开信封,拿出信件,伴随着信上的内容映入眼中,乾皇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啪! 奏折掉落在地。 乾皇极其败坏。 周遭的小太监和宫女一阵发抖,额头全是冷汗。 他们在此伺候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乾皇如此暴怒。 乾皇双眼微眯,双手不自觉的紧握。 “好你个齐国,欺我大乾无人吗?” ... 深夜,当黑暗笼罩大地,周遭一片寂静,城门不远处。 陈俊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老腰,这一路上的狂奔,差点把他抖出大病来了。 掀开帘子,当望着熟悉的京城时,陈俊忍不住激动道:“终于回来了,这次,本世子要好好放松放松。” 建宁公主不瞒道:“陈俊,你想去哪放松啊?” “大软床上。” 陈俊也习惯了建宁公主的阴阳怪气,直接回了一句,“若是公主能陪我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建宁公主一双美眸瞪着陈俊。 这个混蛋,是铁了心要气自己? 当马车快到达城门口时,几名守城的士兵迎了上来,这马车他们记得是建宁公主的。 “建宁公主,陈世子,你们回来了。” 闻言,陈俊几人跳下了马车。 “夏鋀到了吗?”建宁公主问道。 “禀公主,夏大人和玉娇公主早上就到了。” “好。” 建宁公主笑了笑,直勾勾的注视着小丫,“你先回镇国公府吧,我与陈俊有要事相商。” 小丫点点头,便是进了城。 “公主,有什么事?说吧!” 陈俊有些好奇的望着建宁公主,这女人,究竟想干嘛? 建宁公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淡淡道:“来人,把陈俊给我绑了!” 第20章 天神谣言,这才是治洪之本 次日。 金銮殿。 文武百官全都列于两侧,镇国公陈霸天站在最前方,李四金则是位列其中。 只是李四金的脸上满是戏谑之色,目光时不时看向陈霸天所在的位置。 “陈俊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陈霸天今日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收场。”李四金在心中暗暗激动。 紧接着,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夏鋀。 不止是李四金,几乎一众大臣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夏鋀。 他们明白,这是大乾未来的希望! 一时间,夏鋀万众瞩目。 夏鋀表情淡然,一脸平静。 然而,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今日之后,夏氏一族将走上最巅峰,而他正是带领夏氏一族走上巅峰的人,他没有辜负父亲的信任。 陛下的期待! 至于陈俊,昙花一现的废物,不足以与他相提并论。 “皇上到。” 伴随着太监的声音,乾皇身穿龙袍,缓缓坐上龙椅,一双眸子快速扫过文武百官。 百官连连行礼。 “诸位爱卿平身。” “今日,朕要论功行赏。” 乾皇面露笑容,一脸激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百官的目光皆是落在夏鋀身上。 夏鋀依旧一脸平静,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实则心中早就笑开了花。 李四金第一个站出来,“陛下,夏鋀以雷霆手段,短短数日,就想出治洪之法,实乃惊世之才,老臣恳请陛下重赏。” 无双大将潘风也跟着道:“陛下,此次比试的结果明了,还请陛下有功重赏,有过重罚。” 伴随着两人的话音落下,众人官员齐齐附和。 “臣赞同。” “臣附议!” 尤其是陈霸天的一众政敌,更是言语犀利。 辅国公林中书面色铁青,声音冷厉,“陛下以两城之百姓,开启比试,几日前,你虽夸赞了陈俊的治洪之法,可至今没有水州城的消息...眼下,高下立判,还请陛下明断。”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气氛极其凝重。 陈霸天心中只是疑惑。 小丫都回来了,水州城的情况,他也了解了。 那孽孙跟公主能谈一个晚上,如何可能,定是去了青楼。 这次若是他大难不死,回到府中,自己定得将其吊起来毒打。 乾皇微微一笑,“这场比试,是比的两人谁先治理好洪水,而不是谁先回京城。” 林中书看着乾皇,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陛下,回京城不就代表...洪水得治了吗?” 这时,夏鋀也站出来道:“陛下,臣虽昨日才到京城,但对水州城发生的事情也有耳闻,昨日也听家父说了一下陈俊的事。” “没有一人伤亡,便治理好洪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商人和百姓之间根本无法权衡,若是顾及百姓,势必惹怒商人,商人暗中怎么都得暗中使绊。 反之,总有刁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可能尽心尽力。 “所以,臣若是没有猜错,建宁公主上传的那封奏折,是陈俊故意而为之。” 伴随着夏鋀的话,不少人都嗅到了不对,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如此一来,那陈俊岂不是上奏假消息! 想到此处,林中书又站了出来,似有所指道:“陛下,陈俊此举,天怒人怨,若不严惩,何以威慑宵小?” 乾皇笑道:“朕会不识建宁的字迹?” 林中书看着乾皇,有些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建宁公主与陈俊曾好歹有过婚约,虽已解除,但建宁公主心怀宽广,难免会怜悯陈俊。” 这时,夏鋀继续道:“陛下,臣身为大乾臣子,愿为国分忧,前往水州城,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轰! 此言一出,百官齐齐投来敬佩的眼神。 “夏大人大才!” “虽身居高位,却心怀百姓,实属难得。” 乾皇听得这些议论声,面色不变,一脸平静道:“没有一人伤亡,便治理好洪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夏鋀,但若是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随着乾皇这番话,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惊恐之中。 这淡淡的声音,清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中。 “什么?” “无百姓伤亡是真的?” 片刻之后,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夏鋀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这定是陛下在考验自己的定力,“陛下,别说是陈俊,就算是镇国公亲自出马,都不可能无伤亡治洪。” 