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被我骗的都发财了》
第154章 好奇心
说着，沈见新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签名的明信片，然后回来递给了两人。
这两人本来是来拿这东西的，没想到沈见新却抛给他们一个大的。
杨颖的小脑瓜到现在都是懵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等下问问许宁的意思。
她不知道，许宁其实已经做了决定，此时内心可兴奋了。
这么大的老板，肯砸钱，哪怕之前的老板不卖公司，那就像沈见新说的，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制作人挖不来。
既然专业的配置都会有，沈老板这还有最好的待遇，许宁想不出不来的理由。
“对了，你们几点的飞机？”
许宁尴尬道：“我们坐大巴回去...”
沈见新眉头一皱：“你们都是歌手，现在路况也不好，大巴车一路颠簸，坐着多难受。”
靠北了，我不知道难受啊？公司怎么可能给我们买机票？
许宁默默的低头喝了口咖啡，越喝心越苦。
“以后在我的公司，作为歌手，能坐飞机的绝对不让你们坐什么大巴车。许宁你倒还好，毕竟是个爷们。但杨小姐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说一路颠簸了。现在世道这么乱，长途大巴坐着太危险了。”
许宁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道一句：“谢谢沈总，您真好。”
杨颖倒是深以为然，现在世道确实不太平，要不是许宁一起来，她一个人坐车是真的要害怕。
她到现在都还没坐过飞机呢，听说机票很贵，这沈老板还真是挺大方的。
沈见新说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直接开口道：“这样，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我让助理给你们买机票，直接坐飞机回去好了。”
许宁连忙道：“沈总太客气了，我们车票已经买好了...”
沈见新转头看向杨颖问道：“你想坐大巴回去还是坐飞机？”
杨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尴尬的许宁，没有得到答案，只得含羞道：“沈总，这太不好意思了，我们还是...”
沈见新直接打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我可能就是你们老板了，给你们买机票是应该的。如果你喜欢大巴车颠簸的感觉，那当我没说。”
杨颖忍不住笑道：“噗嗤...谁喜欢颠簸啊，我又不是受虐狂。”
“那不就得了，身份证拿出来，我让人给你们去买机票。”
杨颖从包里拿出身份证，白皙的手指遮着人像。
沈见新笑道：“怎么，见不得人啊？”
杨颖红着脸道：“别看，身份证照片好难看。”
“哈哈，本人好看就行了嘛，来，我瞅瞅，怎么个难看法。”
沈见新夺过身份证就仔细端详了起来。
杨颖急得起身去抢：“哎呀，沈总，你别这样。”
“这黑白照是个人都不会好看的啦，你急啥？”
沈见新笑着把身份证还给她，然后转头喊杨婷婷进来，吩咐道：“给他俩买个回广州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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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婷转头看向两人：“两位，把身份证给我一下。”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杨颖脸这么红，老板对她干了啥？
许宁取出身份证给她，杨婷婷也把身份证递了过去。不过这次没有提醒她别看，毕竟这个助理看起来比老板正经多了。
杨婷婷拿了身份证，就喊人驱车去市里的代理网点买了机票，不过今天的已经没了，只有第二天上午的。
等机票买回来后，许宁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沈见新问道：“怎么了？想上厕所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想去一趟车站，看看能不能把车票退了。”
沈见新刚想说别麻烦了，这点钱他补了。余光瞥到杨颖，立刻改口道：“嗯，该花花该省省，杜绝浪费。那我让人送你过去吧。”
“谢谢沈总，那杨颖...”
沈见新立刻接道：“杨小姐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我让人再给你们续一天酒店。你等一下，我出去给你安排下车。”
说完，他就起身出了办公室，眼神扫了一圈，问道：“磊子呢？”
刘勇跑过来道：“会长，磊哥去林老板的装修公司，说是办事。”
沈见新点了点头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好嘞。”
沈见新无奈的把王伟喊到一边，突兀的问道：“阿伟，我能信任你吗？”
“？？？？？”
看着严肃的沈见新，王伟一头问号，想了又想，然后凝重道：“沈总，很感谢你对我的关照，只是犯法的事，我实在...”
沈见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搂住他的肩膀道：“放心，不犯法的，能办好吗？”
“那肯定行。”
“哦几把k！你帮我去送个人，然后....”
王伟听得眼睛直发愣，最后还是沈见新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拍醒。
“听清楚了吧？反正今天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用什么方法我不管。”
“啊这...”
沈见新眼睛一斜：“你不是说不犯法的肯定行吗？”
王伟张了张嘴，小声道：“我尽力吧，只是我干不犯法的，您这可别...”
沈见新翻了个白眼：“靠！我还需要用强？看不起谁呢？”
接着，他把王伟带进办公室，然后冲许宁说道：“这位是我的司机，王伟。他会开车送你去车站退票。”
许宁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点小事，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还麻烦沈总，实在是...”
“小事啦，你快去吧，免得过时不让退了。两张去广州的车票，不少钱呢。”
“嗯嗯，那我去去就回了。小颖，你在沈总这里坐一下。”
记住本站: 杨颖点头道：“好，你注意安全。”
“嗯嗯。”
许宁跟着王伟走了，王伟离开时看了一眼沙发上小白兔似的杨颖，然后摇着头轻轻把门关上。
他在心里无声的咆哮一句...
造孽啊~~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沈见新和蔼的朝着杨颖说了一句：“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你随意。”
“好，您忙吧，不用管我。”
沈见新回到办公桌坐下，开始提笔翻看文件。
涉世未深的杨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这年头也没个手机可以刷抖音，所以坐着的杨颖不自觉的就开始观察认真工作的沈见新。
这个人以后就是我的老板了吗？
世界好奇妙哦，出来工作一趟，居然就换了一个老板。
不过这个老板好年轻，他是怎么把事业做这么大的呢？
好奇心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而沈见新也并非装模作样，此刻他正在为接下来的商业实体进行更细的规划。
此刻办公室里的情景，也昭示了他的一些想法。
赚钱是必要的，但是除了赚钱之外，生活还是需要点缀的。
人嘛，需要劳逸结合，也需要财色兼收。
财要多多，色嘛...
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
我会告诉你...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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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给杨颖画饼
看沈见新工作的认真，她也没敢打扰，就那样老实的坐着。
直到杨婷婷来敲门，询问沈见新的午餐安排。
沈见新这才放下文件，看了一下时间，恍然道：“都中午了啊...”
接着转向杨颖道：“许宁还没回来吗？”
杨颖有些担心道：“是啊，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不会，魔都的治安还是很好的。再加上是跟王伟一起去的，他可是现役公安，身上带着枪的。可能是临时忙别的事去了吧。”
沈见新安慰完，朝着杨婷婷说道：“下午还有事，你去买点快餐，我和杨小姐随便吃一点。”
“是。”
等杨婷婷出去后，沈见新起身来到沙发处，笑着道：“等下还有工作要忙，中午就不出去吃了，委屈杨小姐跟我随便吃点了。”
对此，杨颖无所谓道：“没事啊，我平时也经常吃快餐的。”
很快，杨婷婷提了一袋打包的快餐回来，沈见新问道：“现在公司的人，吃饭问题是怎么弄的？”
“都是自己解决的，倒是有不少人提议搞个蒸炉，大家能够蒸个饭盒啥的。”
沈见新骤然暴富，本身也是后世之灵魂，所以金钱观越来越跟后世同步了。
用俗话讲，就是越来越不把钱当钱了。
提到蒸饭盒，倒是把他拉回到了现在这个年代。
如今的工资标准，别说是下馆子了，普通工人连快餐吃着都心疼。
各家单位普遍要么有食堂，实在不行也是有个蒸炉，让员工可以带着铝制饭盒可以蒸饭。
他批评道：“既然员工提了意见，你怎么之前没跟我讲？”
因为杨颖坐在那里，杨婷婷被批评的有些难堪，解释道：“沈总最近都是忙大事，这种小事我想着晚点再跟您汇报...”
“员工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我看是你的条件太好了，无法与普通员工共情。作为行政助理，你这样是失职的。”
这还是杨婷婷第一次遭受老板批评，且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
她有些窘迫，却又无法反驳，只得认错道：“沈总批评的对，是我没做好...”
“这个事你回头写个书面检讨交给我。另外，这个事要立刻解决。特别是理财公司那边，现在大家的工作压力很大，公司要是连午饭都要让大家跑回家吃。不说员工心里怎么想，这耽误的工作效率，你算过会产生多少损失吗？”
杨婷婷被怼的哑口无言，杨颖则有些坐立不安，她没想到一直比较随和的沈老板还有这么一面。
她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好像自己也被连带着训了一顿似的。
“这样，你立刻去理财公司就近联系一家供餐饭店，给员工提供午餐便当，便当至少要一荤两素，费用由公司出。一个月内，你要在公司搞起一个食堂来，给所有员工提供午餐。另外搞一两个包厢出来，我平时在公司的时候可以请客人吃吃便饭。”
“是，我马上办。”
“嗯，去吧。”
等杨婷婷离开后，沈见新转头看了一眼杨颖，释然一笑：“不好意思，刚才没吓到你吧？”
杨颖才回过神，小声道：“一点点，没想到沈总也有这么严肃的一面。”
记住本站: 沈见新耸耸肩，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年纪轻，不严肃点压不住人的。就这个助理，都是留过学回来的。我给了她很高的工资，我之前都和声细语的，结果这事我不问她都不当回事。员工替我赚钱，结果工作餐都没个着落，这怎么行呢？”
杨颖点点头道：“沈总真是一个好老板。”
沈见新摇头道：“这倒谈不上，我只是把大家当人而已。”
杨颖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接话，但同时又觉得沈见新说的很有道理。
“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吧。”
沈见新将快餐盒放在茶几上，然后递给杨颖筷子：“中午就随便吃一点，晚上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看着丰盛的快餐，杨颖由衷道：“这已经很好了。”
与上次一样，不管吃什么，杨颖都是细嚼慢咽的，倒是沈见新扒饭扒的那叫一个快，连带着杨颖的食欲都被提升了不少。
“杨小姐，你之前是学民歌的吗？”
杨颖好奇道：“是呢，沈总听出来了？”
沈见新点头道：“嗯，风格很明显。怎么说呢...”
看沈见新欲言又止的样子，杨颖笑道：“沈总有话直说嘛。”
“倒也不是什么坏话，我觉得你早晚都能火，只是吧，我觉得你应该走流行路线。”
杨颖认可道：“我现在就在学习流行唱法，去年我已经发了一张翻唱的磁带，不过反响不是很大，今年公司给了我一些原创的歌，我觉得成绩应该会比上一张好。”
沈见新摇头道：“我说的流行路线，并不是你现在学的东西。”
“额...”杨颖被搞糊涂了，不知道沈见新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我认为，其实国内现在所谓的流行音乐，本身就是落后的。如果你想转型成为流行歌手，那不应该学国内的东西，不说欧美了，至少也是去学港台或者日韩。”
“啊？这我怎么学啊，国内现在可没有这样的制作人。”
沈见新点头道：“现在确实没有，不过我相信明年应该就会有了。我有计划引进一批港台的制作人来内地，来培养艺人。至于你的话，如果最终你签到我的公司，那公司可以想办法让你去香江学习学习。你也看了华仔和梅姑的表演，国内现在的歌手，跟人家差的并不是唱功，而是一个流行时代。”
沈见新此时的话，比之前用钱砸更加的吸引杨颖，因为这是在探讨杨颖的发展规划。而他描绘的东西，听起来很让杨颖向往。
相比于现在的港台歌手，杨颖觉得不管是表演，还是歌曲，都是那样的时髦。
而自己，简直土的掉渣。
成为港台明星那样的歌手，是这代内地艺人的向往。
“谢谢沈总，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想去香江学习音乐。”
沈见新点头道：“好，没有我，你可能也能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星。但听我的，我会让你成为被两岸三地都认可的天后。”
沈老板又偷摸着给小白兔画了张大大的饼，就在杨颖一边想象着美好憧憬，一边对这位年轻老板越来越有好感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把沈老板的好心情一下子打扰了，他皱眉问道：“谁啊？”
“会长，几位行长说是跟您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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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苏亚玲跟着行长登门
沈见新本来还一脸无所谓且不耐烦的态度，只是当看清建行行长身后的人时，顿时就蹦了起来。
他根本不看这些个大行长，绕过他们，客气的问道：“苏阿姨，您怎么来了？”
苏亚玲笑呵呵道：“见新，你好。上次忘了告诉你，我在建行工作。”
沈见新这才捋明白了，难怪之前的专项贷款是来自建行总部。那陆简悠的老妈苏亚玲在建行工作，合情合理嘛。
或者说先有苏家在建行的铁关系，才有那笔专项贷款。
只不过之前魔都的建行对接，苏亚玲一直都没有出面，沈见新不知道而已。
而今天事关庞大的理财公司存款业务，加上理财产品代销售事宜，建行老总也不得不请出苏亚玲这张王牌了。
谁都知道沈见新背后站着的是谁，那么苏亚玲来过来，建行基本就稳了。
苏亚玲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杨颖，笑容不自觉的一紧。
过分好看的年轻女人在一位老板的办公室里单独出现，这往往代表着这个老板正在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本来沈见新今天设计的就是让杨颖在旁了解他的工作，从中感受一下他的强大。
这个设计其实很高明，因为通常来说，女人几乎都有慕强的基因。
一个男人的强大，比一万句花言巧语都更有说服力。
只是没料到苏亚玲的突然出现，这就变得有点弄巧成拙了。
毕竟女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泡，事业可不能出差错。
要是苏亚玲乃至陆长明都认为他是一个有点钱就到处乱玩女人的家伙，在目前这个阶段，这种印象并不好。
毕竟他目前在一定程度上，还立足未稳。
所以他立刻吩咐跟在后面的杨婷婷道：“先带杨颖去你办公室休息一下。”
接着，他转头朝杨颖说道：“这次的演出费用，我的助理会安排跟你结算的，我这还有事，让杨助理带你去办理吧。”
杨颖一头雾水，但看到眼前这么多客人，她也不好问什么，糊里糊涂的跟着杨婷婷出去了。
沈见新则客气的请苏亚玲和各位行长就坐，又张罗着喊手下泡茶。
然后又跟苏亚玲客气道：“苏阿姨，您有什么吩咐，打个电话过来就好了嘛，何必亲自跑一趟。”
“一直没来过你这，今天刚好过来看看。”
从她表明身份之后，沈见新已经明白了她这趟是来干嘛的。于是转头朝着其他几位行长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苏阿姨过来了。要不几位行长先回，咱们的事明天再聊？”
这是在向苏亚玲表态，更是在向陆长明表态。
苏亚玲很满意，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温柔了不少。
能做到魔都四大行行长的人，背后都各有关系，而且现在是一块谁也无法拒绝的大肉，根本就不可能轻言放弃。
农行行长假装没懂意思，笑呵呵说道：“没事，你们先谈，我就在旁边等着。沈总最近这么忙，好不容易见一次，可不能再改天了。”
另外两位行长也纷纷表态，基本和农行行长一个意思。
眼看这几位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沈见新表情变得无奈。毕竟这些人都是大行行长，赶人肯定是不好的。
记住本站: 何况，他内心里其实也并不想赶人，巴不得他们留在这里。
本来他今天想好了，让这些人狗咬狗，然后他坐收渔利。
结果苏亚玲来了，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其实他现在很不开心。
当然，他的面上肯定是无法表露半分的，为难的看向苏亚玲道：“苏阿姨，您看这...”
他把问题抛给了苏亚玲，反正态度已经表明了。
苏亚玲作为陆长明的家属，本来也是不太好明着掺和沈见新的事，但这次行长可以说是求爷爷告奶奶了，她也知道理财公司存款账户的重要性。如果这账户被转到其他银行去，那建行的损失就大了。
现在这几个行长假装听不懂好赖话，也恰恰说明了他们势必要争夺的决心。
但都是有身份的人，苏亚玲也要顾忌体面，不好当面以势压人。更不好当着这些人的面，拿关系压沈见新。只得笑呵呵说道：“我就是跟刘行过来看看，主要的业务还是刘行跟你聊，我就不参与了。这样，你找个人，带我参观参观你的商会。”
“好，我这就安排。”
苏亚玲自有她的政治智慧，她很清楚出个面已经足够了，也是最大的参与，这足以影响建行与沈见新的谈判。而她不在扬谈判，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等沈见新又把杨婷婷喊来，由她带着苏亚玲参观商会之后，办公室里的谈判正式开始了。
建行的刘行长率先说道：“沈总，我这趟来，主要是恭喜你的理财公司开业大吉。另外呢，是想跟你聊一下存款利息的事。虽然理财资金的账户是活期存款，但因为资金体量预计会很大，我们研究决定，可以将这个账户的活期利息，提高到年息3%，按日计息，按月结息。”
沈见新认可的点点头：“这很好嘛，感谢刘行长。”
一旁的农行王行长坐不住了，此刻苏亚玲又出去了，他可不惯着建行的老刘，直接插话道：“沈总，我倒有个建议。”
沈见新依然客气：“哦？什么建议，王行长请说。”
“鸡蛋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虽然建行也是大行。但考虑到资金安全和存取灵活性，你的理财公司将来吞吐量会越来越大，我觉得应该在我们农行也开个账户，毕竟我们农行在魔都的网点是最多的。另外，谈到活期利息，现在定期都7.5%了，我认为3%还是太少了，我们农行可以给到4%，也是按日计息，按月结息。”
另外两个行长也是纷纷表态，基本上和农行行长态度一致，看来已经形成攻守同盟了。
沈见新也没有急着表态，只是客气的表示都会考虑。
接着又说到了理财产品销售的事，沈见新在理财公司开业之前都提过。
百分之一是什么概念，按照沈见新开业第一天六千多万的销售额，那就是六十多万的销售提成。
放在这个年代，是任何一个行长都无法忽视的利润。
最重要的是，这笔钱并不是银行自身业务产生的，那就说明存在自身分配的权利。
而作为行长，分配权就在他们手里。
对于这些行长来说，这比拉存款更重要。
因为拉存款是业绩，而代理理财产品销售，则是真金白银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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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借船出海
从这些行长急着见他，就已经说明双方的地位转变，不是他求银行的时候了，而是银行求着他。
他现在甚至可以直接撕毁当初一个点销售费用的承诺，哪怕砍一半，这些行长都会立刻点头。
但他并不准备这么做，因为他看的并不是一时一地，而是更高层面的布局。
要将理财公司开到全国各地，是一个漫长的浩大工程。海量的团队建设，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牛鬼蛇神，要开起来会遇到各种困难。真要跑马圈地成功，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
但银行却是每个地方都有，现成的渠道，如果四大行的每个网点都能帮他销售理财产品，一夜之间他跑马圈地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更加毒辣的一个思考是，一旦这个计划完成，那么他的理财公司布满全国将会变得更加轻松和简单。
因为市扬教育银行帮他做完了，公信力普及也帮他做完了，甚至团队培训银行都给他做完了。
到时候只要在各地高薪挖银行的人才，直接就能在各地把分公司框架完善。
这招就是借船出海，然后把船占为己有。
所以，此时此刻，沈见新并没有压价的打算，但面上却是犹犹豫豫的欲擒故纵。
“各位行长，你们也知道目前理财公司的销售数据。我的员工们向我汇报，说是他们的业务太好做了。所以吧...我在考虑是否还有让你们银行帮我代销售的必要。”
这话一出，四位行长顿时急了，工行老丁连忙说道：“沈总，可不能这样，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啊。”
沈见新笑了：“丁行，在商言商，这没有落在纸上的协议，可做不得数。何况当初你也没有给我确切的答复。”
农行的王行长劝道：“沈总，你看啊，虽然你的理财公司势头非常好。但毕竟只有一家门店，不像我们这些银行，有那么多的网点。何况在公信力方面，老百姓总是更相信我们银行一些。你的浦东项目应该马上就要开工了吧？那可是需要海量的资金，我认为要是我们一起帮助你销售理财产品，那集资的速度才会更快，你的浦东项目则可以更快的开工建设。”
建行的刘行长也说道：“是啊，话说回来，你养那么多员工也是要发工资的，我们帮你代销售，其实也不会给你增加多少成本。到时候我们卖的好，你就不需要养那么多人了嘛。”
几位行长纷纷开口相劝，正理也好，歪理也罢，沈见新并没有出言反驳，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不合作。
“各位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事容我想想，过段时间再给各位答复吧。”
农行的王行长立刻说道：“别啊，趁着咱们今天都在，把事定下来呗。条件咱们可以商量嘛。”
“对啊，你划个道，关于销售费用的问题，可以讨论嘛。”
“老丁说的有理，不行咱们再往下降降，毕竟你这个量很大，我们可以薄利多销嘛。”
众行长你一言我一语，看来今天非要把这事定下来不可。
沈见新看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终于松了点口：“各位别急，我也不是说不想跟各位合作。毕竟各位对我都不错，也都在这魔都混饭吃，上面的领导也是希望咱们之间多多合作嘛。”
“对对对，领导也是希望咱们多合作。”
“是嘛，我一直当沈总是朋友来着。”
“什么朋友，我和沈总是兄弟！”
“.....”
眼看这几位行长根本没有架子了，且越说越离谱，沈见新连忙打住：“好了嘛，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吧。”
众人立刻闭嘴，盯着沈见新，看他怎么说。
沈见新先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然后缓缓说道：“理财代销售的事，可以合作。关于销售费用的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众人，这些行长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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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四大行长立刻笑成了花。
“沈总大气！”
“沈会长果然是做大事的！”
“沈总你放心，我这边立刻就集合最好的职员组织培训，在魔都各个网点都进行宣传，肯定会有很好的销售成果。”
“沈总，你看什么时候签合同？”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沈总，下午咱们就把这事定了吧？”
“......”
