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换命:玄学大佬手撕假千金》
第 108章 沈建国不着家
蒋俊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出菜口。沈白露中午便粒米未进,此刻闻到饭菜的香气,胃里早已饥肠辘辘。她拿起筷子,动作依旧维持着文工团练就的优雅姿态,速度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精准地将目标菜肴夹入自己碗中。
蒋俊的心思全然不在饭菜上,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目光如同黏在了沈白露身上,痴迷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用餐的仪态。他不时殷勤地用公筷将他认为最好的鱼肉、鸡块夹到沈白露的碗里。
食物下肚,暖意升腾。
沈白露原本郁结的心情也如同被熨平了一般,舒展了许多。白天接连失去两个舔狗的挫败感渐渐淡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折了两个,老天爷转头就又塞给她一个。?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蒋俊无微不至的殷勤,享受着这种被珍视、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一顿饭吃完,国营饭店里前来吃晚饭的食客渐渐多了起来,人声也嘈杂了几分。
“白露,”蒋俊觑着时机,小心翼翼地问,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我……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可以啊,”沈白露放下筷子,用餐巾轻轻点了点唇角,语气温和,“不过文工团那边就别去了,毕竟是部队单位,外人进出不太方便。你可以去我家找我。”
她流利地报出了自家家属院的地址。她心中自有盘算:绝不能让蒋俊去文工团,免得让他发现自己如今在团里举步维艰,已被排挤到无关紧要的后勤部门。
蒋俊心头狂喜!这意味着他拥有了光明正大、频繁接近她的机会!只要勤走动,何愁没有培养感情的空间?
走出饭店,夜色已浓。蒋俊殷勤备至地将沈白露送上公交车,一路小心护送,直到她安全抵达家属院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看着蒋俊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沈白露缓缓舒了一口气。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遭受打击的自信心,此刻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迅速回血膨胀。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矜傲弧度。
男人啊,永远都是这么愚蠢。
她在心底嗤笑,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还是前赴后继地往她手心里撞。忽然,她脚步一顿。
糟了,忘记告诉蒋俊,沈青霜已经改名叫林青霜了。
她蹙起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连住址都告诉他了。以他那个偏执的性子,找不到人肯定会去家里堵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哼起小调。蒋俊那双残废的手臂,还有眼中藏不住的恨意,都是最好的武器。到时候林青霜会遭遇什么,可就不关她的事了。毕竟,她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地址而已。
推开家门,意料之中的冷清扑面而来。自从那次失窃案后,这个家就越来越不像个家了。
最近这些天,爸爸几乎天天不回家,就是周日休息也很少在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一问他的脸就阴沉着,让她不要乱打听;不是她能管的事。
哼,她才不想乱打听,这不是 爸爸自从家里被盗窃后,这两月天天不着家,养母李秀兰也没回过一次家属院,她有一天过去医院里找过李秀兰,李秀兰面对她,一脸冷冰冰的,就跟那个林青霜的一模一样。
当时她当着科室时很多人的面,对着李秀兰哭诉,让她回家,不要跟爸爸置气。
李秀兰一点也不怕家丑外扬;就任她站在办公室里哭着;
眼里还露出嫌弃的神色。
最后她看着自己丝毫不能打动这个铁石心肠的养母,她这是打定主意不回家跟爸爸过了,想要造成事实分居的后果,再跟爸离婚。
那之前李秀兰的那些陪嫁也都被她拿走了;
往后自己也占不到她的便宜,她想明白了这些;擦了眼泪也不哭了,转身就走出了医院。
往后再也没去找过她。
她这不是怕她爸爸没了约束,跑去找女人嘛,养母跟爸爸分居了,亲妈也死了,爸爸还正年轻,长的也不错,职位还高,说不定就有女人盯上了他,她可不想让爸 爸再给她招个后妈回来。
不过后来想想,也不大可能,现在家里的钱大部分都被偷了,好在上次爸爸说过,家里书房就被盗过一次,他知道后,就拿了一部分家里的钱与存折分散放去了其它地方。
要不然这次被盗,他们父女两人只能喝风了。
正想着,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九下。沈白露起身准备上楼,突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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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一个小匣子,快步走到大门后,翻手就把门给锁上,进客厅一看,正好与沈白露的视线对上。
他刚站定,沈白露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再看沈建国,脸色正常,全身上下也没看出哪里有受过伤的样子。
“爸,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吃饭了没有?要不我给你倒一杯水?”
沈建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手里拿着的匣子放到了茶几上。
沈白露的眼神随着移动到了匣子上。
在晚上灯光的照耀下,那匣子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她没见过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建国把外套不着痕迹地盖在那匣子上。
沈白露忙有眼色地转移开视线,转头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从厨房的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水出来,双手递给沈建国。
“爸,先喝点水。”
沈建国接过水开始喝起来。
沈白露顺势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双手快速地拿过放在茶几上的匣子。
脸上绽放出笑容,嘴里道:”让我看看爸爸带回了什么好东西,值得用这么好看的盒子装着,爸这不会是你帮我买的首饰吧,我打开看看。”
沈建国嘴里的水噗嗤一下,喷出去老远。
伸手就想制止。
可是没沈白露的手快,盒子已经被她拿到手上,只一掀,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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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 章 沈建国的另一层身份
边缘赫然缺了一小块,玉质温润通透,即便残缺也透着不凡。
林青霜目光锐利,瞥见盒底压着一张纸条,墨迹清晰:?战国340-370年?。
指尖刚要触及那泛黄的字条,手中的木匣已被一股蛮力猛地夺走!
沈建国攥着盒子,脸色铁青如锅底,一双眼睛死死钉在她身上,几乎要喷出火来:“滚回你房间去!这东西是你能看的?”
他的声音压低却更显狰狞,“今晚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他逼视着林青霜,眼神阴鸷得如同盯着生死仇敌。
沈白露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唰白,像受惊的兔子般慌忙转身,跌跌撞撞冲上楼,“砰”一声巨响甩上了房门。
沈建国紧紧抱着木匣,像抱着稀世珍宝。
他警惕地在院子里踱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这才回到客厅; 再出来时,怀中的木匣已不见踪影。他没有上楼,径直拐进一楼自己的卧室,“咔哒”一声反锁了房门。
粗暴地扯掉上身衣物,露出胡乱缠裹着腹部的肮脏布条。
牙关紧咬,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浸血的布条一层层揭开。随着最后一圈布条落下,一道狰狞的血痕赫然横亘在左侧腹部,皮肉翻卷,暗红的血珠正缓缓从深处洇出。
他踉跄着扑到床边,拖出一个小巧的医药箱,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是倒空了一整瓶云南白药,药粉瞬间覆盖了伤口。
药粉压下,那因撕扯而崩裂渗出的鲜血不过片刻就止住了。
冷汗密密麻麻地从他额角、鬓边渗出,他强忍剧痛,拿起一卷新纱布,艰难地在腰腹间缠绕,足足裹了十几圈才勉强打好结。
换下的带血布条被他攥在手里,步履蹒跚地走向厨房的煤炉。火
苗倏地腾起,吞噬着罪证直至化为灰烬。他用火钳扒拉掉残灰,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回卧室,重重倒在床上,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天花板。
今晚……太险了!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那群追捕他们的人,根本不是公安!清一色便衣,手里都端着枪,透着一股子狠戾。沈三为了掩护他,被一枪……直接轰碎了脑袋!另一颗子弹,就是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时,狠狠犁过他的肚子。
万幸,子弹只是擦过,深深嵌进了后面的砖墙。
若是打进肚子里……他打了个寒颤。
逃回来后,他第一时间换了衣服妆容,简单处理了伤口。这点皮肉伤,去医院反而暴露,自己就能应付。接下来几个月,必须蛰伏。
这次损失太大了……那么多好东西都被缴了!沈建国心口一阵绞痛。
不过……他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贪婪,手掌下意识地按了按腹部——还好,最贵重的那件,他死死攥在了手里!那可是战国大墓里挖出来的孤品,价值连城!
