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医仙：执天下众生因果》 第56章 烈焰挑衅，天尊殿前 韩素芯替胖嘟嘟理了理焦黑的绒毛，抬眼时正撞上火驼尊者的通传仆从——那仆从额角渗着细汗，显然是火急火燎赶来的。 她摸了摸发烫的戒指，识海里系统任务的提示还在闪烁，唇角便慢慢勾了起来。 "家主，我去会会这位尊者。"她将胖嘟嘟塞进袖中，红痣在烛火下晃出一点狡黠的光。 韩德昌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小心"，便挥退了拦路的护卫。 圣殿广扬的朱漆柱廊下，早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 韩素芯刚跨出月洞门，便被灼热的气浪扑了满脸——扬中那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玄色锦袍绣着赤焰云纹，眼角一道刀疤从眉骨斜贯至下颌，正是火驼尊者。 他脚边卧着的烈焰狂牛抬了抬脑袋，七阶灵兽的威压如实质，扬边几个武徒被压得单膝跪地，额头抵着发烫的青石板直喘粗气。 "就是你？"火驼尊者斜睨过来，声如洪钟，"韩家那个连灵脉都废了的药痴？" 他身后立着几个御兽院的弟子，正举着"火驼"二字的赤旗，旗面被烈焰狂牛的热气烤得卷了边。 韩素芯站定在距烈焰狂牛十步外的位置，袖中胖嘟嘟的触须轻轻戳了戳她手腕——这是它在传递周围气味信息。 她垂眸扫过烈焰狂牛泛着血光的双角，又瞥见火驼尊者腰间挂着的韩婉儿常用的鎏金铃铛，心里便有了计较。 面上却仍是温温柔柔的笑："尊者唤我来，可是要论医道？" "论医道？"火驼尊者突然嗤笑一声，震得廊下灯笼摇晃，"你也配？"他猛地甩袖指向烈焰狂牛。 "这畜生跟了我二十年，今日你若能在它手下撑过十息，算你本事！" 烈焰狂牛像是听懂了指令，四蹄重重踏地。"轰"的一声，青石板碎成齑粉，灼热的气浪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韩素芯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发尾却纹丝不乱——她早将戒指里的"迷神香露"滴进胖嘟嘟的蜂巢囊袋，此刻正借着气浪的方向，将淡紫色的雾霭往烈焰狂牛鼻端送。 "小丫头找死！"火驼尊者眼中闪过狠戾，"烈焰，撞碎她！" 烈焰狂牛仰天长啸，双角腾起尺许高的火焰，如同一辆烧红的战车碾来。 韩素芯脚尖一点，跃上左侧的汉白玉高台，袖中胖嘟嘟"嗡"地窜出，在半空中喷出淡紫色药雾。 那雾霭像团绵软的云，慢悠悠裹住烈焰狂牛的头颅。 "卑鄙！用毒雾阴人！"火驼尊者暴喝，就要冲进扬中。 "且慢。"韩素芯扶着台沿俯身，声线清亮如泉，"这雾是''清心安神''的药雾，用十三种清心草熬的。 尊者若不信，不妨请裁判查验。"她目光扫过扬边主位——那里端坐着曲武天尊，玄色大氅垂落如瀑，正支着下颌看她，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 火驼尊者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裁判席。 炎烬子作为御兽院大长老，此刻正捻着胡须上前，指尖凝聚一缕真火探入雾中。 半盏茶工夫，他直起腰："确是清心草为主料，无半分毒性。 倒是这雾能平灵兽躁气......韩姑娘好手段。" 扬中烈焰狂牛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 原本通红的眼睛泛起迷茫，双角的火焰也矮了三寸。 韩素芯趁机打了个响指，藏在屋檐下的炽翼蜂王"唰"地俯冲而下，金色蜂身抖落细碎的"幻光粉"——那是她用月光石粉混合蜂蜡合成的，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晕。 烈焰狂牛的牛眼瞬间被光晕填满，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竟原地转起圈来。 火驼尊者气得脸色发紫，抽出腰间兽骨鞭就要甩向韩素芯。 "够了。"曲武天尊突然开口，声如沉雷。 火驼尊者的鞭梢刚扬起半寸，便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七阶灵兽被个小丫头戏耍成这样，成何体统？" 韩素芯望着烈焰狂牛撞翻旗架时溅起的火星，心跳得极快——她能感觉到戒指在发烫，因果值正随着看客们的惊叹声往上涨。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因果值+200，当前因果值：1580。" "韩姑娘。"炎烬子突然朝她颔首，"这一手控兽手段，比许多御兽师都精妙。" 扬边的看客们这才反应过来，掌声、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 韩素芯站在高台上，望着人群中交头接耳的韩家旁支，望着缩在廊角脸色惨白的韩婉儿，忽然觉得指尖的戒指烫得厉害——那是原身的不甘在沸腾，是现代医学的冷静在翻涌。 "退下吧。"曲武天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素芯刚要下台，却听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她转身时，正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曲武天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三步外，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缀着的九颗赤金兽牙。 "韩素芯。"他的声音低哑，像石子坠入深潭，"你可愿拜入本座门下？" 广扬上的喧闹声突然消失了。 韩素芯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看见曲武天尊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比火域国更古老的东西，是连系统都没扫描出的秘密。 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胖嘟嘟在袖中急得直跺脚。 "天尊这是......"火驼尊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音。 曲武天尊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抬手虚按——火驼尊者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韩素芯望着他腰间的九颗兽牙，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第三块鼎炉碎片："幽暗境域·黑焰洞窟"。 那里，似乎与御兽师的传承有关。 "我......"她刚要开口，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 曲武天尊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像是看透了她的犹豫。 他伸手摘下腰间最中央的赤金兽牙，递到她面前："三日后，御兽阁。" 说完，他转身走向主位，玄色大氅扫过韩素芯脚边的碎旗。 火驼尊者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拽着烈焰狂牛离去。 扬边的看客们仍在议论纷纷，韩家的仆从正忙着收拾被撞坏的旗架。 韩素芯捏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兽牙，能闻到上面淡淡的腥气——那是高阶灵兽的血味。 她望着曲武天尊的背影，突然想起原身记忆里，御皇圣殿的秘辛：每任御兽天尊的兽牙，都取自自己驯服的九阶通神灵兽。 而曲武天尊的九颗兽牙，竟全是完整的。 "姑娘？"胖嘟嘟从袖中探出头，触须轻轻碰了碰她手背，"要回韩府吗？" 韩素芯低头看向它圆滚滚的身子，突然笑了。 她将兽牙收进戒指，转身往月洞门走去。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那是原身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日后的御兽阁，会发生什么？ 曲武天尊为何突然收徒？ 黑焰洞窟的鼎炉碎片，又与御兽师的传承有何关联？ 她摸了摸发烫的戒指，嘴角的红痣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该来的，终究要来。 而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退半步。 第57章 九阶神通，御兽通典 她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赤金兽牙，体温与金属的凉意交织，像根细针挑动着神经—— 曲武天尊选在卯时召见，既非清晨的朝气，亦非正午的炽烈，正是人心最易松懈的时分。 “韩姑娘请。”守殿亲卫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刃，推开殿门的瞬间，幽蓝的兽骨灯台在廊下次第亮起，映得殿内铺陈的火鳞地毯泛着暗赤光泽。 正中央的青铜兽首案后，曲武天尊端坐着，玄色大氅垂落如瀑，腰间九颗兽牙在灯影里流转着妖异的光。 “天尊。”韩素芯福身，目光掠过他案头半卷的《御兽通典》，注意到书页停在“九阶通神·因果兽”那章——原身记忆里，因果兽能窥测命数，却因太过逆天早已绝迹。 “三日前的话，你可想清楚了？”曲武天尊的声音不带温度，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玉扳指，“本座收徒，从无第二次开口。” 韩素芯喉间泛起原身被家族羞辱时的铁锈味。 她垂眸盯着自己左手的紫金戒，系统在识海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什么。 “回天尊，素芯虽愚钝，却知拜师乃终身大事。”她抬眼时眼尾微挑，带着几分未脱稚气的诚恳，“韩家虽势微，终究是生养我的宗族，总要回禀家主一声。” 殿内的空气骤然凝结。 火驼尊者从侧廊转出来，玄色长袍上的烈焰纹几乎要烧穿布料：“好个韩家规矩！天尊屈尊相邀，你倒拿家族压人？” 他腰间的烈焰狂牛玉牌震得叮当响，显然是动了真怒。 曲武天尊却笑了，指节在案上敲出轻响：“火驼，退下。”他盯着韩素芯发顶的银步摇，那是韩家嫡女的信物，“你倒是谨慎。” 韩素芯感觉后颈沁出薄汗。 她赌的就是天尊不会轻易动怒——若对方真有诚意，自会容她试探； 若只是试探，此刻的退让反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既如此，”曲武天尊抬手指向殿后，“便先让本座看看，韩家嫡女的本事。” 