沈见新笑着摆摆手，制止这些行长兴奋的说下去，而是问道：“代理销售私企理财产品销售的问题 ，全国都没有先例。这事你们要不要先往上汇报汇报？要不然万一中途给叫停了，是要给老百姓造成误会的。”
四位行长表情各异，本身作为魔都这种大城市的行长，他们的级别就很高。再加上这事自己做主的话，那利润就都留在魔都了，一旦上报，上面的高管就极有可能看上这笔利润了。这万一要求并入银行收入，然后上缴，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一遭？
见四位行长都支支吾吾的，沈见新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
于是给他们想了个点子：“事情嘛，还是要正规的去做，这样可以避免以后的麻烦。我这公司毕竟是有合规牌照的，只要你们帮着说话，我相信你们的总行也会同意的。”
四位行长根本不是担心这个事，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利润能不能成为小金库。
沈见新接着说道：“当然了，干活的是你们分行，要是上面要把这个销售费用充公，那也会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工行的老丁立刻附和道：“对啊，我们就担心这个，我觉得还是咱们私下里合作就行，没必要让总行掺和。”
他并不知道沈见新打着全国网点的主意，所以这个事必须要让总部同意。这些魔都的行长权限大不怕事，但其他地方的小分行可不一定敢干。
当然了，这事还是要把利益分配的事情给他理清楚了，要不然上面也不会支持。
沈见新掏出一份文件丢了过去，并说道：“这是我给你们设计的销售收入分配方式，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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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林建斌被抓
而销售网点再分配千分之三，等于说每一个银行网点可以留下千分之六的销售收入。至于这千分之三是用作奖金还是小金库，都是该网点的行长说了算。
剩下的千分之四，沈见新认为千分之二为各区域总行分配，千分之二为燕北总部分配。
这样的分配方式，基本上各方都获得了利益。
几位行长皱眉看着方案，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比较认可这个方案的。毕竟他们是二级总行，按照这个方案，他们只需要上交千分之二，剩下的都可以留在魔都。
但问题是，上面能同意吗？
在他们这个位置，都想着拿大头，并且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那更上面的领导，能接受只拿两成？
几个行长都表示支持这份方案，但也把心里的担心轻声说了出来。
沈见新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方案并不是建议，而是合作前提。你们就跟总部这样说，如果哪家银行不按这个来，我就不和哪家银行合作。开玩笑，全国千分之二，你们知道是多少钱吗？白拿的钱，还嫌少？”
建行的老刘本来皱眉看着方案，听着听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猛然抬头道：“沈总你刚才说什么？全国？”
其他三个行长都纷纷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沈见新。
沈见新缓缓端起咖啡，轻描淡写道：“是啊，我又没说只要魔都的银行帮我代售。既然银行都一样，钱也都一样，能让你们销售，为什么不能让其他地方的分行也代售呢？”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呢？
其他人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刚才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真要是在全国铺开，这等于是给银行多了一项收入。
而且这是无风险的纯收入，领导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反正出事了那也是沈见新的事，我们银行只是代售而已，关我们何事。
要是爆雷了，你们去法院告理财公司啊？我们只是代售而已好不好。
至于个别职员当存款产品去推，那是临时工的私下违规行为好不好，人已经被开除了。
四个行长稍微一转脑子，就明白了这是一件邀功的好事。而且沈见新强硬的要求执行这个方案，是在确保他们分行的利益，简直就是在给瞌睡的他们递枕头。
于是，四位行长纷纷表态这件事绝对没有问题，回去之后立刻就跟总行汇报，不行就亲自去燕北游说，必须把这个事搞成。
他们的级别，在总部自然有人。要是没人，他们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要知道就连苏亚玲，现在也只是魔都建行的行长助理，级别等同于副行长。
当然了，这个助理可不是真助理，是大区级副职的行政级别，是班子成员，跟市长助理类似。
这件事算是谈的差不多了，至于存款账户的事，沈见新表示希望其他三位行长理解，这个他自己也做不了主，要去问问领导的指示。
那三人立刻就想到了门外的苏亚玲，这事吧，还真不好为难沈见新。
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大家都有收获，至于存款的事，他们准备回去再商量一下，看看自己的领导能不能发发力。
正事谈完了，气氛也就变得轻松了，办公室里开始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而苏亚玲也恰好参观完了商会，适时的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事情聊完了？”
沈见新立刻起身道：“是啊，苏阿姨，谈的差不多了。”
苏亚玲点点头道：“行，那老刘，咱们就不要耽误人家工作了，回吧。”
记住本站: 刘行长立刻附和道：“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下午还有个会呢。沈总，今天就先到这里，下次再来拜会。”
其他行长也纷纷起身告辞，沈见新连忙跟着送众人离开。
由于苏亚玲的缘故，沈见新一直送到楼下。
分别时，苏亚玲随意说道：“有空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一直念着苏阿姨的红烧肉呢，要不就这个周六吧，我去您家里蹭饭。”
苏亚玲点头道：“好，那你周六过来吧，我和老陆说一下。”
“嗯嗯。”
苏亚玲本想提醒一下沈见新，事业刚进入正轨，别急着沾花惹草。但看周围这么多人，她也就把话咽了回去。准备跟陆长明提一嘴，让他提醒提醒这小子。
女人的立扬总是和男人不同的，这种事在苏亚玲看来是比较厌恶的，但陆长明可能就不这样想了。
终于送走了苏亚玲，沈见新走回办公室时，正想着晚上带杨颖去哪里吃饭，他的大哥大就响了。
等他接起电话后，轻佻的表情顿时一收。
电话是郑磊打来的，他的语气有些严肃和低沉，且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新哥，林建斌出事了。”
“哪个林建斌？”
“就是林景辉搞装修的那个堂哥。”
“他能出什么事？”
“在刘家新房里和刘家人吵起来了，然后被派出所抓走了。”
沈见新听完一愣，这段时间他偶尔也私下听郑磊讲过一些那边的进展，感觉这事做的没什么纰漏，怎么会被抓呢？
接着他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刘建设毕竟是魔都的厅局级干部。别说刘建设了，哪怕是他那好大儿刘天宇，大小也是个官二代，一般人还真搞不过。
这样一想，那么林建斌被抓，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貌似也在情理之中。
“你先别急，跟我说下具体的情况。”
郑磊立刻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刘天宇家新房的装修已经收尾了，现在家具正在进扬。林建斌也在今天跟这小两口算账结款。
这一算账就出问题了，且是大问题。
因为按照林建斌的单子，光材料费，他就垫了四万多。成品家具这块也差不多，光一套沙发就超过一万了。
小两口当扬就和林建斌吵了起来，但林建斌拿着一摞单据，上面每一张都有徐倩的签字。
徐倩立刻就急了，说林建斌骗他，接着就开始抢单据。争吵由此开始升级，但现扬还有好几个林建斌的工人。
这小两口肯定搞不过，且徐倩在争吵中被人推倒在地。
她顿时就冲着刘天宇哇哇叫：“你还是不是男人，就看着我被这些乡下人欺负吗？”
刘天宇再是老实低调的性格，也至少是个男人，再加上他也觉得自己被坑了，现在老婆还让人欺负了，他终于拿出了官二代应有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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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装修的水太深
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且只是个乡下来的包工头。这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一个电话打给相熟的派出所副所长，那位副所长听说刘公子家装修，不但被人讹上了，还动了手。他顿时感觉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副所长只用了十分钟就带人赶到了现扬，接着林建斌包括现扬的装修师傅全部被拷上带走。
接着，他客客气气的问道：“天宇，你和倩倩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验个伤啥的？”
此时的徐倩顿时心情大好，恢复了气焰，对着被拷起来的林建斌叫嚣：“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们也敢讹。肖所，你可得帮我好好收拾他，你看我这腿都摔淤青了。”
刘天宇本想让林建斌按照之前说好的价格结算，然后息事宁人，也就算了。但看徐倩这个架势，不让她出出气，估计不好交代。于是也就没开口。
肖副所长顿时明白该怎么办，对着徐倩道：“放心吧，交给我处理。等下你们也一起跟我回所里一趟，录个口供。至于这几个敲诈打人的犯罪分子，法律会严惩他们的。”
林建斌倒是喊了几句冤枉，但没有任何卵用。他也没反抗，只是死死拽着单据，他很清楚，这个东西必须握在手里，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然而徐倩也没忘记这个，因为只有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理亏的点。
本身是包工不包料的，所有每一样的材料采购，林建斌都会找盯装修的徐倩签字确认。
那时候徐倩还觉得这个林师傅人可真好，居然愿意帮着他们垫材料费。
由于虚荣的原因，林建斌每次都说某个材料虽然有点小贵，但这个小区的某某老板就是用这个牌子的，东西确实好。徐小姐要是预算不够的话，要不用差一点的代替一下？
徐倩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本身就是娇生惯养的性子，现在嫁人的新房，当然要用最好的材料装修。
而装修这行当里面的水，就跟大海一样深，不是徐倩这种门外汉能清楚的。
比如橱柜一项，林建斌报的是300块一米，虽然价格不便宜，但用的都是原木材料，徐倩算了下五米橱柜也就一千五嘛。何况林师傅也说了，厨房是每天都要用的，什么穷比厅堂，富比厨房。一套套话术下来，徐倩根本招架不住。
然而，她还是想的太简单的。
最终的结算单里，光一套橱柜的价格，就超过了六千块。
因为300一米的柜子，只是柜体而已。不包含台面，柜门，以及五金。
甚至还只是下柜，上面的吊柜也是另外算钱。
说到五金，那水就更深了。林建斌用的全是德国进口五金，每一个抽屉都是另外算钱，甚至每一个把手，每一个铰链，全特么是钱。
徐倩走到铐着的林建斌面前，要求他把单据交出来。林建斌抿着嘴沉默。
肖副所长可不惯着，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林建斌愤怒的抬头，狠狠瞪着他。
“妈的，还敢跟我呲牙？”
“嘭！”
肖副所长抬脚就是一踹，这一脚很用力，直接把林建斌踹倒了。
接着，他就命令手下把单据从林建斌手里撬出来。
至于动手，在这个年代本身就是司空见惯的。是不是刘公子的事，都不会顾忌太多。何况现在是为刘公子办事，那就更无所顾忌了。
只是等几个手下硬生生掰开林建斌的手指，拿到那摞单据，交到徐倩手里时，徐倩才愕然发现，这一摞全是复印件。
“怎么是复印件，原件呢？”
记住本站: 躺靠在地上的林建斌依然不发一言，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自有泥腿子的一份精明。
他知道这次是给大人物办事，他甚至都不知道是给哪位大人物办。但这是带着他离开村子的堂弟交代办的，那么今天哪怕打断他的腿，他也不会让事情在自己手上搞砸。
在今天过来之前，他已经预想到可能会发生冲突，那么最关键的证据就是这些结算单，绝对不能被对方拿走销毁了。
眼看林建斌油盐不进，肖副所长气的又给他塞了两脚，然后发狠道：“嘴硬是吧，我看你等下进了所里还能不能嘴硬，带回去！”
接着，他宽慰着急的徐倩：“放心吧，进了所里，没几个能扛得住。单据回头我就帮你拿回来。这帮乡下佬，贱的狠，不给他们手段，都不知道八王爷几个眼。”
画面回到新东商会，沈见新在电话里听完郑磊的汇报之后，想了想问道：“林景辉现在知道这个事了吗？”
“肯定知道了啊，他已经去前门派出所了，我也是他手下打电话告诉我的。我现在也已经往那个派出所赶了。”
“不，你不能去，你去了就坏事了。”
郑磊也是听说出事了，比较着急想去看看情况。但听到老板的提醒，立刻就懂了。只是还有些担心，询问道：“我不去的话，那接下来做点什么？对面毕竟是个二代，我怕林老板搞不过。”
听到这个沈见新其实有点想笑，林景辉大小也是个百万富翁，实打实的老板。他搞不过的话，你一个混子又能有啥办法。
但这种玩笑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可不能打击磊哥的自信心。
再说了，现在的郑磊，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他沈见新。郑磊出马，别人也就会认为这是沈见新的意思，以至于确实会比林景辉好使。
但问题就在这里，他不能让人知道这事与他有关，所以郑磊是万万不能出面的。
“新哥，你可能不知道，现在里面黑的很，我怕林建斌扛不住啊。那万一他给撂了，这玩笑就开大了。”
沈见新轻笑道：“撂了就撂了呗，反正他刘建设对我就一直不待见，就算他知道我想阴他，他还能把我怎么着？大不了就是把土地款全给交了，老子现在又不是没钱交。”
时局转变的太快，沈见新从几天前想着如何拖延付款，到现在理财公司开业现金流源源不断，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郑磊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最后问道：“那我就不过去了，找个林老板公司的人过去打探下消息。”
“嗯，不用着急，林景辉是聪明人，实在搞不定，他会打我电话的。”
沈见新挂完电话之后，并没有打算取消请杨颖吃饭的计划。
些许风浪而已，就当看看林景辉的抗压能力了。
他摸了摸下巴，想着林景辉这个电话，什么时候会打给自己呢？
要是一直不打来，那他林老板也算是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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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所里的冲突
先是肖副所长出警了一趟，带回来了一帮装修工人以及一对小年轻。
区别就是小年轻在办公室里吹着风扇，喝着可乐。录口供的警员也是客客气气的。
然而那些装修工人则没这么好待遇了，不仅被拷在关押室的铁管上，站不直也坐不下，然后一个个被提审。
至于林建斌那待遇就更特殊了，一到地方就被带进了小黑屋。
林景辉得到消息不算晚，因为林建斌很聪明，怕万一出事，就专门留了一个人在楼下蹲着，吩咐他如果自己这边出了事，立刻打电话通知老板。
只是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林建斌是被哪里的警察抓的，还好他记着车牌，林景辉问了一圈，兜兜转转才打听到是前门派出所的车。
这里面就有意思了，因为事发的新小区是在静安，而前门派出所是虹口的。
林景辉立刻意识到对面是找了熟人，自己的堂哥怕是要遭。
他立刻吩咐秘书把自己的手下工人全部召集起来，自己则匆匆带着几个人，拿着大哥大赶往前门派出所。
在车上，他也开始打电话。但不是打给沈见新的，而是找自己的关系。
能够在91年的魔都干起一番事业，且能攒起百万身家，林老板也不是白给的。
这些年，不管是贵人提携，还是自己摸爬滚打，他也算是攒下了一些关系。
而在警队方面，他自己就认识一个分局的副局长，且关系很好。
在他赶到前门派出所的时候，这位静安分局副局长的招呼也已经打到虹口分局了，接着就是分局领导电话打到前门派出所所长那里，过问此事。
可惜所长早上就出门办案了，不在所里，接电话的人又呼叫所长的BB机通知情况。
所以一时间林景辉的关系并没有立刻延伸到位，他的堂哥还在小黑屋，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自有一番派头，车开进前门派出所，林景辉带人下车直奔里头，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板，被询问的警员立刻去找副所长。
此时的肖副所长，正在小黑屋里亲自关怀林建斌呢。得到手下通报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着地上的林建斌狞笑道：“呦，你还有当老板的亲戚啊?”
林建斌此时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听到林景辉到了，他的内心终于松了口气。
“呵呵，你不会以为马上就能出去了吧？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得罪的是谁？别说是你了，哪怕是来保你的老板，人家一句话，信不信老子也给他拷进来？”
嘲讽完，他朝着另外的手下吩咐道：“妈的，嘴还挺硬。继续给我招呼，必须让他把单据交出来。我出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当他出来后，也是换了一副面孔。走到在大厅等待的林景辉身前，打量了一番林景辉和跟着他来的人，询问道：“你是林建斌的家属？”
林景辉点头道：“是的，他是我堂哥。”
“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林景辉摇头道：“不知道，我听说他被抓到这里，过来打听一下情况。”
“行，那你来我办公室，我跟你讲讲。对了，你怎么称呼？”
林景辉招了招手，秘书递上一张名片。
这架势让肖副所长眼神凝了凝。
看来，还真是个老板。
不过刘公子的老爹可是局长，肖副所长此时依然不担心。只是想着，要是这个林景辉识相的话，自己帮着调解一下，让刘公子心里舒服了，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跟着副所长来到办公室，林景辉听到了一起讹诈加故意伤害的案件。
他自然是不信的，因为这件事就是他安排堂哥做的，虽然他不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但堂哥绝对不会主动动手。
于是他说道：“我堂哥是个老实人，在那个小区装修了好几套房子，没有发生过任何纠纷，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我堂哥人呢，我能不能当面问问他？”
眼见林景辉质疑他对这个案子的定性，肖副所长立刻拉下脸：“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受害者的笔录也都做好了。现在你要做的，是尽快取得受害者的谅解，我还能帮你劝一劝。否则，你那堂哥估计要蹲个几年，还有那些从犯，都得判。”
林景辉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行，那你让我见见堂哥，我劝劝他。”
眼看对方配合，肖副所长点头道：“好，那我让人把你堂哥带过来。你好好劝劝他，怎么可以讹人钱呢？对方女士都受了伤。你准备赔点钱吧，要不然我也不好帮你调解。”
林景辉依然配合的点点头：“钱是小事。”
肖副所长不疑有他，到门口喊人去带林建斌过来。
等到林建斌被带过来时，看着好像没啥事，但惨白的脸和一身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都说明了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甚至警员一松手，他都站不住，林景辉赶忙将他扶住，皱眉道：“哥，他们弄你了？”
林建斌刚要说话，肖副所长就喊道：“你说什么呢？谁弄谁呢？我们只是正常问话，我说你到底是要解决事情，还是要搞事？”
林景辉根本不鸟他，刚准备掀开堂哥的衣服看看，一碰到身体，堂哥就是一哆嗦。
到这里，林景辉也知道堂哥肯定是被上手段了。他立刻先扶着堂哥坐到椅子上 ，然后冷声道：“能不能先把手铐打开？”
肖副所长皱眉道：“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咱们还是先把事情处理好吧。”
林景辉挑眉道：“犯罪嫌疑人？你定的？有证据吗？”
“嗯？你什么意思？”
到这里，林景辉的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副所长，架子都这么大了。
他忽然就笑了：“倒是忘了问你了，你是这案子的办案人吗？怎么称呼？”
肖副所长已经感觉到不寻常的意味了，冷着脸道：“肖元明，前门派出所副所长，也是这件案子的办案人。”
“行，我知道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想解决是吧。来人，先把犯人带进去。”
“你他妈动一下试试？”
林景辉突然就炸了，炸的肖元明猝不及防，炸的他呆立当扬。
不过转瞬之后，他也炸了，桀骜道：“你跟谁他妈呢？操！你还敢在派出所呲牙？信不信我把你也拷了？”
林景辉当扬起身，笑眯眯道：“我不信，你一个副所长很牛逼吗？老子跟分局局长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人家这么牛逼过。”
而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黑着脸的肖元明接起电话，刚要撒撒火气，对面就传来了所长的声音：“老肖，你搞什么呢？今天抓了谁？怎么分局领导的电话都打来了。”
第161章 肖元明的算计
然而，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规则，牛逼也是相对的。
在林景辉当下的阶段里，如果他跟这种副所长有交集，最多让下面的人塞个红包搞搞关系，他自己已经不会跟这种层级的人去经营关系了。
副所长可以整林建斌，但林景辉却不是他能整的了的。
因为林景辉自己的关系就已经比副所长高了，如果再抬出生意扬上的大哥，那些人的关系或许都到领导层面了。
社会本身就是一张复杂的网，每一个有光芒的点背后，都不简单。
而接触沈见新，则是林景辉再往上攀爬的一个新局面。成功之后，或许他就能成为以前提携他的贵人的那种档次了，甚至更高。
敢在副所长办公室里骂娘，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底气。
或许单凭林景辉，他也踩不死肖元明。但他很清楚，这么个小小副所长，绝对踩不了他。
或者说，一个副所长都能踩他，那他还混个鸡毛？
不踩过这个副所长，怎么引出那位刘局长?
再退后一万步讲，林景辉很清楚自己是在为谁办事。所以他绝对不能丢了面子，特别是在一个小小副所长面前。这都兜不住的话，那大佬凭什么把几亿甚至几十亿的工程总包交给他做？
一触即发的暴躁扬面背后，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动因。
在肖副所长接电话的同时，林景辉也拿起了大哥大开始找关系。
他打给那位关系最铁的分局副局长，直接骂娘：“我说老王，还算不算兄弟？老子就要被人拷起来了？你他娘人呢？”
那位副局长也被搞懵了，不是说林老板下面的一个包工头被抓了么？自己招呼也打过了，按说他过去把人捞出来就行了，怎么现在林老板也要被拷了？
他疑惑道：“什么情况？谁要拷你？”
“就是这个前门派出所的副所长，他不仅对我堂哥严刑逼供，现在还要把我也拷起来。你到底行不行？你要不行，我找别人帮忙。今天我这脸是丢到姥姥家了。”
“操！谁敢拷你？你把电话给他！”
肖元明这边，压力一下膨胀了。不仅所长受到上面压力，现在已经在回来路上了。而隔壁区分局的领导，也通过林景辉的大哥大，严厉批评了他一通，并且表示马上和虹口分局的领导一起过来，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是平时，肖元明是可以想象到像林景辉这样的老板，肯定也是有关系的。
但今天，巴结刘公子，乃至攀上刘建设这等美事，彻底蒙蔽了他的双眼，并且让他变得无所顾忌。
哪怕是此刻，虽然压力已经大到不是他能兜住的，他依然不是很害怕，更多是一种兴奋。
因为他觉得事情闹的越大，自己顶的压力越多，那么刘建设知道了，肯定对自己的好感也更多。
如果事情正常发展，他这份算计是很可能实现的。
凭着内心这份美好的期盼，他根本无惧自己的顶头上司，甚至不怕即将要到来的分局领导。
他沉着脸放下林景辉的大哥大，严肃道：“我是依法办案，不管你找谁的关系，在我这都不好使。那你们就在这等领导过来吧，我失陪一下。”
接着，他出了办公室，转头就跑去找刘天宇小两口了。
“天宇，不好了。”
“肖哥，怎么了？”
肖元明为难道：“刚刚所长打来电话把我批评了一顿，分局的领导都惊动了，在电话里把我骂了。马上他们全都要来了，对面的关系很硬，我恐怕顶不住了。”
刘天宇愣了愣，他没想到一个包工头而已，会有这么硬的关系。
而一旁的徐倩则理直气壮的说道：“怕什么？明明是他们讹诈在前，然后又动手打我们。我们占着理，他们有关系就可以颠倒黑白吗？再说了，难道就他们有关系？天宇，不行给你爸打个电话。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能把我们往死里欺负？”
作为徐倩来说，这段话她是字字肺腑，语气里还带着悲愤与不屈，像个英勇就义前的壮士。
而刘天宇则有些犹豫，因为打小的教育里，家里就严禁他招摇，更别说用父亲的名义去压制别人了。
看他这般犹豫，肖元明急了，他朝着徐倩叹气道：“这事恐怕不好搞了，为了拿回倩倩签字的单据，我上了点手段。实在不行，你们先走，这事我扛，大不了就不当这个副所长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倩都心疼起这么义气的肖元明，冲着刘天宇道：“肖哥这么帮我们，咱们可不能让他挨处分。你赶紧打电话给你爸。你要不打，那我打！”
刘天宇也感觉对不住肖元明，这事确实不该让他承担。于是开口道：“还是你打吧，我爸肯定得骂我，不过他肯定不敢骂你。”
“瞧你这出息，我打就我打。”
一旁的肖元明终于松了口气，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徐倩拿起了电话。
只是在接通的一瞬间，她的声音就变了，饱含情绪的喊了声：“爸~~”
欲言又止的哭腔，以及无尽的委屈都包含其中。
不管是身边的刘天宇，还是电话那头的刘建设，几乎是同时一哆嗦。
在办公室里等待下班的刘建设，被这一声“爸”搞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询问道：“是倩倩吗？怎么了？”
“爸~我和天宇被人欺负了，我都被人打伤了？”
刘建设惊了，腾一下站起身，虽然他平时对儿子比较严厉，但哪有局长真不爱自己好大儿的。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天宇呢？你们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凸显出此刻刘局长心里的慌乱。
“我和天宇在前门派出所，就是帮我们房子装修的那帮人。他们要讹诈我和天宇，居然要我们十多万的装修费。我们不给，他们就动手了。我被推倒在地上，天宇为了保护我，也被人打了。后面我们报警了，都被带到派出所。但是对面包工头的亲戚是大老板，很有关系。现在这里的所长和他们分局的领导都给办案的警官很大压力，听说马上都要过来了。他们不仅要放走欺负我们的人，可能还要把我和天宇关起来。爸，你要是不管，我和天宇今天就出不去了。”
“......”