海外那位金主点名要的宝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唉,这下又要销声匿迹好一阵子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今晚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反复推演、复盘,确认没有留下破绽,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慢慢睡了过去。
时间悄然流逝。
林青霜的生活规律如旧,每天下午五点半,雷打不动地去隔壁陆怀瑾家补习大二的课程。半个月下来,在他的悉心指导下,她的英语口语已有了脱胎换骨般的进步。
这天清晨,阳光正好。
林青霜刚起床,正拿着喷壶在自家小院里侍弄花草,就听见大门处传来几下轻柔的叩击声。她抬头望去,只见陆怀瑾站在门外,肩上挎着一个小包,一副即将远行的装扮。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朝她招了招手。
“青霜,过来一下。”
他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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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我家里的花花草草和小池塘里的鱼儿,就拜托你了。”
林青霜伸手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爽快应道:“放心,保证你的花草都水灵灵的,鱼儿也活蹦乱跳!”
陆怀瑾嘴角微扬:“那就多谢了。对了,厨房冰箱里冰了些糖水,你随意取用,放久了会坏。”
交代完毕,他不再多言,转身快步消失在巷口。
林青霜如今在家潜心自学,效率极高。只要天气不是酷热难当,她常常一整天都泡在空间书房里,直到傍晚时分才出来,去隔壁照料陆怀瑾的花园和鱼池。
照这个进度,开学前通过跳级考试直升大三,并非难事。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林青霜正在58号的花园里浇水,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自家院墙方向——她浑身瞬间一紧。
只见自家院子边上,一个男人戴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巴。他并非寻常路过的窥探,而是如同潜伏的毒蛇,死死盯着她家院门,目光专注。
不仅如此,他还频繁地左右张望,透着一股鬼祟和警觉。
林青霜心头警铃大作。
趁着对方的视线还未扫向陆家这边,她立刻矮身,悄无声息地从花园退开,迅速溜回陆怀瑾家中。
她没有停留在一楼,而是敏捷地穿过客厅,直奔三楼的小起居室。
这里位置极佳,一扇朝向她家方向的窗户,恰好能将她家房前那个可疑角落尽收眼底,而她自己则隐在窗后的阴影里,不易被察觉。
居高临下望去,那个人影果然还在!他像块生了根的石头,依旧杵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家紧闭的门扉和寂静的院落,身形在暮色中显得越发诡秘。
林青霜秀眉紧蹙。
又是沈建国?还是沈白露?这父女俩到底想干什么?!简直像打不死的蟑螂,屡屡受挫,却不知道收敛!一股强烈的厌烦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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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章 迷障
现在已经是1978年,登报脱离声明这种老办法恐怕快行不通了。
明天就去医院找养母李秀兰,无论如何要问清楚当初收养自己的手续证明在哪里!
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
外面那个盯梢的人,在林家院外足足窥探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天彻底黑透,也没等到院中亮起一丝灯光。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扭头悄然遁走。
林青霜在陆家三楼又耐心等待了一个小时,确认那人彻底离开后,才下楼在陆家厨房简单地做了晚饭。饭后,她大门都没出,轻车熟路地翻过两家之间的矮墙,回到自己寂静的小院。
双脚刚踏上自家院子,一丝后悔蓦然涌上心头——当初真不该驱散那个女鬼!现在倒好,没了看家护院的“帮手”,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在她家门口探头探脑了。明天,那个可疑的家伙八成还会来!
想到这里,她快步闪进空间书房。
在一排排书架间快速翻找,指尖终于触碰到一本布满灰尘的古老符咒典籍。翻开书页,一个名为“迷魂幻障”的符纹图案映入眼帘。林青霜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她立刻从上次从沈建国家“顺手牵羊”得来的一小箱玉石里,挑出一块质地温润的青白玉。
取出刻刀,先在废木料上反复练习那个繁复玄奥的符文,直到手腕稳定、落刀顺畅。深吸一口气,她终于将刀尖对准了玉石……
屏息凝神,手腕沉稳有力。刀锋在玉石表面游走,留下一道道深浅得宜、玄力流转的刻痕。
一个小时过去,一块蕴含着奇特力量的符咒玉牌终于在她手中完成,
她还是第一次用玉石来刻画符咒,比在纸上画要困难多了;稍不注意,这块玉石就会毁掉;不过却比一般画在纸上的符咒效果要好的多;
林青霜握着这块新出炉的玉符,走到自家大门内侧。
抄起靠在墙角的铁锹,在紧贴门框内侧的泥土里挖了个深坑,小心翼翼地将玉符放了进去,覆上泥土,仔细踩实。
这块符玉一旦埋下,便与地脉相连。只要过了晚上八点,任何心怀不轨、试图翻越围墙闯入她家的人,都会瞬间陷入符咒制造的幻境,直面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景象!
只怕往后心怀不轨的人会让这里闹鬼的传闻更加响亮。
她望着那不起眼的埋伏之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哼,看谁还敢来!”
买下这房子时,只觉得围墙造型别致——下半截是砖砌,上半截是通透的铁艺栅栏,高度仅一米五出头。当时觉得好看,视野开阔。
如今看来,简直是给贼人搭了梯子!外人轻易就能翻进来,还能将院中景象一览无遗。
美观有余,安全堪忧。
但现在好了。有了这道“迷魂幻障符”,她的家,终于有了一道无形的、令人胆寒的防线。
回去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醒来,趁着太阳还没太晒,她就背着包出了家门,坐上公交车,一路往李秀兰所在的医院方向走去。
到了医院她打听了李秀兰护士长在不在~里面有一个圆脸小护士给她指了指那边的单身宿舍。
她找过去时,李秀兰才刚起床,昨天她值的中班,下午两点才上班,这会儿还早着呢~
看到林青霜过来,她很是惊讶,没想到林青霜还会过来找她。
忙把人让到屋里;“青霜,快进来坐,你怎么过来找我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妈, 你别忙了,我过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当初我被你们收养时,有没有办收养手续?”
李秀兰没想到,林青霜会问她这个问题。
记住本站: 稍一思索就开口道:“没有!当时只是口头上的收养,没过几天,你的户口就上到了沈家。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跟沈建国脱离关系,先过来问问,如果有收养手续,我就要去民政局把手续给解除了,没有的话,就简单多了,我只用在报纸上登报跟他断绝关系就成;妈,你是不是打算要跟沈建国离婚?”
李秀兰一愣:“你也听说了?”
“嗯,我劝你尽快跟他办离婚,不要再推了,沈建国当了那么多年的副厂长,可不干净;
过年时,他非要让我回家住,我回去住了两天, 吃了他拿回来的烧鸭后昏迷不醒,再醒来我被绑到了地下室里,还是早上时我叫了救命,才被厂里保安科的人救了出来。
那天晚上,沈家被偷得精光,保安科的人都过去查了。沈家应该丢了很多东西。不过沈建国没 怎么声张,只说丢了2000多块钱!”