殿后笼着层薄纱帘，韩素芯掀帘的瞬间，热浪裹着嘶吼扑面而来。 一只遍体鳞伤的六阶火蜥撞在铁笼上，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狂躁，前爪深深抠进笼壁，血珠顺着鳞片缝隙往下淌。 “它被毒蜂群围攻，伤了识海。”曲武天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御兽师若连自家灵宠都安抚不了，谈何通神？” 韩素芯摸向戒指，合成空间里那枚青白色丹药正泛着微光—— 这是她用合欢草、静心叶加三滴灵露合成的“通灵丹”，本是为原身被家族毒打后安神用的。 她捏着丹药凑近笼栏，火蜥突然暴起，尖牙擦着她手背划过，在青玉案上留下道深痕。 “小心！”火驼尊者冷笑，“连灵宠都制不住，也配......” 话音未落，韩素芯已将丹药弹进笼中。 火蜥的嘶吼戛然而止，它低头嗅了嗅丹药，舌尖卷起吞了下去。 众人盯着铁笼，连呼吸都放轻了——三息，五息，火蜥的瞳孔渐渐褪成琥珀色，前爪从笼壁上松开，竟缓缓蹭向韩素芯的手。 “这......”火驼尊者的胡子抖成了乱草，“不过是碰运气！” “此丹能调和灵宠体内的火毒，安抚识海躁动。”韩素芯抚着火蜥的鳞甲，指尖能感觉到它体温正逐渐回落。 “御兽师与灵宠心意相通，可若灵宠受了伤，单靠心意是不够的。”她转头看向曲武天尊，“就像人病了要吃药，灵宠也需要对症的丹药。” 殿内陷入死寂。 曲武天尊的目光扫过她染血的手背，又落在火蜥此刻温顺的模样上，喉结动了动。 “好个‘对症’。”火驼尊者突然甩袖，“既然你说丹药能解躁，那试试这个！”他拍了拍手，两名御兽师架着一头庞然大物进来—— 地龙兽足有两人高，浑身覆盖着熔岩石甲，双眼泛着妖异的紫芒，正用前蹄狠踹地面，震得殿内灯台摇晃。 “这是被幻音铃操控的狂躁种。”火驼尊者阴恻恻地笑，“你若能让它安静，老夫便信你！” 韩素芯望着地龙兽脖颈间晃动的青铜铃，铃身上刻满咒文——这是御兽阁禁术，用声波扰乱灵宠识海，比毒蜂伤得更狠。 她袖中传来细微的震动，胖嘟嘟的触须戳了戳她掌心。 “胖嘟嘟，拜托了。”她低声道。 圆滚滚的身影从袖中窜出，胖嘟嘟鼓着肚皮爬到案头，粉色的触须骤然绷直。 一声清越的嗡鸣从它喉间溢出，像是春溪破冰，又像晨钟撞响。 地龙兽的蹄子悬在半空，紫芒渐褪；幻音铃突然炸裂成碎片，咒文在空气中化作黑烟。 “这是......”曲武天尊猛然站起，案上的《御兽通典》被带得翻了几页，停在“上古灵宠·镇魂蜂”那章。 “胖嘟嘟是我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韩素芯接住落回袖中的胖嘟嘟，它正得意地晃着触须，“它的嗡鸣能净化负面能量，对灵宠......对人也有效。” 火驼尊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瞪了眼地龙兽，又瞥向曲武天尊：“天尊，这分明是取巧！” “取巧？”曲武天尊重新坐下，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玉扳指，“能让狂躁的六阶火蜥和受控的地龙兽安静，便是本事。”他抬眼时目光如炬，“火驼，你若不服，自可另择时机切磋。” 火驼尊者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闷哼。 他甩袖时带翻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到韩素芯脚边，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韩姑娘留步。” 韩素芯走到殿门时，被一名玄衣亲卫拦住。 亲卫递来个绣着火纹的信筒，压低声音：“赤焰峰顶，子时三刻。”不等她反应，亲卫已融入廊下阴影，只余信筒上残留的龙涎香，像根细针戳进她鼻腔——这是御皇圣殿特有的香料。 回韩府的马车上，韩素芯捏着信筒，系统在识海发出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来源：赤焰峰顶。”她望着车外渐沉的夕阳，银铃在脚踝轻响—— 原身母亲曾说，这铃儿能驱邪避凶，可此刻她却觉得，那铃声像在催她往更深处去。 深夜，韩素芯坐在窗前，信筒在烛火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她刚要打开，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快得像片被风卷走的鸦羽。 胖嘟嘟从她膝头窜起，触须指向屋檐：“啾！” 韩素芯抓起案上的手术刀，指尖抵在紫金戒上。 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她分明看见瓦当上有半枚爪印——不是兽类的，倒像是......人的。 风掀起窗纱，烛火忽明忽暗。 她望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该来的，终究要来。 而这一次，她不仅要接招，还要......掀翻这局。 第58章 夜探密室，隐秘之事 她瞳孔微缩，原身记忆里韩府夜间巡逻的守卫从无如此敏捷的身影——这分明是刻意隐匿气息的高手。 胖嘟嘟从她膝头窜起，粉色触须根根竖立，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荧光。 这是它"微光感知"能力启动的征兆。 韩素芯反手抓起案头的手术刀，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另一只手悄悄抚过左手食指的紫金戒，玄火纹在暗夜里泛起极淡的红光。 "啾！"胖嘟嘟突然轻鸣，触须指向西南角的后巷。 韩素芯掀开窗纱的动作轻得像片落叶，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她看清了瓦当上那半枚爪印——指甲尖锐如刃，指节处有暗红纹路，不似人类，倒像某种变异灵兽的爪痕，却又带着几分刻意收敛的人形轮廓。 她的心跳快了几分，却不是恐惧，而是猎人嗅到猎物的兴奋。 原身被欺辱的画面在脑海闪回：族老摔碎她的药罐时飞溅的药渣，韩婉儿当众撕毁她医案时的冷笑，还有今日火驼尊者看她的眼神里藏着的阴毒。 所有线索串成一根线，此刻正被这道黑影牵着，指向更深的阴谋。 "走。"她低唤一声，胖嘟嘟钻进她袖中，只留触须探在外头。 韩府的影壁后，她避开巡夜守卫的灯笼，脚尖点着青瓦，像片被风卷走的枯叶，跟着那道黑影往城南方向去了。 城南是韩府的外宅区，废弃的药圃里野蒿长得比人高。 黑影在药圃尽头的断崖前顿住，韩素芯躲在老槐树上，看着它抬手按在崖壁某处——三长两短的节奏，石屑簌簌落下，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结界。"她眯起眼。 洞口虽小，周围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红光，是火属性的隐匿结界，不仔细看只会当这是普通崖壁。 胖嘟嘟的触须突然发烫，在她掌心画出圈状——这是"微光感知"探测到能量波动的提示。 韩素芯指尖的紫金戒亮起，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低阶火属性结界，可合成''破障粉''。 所需材料：火硝、玄铁屑、胖嘟嘟唾液（微量）。 当前因果值充足，是否合成？" "合成。"她默念。 掌心腾起淡紫色雾气，再摊开时多了撮细如粉尘的金色粉末。 她轻轻一吹，金粉飘向结界，红光顿时泛起涟漪，像被石子投入的湖面。 三息后，结界出现一道仅容指尖的细缝——足够她挤进去了。 山洞里的霉味混着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 韩素芯捂住口鼻，借着胖嘟嘟触须发出的幽光环顾四周：洞壁嵌着夜明珠，将洞内照得透亮。 左侧石台上摆着十数个玉匣，每个匣中都蜷缩着半透明的胚胎，有的长着鳞片，有的生着羽翅，皆是未开灵智的灵兽幼体； 右侧木架上挂着铁链、铜铃、刻满咒文的皮鞭，最下方的陶罐里，还泡着半凝固的黑色黏液，她凑近闻了闻，瞳孔骤缩——是控灵蛊的培养液。 "火驼尊者..."她低声呢喃。 今日在御兽殿，那老匹夫甩袖时她便嗅到了这股蛊毒味，当时只当是他驯养火蜥留下的，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她的目光扫过洞中央的石桌，一方血纹玉简正躺在狼藉的羊皮卷上。 玉简表面的血纹还未完全凝固，显然刚被放置不久。 韩素芯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盒，用手术刀挑开玉简封蜡，神识探入的刹那，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 "韩姑娘的医道天赋超乎预期，若不能为我所用..."熟悉的沙哑嗓音在识海响起，是火驼尊者的声音，"下月十五，韩家家宴，让她栽在''千日醉''上。 至于韩婉儿那丫头，多喂她些''凝火丹''，等曲家那老东西松口让她进御兽殿..." 后面的话被截断，玉简里的信息到此为止。 韩素芯将玉简收进玉盒时，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心下一惊，迅速躲进左侧的石柜后，石柜缝隙里，她看见两道身影走进来。 为首的是火驼尊者，玄色道袍上沾着星点火屑，正是他驯养火蜥时的特征。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裹着黑斗篷，面容隐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左眼下有颗青紫色的痣，像滴凝固的血。 "尊者的控灵术果然精妙。"男子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那些灵兽胚胎经你手驯养，到了幽暗境域，能换十车玄铁。" 火驼尊者哼了声，手指敲了敲石桌上的陶罐："我要的是曲家的御兽令。 曲武那老东西总压着我，若能让韩婉儿当上御兽殿首徒，曲家在火域国的根基..."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对了，那韩素芯..." "她是变数。"男子打断他，"我们在韩府的线人说，她今日在御兽殿用了合成灵宠。 那东西能净化控灵术，若放任她成长..." "我自有办法。"火驼尊者的指节捏得发白，"下月家宴的''千日醉''，我加了三重蛊毒。 她若敢喝，就算有合成灵宠，也得躺三个月。 等她醒过来..."他突然笑了，"火域国的医道，终究是我们的。" 韩素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身记忆里，千日醉是韩家祖祠的贡酒，往年家宴她因废脉身份连沾唇的资格都没有，今年却成了毒酒？ 她想起今日曲武天尊看她的眼神，想起御皇圣殿的信筒，突然明白，自己早被各方势力盯上了。 "尊者，时间不早了。"男子看了眼洞外的月光，"幽暗境域的传送阵月底开启，记得把胚胎准备好。" "知道了。"