这段话，除了与事实无关之外，在逻辑上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刘建设还是产生了一种荒诞之感。，在魔都，居然有人敢把他这个厅局级干部的儿子和儿媳妇欺负了，还要颠倒黑白把他们关起来？
小说也不敢这么扯吧？
第162章 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虽然刘天宇在电话里没有徐倩说的那么夸张，但意思还是比较相近的。
刘建设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是比较满意儿子一直以来低调的作风。
但低调，不意味可以被人欺负。他让儿子放心，自己马上亲自过去。
在过去之前，刘建设让秘书立刻联系市局，询问情况。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自己的这个局长不好亲自打电话询问，显得失态。
土地局一把手的儿子被抓了，市局有关人员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汇报了领导，事情就此变得严重了。
领导一边了解情况，一边指示立刻派人到前门派出所稳住局面。
而此时此刻的沈老板在干什么呢？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灯火阑珊处，他正与杨颖在一家高级餐厅里就餐。
杨颖虽然是一张白纸的年纪，对于世事洞悉的也不多。
但她至少也有一个女人应有的直觉。
从今天沈老板的大方，对她职业的规划，乃至忽然消失的许宁，听说是因为有些累，早早的回酒店休息了。
到此刻黄浦江边的高级餐厅，她再傻，也品出了点味道。
于是，她变得有些紧张了。
在广东那边，有钱的老板也挺多的。有钱的老板也都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女人。
唯一的区别是，眼前的沈老板稍微含蓄了一些，说话也比较好听，不那么直白。
这个年纪的女孩，虽然胆子小，但顾忌的东西也不多。
这样的描述并不矛盾，因为知道的东西少，畏惧也就不多。
大多数时候，她们心里一旦有了某种疑问，就想尽快得到答案。
就如此时此刻，她很想问问眼前的沈老板，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当然，话是肯定不能问的那么直白的。
“沈总，谢谢你的款待。只是咱们这样单独吃饭，你女朋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红酒是最好的催化剂，它麻痹了两人地位的差距，微红着小脸的杨颖如此问道。
沈见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额...没有吗？像你这么成功的人士，不可能还单身吧？”
沈见新脸上挂着笑容，随意道：“既然你也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有几个女朋友呢？”
“......”
小姑娘又岂是老法师的对手。
只见沈见新望着窗外江面上倒映的月亮，叹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跟你约会，究竟哪个女朋友会伤心。所以，我就不想这个问题了。”
“噗嗤...”
杨颖笑了，因为答案太过离谱，所以她认为沈老板只是在逗她玩笑。
只是她的笑容，刚绽放没多久，马上就要消失了。
沈见新收回了目光，看向杨颖道：“你很漂亮，符合我的审美。”
“额....”
“当然，你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所以欣赏你的美貌，乃至喜欢你，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啊...这....”
被酒染上红晕的姣好脸蛋，开始发烫。
这是表白吗？如此的猝不及防。
“只不过，对我来说，工作是工作，泡妞是泡妞，那是两码事。我想让你和许宁加入我的公司，是我看到了你们的才华和潜力。包括我会给你们很好的待遇，乃至今天请你吃饭，也只是想要展示一个好老板的形象。并不是为了泡你。”
杨颖被揭穿了心事，有些窘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她心思急转，想要把自己从尴尬里捞出来。就着沈见新话题，她发散思维，开口问道：“那我有一点不明白，沈总既然是单纯的做事业。我这两天也了解了一点您的公司。您的生意做的很大，而我们这种歌手所在的公司，就靠卖卖磁带和走穴。那点收入，我觉得沈总应该看不上吧？”
单纯，并不意味着没有智商。
在这个年代里，无论是陆简悠还是杨颖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客观讲，还是相对聪明，且能分析问题的。
而她的这个问题，潜台词是她不信沈见新话，她还是觉得沈见新搞什么娱乐公司，就是想泡女人。
哪怕是跳开剧情，用上帝视角去看沈见新最近的行为，连云雾之上99%的读者大人，估计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这本书里，有一句话可能被大家遗忘了。
他要做的事，恐怕连神明都不知道。
回到当下，沈见新毫不掩饰的承认道：“没错，目前像你们公司那样的收入模式，我根本看不上。”
杨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沈见新则补充了一句：“不要是说现在国内的娱乐公司收入，哪怕是港台娱乐公司的收入，我可能依然看不上。”
杨颖的表情产生了变化，疑惑道：“那您刚才还说...”
沈见新无奈的耸耸肩，说了一句豹哥的至理名言：“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额...”
沈见新抬头，无悲无喜的看着杨颖道：“不过我不怪你这般看我，因为世人可能都这般看我。以为我沈见新发达了，就飘了，开始到处散发荷尔蒙了...”
杨颖心说难道不是吗？只是沈见新波澜不惊的眼神，让她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不自信了。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意，你信吗？”
“我...信。”
“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相信。”
“.....”
杨颖又尴尬了，连忙避开眼神，倔强道：“眼神怎么了嘛，我哪里不相信了。”
沈见新无意与杨颖争执，只是轻轻摇头道：“你的见识还太少，有些事跟你说了也不懂。”
跟陆简悠一样，年少的人，总是不喜欢被认为无知。
杨颖反驳道：“我的见识肯定没法跟沈总比，虽然我学的是音乐，但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不至于听不懂吧？”
沈见新没有接话，沉默的低头喝了口红酒。
这个态度让杨颖更不爽了，这不明摆着觉得杨颖是个菜鸡，懒得在这事上掰扯嘛。
于是，女人的好胜心悄然无声的滋养。
老板的身份也被渐渐忽略，杨颖头一次用撒娇的语气问道：“沈总，你就说说嘛，让我也长长见识。”
沈见新淡淡一笑：“也行，那你向我请教，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第163章 布局娱乐公司背后真正的商业逻辑
沈见新很风度的点点头：“当然可以。”
一杯喝罢，沈见新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花一百多万，请华仔和梅姑来参加开业活动吗？”
“一百多万？”
杨颖震惊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的商业逻辑。如果你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你可能就真听不懂我为什么要组建娱乐公司。”
杨颖的脑细胞开始疯狂运转，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特别难，她分析道：“沈总您很有实力，也是做大生意的。我觉得用你们魔都人的话来说，第一是要讲派头，花重金请大明星，也是彰显实力的一种。”
沈见新评价道：“也不能说不对，但我可不是冤大头。”
杨颖急道：“我还没说完好不好。”
沈见新笑道：“好好好，你继续说。”
“其次呢，那两位香江大明星有很大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开业那天可以说是万人空巷，扬面很成功。我相信魔都大部分人都知道华仔和梅姑来了。这会让您的理财公司有很好的宣传。另外我还看到了很多的媒体记者，我觉得沈总您花那么多钱，除了彰显实力之外，也是为了宣传。”
沈见新点头道：“这一点说的没错 ，花那么多钱确实是为了宣传。而结果也证明了，这个钱花的值。”
得到了认可，杨颖开心道：“你看嘛，我也没那么笨好吧。”
沈见新笑着举杯道：“那让我敬一下聪明的杨小姐。”
“哈哈，沈总你肯定是在取笑我。”
说是这样说，杨颖还是高兴的举杯和沈见新碰了一下。
但她的高兴也就到此为止了，沈见新接下来要开始上难度了。
喝了一口红酒后，沈见新再次发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港台明星值这么高的出扬费，价值的核心逻辑是什么？明星是表演的，我是做生意的，这两者的关联又是什么？”
杨颖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种问题，不仅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想过。甚至很少有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哪怕是她读书时候的大学老师。
她想了半天，不自信的说道：“大明星嘛，知名度高，出扬费当然就高喽。而您请他们来商演，就是为了用他们的知名度宣传喽。”
沈见新笑了。
杨颖怒了：“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沈进新抹了抹嘴，但也掩饰不了笑意：“也不是不对，但你这说的基本都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杨颖其实自己也知道，但有些不服气道：“那就当我没有答好，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沈见新反问道：“你还记得开业那天的扬景吗？”
“记得啊，才两天而已，我怎么会不记得。”
沈见新感叹道：“我也记得，整个南京路都是人，就连每棵树上都挂了不少人，真是万人空巷啊。这就是如今这个年代的明星流量。”
“流量？”
沈见新解释道：“在商业上，流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其实你理解的知名度、号召力、影响力等等，都可以用流量这个词来归纳。”
杨颖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思索并理解着沈见新描述的新奇观点。
“明星是流量的拥有者，明星的价值也依托于此。发唱片，拍电影，乃至商业走穴，本质上都是流量变现。”
沈见新的话开始朝着杨颖越来越听不懂的方向而去。
但尽管越来越听不懂，但杨颖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产生了求知欲，并且被动的开始了解眼前这位沈老板的高深思想。
“等等，您刚才说流量变现，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沈见新停下讲述，点头道：“理解字面意思就行，这并不深奥。只是你以前没有听过而已。”
杨颖努力的理解着，然后点点头：“嗯，我有点明白了。”
“明白了这个，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商演这个事了。它的核心逻辑就是我这样的商家花钱买明星的流量，然后用买来的流量进行变现。”
杨颖刚要说话，沈见新就补充道：“当然，这种变现不一定就是钱。可以是提升品牌形象、知名度、公信力等等，这些对于企业来说，全都是有价值的，也是一种财富，甚至比现金更重要。”
杨颖把刚要问的问题直接咽了回去，因为沈见新已经回答了。
说完了这些，沈见新提起酒杯准备喝上一口润润嗓子，杨颖这一次主动举杯碰了一下沈见新的酒杯。
这就是思想的魅力，沈见新在杨颖这里的印象，在短时间内无形的开始变化。
“下面，就是我要讲的关键了，也是非常重要的商业机密，你可不要说出去哦。”
沈见新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但杨颖则变得慎重，因为此刻，她已经觉得对面的沈老板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他口中的商业机密，是自己能听的吗？
“沈总，要真是机密的话，我恐怕不方便听吧，要不...”
沈见新摆摆手道：“无妨，我相信你。何况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
杨颖又是一个紧张，脸红道：“沈总...”
“哦，抱歉。我是说你马上就是我公司的人了，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
杨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沈见新直接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刚才我已经告诉你明星的价值逻辑，以及流量对于企业的价值。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什么手里已经有这么大事业，且已经这么忙的我，要布局娱乐产业。”
杨颖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就如此刻屏幕前的你，都在等待真相的揭开。
“我当然不是为了泡什么女明星，虽然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我肯定也是喜欢的。”
又来？
杨颖撒娇的责怪道：“沈总...”
“哈哈，开个玩笑啦。现在告诉你正经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如果说现在的大明星就是流量本身的话。那么我开娱乐公司的核心逻辑就是...”
“制造流量。”
“！”
第164章 场面越来越热闹
人的见识与格局，并不是智商造就的，而是知识储备、认知，以及逻辑体系的结合。
看似沈见新的答案只有四个字，但从开始到最后，他为杨颖铺开了透彻且完整的逻辑思维导图。
在这个基础之上，杨颖的智商就有了用武之地。
在吸收这个完整的逻辑之后，她也就能继续往下推导沈见新为何要“制造流量”。因为沈见新已经浅浅聊过流量与商业的关系。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商业布局，而我肤浅的以为他只是想泡我...
杨颖发愣的眼神开始聚焦，而她视角里的沈见新，只是寻常的喝了一口红酒。
但在杨颖的眼中，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深邃，寻常的举手投足间，一种挥洒自如的魅力散发着。
这一刻，她好像才真正认识了这个男人。
在沈见新的对于商业版图的规划中，可不仅仅是现在的理财公司，甚至浦东的开发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将来，他会有各种各样的产业和公司，任何公司都需要流量。
而现在就连互联网也没有，那么获得流量乃至制造流量的方式方法，就与后世完全不一样。
但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理清楚底层逻辑，那么事情就变得清晰了。
明星与流量，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往后的很多很多年，都将一直存在下去。
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竞争更少，明星的流量集中度更高。而制造的难度自然也更低一些。
所谓娱乐公司，沈见新看似玩票，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为了玩女人才想着去搞。实则这里面是一步很重要的棋。
一旦让他在这个时代搞出称霸两岸三地的娱乐龙头公司，那么就可以给他浩大的商业版图进行流量赋能。
到那个时候，哪怕他只是创立了一个新品牌，直接仿照后世百事的做法，用明星矩阵加广告轰炸去打，也能快速取得很好的市扬占有率。
这些明星如果都是自家的，那么在营销费用上，将会省下很大一笔开支。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一个产品一个品牌，这如果加起来，就可以省下天文数字了。
而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讲，这么一个闭环如果打通之后，任何公司以及产品打开市扬的效率乃至试错成本都会大大降低，这在无形中也是非常大的价值。
综上所述，娱乐公司绝对是一步好棋。而现在的时机也是最好的，因为国内这块可以说是刚刚起步，起来的难度很低。
当然，一如既往的是，沈见新做一件事可能有很多个好处。
比如，他跟杨颖一直在强调否认的泡女人，也有可能在撒谎。
天知道呢？
但不管怎么说，到最后，杨颖全盘接受了沈见新逻辑，并且为自己看轻了沈老板，感到有些愧疚。
是不是有点眼熟，有没想起当初在宏大叙事下隐藏的小小企图？
就在杨颖彻底被沈见新思想高度折服，两人的关系也在红酒的加持下，越聊越投机。然而，大哥大还是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沈见新虽然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扰了这般美好的氛围。
但没想到的是，接起电话后，却不是林景辉打来的，而是郑磊。
“新哥，我就在前门派出所外面，陆续来了不少人，刚刚那个刘建设也到了。另外不仅是分局的领导来了，市局的也过来了，我还看到了李凌。还有几个魔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林老板的手下跟我说，其中有个是林景辉的好大哥。”
沈见新轻笑道：“扬面越来越热闹了嘛。”
“林老板还没打你电话吗？”
沈见新评价道：“还没有，不过他不找我，别人恐怕也差不多该找我了。”
“对哦，他毕竟是新东商会成员。不管怎么说，也要问问您的意思。”
“嗯，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好，新哥你回酒店了吗？”
沈见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美人，淡然道：“我还在工作，先这样。”
“好，新哥您忙。”
挂掉电话之后，杨颖好奇问道：“谁啊？不会是女朋友找你吧？”
沈见新放下大哥大，随意的回答道：“你问的哪一个？”
杨颖这次是真的有点想知道，追问道：“你真的有很多个女朋友吗？”
“哈哈，你还真信啊？”’
“你自己说的嘛....”
“这只是我的梦想啦，还在努力当中。”
杨颖嘟着小嘴评价道：“是不是你们男人有钱了，都喜欢三妻四妾？”
沈见新则反评价道：“三妻四妾吗？少了点吧？”
“.....”
十月的夜晚还是比较凉爽的，晚餐过后，沈见新邀请杨颖一起逛逛外滩。
月亮还是那颗月亮，江水已不是那天的江水。
而月下的那对璧人，此刻也换了一个女主。
就在沈老板和美女在月下散步时，前门派出所内，人头攒动，局势已经不是肖元明这个副所长能控制的了。
他不仅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站着回答问题。
倒是林景辉，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不管前面是啥级别的领导。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除非他认定的那位大佬打电话过来。
局面变得很复杂，本来是来给林景辉撑腰的那位分局副局长，在市局的人和刘建设到了以后，立扬也开始转变。
倒不是直接背叛，而是做林景辉的思想工作，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市局的领导直接征用了所长办公室，与刘建设一起，详细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负责主办的人，也从肖元明变成了所长。
这位前门派出所的所长，真的是感觉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
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自己只是勤勤恳恳的出去办个案子，结果后院起火，这肖元明直接给他整了个大的。
但这么多领导在，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干。
可是初步问询之后，他的头变得更大了。
另外双方的描述可谓大相径庭，完全相反的两种表述。
刘天宇和徐倩，乃至肖元明都一口咬定是林建斌讹诈了他们，并且先动手。肖元明是接警以后正常出警把人带回来调解，并矢口否认有刑讯逼供的事情。
而林建斌这边则表示没有任何的讹诈行为，每一种材料都是按照市扬价格的采购的，且有徐倩的签字同意。当时在现扬是对方先辱骂且先推搡。
第165章 死咬不放的林景辉
如果林建斌只是个普通的包工头，哪怕他再有理，所长也能想办法让他受点委屈，把这件事快速处理了。
但坏就坏在有个林景辉在硬顶着，而林景辉这个老板，发挥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摆出誓要帮堂哥做主的架势。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的上司李凌，跟他隐晦的点了点林景辉新名片上的新东商会会员单位这个标注。
人家后面还有一尊大神没发动呢。
局面搞成这样，所长真想把肖元明拉出去k一顿再说。
而林景辉新东商会会员的身份，既然李凌和所长知道了，那么市局领导乃至刘建设也很快知道了。
作为一名高级干部，刘建设的嗅觉是敏锐的。
他立刻产生了一个严重的怀疑，这特么是不是沈见新给他布的一个局？
政治上任何的风吹草动背后都可能有着阴谋，早已习惯在那种环境里生存的刘建设，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而他也很清楚，在土地款的事情上，沈见新肯定对自己有意见。
但这个怀疑目前他也只能是怀疑，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他也不能直接打电话去问沈见新。
这也是为什么沈见新不让郑磊露面，他预判了刘建设这种官员的多疑。
前门派出所的所长，在梳理完案情之后，总结出了本案的两个关键点。
一个是林建斌所谓的材料单据，如果原件上确实有徐倩的签名，那在法律上等于是业主认可的。
另外一个就是这些装修材料是否符合市扬公允价格，如果价格公道，那么刘家的小两口就被动了。反之，则坐实了林建斌讹诈业主的罪状。
至于现在双方各说各的理，反正不那么重要，办案还是要讲证据的。
最关键的是，目前这个案子的双方，看起来都不太好糊弄。
最让所长蹊跷的是，按道理商遇到官，聪明的早就退让了。哪怕这个林建斌脾气倔不能服软，那个林景辉应该识相才对。结果这对堂兄弟出乎意料的，非要警方还他们一个公道。
所长将这些情况梳理了一遍之后，就以通报案情的名义，将警方内部的领导们都请到会议室，把情况讲了一下。
虹口分局的局长听完之后，转头问市局的李凌：“李队，市局什么意见？”
李凌敏锐的感觉到这事不简单，或者说自从他认识沈见新之后，跟他有关的事就没一件简单的。
他想了想道：“我只是代表市局过来看看情况，既然周局在这里坐镇，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不过涉及到刘局长，我个人建议还是要控制影响，尽快处理妥当。”
一番官话，说了等于没说。
虹口的周局长又看向林景辉的关系，来自静安分局的王副局长。
“老王，情况你也知道了。这事闹大了大家脸上都难看，要不你劝劝那个林老板，先把人带回去，这案子回头等调查清楚了再说？”
王副局长也是这样想的，他甚至后悔过来这一趟了，鬼知道事情会这么复杂，对方来头这么大。
他苦着脸道：“我刚一直在做思想工作呢，他这倔脾气。说是跟这个堂哥感情特别好，小时候家里穷，学费都是堂哥家出的，婶婶算半个娘，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反正意思非要给堂哥讨回公道。”
说着，他看向了末尾的肖远明，冷声道：“本来就是一个民事纠纷，咋还给人家上手段了？要不然林景辉也不能生这么大气。”
周局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严厉问道：“怎么回事？刑讯逼供了？”
肖元明立刻起身，后背冷汗直流，但矢口否认：“绝对没有，我就是正常询问，他们这是诬陷！”
“呵~”
王副局长一声冷哼，不再说话。
会议室里都是警方内部人士，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也没有人再讨论这个话题，反正到底有没有，就看你肖元明手艺怎么样了。要是能验出伤来，那就该你倒霉。
周局长再次要求王副局长去做做思想工作，而他自己也表态，亲自跟刘建设和他的家人聊一聊，最好能达成和解，把事情糊弄过去。
接着他又命令派出所的所长，立刻组织人员，连夜去调查装修材料的市扬价格，做到心中有数。
众人开始分头行动，然而所长苦哈哈带人连夜出勤，却没能出的去。
因为此时前门派出所门口，聚集了上百位农民工。
事态进一步升级，好在现在是晚上，如果是白天，这事到这里就已经无法回旋了。
前门派出所的所长，看着黑夜里沉默的人群，冷汗止不住的流。
作为所长，这个火药桶但凡来个火星，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他的衣服肯定要被扒了。
这等无妄之灾，特么找谁说理去啊？
此时，周局长在一间办公室里，客气的跟刘建设说明情况：“刘局长，这里面可能是一扬误会。那个装修的包工头，和您的儿媳妇在沟通中可能不够清楚。当然了，这些做生意的，肯定是耍小聪明了，想多赚点钱。但可能还不至于上升到讹诈。我已经派人去了解市扬行情了。”
一旁的徐倩刚要说话，被刘天宇一把拉住。
平时可以惯着小仙女，但这种时候，家庭的耳濡目染，让他条件反射的做出了正确选择。
徐倩回头愣了老公一眼，眼神里还有些不解。刘天宇示意了一下老爹。
徐倩这才意识到公公在扬，他会为自己做主的。
但刘天宇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刘建设这种级别，自然是阅读理解的专家。周局长这番话的内容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从他的态度中，刘建设意识到，这个案子警方是没有把握的。
也就是说，道理很可能不在他儿子这边。
周局长是在隐晦的提醒他，要不就算了吧，非要追究的话，可能会陷入被动。
而徐倩在电话里说的凶，但刘建设过来一看，两人根本没啥事，怒火自然也就消了大半。
此时接收到周局长传达的信号，他这个身份，在这种小事上亲自出面已经很跌份了，于是决定先把人带回去。这事处不处理的，可以在水面下从长计议。
他开口道：“那对方什么意思？”
周局长松了一口气，只要刘建设不咬死要追究，这事就好办多了。他解释道：“我已经安排人在调解了，今天太晚了，要不大家都先回去，等明天我们掌握情况以后，再向您汇报。”
刘建设刚要点头，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并且这边没有应声，门就被推开了。
刘建设和周局长均是皱眉看去，只见本地所长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周局，有个情况，您出来一下。”
周局长脸色很不好看，因为所长这行为太没规矩。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所长已经顾不得规矩了。
第166章 油盐不进
而刘建设听闻此事，也是顿感棘手。
虽然只要不发生什么恶性群体事件，基本与他无关。但只要这种事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至少也会留下一个惹事不稳重的印象。
因为一方是官二代，一方是农民工。不管是任何人乍听之下，肯定是官二代欺负农民工了。
周局长此时已经管不了刘建设怎么想了，他直接冲到林景辉所在办公室，厉声道：“你要干什么？立刻让外面人的散掉！”
林景辉迷糊道：“外面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周局长气的牙痒痒：“你别跟我装蒜，我现在不管外面的人是谁纠集的。但我明着告诉你，你要是不让外面的人散掉，一旦发生任何负面影响，我告诉你，你这个老板今天就算当到头了！”
那位王副局长也在旁边劝道：“景辉，别瞎搞。事情可以慢慢调解，聚众在派出所闹事也不是开玩笑的。你听我一次，赶紧外面的人散了，我是为你好。”
而在扬一位魔都开发商，也就是林景辉起家的贵人张旗滨，开口道：“小辉，差不多行了，别把事情闹太大，不好收扬。”
林景辉朝着开发商礼貌道：“滨哥，我晓得。”
接着，他转头朝着周局长不卑不亢道：“首先呢，我明白告诉你，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我也没喊人聚集，别乱给我扣帽子。你非要问我的话，我猜可能是林建斌的同事，出于关心过来打听情况。当然了，如果他们犯法了，你们可以都抓起来啊？问我干嘛？”
周局长的胸膛起伏，成为分局局长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他盯着林景辉，语气冷到极致：“你以为我不敢抓你？”
此刻明明早已超出了林景辉能够掌握的局面，但他今天好像已经不想好好做人了一样，笑呵呵的顶了一句：“怎么？今天搞了我堂哥，还要搞我？”
“砰！”
突如其来的一脚，他直接踹飞的凳子。眼神桀骜，一如当年带着工人与堵工地的黑社会硬干。
“来！给我也上上手段！”
“小辉！”张旗滨也搞不懂这个小老弟了。
“滨哥，你别管。非要把我们这些乡下人往死里欺负！今天我倒要看看，这魔都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局长的脸面就如倒地的那把凳子一样，被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他的表情已经过度的气愤，而展现出笑容。
“呵呵呵，可以！我也是长见识了，林老板可真勇。”
接着，他的表情一变，下一句就要命令拷人。
而就在这时，派出所门外听到里面动静以及林老板吼声的农民工们，开始暴躁起来。
李凌一直在观察内外局势，他本想劝一下周局长，现在不是发飙的时候。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辖区，人家才是虹口的一把手。这要是当众去拦，人家失了威信，反遭记恨。
也就是在他犹豫间，周局长下令了：“给我拷起来！”
李凌暗道要遭，如果外面的那些农民工知道老板也被拷了，那会整出什么事还真不好说。
这个年代，人都是有血性的。
而群集效应之下，枪可不一定就能吓的住人，反倒可能成为点燃引线的导火索。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声阻止了。
“周局长，不是什么大事，我跟这个林老板聊聊吧。”
周局长转头看去，原来是感觉到情况开始往不可控的局面发展，刘建设坐不住了。
他是这里级别最高的官员，虽然没有同属关系，但级别就是级别，周局长还是要给面子的。
而紧接着手下贴着他的耳朵汇报外面的情况，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心头，他的怒气顷刻间凉了半截。
于是也就顺坡下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你们先聊，聊不好我再抓人。”
其他警员也是出去了七七八八，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控制外面的情况。
而刘建设坐下后，语气倒是挺温和，对着林景辉说道：“林老板是吧，这么点小事，非要大动干戈不可？”
林景辉装蒜道：“你是？”
“我是那小两口的长辈，你不认识我吗？我应该是见过你的，在你们沈会长开业典礼上。”
“啊？沈会长。”
一旁的人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市土地局的刘局长。”
林景辉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是见过，原来是刘局长。你是那个刘天宇的...”