李秀兰细眉一皱;沉思片刻:“行,我最近有空就过去机械厂里找他办离婚;你被绑那天,确定是沈建国搞的鬼吗?”
“嗯,我很肯定,不过没办法指证他,烧鸭肯定被下了药,也被他们给销毁了,我没证据。”
“知道他为什么绑你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没好事儿!”
问清楚之后,中午时,李秀兰带着林青霜去了医院食堂吃了一顿饭,才放她离开。
林青霜直接坐着公交车去了报社,交了十四块七毛钱,让报社里给她登了一则断绝关系的证明。问明白后天就能在报纸上看到。
林青霜拿着收据放到了书包里,自己又去了百货商扬买了四件夏天穿的裙子。
天都黑透了,她才回家;
还没走到家门口,她远远地就看到门外的围墙边上还站着昨天那个人,戴着的破草帽都是一模一样。
呵呵,还真是有毅力啊,为什么只看着,不翻墙进去呢?
林青霜躲在角落里,闪进了空间,打算在空间中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她在那里等了有一个小时,眼看着时间都过了八点,那人看着照旧黑着灯的别墅,才转头离开。
他转头的瞬间,帽子被风带飞了一下,露出了他的脸,看到他的脸,林青霜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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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 章 嫌命长
这人还真是她的旧相识。
当年在梅家村一起插队的蒋俊。没想到,他竟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知道她住址,又与蒋俊有勾连的,除了沈白露,不作第二人想。
看来她那“好妹妹”沈白露,是半点教训也没长进,又躲在暗处朝她伸爪子了。
上次蒋俊指使地痞流氓算计她,她可是加倍奉还——让周清水废了他两只手,断了他高考的路。周清水记恨更深,连他那作恶的根子也一并毁了。
就这样,他竟还敢来招惹?
真嫌命长了?
这人已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蹲守了两天,既不敲门,也不潜入,打的什么主意?昨日察觉门外有眼线,她便没走正门,悄无声息地从陆家院墙翻回自家。今日归家晚了,特意在巷口暗处等了一个时辰,眼看快过八点,蒋俊那顶破帽檐下的影子还在她门前徘徊,根本没踏进院子半步。昨夜她连夜布下的符阵纹丝未动,答案呼之欲出——他是冲着逮她本人来的。
沈白露的这条舔狗,倒真是“痴心”不改。
啧,真该把这天生一对锁死。一个没了那物件,一个摘了子宫,可不就是绝配?省得各自祸害旁人。
出手?还是再等等?
先前为解除那劳什子阵法,精力耗尽,才放任沈家父女蹦跶了几日。但这蒋俊日日在她门前窥探,绝非好事。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
念头电转间,蒋俊恰好转身离开了她家大门。沈青霜缩在巷角阴影处,自空间悄无声息地现身,装作浑然未觉,径直大摇大摆地向自家门口走去。
对面来人,蒋俊下意识压低了帽檐,只匆匆扫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便认出了沈青霜。
眼前的女子与乡下时的沈青霜判若两人:一头利落短发,身着城里时兴的衣裳。若非那股子独特的冷冽气质,他几乎不敢相认。
眼见两人要擦肩而过,他慌忙佝偻起背脊,退到墙根阴影里,极力拉开距离。
沈青霜视若无睹,步履不停。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咔哒”开门,闪身入内,反手便将厚重的大门“哐当”一声落了锁。
蒋俊沿着幽暗的巷子走到尽头,又悄然折返,一路紧贴墙根,像条滑腻的毒蛇潜回沈青霜家的大门外,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阴影中,仰头窥视着那栋精致的小楼。
一楼、二楼、三楼的灯光次第亮起。明晃晃的光晕透出窗帘,却看不清人影在哪一层。
夏夜湿热,蚊虫肆虐。蒋俊在阴影里不过待了半个时辰,浑身已被蚊子叮咬得无处不痒。他烦躁地抓挠着,留下道道红痕。
心头的焦躁灼烧着他:快些夜深吧!等路上行人散尽,他就能翻过那道墙……他要让沈青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是为了去找人算计她,自己怎会落到今天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身体残了,前途尽毁!如今只能在街道办当个走街串巷的调解员,调解的尽是些鸡毛蒜皮、满地打滚的刁妇和无赖老汉。
才两个月,他就觉得像熬了十年,前路一片漆黑。
可沈青霜呢?考上了名牌大学,住着这么气派的洋楼!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人生!沈青霜这个恶毒冷血的女人,连温柔善良的白露妹妹都忍心欺辱,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他得毁了她!让她也变得跟自己一样,不,要更惨!
毁掉一个女人最彻底的法子……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阴毒的亮光。可惜,自己没了那“工具”。若找旁人动手,风险太大……
刚才与沈青霜迎面而过时,一个更完美的毒计已在他腐烂的心里成形:待夜深人静,潜入院子,一把火!把这座漂亮的房子连同里面的主人烧成灰烬!
若能当场烧死沈青霜,自是最好。
记住本站: 烧不死?也无妨……一个全身烧毁、面目全非、生不如死的怪物,不是比死人更痛苦?更重要的是,她人还苟延残喘,却已一无所有!这不比仅仅毁了清白更解恨?
放火,只需一根火柴!神不知,鬼不觉!趁着火起混乱、夜深人静,谁能抓住他?毕竟,他们早已没任何联系半年有余。
为了白露!除掉沈青霜这个心腹大患,白露就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她一定会很开心。到时……自己是不是就能向她提亲了?
蒋俊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如今配不上沈白露。白露是好看,家世好,在文工团跳舞,地位体面……但他爱她啊!这世上没人比他更爱白露!他能为她做尽坏事,不求回报!况且……白露下乡探亲时,不也被周清山那头牲口玷污过了吗?早就不清白了!他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女神并非完美无瑕。
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办成这件大事,就让爹娘去沈家提亲!
沈伯伯?那个老狐狸是有点难缠……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想保住白露的名声,就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
想着那唾手可得的“美事”,蒋俊咧着嘴傻笑起来,连身上无数蚊子包的奇痒都浑然不觉了。
沈青霜回家后,径直上了三楼卧室。她撩开窗帘一角,目光冰冷地锁定了门外阴影中那个蜷缩蠕动的身影。
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天堂有路你不走……”
既然执意要来,就别怨地狱无门!
“这次……该怎么招待你呢?”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窗框,“死了太便宜。像现在这样,清醒地活在无边痛苦里,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不过,还是得剁了他的手脚,让他永远爬不到自己跟前碍眼,省得恶心。”
冷冷地注视片刻,沈青霜收回视线,不再理会。
她闪身进入空间,拿出之前打包好的饭菜,慢条斯理地用完晚餐。随后取出书本,在空间静谧的环境里潜心学习了两个多小时。
放下书,瞥了眼时间,已近午夜十二点。
“啧,蒋俊怎么还没动静?”她微微蹙眉,“再耗下去,我都要困了。”
下一秒,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灯!
沈青霜无声地笑了笑,下楼,将一楼到三楼所有的灯——一盏接一盏——尽数熄灭。
接着,她来到灯火俱灭的一楼客厅,在柔软的沙发上坐定,身影瞬间隐入空间。
“也好,”她坐在空间里,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外面蠢蠢欲动的毒蛇,“等你自投罗网……省得我再费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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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成全他们
万籁俱寂,唯有远处不知名的虫鸣若有似无。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门外的异动终于传来。
沈青霜眸中寒光一闪,悄无声息地自空间闪出,将自己隐没在门后的阴影里,透过缝隙向外窥视。
只见蒋俊的身影从他蛰伏的暗影中钻了出来,先是僵硬地伸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又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试图驱散腿脚的麻木。
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道矮墙,左脚试探性地踏上砖砌的台阶,双手用力一撑,笨拙地翻越铁栅栏。
噗通!? 一声闷响,他落了地。双脚明明踏在坚实的平地上,眼前却陡然天旋地转!