陈霸天却是笑而不语,昨夜他在听闻小丫的话后,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觉,陈俊之谋,简直惊为天人。 瞧得百官的反应,乾皇心中一阵激荡,他拿出一本奏折,看向众人,“这是陈俊的治洪之法,尔等自己去看。” “上面的手段皆有写,夏鋀,你得好好学学...如何让商人和百姓心甘情愿的治洪。” 乾皇将奏折往夏鋀面前一丢,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夏鋀连忙捡起奏折,当快速看完奏折后,他惊得双眸瞪圆,身躯都在不经意间颤抖了起来。 宛如见鬼一般。 唰! 奏折掉在地上。 百官见到夏鋀的表情,不禁更加诧异。 夏阳眼疾手快,连忙将奏折抢去,甚至李四金等人都走过来观看。 “利用天神谣言,在山脉之中先后埋下珍珠,银子,金子,吸引商人和百姓前往,死鱼腹中写上纸条,让天神谣言,逐渐深入人心...” “待得众人深信不疑,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炸山!天神预言之下,一城之百姓再无任何小动作可言...” “待得洪水得治,再利用天神谣言,痛击所有商人...如此一来,商人心甘情愿干了活,还落得牢狱之灾...” “这天下,竟然有如此手段?” 百姓内心震撼,吞咽了一口水。 夏阳和李四金心口一跳,呆若木鸡。 这陈俊不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吗?怎么对人性的把控如此精准? 狠! 简直太狠了! 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计谋。 此子城府远超陈霸天。 直到此刻,他们方才真正认识陈俊一般。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寂静一片。 这等手段,已是碾压了夏鋀的治洪之法。 陈霸天依旧不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陈家,的确有人站出来了! 夏鋀不甘道:“陛下,可陈俊与商人勾结,这是事实,奏折中可没有注明这一点,灾荒年间,如此行事,又当如何解释?” 今日本是他再度扬名之时,但如今全都没了,这一切,皆是拜陈俊所赐。 随着夏鋀开口,一个太监也来到乾皇一旁低声细语。 乾皇先是一愣,而后差点大笑了出来。 好在他有所克制,于是挥了挥手,“这个问题,还是让陈俊给你解释吧。” “传镇国公之孙陈俊觐见!” 第21章 臣,将公主反吊之 一时间,百官全部愕然回头,看向金銮殿大门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名喘着粗气的少年,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双手上有着勒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双手被绑... 夏鋀心中激动不已,这将是他翻盘的绝佳时机。 纵然你陈俊有多完美的治洪之法,但狗依旧改不了吃屎,这模样,明显是在青楼玩了一宿。 双手都捆绑起来了,还别说,陈俊玩得挺花! 百官神色各异,显然也是被陈俊这模样吓得不轻。 勇于冲喜的男人,佩服,佩服! “臣,陈俊,拜见陛下。” 陈霸天此刻神色也有些不对,心中忍不住的暗骂,畜生东西,你踏马还真是去青楼玩了一宿? 乾皇笑着道:“陈俊,你的政绩,朕已知晓,不得不说,手段很是高超。” “但先前夏鋀心中仍有疑惑,说你与商人勾结,这是真是假?” 陈俊下意识的拱手,可差点倒在了地上,好在他猛地后仰,这才保持着平衡。 百官差点齐齐笑出了声。 陈俊还是陈俊啊。 这么重要的日子,本是你扬名的时候,你踏马昨夜竟然跑去青楼玩一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启禀陛下,这的确是臣的主意,其目的也是为了麻痹商人。” “这些黄金,在林大人收网时,会让商人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如此一来,也不需朝廷派发灾银了...” “用这些商人昧着良心赚来的钱,来...来....来...救济...” 话到此处,陈俊已是有些体力不支。 但此时此刻,百官已是明了,可下一瞬,却是忍不住叹气,色字头上一把刀! “陈爱卿,为国分忧,朕甚是满意!” 乾皇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怪罪陈俊的意思,“但如此一来,你散布天神谣言,百姓不会记着治洪是你的功劳。” 陈俊一脸正气,严肃道:“只要,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臣,不在乎百姓记不记得,镇国府的家风,向来如此。” 陈霸天目光一凝。 一时间,不少大臣都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倘若抛开陈俊爱冲喜的毛病,当真是大才。 “来人,给陈爱卿赐座。” “是,陛下。” 很快,几名太监就端着椅子进殿,然后扶着陈俊坐下。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自大乾开国以来,从未有人在朝堂上被陛下赐座。 夏鋀淡淡一笑,见时机已到,直接站出来,看向陈俊,“灾荒年间,陈俊,你想出了完美的治洪之法,本是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可你本性难移,竟然敢如此藐视朝堂,在青楼玩得不亦乐乎,如何能被陛下委以重任?” 他没有退路,要么打压陈俊,要么今日就彻底在朝堂之上沦为笑谈。 李四金也跟着道:“陈俊,哪怕你再有才,可本性顽劣,依旧难堪重任,大乾朝堂之中,怕没有你比你更嚣张的人了。” 一时间,陈霸天紧张得额头冒汗,忍不住看向陈俊。 陈俊满脸疲惫,目光看向首座之上的乾皇,“陛下,接下来臣要说的话,可否...恕我无罪?” 乾皇双眼微眯,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说吧,朕恕你无罪。” 昨晚发生的事情,先前那太监已经告诉过他了,这本是建宁任性,可他没想到,夏鋀这群人竟然会以这事发难陈俊。 也罢,的确该杀鸡敬候了... “臣不敢。” “朕叫你说,你就说,朕恕你无罪。” 闻听此言,陈俊缓和了一下,方才开口:“昨晚,臣到达京城时,便想向陛下汇报水州城的情况,可建宁公主突然叫人绑了我,然后将臣吊在她住处的房梁上。” “可臣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被公主吊之,于是巧施口舌,最终将公主反吊之。” “但公主被臣一吊,她就哭了,臣于心不忍,将公主放了下来,岂料公主都是装的,于是臣与公主一番激烈拉扯,直到天亮,方才达成和解...” “公主,已原谅臣当日青楼冲喜一事...” 轰! 此话一出,震得文武百官头皮发麻。 一时间,他们瞳孔猛缩,一阵无言。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咚。” 就在这时,只见得御史夏阳直接跪了下来,他反应很快,一下就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事关建宁公主的脸面。 