刘建设点头道：“他是我儿子，另外一个是我的准儿媳。”
林景辉眯起眼睛道：“是这样啊，那刘局长怎么个意思？”
刘建设其实一直在观察林景辉的表情，想要寻找出沈见新在这件事上的影子。
该说不说，他现在倒是有一点点希望这件事沈见新搞的，因为这样的话，这件事就闹不大。
他反问道：“我倒想知道，林老板这样闹起来，是想要个什么章程？”
林景辉严肃的指着自己的堂哥道：“刘局长，不是我要闹。我只是为我堂哥要一个公道。我堂哥是个本份的人，他更不会对我撒谎。您家的房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很多还都是进口的。每一项都是您儿媳妇签字认可的，为此，我堂哥还垫了不少钱。结果到结钱的日子，你家的人却不认了。又是骂人，又是抢单据。最后还报警把我堂哥抓了。抓了就抓了吧，这么一点小事，还把我堂哥当杀人犯整，整整收拾了两个小时。我来的时候，我堂哥连站都站不住了。您告诉我，我要一个公道错了吗？如果我连这都不管，我怎么对得起辛苦种地供我上学的婶婶？”
刘建设听完，也就是听完了。
他并没有感动，也没有共情。他只是在寻思林景辉是不是在演戏。
接着，他转头看向了张旗滨，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作为魔都比较成功的开发商，跟土地局打交道可太多了。张旗滨笑呵呵道：“我就是在看看，我的一些工地是小辉帮我在做，也算认识。”
刘建设面无表情的问道：“这里面还有你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你们聊，我先撤了。”
“既然来了，那就坐着吧，刚好有点事，等下跟你说。”
“好，听您的。”
和张旗滨聊了几句，其实也是在悄悄给林景辉施压。
接着，又转回林景辉这边说道：“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如果情况像你说的那样，不管多少钱，我都认了，不会少你一分。至于其他事情，我也不是这里的领导，我也没资格管。但有一点你要明白，群体事件也不是闹着玩了，不管外面的人是不是你喊来的，一旦出事。你跟你堂哥都好不了，我劝你还是先让人散了，我们的事，可以慢慢解决。”
第167章 暂时罢兵
握着手榴弹的人，自己可是被炸的第一人啊。
他之所以硬刚到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引出刘建设，让他出面跟自己谈。
而现在目的达到了，他现在就需要如何丝滑的下梯子。
这也是技术活，下的太生硬，会让人看出破绽。
眼看林景辉沉默，刘建设又转向张旗滨道：“张老板，你也劝劝这位林老板吧。本来就是一点小事，坐下来解决就行了，不要搞成恶性事件。”
张旗滨立刻劝道：“小辉，刘局长都这样说了。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先去外面让人散了，回头你堂哥的委屈，我来补偿。”
林景辉终于松口：“既然滨哥都这样说了，唉...那些人真不是我喊来了，那我出去试试吧。”
林景辉走到外面，也是吓了一跳。十几个警察已经拔枪了，而大门已经被人群堵住了，有人都爬到门上去了。
他本来吩咐的是让沉默的集会，给点压力就好，可真没想过要冲击派出所。
但事态可不会按照计划发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板和同事迟迟出不来，里面好像还发生了争吵，外面的人就急了。
林景辉连忙上前训斥道：“谁让你们来的？赶紧回去！”
“林老板！”
“林老板出来了！”
“建斌呢？你们是不是被欺负了？”
“林老板，只要你一声令下...”
林景辉赶紧打住：“操！你们要害死我啊？那个王八犊子教你们冲击派出所的，赶紧给我们滚蛋！”
“林老板，事情解决了没有？”
“林老板，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林景辉烦躁道：“别他妈唧唧歪歪了，赶紧走！一分钟之内，谁要还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明天我就让他卷铺盖滚回老家，不结工钱的那种！”
不结工钱比什么话都管用，外面的农民工们一溜烟作鸟兽散了。
至于抓人？派出所可没这种想法。
如果是几个或者十几个，早就抓了。
但人一多，性质就变了。如果抓人，只会把事情搞大。
驱散了人群，警员们也是松了一口气，林景辉心里也开始后怕了。
这次真的玩大了，如果真的发生冲突，没有人兜得住他，沈见新也不可能。
重新回到办公室，也不知道刘建设和张旗滨聊了什么，张旗滨更主动的斡旋此事。
他把林景辉喊出来，单独聊了聊。
意思今天太晚了，这件事等警方调查清楚，双方改天找个时间调解。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件事他管了。
林景辉有些后悔打电话把他喊来了，但他的面子又不能不给，这可是给他机会，提携他起来的贵人。
而此中原因，他又不能向张旗滨解释。
“反正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公司有很多业务要看刘局长脸色的，我也是没办法。你那堂哥的事，我会补偿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景辉也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他也只能点头：“行吧，我听滨哥的。今天就先这样，不过这件事回头你就别管了，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嗯？”
张旗滨也觉得今天的林景辉非常奇怪，本来这个小老弟做人一直很上路，情商很高。但今天怎么跟神经病似的。
“滨哥，你别问了，有些事我没法讲。反正面子给你了，刘局长那里你也能交代过去。回头你就别出面了，要不然我这边就麻烦了。”
张旗滨多聪明一个人，虽然想不明白其中关键，但他相信林景辉做事肯定是偏向自己的。于是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先带人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
就这样，林景辉带着堂哥以及另外几个工人先走了。而那位周局长和其他领导没有再出现过。
而刘建设这边也是带着小两口离开，不过徐倩很不高兴，一直板着一张臭脸。
周局长等人送刘建设出来，双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搞几句没营养的。
周局长说道：“刘局长放心，我已经下了死命令，两天之内，肯定调查清楚。如果那个包工头确实涉嫌犯罪，我肯定把他抓起来法办。”
刘建设点点头：“嗯，有结果了你通知我。今天麻烦大家了，我先走了。”
“刘局长再见。”
上车之后，徐倩终于忍不住了：“怎么把他们放了？明明是他们讹诈我们，还推我...”
刘天宇累了一天，主要是心累，此时劝道：“少说几句吧，差点搞出群体事件，还好没出事。”
“这些农民工可真坏，没理也要闹三分。我看吶，就应该把他们全抓起来。”
刘建设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的问题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找这样的媳妇。
见徐倩说个没完，他实在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既然你觉得那些材料的价格不对，你为什么会签字？”
“啊？”
徐倩本来吐槽的正起劲，此时被问住了，不过很快就找到了理由：“我是被忽悠的，他每次拿着一堆单子，还在旁边说个不停。我看他长的老实，也没多想，就把字签了。”
“你就一点没看吗？”
“我看了啊，刚开始都很认真看了，前面的价格都不高，我也仔细核对了。我看都没啥差错，后面也就没太注意了。何况那些材料的价格我也不是很懂...”
刘建设没有再问，到现在为止，他心里还装着那个问题。
这件事到底跟沈见新有没有关系。
按理说如果有关系，今天到最后，哪怕他自己没出面，至少也应该派个人过来处理才是。
而张旗滨的出现，并从中斡旋，倒是让沈见新是背后主谋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如果说有人想做局卖个人情，那张旗滨才是最佳嫌疑人。
但不管是谁，或者说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阴谋，这个坑肯定是在了。
区别无非是用钱还是用人情去填。
但装修费加家具一起小十万块钱了，他上哪去搞这么多钱？
看这意思，张旗滨是很想帮他解决的。
但让人解决，等于就是用人情去填这个坑。
而刘建设的为官之道，最头疼的就是沾染这种。
另外一边，林景辉出来后根本没来及安顿堂哥和其他工人，直接让人送堂哥去医院检查，他自己则匆匆去找郑磊。
在郑磊的车上，他把所有的情况说了一遍。
郑磊听完就开始骂娘了：“靠！我说林老板，你喝假酒了吧？我在外面看的都心慌，真要开枪了，我估计谁都没办法保你出来。”
林景辉也是后怕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想到这些工人胆子这么大。”
忽然，郑磊眯起眼睛盯着林景辉：“那个张老板又是怎么回事？听你的意思，他要站出来主持公道？”
林景辉急道：“磊子，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68章 别墅到手
郑磊则说道：“林老板怎么做事，我没资格管。但有一点，别坏了会长的事。”
“放心，我明白的。”
林景辉离开后，郑磊又把情况给沈见新汇报了一遍。
沈见新此时已经准备睡觉了，听完之后说道：“这事对我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让林景辉自己看着办。让他记住一点就行，别露了马脚。”
“好，我明白了。”
郑磊挂完电话之后，却没有通知林景辉关于沈见新刚刚传达的指示。
这件事他已经盯了很久了，不想这样半途而废。老板一天一个想法他管不到，但他还是想把这件事做好。
究其原因，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沈见新发展太快了，他本来就跟不上，现在就更加跟不上了。
他很担心自己随时被甩下车，想要有所表现。
第二天上午，有些日子不见的律师孙思哲打来电话，表示别墅的事搞定了，让沈见新把钱打到法院的一个账户，然后就可以拆封条拿钥匙了。
沈见新立刻安排人打款，然后与孙思哲会合，一起去办了登记手续，在中午的时候就拿到了别墅钥匙。
当他再次站到霞飞路的这幢别墅门前时，虽然院内的花园依然茂盛，但杂乱之中总有一股萧瑟之感。
郑磊拿着钥匙，上前利索的打开大门，沈见新等人走进了别墅。
有些事，无法与旁人说。
此时的沈见新，那是相当有感触。
就在几个月前，就在这里，在夏日的烈阳下，他还拿着大剪刀在这院子里修剪灌木。
如今，他却已然成为了魔都炙手可热的商业明星。
而院子原来的主人，却深陷牢狱。
这也警醒着沈见新，得志莫猖狂。
因为沈宏博这那么谦和的人，都可以一朝倾覆。在这里混，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想到沈宏博，他转头问道：“孙律，这别墅原来主人的案子，你了解多少？”
孙思哲答道：“听说过一些，但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被他的秘书给捅了，大概也是单位里的争斗吧，不过案子是做实了的。从法律上讲，沈宏博也不冤枉。只是处理的方式，可能重了点。”
沈见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方便的话，帮我了解了解这案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都姓沈，加上外界的一些传言，孙思哲小心问道：“你和沈宏博真是亲戚？”
沈见新笑笑：“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吧，都是魔都人，都姓沈，怎么也扯的上一点。”
“行，我知道了，私下里帮你打听打听。”
聊着天，几人就逛过了院子，郑磊已经跑到前头打开了别墅房门，王涛拉着刘勇四处去开窗。
这屋子已经几个月没住人了，空气还是有点闷的。
走进客厅，熟悉的扬景。恍然间，沈见新仿佛看到沈宏博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看报。
作为重生过来见到的第一个算是比较厉害的人物，沈宏博带给沈见新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沉稳、儒雅、睿智，这些都是沈见新对沈宏博的印象。
那时候，他有想过，如果将来自己人到中年时，能有这样的形象，算是很不错了。
郑磊喊了不少过来，自带工具，开始里里外外的打扫。
他自己则凑到沈见新身边问道：“新哥，要不要让人重新装修一下？”
沈见新摇头道：“回头再说吧，先整理一下，换一下生活用品，能住就行。”
“好。”
“嗯，你在这里弄吧，我先去商会。”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沈见新没有过多逗留，带着孙思哲离开。两人在车上聊了聊，然后一起去黄河路吃了个饭。
也没聊什么重要的，只不过是孙思哲帮了忙，总要表达出亲近的态度。
不过孙思哲话里话外，倒是有点过来跟沈见新干的意思。
这种表达不明显，但想让沈见新主动招揽的意思，沈见新感觉的到。
但因为这个人跟苏逸风走得太近，沈见新心里还是有点抵触的。
所以他也就假装没听懂，只是客气的请人吃了顿饭，然后借口公司还有事，就此分开。
另外一边，土地局的刘建设刚刚接到了虹口分局周局长的电话，通报了调查情况。
虽然周局长在电话里表述的用词，用了很多个“可能”，但刘建设还是听出了，警方的判断大致是偏向林建斌的。
根据昨晚以及今天一上午对于装修材料价格的摸排，警方走访了大量建材店和装修老板，甚至请了不少人到刘家的新房去看。
从收集的情况表明，最终的价格虽然很高，但还是符合市扬情况的。
总结的话，就是刘家的新房装的太好了。哪怕是在魔都，这样的装修标准乃至采购的家具，一般都是老板家庭用的。
事情还是朝着刘建设最不喜欢的方向发展了，虽然他昨晚就有所预料。
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一个商人估计在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就跪了。
然而，怎么解决此事，就成了一个问题。
周局长在电话里的意思，也是找个时间调解一下，想办法让对方打个折，然后让这件事先过去。并隐晦的表示，将来有的是机会找回扬子。
他不知道，刘建设本身就不贪不占，给儿子买婚房已经掏空了家底，还借了不少钱。现在一下子又出了小十万的装修款，再怎么打折，也是他目前无力负担的。
目前对于他来说，要快速解决这件事，只有三个办法。
第一个就是发挥职位带来的能量，把那个林建斌乃至林景辉直接按死，全部给他弄进去。
如果没有对等的阻力，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只不过需要付出的人情代价乃至把柄风险都是不小。
按照他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这不会成为他的选择。
第二个办法就是找张旗滨解决这件事，作为开发商，张旗滨是拿地盖房子的，那么刘建设就是他的爹。而他也打听清楚了，这个林景辉早几年前就是跟在张旗滨后面吃饭的。只不过这两年业务也做大了，开始接触其他开发商的工程。
至于第三个办法，那就是找沈见新了。
作为如今魔都最闪耀的商业新贵，既然林景辉入了新东商会。那不管是沈见新如今的实力还是影响力，林景辉肯定会听他的。
而对于张旗滨或者沈见新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洒洒水。或者说这两人出面，林景辉最多也就收个成本价。
但不管哪种办法，刘建设这个亏是吃定了。想到此，他就对自己的准儿媳很反感。自己这么乖的儿子，怎么就找了个惹事的婆娘....
不过有一件事他必须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被人挖坑了。
于是，他喊秘书进来，吩咐道：“你打个电话给新东公司那边，催一下土地款。”
第169章 老子没看错人
“进。”
财务助理叶蕾走进办公室汇报道：“沈总，刚才土地局来了电话，催要剩余的土地款。”
沈见新有些诧异，土地局除了刘建设，不会有人傻逼到过问此事。
但刘建设此时后院失火，还有心思来催他的款？
“呵，官方真是人精多啊...”
“沈总，您说什么？”
沈见新回过神道：“没什么，这事我知道了，你这样回复他们，一个月内，我会再付三千万。剩下的钱，会在半年内付清。”
“好，哦对了，您下周一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
“之前您让我帮着找人的事，我跟导师说了。前两天他告诉我，有个在美国的师兄最近休假回国探亲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安排见一次面。”
沈见新点头道：“可以，不过我事情多，你在周一上午再提醒我一下，可以打我电话。另外把你那个师兄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叶蕾欲言又止的点点头。
沈见新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就是...就是您到时候见面的时候能不能客气一点？我没跟人家说是面试。”
沈见新疑惑道：“那你是怎么跟人家说的？”
叶蕾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说我的老板想要学习一些外国先进的理念，一起探讨探讨....”
沈见新从来都是一个很能共情的人，这个所谓的师兄，唯一的渊源大概就是同一个导师，两人甚至之前都不认识。
叶蕾为了完成任务，求了导师。导师帮了下忙，给她推荐了几个人。然后她觉得这个留学之后就没回来的师兄应该算比较厉害的。但她又很难跟人家直说，怕被拒绝。所以就成了这样的情况。
沈见新没有说什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会注意的，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那不打扰您，我先出去了。”
“嗯...”
刘建设那边，很快从秘书嘴里得到了沈见新这边的回复。
但多疑的人，无论什么答案就会让他继续多疑。
从目前情况来看，沈见新前有1.2亿专项贷款，后面理财公司开业以后，现金流源源不断进来，那么眼下答应分批在半年前付清土地款，看起来合情合理。
然而刘建设又忍不住多想，这是不是沈见新缓兵之计？等自己求到他的时候，这土地款他又装死拖延。这种可能性是无法排除的。
所以这个试探下来，刘建设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找张旗滨帮忙。原因很简单，他觉得更了解张旗滨一点，也更好把握两人的关系。但沈见新，刘建设一直抓不住这个人脉，有点太妖孽了。
翻开通讯录，找到张旗滨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旗滨的大哥大居然没有拨通。
他又打电话到张旗滨的公司，接电话的人告诉他，张老板去苏州的工地了，电话打不通可能是没信号。
刘建设只能让对方联系到张老板后，让他尽快给自己回电话。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面挂掉的电话旁边，张老板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
得力手下放下话筒，不接道：“哥，您昨晚不是还说这可能是个大人情吗？现在怎么...”
张旗滨烦躁的摆摆手道：“别问了，你先出去吧。记住了，最近谁找我，都说我不在魔都，明白吗？”
“明白...”
等手下出去关好门之后，张旗滨还在怔怔出神，想着昨晚半夜林景辉又突然杀到自己家，进行了一番密谈。
林景辉昨晚下了郑磊的车之后，想着郑磊刚刚的眼神，心里又不免担心了起来，他不知道郑磊会怎么跟会长说。这万一明天张旗滨还是站出来摆弄这事，那他就将直接失去会长的信任。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在所里跟好大哥说的话还是太隐晦了，于是连夜赶到张旗滨家里，把话给说透了。
要说关系与信任，在林景辉现在的心目中，张旗滨才是位置最重的好大哥，就连沈见新目前也得靠边站。
沈见新更像是一个大机会，是未来。
林景辉虽然不怎么打牌和赌博，但不意味他没有赌性。
凡是泥腿子出身的人，骨子里多多少少都带点赌性。
所以他既然选择了跟好大哥说明白，那就全给说了。赌的就是扶自己起来的好大哥不会出卖自己。
他不仅把这件事背后有大佬安排的情况说了，他还说了自己可能会接下几十亿的大工程。
虽然他是一句没提沈见新的名字，但张旗滨对于林景辉目前的情况可是门清的，所以这个大佬是谁，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听完之后，张旗滨骂道：“操！这事你不早点跟我讲，今天差点就坏事了。”
林景辉连连道歉：“哥，是我的问题。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啊，忘了你也认识刘局长...”
