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画今春》 第310章 修琴 如此难得一见的新鲜样式,又有武菱等女医带去各大小府邸做幌子的梳头娘子巧嘴推销,自然是畅销极了。 然而一直照旧也是不行,毕竟新鲜感一过,这些便成了旧款,珍珠阁的刘掌柜也来打听询问过好几回了,如今手里终于有空,覃柔赶紧净手提笔开始构思新的样式。 之前细问过刘掌柜,得知近来京都的勋贵小姐们都循郡主公主们的风向不爱金银后,覃柔忽然看到屋内架子上摆着一盆火红的珊瑚树,灵光一现,动笔画起。 很快画完后,正在上色,玉珠中途进来一面磨墨一面瞧,见是一支步摇,只是却并非金银打造,而是火红的样式,步摇簪头上被雕刻成花朵的形状,以极细的金链相连,坠着细小的珍珠,样式十分新颖。 她忍不住问道:“姑娘,这个红色是什么材质?我还从未见过呢!” 覃柔笑了笑道:“是珊瑚。” 玉珠断然没想到居然是珊瑚,可她听说珊瑚树价高,就是姑娘屋子里摆的那盆也得要百两,这样贵重的材料做出来的步摇价格又怎么会低? “你别瞧它贵重,实际上京都人人喜欢珊瑚,因它来自与京都相遥千里的渤州,但是这珊瑚在京都价贵,在渤州却并不贵,更何况珊瑚树被商人运送到京都之前,都会在当地进行修剪打理,便会遗留许多材料。这些材料里,完整的拿来打磨雕刻成步摇,小些的做成耳坠子,或是嵌在戒指上,都是可行的。” 覃柔已经给珊瑚步摇上完色,放到一旁,一面描脑中构思的绿松石饰品的花样下笔描线,一面耐心地给玉珠解释:“这绿松石也是,京中多有人爱绿松石黄山石打磨笔洗、镇纸等等,损耗却也大,这些东西经过巧思也能重见天日。比如这个绿松石的分心,以银箔做托,将绿松石打磨成比指甲盖还小的滴珠,用以匠人巧手镶嵌到银箔打成的孔雀尾上,是不是比老老实实做成连珠样式的簪子要好看许多?” 玉珠简直开了眼界,称赞道:“没想到姑娘在这方面如此有天赋,真不愧是老太公的外孙女。” “好了。”覃柔嗔怪地笑看她一眼,“怎么这样油滑。” 玉珠嘿嘿一笑不语。 好不容易画完,覃柔站起来松快了下肩臂,只觉得脖子也僵硬的很,活动颈部时忽然看到一侧置放的那架装着旧琴的锦盒。 想到它缺了一根弦,覃柔心中一动,起身道:“咱们出去逛逛。” 玉珠应和一声,净了手伺候覃柔换衣裳,又唤了一声彩蝶,让她吩咐尺子去外头赁个干净整洁的马车在外头候着。 问了马车夫哪里能买到琴弦,车夫指路说了地名,玉珠不想记,让他直接驾车去好了。 京都地大物博,当朝陛下喜好音律,上行下效,多有名人雅士风流人物好琴好笛,因此有名的琴行甚多,不过乔夫人的遗物覃柔不想敷衍随意,便让车夫去最好的琴行。 车行驶过三条街,最后在一家名叫萧瑟斋的琴行面前停下,而左右分别是胭脂铺与首饰铺。 覃柔一愣,看来车夫是会错她的意思了,只当她是想逛街,因此去了和胭脂首饰铺子挨着的琴行,如此一来只需要在此处挑选,无需再换地方,很是便宜。 她失笑,但来都来了也只好下车先进去看看,毕竟她对于女红首饰方面有些见解,音律却只是略有涉猎罢了。 琴行内倒是陈设简单,却别有一番雅致,一行人才进门便有名蓝衣小姑娘迎上来:“小姐里面请,请问是看琴还是其他的?” 玉珠将琴盒捧出,道:“我家小姐的这把琴弦断了,想要寻新弦修补,可有?” 小姑娘看了眼那琴盒,有些为难:“若是修补之事还得是咱们掌柜过眼,我不敢胡言,可巧咱们掌柜的出去办事了,得半个时辰才回来。” 玉珠道:“也不着急,可有雅座香茗?总不能让我家小姐在此处等吧?” 小姑娘便笑道:“自然是有的,请往里走。” 才要拔步,却听身后有人道:“才见身形很像,果然是覃小姐。” 覃柔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回头看却见是位笑容和煦、身量高挑的女子,穿着粉蓝色细腰对襟衫和牙白色百迭裙,腰间正中佩戴玉环绶,头上更是简洁大方,唯独一支白玉梳篦压在发髻中心,整个人气质温和高雅,不是高明慧又是谁。 而覃柔却也注意到了跟在她身后进门的男子。 对方也看了过来。 高谦穿着宽大的雅紫斓袍,按理这样的装束该戴平头幞头或是儒巾,可他什么也没戴,只用一支碧青的玉簪高高束起,却有种格外的韵味。而腰间并未佩玉,面容峻淡,目光乌深,像是要张口可已经走到了跟前也只是听着二人寒暄,并为插话半句。 蓝衣小姑娘见三人相识,且都是穿着不俗,便请进了楼上雅间吃茶,上了茶和茶点后便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覃柔与高明慧一番寒暄,才知高明慧的婚事推迟了,难得有空高谦便陪着妹妹到外头再采买些首饰,只是折腾了一上午也没选出几样中意的,这里是最后一家了,若是还没有便也只能打道回府,可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自己。 