仿佛一脚踏空了万丈深渊,周遭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如同无数只无形的鬼爪扼住了他的喉咙和心脏!
来不及思考,甚至连自己为何在此都已遗忘——他已经瞬间坠入了一个专为他编织的、无休无止的噩梦深渊!
墙内,已是他的炼狱。
蒋俊像个被抽掉了魂的提线木偶,在方寸之院内疯狂地原地打转,无声地张嘴嘶吼,涕泪横流,双手绝望地抓挠着虚空,形同疯魔。
沈青霜冷眼旁观。她无法窥见幻阵中蒋俊所见的恐怖景象,只能看到他外在的崩溃。这种无声的癫狂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直到她清晰地看到蒋俊双目充血赤红,嘴角甚至因极度惊惧而咬破淌下血丝,明白他已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若不阻止,怕是真要疯了。
“玩够了吧?”林青霜唇边逸出一丝冰冷的讥诮。
她推门而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在蒋俊后颈。他浑身一僵,癫狂的肢体语言戛然而止,软软地栽倒在地。
拖死狗般将人拽进屋内,林青霜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这个曾试图毁掉她的人。
“效果不错,”她低语,像是在欣赏一件作品的瑕疵,“玉石幻障,果然不负所望。”
厌烦了蒋俊的骚扰,更厌烦了沈白露背后的阴招,林青霜眼底掠过一丝决绝。
“既如此情深义重,我便成全你们这对‘璧人’,让你们‘终成眷属’。”
冰冷的眸光扫过昏迷的蒋俊,她从空间中取出一瓶强效迷药,拔开瓶塞,凑近他鼻端深深一嗅。蒋俊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绵长深沉。
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还需些“添头”。她将蒋俊拖进一楼储藏室,塞进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柜子深处,“哐当”一声关上柜门。
“好好睡一觉,”她对着紧闭的柜门轻声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做完这一切,她才悠然回到三楼卧室,安然入眠。
次日清晨,沈青霜用过早饭,又去储藏室看了蒋俊一次,确保又增加的迷药的效力能持续到晚上。接着,她便一头扎进空间,取出精心种植的药材,开始配置她计划中关键的药物。
炼制过程娴熟而专注。空气中弥漫着药材奇异而略显浓郁的混合气味。待到日头偏西,看着面前几大包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药粉,她唇边终于漾开一丝冰冷的、带着恶意的笑意。
“啧,一不小心配多了……”她掂量着分量,“也罢,留着备用,或许哪天又派上用场了呢?”
抬头看了眼时间,已四点了,窗外阳光依旧炽烈,热气蒸腾。但时间不等人。
沈青霜回到卧室,再次出现时,已然彻底改头换面。
短发变作了长发,皮肤从冷白变成了蜡黄暗沉,眉毛粗黑杂乱,眼睛被刻意画小了几分,嘴唇也显得厚实了不少。身上套着一件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旧布衫,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成了一个容貌平庸、走在人群里绝不会被多看一眼的普通中年妇人。
对着镜子,她刻意咧开嘴,模仿出一个粗俗的笑容。
“很好。”她满意地低语。
记住本站: 转身走进储藏室,将依旧昏迷如死猪的蒋俊直接扔进空间。上午的“加料”足以确保他安睡到深夜。
一切准备就绪,沈青霜低调地融入傍晚的人流,登上了前往机械厂家属院的公交车。
机械厂家属院的大门常年敞开,可以进出随意。她混在归家的职工家属中,低着头,脚步匆匆。
行至沈建国家附近,她四下一扫,确认无人留意,一个闪身贴近侧墙。双腿发力,左脚迅猛蹬踏厂区围墙,右脚借力踩上沈家墙壁,身体矫捷地一个鹞子翻身,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沈家后院。
时间卡得正好,沈建国尚未归家。
沈青霜如猫迅捷地冲上二楼,熟练地撬开了沈白露卧室的门锁。将空间里人事不省的蒋俊放出,直接丢在那张铺着碎花床单的柔软大床上。
她自己则迅速闪身潜入沈白露衣柜旁的阴影里,原地遁入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楼下陆续传来邻居归家的喧嚣,唯独沈家的门扉依旧紧闭。直到六点半左右,“咔哒”一声,钥匙终于插入锁孔。
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木楼梯上发出特有的“吱呀”声——是沈白露!
来了!
脚步声停在门外。沈白露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向内推开——
就在门缝开启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甜香扑面而来!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身体软软地瘫倒在门口冰凉的地板上。
沈青霜如同鬼魅般从虚无中闪现,看着地上昏迷的沈白露,无声地咧开嘴角,露出一抹邪狞的冷笑。
毫不留情地将沈白露拖进房间,与床上的蒋俊并排扔在一起。双手翻飞,三两下便将沈白露剥得仅剩贴身衣物。轮到蒋俊时,她犹豫了一瞬,最终只剥去外衣裤,留了一条底裤。
“全脱了,可就露馅儿了。”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光芒,
“好戏总要留点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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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 章 救火
审视着床上这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沈青霜锐利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一处“失真”——过于“整洁”的侵犯现场反而显得刻意。
一丝冰冷的笑意掠过眼底,她果断从空间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胶质手套戴上。
接着,她拾起蒋俊那只软绵绵垂落的手腕,仿佛在摆弄一件趁手的工具。
掐、拧、转!?
力道精准而狠厉,沈白露细腻白皙的肌肤——脖颈、胸口、手臂、脆弱的大腿内侧——迅速浮现出大片大片深紫色、边缘泛着淤血的狰狞印记。
每一道痕迹都带着赤裸裸的暴力烙印,无声地诉说着“侵犯”的粗暴。
“这才像模像样……”
沈青霜松开那只被利用的手,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带着一丝残酷的满意。
随后,她掏出那个装着深褐色药粉的小纸包。
粉末无声地撒入杯中清水,瞬间融化,不留一丝痕迹。
捏开两人毫无知觉的下颌,冰冷的药液被强硬灌入喉咙,之后她仔细冲洗掉杯子,用水泼净,抹掉最后一点可能的证据。
“无色无味,消散无踪……神仙也查不出。”她心中笃定,眼底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幽光。
最后一步,她取出迷药解药,凑近蒋俊与沈白露的鼻端。
一股极其辛辣刺鼻的氨水般气味骤然钻入!蒋俊喉头剧烈滚动,发出一声沉闷痛苦的“呃……”声,眼皮下眼珠开始疯狂震颤。旁边的沈白露则迟了许多,她只给了一点点解药给沈白露,可不想她太早醒来。
沈青霜不再耽搁。
她迅速将两人的衣物胡乱撕扯开来,扔得满地狼藉——床边、地上,刻意制造出激烈挣扎反抗的假象。
目光扫过沈白露散落的衣物,她特意挑出一条内衣,信手一抛,那点布料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卧室门外的走廊地板上。
最后,她轻轻带上门,只留一道引人遐思的缝隙。
身影瞬间隐入空间,屏息凝神。
时间仿佛凝固,又骤然加速。
不过短短两分钟——
“嗯……嗬……” 压抑着痛苦与原始冲动的男性闷哼从床上传来。
紧接着,是沈白露异常绵软、带着浓重哭腔的嘤咛:“唔……好热……救我……”声音黏腻迷离,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
成了!