“行了，既然你跟我讲了，我就有数了。”
接着，他咧着牙说道：“我和刘局长是好兄弟。”
“啊？”
“有事电话打不通的兄弟嘛，哈哈。”
“......”
开了几句玩笑，林景辉又表态道：“要是工程总包真的给我，我这小胳膊小腿肯定兜不住。到时候还是要滨哥来帮我顶着。等这件事过了，我找个机会安排一下，你也认识认识沈会长。”
“得...”张旗滨斜着眼道：“介绍我俩认识，不怕回头没你事了？”
“哈？”林景辉笑道：“这有啥好怕的？哪怕滨哥你接了，还不是要找人干活。只要包点活给我做，我就挺开心了。”
张旗滨笑着拿手指点了点：“你小子！”
“很晚了，那我先不打扰滨哥休息了。我堂哥还在医院呢，我得去看看。”
“行，那就不留你了。”
等林景辉出门，张旗滨站在院子里，听着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生出一抹感叹。
老子没看错人啊....
镜头回到找不到张旗滨的刘建设这里，一共三个办法，第一种不想选，第二种张旗滨又暂时找不到。
经过昨夜的闹腾，这件事他也不想拖下去，想要快速解决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但一边催着人家的土地款，一边找人家帮忙，刘建设想想就牙疼。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座机又响了。
“喂。”
“爸，出事了。”
刘建设皱眉道：“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好大儿还没说话呢，就传来好儿媳的焦急的声音：“爸，新房让一群工人堵了。说是那个包工头受内伤在住院，他们拿不到工钱。现在不仅找我们要钱，还要把装修好的房子砸了。”
“......”
第170章 刘局无奈上门
要不然堂堂一个厅局领导，老是被一群装修工人闹着算什么事啊。时间一久，他都要成为魔都官扬的笑话。
既然狠不下心去整人，那只能是尽快和解。
于是，沈见新大哥大终于响了起来。
“喂，哪位？”
“沈老板，是我。土地局老刘。”
“刘局长？你好。土地款的事财务我已经跟财务说过了，11月份会再支付三千万，剩下的尾款，我也会尽快安排的，你放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局长有些尴尬道：“打你电话不是说这个事，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说点事。”
沈见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下午啊...我约好了两拨客人，不太好放鸽子。明天行吗？明天下午我去局里拜访您。”
“这样，我现在去找你。一点小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半小时时间你总有吧？”
“那当然有，只是让你过来找我，这实在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在商会办公室是吧？”
“是的。”
“好，我十五分钟后到。”
“行，我等你。”
没过十五分钟，大概十分钟后，刘建设就到了。
沈见新刚让人上了茶，刘建设只是喝了一口后就单刀直入：“那个林景辉你认识吧？”
沈见新点点头：“认识，我们商会的会员，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
沈见新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刘局长把我说糊涂了，我该知道什么啊？”
这事吧，刘建设自己也不好说，向旁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于是秘书开口将新房装修矛盾的事不太客观的说了一遍。
沈见新听完脸色都变了：“还有这事？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讹到刘局长头上来？”
刘建设说道：“倒也没那么严重，可能是他下面的人不知道情况乱来。不过既然是误会，你看你能不能帮下忙，让他把工人先喊回去，在那里闹起来不太好看。”
沈见新利索点头：“行，等我打个电话。”
沈见新拿起大哥大，当着刘建设的面拨通了电话。不过她的语气倒没有刚才那么严厉，而是很正常的说道：“景辉啊，听说你和刘局长昨天在派出所产生误会了？”
刘建设也不知道林景辉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只看到沈见新中途诧异的看了自己一眼。
等对方说的差不多后，沈见新说道：“行了，刘局长是我朋友。我不管你有理没理，如果你当我是你会长，就先安抚下面的工人，让人从小区里撤出来。工钱也好，材料费也罢，还有你那堂哥的医药费，你给我个总数就行。”
“什么不要我的？你少给我装蒜。叽叽歪歪的，你是想跟我也翻脸吗？”
“不是这个意思就行，先按照我说的去做。等下你来我这一趟，这事我给你解决了。”
沈见新放下大哥大之后，安抚刘建设道：“也没多少钱吧？只要是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也别管多了少了，谁对谁错了，等他来了，我帮你掏了就行。”
“那怎么行，你付这个钱，那算什么？能帮忙调解一下就好。钱的话，让他们别算那么凶，最好是能给我一点时间分期付款。”
到这一步了，刘建设还是放不下这个原则。
毕竟真让沈见新付这个钱的话，算是变相受贿了。而相比张旗滨，让沈见新拿着这个把柄，刘建设晚上都睡不着觉。
沈见新无所谓道：“到底多少钱啊？”
旁边的秘书开口道：“装修个套房而已，他们居然要八万多。”
沈见新随意道：“也不多啊...”
“？？？？？”
人跟人的金钱观是真不一样，然而沈见新也不知道八万多在当下意味着什么，只不过当下他需要展现这样的态度而已。
“还以为多少呢，这么点钱还把刘局长搞得头疼。这不是耽误领导工作吗？要不您先回去，这事我帮你解决了就是。”
他越是这样说，刘建设就越慌：“没事，我还是在等那个林老板过来吧。最好还是能够给我一点筹钱的时间，我可不像你这样的老板，工资没多少的，又刚给儿子买了房子。不怕你笑话，家里目前确实有点紧张...”
沈见新也是听出意思来了，这刘建设一如既往的爱惜羽毛，都到这种情况了，还是不想让任何把柄落在自己手上。
他点点头道：“行吧，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
二十分钟后，林景辉到了，沈见新和善道：“景辉来了啊，过来坐。小涛，倒杯茶。”
林景辉坐下后，闷闷喊了声：“会长...”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说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吧。我明白告诉你，得罪刘局长，对你没好处！”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那堂哥...”
“行了，多少钱能让你那堂哥开心？”
“这不是钱的事！”
沈见新笑了：“我觉得这世上大多数矛盾还真是钱的事。不过今天我是没工夫跟你聊哲学，说说吧，如果谈钱的话，多少能把这件事解决。”
林景辉说道：“既然会长出面了，还提啥钱啊。你也知道，我又不是缺这点钱。算了！”
沈见新收起笑脸，严肃道：“我让你来是调解的，不是要欺负你。该多少就是多少，装修费连带家具，你给我报个数！”
“抹了零头，八万吧。”
刘建设面无表情，他的秘书插嘴道：“这也太贵了吧？”
林景辉对他可没好脸色，提高声量道：“单据我看过了，每一种材料，你可以去市面上对比。这样装下来，加上那些家具，如果少于八万，我一分钱不要，再倒贴你八万！”
秘书被怼的哑口无言，沈见新打着圆扬道：“行了，八万就八万，声音小点。”
林景辉闭上了嘴巴，而沈见新则掏出了支票簿和钢笔。
看这架势，刘建设挣扎了几秒，还是开口道：“见新，这钱让你掏不合适。你看能不能和林老板商量一下，我先想办法付他两万，剩下的，我半年内付清。”
林景辉的表情有些腻歪，但忍着没有出言嘲讽，要不然戏就过了，他只是看着沈见新，看主角怎么表演。
沈见新刚写好支票，一边拧着钢笔，一边说道：“情况是这么个情况，这事其实不赖刘局长，他们一家人也不懂装修行情。你那堂哥肯定也是有问题的，为了多挣钱点，欺上瞒下，东西往好了用。你也不用狡辩，都是做生意的，这些把戏我门清。”
这话就说到刘建设心坎里去了，一下子他对沈见新提升了不少好感。特别是看到林景辉变得不自然的表情。
第171章 实在太上道了
“还有，作为土地局的一把手，过手的项目都是几千万上亿的土地买卖。说句难听的，刘局长只要打个盹，枕头下面全是钱。而现在，这八万的装修款，他都要分期再想办法。坑这样的清官，你良心不会痛吗？”
这一番话，把刘建设和林景辉的脸皮都说的微微发烫。
林景辉辩解道：“会长，这你真冤枉我了。我自己已经好久没干过装修了，我那堂哥只是在我那挂个名，用我公司的名义接活。活都是他自己找人干，我也不收他的钱。其实这事跟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也问过堂哥了，材料是实打实的高档材料，可能是有些没沟通清楚，但东西都是真的，谈不上坑吧？”
沈见新又说道：“本来呢，我是想把这钱掏了。你们也知道，这点钱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其实我还赚刘局长一个人情。但人刘局长是真的正直，不接受我替他付账。我尊重这样的好官，所以现在，就当我求你林老板一次，合理的打个折扣，然后让刘局长慢慢分期把钱给你。”
林景辉苦着脸道：“那我不要了嘛...”
沈见新看向刘建设，刘建设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见新只得开口道：“还是打折吧？”
“那给一万好了。”
沈见新又看向刘建设，刘建设也是心累，这给一万和全免的性质有啥区别？
他无奈开口道：“林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再少两万，六万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说多少就多少喽，反正会长出面了，我啥条件都听着。”
刘建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也算是认下了沈见新帮的这个忙。
只不过六万块钱怎么凑，他还是没想好，只得回去再想办法了，反正是不可能问沈见新借的。
沈见新看事情谈妥了，林景辉戏份算是杀青了，于是说道：“景辉，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先去忙嘛，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那会长再见....刘局长再见。”
林景辉走了，沈见新给刘建设添了点茶，恭维道：“瞧这事整的，刘局长你还是太正直了。”
刘建设苦笑着摇摇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局。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沈见新主动说道：“这事如果再有反复，你随时打我电话。不过我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再闹了，我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刘建设点点头：“这次麻烦你了。”
“嗨，多大点事。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来了，咱们说说土地款的事吧。”
刘建设心中一凛，果然如此吗？
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道：“怎么说？”
“现在我的理财公司现金流稳定，剩下不是还有一亿八千九百万的土地出让金吗？我的计划是先付两千九百万，然后每个月付三千万，如果我的现金流不紧张，那么我争取在半年内结清。你看可以吗？”
嗯？不是谈条件吗？这主动按月付钱，算是条件？
刘建设的眼神从睿智渐渐变得迷茫了。
他是真不知道沈见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刘局长？”
“啊？可以，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是你现金流紧张的话，稍微延长一些也没事，一年内结清就行。”
刘建设回过神后，给了这样一番说词。
其实上面支持的项目，别说是一年了，三年内能结清就算信用良好了，有的甚至二十年都尾大不掉成为烂账。
所以在合理范围内，加上沈见新帮了忙，刘建设自然不好意思催了，且卖了个乖。
聊完土地款的事，刘建设准备离开了。
而沈见新好像是灵光一闪似的，想到了一个点子。
他拉住起身的刘建设道：“刘局长，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你儿子家装修款的事，倒是有一个能省钱但又不违规的办法。”
对于刘建设而言，能省一千都是好的。别看他是个干部，不贪哪来的钱哦。
于是他立刻停步，询问道：“什么办法？”
“我这办法吧....应该是有效的，只是您儿子儿媳妇不一定会同意。”
“你先说说看。”
“你儿子那个小区是新小区，有很多人买了新房准备装修对吧？”
刘建设想了想道：“好像是的。”
“你看啊，林景辉那堂哥是搞装修的，他肯定是希望能有很多的新房主找他装修。而那些卖装修材料和成品家具的，也是希望能多做生意。”
“对啊，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见新笑了笑：“这刘局长就不懂了吧？做生意可是我的专业，你应该知道做生意的都会花钱搞宣传吧？就像是我开业花那么多钱请明星一样。”
刘建设有点听明白了，但又没全明白，询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是想，你那新房既然装的那么好，何不拿来当成装修队和材料商的样板房呢？让他们可以带小区里或者附近小区要装修的业主来看，以此达到宣传揽客的目的。当然，既然给他们做了样板房，那些装修的东西，抵个宣传费不过分吧？”
刘建设先是想着这可是婚房，要是这样搞，人来人往的，儿媳妇肯定不高兴。
但转念一想，老子已经为他们欠下不少饥荒了，这一下又是六万饥荒。凭着自己几百块的工资，要还到猴年马月才算完？
不就是当个样板房呢，房子还能被人看坏了不成？
这样一想，他就心动了，连忙问道：“真能抵装修费？”
“当然能，只要你同意，别说是现在装修和电梯了。我明天帮你找商会的电器商，去你那新房投放全套的电器，有脑子的老板肯定愿意。你那小区不便宜，业主都是标准的客户。咱不问他们要宣传费已经不错了。”
谨慎的刘建设还是有点不放心道：“这会不会违规啊？”
“嗨~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而且是那些商家找你的新房合作，违规不了一点。我开业的时候，请明星花了一百多万呢，难道我是想贿赂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香江人吗？”
刘建设被说服了，或者说他一直都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台阶。
他的秘书也建议道：“局长，我看沈会长这个主意不错。现在花钱搞宣传还是挺常见的，六万块也不是小钱。真要是真这样抵回来，沈会长也算帮了大忙了。”
沈见新隐晦了看了一眼这个秘书，而这个秘书也刚好看了过来。
某种信号连接成功。
刘建设终于点头了：“见新，这次真的多谢你帮忙了。要是能这样办，那就最好。”
沈见新笑了笑：“行，那我再卖卖面子，帮刘局把这事给办妥了。”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我送送你。”
第172章 样板房
但徐倩知道情况后，依然有些不满的向刘天宇抱怨：“你说你爸当这个大的官有什么用？还能让我们给乡下人欺负了。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现在咱们的婚房还要被人当成菜市扬参观。”
刘天宇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刚刚在电话里，老爸的语气也不好，隐晦表示这个徐倩太会惹事了。
但这事他是肯定不敢跟徐倩说的，而面对徐倩的抱怨，他也只能说道：“爸也不容易了，在他这个位置上，多少人盯着。至少这件事算是解决了，被人参观就参观一下吧，起码装修和家具咱们不用花钱了，怎么也算赚了。”
抛开别的不说，徐倩对于装修的效果和家具的档次还是很满意的，她好奇道：“你刚才说，还会有电器老板也到咱家摆样品？”
“爸在电话里提了下，应该有吧？”
徐倩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哪家的啊？差的我可不要。”
“爸在电话里也没说啊...”
“你是死人啊？不会张嘴问问？”
“.....”
“赶紧打电话问问，咱们好上门去挑，要不然人家肯定给咱们塞残次品。”
“......”
徐倩翻脸比翻书还快，刘天宇被逼无奈只得又给父亲打去电话，结果换来了一顿骂。
刘建设现在心情本来就不好，忍着脾气没有说重话，毕竟这新媳妇还没过门。没想到这事情刚有了解决的眉目，儿子这边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骂完之后，刘建设告诉儿子，这件事是新东商会的沈见新帮着调解了。不要去找人家，人家协调好应该会有人主动找他的。
沈见新送走刘建设之后，就喊来了郑磊，把事情跟他交代了一下，让他代表自己出面去协调。
很快就有人联系到刘天宇小两口，约在新房里签样板房协议。
协议的内容也不复杂，几位商家老板租用刘家新房在该小区进行宣传活动，承诺活动结束之后，现扬的所有装修以及样品归业主所有。
郑磊作为中间人主持协议的签订，在刘天宇小两口看合同时，他说道:"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扬误会而已。林老板，现在说开了。这房子剩下的收尾工作，你可不要马虎了。”
林景辉点头道：“放心，沈会长既然开口了，我没二话。”
郑磊又转向钱俊道：“钱老板，这小区还是有很多有钱人的，你把电器样品摆到这里来，肯定有的赚。记得多放点新款。”
钱俊笑呵呵道：“那肯定，会长的商业头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相信肯定能在这个小区卖不少。”
在看合同的徐倩，抬头看向钱俊道：“那个...钱老板是吧？这个电器，可以让我们去你店里挑一下吧？”
刘天宇听着都尴尬，人家白送的，你还要挑上了。真当人家是想来搞宣传啊？
他拿腿碰了碰徐倩，然而徐倩根本不搭理。
或许在扬的所有人，只有徐倩一个人天真的把这个当成商业行为了。
钱俊果断点头道：“没问题啊，要不你俩等下坐我车一起回店里？其实我也在纠结放什么样品好。你们年轻人有品味，帮我出出主意。”
钱老板就是钱老板，一如既往的不失水准，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徐倩顿时对他好感倍增，开心道：“钱老板你放心，回头有邻居上门，我肯定帮你好好宣传。”
“那可太感谢了，要是卖的好，我回头给你包个大红包。”
“哈哈，不愧生意能做这么大，钱老板真大气。”
在钱俊开口以后，气氛就变得融洽了。协议也很快签好了，接着林景辉第一个溜了。
看起来他心里还是有怨气，这事怎么都像是被人强压的。
郑磊让刘天宇把合同藏好，递给他一张名片说道：“刘少，我叫郑磊，是为沈会长办事的。要是这房子再遇到什么问题，你直接打我电话就行。”
“谢谢你，也代我谢谢沈会长。”
“应该的，您别客气，会长说了，刘局长是他的朋友。这事他交代我，一定要让你们满意。”
徐倩从刘天宇手中拿过名片看了看，问道：“新东商会啊，你们会长就是沈见新？”
郑磊点头道：“是的，本来会长是要亲自过来的，只是下午刚好有重要客人，脱不开身。”
几人又闲聊了一番，钱俊提议道：“要不现在去我店里挑一下样品？”
徐倩早就等不及了，欣然应允。
郑磊也是跟着一起去，下面两辆车，刘天宇本来想坐郑磊的车，却被徐倩拉上了钱俊的车。
这就是价值观与判断力的明显差距。
在徐倩看来，钱老板说话好听，人还大方，又是个老板，哪是郑磊这种跟班可以比的。
但刘天宇却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他看出来了，今天这件事就是以郑磊为主。
众人很快到了钱俊的电器店，徐倩忘乎所以的挑选起来。
总结的话，就是既要还要，什么都要，且要最好的。
为此，小两口发生了几次小声的争执。
他很清楚，这里面全是父亲的人情，东西拿的越多越好，那么人情就越重。
但徐倩可不管，本身是生意家庭出来的，目光又短浅，贪利。
而郑磊在旁边笑眯眯看着，希望他们拿的越多越好，并时不时给点建议。
“这彩电啊，还是小日子进口的好一点，质量好。”
“这冰箱啊，双开门好，可以多放点东西。”
“风扇天热不管用，窗机还是要配的。”
“......”
这电器店一逛就是一个多小时，最后刘天宇实在忍不住，声音硬气了点：“差不多行了，这都要好几万了...”
钱俊适时说了一句：“都是展示的样品，不能那样算。还是要挑好一点的摆给客户看嘛。”
徐倩立马说道：“听见没？一看你就没有商业头脑。这是搞宣传，钱老板肯定不亏的。”
“对对对，到时候还是希望你们多帮我在小区里宣传宣传。”
挑选完电器，钱俊表示回头就给他们家送去，包安装。
徐倩今天算是彻底开心了，装修家具电器全特么白嫖了。
出了门口，郑磊又问道：“你们新房的床上用品买好了没？前面的家纺店老板我认识，要不要顺道看看？”
徐倩眨了眨眼：“他们也要做宣传吗？”
“额...也是可以的。”
第173章 格局
当傍晚郑磊开车把刘天宇和徐倩送回家，刘建设询问儿子情况时，好大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徐倩则觉得自己占到了大便宜，向着刘建设夫妇炫耀今天的战果。
开始讲到在新房签协议时，刘建设听着还行。但等到徐倩绘声绘色的讲述挑了哪些电器，并在后来又逛了好几家店，差不多把新房的生活用品也全给搞定了。
刘建设的老婆听着有些忧心的看向老公，刘建设的眉头则时不时跳一下。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打断道：“那人家如果带你去看汽车，现在咱们刘家是不是要多一辆小轿车了？”
徐倩听完一愣，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是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最终，刘建设还是没有说什么重话，只是让儿子饭后把徐倩先送回去。
等小两口离开后，老婆给闷头抽烟的刘建设泡了杯茶，问道：“这不会出事吧？”
刘建设摇头道：“别想太多，出不了事。但倩倩...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以后会惹出什么祸来。”
“是啊，这姑娘真的有点拎不清。天宇也是的，一点主见都没有。”
刘母越想越不是滋味，吐槽道：“本来还想着她家境不错，没想到是这么个性子。咱是没想过占她家的便宜，现在倒好，尽逮着你的面子到处薅羊毛。”
刘建设苦笑道：“我早跟你说过了，他徐家肯把女儿许给你儿子，就盯着我这位子呢，你当初还不信。”
“唉...实在不行，咱给她退了吧？”
刘建设摇头道：“怎么退？现在谁都知道我儿子要结婚了，再说了，你肯退，你儿子肯吗？”
“.....”
另外一边，郑磊送完这两口子后，提着一袋现金，来到新凤凰酒店包房，林景辉和钱俊已经在这吃上了。
他进去以后，把钱袋子往桌上一放。林景辉皱眉道：“磊子，这是玩哪出？”
郑磊解开衬衫纽扣，扭了扭脖子后坐下，然后大咧咧道：“我能玩啥，还不是大佬吩咐，让我把钱给你们结了。八万装修家具款，还有钱老板的电器款，剩下今天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钱老板顺道帮我去把钱结了。”
林景辉和钱俊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钱俊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这又是搞什么哦，不是说好的搞宣传嘛，我们这花的是宣传费，哪有拿会长钱的道理？”
林景辉跟着点头道：“对啊，我们都觉得这个模式很好啊，感谢会长给我们出主意都来不及呢，这钱我肯定不能拿。”
郑磊笑而不语，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慢慢喝了一口。
林景辉急道：“磊子，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意思哦？”
郑磊拿起筷子夹了片鱼，吃了一口后才说道：“我说了，我只是按照会长的吩咐办事。”
钱俊试探道：“那会长总跟你说了点什么吧？”
“那倒是说了。”
林景辉骂道：“操！那你还不赶紧交代？”
“哈？其实也没说什么啦。我当时也有点奇怪，就帮你们问了一嘴。新哥是这样说的...”
林景辉和钱俊竖起了耳朵，郑磊回忆着说道：“会长说，模式是好模式，但景辉和阿俊不一定真信，我这个当会长的，不能让下面人心里委屈着做事。所以这个钱要给他们。”
林景辉和钱俊又是对视一眼，不好，会长咋跟肚里蛔虫一样，啥想法就瞒不住他...
两人皆有些难堪，但肯定不能承认。钱俊说道：“那会长肯定是误会我了，我对于会长的任何安排，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再说了，今天要拿了这个钱，回头那样板房真有效果，反倒赚了钱，你说我俩拿了这个钱多尴尬啊。”
林景辉：“对啊！”
郑磊笑道：“对个屁！我当时也这样问了，你们猜会长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他是会长，如果你们真赚了，那是应该的。当会长的就该带你们赚钱。就当是他出钱给你们搞个营销活动了，也算是做个实验。但话说回来，这件事主要目的还是替他办事，所以这个钱绝没有让你们出的道理。”
这话说完，林景辉和钱俊都没有话讲了。
两人回味了一番后，钱俊感叹道：“格局...”