而他的儿子夏鋀,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陛下,孽子无德,无意触犯公主,还请恕罪。” “还请陛下恕罪。” 夏阳不断磕头,这一幕,像极了曾经的陈霸天。 风水轮流转,世间好轮回。 随着这一番话响彻金銮殿,龙椅上,乾皇一双眸子看向夏阳。 “朕说过,此番治洪,要论功行赏。” “夏阳,李老将军,林中书乃我大乾重臣,不但没有看出这平灾之法,反而屡次弹劾,今罚五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面对责罚,几人哪怕再不甘,也只能接受。 “至于夏鋀...你便去京城的清水寺面壁思过一个月吧。” 夏鋀惊恐跪下,叩首谢恩。 “臣,领命。” 接着,乾皇一双眸子看向陈俊。 “陈俊,此次你的治洪之法远操夏鋀数十倍。” “在朕眼中,方才算真正治理好了洪水!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陈俊自然明白乾皇的意思,于是毫不客气道:“臣,愿做公主都尉,同时,为国效力。” 此言一出,乾皇笑了。 这小子,果然从掖庭狱出来懂事了许多。 “好,那朕便如你所愿。” “传令,镇国公之孙陈俊,治洪有功,赐驸马都尉一职,三日后上任。” 此言一出,陈俊松了一口气。 这条命,似乎真的保住了。 驸马都尉就驸马都尉吧... “臣陈俊拜谢陛下。” 陈霸天笑了,这畜生,终于又当了一回人了... 若是这畜生今日敢提其他职位,朝堂之上,不知又得掀起何等轩然大波... 早朝过后,不少官员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陈俊身上。 谁都知道,今日之后,陈俊之名将彻底响彻整个京城,昔日的纨绔,一朝成了麒麟子。 夏鋀看着那些官员的目光,心中的怒意达到了鼎盛。 “陈俊,今日之辱,来日,百倍还...”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接着迈步离开,走向清水寺... 这时,陈霸天来到陈俊身旁,将其搀扶,他沉着一张脸,“畜生,早日如此,何必当初。” 陈俊连忙道:“王父,我拒婚皆是为了今日...儿臣想多多了解建宁公主,否则,奉命成婚,这辈子不得幸福...” 陈霸天嘴角一抽,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原因,是尼玛个人能说出来的? 奉命成婚,天经地义! 这一刻,陈霸天体内的血液沸腾了! “畜生,今日老子要把你吊起来打。” 陈俊本以为王父会称赞自己,殊不知,会是如此结果,看来这个借口找得不太对劲! 旋即,不顾全身疲软,陈俊挣脱开来,拔腿就跑。 “好一个畜生,先前连站都站不稳,现在还能跑了?” 陈霸天心中欣喜不已,迈步就追... “逃得掉吗?你难道敢不回府?” ... 御书房。 建宁公主朝着乾皇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乾皇面带笑容看向建宁公主,“今日,父皇册封陈俊为驸马都尉,常伴你左右,可还满意?” 建宁公主听完,神色复杂。 她有些不瞒道:“父皇,那陈俊虽有惊世之才,却是个混蛋,儿臣恨不得将其吊起来鞭打。” “哦?” 乾皇来了兴致,“建宁啊,给父皇讲讲,昨晚,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22章 摸摸腿? 镇国公府。 伴随着朝堂上传来的消息,整个镇国公府陷入了震惊。 正所谓主辱臣辱,主荣臣荣。 以往因为陈俊的名声太臭,镇国公府的下人出门那都得夹着尾巴,生怕被人认出来,太丢面子。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那些下人出门甚至昂首挺胸,生平别人不知道他们来自镇国公府。 陈俊一时间风光无二,甚至被传得神乎其神。 回到房间,陈俊直接往自己的床上扑了过去,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可以休息了。 “爽。” 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趟在床上后,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 御书房。 乾皇皱着眉头,一副憋笑的样子。 他的旁边,是一脸无奈的建宁公主。 “这样说来,那陈俊倒是不错,只是父皇好奇,你为何想把他吊到房梁上?”乾皇开口问道。 建宁公主露出一抹苦笑,“因为他说打是情,骂是爱,儿臣只能把他吊起来...” “妙。” 乾皇眉头舒缓,接着道:“建宁啊,如今父皇再问你一次,你觉得陈俊如何?” “不...太行。” “真的?” 乾皇嘴角一抽,深深看了建宁一眼,接着道:“以你的性子,陈俊把你吊起来,你还和他和解了?” “还原谅了他之前冲喜一事...父皇有点不太信...” “父皇,那是陈俊耍无赖。” “能耍你的无赖也是他的本事。” 建宁不语,盯着乾皇脸上的表情,许久,方才出声问道,“父皇,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不错,还懂得察言观色了!” “朕的确有心事。” “最新消息,齐国使团已经在来往大乾的途中了,他们想讨要河西。” 乾皇看向建宁公主一阵说道。 “上次,他们不是铩羽而归?如今又卷土重来?”建宁公主柳眉一挑,出声道。 乾皇点了点头,冰冷道:“不错,而且这次跟随齐国使团而来的,不光有齐国大皇子,还有诗仙李不白,绝对之王,算王巨子,圆周圣人。” “明面上是商讨,可这心,不诚啊。” “败军之将,也敢造次?” 建宁公主面色冰冷。 “你觉得陈俊在诗词,绝对,算数,圆周这几块上的造诣如何?” 建宁公主一听,挑了挑眉。 “儿臣,不知...” “不知?罢了,三日后,正好宫里举办一年一度的绝对大会,这不是你的长项,但也和陈俊一起来看看吧。” ... 时间飞逝,夜幕来临。 镇国公府。 陈俊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颇为舒坦,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是愣住了,小丫似乎早就在门外候着了。 “小丫,你这是?” “少爷,建宁公主来了。”小丫面露焦急。 “建宁公主?” 陈俊挑了挑眉毛,一时间,有些后怕,莫不是昨晚吊起瘾了?今日还要来?这谁顶得住啊? “哎...麻烦。” 陈俊摇了摇头,对小丫说道:“带我过去吧。” “是。” 来到正厅,建宁公主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府里的下人不敢怠慢,早就泡好了茶。 如今建宁公主正在旁边品茶呢。 在她一旁的则是王父和祖母。 见陈俊出来,陈霸天立即喝道:“畜生,怎么让公主等这么久?” “还不快过来给公主道歉。” 这时,建宁公主把手中茶盏放下,单手扣在桌子上,“镇国公,本公主也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昨夜陈俊过于劳累,让他多休息一下挺好。” “看看,建宁公主多么善解人意。” 闻言,陈俊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不知公主殿下,找本世子何事?我记得是三日后才上任吧?” “跟我来吧。” 建宁公主缓缓起身,抬头看了陈俊一眼,便是往外走去。 陈俊一脸懵逼。 陈霸天连忙踢了陈俊几脚,“畜生,还不快追上去?