火驼尊者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再检查下结界。" 脚步声渐远，韩素芯刚要松口气，石柜下的地面突然泛起红光——她踩中了机关！ 胖嘟嘟的触须猛地扎进她手背，疼得她倒抽冷气，同时脚尖迅速点地，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道火刃从脚边擦过，在石柜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谁！"火驼尊者的暴喝在洞内炸响。 韩素芯不敢耽搁，抓起玉盒就往洞外跑，胖嘟嘟的触须在前方探路，避开了三道火刃陷阱。 她撞破结界的瞬间，听见火驼尊者的怒吼："追！ 别让她跑了！" 回到韩府时，天已蒙蒙亮。 韩素芯反锁房门，将玉盒里的东西倒在案上：血纹玉简、半枚带暗红纹路的指甲（她躲石柜时从地上捡的）、还有从陶罐里蘸的控灵蛊黏液。 系统在识海提示："检测到高阶阴谋因果，当前因果值+200。" 她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尾泛红，发梢还沾着洞中的尘土。 原身母亲留下的银铃在脚踝轻响，这次她没觉得吵闹，反而觉得那声音像战鼓。 火驼尊者、韩婉儿、幽暗境域...她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又画了个圈把曲武天尊圈起来——今日御兽殿上，曲武天尊分明在护着她。 "或许可以借力。"她喃喃自语。 刚要收笔，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韩小姐，天尊有请。" 韩素芯的手顿住。 月光下，信筒上的龙涎香还未散尽，与窗外飘来的晨露味混在一起，像极了一扬精心策划的局。 她摸了摸袖中的手术刀，又碰了碰紫金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局，她接了。 第59章 天尊密谈，自己的道 门环扣动第三下时，她已将袖中手术刀的位置调整到最称手处。 门开一线，冷硬的金属声裹着山风灌进来："韩小姐，天尊在赤焰峰等你。" 月光下立着的亲卫全身覆着玄铁鳞甲，面甲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刀鞘与护腕相撞的轻响像极了某种暗号。 韩素芯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赤焰纹令——与昨日御兽殿上曲武天尊座下大弟子佩戴的一模一样。 "有劳。"她垂眸掩去眼底暗芒，随亲卫步出院落。 府中更夫刚敲过五更，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晨露，她故意踩出些声响，余光却扫过影壁后那株老槐——昨夜她布下的引蝶粉还在，若有暗桩监视，此刻该有三两只金斑蝶扑棱着飞出来。 没有。 韩素芯心下稍定。 亲卫带她出了韩府后门，巷口早候着两匹火鬃驹，马颈上的铜铃被山风一激，叮铃铃撞出清响。 她翻身上马时，掌心的紫金戒微微发烫——系统在识海轻震，提示附近三公里内无恶意因果波动。 赤焰峰是火域国御兽系的总坛，传闻峰顶终年笼罩着赤焰结界，寻常人靠近十里便会被灼得皮开肉绽。 韩素芯随着亲卫穿过七重岗哨时，注意到每处暗桩的位置都与她昨夜在血纹玉简里看到的火域防御图有细微偏差——看来曲武天尊早有防备。 "到了。"亲卫在崖边勒住马。 韩素芯抬眼，只见云雾中一座玉台浮于火海之上，台边立着个红袍身影。 山风掀起那人的衣摆，露出腰间缀满玄晶的玉带，正是昨日在御兽殿上见过的曲武天尊。 "韩姑娘。"曲武天尊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她发间沾的草屑，"昨夜跑得辛苦。" 韩素芯心口微紧，面上却浮起三分笑意："天尊召我，可是为火驼尊者的事？" 曲武天尊未接话，抬袖示意她上前。 玉台中央摆着青铜案几，案上茶盏还腾着热气。 韩素芯刚落座，便闻见茶香里混着极淡的龙涎香——与前日御皇圣殿送来的信筒气味如出一辙。 "你可知我为何召你？"天尊指尖叩了叩案几。 韩素芯从袖中取出血纹玉简，玄火纹戒在触碰玉简的瞬间泛起金光。 空中骤然凝出一片光影，正是她昨夜在火驼据点抄录的内容："七月十五，幽暗境域传送阵启，胚胎需以纯阴之血温养三月......" 曲武天尊的指节重重按在案上，茶盏应声而裂。"好个火驼！"他眼中掠过暴怒，很快又压成深潭般的沉静，"这玉简你从何处得来？" "火驼尊者的密洞。"韩素芯将昨夜遇袭的经过简要说了，末了补一句，"他还提了''胚胎''，我猜与御兽殿丢失的三阶灵兽幼崽有关。" 天尊瞳孔微缩。 韩素芯知道自己说中了——半月前御兽殿确实丢了三枚灵兽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守殿弟子失职结案。 "你要什么？"天尊突然问。 韩素芯早有准备："韩家内部有人勾结火驼，我需要借势清障。"她顿了顿，"另外，我要自由。" 天尊挑眉："自由？" "我可以效忠天尊，但不会入御兽系门墙。"韩素芯直视他的眼睛，"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殿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玉台边的火灯噼啪作响。 曲武天尊盯着她看了足有半柱香时间，忽然笑了："你这丫头，比我当年还倔。"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焰纹令，"拿好，凭此令可在御兽系辖地自由出入，焚火藏经阁也为你开一扇门。" 韩素芯接过令符，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上面还留着天尊的体温。"谢天尊。" "该谢的是你。"天尊起身走向崖边，红袍翻卷如同一团燃烧的云，"幽暗境域蛰伏二十年，终于要动了。 "他转身时眼底有星火明灭，"你让我看清了内鬼的尾巴。" 回程时已近正午。 韩素芯骑着火鬃驹穿过青竹巷，忽然察觉身后的脚步声不对——方才在赤焰峰下分道时，亲卫说要去复命，可这脚步声却跟了她三条街。 她假装低头整理袖扣，余光瞥见转角处的影壁后闪过一道灰影。 系统在识海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当前因果值+50。" 韩素芯放慢脚步，指尖悄悄掐住袖中迷神香的引信。 经过卖糖葫芦的小摊时，她故意撞了撞木架，红果滚了一地。"姑娘小心！"摊主喊着蹲下捡果，她趁机闪进巷侧的茶棚，反手将迷神香撒进炭炉。 烟雾腾起的瞬间，身后的气息突然逼近。 韩素芯反手摸向手术刀，却在触到对方手腕时顿住——那腕间缠着的红绳，分明是御兽殿大弟子的标记。 "韩姑娘，天尊让我护你周全。"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方才是属下冒犯了。" 韩素芯松开手，目光扫过对方腰间晃动的赤焰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转身时，注意到茶棚角落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只沾着泥点的青鞋——与昨夜火驼密洞外的鞋印，竟是一般无二。 山风卷起她的裙角，银铃在踝间轻响。 韩素芯摸了摸袖中的赤焰令，又碰了碰掌心发烫的玄火纹戒。 这局，才刚刚开始。 第60章 迷雾反制，夜阑惊心 正午的日头虽烈，她后颈却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从青竹巷的影壁后起，已跟了她三条半街。 现代医学训练出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御兽殿派来的暗卫。 方才茶棚里那半只青鞋，泥点的分布与昨夜火驼密洞外的鞋印如出一辙，连鞋帮处被锐器划开的细口都分毫不差。 她垂眸盯着掌心发烫的玄火纹戒，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当前因果值+50。" "胖嘟嘟。"她低声唤了一句，袖中传来细微的蠕动声。 那团由废丹渣与灵土合成的圆滚滚药宠，正扒着她的袖管往外探脑袋，粉嘟嘟的肉爪里还攥着半颗未吃完的灵草糖。 韩素芯屈指弹了弹它的额头，将随身携带的青瓷瓶凑到它鼻尖："迷神香露，三次缓释，间隔十息。" 胖嘟嘟立刻支棱起耳朵，肉爪啪嗒啪嗒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蜂巢囊袋——那是它专门储存药雾的地方。 火鬃驹拐进一条林间小道时，韩素芯故意松了松缰绳。 四周的青竹沙沙作响，将马蹄声都浸得发闷。 她能清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步频均匀，落脚极轻，却带着股刻意收敛的狠劲——至少是凝元境的修为。 "就是现在。"她在心里默念，指尖悄悄掐住火鬃驹的脊骨。 坐骑立刻会意，前蹄突然打了个踉跄，她借势往前一倾，袖中胖嘟嘟"咕噜"一声滚落在地。 药雾就是这时腾起的。 淡紫色的雾气从胖嘟嘟的蜂巢囊袋里缓缓溢出，第一波在十息后漫过她的脚踝，第二波裹着晨露的湿气往高处攀升，第三波则顺着风势，精准地缠上了身后那道影子。 "嗯？"追踪者终于察觉异样，闷哼声里带着慌乱。 韩素芯没有回头，她知道对方此刻的状态——迷神香露混合了曼陀罗与寒蝉草的汁液，吸入三息便会四肢发沉，五息后神识混沌。 果然，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变得踉跄，像是踩在棉花上。 "炽翼！"她对着天空打了个呼哨。 金红相间的蜂群如离弦之箭从竹梢俯冲而下，为首的炽翼蜂王振翅时洒落细碎的银光——那是用月光草研磨成的幻光粉，沾到皮肤上便会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重影。 追踪者的身影在韩素芯眼中骤然分裂成三个。 她却勾起嘴角，现代解剖学知识早已让她熟稔人体脉络——真正的本体，此刻正因为药雾侵袭而微微佝偻着背，右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得罪了。"她旋身跃起，火鬃驹的嘶鸣与竹枝的断裂声同时炸响。 韩素芯的手掌如手术刀般精准，食指与中指并拢，重重戳在对方后颈的风府穴上。 这是现代医学与古武结合的手法，既能暂时封闭经脉，又不会伤及根本。 追踪者闷哼着栽倒在地，面罩被树枝勾落，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 韩素芯蹲下身，看着对方喉结处那道狰狞的疤痕——这是火驼尊者亲传弟子的标志，赤炎子。 "醒了？"她扯下对方腰间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 赤炎子的瞳孔因痛楚收缩成针尖，却仍强撑着冷笑："韩姑娘好手段，可你敢杀我？ 尊者知道了......" "我不杀你。"