沈青霜无声地咧开嘴。
她不再停留,闪身而出,幽灵般几步跨至隔壁书房门前。
目标明确:书桌旁那根老旧的、胶皮龟裂的电线!用力一扯,刺啦一声,里面裸露的铜芯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她掏出准备好的打火机,“啪”一声清脆点燃,毫不犹豫地将跳动的火苗怼了过去!
“嗤啦——轰!”
火苗如同嗅到血腥的饿兽,瞬间沿着干燥垂落的窗帘布料向上慢慢蔓延!一股焦糊味伴随着烟,慢慢充斥了整个房间!烈焰初燃,尚未成势,但那灼人的热浪已扑面而来。
沈青霜毫不犹豫,转身疾退,动作流畅如风,轻巧翻越院墙,消失在渐沉的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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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外,一个挤满纳凉居民的巷口被她完美融入其中,瞬间切换成惊惶失措的中年妇人模样,指向沈家二楼,嗓音因“恐惧”而拔高、颤抖:“哎呀!老天爷啊!快瞧那边!沈……沈厂长家!窗户里冒黑烟了!着……着火啦!!”
闲聊声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
“我的亲娘诶!真着火了!”
“看!书房窗户!火苗!窜出来了!”
“快!快救火啊!要烧过来了!”
浓烟滚滚,狰狞的火舌正疯狂舔舐着二楼书房的窗框,在昏暗的天色里显得尤为刺目恐怖!家属院拥挤的筒子楼紧密相连,狭窄的巷道如同引火索!一家失火,顷刻间就能燎原!
“水!快去打水!”
“拿桶!盆!锅!碗……管他什么!”
“孩子他妈!看好娃!别乱跑!”
人群彻底乱了!惊呼、尖叫、推搡、奔跑的脚步声响成一片。男人们转身狂奔回家抄家伙,女人们慌乱地寻找孩子。人潮像失控的洪流,涌向那座冒着浓烟的沈家小楼。
万幸,沈白露进门时并未锁死大门。众人合力一撞,沉重的大门“哐当”一声洞开!
起火点在二楼,救火心切的人群汹涌而上,狭窄的楼梯挤得水泄不通。
二楼走廊瞬间被塞满!人们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盆桶瓢碗里的水,泼向那间已成火窟的书房!
火借风势,燃烧了几分钟的书房已是一片赤红。墙壁、家具被烧得黢黑变形,刺鼻的黑烟混合着水汽蒸腾翻滚,大部分浓烟从破损的窗户涌出,小股灰烟仍在闷烧的废墟间缭绕。
泼水的人越来越多,水花四溅。
先前泼完水的人本能地向后挤,给后来者腾位置。一片混乱推搡中,一个小伙子脚下一滑,踉跄着差点摔倒。他下意识低头一看——
脚下踩着的,竟是一条揉皱了的、雪白的……女式内裤!
他像被烙铁烫到般慌忙捡起,面红耳赤,想也不想就朝旁边一甩!那团布料不偏不倚,“啪”地糊在了沈白露虚掩的房门上!
门,应声半开!
一股混合着甜腻、汗味与某种难以言喻气息扑面而出!
更清晰的是——屋内断断续续传出女人压抑的呜咽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门口挤在前排的几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住!眼球却不受控制地死死黏在屋内那片活色生香、不堪入目的景象上!
书房的小火很快被扑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焦黑残骸和刺鼻的焦糊味,空气灼热呛人。
然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已被彻底吸走,死死钉在了沈白露那扇洞开的卧室门前!
虚掩的门被撞开大半,比完全大开更撩拨人心。短暂的窒息般的死寂后,人群轰然炸响!
“嚯!这真是……屋外火烧屋,屋里火烧腚啊!”一个尖锐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天爷!里面……里面好像是白露?那个男的谁啊?!”
“挤什么挤!让我也开开眼!这比戏台子还热闹嘿!”好事者拼命往前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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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刚!你小子手里攥的什么东西?!女人的裤衩?!脏不脏啊你!”
骚动终于惊动了人群后方的梅姨。
她心头一沉,奋力拨开层层叠叠、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的人群,挤进了卧室。
作为邻居,看着沈白露长大,即便知道这姑娘心性不佳爱欺负姐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身败名裂。
踏进房门,眼前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床上,沈白露全身赤裸,雪白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人已昏迷,正被一个只穿着底裤、样貌还算周正的年轻男人紧紧搂在怀里。
那男人察觉到梅姨闯入,眼神骤然一缩,慌乱中扯起床上的薄被,手忙脚乱地想遮盖住两人不堪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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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 章 发现
天这么晚了,沈副厂长还没回家,而他的小女儿沈白露,此刻竟在自家卧室里,被一个陌生男人……而且,还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这事儿,闹大了!
更棘手的是,沈白露还昏迷不醒。
梅姨目光扫过她裸露肩颈上刺眼的青紫痕迹,心下冰凉——这分明是生米已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了。
“这下可真是……要怎么办才好呢!早知道她就不上来,也不掺和这件事了,现在想丢手都丢不开;沈副厂长知道了,往后面对她家男人,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梅姨在心里哀叹,焦灼得手心直冒汗。当务之急,是得弄清这男人和沈白露的关系。看那男的刚才紧张护着白露的样子,倒像是……认识的?
她烦躁地一跺脚,顾不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门口,用身体挡住后面探头探脑的人群,厉声喝道:“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沈副厂长家,他可快回来了!你们是想让他逮个正着吗?还不滚出去?”
这话像冷水泼进油锅。一部分人脸色骤变,想起沈副厂长的职位和手段,生怕被记恨穿小鞋,忙不迭地拎起脚边的水桶、脸盆,慌慌张张地转身就往楼下跑。
门口瞬间空了一些,但仍有不少人顽固地杵着,多是些家属院里的闲散人员、爱嚼舌根的大妈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伙子。他们仗着没在厂里任职或是年纪大了,并不十分惧怕沈建国。
梅姨探头望了望楼下昏黄路灯下攒动的人影,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林青霜早就跟着人群退到了楼下沈家的大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导演的一这出好戏,可惜现在沈建国没回来;看了目的天色,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还是走吧~反正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结果没办法改变了,蒋俊嘛~等他们两人结婚后,自己再送一份「厚礼物」。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今天这事动静太大,捂是捂不住了。
沈白露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往后,恐怕除了床上这个男人,也没人敢娶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床上那个企图用被子蒙头逃避现实的男人,语气严厉得不容置疑:“你!穿好衣服滚出来!说清楚!你是谁?跟白露什么关系?怎么出现在她家里的?再磨蹭,我叫人把你光着身子拖出来示众!”
蒋俊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惊得浑身一震,混沌的脑子终于被拽回了现实。
刚才醒来时,他一直处于一种巨大的恍惚和狂喜之中。
记忆还停留在翻墙潜入沈家,准备去找沈青霜的惊悚片段——那堵墙之后仿佛是无尽深渊,吓得他魂飞魄散,紧接着便人事不省。
再睁眼,窗外漆黑,他还以为仍是昨夜。
但身体异样的燥热和下身久违的、仿佛青春年少时晨起般的勃发状态,让他瞬间狂喜:难道是……好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股幽香便钻入鼻腔。
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惊恐又狂喜地发现,自己臂弯里赤身裸体躺着的,竟是他魂牵梦萦、求而不得的女神——沈白露!