二人说话间,虽然高谦看着外头的景色,可覃柔总觉得他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时不时放在自己身上,可等她抬眼看去,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立刻消失了。 如此反复几次,覃柔再好的脾气也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因他帮忙,棉哥儿能顺利进入白鹤书院读书,可自己也给了丰厚的回馈不是吗,这人上回莫名其妙生气也就罢了,几月不见他如此作派到底是怎么着了?覃柔心里无语,高谦不是机敏绝顶的聪明人么,怎地也有这迂回矫揉的一面? “覃小姐要修琴?”闲谈过后,才说到覃柔来此的目的上,见对方点头道是,于是高明慧诧异地往玉珠手上捧着的琴盒看过去,那琴盒是上好的朱木打造,只是上头描画雕刻的已经有些年久褪色,看上去经历了不少风霜。 第311章 不适 覃柔将那恼人的感觉丢开,对她淡淡一笑:“是,却并非是我的,而是故人遗物,我不忍心看着它如此,因此想来寻一寻有没有好的材料可以修补上。” 高明慧对瑶琴也有些心得,见状忍不住上前揭盖查看,这不看不知道,却是吓了一跳,只见这把琴乃桐梓合制,吃惊道:“居然是翠绮!” 覃柔却问:“何为翠绮?” 原来这把琴乃是百年难得一见,传闻前朝太师仲相极爱抚琴,门下臣便千方百计寻来这把翠绮,仲相早也抚,晚也抚,连睡觉都抱着入眠。甚至有一次皇帝有紧急召见,仲相正抚琴得意中,却怎么也不愿意停下,一直到皇帝派来的催促的六位内侍监都晾在了外头,却谁也不敢打断,只能就这么硬生生等着他弹奏完毕才算松了口气。 为了体现爱琴之心,仲相甚至题词一首,词的内容是这样写的:非云非烟,瑶池宴,片片翠碎,冷落黄金殿。虾须半卷,天香散,春云和孤竹,清婉入霄汉。红颜翠态,烂漫金舆转,霓旌影乱,箫声远。 且看这把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翠色,犹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此得名为翠绮。 只是原本的琴弦不知为何断了一根,看上去也因常常抚摸而部分地方有凹痕,像是久未启封。 高明慧眼神都亮了起来,纤细白皙的手指细细抚摸,爱不释手。 “这琴的主人是谁?覃小姐可否告知?”高明慧笑容满满,“说个唐突的话,既然琴弦断了,不如让我修补好,成就好琴人的心不是更好吗?”像是怕覃柔说拒绝的话,她最后赶紧道,“当然这样的珍品自然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可尽管开价,我一定应。” 这琴虽然弦断了,可若是能买下绝对是她占便宜了,她宁可用十船嫁妆来换!要知道她的嫁妆珍贵的古玩珍品字画有的是,可再珍贵,却不如这样的心头好得了她的心意来的妙。 一直作壁上观喝茶的高谦见妹妹感兴趣,于是开口道:“开个价吧。” 这充满铜臭恶臭味的话和他从前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覃柔诧异的目光毫不掩饰。 高谦却毫无羞赧之色,反而一如既往的淡定回看她。 然而任凭双眼放光的高明慧如何期待,覃柔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这是乔夫人的遗物,还是裴言特意送来寄放在她这里,既然是请她保管,她怎么能随意买卖? 高明慧果然失望至极,不过她却很快释然,只因她心中也做好了准备,不过是存在侥幸心理不甘心,就想问上一问罢了。 然而高谦却意外执着问道:“不知这琴的主人是谁?若是告知,谦谢过覃小姐。” 这样名贵的瑶琴居然出现在覃柔的手里,高谦心理隐约觉得是谁,可偏偏有意忽略那个答案,开口直接问询。 见他如此,覃柔很是意外,却只是笑了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敢擅自做主。不过高大人也不必多问,因这是他母亲遗物,睹物思人,对他来说是无比珍贵之物,无论如何是不会转卖的,抱歉了。” 这话没问题,理由也十分充分合理,高明慧也不过多纠缠,恋恋不舍地看着玉珠将琴盒盖子盖上,这才和覃柔继续闲谈起来。 高谦却胸口有些发闷。 她方才说这番话时,尤其是提到那人时,她语气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这样的细微转变,似乎连她自己都未能察觉。 