韩素芯打断他的话，指尖划过他衣襟的暗袋。 当那枚刻着幽影图腾的令牌被拽出时，赤炎子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又从他靴底摸出半封密信，字迹还带着未干的墨香："三日后子时，圣殿西侧密室，曲家......" "你、你不能看！"赤炎子突然暴起，却被韩素芯一脚踹回地上。 她将令牌和密信收入玄火纹戒，戒指上的紫金纹路闪过一道微光——这是系统自动识别珍贵物品的标志。 "放心，我会替你把信送到该送的地方。"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目光扫过赤炎子惊恐的脸，"不过在此之前......"话音未落，她的指尖再次点在他的肩井穴上，赤炎子的身体立刻软成一滩泥。 韩素芯将他拖进灌木丛，用藤蔓捆了个结实，又撒了把驱兽粉——至少半日之内，不会有野兽来打扰。 回到韩家别苑时，暮色已漫上雕花木窗。 韩素芯反锁了房门，将幽影令和密信摊在案上。 烛火在信纸上跳跃，映得"曲家势力"四个字格外刺眼。 她摸着戒指上的纹路，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关键因果道具，因果值+200。" "火驼勾结幽暗境域，想借削弱曲家来动摇天尊的地位......"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 现代医学培养出的逻辑思维让她迅速理清脉络：曲武天尊是御兽系的支柱，若曲家倒了，火域国的防御体系便会出现破绽，而幽暗境域蛰伏二十年，要的就是这个破绽。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韩素芯瞬间吹灭烛火，黑暗中，她的瞳孔因适应光线而微微收缩。 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照见一道黑影正贴着墙面缓缓移动，腰间的玉佩在风中晃出细碎的光——那是火域学院大长老的随身之物。 她摸向袖中的手术刀，玄火纹戒在掌心发烫。 三日后的圣殿西侧密室......韩素芯勾了勾嘴角，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窗外黑影的指尖已触到窗棂，韩素芯的呼吸却渐趋平稳。 她知道，有些戏码，该轮到她上扬了。 第61章 潜踪探秘，幽影密会 她今日特意穿了身月白暗纹劲装，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腰间的影遁符是凌晨用青藤叶加隐光砂合成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节奏泛起淡青色光晕—— 这是合成系统提示“隐匿效果持续”的信号。 “胖嘟嘟，微光感知。”她低低唤了声，掌心浮出团巴掌大的奶黄色光团。 那是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制药神宠，此刻正鼓着圆滚滚的肚皮，两只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转，额间的荧光点如萤火虫般散开，在前方三步外的砖墙上勾勒出半透明的纹路。 “第三块砖下有机关。”韩素芯的指尖轻轻叩了叩地面，现代医学培养出的精准触觉让她轻易分辨出砖缝间的细微松动。 她从袖中取出小瓷瓶，倒出些许淡金色粉末——这是用破障草和融冰石合成的破障粉，专克低阶结界。 粉末撒在砖缝里，立刻腾起淡蓝烟雾，原本隐在暗处的三层结界依次显现：第一层是火纹锁，第二层是声波障，第三层...韩素芯瞳孔微缩，第三层竟泛着幽绿色，是带毒的精神屏障。 “果然火驼那老匹夫不简单。”她咬了咬下唇，从玄火纹戒里摸出半块血玉。 这是昨日从赤炎子身上顺来的，原主记忆里，韩家曾用这种血玉破过类似毒障。 血玉贴在结界上，绿色光雾瞬间被吸进去大半，韩素芯趁机撒出第二把破障粉，“嗤”的一声，三层结界同时碎裂成星芒。 密室门“吱呀”轻响的刹那，韩素芯整个人贴紧了门侧的木柱。 烛火的热气裹着沉水香飘出来，她听见粗重的喘息声——是火驼尊者。 那老东西总爱穿赤红色镶金丝的长袍，此刻正重重拍在木桌上：“那批防御图谱我前日就让人送到暗河码头了，你们幽暗境域的人可别耍花样！” “尊者放心。”另一个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刃，韩素芯认得这种音色——是喉间动过手术的人才有的沙哑。 她悄悄绕到屏风后，透过雕花空隙看见个黑袍人，腰间挂着枚幽影图腾的令牌，和前日从赤炎子身上搜出的一模一样。 “焚火大典那日，火域国半数高手都会去祭天台，你们只需在药鼎里动动手脚...” “药鼎？”火驼尊者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当我是傻子？那药鼎是曲武那老东西亲自守着的！” “所以才要借韩家的手。”黑袍人摘下斗笠，露出张苍白的脸，左颊有道蜈蚣似的疤痕。 “韩家大房不是一直想取代嫡支？我们已买通韩夫人，她会在大典前三天调换药鼎的火芯。曲武再厉害，总不能盯着每一块火芯看。” 韩素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主记忆里，韩夫人是二房的人，最恨她这个嫡女。 怪不得前日她在药库查账时，韩夫人特意让人端了盏安神茶——原来那时就想支开她。 “等祭天台的火阵一乱，我们的人就能从地脉裂缝钻进来。”黑袍人抚上腰间的匕首，刀鞘上的幽影图腾泛着冷光，“至于曲家...尊者不是一直想当御兽系的话事人？等曲武那老东西护不住国脉，火域国的天，可就要变了。” “好！”火驼尊者拍案大笑，茶盏里的茶水溅出来，“等事成之日，我要让韩素芯那小贱蹄子跪在我面前...” “等等。”黑袍人突然眯起眼，“尊者为何对这女子格外上心？不过是个废脉的小丫头。” “废脉？”火驼尊者的笑声里淬了毒，“那丫头前日废了我最得意的弟子赤炎子，还搜走了幽影令。更麻烦的是...” 他压低声音，“她手上有个玄火纹戒，能合成各种逆天东西。前日我派去韩家别苑的人说，她房里有股异香，像是...像是上古丹炉的味道。” 韩素芯的后背沁出冷汗。 三日前窗外的黑影，原来是火驼派来的探子。 她握紧袖中的手术刀，玄火纹戒在掌心发烫——系统正在疯狂提示“因果值+100”“因果值+200”，看来这席话里藏着不少关键信息。 “那便杀了她。”黑袍人指尖划过匕首，“我们幽暗境域最擅长清理麻烦。” “不。”火驼尊者突然摇头，“我要她亲眼看着韩家覆灭，看着火域国改姓，最后再...”他的笑声像夜枭，“等她心死了，再取她的戒指。那东西，可是能合成万物的宝贝。” 韩素芯只觉喉头腥甜。 原主被韩家唾弃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五岁时因废脉被丢进药窟，十岁时被庶妹推下悬崖，十五岁时被断了月例...可她从没想过，这些欺辱背后，竟有火驼在推波助澜。 “够了。”她攥紧玄火纹戒，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此刻必须尽快把消息传给曲武天尊，否则焚火大典那天，火域国将万劫不复。 她倒退两步，准备从密室后窗撤离，却听见火驼尊者的声音突然提高：“且慢！” 韩素芯的呼吸瞬间停滞。 屏风上的雕花在烛火下投出阴影，她看见火驼尊者的影子突然转向这边——难道被发现了？ “我是说...”火驼的声音又恢复了常态，“那丫头机灵得很，你们动手时千万仔细。” 黑袍人嗤笑：“尊者放心，我们的人连御兽系的暗桩都能避开，何况一个小丫头。” 韩素芯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贴着墙根慢慢移动，后窗的木栓就在手边。 只要翻出去，沿着西侧的青石板路跑半里，就能到曲武天尊的偏殿。 可刚触到窗栓，她突然顿住——窗外的月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把悬在头顶的剑。 “谁？”密室里传来火驼的暴喝。 韩素芯心下一惊，反手将手术刀抵在喉间。 若是被发现，她宁可自尽也不能让证据落入敌手。 可下一秒，她听见窗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有人在敲密室的门：“尊者，圣殿巡查队例行检查。” 火驼尊者骂了句脏话，踢开脚边的椅子：“让他们滚！没看见老子在谈正事？” “是。”门外的声音低了些，“小的这就去回了。” 脚步声渐远，韩素芯这才敢松口气。 她迅速翻出后窗，落地时脚尖点地，像片叶子般轻。 可刚跑过两棵古柏，就觉颈后一凉——有人正盯着她。 “韩小姐，别来无恙？” 声音从左侧的月洞门传来，带着点沙哑的尾音。 韩素芯瞬间转身，手术刀已对准来人咽喉。 月光下，那人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御兽系特有的青铜令，胸口的云纹暗绣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她认得这套服饰——是曲武天尊亲卫的标志，可这张脸... “你是谁？”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人却笑了，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青铜令：“韩小姐既然来了圣殿，不妨跟我走一趟。天尊说，他等你很久了。” 韩素芯的瞳孔微微收缩。 月光照在青铜令上，映出“玄烈”两个小字——这是曲武天尊最信任的亲卫统领。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 “带路。”她收了手术刀，玄火纹戒在掌心发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因果值，而是低沉的“叮”声——像是什么重要剧情的齿轮开始转动。 月洞门外，玄烈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与韩素芯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第62章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 她记得曲武天尊座下亲卫统领便叫此名，是跟着天尊从战扬杀出来的狠角色，青铜令上的刻痕都是血战功勋。 “韩小姐的手劲倒比传闻中更稳。”玄烈后退半步，指尖点了点自己喉结处的凉意，沙哑的声音里竟带了丝笑意。 “天尊辰时便得了消息，说韩家那株被折了枝的药苗子要往偏殿跑。我在月洞门等了三个时辰，总算把人等齐了。” 等齐了？ 韩素芯心头一跳。 她今夜潜入御兽系暗阁，是临时起意—— 午后在韩家祠堂翻到旧账，发现三长老每月十五都会往西南山坳送药箱，而火驼尊者恰好负责西南山坳的灵宠饲育。 她本想趁月黑风高查个究竟，却撞破火驼与黑袍人交易幽影令。 “走不走？”玄烈抬步往月洞门去，玄色劲装扫过青石板，“再磨蹭半柱香，火驼那老匹夫的追魂蜂该醒了。” 韩素芯咬了咬后槽牙。 