这还用王父教你吗?” 陈俊无奈,只能追了上去。 “这傻小子...真是把老夫气得...” 陈霸天一甩长袖,没好气道。 街道上。 陈俊和建宁公主并肩而行。 “建宁公主,究竟是何事?” 路上,陈俊实在忍不住问道。 “陈世子可懂诗词?” 建宁公主并未回应,身子逼近,一双眸子扫视着陈俊的脸。 陈俊避开建宁公主出声道:“略懂一二。” “那好,可敢让本公主考考你?” 陈俊两手一摊,“公主,可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摸摸腿?” 建宁公主瞪大了眼睛,咬着牙道:“好,陈俊,但若是你的诗词不能让本公主满意,你应该知晓下场。” 这倒是让得陈俊诧异,这就应下了? 建宁公主环顾四周,最终目光顿在天穹的弯月上。 她笑道:“那就以弯月为题,写首诗如何?” 陈俊笑了笑,“公主,这太简单了,听好了。” “一道残阳铺水中...” 可陈俊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建宁公主打断了,“陈俊,跑题了哦。” 陈俊摇了摇头,“公主,可否先听完,再谈论跑题一事?” 闻言,建宁公主瞪了一眼陈俊,“说吧,我看看你怎么把残阳跟弯月联系到一起。” 陈俊清了清嗓子,道:“公主,听好了,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妙,好诗。” 建宁公主却是微微一笑,“有点本事,不过还不够,想必你也听闻过,当年夏鋀以一人之力击败齐国诗仙李不白的事吧?” “就你这种水平,还远远不够。” 陈俊一脸诧异,竟然敢说白居易的诗水平不够? 他思索了一会,道:“公主,可否让我先吃点东西后...继续?” 说完,肚子也很争气的发出咕咕声响。 建宁公主看着陈俊,道:“走吧,本公主再给你一次机会。” 陈俊笑了,这建宁公主莫不是真对自己有意思? 两人一路同行,进到天香楼,来到天字一号房,点了一些酒菜。 待得酒足饭饱后,陈俊伸展了下身躯,开口道:“公主,继续出题吧。” 建宁公主笑了笑,美眸流转,“大乾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你便以此为题,即兴创作一首诗吧。” 陈俊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公主,散曲可行?” 建宁公主点点头,道:“散曲也是诗歌的一种,可行。” “好,那今晚就让公主开开眼界。” 陈俊缓缓起身,一双眸子变得坚定起来,极具气势。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齐乾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话音落下,建宁公主还未下咽的酒水,差点喷了出来,一脸震惊。 “陈俊,你当真又给了本公主一次惊喜。” “看来,我大乾又要出一名震动文坛的大人物了。” 建宁公主连连称赞。 然而,陈俊却是一脸平静,“公主,可以摸摸腿了?” 第23章 好一个庸医 建宁公主嘴角一抽,几乎周遭的温度,都骤减了数度。 “陈俊,若是你能在三日后的绝对大会上,祝本公主夺魁,那倒也行。” “绝对大会?” 陈俊摸了摸鼻子,实锤了,这才是建宁公主的真实目的。 “公主,实不相瞒,你的话让本世子难以相信啊。” 话落,建宁公主的眸子中露出一股冷意,俏丽发白,小心翼翼的将两条纤细雪白的腿侧向陈俊。 “只能...先给你看...看。” 陈俊笑了,这腿跟小丫比起来...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得发明黑丝,让这些女人都狠狠的穿上。 望着陈俊近呼病态般的笑容,建宁公主脸上浮现一抹绯红,心中羞愤不已,“你还要看多久?” “公主,实不相瞒,本世子除了诗词略懂一二,在绝对,算数,圆周等等上面都大有造诣。” 陈俊摇头一笑。 “此话当真?” 建宁公主脸色狂变。 她擅长诗词,故只能考考陈俊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可如今,陈俊却说在绝对,算数,圆周等等上面都大有造诣,如何不让人震惊。 “看来,三日后的绝对大会,你是很有信心?” “自然,公主听好了,我出一绝对,这大乾无人可解。”陈俊负手而立,笑着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寂寞寒窗空守寡?” 虽然只有短短的七个字,却让得建宁公主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绝对虽不是她的长项,但好歹懂些皮毛。 这对子难点就在于偏旁。 反正她是对不出来的。 此刻,她对陈俊充满信心,甚至伸出手拍了拍陈俊的肩膀,“陈俊,三日后,本公主等着你来...”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有着几道熟悉的身影掠来。 为首的正是乾皇的心腹太监,文风。 只见得他满头大汗,面色惊恐:“公主殿下,终于找到您了,王太医说嫔妃娘娘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建宁公主一脸惊容,连忙跟着文风而去,留下陈俊一人原地懵逼。 “嫔妃娘娘?好像是建宁公主的生母...” 陈俊略作思索,连忙跟了上去。 临近皇宫,正好碰见了魏索。 一见到陈俊,魏索就跳了起来,激动道:“陈兄好久不见。” “你来这里干嘛?我听人说,你跟公主幽会去了...” 魏索凑到陈俊耳边,嘿嘿一笑。 陈俊郁闷道:“什么幽会,在路上,那文公公突然出现,说嫔妃娘娘快不行了,建宁公主就走了。” “那不是正常嘛,乾皇可是很宠嫔妃娘娘的,只是嫔妃娘娘体弱多病,生下建宁公主后,身子就更差了。” 魏索摇了摇头,似是在感叹美人迟暮。 “带路,我去瞅瞅。” 魏索脸色一苦,“陈兄,你踏马胆子是真大啊,那可是后宫,咱们进去不是送头吗?” 陈俊摆了摆手:“建宁公主在,还怕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经常偷偷去后....” “打住啊,行吧,看在咱们兄弟一场...” 魏索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他就喜欢去后宫偷窥那些宫女,娘娘洗澡什么的,这说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见状,陈俊上前一步,拍了拍魏索的肩膀,小声道:“魏索兄,不怕,这次我让你光明正大的看,而且还让他们心甘情愿。” “真的?” 魏索眼睛亮了。 “好歹兄弟一场,我会骗你?”陈俊一脸严肃,不容置疑的样子,“魏索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进去而已。” 魏索仔细思索了一番,能让那些宫女,娘娘光明正大的洗澡给自己看? 慢慢地,他的眼睛红了,脸也红了,一咬牙心一横。 “走,我带你走小道。” “这就对了。” 一路上,魏索心情激动,健步如飞。 陈俊一路上差点破口大骂,到了地方,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他让魏索暂时潜伏在外面,等他的消息。 未央宫内,乾皇和建宁公主满脸愁容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嫔妃娘娘,见陈俊来了,两人同时露出一脸诧异。 