高谦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面前说话的少女穿着青月蓝的衣衫,胸口处绣着荷花,那丝线缜密却又格外柔软,连花瓣上的露珠儿都绣之在侧,身上最外层好似罩了一层月光,实际上仔细一看乃是一件月白的纱,好似轻烟般柔美。而她长眉入鬓,明眸皓齿,云鬓如蝉翼,翠珠蓝的宝石簪子与珍珠钗相映成辉,脖颈上的翠珠蓝璎珞与耳坠样式简约却做工精致,更衬托她皮肤白皙,丹霞点颊,说话时略垂面,鸦睫轻扇似海棠春睡,抬眸轻笑如蔷薇晓露,一举一动动人心魄,一颦一笑惹人瞩目,却是自有一番难得的纯芳娇媚韵藏其中。 两年前青州夜闯衙门的覃柔还只是个小姑娘,如今两年过去,她像一朵暗夜湖面上的莲花静静地绽放,又好似春日的海棠舒展开来,成就如今这般娇若之姿,令人再也挪不开半分目光到旁人身上。 看到她如此,方才却不知为谁变化,喉头一紧,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道:“我记得许家的内表亲便是制琴的行家,若是不然,请他帮忙看一看好了。”像是怕覃柔拒绝,又道,“只是不忍心这样的好琴被糟蹋,别无他意。” 覃柔看他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拂开那怪异的感觉,笑着问许家是谁。 放下茶杯的高明慧就道:“大哥婚事没有着落,今年好不容易松了口,这就挑了几家着意相看牵线,其中就有福州许氏。许大人在京做官,听说许家的几位小姐都是擅音律的高手,尤其是许二小姐,更是弹得一手的瑶琴,若她得知此琴,必然也会全力襄助补弦的。” 原来如此。 覃柔神情并无异样,甚至听到许小姐会帮忙后,还露出真心实意的欣喜来。 高谦却下巴紧绷,抿唇不语。 不过或许是他掩藏的太好,抑或是流露的太细微,因此高明慧并为察觉大哥忽然变化的情绪,露出笑容来:“我回去便请人去一趟许府,得了消息就派人去告诉你。” 覃柔连连道好,还说事成之后要好好感谢高明慧,二人气氛融洽,笑意盈盈,十分和谐。 忽然,高谦起身道:“不是还要看下一家铺子?我就今日有空,若是看不好别说我没作陪。” 高明慧被他突如其来的话一愣,看他方才还好好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阴沉,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忤逆他,只好起身同覃柔告辞。 覃柔被他这一通也是搞得莫名其妙,却并不多想,只当他是官场不快,不过想一想就丢开了。 第312章 私情 高氏兄妹走后不过片刻,琴铺掌柜便进门告罪,细看之下果然是不敢接这个修补的单子,这样名贵的琴宁可不挣这笔钱,也不敢接下,若是修补出了问题便等同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有高明慧那头寻人,覃柔也就不过多纠缠,也并不打算去其他铺子再看,不过看天色还早,于是令车夫转道去笔墨铺子,打算给棉哥儿买些笔墨纸砚等。 谁知笔墨铺子里人不多,却抬眼瞥见西边的通往侧面厢房的甬道转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一瞧,不确定地问了身侧的玉珠:“你瞧那姑娘眼不眼熟?” 玉珠只看了一眼就诧异道:“这不是隔壁的庄三姐吗?” 的确是庄妙香。毕竟是来往这样久了,哪怕她穿着素淡,头上还戴着幂篱,可看侧面身形与白纱缝隙露出来的侧脸就能看出她是谁。 眼见她身边两步距离外有个青色细绸长衫、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书生,顿时更加惊讶。 居然是庄长峰的妻侄,罗适! 玉珠就要上前去。光天化日,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和一个年轻的男子在这里拉拉扯扯的,罗适面带焦急几次拦住庄妙香,而庄妙香则肩膀一抽一抽,像是在哭,二人说话间旁边有人经过,谈话不得不中断,但罗适显然更急迫些,却又因场合不合适而屡屡红脸难堪,又不敢真的上手去拉,又窘迫又焦急,实在是很令人侧目。 先不说这二人在此处做甚,光是对于庄妙香的名节,传出去后都要没了,想到庄大哥在衙门上白日晚上的忙碌就是为了给庄家挣一份家底,却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顺谦和的庄三小姐如今居然如此行径,玉珠看的大为观火,哪里还忍得住。 谁知覃柔却拉住她,低声道:“别急,先看看再说。” 玉珠虽然性子急躁,可也是事出有因,如今被覃柔摁下也冷静下来。 