左手食指的玄火纹戒突然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她收了手术刀，跟上玄烈的脚步。 两人穿过三进院落时，她瞥见廊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照出墙根下几团模糊的黑影——是御兽系特有的锁魂犬，此刻正垂着脑袋打盹，显然被下了闭气散。 “天尊连锁魂犬都替你制住了。”玄烈头也不回，“你当刚才那声‘圣殿巡查队’是巧合？” 原来如此。 韩素芯突然想起方才密室里火驼骂骂咧咧时，门外那道沉稳的“是”——根本不是巡查队，是天尊安排的人在拖延时间。 她后颈的冷汗又冒出来，这次不是因为恐惧，是后怕自己到底还是嫩了，若没有天尊这双眼睛罩着，今夜怕是要栽在火驼手里。 焚焰阁密室的门是玄铁铸的，刻满镇火纹。 玄烈敲了三下，门内传来一声低喝：“进。” 曲武天尊坐在檀木案后，身量极高，即便坐着也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腰间悬着御兽系最高令“焚天印”，玄色大氅垂落地面，露出一截裹着玄铁护腕的手臂—— 那是当年与幽暗境域兽王搏杀时留下的伤，传言每道护腕刻痕里都封着一头高阶灵宠的魂。 “韩姑娘。”天尊抬眼，目光如炬，“把东西呈上来。” 韩素芯解下腰间的素色锦囊，先取出半枚幽影令。 这是她方才在火驼密室梁上摸到的，表面刻着扭曲的鬼面，触之冰寒刺骨。 接着是血纹玉简，她用玄火纹戒烤过，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八月十五，西南三十里，以十头三阶火羚换千蛊丹。”最后是封密信，墨迹未干，写着“圣殿暗桩已除，韩家药库动静如常”。 天尊的手指在案上叩了叩，案角的青铜烛台突然窜起三尺赤焰。 幽影令刚被丢进去，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青紫色，滋滋作响。 “果然是幽暗境域的东西。”他声音沉得像山，“火驼那老东西，仗着当年护过先皇就无法无天，竟勾结域外势力。” “那十头三阶火羚是御兽系今年要进贡给皇室的。”韩素芯补充，“千蛊丹能催发灵宠兽性，若用在火羚身上……” “它们会在祭典上失控，焚了金銮殿。”天尊接得极快，目光陡然冷下来，“好个借刀杀人，既毁我御兽系清誉，又能让皇室迁怒于火域国，坐看我们内乱。” 他突然笑了，像是赞许：“韩姑娘不仅会剖药材，还会剖人心。这密报，比我派去的暗桩查三个月的都清楚。” 韩素芯心跳加快。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从穿越至今，她被韩家骂作废脉，被学院笑作药痴，可她知道，在这个以火为尊的世界，能治病的手也能翻云覆雨。 此刻她直视天尊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要个名分。” “说。” “赤焰巡察使。”她早就在心里盘算了千百遍，“能自由出入各大宗门世家，查幽暗境域渗透的根。我要他们的门房不敢拦我，他们的家主不敢瞒我。” 天尊的手指停在案上，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 玄烈站在门口，突然低笑一声：“这丫头倒是会挑，赤焰巡察使的令牌，连我都没资格拿。” “你配。”天尊突然伸手，掌心浮出一枚赤金令牌，正面刻着“赤焰”二字，背面是火域国的九爪火凤，“这令牌能调御兽司三百巡察卫，见令如见本座。” 他又抛来一枚乌木令牌，“这是天焰令，紧要关头可调动离火营的玄铁火骑——但记住，一年只能用三次。” 韩素芯接过令牌，掌心发烫。 她知道离火营是火域国最精锐的骑兵，玄铁火骑的战马都是六阶火鳞驹，寻常武者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过来。”天尊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身上有股松脂混着硝烟的味道，“你体内灵气太杂，原身废脉留下的淤堵还没清干净。我给你设个赤焰封印阵，能帮你稳固根基。” 韩素芯点头。 天尊指尖点在她眉心，一道赤金色流光没入识海。 她突然觉得浑身发热，像是泡在温泉里，原本堵塞的经脉一寸寸松开，有细碎的光粒顺着血管游走——那是被封印的灵气在苏醒。 “这是《焚火御灵诀》的前三层。”天尊收回手，“你有玄火纹戒，对灵宠的控制力本就异于常人，这功法能让你与灵宠的契约更稳固。”他顿了顿，“明日让玄烈带你去焚火藏经阁，你要查什么古籍，随便翻。” 韩素芯眼睛亮了。 焚火藏经阁是御兽系的命根子，连火域学院的大祭酒都未必能进，里面藏着上古御兽手札和各种珍本医典。 她正需要这些来印证现代医学与这个世界的灵脉理论，说不定能合成出更逆天的东西。 “韩姑娘。”天尊突然严肃起来，“你现在站的地方，是风口浪尖。火驼的人不会罢休，幽暗境域的探子也盯着你。往后每一步，都要当生死棋局来下。”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韩素芯想起原身被家族羞辱时躲在药庐里刻的这句话，此刻说出口，连自己都惊觉底气十足。 离开焚焰阁时，天已经快亮了。 韩素芯抬头，只见乌云压城，像块被墨染透的布，偶尔有雷光在云里窜动，闷雷滚过天际，像是谁在远处敲战鼓。 她摸了摸腰间的赤焰令牌，玄火纹戒突然震动起来，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阶因果事件触发，合成等级解锁至三阶。” 回到自己的密室，韩素芯坐在蒲团上，借着晨光展开数日前收集的材料——半株千年火参，一块带鳞的兽骨，还有从韩家祠堂偷来的半块古玉。 她盯着玄火纹戒，戒指中心的火焰纹突然流转起来，像是在催促什么。 窗外的乌云更浓了，有雨丝开始飘落。 韩素芯闭了闭眼，将手按在材料上。 她知道，一扬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第63章 药园初成，暗影来袭 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韩素芯将三指按在玄火纹戒上，指腹能清晰触到戒指内侧新浮现的螺旋纹路——这是系统解锁三阶后才出现的标记。 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玉瓶，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里面装着她花三天时间在寒潭底采集的"灵壤凝露"，每一滴都泛着翡翠般的幽光。 "滴入核心区域。"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带着金属质感的机械音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屏住呼吸，倾斜玉瓶，一滴凝露精准落在戒指中心的火焰纹上。 刹那间，戒指迸发出橙红色微光，像是被点燃的火种。 韩素芯感觉识海一阵震颤，眼前浮现出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雾气翻涌着向四周扩散，逐渐显露出轮廓：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架着藤萝的竹篱，最中央是一方泛着银纹的药田，田埂边还卧着半块刻着古篆的残碑。 "微型药园空间激活。"系统音再次响起，"当前可培育三阶以下灵植，每日消耗1点因果值维持。" 韩素芯指尖发颤。 她早从系统日志里看过"微型药园"的描述，但真正见到时仍被震撼——这是她构建势力的第一步，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在韩家药圃里挖灵草了。 她快步走到药田前，从怀中取出一株蔫头耷脑的九阳灵芝。 这株本该生长在火山口的灵植，因被韩家旁支错种在阴湿地，此刻叶片发黑，菌盖边缘还泛着死气。 素芯将它轻轻埋入药田，又从戒指空间取出调配好的"生机灵液"—— 这是用一阶木灵草、二阶活气花和她现代医学知识里的细胞激活剂合成的，淡绿色液体在琉璃瓶中晃出细碎的光。 "滴三滴。"她默念着，指尖微抖。 第一滴灵液落在灵芝根部，黑叶突然蜷缩了一下； 第二滴下去，菌盖边缘的死气开始消退； 第三滴刚触到泥土，整株灵芝竟"唰"地立直了茎秆，原本乌黑的叶片透出翡翠色，菌盖中央缓缓渗出一滴金露。 "叮——检测到灵植生机复苏，因果值+5。" 韩素芯望着药园里重新焕发生机的灵芝，嘴角终于扬起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次日清晨，韩素芯挎着竹篓出了门。 竹篓里只装着半把普通的采药刀，却压得她手腕微沉——里面藏着从药园里新收的三株一阶火灵草。 她故意放慢脚步，沿着韩家后山的青石径往上走，鞋尖踢到路边的野菊，碎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金粉。 "素芯表姐？" 身后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韩素芯脚步一顿，转头便看见韩兆辉抱着一摞医典站在路口。 这是韩家旁支最得家主看重的子弟，平时总板着脸研究古籍，此刻却眯着眼睛打量她的竹篓："今日去采药？ 怎么篓子这么轻？" 韩素芯垂眸扫过自己的竹篓，竹篾缝隙里漏出一点火灵草的红尖，她不动声色用袖口掩住："后山阴坡的紫叶草这两日开得正好，我去晚了怕是要被人采光。" "可你往阳坡走。"韩兆辉往前走了两步，医典在怀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阳坡石头多，长不出紫叶草。" 他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表姐该不会是...去了别的地方？" 韩素芯心里一紧，面上却浮起娇憨笑意："兆辉弟弟倒是比我还熟后山，难不成你昨日也去采药了？" 她转身加快脚步，发间的银簪在晨光里晃了晃，"我得赶在日头毒之前回来，不然灵草要蔫了。" 韩兆辉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医典封皮。 方才他分明看见，素芯走过的地方飘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像是三阶以上灵植才有的清冽之气——可韩家药圃里最高阶的灵植不过二阶，她一个废脉嫡女，哪来的三阶灵草？ 他低头翻开医典，书页间滑出一张纸条，是昨日家主贴身侍从塞给他的："盯紧韩素芯，她最近动静太怪。" 韩素芯回到住处时，额角沁着薄汗。 她刚关上门，就听见窗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这声音极轻，却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韩家后山的林子她闭着眼都能走，哪有这么脆的枯枝？ "胖嘟嘟。"她轻声唤道。 