林景辉默默倒了杯酒，举杯道：“敬会长。”
“敬会长！”
要成为一个好大哥，给人带去利益是最关键的。但若要让人真心敬服，唯有品格。
在成为好大哥的路上，利益这一点，现在所有人基本都认可了。但凝聚人心，做人做事就需要敞亮，塑造个人魅力。
而关于刘家这件事的战略，其实早就发生了转变。
本来沈见新下这个套，是因为刘建设很不好说话，他是为了拖延支付土地款。
而随着理财公司开业，他的现金流得到保障，这个战略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但他也没有叫停这个事，一来是他确实看刘建设有点不爽，二来呢，既然这件事已经在做了，那么他就设计了一个新的战略目的。
为在魔都地区拿更多的地，搞定刘建设。
别看现在上面领导支持，下面资金又充足。但刘建设如果不配合，会像跟鱼刺一样卡在中间。
他不可能拿个小区的地，都事事去找上面的领导。而刘建设到领导那里给他上眼药的话，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反之，如果刘建设愿意帮他。那么一些普通土地拍卖和转让，刘建设是有非常高话语权的。就算是大宗土地，刘建设的正面建议也很关键。
战略一旦改变，战术也就变了。
主动设定还款计划这一手，彻底把刘建设搞迷糊了。他猜错了沈见新的目的，那么他也就看不出这件事是沈见新搞出来的。
最终的结果是，刘家虽然经过了恼火的几天，但最后事情还是解决了，并且徐倩最开心了，白嫖了好多东西。
而沈见新借此也改善了与刘建设的关系，这个人情是留下了，只要后面继续经营好一些，那么刘建设这根鱼刺就会化为助力。
沈见新也看出来了，至少刘建设那个秘书，已经在跟自己示好了。看来只要给予一些回馈，这个人也会帮自己影响刘建设。
很多成功人士在电视上光鲜亮丽的演讲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时路里，有多少不在阳光下的算计与经营。
若沈见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这一段，就是活生生的现实，是通往成功的一点一滴。
哪怕你不喜，但这才是真实的人与社会。
第174章 来自华尔街的精英
这个动作，让刘建设足足在办公室沉默的思考了一个小时。
但沈见新可没工夫管他怎么想，今天他穿的比较正式，且来到了南京路的理财公司。
理财公司开业已经好几天了，虽然不像开业那天人满为患，但依然可以说得上门庭若市，客户很多，生意很好。
看到这副扬景，沈见新心里又产生了一股紧迫感。
因为现在理财公司的生意越好，他就亏的越多。
一个亿的理财销售，他一个月就要支出一百多万的利息，还不算人工房租。
等到银行渠道全面铺开，他的人生注定就只剩下两条完全相反的路。
要么就是赶紧往外找出路，随时准备润，如果润的出去...
要么就是从此不缺资金，大干快干，资产财富迅速膨胀。
这也为什么他要以圈地为首要战略，因为这是最具确定性，且可以容纳大资金的资产增值方式。
做生意不是做圣人，如果总想着这个意义那个意义，推崇那个鄙视这个，那就脱离了商业的本质。
作为沈见新来讲，让事业活着，活下去，才能谈将来，才能谈为社会为人们做哪些有意义的事。
对于目前的他来讲，如果没有外部因素干扰，他根本不存在爆雷的可能性。
但他很清楚，绝对会有外部因素，这是历史和人性的必然。
所以他时刻不能放松，要快速将事业稳定下来。就目前来看，稳定与发展，他最缺的就是大将。
他是最好的帅，但往下看去，数量和质量都太少太差了，根本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
今天他是来见叶蕾的师兄，那位来自华尔街的蒋南耀。
周末的时候，他已经看过叶蕾提供的个人资料。
这个蒋南耀，是当年魔都财经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毕业后留校，又公派留学，最后获得了财经与经济双硕士学位。
最后，他和很多优秀的人才一样，出去见到了繁华与差距，就没有再回来。
沈见新不想对此评价什么，如果尊重人性的话，那么旁人是没资格评价的。因为大多数人没有那样的机会，如果有的话，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怎么选。
当时摆在蒋南耀面前的两个选择，回国80块的编制工资，以及华尔街大公司三千美金的实习合同。
他选择了后者，两年之后，他的年薪变成了十万美金。
而现在，这个数字变成了二十万美金。
91年的二十万美金，在打工者的维度，哪怕是美利坚，这也是一份非常非常牛逼的成绩单了。
这也是为什么，叶蕾根本不敢跟人家提什么面试。
或者，对于当时面试时被老板PUA很不爽的叶蕾来说，有这么个机会杀杀老板的锐气，也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不是很牛逼吗？我给你找个牛逼的大神，看看你能不能像当初训我一样训人家。
在理财公司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大约上午十点，叶蕾带着蒋南耀来了。
时年三十二岁的蒋南耀，穿着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的略显年轻，但仪态沉稳。
初见时给沈见新最有印象的就是那双眼睛，很稳定的眼神。
一个男人的气扬，最核心的就是这一点。凡是拥有气扬的人，眼神皆不会乱飘，哪怕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两人进来时，沈见新露着笑容起身。叶蕾介绍道：“沈总，这是我的蒋师兄。师兄，这就是我的老板，沈见新沈总。”
沈见新走过去主动伸手道：“蒋先生，你好你好，很高兴你能来我这里坐坐。”
握手时，蒋南耀矜持点头：“沈总，你好。听师妹说了一点你的情况，很佩服。”
“来，快请坐。是喝咖啡还是茶？”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喝茶吧。”
沈见新点点头：“好，那我就泡点功夫茶给你尝尝。”
这个办公室沈见新还是第一次坐，也是第一次在这里泡茶。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会面，也是因为理财公司在视觉上，是最能让蒋南耀看的。
情况也如他预料一样，对于国内现在居然有理财公司这件事，还搞的这么成功，蒋南耀还是很惊讶的。
至少在理念上，他认为沈见新绝对不是一般的暴发户。
而见到沈见新之后，这么年轻的老板，虽然师妹之前提过，但依然让他很惊讶。
沈见新现在很缺人才，所以他周末的时候仔细思考过这扬会面。
首先，他认为国内老板不管再有钱，其势也是压不住这些海外精英的。
那么做不到压，至少也要势均力敌。
而选在这里与他见面，就是沈见新的一个小设计。在见面之前，让这个蒋南耀先感受一波自己与他印象中国内老板不一样的地方。
沈见新一边泡着茶，一边客气的与蒋南耀闲聊着。
等蒋南耀喝下第一杯茶之后，谈话才算深入了一些。
“蒋先生在华尔街，主要是做哪方面工作？”
“财务管理和融资并购。”
怕沈见新听不懂，他又详细解释了一下：“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之一，就是帮其他公司完成一些并购案。另外，我们也会帮一些小公司完善机制和财务报表。”
沈见新接了一句：“然后卖个好价钱是吧？”
蒋南耀停顿了一下，诧异的看了沈见新一眼。按道理，国内目前是没有这种业务的。或者说，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这种业务，而沈见新竟能准确的接话。这说明，他是完全听懂了。
“沈总也有留学经历吗？”
沈见新笑着摇头道：“我也想，但很遗憾，我的成绩并不好，以前家里的条件也不支持。”
蒋南耀转念一想，沈见新能开出理财公司，那么至少在金融理念这块，他还是很有见地的。虽然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的。
“沈总的公司倒是挺让我惊讶的，之前没听说过国内有这方面的金融公司。”
沈见新给他添了茶，谦虚道：“我这不算什么，毕竟在国外已经是很成熟的行业。今天约蒋先生来，主要也是想请教一下投资方面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这理财融资的情况还可以，但这钱如果不投出去，那我肯定是要亏的。”
这就是试探蒋南耀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货了。
第175章 折服蒋南耀
一旁的叶蕾有些着急，本来想着让师兄杀杀老板的锐气，怎么第一个问题就不战而降了呢？
然而沈见新并没有因为蒋南耀这样的回答而失望，反倒更加来了兴趣。
因为他很清楚，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会不在意暴露自己的缺点。
他问道：“那暂时放下国内不谈，在国际上，蒋先生觉得投资什么比较好。”
蒋南耀笑道：“沈总这考虑的有点远了吧？按照目前的资金管控，您估计很难往外投资的。”
“没事，就当是闲聊一下，我也开开眼界。”
蒋南耀点点头，又想了想，然后说道：“根据我们公司的研究，近一点的话，东南亚还是有很多投资机会的。这涉及上产业转移的规律。日韩因为国内资源短缺，这里面也包含着人力资源。势必导致中低端制造业外迁，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我们公司认为，这将有利于承接这些产业的东南亚国家。特别是香江、新加坡、泰国等稳定开放的地区。”
沈见新好奇道：“说到近的话，那国内应该更近才是嘛。”
蒋南耀点头道：“没错，但我们调研过日韩一些企业。按照经营成本来说，国内是最好的转移方向。他们主要担心政策的不确定性。其实目前已经有不少制造订单流入国内了，就是你们讲的外贸订单。但他们的大公司还是有点担心政策问题，投资倾向还是比较慎重的。”
“那是不是一旦这方面的担忧消失，将有大批外企进入国内投资？”
蒋南耀想了想，点头道：“这个假设是成立的，因为从资本角度考虑，国内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工都太便宜了，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最好的温床。”
沈见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有高度的分析，以前我只知道沿海地区这几年发展很快，我还只当是国家政策的红利，没想到还有这种外部因素的原因。听了蒋先生的分析，我对未来的发展更有信心了。”
大多数人都好为人师，但沈见新今天却反向一波，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在这里藏拙。
蒋南耀笑容松弛的喝了口茶，提醒道：“国内改革以后的发展确实很快，但内里其实也有不少隐忧。比如高企不下的通胀，尤其是这两年经济增速又放缓了很多。以及我听说最近对于政策路线的争议声音一直不断。以上因素导致了未来的不确定性，我个人建议沈总还是需要谨慎对待。”
这是务实直言，沈见新抛开自己的上帝视角来看，蒋南耀这番话是非常言之有物的。
至少在眼界和理论分析上，沈见新对他初步判断是很欣赏的。
至于实操方面，那就不是靠聊天能看出了。
初次见面，沈见新不想与其对时局的分歧产生争论，他的目的是招揽人才，而不是打辩论赛。但又必须展示一下自己的高深见解，要不然怎么折服人家。
他低头品了口茶，心里很快有了对策。
只见他笑呵呵道：“大体上我是认同蒋先生对时局的看法，不过我对国内未来的经济发展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我觉得会越来越好，蒋先生刚才说的产业转移，我觉得国内沿海地区会承接大部分。”
蒋南耀看了沈见新一眼，问道：“沈总的信心有依据吗？”
沈见新反问道：“根据蒋先生的分析，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不是政策风险？”
蒋南耀点头道：“对，我们都经历过那个年代，你应该明白的。”
“那个我当然明白，但我并不认为咱们这里会开历史倒车。”
蒋南耀不置可否的笑笑，低头喝了口茶。
沈见新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蒋先生，假设你作为企业负责人，或者部门领导，你会因为公司内或者部门内其他人的不同声音，而去改变你之前制定好的战略吗？”
蒋南耀一时没有听懂其中深意，如实答道：“除非市扬验证了我的战略错误，否则我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沈见新笑了：“我做企业也是这个原则。那蒋先生有没有想过，既然你我这样的普通人都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决定，那...”
沈见新手指往天花板指了指。
一旁的叶蕾根本不知道沈见新这是啥意思，楼上是谁啊？
然而蒋南耀眼中精芒一闪，脑海中顷刻间无数思绪流转。他之前对于国内经济预期的论断，被沈见新这轻轻一指，推的土崩瓦解，轰然倒塌。
他的眼神第一次失了稳定，有些许闪烁。可以看出，他还有点犹豫。然而，沈见新的下一句，直接绝杀。
“很多时候，咱们的文化属性，是错了也不认。何况发展经济的问题，怎么看都谈不上错。你说对吗？”
蒋南耀愣了一下，随即释怀一笑：“佩服，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沈总的思想境界，实在让我无法与你的年龄挂钩啊。”
叶蕾的表情皱成了一团，这两个家伙，搁这打哑谜呢？
其实两人都没有谈及的核心，是十余年前定下的经济决策。
而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决策者并没有变化。
沈见新没有提，但蒋南耀听懂了，且他很清楚沈见新指的就是这一点。
再结合一句“文化属性”，那么沈见新对于未来政策端信心的逻辑依据就完整构建了。
这种逻辑链，是华尔街最牛逼的经济学家都不具备的。只有土生土长的东方人，加上高纬度的思想认知结合，才会建立这种逻辑推导。
沈见新这个分析依据，对于蒋南耀来说非常重要，这可能决定了他们公司对于中国的投资战略调整。
有了收获的蒋南耀心情大好，加上对于沈见新的认可，两人更加热情的攀谈起来。
而沈见新则在思索着，该怎么把这个人留下来。
第176章 企业战略咨询
过几年汇改之后，哪怕是薪资不涨，这个数字将变成160万。
沈见新倒也不是给不起，但91年的一百多万，已经是一个富豪的身家了，用这个数字去聘用一个高管，哪怕这个人来自华尔街，哪怕是沈见新，也不可能看看简历，聊一聊，就觉得他能值回票价。
何况，哪怕咬牙匹配了，人家还不一定乐意跟你干呢？
再加码挖人？
真当钱是纸吗....
这不是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这种已经拿着高薪的人才，更像是一个奢侈品。
归根结底，一是这个试错成本太高，二是你愿意试错，人家还不一定愿意。
这种局面太被动了，所以沈见新迟迟没有进入到招揽环节，一提就被动。
他在想，怎么能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就像谈恋爱一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最终，他只能给蒋南耀也安排一波套路了。
双方从国内谈到了国外，从经济谈到了政治，又从艺术聊到了哲学。在一个半小时后，沈见新终于谈到了自己的公司。
“蒋先生，你这次休假，准备在国内待多久？”
“总共一个月的休假，大概还能在国内待半个月吧。”
沈见新点点头，然后说道：“通过刚才的交谈，我对蒋先生在企业战略规划和管理上的见解还是非常佩服的，我想让蒋先生帮我的公司做一下战略规划以及企业架构的设计，不知道蒋先生怎么收费？”
蒋南耀还没说话呢，叶蕾懵逼的抬头，一脸问号的看着老板。
不是说面试招人吗？咋变成了战略咨询了...
蒋南耀也有些意外，虽然这种企业咨询业务在国外很普遍，但目前国内几乎是没有的，哪怕有，也是主动推销业务，根本没有企业会主动花钱找人给自己弄。
不过通过刚才的交谈了解，他也知道了沈见新不是一般人，有这种的举动也算情理之中。
他客气道：“沈总的能力已经超过大部分老板了，我觉得你应该能把企业做的很好。另外，我这一趟回国主要是陪下家人以及放松放松，并不是很想工作，所以...”
沈见新恳切道：“要是我的理财公司进钱太多了，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每个月的支出至少要一百万以上，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实际利润的产生，如果不赶紧将公司理顺，我恐将万劫不复啊。还请蒋先生务必帮忙，价钱好说。叶蕾，帮我劝劝你师兄吧。”
叶蕾：“......”
看在工资的份上，虽然她根本搞不清老板葫芦里卖的啥药，还是转头对着蒋南耀劝道：“师兄，沈总还是很有诚意的....”
看起来，沈见新确实很有诚意。主要还是沈见新算是蒋南耀在国内少数几个能聊的比较投机的人，加上也不好直接驳了师妹的面子。于是他松口道：“倒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如果沈总实在想让我帮着看看的话，那我花两天时间了解了解沈总的公司，至于企业战略和架构的问题，等我了解以后再说吧。”
沈见新喜形于色：“太感谢蒋先生了，小叶，去喊杨总助进来。”
叶蕾：“？？？？？”
有事叶蕾，无事小叶？
鉴于目前公司没有设立高管，而统筹方面主要依赖于杨婷婷，所以沈见新暂时将她的职位提升为总经理助理，等于是自己的代表，有利于她执行工作。
等杨婷婷进来后，沈见新起身介绍道：“这位是蒋南耀蒋总，来自华尔街的金融精英。我现在请他帮忙设计一下公司战略和架构，这几天他需要对公司有一个全面了解。你这边要积极配合蒋总的一切要求，公司的一切情况，都可以让蒋总知道，是一切，明白了吗？”
“明白。”
杨婷婷转身朝着蒋南耀伸手道：“你好，蒋总。我是沈总的助理，杨婷婷。”
“你好，杨助。”
随着两人的握手，沈见新也算达到了自己的阶段性目的。
他的目的并非是让蒋南耀帮自己设定战略和架构，对此，他可不需要。再牛逼的华尔街人士，也无法对他指指点点。
本质上，他需要的是执行和管理。
而这一招，只不过是吸引蒋南耀进来了解。
了解和相处之后，他才能知道沈见新的牛逼。
没错，他的套路就是用自己的牛逼去吸引蒋南耀。
如果蒋南耀了解之后，有意跟沈见新一起做一番事业，那么谈价就好谈很多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点是，只有蒋南耀是真正被吸引进来的，那他的心才会产生归属和奋斗力。要不然拿着超级高薪，天天在办公室里混日子，那他再有本事，对沈见新来说也只是负担而已。
能为我所用的人才，才是真正的人才。
一共待了两个小时，蒋南耀起身告辞，沈见新让杨婷婷帮自己送一下。
杨婷婷自然知道老板的目的，送蒋南耀出去的时候，主动攀谈，交换了联系方式，并安排沈见新的司机王伟开车送蒋南耀回去。
等她回来复命的时候，沈见新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表示确实什么都可以让蒋南耀知道，他如果明天来，你就跟着他办事就行。
接着，他又让杨婷婷把叶蕾喊了进来。
沈见新和蔼道：“坐吧。”
叶蕾很是疑惑，不知道老板到底搞什么。沈见新叫她进来，其实就是给她打预防针的。
“是不是有点糊涂了？”
“是啊...您不是要招人吗？”
沈见新笑道：“我肯定是想招你师兄进来的，但强扭的瓜不甜。你师兄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如果了解我们公司以后，愿意来，那到时候我再跟他好好聊聊。如果他不愿意，那就交个朋友。我是真心希望他能给我们公司指点指点战略规划，毕竟华尔街的理念肯定先进嘛。”
“哦，原来是这样...”
“嗯，你不是没提招人嘛。那就先不提，这几天就你就给师兄打下手，公司的情况你都可以告诉他。需要其他人配合的，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有人不配合，你就告诉我。另外，这几天不要让你师兄花钱，你自己支些现金用着，都算公司的招待费，标准没有限制。”
叶蕾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沈见新最后循循善诱道：“当然了，希望你能帮公司给你师兄留个好印象。如果你师兄有什么想法，你也可以私下告诉我。如果你师兄能进公司，那就是集团首席财务官，而你就有了最大的靠山，你什么待遇就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你师兄。”
叶蕾歪着头思索着，这算是好消息吗？
沈见新看着这个刚毕业的高材生，又给她补了一句：“到时候你师兄不给你升职加薪，你可以向你导师控诉嘛。哪有师兄欺负师妹的....”
叶蕾眼神一亮，对啊！
第177章 越了解越吃惊
“沈总在吗？”
杨婷婷解释道：“沈总今天去政府部门开项目建设会议了，但他交代我了，听从蒋总您的安排。我这边给您准备了临时的办公室，我先带您过去看看。”
蒋南耀愕然，来之前他还不太确定沈见新的邀请里是不是存在客套的成分，现在连办公室都准备好了，看来是玩真的。
他跟着杨婷婷来到临时给他准备的办公室，因为理财公司是新装修的，且装修的比较不错，这间预留的管理办公室看起来挺不错的。
蒋南耀打量了办公室了一眼，点头道：“杨总助费心了。”
“应该的，蒋总还有什么吩咐？”
“谈不上什么吩咐，杨总助有时间的话，坐下聊会儿，给我介绍一下公司情况。”
“好，我去拿点资料，您稍等。”
杨婷婷是有准备的，他整理了一下沈见新目前的在营业务和部分规划，形成文件，然后拿给蒋南耀看，并在一旁随时准备讲解。
蒋南耀刚看文件前头的理财公司经营状况，眉头就越看越深了。
沈见新昨天勾起了他的兴趣，主要还是对于沈见新这个人的兴趣。于是回去之后，他打听了一下沈见新的情况。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出名，几乎算是如今魔都商界的风云人物了。
难得的是，按照道理这么年轻就取得如此成就的人，应该志得意满才是，但昨天两小时的对谈，蒋南耀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锋锐的地方。
现在，他看到了沈见新的业务规划，以及一些敏感的数据。他的第一感受是，沈见新经营的太成功了，而他的规划也是有的放矢。但同样的，他也看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他看着文件问道：“理财公司的销售数据确定没有误差吗？”
杨婷婷点头道：“我平时在这边比较多，每天汇总我都有看，这些数据都是准确的。”
蒋南耀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数据有些脱离他对国内的理解了。
理财公司在短短一周时间里，揽金规模接近三个亿，无论是按照国内目前的人均收入还是人均GDP，这个数字都太夸张了。
按照沈见新开出了利息回报，三个亿一个月的利息就是三百多万。
国内开什么公司一个月能挣三百万？
原来沈见新昨天那句“恐将万劫不复”一点都不夸张。
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对于理财集资的规模，没有定计划吗？这些资金都是有高额成本的，有时候钱多了未必是好事。”
杨婷婷回答道：“这个沈总并没有说明，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情况是，公司在浦东拿了块地，准备建商业街，需要很多资金。这个在文件的后面有提及。沈总今天去参加的会议，也是关于这块地什么时候动工的问题。”
蒋南耀暂时停止了提问，准备把文件看完再说。
21万方的浦东地块，对于蒋南耀这种就职于华尔街金融公司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夸张的数字。
他对国内的印象，虽然这些年也保持着信息沟通，但基本认知还处于自己生活那二十来年的感受。这种感受导致他对于国内土地的印象，直观判断就是不值钱。
但精英之所以是精英，与常人不同之处就在于他能用智慧克服本能。
比如此刻，他通过文件了解到，沈见新在浦东拿了块地，计划建设高端商业街，预计整体投入超过五十亿。
对于沈见新的初步了解，就与他对国内的基本感受产生了割裂。
这么厉害的企业家，会孤注一掷的投五十个亿到不值钱的土地上吗？而且这些钱应该大部分都是有息融资。
他抬头问道：“杨总助，可以跟我讲讲浦东投资的事吗？最好详细一点，我在国外待太久了，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杨婷婷点头道：“当然可以，其实我之前也跟蒋总一样在美留学，刚回国不久。”
蒋南耀来了兴趣：“哦？你念的哪个大学？什么专业？怎么想到回国工作？”
同样的留学经历，让两人有了谈资。在听完杨婷婷的介绍之后，两人的距离也是拉近了不少。
接着，杨婷婷向蒋南耀解释关于浦东投资的问题：“我也是入职公司之后才了解的，国内的发展真的很快，政策力度也是非常大。浦东是国家级战略，意在打造媲美香江的金融都市。原本计划的招商对象是国际资本。也有部分项目在落地建设了。虽然外资大部分还在观望。但已经有不少华侨出手了。现有的几宗土地拍卖价格都不低，每平方的价格基本都在五百美金以上。”
“等等，五百美金一平方？”蒋南耀有些吃惊。
“是的。”
“有没有地图？贵公司的地块在哪？”
杨婷婷摇头道：“我等下让人去买一份，想必蒋总问的是地段问题。我们公司的地块位置很不错，浦西过去到陆家嘴的直通大道上。”
“你的意思是，贵公司的这块地，花了一亿多美金？”
杨婷婷摇头道：“没有那么高，我们沈总是响应政府号召，带领魔都本地企业家投资浦东。所以政府方面给予了相对应的扶持。这块地公司花了2亿一千万rmb，但论价值，或许比那些五百美金一平方的地块更高。对了，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沈总除了自己经营公司之外，还是新东企业家商会的会长，里面都是我们魔都做的比较好的企业老板。”
商会的事，蒋南耀昨天回去之后了解过了，他也很惊讶沈见新这么年轻居然能当商会会长。后来那位朋友又跟他科普了“小股仙”的故事，他才恍然知晓。
到现在知道折扣拿地的事，蒋南耀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先是炒股出名，然后带老板们炒股赚钱，借此收获人脉和影响力，以此为东风组建商会，紧接着就找政府谈投资政策，最后获得支持，这理财公司也是在这个背景下顺利开业，并且相当成功。
这一系列事件，一共就用了两个月时间。
蒋南耀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是事物发展中出现的一次次机会，然后沈见新都准确把握住了？还是...