乾皇怒斥道:“陈俊?你怎么进来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 建宁公主连忙打圆场,“父皇,是我让陈俊来的。” “胡闹。” 乾皇说完也不再言语,盯着嫔妃娘娘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陈俊松了一口气,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同时侧目朝着床上看去,顿时就愣住了,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词。 风韵犹存! 嫔妃娘娘双眸紧闭,时不时发出两声轻咳... 透过厚厚的被子仍能看出身材玲珑的曲线,也难怪魏索有这种癖好... 乾皇沉声道:“王太医,嫔妃娘娘情况如何了?” 王太医长得有些猥琐,此刻正不停摸着胡须,叹息道:“陛下,情况不容乐观,刚才微臣还以为娘娘挺不住了,幸好上苍庇佑,这一次算是扛过来了。” “可这病要彻底治愈,还得再行观察。” 乾皇仰天长叹,“二十余年了,朕的爱妃何辜啊!” 许久,他无力摇摇头,“建宁,走吧,让你母后先安心休息...” “我不,我要在这里等母后醒来。” 乾皇看向建宁,又看向不远处的陈俊,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愿意多留一阵,就留下吧,朕还有要事。” 说完,乾皇一甩龙袍离开了。 建宁公主这才将美眸投向陈俊,莲步微移,轻声道:“陈俊,你来这里干嘛?” “公主,实不相瞒,本世子在医术一道上也颇有见解。” 陈俊回过神来,轻声道。 堂堂21世纪的医学生,好歹也有两把刷子。 “什么?” 建宁公主一脸震惊。 陈俊还懂医术? “公主,且先让我知晓娘娘得了什么病。” 说完,他走到王太医面前:“敢问这位太医,娘娘究竟得的什么病?” 王太医听见陈俊闻言,迟疑道:“这位大人是?” “镇国公之孙,陈俊。” 听到陈俊二字,王太医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轻描淡写道:“原来是陈世子,你还懂医术?倒是奇了怪了。” 陈俊当即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原主的名声这么臭,看来要改变世人对自己的看法,任重道远。 “本世子问你话,你就答,少说废话,治个病,这么久都没治好,不是废物是什么?你在装什么?” 王太医怎么都没想到陈俊态度如此强硬,当即一软,吓得颤颤巍巍道:“是死热症!” “死热症?” 陈俊瞪圆了眼睛,拎着王太医的领子,怒喝道:“有死热症这种病吗?” “都说了你不懂,这病怪得很,当年娘娘被蚊虫叮咬后,便成了这般模样,哎呀,你放开我。” 被蚊虫叮咬? 发热! 陈俊瞳孔一缩,顿时大怒:“好你个庸医,这么多年是怎么在宫里混下去的?这踏马明明是肺疾,你却说是死热症?难怪这么多年都治不好。” “你是铁了心的乱用药是吧?” 第24章 这是毒方 “乱用药?” 一语激起千层浪! 建宁公主连忙走了过来,“陈俊,你先前说什么?” “本世子说这王太医徒有虚名,是庸医。” 王太医见公主来了,连忙道:“公主,陈世子一派胡言,污蔑老夫,若不是老夫这些日子开了药,娘娘也挺不到现在。” “王太医,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陈俊微微一笑,“有没有可能,是你不开药,娘娘还能挺久点,这么多年,你胡乱开药,别说是娘娘了,换任何人都得顶不住吧。” “一派胡言,老夫...” 可他话还未说完,建宁公主立刻大怒:“这么多年了,你都换了多少方子了,你这庸医,我打死你。” 说完,拎起拳头就要朝王太医打去。 王太医惊了,公主竟然如此听信陈俊的话? 谣言误人啊! 王太医欲哭无泪,抱头鼠窜。 陈俊连忙拦住了建宁公主,再这样闹下去成何体统? “别急,我看看。” 听得陈俊的话,建宁公主放下了手中的拳头。 陈俊走到嫔妃娘娘床前,观察了一阵。 发现除了发热就是不断咳嗽,并且呼吸急促。 作为一个医学生,陈俊自然明白这是细菌,病毒感染而发,最直接的办法便是使用青霉素,可这是古代。 哪怕提纯也不可能做到如现代这样完美,一旦混入杂质,那就成了催命毒药了。 这一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翻找脑海中的知识。 不多时,他微微一笑,转头对建宁公主道:“公主,麻烦你准备麻黄9克,杏仁9克,炙甘草6克,石膏18克。” 建宁公主迟疑了会,点点头。 正欲离去时,王太医直接跪了下来,“公主,陈世子所言,乃是催命毒药,死热症,可不是这些东西能治愈的。” “老夫从医四十载有余,还请公主明断。” “庸医话还挺多,让你从医四百余载,你依旧是个庸医。”陈俊侧目,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道。 “公主,若是按本世子的方子,不能治愈嫔妃娘娘,本世子愿赴死。” 轰! 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的众人。 那些侍女,太监也是惊得纷纷后退。 “公主...” “别公主了,我敢赌命,你敢赌吗?”陈俊打断了王太医的话。 “...” 王太医一阵无言,瞥了建宁公主一眼,起身离去了。 他要阻止陈俊毒杀嫔妃娘娘。 唯一办法,就是面圣... “陈俊,你这药方真有效?”建宁公主迟疑道。 “公主,我都敢赌命了,你认为呢?” 建宁公主笑了笑,“好,来人,随我去御药房抓药。” 就在建宁公主抓药的同时,王太医也找到了乾皇,将先前的事情如实说出,乾皇一听,那还了得? 这可是他最宠的妃子。 陈俊就算以往再常拙,也不可能在深究治国之道的同时,研习医术吧? “快,速速随朕去未央宫。” ... 很快,建宁公主就带着抓好的药回来了。 陈俊心中有了想法,朝着公主吩咐道:“麻黄去节,杏仁去皮尖,石膏打碎成小块,炙甘草切片。” “另外,石膏需要先煎,加水七升,煮沸后转小火,煎半刻即可。” “然后依次在石膏液中放入麻黄,煮沸后去浮沫,再加入杏仁,炙甘草维持小火慢煎。” 闻言,建宁公主再度震惊。 稍作迟疑后,连忙吩咐下人去做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道龙吟之声便是传来。 “是谁让你们用这东西给娘娘治病的?” 闻听此言,陈俊和建宁公主侧目而去,乾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王太医。 “陈俊,你这药方从哪里习得?” 乾皇盯着陈俊,淡淡开口。 陈俊点头道:“古书上习得。” 乾皇一听,顿时气急,“你都不懂医,照着古书比葫芦画瓢有用?有没有毒,也不知晓,万一...” “陛下,谁告诉你臣不懂医?” 陈俊淡淡一笑,戏谑的看向王太医,“就那庸医的水平,连我8岁时的医术都不及。” “一派胡言!” 王太医急了,“陛下,臣先前听过陈世子的药方,那药方我闻所未闻,定是毒方啊。” 乾皇沉着脸道:“陈俊,朕的爱妃已是这样了,万万不可再乱用药,万一...后果你承受不住。” “陛下,是担心这药有毒是吧?” 陈俊明白乾皇的担忧,马上说:“若是不信,我先喝几口。” “这...” “陛下,我可用命担保,此药下腹,娘娘病症定会好转。”陈俊言语坚定。 乾皇望着陈俊,久久不语。 “父皇,儿臣也相信陈世子之法。” 建宁公主站了出来。 “她可是你生母,万一...” “万一,此药有毒,儿臣以命相报。” 