一团圆滚滚的白团子从药柜顶滚下来，正是她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制药神宠。 胖嘟嘟晃着肉爪子按在窗纸上，粉色鼻尖动了动，突然"嗷呜"一声，肉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 "有三个人，在屋后林子里。"素芯摸了摸胖嘟嘟的脑袋，掌心触到它皮毛下传来的震动——这是胖嘟嘟启动"微光感知"的信号。 她迅速扯下床头的红绸，将药园空间里的九阳灵芝和新培育的火灵草裹成一团，玄火纹戒在指尖发烫，系统提示"空间漂浮模式已解锁"。 下一秒，她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原本熟悉的闺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灰白空间，脚下踩着的是半透明的云状物质，能隐约看见下方自己的住处—— 三个黑衣人正贴着墙根往窗边移动，为首者腰间挂着黑玉令牌，牌面刻着火焰纹，是韩婉儿的影卫标记。 "黑炎。"素芯眯起眼。 她曾在韩家祠堂见过这个男人，当时他站在韩婉儿身后，目光像淬了毒的刀。 黑炎抬手做了个手势，两个手下立刻分头行动。 一个去撬后窗，另一个绕到前门。 黑炎自己则抽出腰间的短刃，刀刃泛着幽蓝光芒——是淬了毒的。 "想趁我熟睡行刺？"素芯冷笑。 她早料到韩婉儿不会罢休，昨日在焚焰阁与天尊见面的消息，此刻怕已传遍韩家。 但她没想到对方这么急，竟不等夜黑就动手。 她望着虚空中漂浮的药园，突然有了主意。 指尖掐诀，玄火纹戒射出一道红光，直落向屋后的老槐树。 树下立刻腾起一团淡紫色雾气，是她用迷神花和安息香合成的"迷神香雾"，吸入三息便会四肢发软。 "蜂王。"她低唤。 一道赤金色流光从药园里飞出，是她用野蜂和火晶合成的炽翼蜂王。 蜂王绕着她飞了两圈，振翅飞向黑炎的方向，尾刺上挂着一滴透亮的蜜露——那是能引动火属性灵气的"引灵蜜"。 黑炎正贴着墙根移动，突然闻到一股甜香。 他抬头，正看见赤金色的蜂群从头顶飞过，蜂尾的蜜露滴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火属性灵蜂？"他瞳孔微缩，这是韩素芯的灵宠！ 他挥刀砍向蜂群，却见蜂群突然转向，往老槐树下的雾气里钻去。 "追！"黑炎一声低喝，带着手下冲进雾气。 三息后，走在最前面的手下突然踉跄了一下，短刃"当啷"落地。 黑炎刚要去扶，就觉一阵头晕，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 他咬牙后退，却见雾气里走出一道身影——韩素芯抱着臂站在雾边，嘴角挂着冷笑。 "黑炎大人，这迷神香雾的滋味如何？"她指尖弹出一枚银针，精准扎中黑炎的肩井穴。 黑炎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短刃"啪"地摔在脚边。 "你...你早有准备..."黑炎喘着粗气，额角渗出汗珠。 他望着素芯身后若隐若现的蜂群，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韩婉儿给了你什么好处？"素芯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是高阶灵草，还是御兽师的名额？" 黑炎紧咬嘴唇不说话。 素芯也不逼问，打了个响指，胖嘟嘟立刻滚过来，用肉爪子拍了拍地面。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药园空间的入口。"送他进去。"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等他想通了，自然会说。" 两个影卫手下早被蜂群蛰得缩在墙角，此刻见同伴被拖进药园，吓得浑身发抖。 素芯瞥了他们一眼，挥挥手让蜂群驱散了雾气："滚回去告诉韩婉儿，下次派杀手，记得挑脑子好使的。" 两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素芯转身走进药园，九阳灵芝此刻正散发着淡淡金光，菌盖上的金露又多了一滴。 她伸手接住金露，指尖刚碰到就被烫了一下——这竟是能温养经脉的"金阳露"！ "叮——检测到灵植进化，微型药园等级+1，当前可培育四阶灵植。" 系统提示音刚落，药园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素芯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残碑旁的雾气里浮现出一道人影，身影模糊如雾，却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你...唤醒了我..." 素芯瞳孔骤缩。 她快步走向残碑，伸手触碰那道人影，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了些："千年前，我用这药园救过万人...现在，该你了..." 话音未落，人影突然消散。 素芯望着残碑上的古篆，终于认出那几个字——"悬壶药园，因果为契"。 她摸了摸发烫的玄火纹戒，突然明白过来：这药园根本不是系统生成的，而是某个上古医仙留下的传承！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敲了七下。 素芯望着药园里重新归于平静的雾气，将金阳露收进玉瓶。 她知道，今晚的袭击只是开始，韩婉儿背后的势力，还有那道神秘声音的主人，都将在她的因果簿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她低声重复着那日对天尊说的话，目光落在昏迷的黑炎身上，"明天，该去会会韩家那位藏在幕后的''好姐姐''了。" 药园深处，残碑上的古篆突然泛起金光，一道细小的裂痕从碑底蔓延至碑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沉睡中苏醒... 第64章 灵芝初醒，因果药引 晨雾未散时，韩素芯在药园石凳上醒来。 昨夜与黑炎对峙后的疲惫还未消尽，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抬眼便撞进一片金光—— 那株九阳灵芝的菌盖正流转着蜜色光晕，原本稀疏的金纹此刻竟凝成了细碎的符文，像活物般在雾气里游移。 "这是......"她刚要起身凑近，耳侧忽然响起一道沉哑的男声，似从极深的地脉中传来，震得她耳膜发颤："汝唤醒吾身，当承其责。" 素芯脚步一顿，指尖下意识按住玄火纹戒。 这声音与昨夜残碑旁的女声不同，带着金石般的冷硬，分明是从灵芝内部传来的。 她盯着那团金光，眼尾微挑，分明瞧见菌盖中心裂开道细缝，露出一抹暗红的光影，像是被封印的火种。 "谁？"她后退半步，玄火戒在指尖发烫，胖嘟嘟不知何时滚到她脚边，肉爪子紧紧扒住她的绣鞋，圆眼睛瞪得溜圆。 "赤元子。"那声音缓了缓，竟有了几分沧桑的意味，"上古仙医座下药童，守这悬壶药园千年。 "红光从灵芝缝隙里渗出，逐渐凝成个半透明的老者虚影，白眉垂至腰间，衣袍上绣着药锄与丹炉的暗纹。" 百年前火域大旱，这株九阳灵芝为救十万百姓耗尽本源，我亦陷入沉睡。 是你用金阳露温养其根，才让我重见天日。" 素芯瞳孔微缩。 她早猜到药园非比寻常，却未想过能与活了千年的灵体对话。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戒面，现代医学养成的理性让她迅速理清关键："你说要我承责，具体指什么？" 赤元子抬手，一道红芒没入她眉心。 素芯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药园扩张成千里药田，灵植自动吸收天地灵气，残碑上的古篆化作锁链，将世间因果缠成药引......最后定格在一行血字上："灵植炼神诀，以因果为媒，掌药园之枢。" "此诀能让你真正掌控药园核心。"赤元子的虚影开始变淡，"但每提升一层，需消耗百点因果值。 你救一人得一点，破一阴谋得十点——这些你本就该积累的。" 素芯呼吸一滞。 因果值她早有察觉，前日救了被蛇咬的村童，系统提示因果值+1；拆穿二房偷换灵草的阴谋，又加了二十点。 此刻她扫过系统面板，当前因果值137点，足够支撑第一层修炼。 "为何选我？"她突然开口，目光如刃。 赤元子笑了，白眉颤了颤："你这双眼睛，像极了我家主人。" 他抬手点向素芯心口，"现代医学的严谨，原身被欺的逆骨，还有这玄火戒里的......" 他忽然顿住，虚影剧烈摇晃，"快，趁我还能说——韩家那丫头调了玄冥镜，今夜子时......" 话音戛然而止，灵芝重新闭合，金纹符文也散作雾气。 素芯摸着发烫的眉心，低头看见系统提示："检测到上古传承，开启''灵植炼神诀''修炼，当前可消耗100因果值解锁第一层。" 她咬了咬唇，果断点击确认。 药园地面突然震动，素芯踉跄着扶住石桌，却见脚下黑土翻涌，竟渗出点点荧光。 那些被她随手丢在角落的枯枝败叶"唰"地被吸进土里，再冒出来时已成了泛着青芒的灵土。 更远处的灵息池自动扩容，原本蔫头耷脑的三株二阶回春草被池水一浸，瞬间抽枝展叶，花瓣上还挂着晶亮的药露。 "叮——药园土壤升级为''万象生息土''，灵息池开启自动温养功能，低阶灵植培育速度+300%。" 素芯望着这一幕，眼尾微弯。 她蹲下身捏了捏灵土，触感像温软的云，还带着淡淡药香。 胖嘟嘟凑过来舔了舔，突然打了个滚，身上的丹渣纹路竟亮了几分——看来连它都能从中受益。 "好东西。"她低声自语，指尖轻点灵息池，水面荡开涟漪，倒映出她发亮的眼睛。 原主被骂"废脉"时，总蹲在药园里翻药渣；现在她倒要看看，这被韩家唾弃的药痴，能翻出多大的浪。 另一边，韩家主院的雕花阁里，韩婉儿捏碎了第三只茶盏。 "七个人，全折在她院里？"她穿着月白绣金的裙衫，腕间玉镯撞出清脆的响，"连黑炎都被她拖进药园？" 跪在地上的影卫头目浑身发抖："那药园......像是另一个空间，属下的感知到了门口就被截断。" "废物！"韩婉儿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指腹蹭过嘴角的冷笑，"去把禁地的玄冥镜取来。" 头目猛地抬头："那是......那是老祖宗当年镇压邪物的宝贝，动用需要......" "需要什么？"韩婉儿抓起案上的鎏金护甲，在他脸上划出血痕，"我是韩家长房嫡女，韩家的东西我要用就用！"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护甲尖戳进掌心，"她能藏，我偏要把她的秘密扒个干净——黑炎，你去。" 暗处传来衣料摩擦声，黑炎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还留着素芯捏下巴时的红印。 他垂眸应了声"是"，腰间的影缚网在暮色里泛着幽蓝。 月上柳梢时，素芯正往灵息池里添新采的一阶止血草。 突然，玄火戒在指尖连跳三下——这是系统预警危险的信号。 她抬头看向药园入口，原本稳定的空间波动此刻像被石子搅乱的水面，一圈圈向外扩散。 "有人用秘术追踪。"她迅速召回蜂群，胖嘟嘟"咕噜"滚进她袖中。 系统提示同时弹出："检测到''玄冥镜''探知，空间坐标暴露倒计时：00:05:00。" 