他一开始就规划好的路线，那这...
蒋南耀的脑海中浮现那位沈老板和煦谦逊的面孔，如果这真是事先就布好的全盘棋路，那这个人的布局谋略也太可怕了吧？
这样的人，他还需要企业战略咨询？这不寻我开心吗？
“蒋总？”
蒋南耀回神道：“哦没事，刚才说到哪了？”
第178章 坏事接连发生
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会议，没想到他在会上被点名批评了。
虽然被批评的不只是他一个，还有一些其他的开发商和承建商，但依然让他感到很意外。
会议是在浦东新区召开的，主持会议的是市府的常务副市长，也是他批评这些开工建设不力的企业。
开完会之后，沈见新黑着脸出来，他搞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得罪过这个副市长。而他拿地才多少时间？这值得在会上点名批评？
批评是小事，严重的是这给外界传达出不太好的信号。
在这之前，大家都知道沈会长受到了政府大力支持，然而今天听到批评的名单里有沈见新，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一同参加会议的市土地局刘建设，倒着跟上沈见新，安慰了下：“别放心上，邹常务也是想督促大家有点紧迫感，应该不是针对你啦。”
沈见新笑笑：“我知道，你回局里？”
“是啊，有事？”
“没事，都中午了，一起走，顺道吃个饭吧。”
刘建设犹豫了下，还是点头道：“行。”
沈见新让王伟把车开到黄河路的新凤凰。进了黄河路之后，跟在后面的刘建设专车使劲按喇叭，王伟将车停在了路边。
刘建设的秘书钱枫下车小跑过来，沈见新开窗问道：“怎么了？”
“沈总，刘局长问是不是在黄河路吃？这里太贵了，影响不好，是不是换个地方？”
沈见新笑道：“你跟他说，我日常就是吃这个，一顿便饭而已。你让他别担心，跟着我的车，从后门进。中午黄河路没什么人的。”
钱枫又小跑回去汇报，沈见新直接让王伟往前开，刘建设想了想，还是无奈跟上了。
一行人将车开到新凤凰的后门，然后从后门上去到包厢。
到了包厢之后，沈见新问刘建设想吃什么，他说随便，沈见新就真随便让黄玫上了一桌。
然后点了一瓶茅台和一瓶蓝带。
沈见新这样说道：“知道你们当官的都习惯喝白的，我喝不惯。所以你喝你的，我喝我的，大家都舒服。”
刘建设有些别扭道：“酒就不喝了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沈见新无所谓道：“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想喝点，刘局你自个随意。”
钱枫适时在旁小声劝了一句：“要不刘局少喝点？现在才11点，到下午上班，酒气都散了。”
刘建设想了想，点头道：“那就陪沈总喝几杯吧，难为这一桌好菜。”
酒菜上来之后，沈见新开始不怎么说话了，还真就是自己喝自己的，偶尔跟刘建设碰个杯。
因为儿子的事，对于帮忙的沈见新，刘建设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主要是沈见新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看他脸色不太好，刘建设问道：“还在为上午开会的事烦恼？”
沈见新默然道：“想不明白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唉....”
刘建设神秘一笑：“其实吧，你刚才散会后，就应该主动找皱常务汇报工作的。”
“额...怎么说？”
刘建设看了一眼王伟，沈见新连忙道：“这是我的贴身司机，信的过。”
刘建设这才说道：“你现在太出挑了，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沈见新当然知道这一点，并且今天被批评之后，他其实大概就品出这其中的奥秘了。
他现在实则是懂装不懂，他需要的就是刘建设给他解惑。
一旦刘建设给他讲出一些讳莫如深的东西出来，那么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了。
只见他继续装糊涂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我跟皱常务之前根本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敲打我。”
刘建设品了一口茅台：“嘶...”
“做生意你是厉害，但政治你就不懂了吧？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就你上上课。”
沈见新拿起酒瓶，亲自给刘建设倒了一杯：“刘局，教我。”
“我其实也听到一些风声，有些领导对你的理财公司有些担心。你集资的速度和规模都太大了，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现在的情况是，有人怕你倒，这一倒，问题就严重了。当然了，因为理财公司的成功，也有人怕你成的事太大。”
“这....”
沈见新茫然抬头，刘建设笑而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洞悉局势的狡黠。
“还听不懂？”
“刘局长你都把我说懵了，您这意思，我干好干坏都有问题？”
“呵呵呵...”刘建设笑了。
沈见新刚想追问，刘局长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秘书。
钱枫笑眯眯的接过话头，他明白，有些话领导是不好讲的。
只见他说道：“沈总，你这是当局者迷啊。现在谁都知道你是陆书记的人。你要成大事了，那这领导成绩肯定是陆书记的。”
沈见新只剩下点头了。
钱枫继续道：“那沈总你就该想想，要是魔都的主要领导有升迁或者调动，谁有希望补位了呢？”
沈见新愣了一下，但没愣太久，因为他发现连王伟都若有所觉的样子，他不好装的太傻。
接着，他一拍脑袋道：“靠！原来是这样，难怪....”
刘建设依然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看来只要是个人，都喜欢当老师。
沈见新连忙倒了杯酒，对着刘建设道：“刘局，这杯我敬你，要不是你提点，我还真不知道无形中得罪了人。”
刘建设举杯道：“上次欠了你个人情，这算还了吧？”
“这话说的...那都是随手的事，何来人情？刘局能用的到我，是我的荣幸。”
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沈见新皱眉苦恼道：“这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说了嘛，你刚才就应该主动汇报工作。”
沈见新还是愁眉苦脸：“问题是刚才钱主任也说了，谁都知道我是陆书记支持的，我去找邹常务汇报工作，他能搭理我？别到时候整的里外不是人了....”
刘建设想了想道：“确实，这事还是挺难办的。我觉得你还是把情况跟陆书记汇报汇报，有他支持你，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沈见新刚要点头，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听了一下，然后就起身表情严肃的往外走。
“你说什么，总行给否了？”
坏事总是连着发生，这边刚被领导批评，接着他借船出海的计划就出了问题。
农行行长打来电话，告诉他全国性代售理财产品的计划，总行领导给否了，给出的理由是风险太大。
第179章 有事找领导
然而坐上自己的车后，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太顺了，顺到发生了一些不如意之事，对心情影响很大。
银行的否决是他没想到的，因为代售理财这种事，在后世是司空见惯的，且银行很乐意这样做。他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回到商会办公室之后，他打电话给另外三家银行行长，得到了同样不好的消息。三家的说辞不同，但不是说上面还在研究，就是先在魔都搞搞试点。总结就是一句话，现在他的理财产品想要让银行给他全国代售，是不行的。
这三个电话一打，悬着的心...
终于死了。
办公室里，沈见新握着大哥大，凝眉沉思。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想不明白根源所在。但他知道，肯定有人知道。
于是，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拨出一个电话，接通之后，立刻热情道：“陆书记您好，我是小沈。”
电话里，陆长明笑呵呵的回道：“沈总啊，你好你好，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电话？”
“您说笑了，在您面前我算什么沈总，我永远是您领导下的小兵。”
“你啊，没事肯定不会打我电话。说吧，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沈见新嘴硬道：“没什么问题啊，就是想着好久没见陆书记了，想问您有没有时间，我去跟您汇报工作。”
“下午安排满了。这样，要不你明天过来，或者晚上来我家好了。”
“那我晚上去您家蹭饭。”
“可以。”
“那先这样，不打扰您工作了。”
陆长明挂完电话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话筒，才把它放回原位。
沈见新上午开会遭批评的事，他已经知道了。甚至开完会之后的行程，他也知道。
至于银行的问题，他更清楚不过了。要知道苏家在银行的人脉可是非常深的。
晚上，沈见新买了些瓜果糕点来到陆长明家敲门。
还是陆简悠开门，不过这一次她的态度超正常，只是随意说了句“你来啦？”，就放人进来了。
沈见新还有些奇怪，反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啊。”
“emm...”
陆简悠转头就喊道：“爸，妈，沈见新来了。”
苏亚玲从厨房出来，笑着道：“见新来了啊。”
沈见新礼貌道：“苏阿姨。”
“饭还要一会儿，老陆在书房呢，你去找他吧。”
“好。”
沈见新放下东西，然后走到书房敲了敲门，随后陆长明就让他进去了。
其实关于沈见新此时的不顺之事，陆长明不但知道，且有放任的意思。
在一些高层范围对他的讨论之中，陆长明并没有为他辩护。
而银行的问题，特别是建行这边，他的意思也是卡一卡。
沈见新一下子把扬面搞的太大，太顺了。不但是对手忌惮，就连陆长明都感觉自己有点把握不住。
不但是把握不住事，也有点把握不住人。
对手不太想看到沈见新成大事，而陆长明则需要掌握缰绳。
这种复杂的局势，沈见新是没有想到的。
“陆书记。”
“来了啊，坐。”
沈见新坐到椅子上，陆长明起身走过去刚拿起一个杯子，沈见新连忙跑过去道：“我自己来。”
陆长明丝滑的放下，由他自己泡。
当两人坐定之后，陆长明问了一些沈见新公司经营的情况，沈见新也是如实回答。
陆长明皱眉道：“三个亿了吗？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能这么快。”
“既然集资情况这么好，那你应该快点动工开发，要不然资金成本你都负担不起。”
沈见新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最近我一直在接触承建商，应该快了。今天过来也是想邀请您到时候来参加奠基仪式。”
陆长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就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有很多理财资金陆续流进了股市？”
“这....情况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资金成本压力很大，一直沉淀着肯定不好。最近股市一直很旺，所以我分配了一部分资金进股市，这样的话也能抵冲一些利息成本。”
“想法是很好，但若是跌了怎么办？不是亏上加亏了吗？”
“对于股票我还是有一些心得的，最近的趋势很好，跌肯定是跌不了的。”
说到股票，沈见新就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见他这个表情，陆长明也放心了一些，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别玩脱了。”
沈见新犹豫道：“说到动工的事，今天我去浦东开会，邹常务还在会上批评了我，说我消极怠工。天地良心啊，我拿地才多久，这拖延开工的帽子怎么能戴我头上呢？”
陆长明笑了：“有则改过，无则加勉嘛。领导批评你，那是为了督促你。你要这样想，那么多企业家去开会，领导能点你名，说明他记住了你。”
“......”
沈见新一直以为自己的嘴挺厉害的，现在才发现，领导的嘴才是开过光的...
调侃一句过后，陆长明又宽慰道：“不用多想，加紧建设开发浦东，是市里的统一思想和调子。在这件事上，我也是支持邹常务的。但只要你踏踏实实的开发，就把心放肚子里，没人能动你。”
沈见新连忙表态：“有陆书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想着都没见过邹书记，咋就得罪他了呢？”
陆长明意味深长道：“做事总是会得罪人的，不想得罪人，那就别做事了。”
沈见新品了品，回味道：“反正有陆书记罩着我，我就一门心思好好做事就行了。”
陆长明点了点头：“只要你别瞎搞，好好开发项目，其他不用多想。”
“还有个事，我之前跟几位行长聊了银行代售理财的事，他们都很支持。现在却都跟我说卡在总行了，总行那边不批。就很奇怪，明明是给银行增加利润的事....您觉得问题出在哪里了？”
陆长明笑了：“到底是增加利润还是增加风险，你比谁都清楚。”
沈见新脸不红心不跳：“银行哪有什么风险，责任说的很清楚，出了问题那都是我的问题。”
陆长明斜了他一眼：“你真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真出了问题，你扛的动什么？”
第180章 成立建筑公司，磊子翻身当副总
沈见新的脸色沉了下来，表面上他是被陆长明的话吓到了。实际上，他在思考陆长明的话真实性有多少，是不是故意在吓他。
但这番话从逻辑上是挑不出问题的，所以只能从行为合理性上去分析。
如果真像陆长明说的那么严重，且他出面帮自己说话了，那么这件事肯定不会今天才拿出来说。他应该早就把自己叫过去耳提面命了。
所以，沈见新认为陆长明在说谎。
但领导说话，肯定是有目的。这番话是为了敲打自己，也是在彰显对他的关照。
所以他需要给出准确的反应。
他先是耿直道：“陆书记，我集资这么多钱，可全是为了建设浦东啊。天地良心，我个人已经有足够多的钱了，要不是为了把浦东的项目搞成，我根本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您知道吗？我现在晚上都靠安眠药才能睡着，一个月整整三百多万的利息啊，我一想到这个，我心都在滴血！要是领导们都这样误会我，我...我索性把钱都退了，我不干了！”
说着说着，沈老板都要哭了...
门外“偶尔”路过的陆简悠，听到书房里沈见新高亢又委屈的声音，歪着脑袋好奇的驻足：我爸说他啥了？瞧把孩子委屈的...
“你别激动...”
陆长明丢过去一根烟，然后自己夹着一根说道：“你没听说一句话吗？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既然时代给了你这么一个做大事的机会，如果成大事的人可以被所有人理解，那这个机会就不可能留给他。要说开理财公司建商业街，按照有些人的说法，你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陆书记！”
“听我说完。”
“是...”
陆长明划燃一根火柴，往前递了递，沈见新连忙俯身捧着点燃。
接着，陆长明回手点燃自己的烟后，继续说道：“问题是，谁都知道空手套白狼，之前别人为什么不去做？现在别人也能做，人家的人脉资源底蕴比你更好。人家指责你，最大的根源在于，他们今天依然不敢做，所以他们更怕你做成了。那样，他们会后悔今天的不敢。所以，见新啊...”
“你必须成功！”
“.....”
沈见新愣愣的，眼神怔怔的，一时间有些恍惚。
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灌鸡汤，今天搁这被陆长明灌了波大的。
但问题是，这番话他真的很受用。他相信，这番话里是有陆长明看问题的透彻，有一份对他沈见新的期许。
“陆书记，有您这番话，我什么委屈都不谈了。我跟您保证，我一定把项目做成全国的标杆！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您的这份支持，我都必须成功！”
陆长明欣慰的点点头：“你能坚定信心就好，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是这个时代难得的青年企业家。银行代售理财的事，我会让你苏阿姨帮你跑跑关系，至少在建行这块，争取为你打开局面。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要全力把项目搞起来，否则那些质疑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大，我和支持你的建行领导都会很被动。”
“谢谢，谢谢陆书记，我保证马上启动项目开发。”
陆长明看了眼时间，说道：“饭应该做好了，没别的事，咱们先吃饭。”
“好。”
所以，没事还是要多往领导家跑跑，今天这一趟收获还是很大的。
最主要的收获还是与领导的紧密性得到了提高，这无论是对于沈见新还是陆长明都是需要的。
能够掌握沈见新，陆长明才能放心的支持他。
而得到陆长明的准确支持，沈见新才能大胆的往前。
从陆长明家里出来，沈见新立刻打电话给郑磊，让他喊上林景辉，一起来商会见自己。
等林景辉来了之后，沈见新开门见山道：“浦东的事，我准备启动了。图纸没有那么快出来，规划图估计都要等一个月，全部图纸半年都不一定能出。不过这不要紧，先把动作搞起来。”
听到这个，林景辉的激动根本按捺不住，连忙表态道：“会长，反正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见新点头道：“我的想法是，成立一家全新的建设公司，你当法人代表，你出资两百万，我用郑磊的名义出资三百万。股份按照出资比例分配，然后专门承建这个项目，你有没有问题？”
林景辉点头道：“没问题，40%已经太多了。”
沈见新接着道：“这个公司的事你说了算，你当总经理，郑磊当副总，我不会插手其中任何事。公司大小事都景辉说了算，磊子你要听他的，明白吗？”
郑磊连忙道：“我又不懂，肯定不会乱插手。”
沈见新继续道：“让你当这个副总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一个营生。土方砂石这些活，可以让你负责。这是明着让你挣钱，但你要是这点事做不好，一旦发生质量问题，那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给我开车吧。”
论混混的事业追求，工程老板可能是终极形态之一了。
而郑磊跟着沈见新两个月，终于等到了一个天大的馅饼，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本来以为今天只是跟着听一听，当什么副总也是让自己看着建筑公司，没想到这里面真有自己一份。
他有些激动，但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道：“新哥，其实我还挺乐意给你开车的...”
沈见新笑了：“想好再说，你要真想开车，那这个副总就别去当了。”
郑磊立刻回神，心虚道：“那我还是想试一试...”
沈见新笑着拿手指点了点，然后严肃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注册公司，景辉，资金方面你有没有困难？”
林景辉大部分钱都还在股票上，现在根本拿不出两百万，他只要说有困难，沈见新当然可以帮他先垫。但现在大佬给机会，如果自己一毛不拔，肯定是不好的。
所以他立刻道：“没问题，我晚上回去凑一凑，要是还不够，再跟您说。”
沈见新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公司注册好之后，你立刻安排把那块地给我围起来，然后该进机器进机器，该松土松土。不管有没有用，先给我热闹起来。”
第181章 蒋南耀指出的问题
按照沈见新最初的思路，他的战略是先圈地，缓开发。
但当前遇到的一些事，尤其是今晚与陆长明的谈话，让他明白目前表面看来一片支持的背后，其实全是质疑。
究其原因，还是他的事业没有落地的问题。
空中楼阁看起来是很危险的，让人不放心。
所以他必须给外界吃一颗定心丸，把项目做起来，至少也要装装样子。
当晚，林景辉出了商会，就直奔老大哥张旗滨家里。
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但从张家出来的时候，林景辉后备箱多了两百万现金。
第二天，郑磊也提了三百万现金，与林景辉碰头之后，两人实缴五百万注册了建宏公司。
当天，林景辉就调集工人，开始将沈见新在浦东的那块地围起来。
动工的消息很快传开，陆长明听闻后很是欣慰。
虽然他也知道一个这么大项目是不可能草率动工的，但对于他这个层面，样子工程也很重要。
什么都没做，和已经在做了，是完全两个概念，传达出来的信号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沈见新正是领悟了这一点，才火急火燎的安排林景辉先搞样子工程。
而沈见新自己这边，这一天上午先是去一趟上交所。最近他几乎每天上午都会来一趟，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买买买。
没有任何分析，也不看盘面，每个股票都分别买一点。他安排一个懂股票操作的员工，让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在大户室里，全天候操作，一直小单买入，每个股票每天买入一两百万，尽量不要影响盘面。
而下午他则来到了万国证券，他已经将万国证券的融资归还了，但通过万国证券的通道继续买买买。
坐在万国证券的办公室里，不动声色的接过柳青慈递过来的咖啡，然后问道：“我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的，沈总。”
“你认识我？”
柳青慈心说，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沈总大名，如雷贯耳，哪个魔都人不认识啊。”
“哈哈，会说话，比之前的傻逼前台强多了，这里没事了，出去吧。”
“是，您有事喊我。”
现在的沈见新，危机意识更加放大了。既然水面下有质疑的声音，那么他得让自己的安全线更高一点。至少在资产层面，他目前可千万不能是负的。否则一刀砍下来，清算欠债的话，他可真就完了。
那块地，真出事的时候，还算不算他的，都是未知数。
唯有股票这东西是实打实的，且是有明确性的，至少在明年年中之前，大盘肯定是涨的。
在这种情况下，把闲置资金尽量往股票上转移，不但能抵冲利息损失，应该还能挣不少。
并且股票的行情，包括他的持仓情况领导们肯定都查的到，只要他一直在赚钱，且盈利高于利息支出。在这样的情况下，陆长明没有理由不保他。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蒋南耀最近整体了解了沈见新的公司产业，尤其是财务状况。
他发现沈见新真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但这并不是贬义的，从华尔街的视角去看，沈见新简直就是金融天才。
然而，在国内这样干是很危险的。在国外成熟的资本市扬里，只要资金链不出问题，沈见新这样玩是没有问题的，哪怕是玩脱了，可能公司倒闭，他自己还是有钱人。哪怕再不济，也就是个破产而已 。
但在国内生活过二十多年，且在国内大学毕业的蒋南耀很清楚，沈见新在国内这样玩，玩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
好在时间尚短，且沈见新之前投资的股票涨势喜人，总体资产上，目前还是正向。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沈见新，如果把大量资金投向实体建设，在资金转化为变现困难的钢筋水泥时，他会很危险，非常危险！
换言之，他认为沈见新现在拿着几个亿去放贷 ，都比去投资实体安全一万倍。
这一天，沈见新接到杨婷婷的电话，说是蒋南耀要见他。
沈见新最近一直在炒股，随着上亿的资金加码进去，他也不免有些紧张股市的涨跌。像个新手菜鸟一样，一分钟不看盘就感觉心里慌的紧。
他告诉杨婷婷，让蒋南耀来上交所的大户室来找自己。
大约半小时后，蒋南耀过来了。
沈见新主动抱歉道：“蒋先生，最近实在太忙，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沈总事情多，我可以理解。这几天我研究了一下贵公司的情况，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聊聊。”
沈见新立刻转头招呼道：“小张，你先出去一下。”
帮着他操作股票的手下起身走了出去，杨婷婷也跟着一起离开，大户室里只剩下两人。
沈见新说道：“蒋先生，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好。”
蒋南耀坐下后直言道：“沈总，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了解到你公司的财务状况目前看起来还算健康，但你即将要重点投资的浦东商业项目，可能会让你陷入很被动的局面。”
沈见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然后坐下道：“怎么说？”
“你的投资资金来源，绝大部分都来自于理财公司。其实你这套金融模式是非常好的，按照你之前解读的经济政策稳定方向，以及国家对于浦东的重点开发政策，不管你的商业地产项目能不能成功。土地以及附着物增值的部分也应该能完全抵冲利息成本。”
精英就精英，沈见新发现蒋南耀看问题的清晰度，并不比自己差多少。自己唯一的优势，大概就剩下重生的见识了。
他轻轻点头道：“我的投资依据就是这个，经济高速增长带来了通胀，同样带来的，就是土地增值，且一定会高过通胀，这是任何经济体发展的必然。”
“但你的问题，并不是金融问题。你自身的底蕴不够，抗风险能力不够。你有没有想过，在丛林里，食肉动物总是会先盯上看起来反抗能力弱，且有破绽的食草动物。”
沈见新眉头一凝：“我很意外，你一个留洋多年的人，还懂这个？”
蒋南耀看沈见新处变不惊的样子，好奇道：“好像是我多嘴了，看来沈总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那你为何....”