轰! 此话一出,乾皇愣在了原地。 他一脸惊恐的看向建宁公主,眼中有着浓浓的惊骇之色,许久,方才看向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熬药?“ 陈俊和建宁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不信,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见陛下发怒,下人连忙照办。 王太医却是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他怎么都想不到陈俊会如此愚蠢。 一个出了名的纨绔精通医术,那真是奇了怪了。 看着忙碌的下人,建宁公主心绪异常复杂。 虽然心中迟疑,但不知为何,经过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她潜意识里,是相信陈俊的,但又害怕母亲真离自己而去。 若真是如此,自己也随她去了! 陈俊一脸平静,心中颇暖,这建宁公主,不说别的,能在这个关头如此力挺自己,值得! 就在他们安静等待的时候,下人已经将药熬好了,得到了一大碗浓浓的药汁。 下人小心翼翼的将药汁送过来,还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显然这味道有些难闻。 乾皇接过药汁,顿时皱起眉头。 不禁疑惑道:“这药汁...真能入口?” “能。” 陈俊肯定的点点头,“我可以保证这药汁服用一段时间,能治愈好娘娘。” 说着,陈俊就伸手去拿碗,然后喝了几口。 “陈俊。” 这时,建宁公主从陈俊手中拿过碗,强忍住这味道送到自己嘴边。 陈俊没有阻止,只因无病喝这药,也能增强体质。 乾皇眉头紧皱,看着建宁喝了几口,不禁问道:“建宁,如何?” 建宁公主露出一抹疑惑,轻声道:“有点苦,但口感清凉。” “王太医,若这药汁有毒,以你的经验来看,大概多久会发作?”建宁公主侧目,轻声问道。 “约莫半个时辰。” “好,那便静等半个时辰!” 第25章 偷窥 静待半个时辰后,陈俊和建宁公主都没什么异样。 乾皇这才将嫔妃娘娘抱起来,用小木勺将药汁一点点的喂进其嘴里。 喂完之后,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王太医神色凝重,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不应该发生才对,怎么半个时辰还没毒发? 不过,他也不敢继续开口。 乾皇时不时摸摸嫔妃的额头,自言自语,显得十分焦急。 建宁公主一脸担忧的坐在一旁,不断的在心中祈祷。 这种感觉颇为压抑,但陈俊却是有些不太习惯,找了个借口,去外面透透气。 乾皇同意了。 出了大门,陈俊找到了在外偷窥的魏索。 不得不说,魏索真的是个人才。 正常人谁会躲在土里,透过缝隙偷窥? “陈兄,情况如何?” 瞧得陈俊前来,魏索缓缓开口。 “魏索兄,是我失算了,本想着让娘娘沐浴的,结果她那病一时半会不用沐浴...”陈俊深吸了一口气,言语间带着一丝歉意。 “卧槽?” 魏索皱了皱眉,但还是选择原谅陈俊,“陈兄,此次前来未央宫,也不算太亏,你不要自责,我倒是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先前五皇子走小道进入了未央宫,而且他进的...是一个名为秋香的宫女房间。” “本来我是想近距离偷窥的,结果那边没有掩体...” 闻听此言,陈俊神色凝重,五皇子这个时候走小道来未央宫找宫女,有些不太对劲啊。 就在陈俊思索时,不远处传来了太监激动的声音。 “陈世子,陛下让您速速过去。” “娘娘的病症有所好转了。” 光是听这太监的声音,就知道有多激动了。 陈俊心中一喜,连忙往房间跑去。 只留下土里的魏索一脸懵逼,“没看出来啊,我陈兄还是个神医...” 陈俊一进房间,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嫔妃娘娘身边。 嫔妃娘娘已经开始退烧,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她的眼皮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了清醒的迹象。 建宁公主喜极而泣,眼中有着亮光闪烁。 乾皇以及围过来的宫女,太监们,更是激动不已。 看见陈俊进来,乾皇连忙转身,脸上的表情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陈世子真乃当世神医,先前是朕唐突了,还请别往心里去。” “陛下严重了,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说着,陈俊上前两步,来到了王太医面前,沉声道:“这么多年,娘娘的病怎么还没治愈,你这庸医心中应该很清楚吧?” “究竟是吃的药物有问题?还是你医术不精,亦或者故意如此?” 王太医冷汗连连,直接朝着乾皇跪下,“陛下,是臣无能,可娘娘的病实在古怪...” 乾皇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王太医,又瞥了眼陈俊,心中已是明了。 二十年了,嫔妃的病时好时坏,每次都在鬼门关走一遭,按如今情况来看,应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后... 许久,乾皇缓缓点头,“王太医,你从医这么多年,医术竟然还不如陈世子,何其可笑,以往是朕瞎了眼...” “来人,将王太医贬为庶民,至此不得踏入皇宫半步,否则,斩!” “陛下...” 很快,御林军走了过来,将王太医拖了出去... 这时嫔妃娘娘醒过来了,好转不少,但还是没什么精神,正与建宁公主说着话。 陈俊朝着乾皇一拱手,不卑不亢,“陛下,等下我会让下人再准备一些药汁,每过三个时辰再给娘娘喝一次,坚持半月,应该就能好了。” “嗯嗯。” 乾皇连连点头,又拉着陈俊来到了嫔妃面前。 “爱妃,这位乃是镇国公之孙,陈俊,是他治好了你的病。” “陈俊?” 嫔妃娘娘一脸诧异,陈俊之名,她也是如雷贯耳,当初乾皇下令赐婚时,她还极力反对呢。 可陈俊现在不应该在掖庭狱里吗? 自己半梦半醒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多谢陈世子。” 闻言,陈俊也是回了一礼。 建宁公主笑了笑,正色道:“母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宁儿,要给母后讲什么故事?” “当然是陈俊从掖庭狱里活着走出来的故事。” 听得此言,嫔妃笑着点头,目光时不时在陈俊身上打量着, 陈俊揉揉脑袋,又看向乾皇,“陛下,既然嫔妃娘娘病症好转,那臣便先行告退。” “这...” 乾皇故作为难,而后大笑一声,伸手拍了拍陈俊肩膀,“陈俊,你治好了朕的爱妃,朕岂能不赏?” “陛下,臣不敢奢求...” “行了,自今日起,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未央宫。”说着,将一块令牌递到了陈俊手中。 陈俊心中激动不已,这是给自己开后门了啊! 终于不用跟魏索一起走小道了... “多谢陛下。” “免礼,免礼。”乾皇摆了摆手。 “陛下,臣有一提议。” “但说无妨。” 