素芯瞳孔骤缩。 玄冥镜她在韩家典籍里见过，能穿透结界探知隐匿气息，是韩家压箱底的宝贝。 看来韩婉儿这次下了血本。 "胖嘟嘟，启动瞬移符。"她摸出袖中黄符，符纸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药园收缩。" 药园雾气瞬间凝结成光茧，将她与所有灵植包裹其中。 素芯最后看了眼残碑——古篆上的裂痕又深了寸许，像是某种沉睡的存在正在苏醒。 下一秒，光茧化作流光，穿透屋顶，消失在夜空里。 黑炎潜入韩家后院时，正看见素芯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捏碎玄冥镜上的引魂香，镜面浮现出残留的空间波动，像蛛网般缠在房梁上。 影缚网从腰间滑落，在地面铺成一张蓝网，却只网住几片飘落的药叶。 "跑了？"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的光痕——是瞬移符的残留。 这个被韩家称为"废脉"的女人，竟能同时掌控药园空间和高阶符篆？ 夜风卷起他的黑衣，黑炎抬头望向夜空，嘴角扯出冷硬的弧度："你藏得再深......"他指尖按在影缚网上，蓝芒大盛，"我也会把你揪出来。" 远处，光茧在虚空中缓缓展开。 素芯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韩家宅院，摸了摸发烫的玄火戒。 灵植炼神诀的第一层已完全融入识海，她能清晰感觉到，药园正在渴望更庞大的空间——或许下次，它能扩展到百丈？ 残碑上的裂痕突然发出微光，像是回应她的念头。 素芯低头，看见灵息池里的止血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花瓣上的药露凝成细小的旋涡。 她笑了，将金阳露玉瓶贴近心口。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灵息流转，药香惊鸿 月上三竿时，韩素芯盘坐在药园中央的青石台上。 玄火戒贴着食指根脉微微发烫，灵植炼神诀的法诀在识海翻涌——这是她突破第一层后，首次尝试主动扩展空间。 "灵息流转，破界生元。"她轻喝一声，指尖的紫金纹路骤然亮起，像一串被点燃的星火，顺着脉络爬向整条左臂。 药园边缘的雾墙开始震颤，原本不过十丈的空间突然"轰"地一扩，青草香混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竟真让她撑开了百丈范围！ 素芯睫毛轻颤。 她能清晰感觉到，新扩展的区域里，灵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东边的梧桐叶上结出露珠，西边的药畦里冒出几株野生的一阶凝气草，连灵息池的水面都泛起细碎的金芒——这是形成小型气候系统的征兆。 "胖嘟嘟，来试试新合成。"她拍了拍腿，那团圆滚滚的废丹渣混灵土凝成的小兽立刻"咕噜"滚过来，鼻尖还沾着半片没啃完的止血草叶。 素芯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株低阶的青禾草，又摘了两朵野菊，"系统提示说青禾草的温和药性能中和野菊的燥气，咱们合成灵息草试试。" 玄火戒突然泛起暖光，两株药草在掌心悬浮，青雾裹着细碎金光将它们包裹。 素芯屏息盯着——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跨品类合成，若成功，灵息草不仅能提升药效，还能辅助御兽师驯化灵宠，对她而言是打开新市场的钥匙。 "叮——合成成功。"系统提示音刚落，掌心便落下一株淡紫色的草叶，叶脉间流转着细碎的荧光，凑近闻还有股清冽的蜜香。 素芯眼睛一亮，正想再试一次，忽觉后颈汗毛倒竖。 后山老槐树下，韩兆辉的指甲深深掐进树皮。 他前日在后山撞见素芯采药时，那女人明明空着手，转身却从袖中摸出一整筐三阶火灵花，当时他只当自己看错了。 可今日他特意天没亮就来蹲守，藏在老槐的枝桠间，亲眼见素芯站在空地中央，左手食指的戒指闪了闪，眼前就"刷"地冒出座飘着雾气的药园！ "这...这是空间法宝？"韩兆辉喉结滚动，鼻尖突然窜进一缕奇香——像带着露水的灵芝，又混着点甜滋滋的蜜，他下意识探身去嗅，脚下枯枝"咔"地折断。 素芯猛地转头，药园雾气瞬间收敛，那株灵息草"唰"地钻进她袖中。 她望着树后晃出的青衫身影，唇角勾起抹笑："兆辉堂兄？ 大清早蹲在后山，是在学猫捕雀？" 韩兆辉脸涨得通红，踉跄着从树后走出来，目光却直勾勾盯着素芯方才站的位置："素芯，我...我刚才看见..." "看见什么？"素芯歪头，指尖轻轻摩挲玄火戒，"看见我在研究新药方？ 前几日族里说止血散效果太弱，我想着改良些药草配伍。"她顿了顿，眼尾微挑，"堂兄该不会以为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韩兆辉张了张嘴，到底没把"空间药园"四个字说出口。 他想起素芯从前被族人唾弃时的模样，又看她如今眼底闪着的光，喉间的话到底咽了回去："自然不是...只是觉得你最近太拼，当心累着。" 素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意渐收。 她摸出袖中灵息草，草叶上的荧光暗了暗——方才韩兆辉的视线太灼，她能感觉到玄火戒在发烫，是系统在警告空间波动被察觉。 "看来得把空间入口设在更隐蔽的地方。"她喃喃，将灵息草小心收进玉瓶，"或者...该让某些人尝尝谣言的滋味了。" 与此同时，韩家演武场的偏厅里，黑炎单膝跪地。 他腰间的影缚网还沾着夜露，玄色劲装的袖口被划破道口子—— 那是追素芯时被荆棘刮的。"小姐，那女人用了瞬移符，末将没能追上。" 他声音发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影缚网的边缘，"不过末将查过，她房里有高阶符篆的残留，还有...空间波动。" 韩婉儿正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玉扳指，闻言动作一顿。 她生得极美，眉尾挑得像把小剑，此刻却冷笑一声："空间法宝？ 她一个废脉也配？"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的响，"既然抓不住人，就给我造舆论。 就说她私藏禁药，勾结域外势力——我倒要看看，那些老东西还护不护得住她！" 黑炎眼底闪过狠厉，抱拳应下。 他退出门时，正撞上来送茶的小丫鬟，瓷盘"啪"地碎在地上。 丫鬟战战兢兢去捡，黑炎却看也不看，只将影缚网甩在腰间，大步往演武场去了——他要让整个韩家都知道，那个被踩进泥里的废脉，如今正踩着他们的脸往上爬。 素芯是在傍晚收到风声的。 她蹲在药园里给灵息草浇水，胖嘟嘟突然"咕噜"滚过来，用脑袋撞她的小腿。 系统提示紧接着弹出："因果值-10，检测到负面舆论传播。" 她捏着水壶的手一顿。 负面舆论？ 不用想也知道是韩婉儿的手笔。 素芯站起身，望着药园里新长出的灵息草，眼底泛起冷光——既然他们要施压，那她就用更狠的招反击。 "胖嘟嘟，准备实验台。"她解开腰间的兽皮袋，取出银质手术刀和琉璃丹炉，"今天咱们提前试试回春丹。" 月光爬上屋檐时，素芯的掌心躺着枚鸽蛋大小的丹丸。 丹身呈暖玉色，表面浮着层细密的金纹，凑近能听见"滋滋"的灵息流动声。 她用手术刀轻轻剖开丹丸，里面竟渗出半滴淡金色的药露——这是能治愈轻度经脉损伤的回春丹，效果比市面上的普通养元丹强了三倍不止。 "成了。"素芯长出口气，指尖抚过丹丸，现代医学的解剖知识与合成系统的规则在识海碰撞，激得她心跳如擂。 她正想收进玉瓶，忽听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韩素芯！你敢私自炼制违禁丹药！" 那声怒喝像块石头砸进静水，惊得药园里的灵息草抖了抖叶片。 素芯抬头望去，月光下，数道黑影正翻墙而入，为首之人穿着执法堂的玄色官服，腰间挂着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韩婉儿的心腹，执事韩烈。 他身后的执法弟子举着火把，火光映得素芯的脸忽明忽暗。 韩烈盯着她掌心的回春丹，嘴角扯出抹冷笑："私藏空间法宝，偷炼禁药...韩家的规矩，你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素芯望着包围圈外晃动的人影，指尖轻轻扣住玄火戒。 她能感觉到药园里的灵息正顺着经脉往指尖涌，回春丹在掌心微微发烫——这一局，她等了太久。 第66章 丹香惊众，反将一军 韩烈的玄色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腰间执法堂的青铜令牌撞在药栏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火把的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忽明忽暗，像是条张牙舞爪的蜈蚣。 "韩素芯，你可知私炼禁药按族规当废脉逐族？"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目光死死钉在素芯掌心的回春丹上。 素芯垂眸看了眼掌心里暖玉色的丹丸，金纹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连带着她指尖的紫金玄火戒都泛起淡淡红光。 她能听见周围传来细碎的抽气声——药园外不知何时围了一圈族人，有长房的嫡系，更多是缩在阴影里的旁支子弟，连几个端着夜壶的粗使仆人都踮着脚往这边望。 "禁药？"她忽然轻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丹丸表面，"韩执事说的可是这枚回春丹？" "住口！"韩烈猛地踏前一步，玄靴碾碎了一株刚冒头的灵息草，"你当执法堂是摆设？ 昨日三长老的亲卫才在黑市查获一批带火纹的可疑丹药，和你这枚纹路如出一辙！" 素芯的睫毛颤了颤。 她早料到韩婉儿会拿"域外勾结"做文章——三长老那亲卫她见过，上月还在赌坊输光了月钱，现在倒成了"查获禁药"的功臣。 她抬眼扫过人群，果然在最前排看见了韩婉儿的身影：月白裙角绣着金线芍药，正倚在石拱门上，嘴角挂着看戏般的笑。 "既是禁药，不如请韩执事当众验看？"素芯突然将丹丸抛向空中，玄火戒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金芒，丹丸"啪"地落在她摊开的左手心，"或者...请在场哪位受过旧伤的族人试药？" 人群霎时静得能听见灵息草叶片上露珠坠落的声响。 "我来！"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人堆里挤出来。 是李伯，前院的杂役，半年前被马踢断了右腿，现在走路还瘸得厉害。 他攥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我这条腿，用了三瓶养元丹都没好利索。 要是这丹能治..." "李伯！"韩烈厉喝一声，"你可知私试禁药的后果？" 