却见那头二人如此胶着了半刻,最后不知庄妙香说了什么随后转身就走,而罗适呆愣在原地,脸上清白交加,瞬间又萎靡下去,根本不敢上去再拦,就这么看着她离去。 覃柔赶紧从侧面的转角将庄妙香拦住,见是她,对方显然愣住,随后便是羞愧难当。 覃柔上前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去隔壁茶坊。” 茶坊的茶娘子烹了香茶后退下,听着楼下戏子咿咿呀呀唱的缠绵悱恻,眼睛红红的庄妙香只看着面前氤氲着茶香的碗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用问,回想起那日在屋外二人撞的巧合,联想今日的场景,覃柔也大抵猜出了五分内情。 却也并不开口,只陪着庄妙香静坐了一刻钟有余。 最终还是庄妙香道:“柔姐姐,你觉得我是败坏女德的人吗?是不是从此就看不起我了,不和我交好了?” 说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 覃柔暗自叹了口气,看向她,见她眼中红彤彤、可怜巴巴的,哪里还忍心责怪,只道:“你们俩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中并无指责,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平日里二人相处时指点她针线活一样温和。 庄妙香咬了咬唇,只犹豫了一瞬间便道:“那日在沧澜阁便是第一回和他遇见,说起来也是缘分,因为他我的簪子坏了,后来我去修,却撞见他正拿着玉佩和人换簪子,听说那玉佩是他祖上传下的,却因我要换出去,这如何使得?可他却将玉佩给我,说是赔给我的,我不要,他却走得飞快……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来往了几次,可也并无逾矩,只是他将他写的诗词拿给我看……” “我知道我不能和他再见面了,所以这次便是将玉佩还给他。因为我娘已经开始给我相看婚事、预备嫁妆。对方是外祖父家那边的一位举子,听说因读书耽误了娶亲,年纪虽然比我大七岁,但品行端正。外祖父很喜欢他,说他文采斐然,将来必然高中,娘也觉得好,说他家中无父无母,不需要我侍候公婆,日日跟我说那是很好的一门亲事……”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覃柔再叹了口气。 她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盲婚哑嫁,裴扬平还比她年长不少,更有个比她还小两岁的继子。 若当初有人问她一句,你愿意吗?若是不愿意,你可以不用履行婚约,想必她也能过不一样的生活。 如今同样的问题摆在了庄妙香这个小姑娘面前。 覃柔还是心软了,主动问道,“你呢?你愿意嫁给那位举子吗?” “我?” “对,是你。你自己的意思呢?是愿意按家中意愿嫁给举子,还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庄妙香眼圈再度红了起来,“爹爹昏庸无用,大哥一人支撑这个家,娘身体不好,我不能再生出是非给他们增添烦恼……” 方才还为庄大哥义愤填膺感到不值的玉珠忽然哑然。 若是让她听从安排去嫁一个不认识的人,哪怕是旁人口中最好的,她也会不愿意的。 庄妙香用帕子揩了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是我太莽撞了,应该用更好的法子将东西还给他,不该这样见面拉扯。”说着说着又苦笑起来,“可我想着这次是见他最后一面了,借着买笔墨的由头出门,谁知却被你碰见了……” 如此覃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安慰了几句,等她心情平复好后带着一道坐车回了。 回去后覃柔一面更衣一面叮嘱玉珠:“你同庄大哥提个醒,要让他晓得今日之事为好。” 玉珠心知其中利害,赶紧点点头。 或许是给女儿看了门好亲事,久病不愈的庄太太忽然身子大好起来,甚至兴致勃勃地要去城外寺庙上香。 还让庄妙香过来请了覃柔同去,只不过覃柔近来忙着药材和首饰的事,无暇分身去游玩,便婉拒了。 庄妙香回去后,覃柔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只感觉她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却是一样的温顺和煦,说不出哪里怪,问了玉珠却说并无不妥,她怪自己是忙过头,便将此事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