陈俊皱了皱眉,严肃道:“陛下,我朝百姓多有受此恶疾所害者,臣提议将此药方公世天下,让更多的人知晓,以让百姓免受此恶疾所害。” “哈哈哈,好,陈世子心怀天下,朕替百姓谢过!”乾皇露出满意的笑容。 听着乾皇的话,陈俊又连忙行了一礼。 “陛下,那臣便先行告退。” “等等...” 乾皇稍稍思索,试探性的问道:“陈俊,你在诗词,绝对,算数,圆周这几块上的造诣如何?” 闻听此言,陈俊隐隐间发觉有些不对劲。 宫里即将举办的乃是绝对大会,怎么乾皇会如此询问? “略懂一二。” “哦?” 乾皇点点头,而后一甩龙袍,“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 陈俊抱拳离去了。 这皇帝老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陈兄...” 这时,一道叫喊声传来。 陈俊方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都走到魏索所在的位置了... “出来吧,我带你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什么?陈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魏索一脸愕然。 “莫不是娘娘出了什么问题?” 陈俊摇头一笑,“哪有什么问题,这可是陛下亲赐的令牌,日后,我可以随意出入这未央宫...” 瞧得陈俊手中的令牌,魏索眼中冒光,连忙从土里爬了出来。 差点激动得跳了起来! “陈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魏索,佩服,佩服...” 第26章 这姑娘,能洞悉人心! 出了未央宫,魏索看向陈俊的眼神都变了,那一双眸子中充满了崇拜。 举着令牌,御林军一路让行,何其霸气。 这让习惯了走小道的魏索,心中无比自豪。 “陈兄,我魏索以后就得抱住你的大腿了。” 路上,魏索一脸笑意的看着淡然的陈俊。 “魏索兄,你抱我这腿,还不如抱公主...”陈俊嘿嘿一笑,凑到魏索耳边,“这些日子,你偷窥了这么久,就没遇到动心的姑娘吗?” “陈兄,我是遇到动心的姑娘太多了,一时间难以抉择。” 魏索一脸惆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陈兄,要说‘最动心’的还真有那么一个,我给她的银子起码上百万了,还收不回来。” “大乾也有舔狗!”陈俊心中暗叹。 “不知陈兄看上了哪位公主?” “公主?陈兄倒是抬举我了,那姑娘来自赌坊。” 魏索说话时,嘴角带笑,很显然,他已陷入深深的幻想之中。 “莫不是,你和她对赌没赢过一次?” 闻听此言,魏索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以我的实力,是赢不了的,这辈子都赢不了。” “那姑娘出老千了?” “怎么会,就是我蠢...” 一听这话,陈俊来了兴致,“走,魏索兄,带我去赌坊看看,我就不信了,定要她连本带利的把银子吐出来。” 魏索一听,脸上也是有着一抹激动之色。 差点就喊了一声义父... ... 天花坊,京城装饰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设施齐全不说,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为了能让你来上一盘,不惜出卖色相,更有甚者花大价钱买这些女子的初夜。 说是另类的青楼也不为过。 在魏索的带领下,陈俊直接上了三楼最奢华的雅间。 刚一进入,就看见一名女子安静地坐在一角,正眯着眼睛整理桌上的纸片。 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长发及腰,确实很漂亮。 尤其是轻轻闭着眼睛的样子,仿佛一尊难以亵渎的神像,陈俊看着只能感受到一种异域风情! “奇怪,这房间怎么没人拉客?” “嘘,陈兄,这就是这位姑娘的恐怖之处了,她能洞悉人心。”魏索凑到陈俊耳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陈俊一脸愕然。 洞悉人心?糊弄谁呢? 那黑裙女子头也不抬,似乎是早就知晓魏索会来,“怎么,魏公子还不服气?” 说着,女子便是点了香薰。 魏索一时间语塞,只能点点头。 “原来如此。” 陈俊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快速扫视四周,这间房里并不通风,点了香薰,不就是为了让人输上头吗? 而在大乾,香薰造价可不低。 显然这天花坊背后的势力不小。 不过,他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今日来此,仅仅是想领教一下黑裙女子的厉害。 “哟,这不是魏公子和陈世子吗?”就在这时,一道朗笑声从不远处从传来。 魏索和陈俊往后看去,几个男子走了过来。 为首的乃是当朝太尉之孙,徐明。 徐明虽是大乾人,但却喜欢北凉的穿着,甚至一些动作都有意模仿北凉人,一看就适合搞抽象。 可惜生错了时代,若是在21世纪,何必来赌坊豪赌?写点刚买的飞机被打了,说不得还能被国防部转发,一举火出圈。 “魏公子和陈世子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了?来当送财童子?”徐明故意阴阳怪气,正好搓搓陈俊的威风。 这段时间,陈俊的名声在京城那是达到了巅峰。 “原来是徐兄,听说你前些日子带了200万银子豪赌,结果输得从三楼掉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魏索不以为意,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也是,这三楼又不高,最多骨折,休息数日就恢复了。” 听得此话,徐明冷冷一笑,对着一旁的人大吼道:“去,看看是哪条狗在乱叫,赏他们一碗肉,让他别叫了...” 徐明故意放大了声音,就是想让人听得清楚。 听着徐明的话,魏索怒了。 徐明看着魏索的模样更是得意大笑,一旁的几人也是露出了鄙视的目光。 “你们在乱叫什么?竟然指桑骂槐,骂三楼的赌徒是狗?输不起?当朝太尉之孙,很了不起啊?”陈俊忽然喝了一声。 这声音甚至比徐明的声音都大,听得陈俊的话,一些输昏了头的暴躁公子哥怒了,直接摔门而出。 正愁无处宣泄! “是哪条哈狗骂你爹?谁是当朝太尉之孙?” “区区太尉之孙也敢大放厥词?” 一时间,怒骂声不断。 陈俊用手指着徐明,喝道:“你有种,徐明,本世子不跟你计较。” 说完,拉着魏索就进了房间。 “陈俊,你...” 徐明话还未说完,便是被一木棍砸飞倒地。 “谁踏马敢打我,你是活得...” 徐明气急败坏,猛地起身正欲还手,当看清来人后,顿时瞳孔一缩,直接跪了,“大大大...大...皇子....殿下.....” “啪!” 大皇子一巴掌抽在徐明脸上,将其打得鼻血飞溅,“徐明,你很嚣张啊?” “大...皇子,我...” 但输昏了头的大皇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根本不给徐明解释的机会,对着他就是一顿毒打。 “啊!” 一时间,惨叫声传出。 “滚,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 房间内。 黑裙女子侧目望着陈俊两人,轻笑道:“陈世子果然厉害,仅凭三言两语,就借刀杀人,小女子佩服。” “只能说赌博让人失去理智。”