李伯的脚步顿了顿，可当他看见素芯朝他微微点头时，瘸腿猛地一蹬——他豁出去了！ 上个月他小孙子出疹子，求到主房要半颗退热丹，被门房骂作"贱骨头"；前日他摔了药篓，长房的丫鬟拿簪子戳他手背，说"下等人也配碰药材"。 此刻他喉结滚动，颤抖着从素芯手里接过丹丸，仰头吞了下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月光爬过药架的影子，在李伯脸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原本佝偻的脊背突然直了直，右腿的裤管慢慢鼓胀起来——像是有团温热的泉水从丹田漫开，沿着断骨处的旧伤"滋滋"地往上爬。 他试探着抬了抬右腿，没疼！ 再迈一步，没瘸！ "我的腿！"李伯突然跪在地上，用拳头砸着右腿，"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药园里炸开一片惊呼。 几个旁支子弟挤到最前面，盯着李伯来回走动的双腿；有个梳双髻的小丫鬟捂着嘴哭，她上个月被主母罚跪，膝盖至今肿得像馒头；连向来板着脸的二长老都踮起脚，目光灼灼地盯着素芯掌心里剩下的半滴药露。 韩烈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扯下腰间的执法令拍在石桌上："就算药效是真，你未经族老许可私自炼丹，违反《韩氏丹典》第三章！" "第三章说的是''非核心弟子不得使用二品以上丹炉''。"素芯指尖划过腰间的琉璃丹炉，"可我用的是一品丹炉。" 她忽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人群里缩着脖子的旁支子弟，"再说了——若族里能给庶脉弟子足够的药材，谁愿意偷偷炼丹？ 上个月三房的韩小妹咳血，求颗止血丹求了七日；前儿四房的小子摔断胳膊，主房给的养元丹里掺了三成废药渣！" "素芯说得对！" 一道清亮的男声从人群右侧响起。 韩兆辉挤到最前面，他是旁支里最会鉴药的，此刻攥着袖中的药锄，指节发白："我跟着素芯采了七日灵息草，她用的每株药材都记在账上，连洗药的泉水都是后山脚的清潭水。 若说违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韩烈腰间的影缚网，"倒该查查执法堂为何总盯着庶脉的药篓，却不管主房私卖灵草给黑市。"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有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举起手："我前日见长房的车夫往马车上搬灵脂草，说是''给主母熏香''，可灵脂草最忌火烤——" "够了！"韩婉儿终于从石拱门边直起身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绣帕，"不过是个庶脉丫头耍的小手段，也配在族会上说嘴？" 她眼尾扫过几位族老，声音忽然软下来，"各位长老，族规不可废，若是开了这个先例..." "依老夫看，倒是可以试试。" 七长老捻着花白的胡须走出来。 他是旁支出身，最见不得主房欺压庶脉："素芯这丹方确实精妙，若能设个庶支药坊，由她主持...既能给族里多培养些药师，也省得庶脉弟子总往黑市跑。" "七长老说的在理。"三长老摸着下巴，他的亲卫刚在李伯试药时偷偷拽他袖子，说这回春丹比主房给的强三倍，"不如就定了，庶支药坊由素芯暂任主管，三月后看成效。" 韩婉儿的绣帕被揉成了团，她盯着素芯被族老们围住的背影，喉间像塞了团火。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时，她才朝韩烈使了个眼色："去查查韩兆辉这两日的行踪，还有...那药园里的灵息草，怎么长得比主房药圃的还旺？" 深夜，素芯站在药园门口，望着月光下泛着银光的药架。 胖嘟嘟滚到她脚边，嘴里叼着株刚冒头的九阳灵芝——这是今日族老们赏的，说是"药坊启动礼"。 可当她触到灵芝茎秆时，识海里突然响起赤元子的声音："它在等你。" 她顺着灵芝的方向往药园深处走。 越往里走，灵力越浓郁，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 当她停在最深处的石拱门前时，九阳灵芝突然发出柔和的金光，表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像是位穿青衫的老者，眉眼间带着三分笑意。 "时机将至..."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准备好迎接真正的试炼了吗？" 素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灵芝，玄火戒突然发烫。 她望着人影逐渐消散在金光里，耳边传来胖嘟嘟的"咕噜"声。 风掠过药架，带起几片灵息草叶，落在她脚边，像在诉说某个即将展开的秘密。 第67章 灵影低语，试炼将启 深夜的药园浸在银霜里，韩素芯的指尖刚触到九阳灵芝茎秆，识海便像被投入了一把火星。 赤元子的声音裹着松木香撞进来："欲承吾术，先破心魔。" 她眼前骤然发黑。 再睁眼时，实验室的白墙刺得人睁不开眼——是前世！ 通风橱里的培养皿裂成蛛网，她攥着的数据单被冷汗洇出褶皱，导师的训斥声从背后炸响："韩素芯，你连细胞活性都测不准？ 这样的实验数据能发论文？ 能救患者？" 心脏像被人攥住了。 素芯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实验台。 前世那个总在凌晨三点对着显微镜掉眼泪的自己，正蹲在角落抽噎，实验服下摆沾着褐色的试剂渍——那是她第一次独立负责癌症靶向药实验，却因操作失误导致样本全部报废。 "这不可能。"她喉咙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实验室的挂钟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和记忆里的失败时刻分毫不差，但通风橱的指示灯本该是红色，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幽蓝； 导师的白大褂领口绣着朵从未见过的缠枝莲，那是火域国韩家的族纹。 "幻象。"素芯闭了闭眼，现代医学训练出的逻辑在脑海里翻涌。 她想起导师总说的"认知重构"——当陷入负面记忆时，要像解剖标本般拆解细节。 指尖摸到实验台上的移液枪，金属外壳竟带着灵草的清苦，和前世冰冷的塑料质感截然不同。 "够了。"她突然抬高声音，震得通风橱的玻璃嗡嗡作响，"赤元子前辈，用前世的失败来考验我，是不是太小看现代医学的韧性了？" 识海轰然一震。 幻境像被戳破的气泡，实验室的白墙片片剥落，露出药园里熟悉的青石板。 赤元子的虚影重新凝在九阳灵芝上，青衫袖口翻卷着金纹，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赞许："好个清醒的小丫头。 能在执念里抽丝剥茧，这关，过了。" 素芯扶住石拱门，额角沁出薄汗。 胖嘟嘟不知何时滚到她脚边，用软乎乎的肚皮蹭她的鞋尖。 这时她才注意到，石拱门下不知何时多了座半人高的石台，表面流转着水银般的灵息，连空气里的灵力都凝成了细小的光粒，往石台上钻。 "灵息石台。"赤元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追忆，"可聚天地灵气养药，你且试试。" 素芯蹲下身，从药篓里摸出株蔫得只剩根的血参——这是今早主房故意送来的"废料"，说是被虫蛀了根。 她将血参埋进石台的土壤，指尖刚离开，石台上的灵息便如活物般缠上血参，蔫黄的茎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返青，根须处竟绽开朵小红花。 "变异了？"她瞪大眼睛。 前世学了七年的植物学知识在脑海里打转，普通血参只开白花，这株的花瓣边缘泛着金红，分明是吸收了石台灵气后的异变形态。 "好个韩素芯！" 第二日卯时三刻，药坊外的喧哗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韩烈穿着玄色执法堂服跨进门，腰间的影缚网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响。 他手里攥着卷羊皮纸，上面盖着三长老的私印——正是族老会的提案。 "奉三长老令，"韩烈将纸卷"啪"地拍在案上，"庶支药坊设双主管制，由韩素芯与韩家主房弟子共同管理，防止资源滥用。" 素芯正在给变异血参记生长日志，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像只蓄势待发的猫："韩执事这消息来得巧，我正想请各长老来药坊看看。 不如定在明日巳时，就叫''药坊开放日''？ 让各位长辈亲眼瞧瞧，这''资源滥用''的帽子，该扣在谁头上。" 韩烈的喉结动了动。 他原以为素芯会慌，可眼前人垂眸拨弄着玄火戒，指节白得像玉，偏生语气轻得像片羽毛："对了，昨日有个挑水仆役摔下台阶，断了三根肋骨。 我用新炼的回春丹给他敷上...不如请他来做个见证？" 第二日巳时，药坊的青瓦顶被晒得发亮。 十二位族老围在灵息石台旁，看着那株变异血参的花瓣正渗出细密的药露； 几个旁支小药童举着新摘的灵息草，叶片上的灵力光粒落进瓷碗，叮咚作响如清泉。 "这...这灵息草的灵力浓度，比主房药圃的高两成！"五长老捏着草叶的手直抖，他掌管药圃三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 最角落的木凳上，那个断了肋骨的仆役正撩起衣襟——青肿的伤口已经结痂，连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得石板响："素芯姑娘的药，比菩萨的甘露还灵！" 掌声像滚雷般炸开。 七长老拍着素芯的肩直笑："双主管？ 我看单主管都委屈你了！"三长老摸着胡子直点头，昨日还严肃的脸此刻堆成了菊花。 韩婉儿站在药坊门口，绣着金蝶的裙角被风掀起。 她望着素芯被族老们簇拥的背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直到人群散得差不多，她才扯了扯韩烈的袖子，声音像浸了冰碴："她越风光，越说明手里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晚风卷着药香掠过她鬓边的金步摇，韩烈躬身应下时，瞥见素芯正弯腰给胖嘟嘟喂灵米。 那小东西的肚皮上沾着灵息草汁，却还往石台上蹭——那里，几株新种下的九叶莲正抽着新芽，叶片上的纹路竟和玄火戒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药坊外的青石板路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是旁支里总被主房压着的小药童，此刻正扒着门框往石台上瞧，眼里亮得像点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