这香艳至极的扬景,远超他所有梦境的总和!巨大的震惊淹没了理智,他根本没去想自己为何在此,也忘了留意周围的动静。色心一起,手便不受控制地抚上了那光滑如玉的肌肤……
触感令他迷醉沉沦,感官刺激迅速点燃了他的欲火,让他彻底忘乎所以。
沈白露口中溢出令他销魂的呻吟,更将他推向疯狂的巅峰。
门外救火的喧嚣、人声的嘈杂,他全然充耳不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方寸之间的温香软玉。
不知过了多久,沈白露悠悠转醒。催情药的药力未散,意识一片朦胧混沌。她只感到体内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渴望,迫切需要身边这个男人填补。
她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脸——似乎是认识的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她不再犹豫,双臂像藤蔓一样本能地缠绕上去,身体渴求地扭动迎合……
时间在激烈的纠缠中飞速流逝。沈白露终究体质偏弱,经不起如此折腾,很快便在极致的刺激下再度昏厥过去。
只剩下意犹未尽又不得其门的蒋俊,像吸食了过量毒品后的昏沉,灵魂漂浮在云端,身体慵懒无力。他不想动,也动不了,只是满足地搂着怀中昏迷的玉体,半倚在床头发呆。
此刻,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任何打扰都是罪过。
他隐约听到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但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卧室门被粗暴地撞开,一个中年女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蒋俊才如遭雷击般彻底惊醒!他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
眼下最紧要的是什么?“事实夫妻”已成定局!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趁机死死抓住,他蒋俊就是这天字第一号的蠢蛋!白露还昏迷着,这正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绝不能错过!
所以,当梅姨厉声质问时,他立刻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结结巴巴地回应:“你……你是谁?带这么多人闯进白露卧室干什么?我……我是白露的男朋友!你……你们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他刻意强调了“男朋友”三个字。
梅姨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眼神锐利如刀:“男朋友?我们怎么从来没听白露提过半个字?”
她冷哼一声,“快点收拾好出来!”说完,狠狠剜了他一眼,才转身出去,哐当一声带上了门。
门一关,蒋俊立刻扑到床边用力摇晃沈白露:“白露!醒醒!快醒醒!”见她毫无反应,他一咬牙,狠下心来,用拇指指甲狠狠掐住她的人中穴!
“唔……”
剧痛让沈白露终于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聚焦,映入眼帘的竟是蒋俊那片刺眼的白花花的胸膛!周清山带给她的恐怖记忆瞬间复苏,巨大的惊恐攫住了她!
“啊——!”尖叫声即将冲出喉咙!
第115 章 嘘,小声
沈白露的脸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如纸。
噩梦重演……不,这次更可怕!上次在梅家村,人生地不熟,她还能逃回广市装作一切没发生。
可这次,在自己的家属院,被这么多熟人围观!她知道,除非她死了,否则今后光是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活活淹死!
或者是嫁给蒋俊,她不甘心,以往那么多优秀的人对自己献媚,她都不屑一顾,现在要她嫁给蒋俊?她心里的落差实在难以承受。嫁给他,仅次于死~难道就没有其它选项了吗?
她死死瞪着蒋俊,眼中几乎要喷出血来,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刻骨的恨意:“蒋俊!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了睡我,故意接近我,跑到我家里来,偷偷藏在有房间……”
“嘘!小声!”
蒋俊紧张地又压低了几分声音,“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快穿上衣服!那些人都在外面,随时可能闯进来!”他又急又怕地催促。
沈白露浑身颤抖着摸索自己的衣物。
被子滑落,露出身上斑斑点点的青紫吻痕和掐痕。不堪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让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
蒋俊已七手八脚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跳下床,慌乱地将沈白露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捡起递给她。
沈白露羞愤欲死,内衣怎么也找不到,只能裹紧被子冲到衣柜边,颤抖着翻出内衣,含着屈辱的泪水飞快穿上,再套好外衣。
蒋俊站在旁边,看着沈白露凌乱纠结的头发,张了张嘴想提醒她整理下仪容,却终究没敢出声。
他转身想去梳妆台拿梳子,手刚碰到梳子柄——
“啪!”沈白露狠狠一巴掌将他手中的梳子打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分外刺耳。
门外立刻传来梅姨的询问:“白露?沈白露?你们好了没有?”
沈白露红着眼眶,磨磨蹭蹭,一步也挪不动,更不想去面对门外的耻辱审判。
蒋俊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拉开了门。
门外,几个好奇心太重的小年轻已被梅姨强行轰走,只剩下几位平时相熟的老街坊邻居。
众人目光复杂地投向沈白露。
她衣衫虽已整齐,但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和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大家暗自摇头,心中都明白,这姑娘算是毁了。
“白露,”
梅姨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你认识他吗?”她指了指蒋俊。
沈白露抬眸,恨恨地剜了蒋俊一眼,“认识”两个字如鲠在喉。
她多想说不认识!可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迹和刚才的动静无法抵赖。最终,她只能咬着嘴唇,极其艰难、含糊地吐出两个字:“蒋俊。”便再也不肯开口多说半个字。
梅姨沉默了。
她毕竟只是个邻居,没有立扬,更没有权力插手沈家的家务事。
她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同情和无奈:“白露啊,这事儿……闹得实在太大了。
你们在房里那会儿,书房突然失火了!大家都急着跑来救火,谁也没想到你房里……唉,都被这么多人看见了。这事儿该怎么处理……等你爸回来,你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吧。你也不小了,也该……谈婚论嫁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书房起火的事,厂保卫科的同志刚才来看过了。初步判断是电线老化短路,火星子溅到了窗帘布上才烧起来的。幸好发现得早,大家伙儿扑救及时。
除了你爸书房里的桌椅柜子烧坏了些,墙熏黑了一大片,重新粉刷一下应该还能用。人没事就好。”
“你要是没什么事……”
梅姨话未说完,楼下骤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焦急和怒气的喧哗声!
是爸爸回来了!沈白露浑身抑制不住地剧烈一抖!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爸爸知道了……他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知道了女儿的“丑事”!这次她的名声彻底臭了,连最后一点联姻的价值都荡然无存!
只要想和沈家结亲的人,稍微来家属院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所有不堪的细节!在爸爸眼里,她这个女儿,还有什么用?爸爸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好吗?
巨大的恐惧让她无措,她下意识地想往梅姨身后躲。
然而,沉重的、带着怒火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楼梯,一声声如同重锤敲击在沈白露的心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让她胆战心惊。
沈建国终于出现在楼梯口。
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显然是第一个冲去看了书房——那片狼藉的焦黑景象让他差点当扬爆发!
“谁——”
他怒吼的质问刚冲出口,余光便扫到了走廊上站着的几位老街坊邻居。那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面孔!
所有的怒吼瞬间被强行咽了回去。
沈建国的脸色由暴怒的赤红迅速转为一种难看的、压抑的死灰色。
他腮帮子咬得死紧,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书房,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站在书房门口,望着里面焦黑的断木残骸、熏得黢黑的天花板和墙壁,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狠狠砸在烧得开裂的墙壁上!