陈俊一脸平静道。 “那你还来?” 黑裙女子白了他一眼。 “还不是听闻姑娘赌技高超,洞悉人心!” 陈俊找了位置坐下,吊儿郎当的把腿抬到桌子上。 “今日,我要把魏索兄输的银子加倍的赢回来。” “既然陈世子赶着送钱,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的笑纳了。”黑裙女子嫣然一笑,将手中的纸片丢到了陈俊手中。 “陈世子,这里面的黑白纸片各选一张,然后分别握在左右手中,我若是猜中黑色卡片在你哪只手上,便是你输了。” 陈俊先是一愣,这可跟传统的比骰子大小不一样啊。 这姑娘倒是不走寻常路! 一旁的魏索凑到陈俊耳边,连忙提醒道:“陈兄,这姑娘真能洞悉人心,她每次都能精准的猜中黑色卡片在你哪只手上。” “无论试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陈俊笑了,这黑白卡片无色无味,手中一握,根本就看不见,也就是说,这黑裙女子可以在盲猜的情况下,拥有100%的准确率。 “有趣,有趣,姑娘,开始吧!” 第27章 定个小目标,先赚他个200万 “小女子,梦嫣然,请陈世子赐教。” 梦嫣然微微一笑,目光不断在陈俊双手上来回打量,同时,陈俊的目光也随着其来回移动。 整个过程持续了片刻,一道清脆的声音便是传出,“陈世子,我已经知道黑色纸片在你哪个手上了哦!” 闻言,陈俊的目光下意识在左手上顿了会,旋即轻笑道:“姑娘,那你说说?” 凭借着对微表情的把控,梦嫣然心中已是明白,伸出手顿在陈俊左手前,“左手,开吧。” 此话一出,魏索皱紧了眉头。 陈俊笑了笑,松开了左手,果不其然,上面正是黑色纸片。 “陈世子,承认了。” “500两银票,拿来吧。” 陈俊将银票递给梦嫣然后,开始复盘,倘若梦嫣然不是靠运气,她又是如何能知晓黑色纸片在我左手上。 很快,陈俊心中有了盘算,莫不是这女子能在一瞬间,捕捉到自己的微表情? “还来吗?” 瞧得陈俊不语,梦嫣然笑着问道。 “来啊。” 闻听此言,一旁的魏索有些急了,他拉了拉陈俊的衣角,轻声道:“陈兄,要不咱们还是不要赌了。” 陈俊摇了摇头,这一次,他打算印证自己的想法。 “继续。” 开始下一轮,这次陈俊右手握着黑色纸片,但那梦嫣然的目光依旧在陈俊双手上来回打量。 “陈世子,打算送多少银子给小女子呢?” “你先前不过是运气好。” “这样吗?” 话落,梦嫣然的手顿在了陈俊的右手上,“开吧。” 可随着陈俊右手松开,梦嫣然又猜中了。 魏索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陈俊上头了,当初,他就是这样连续数日,输掉了百万两银子。 “果然如我所料吗?还得在试试。” 陈俊心中暗叹,这些赌坊女子真有些手段,先前,他已经很克制了,甚至都没将目光顿在右手上,还是被这女子猜中了。 于是,他故作气急败坏,“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再来,我就不信了。” 梦嫣然眉开眼笑对陈俊道:“世子别动怒,小女子可承受不了您的怒火。” “陈兄,适可而止吧。” 魏索连连劝告。 “我不信,她一定是运气好。” “再来。” “陈兄,我都说了,她能洞悉人心,你为何不信?”魏索欲哭无泪,怎么陈俊和自己一样倔? “哪有能洞悉人心的人?不过是谣传罢了,今日,我就必须要把你输掉的银子全赢回来。”陈俊言语坚定。 魏索一时间有些感动,但他还是继续劝道:“陈兄,听我一言,收手吧。” “不,我不信。” 梦嫣然望着两人,尽力憋笑,她深知‘赌术’的精髓,多年的经验让得她有了远超常人的眼力。 就这样,陈俊连输6局,整整3000两银子。 但此刻的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女子的手段,他看穿了! 一旁的魏索欲哭无泪,差点给陈俊跪下了,“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输掉的银子,不要了...” “咱们走吧。” “不,我不信,她的运气不可能这么好。”陈俊暴怒,咬牙切齿,给人一种宛如失去理智的样子。 “20万两,姑娘可敢赌?” 陈俊怒喝一声。 梦嫣然望着那红了眼的陈俊,摇头一笑,“自然。” 魏索感觉天塌了,完了,完了,陈俊这是上大头了啊! 陈俊装作输上头的模样,再次将两张纸片握入手中。 “姑娘,你选吧。” 陈俊将双手伸出,一脸紧张。 如今黑色纸片在左手,白色纸片在右手。 梦嫣然瞧得陈俊如此模样,伸出手试探性的指向了陈俊左手。 “确定吗?你确定要选这边吗?” 闻言,梦嫣然笑了,心中皆是不屑,“这陈世子,真是没有脑子,按正常情况,他只需确认一次就好了,可他却连续确认两次。” “这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陈世子...” 梦嫣然欲言又止,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我一定要让你把银子都吐出来。” 陈俊喝道,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你想赢过我,真是笑死人了。”梦嫣然的心中已是明白,陈俊左手的纸片,是黑色没错。 “陈世子,你又输了,这20万两银子,小女子就笑纳了。” 然而,就在这时,陈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并未松开左手,“不好意思,姑娘,是我赢...” “右手。” 梦嫣然瞧得陈俊的笑容,顿时一惊,连忙站起来,指向了陈俊右手。 陈俊故作愕然,“姑娘,你明明选的是左手,竟然临时更改?” 一旁的魏索也附和道:“是啊,你先前明明指的是左手。” “那只是我试探性一指,我可没说过,我选的是左手。” 梦嫣然笑看着陈俊,眼中皆是不屑,这些上了头的赌徒都是一个样子,在这等关键时刻,总会露出破绽。 “哈哈哈,好,好啊,姑娘,你的手段我见识了。”陈俊大笑出声。 但是魏索明白,陈俊这是输得裤衩都不剩了。 “真是遗憾。” 陈俊松开了右手,露出一抹笑容,“看来,你并不会洞悉人心啊。” 随着右手松开,映入眼前的竟是白色纸片! 梦嫣然瞧得白色纸片,顿时瞪圆了双眸。 陈俊看向梦嫣然,轻笑道:“姑娘,承让了,先前本世子输的银子都赢回来了。” “白色纸片...” 直到此刻,梦嫣然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名少年,双眸之中,浮现出一抹冷意,“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姑娘,倒是不傻。”陈俊撇了一眼梦嫣然,不屑道,“我的手段凌驾于你之上。” “凌驾!” 魏索闻言,当即双眼冒光。 若能凌驾此等女子,可比百万两银子来得刺激多了。 陈兄原来先前是在藏拙,好手段啊,不愧是他魏索的兄弟! “区区二十万两,小女子输得起,不知陈世子,还敢来否?”梦嫣然柳眉一皱,言语间皆是不甘。 她可不信自己的手段会比陈俊差,先前无非是大意了。 “有何不敢?” 陈俊不以为意,从一旁端起了玉杯。 魏索秒懂,顿时乖巧地走上去,端起一旁的酒水,为其满上。 陈俊轻抿了一口,这才似笑非笑道:“魏索兄,咱们啊,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个200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