“噗簌簌……”
一大片烧焦的墙皮和黑灰应声簌簌落下,扬起一片呛人的尘雾,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咳咳咳……咳咳……”沈建国被浓烈的焦糊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也看到了裸露的电线;
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出了书房。
第 116章 抉择
梅姨感觉抓着自己后面衣服的手在抖,
忙拦沈建国。
“沈副厂长,你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讲,很重要~#”
沈建国沉默一下,才挪开脚步往梅姨的带他过去的楼梯口走去。
他们两人离沈白露远远的。
沈白露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腿软的都站不住,蒋俊忙上前去轻轻扶起她的腰
.蒋俊的手刚伸到沈白露的腰间,沈白露像是被电了一般,忙一跳,躲开他的手远远的。
蒋俊看着空了的手,脸上面无表情,内心一阵黯然。
沈白露那触电般的闪避,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他心里。他默默收回手,藏在裤缝边微微发抖,脸上维持着强装的镇定,眼底却是一片黯然。
白露……她就这么厌恶我?连碰一下都不行了?
沈白露根本没心思留意蒋俊的失落。她紧紧抱着自己发抖的双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支离破碎的支撑。
梅姨的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飘来:
“……人太多了……都看见了……”
“……书房的火……保卫科说是电线老化……”
“……那小伙子……叫蒋俊……白露说是认识的……”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沈白露的心尖上。她甚至能想象父亲沈建国此刻的表情——那张平日里威严十足的脸,此刻必定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每一个线条都绷紧如即将断裂的弓弦。
时间好像停滞。
终于,沉重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一步一步,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从楼梯口逼近。
沈建国回来了。
他没有再看烧毁的书房,只是径直朝沈白露走来。
走廊里残余的几位邻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空气凝固。梅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无声地退后了一步。
沈建国停在沈白露面前。
他没有怒吼,那过于压抑的平静反而比雷霆更让人胆寒。他的目光像像刀子,从沈白露凌乱的头发,扫过她红肿的眼眶、苍白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最后落在她死死绞在一起的双手上——那双手的指甲缝里,隐约渗着暗红的血迹。
“沈白露,”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你就是这么看家的?嗯?”
那一声尾音上挑的“嗯?”
带着千斤之力,狠狠砸在沈白露摇摇欲坠的神经上。她浑身猛地一哆嗦,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就要瘫倒下去。
“白露!”蒋俊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又想伸手去扶。
“滚开!”沈白露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地低吼出声,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抗拒。她宁愿摔在地上,也不要蒋俊再碰她一下!身体的屈辱和精神的崩毁让她只想彻底毁灭自己或者这一切。
就在她身体倾斜即将触地的瞬间,沈建国动了。
他猛地伸手,不是搀扶,而是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沈白露纤细的上臂!力道之大,指节瞬间绷得发白,沈白露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
“站直了!”沈建国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酷,“沈家的脸,不是你用来丢在地上踩的!”
他几乎是提着沈白露,将她踉踉跄跄地拖拽离人群几步,强迫她靠墙站直。沈白露被他抓得生疼,眼泪混着屈辱簌簌落下,身体却真的不敢再往下滑。她像一件被暴力摆弄的破布娃娃,只剩下麻木的颤抖。
沈建国这才松开手,仿佛甩掉什么脏东西。他不再看女儿一眼,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猛地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蒋俊。
那目光的穿透力极强,带着审视、怀疑,还有一股深不见底的阴鸷杀意。蒋俊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所有龌龊的心思都在这双眼睛底下无所遁形。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想挤出个讨好的笑容,嘴角却僵硬得如同冻住。
“……伯……伯父……”蒋俊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砾摩擦。
“你,”沈建国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叫什么名字?”
“蒋……蒋俊,我叫蒋俊。”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
“哪里人?”
“就……荔枝弯那边的。
“做什么的?”
“在……街道办……上班……”
“昨晚,”沈建国的声音陡然压低,却更显森然,每个字都像是蹦出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轰!这个问题如同惊雷炸响在蒋俊耳边!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昨晚翻墙而入的景象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堵该死的墙!那个恐怖的瞬间!他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心怀不轨想去找沈青霜,结果翻墙进来莫名其妙就晕了,醒来就在沈白露床上?
这说辞荒谬得他自己都不信!这无疑是自己找死!
冷汗顺着蒋俊的鬓角滑落,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由白转青,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
就在这时,沈建国身后的梅姨,出于好心,也或许是想缓和一下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小声补充提醒道:“沈副厂长,保卫科的同志说,书房那边……好像是电线老化短路起火引起的……”
“电线老化?”
沈建国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扫过梅姨,带着一种被打断的不悦和更深的怀疑。
他目光如电,再次射向蒋俊,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甚至有些残忍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洞悉。
“呵……”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冷笑从沈建国鼻腔里哼出。
这声笑,让蒋俊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竟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来!
第117 章 三天后,你嫁过去
“伯父!沈伯伯!您听我解释!我对白露是真心的!”
蒋俊涕泪横流,声音带着哭腔,他语无伦次地喊道,“昨晚……昨晚我……我也糊涂了!是我该死!但我和白露……我们……我们真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那么多邻居都看见了!我蒋俊……我蒋俊认!我愿意负责!我娶她!我娶白露!我发誓一辈子对她好!求伯父成全!”
他一边哭喊,一边“砰砰砰”地用力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咚咚闷响,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印。
这突兀的下跪求亲,让在场的邻居们面面相觑,眼神更加复杂。
有人鄙夷蒋俊的懦弱和投机,也有人带着一丝微妙的同情看向如同木偶般靠着墙壁的沈白露——她今后的命运,似乎已经被粗暴地钉死在这个当众下跪磕头的男人身上了。
沈白露听着蒋俊刺耳的哭喊和磕头声,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
一股巨大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她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嫁给他?这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这个当众表演下跪的懦夫?还不如让她立刻死了干净!她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冲刷着脸上混杂的泪痕和屈辱。
沈建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蒋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愤怒、耻辱、算计、权衡……无数种极端的情绪在他胸中激烈碰撞、撕扯。他额角的青筋再次不受控制地暴跳起来。
书房被毁的愤怒,女儿当众失节的奇耻大辱,前途可能因此受损的巨大忧虑……
都让他此刻心烦不已;而眼前这个下跪磕头、口口声声要“负责”的男人,是这个死局中唯一能抓住的、勉强可以用来遮掩丑闻的遮羞布!
与其让这件丑闻彻底失控,变成一个足以摧毁他名声和前途的无尽笑柄,不如……?
反正经过这遭儿,白露已经彻底没了利用价值,自己想把她往高门嫁的愿望彻底落空了,今晚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道沈白露这件事;
再有一个就是他感觉到自从把白露从反噬中救回来后,他不管做什么,事事都落空,没一件顺心的;
不是和老婆闹离婚,离分居,就是家中被偷、事业上也一直停滞不前;另做的生意也受了挫折;手下的人也因他而死;今天家里竟然失火了,再加上白露再次做了丑事;
看来白露刚出生时,那位高人说的没错,白露这个他亲生的孩子克她,必须换命才得可解;如今沈青霜过了十八岁,命格已经稳定,换命是不成了!白露再留在他身边,弊大于利,还不如……
终于,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越过还在磕头的蒋俊,落在他身后靠着墙壁闭目流泪的女儿身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滔天的怒火,有冰冷的失望,有被逼到绝境的屈辱,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认命?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邻居们大气不敢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建国身上。
几秒钟的死寂后,沈建国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层碎裂,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都闭嘴!”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还在磕头的蒋俊,那眼神让蒋俊瞬间僵住,额头抵着地面,不敢再动分毫。
沈建国的目光重新锁定在失魂落魄的女儿身上,一字一句,字字如刀,宣判了她的命运:
“沈白露。”
“收拾干净你自己。”
“三天后,”
“——嫁给这个男人。”
“轰隆!”
一声巨响并非来自现实,而是在沈白露已然崩塌的世界内部炸响!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因难以置信而剧烈收缩到极致,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父亲那张冰冷决绝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彻底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爸爸放弃她了~果然如此,没有价值,爸爸怎么会宠爱她呢?这可是她从七岁时就知道的了的;因此她小小年纪,就拼命表现自己,处处要把青霜给比下去,压她一头,让爸爸的目光一直注意到她身上去。”
沈建国说完这话,然后,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口,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爸……”沈白露
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微不可闻的气音,她死死盯着父亲消失的方向,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肮脏的地板上,像一个被彻底遗弃的孤儿。
走廊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残留的邻居们面面相觑,最终也无声地悄然散去,只留下空气里弥漫的焦糊味。
蒋俊还跪在地上,额头一片青紫红肿,渗着血丝。
他看着沈建国消失的方向,又看看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沈白露,眼底深处,一抹狂喜的光芒如鬼火般悄然亮起,
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额头的疼痛,快步走到沈白露身边,蹲下身,用一种刻意放得无比温柔卑微、却掩饰不住内心激动的语气,颤抖着说:
“白露……白露你听到了吗?伯父答应了!他答应了!”
“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我会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
“三天……三天后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他的声音钻进沈白露的耳朵里,却如同来自另一个遥远而扭曲的世界。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蒋俊那的脸渐渐扭曲变形,最后化为一片吞噬一切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喉咙一甜,“哇”地一声,竟生生呕出了一口腥红的鲜血!血点溅落在地面上,像一朵朵绝望绽放的花。
眼前彻底黑了下去。沈白露的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深海。
“白露!!”蒋俊惊慌失措的叫声,是她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第118 章 蒋家父母
再想寻沈建国求助,却发现客厅早已空无一人。
他只得咬牙将白露拦腰抱起,小心放回她柔软的床榻。
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擂鼓般的心跳,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这才看清,那刺目的血丝蜿蜒在她小巧的下巴上,衬得那张脸愈发没有生气,透出一种破碎般的凄美。
他心有余悸地回想方才——在沈建国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下,自己究竟是如何鼓起勇气提出要娶沈白露的?
指尖轻轻抚上高高肿起的额角,蒋俊无声地咧开了嘴。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磕几个头,换一个朝思暮想的女神,简直是天降横福!
强抑住几欲破腔而出的狂喜,他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取过白露的一方素净手帕,俯身极其轻柔地擦拭她唇边的残血。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应该……不用去医院吧?吐血虽是吓人,多半是急火攻心、血脉逆行所致。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就好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立刻回家!必须赶在沈家反悔之前,让父母速速登门敲定婚期。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目光扫过这间精致洋房的轮廓,忆起邻居们对“沈副厂长”那份遮掩不住的敬畏——权势、财富,沈家样样不缺。反观自家?不过是挤在破旧小院里的普通工人,五六口人局促得转不开身。错过沈白露,他到哪再攀上这般高枝?
更何况,她本身便是他心尖上的人。
想到此处,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俯下身,在白露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又滚烫的吻。随即起身,轻手轻脚带上门,快步下楼。
客厅里烟雾缭绕。沈建国深陷在沙发里,指间香烟明灭,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下楼的蒋俊视若无睹。
蒋俊硬着头皮蹭到跟前,喉头发紧:“沈……伯父,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就让父母过来商议……商议我和白露的婚事。一定尽快、尽快把白露照顾好接走。那我……今晚先告辞了!”
沈建国眼皮都没抬,只极其不耐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惹人厌的苍蝇。
蒋俊如蒙大赦,几乎是逃出了沈家大门。
夜色浓稠,末班车早已错过。他在空寂漆黑的街道上走了许久,才幸运地拦下一辆慢悠悠的三轮车。好说歹说,又咬牙掏出三块钱高价——这在当时是笔不小的数目——车夫才勉强同意载他一程。
冰冷的夜风扑面,吹散了蒋俊脑中的燥热,也吹出了一丝迟来的清明。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随口问过三轮车夫,今日竟是8号!而非他以为的7号!自他翻入林青霜家院墙昏迷开始,竟已凭空消失了一天一夜!他毫无知觉地从昨天跳到了今夜,紧接着便撞上了这桩泼天“好事”。
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一翻进林青霜家,就堕入那扬可怕的噩梦?难道……街坊们议论纷纷、绕着走的“鬼屋”之说,竟是真的?他在那蹲守监视林青霜两天,分明见她进出无事,莫非她当真命硬,连鬼都奈何不得?
昨日的噩梦经历实在太过骇人,他此生绝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最大的可能,还是林青霜!一定是她发现了自己!是她,把他和昏迷的沈白露摆到了一处……
那扬火,恐怕也是她故意点燃,引来救火的人,顺带“发现”了他和白露的“好事”,就是为了逼得他们无法收扬!
可……为什么?
林青霜会如此“好心”,成全他迎娶沈白露?这简直是以德报怨!
她的脑子瓦特了?
他原本的计划何等周密:潜入林青霜家厨房,找到油和柴火,泼洒、点燃……让她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或者,烧个半死不活,余生受尽煎熬折磨才解恨!
未曾想,被她反将一军。非但没报复他,反而将“女神”拱手相送?
蒋俊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思绪乱成一团麻。难道……林青霜其实也对他有意思?知晓他痴恋的是她妹妹,便忍痛成全,默默为他们创造“终成眷属”的机会?
这个念头荒谬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搅得他心绪难宁。
浑浑噩噩间,三轮车停在了破败的家门前。
小院里一片漆黑。他两天未归,父母弟妹竟无人寻找?
一股无名火起,他铆足了劲,“砰砰砰!”地狠砸那两扇单薄的木门,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好一会儿,院里才传来窸窣声响,拖鞋趿拉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蒋母蓬头垢面地探出半边脸,睡眼惺忪地抱怨:“阿俊?这都啥时辰了!昨儿死哪儿去了也不吱一声?害我白做多了饭,被你爸数落半宿……”话音未落,蒋俊已不耐烦地侧身挤了进去,径直冲向父母那间正房。
他一把摇醒熟睡中的蒋父。
蒋母慌慌张张跟进来,扯住儿子胳膊低吼:“阿俊!你疯魔了?深更半夜吵醒你爸干啥?他明早还要早起工作呢!”
蒋俊甩开母亲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妈你别管!有天大的好消息!爸必须得听!”
蒋父被摇得睡意全无,睁眼就见儿子一张放大的脸悬在头顶,惊得一个激灵坐起,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怒骂道:“混账东西!两天不着家,回来就作妖?反了你了!”
蒋俊一把接住飞来的枕头,压着嗓子:“爸!先别发火,听我说!小声点,都半夜了!”
“哼!你还知道半夜?这两天死哪野去了?家不回,信儿没有!白养你了!今天为啥没去街道办?我和你妈腆着脸托了多少人情才给你谋的差事!干了不到俩月就敢无故旷工?人家电话都打家里来了!我只好让你妈扯谎说你病了请病假!明天!明天你给我爬也得爬去上班!再敢不去,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听见没?”
“爸!你让我说句话成不成?”蒋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发达了!爸!你儿子我发达了!咱家往后要翻身了!”
“什么?”蒋父一愣,随即嗤之以鼻,“放什么狗屁!还没睡醒就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