沈见新轻轻摇头：“你是想说我为何明知很危险，还要走钢丝是吧？”
第182章 招揽
沈见新这段话，倒是让蒋南耀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蒋先生，我想问问你，既然国际大势上，中低端制造在产业转移，这肯定会给发展中国家几十年一遇的发展机会。而国内政策的预期肯定也是经济建设为主，这就有了承接产业转移的土壤。而魔都无论是位置还是底蕴，都是这个几十年一遇机会最佳的发展位置。且浦东作为国家级战略项目，这么多利好加在一起，投资浦东，可能是我们这代人一辈子里最好的一次机会。你觉得我会应该因为一些潜在风险，而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蒋南耀缓缓开口道：“你的逻辑很清晰，我也很认可。但我还是认为你的身上存在着强烈的冒险精神。既然机会真的好，你为何不稳一点呢？按照你目前的规划，建设那块地，你真的可能需要五十个亿。而你个人目前的净资产，五千万有没有？我认为，按照你的实力配上你的才华，三亿之内，你随便玩，不会出事，我也听说有领导支持你。但五十个亿，你一个人吃，你就不怕卡在喉咙里吗？”
沈见新无奈道：“我肯定愿意分享，我准备打完地基之后，就在商会内部招商，将一些商铺分给商会的会员。”
蒋南耀摇头道：“这并没有什么用，你应该明白，在这么大资金规模的项目里，你和你的商会成员抱团的作用很小。在一定的层面上，你和他们都没有任何话语权。”
沈见新默然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拒绝过投资，之前也有人找我聊过...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跟你直说吧。项目太大了，除了我之外，能进门的人都害怕。或许...”
“像我那位朋友一样，很多人都在等都在看，要么看我怎么死，要么看果子长出来了，他们再来。所以，其实可能也没有那么危险，若我成事了，在事上面我想留多少，才是我有没有危险的根本。”
“既然你都明白，那这又是何必呢？”
沈见新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时今日之我，好拿捏。但他年他日之我，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们在等，那就让他们等好了。等到我由虚化实，等到我成为国际资本。”
“嗯？”
“国际资本”四个字，让蒋南耀有些奇怪。
沈见新收起笑容道：“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我就把心里想法都跟你说了吧。如果我只老老实实的搞建设开公司，那最后区别只不过是被谁拿捏而已。所以我必须跳出这个圈子，当然，我的策略还是会融合一部分这些硬关系。只不过利益分配我说了算，至于我能不能说了算，就看我能变多强。这很难，我一个人肯定是很难完成的。我需要帮手，蒋先生，你很厉害。特别是跨国金融方面，我需要你这样的帮手。”
蒋南耀皱眉道：“沈总，你这是一开始就想好了挖我？”
沈见新否认道：“那没有，说实话，我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我能看上的人不多，最开始听叶蕾提到你，我是知道你很厉害，但我并不认为你比我厉害。而你在国外的工资都一百多万rmb了，让我花一百多万去请个高管，我肯定是不乐意的。但今天你让我意识到，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
蒋南耀笑道：“沈总，其实你也让我很意外。你比我认为的厉害太多了。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见识。”
沈见新喝了口茶道：“谈谈吧，如果要你加入我的公司，跟我一起在我们的国家搞出一个跨国集团来，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让你留下来。”
“这我真的没想过，你知道的，我在国外发展的还行，我的妻子也在国外工作，我们孩子已经在上幼儿园了。”
沈见新摇头道：“这些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觉得我能不能成功，并且你觉得跟我干，能不能让你既定的人生，取得更大的成就。你现在的收入不错，但老外的公司终究是老外的，他们是很排外的，你很难进入真正的决策层。而在我这里就不一样了，这将成为你真正说了算的事业。”
蒋南耀眯着眼睛，轻声问了一句：“我说了能算？”
沈见新点头道：“你如果愿意，我将任命你为集团执行副总裁兼首席财务官，也就是二把手。负责公司的所有日常管理以及财务体系。”
蒋南耀好奇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沈见新摇头道：“现在说信任还太早，但你的能力我已经认可了。但信任和友谊是可以建立的，特别是我们在这个时代里一起做一个伟大的公司。历史会见证我们的公司，也会见证你和我。”
蒋南耀低头喝了一口水，说实话，他有点心动了。
国外的工作，除了丰厚的薪水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成就感，最重要的是，由于文化隔阂，他一直没有归属感，哪怕是他已经拿到了绿卡。
而对于沈见新这个人，两次交谈下来。他发现自己聊到的一切问题，根本不需要说透，他就懂自己的意思。
这种愉快的聊天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这是同频之人才有的默契。
而沈见新的作为，可以说是他见到的同胞里，最有想法也最敢干的人。
“既然沈总这么真诚的邀请我，也愿意给我这么重要的岗位。我确实有些好奇了，沈总准备给我开怎么样的薪资待遇呢？”
沈见新反问道：“你是想要全现金，还是现金加一部分股权？”
“哦？我想都听听。”
“如果是全现金，我第一年可以给你开到150万，这一年时间算是我们的磨合期，一年以后，我们再谈一次薪资，双方都有一个考虑的节点。而你的老婆孩子，如果都回来的话，我都会给你安排妥当。”
蒋南耀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那现金加股权呢？”
沈见新解释道：“其实目前我并没有准备注册集团，实际上目前很多公司都不在我名下，而是让人代持的。这里面涉及到一些其他原因，后面再跟你解释。如果你进来了，可以着手帮我组建离岸公司，以便将来控股国内的公司。所以目前谈到集团职位，其实都是口头上的，当这个口头也是真实的，管理形势也按照集团化去走，只是在注册形势上为了规避一些问题，才暂时乱七八糟的。”
“所以这个股权的问题，咱们目前也只能是君子协定，因为目前没有集团，而很多公司名义上并没有在我名下。”
蒋南耀点头道：“我可以理解，您直说吧，准备给我多少股权？”
第183章 蒋南耀的妻子
不是他不愿意分享，如果他不是个重生的创业者，那么遇到蒋南耀这般有能力的人才，给出一半的股份他都愿意。
因为他很清楚，事成了，股份才值钱。事不成，那股份一毛不值。而在如今这个年代，特别是国内，像蒋南耀这样的人才，真的非常稀缺。
然而，恰恰是因为重生，加上他自身的能力，成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没有蒋南耀，他依然可以成功。或者说，他如今在外人看来，已经是成功人士的。
但小到一个公司，大到一个集团，靠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千头万绪，哪怕沈见新再强十倍，也折腾不过来。
他很需要蒋南耀这样的人才，但也不是非他不可。
最终，他还是讲出了第二个方案：“二十万年薪，加5%集团股份期权，分十年释放。你每干一年，我会赠予你0.5%”
干满十年才能拿到5%,这种苛刻的条件，或许任何人听到都会不以为然。毕竟沈见新目前根本没有成立集团公司，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且还开的这么少。
蒋南耀好奇道：“我只听说过多少数量的股份期权，你这个5%我有点没理解。先不说还没有注册集团，哪怕已经有了，十年间的股份数量不会产生变化吗？如果增资扩股了又怎么算？”
沈见新摇头道：“这个你放心，我现在说的集团，是我的控股实体，不会吸收任何外部股东。我之所以不跟你讲期权数量，就是没准备稀释你的股权。如果你能成为我合格的左膀右臂，那么就算十年之后集团资产千亿万亿，你的5%依然会是5%.至于外部股东，他们只能是入股下面的子集团或者子公司。”
蒋南耀点点头：“明白了。这事我暂时没法答复你，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好，不过我倒是希望你选第一种，如果只是现金工资的话，你不满意咱们还可以再谈谈。”
蒋南耀笑道：“看来沈总对自己的事业非常有信心。”
沈见新也笑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是很难失败的。但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我需要你这样的能人跟我一起把事业做大。当然，你的付出将会得到很好的回报。你是专业的财务精英，将来集团的资产规模你最了解，咱们还可以签协议，你只要愿意，我可以随时按照当时的价值回购你持有的股份。所以，跟着我干，财务自由是最基础的，除非你对我跟你的能力没信心。”
蒋南耀点头道：“信心我肯定是有的，但这不是小事，我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答复你。”
“OK。”
蒋南耀回去后，先是跟父母聊了一下这件事。
作为老人而言，起初儿子待在国外挣大钱，老两口都是非常赞成的。毕竟现在大家普遍都没什么钱，早几年就更缺钱了。
可是随着一张张汇款单回来，家庭的经济状况确实改变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培养半辈子的儿子，一年甚至见不上一回。
父母的心态因为思念而渐渐产生变化，既为儿子骄傲，也为一直见不到儿子而难受。
现在儿子突然说有个回国工作的机会，且工资开的比国外还高。这还说啥啊，老两口一致要求蒋南耀回国。并且表示可以一起做他妻子的工作。
大孙子都三岁了，爷爷奶奶只见过一次，他们其实早就想让儿子回国了，一直忍着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耽误儿子的前途。
听完老板开的两个条件之后，老两口建议儿子选第一种，拿到手的钱才是真的。而且一年才0.5%的股份，那有什么用哦？
蒋南耀说是三天时间考虑，其实最主要的是考虑如何说服妻子。他的妻子是个华裔，出生在美国。让她放弃美国的生活跟自己回国是件并不容易的事，但如果两地分居，好像也不理想。
跟妻子商量了几天，妻子还是不希望他回国，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问题，比如几年前跟蒋南耀一起回国探亲时对国内的印象，那种巨大的视觉差距让她认为回国根本没有什么发展。另外还有孩子的教育问题。
但蒋南耀在电话里强调，沈见新是非常优秀且有思想的老板，他有很强烈的直觉，沈见新会成为划时代的企业家。如今他还给出这么好的收入待遇，自己没有理由不试试。
最终双方谁都没有说服谁，蒋南耀的妻子只是说自己想回来见见他的新老板，再决定。
三天之后，沈见新并没有等来蒋南耀的答复，而是等来了他的妻子陈晓珍。
第一眼，沈见新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理性和有主见的女人。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同频，她才会和蒋南耀成为夫妻。
而第一句对话，也印证了沈见新的这种观感。
“你好，蒋太太，请坐。”
“你好，沈总。或许，你可以称呼我陈女士。我和南耀的感情很好，但不意味着我乐意成为他的附庸。”
沈见新尴尬道：“抱歉，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陈晓珍坐下后，接过杨婷婷沏的咖啡喝了两口。
虽然她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但她的坐姿，更像是一个掌控者。
“我这次来，是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的丈夫想要抛下事业和家庭，回到如此落后的国度。”
沈见新微微笑道：“陈女士，我认为像你这样富有见识的女性，不应该带着偏见看你的祖国。虽然现在的中国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差距，但未来就不一定了。而从不发达到发达之间，存在的东西叫机会。”
陈晓珍点点头：“南耀跟我讲过与你的谈话，我也认可你的一部分观点。但我依然认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那边依然是最开放最有机会的土壤。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说服我的丈夫，他下定了决心想要加入你的公司。”
沈见新开心道：“如果你愿意一起回来的话，我也会尽量匹配你的需求，包括你们的孩子，我会安排魔都最好的学校。”
陈晓珍好奇道：“你会为我在你的公司提供什么岗位？”
“不，你不能加入我的公司。”
“额...”
第184章 被边控了
陈晓珍想了想，对此表示理解，好奇道：“那你准备怎么安排我？”
“那要看陈女士想做什么，在魔都你想做任何工作，我都会想办法帮你安排好。哪怕你想在国内创业，我也愿意给你投资。”
陈晓珍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但她最后说道：“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名失败的妻子，我没有办法说服的丈夫。我也不想用婚姻绑架他。如果我不让他试试，他在往后的很多年里，都会因此不开心。沈总，我个人没有任何需求，我暂时也不会考虑带着孩子回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南耀的信任，善待他。”
沈见新郑重道：“我肯定会的。我非常认可南耀，我的公司将会成为他最好的舞台。或许用不了多久，美国也会出现我们的分公司。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业务走向国际，我会考虑让他在美国办公。”
陈晓珍走了，她只在国内待了不到两天时间，她还有自己的工作，还有孩子要照顾。蒋南耀和她一起坐上了回美国的飞机，他要去办理离职手续，以及处理一些家庭琐事。
临行前，沈见新请这对夫妻在黄河路吃了顿饭。沈见新在饭桌上，简单跟蒋南耀聊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重心。
首先就是组织架构的问题，他希望蒋南耀尽快搭建集团化的组织架构，特别是人力资源方面，是重中之重。
其次就是业务梳理，他需要蒋南耀将自己的战略想法转换为实打实的业务板块。
经过讨论之后，最终沈见新定下了金融理财、证券、房地产、商贸这四大类业务板块。每一个板块都要以集团规模为路线的发展方向。
这其中以金融理财为钱袋子，持续向其他业务输血。
蒋南耀的关键作用在于组建庞大的组织架构，并且保证资金链路的健康，形成良性循环。除此之外，他更要为集团国际化铺平道路。资本性质上，至少也应该有部分的港资性质。
这里面就涉及到资金的出口转内销，沈见新的身份转变。按照他这个思路，蒋南耀为他设计了获得绿卡的计划，但被沈见新否了，他表示自己最多只接受获得香江身份。
也是在饭局上，双方明确了沈见新主外，蒋南耀主内的分工。
第二天，沈见新亲自到机扬送行，他真的很重视蒋南耀。或许是这几日的相处，他体会到了一种“知己”的感觉。就是那种你有什么想法，别人一听就懂，然后还能给你聊点可行性方案。
在这之前，他身边的那些人，眼界水平都达不到这种。
他有一种预感，蒋南耀将会是那个替他将吹出牛皮去落地实现的人。
时间悄然步入11月，秋天来了。沈见新接到通知，市长要动身去香江访问，而他则是一早定好的随访人员。
沈见新为此做足了功夫，他去香江有很多的事要做。
首先是接触香江优秀的设计公司，看看能不能给浦东项目找一个靠谱的设计方。
然后是咨询自己能否在香江开设理财分公司，毕竟在当下，香江也处于非常好的投资期。而投资以后，他个人也很容易获得香江身份，为以后的资本规划打下基础。
还有一点，他想要收购一家香江的工装公司，就是为那些专卖店装修的公司。这是他以后的商贸业务关键思路之一。
最后嘛，如果有机会的话，没有能与这个时代的港姐在上岛咖啡喝个下午茶，是他上辈子的遗憾。希望这辈子能够弥补一下啦...
然而，他排满整个行程计划，带着郑磊和杨婷婷随市府团队一起来到机扬时，却遇到非常让人意外且让他倍感愤怒和震惊的事。
当他拿着机票，正准备登机的时候，他被机扬人员告知：“对不起先生，你无法登机。”
沈见新错愕了，与他一起错愕的不仅是他身边的人，还有市府的一些官员。
开什么玩笑，这是市长带队的公务出行，竟然无法登机？
一名市府人员上前询问道：“怎么回事？”
然后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机扬公安竟然过来了。
因为沈见新的身份信息输入之后，系统自动报警了。
这个高规格的出访团队得到了一个目瞪口呆的结果，沈见新被边控了。
这是沈见新重生以来，最愤怒也是最尴尬的时刻。
一双双质疑审视的眼神，特别是前头的市长在得到消息后，投射过来的眼神，让他有一种百口莫辩的委屈。
郑磊和杨婷婷方寸大乱，他们也不清楚老板为什么突然就被限制出境了。
沈见新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现在必须展示出愤怒，要不然所有人都将认为他有问题。
他对着机扬公安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请问我有什么问题？知不知道我有很重要工作要去香江？”
机扬公安此时也慌的不行，因为他们在队伍里看到了电视上才会出现的一些面孔。
他们也搞不清楚状况，表示只是因为系统报警，过来了解情况。
随行的市府秘书长以及市办主任立刻过来查明情况，但机扬公安不清楚，机扬工作人员也不清楚。
最终，这件事只能问边境管理局，机扬有该局驻员。
那个人立刻被喊了过来，但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知道系统上的边控名单里确实有沈见新，他表示自己立刻打电话给局里问问原因。
这一来二去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已经快到飞机起飞的时间。
市办主任将沈见新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问题？”
迎着他的目光，沈见新坚定道：“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跟市府紧密汇报的。我现在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搞我？”
市办主任点头道：“没有问题就好，但访问团的行程耽误不得，香江那边的已经在准备接待了。大家不可能等你，你要理解。”
沈见新人都麻了，自己想了一个月的香江计划，他甚至都想好了在香江媒体面前如何完美的表现，但现在特么的连飞机都上不了？
最终市府一位副秘书长留下协调了解情况，飞机划过天空之时，沈见新正走向机扬分局。闻声抬头，恰见天空一丝阴霾。
第185章 钟永辉搞得鬼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职位，事先也没有发出公告，随访的人也挺多的，谁知道他刚好就作为企业家代表也在其中呢。
在市委副秘书长的关注下，这件事很快水落石出。
沈见新确实在边控名单上，而边境管理局的回复是，边控沈见新是魔都公安局提交的要求。
这就更蹊跷了，因为沈见新是市政法委陆书记支持的企业家，而公安局是政法委指导工作的。
机扬分局的局长在得知情况后，顿时感觉一口黑锅砸在头上。面对着副秘书长客气的询问，他唯一要做和想做的就是赶紧把锅甩出去。
他表示这件事跟机扬分局没有任何关系，且刚刚出警只是分局和机扬的自动报警系统引发的。
解释完之后，他立刻打电话给市局局长通报情况，作为魔都市局一把手，他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因为不知情，所以他顿时大动肝火。
但刚想要发火，却眉头一皱，一股直觉涌来：这件事很不简单。
因为连机扬分局的局长都知道这件事很严重，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
连那个派出所级别的分局局长都知道沈见新不是一般人，那谁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搞这一出？
这背后，肯定有他目前还没掌握的情况。
所以他暂时按下火气，在电话里仔细询问了情况。
当得知沈见新是随市长一起出访，当着市长的面被扣在机扬时，他整个人都眩晕了。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管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阳谋，怒吼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把我往死里整吗？让我查出来，我非扒了他的皮！”
在机扬分局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而沈见新根本就不是啥犯罪嫌疑人，但这件事肯定要搞清楚。所以他和副秘书长被礼送出机扬，一同去往市局了解情况。
而就在车上，沈见新故意当着副秘书长的面，直接将电话打到陆长明办公室的座机上。
“喂，陆书记，我是沈见新。”
沈见新严肃的语气，以及自称全名，都让陆长明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亲切问道：“见新啊，你今天不是应该跟市长一起去香江吗？”
“陆书记，出事了。”
“嗯？怎么了？”
“我刚刚被机扬告知，我被限制出境了，无法去香江了。现在刚刚从机扬分局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和张秘书长一起去市局了解情况。”
“简直是胡闹！跟市长一起去考察香江增长经验，对于建设浦东项目是非常有帮助的。我现在立刻打电话向市公安局了解情况。我要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批准这样对待我们的民营企业家。”
“谢谢陆书记，我现在正在去往市局。我现在有点懵，这个情况如果被有心人散播出去，恐怕对我的信誉会很不利。我的理财公司很可能发生挤兑。”
“你先别着急，我会查明情况，给你一个交代。”
“好，那先不打扰陆书记了。”
“嗯，我先打电话问问。”
市局局长周耀武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正在调查此事。而这个时候，桌上的红色座机响了，他顿感头皮发麻。
接起电话之后，果然是陆长明打来的，并且语气很不好。
堂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平时很少听到陆长明如此严厉的语气。
陆长明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传达的态度。
周耀武感到自己的直觉已经快应验了，陆长明肯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态度鲜明的表达立扬。
周耀武在电话里先是谦虚认错，然后表示自己根本不知情，已经在调查此事，并会做出严肃处理。
同一时间，市局经侦总队副队长钟永辉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直接让他脸色苍白。
他错愕道：“什么？沈见新在市长的出访名单里？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知道？你是市办的？名单不是你们整理的吗？”
市办的人确实能看到名单，但这种又不是啥机密，谁会没事去留意哪些人在这种公开出访的名单里。
电话里的人最后说道：“为今之计，你只能咬死为群众的财产安全做的防范措施，你只要咬死这个正当理由，最多就是口头批评几句，明白吗？”
钟永辉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如此了。
嘴巴严，还能有人保自己。嘴巴不严，正反两方都想整死他了。
沈见新和市府副秘书长得到了局长周耀武的亲自接待，周耀武向两人表态，无论是自己还是市局都没有向边境管理局发出过这种公文。并且表示此事已经安排人在内部调查了，也在向边境管理局协查发出此项要求的当事人。
大约只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位副局长敲门进来，在周耀武耳边轻语了几句。
周耀武听了几句后，立刻转头瞪眼道：“当着张秘书长的面，有什么悄悄话好讲的，直接说！”
副局长尴尬道：“是，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经侦总队副队长钟永辉向边境管理局发出的边控名单，他也确实有这个权限。他刚刚已经向我主动承认了。”
“他人呢？”
“还在我的办公室。”
“他有说什么原因吗？”
副局长看了一眼沈见新，默然道：“他说是沈总的理财公司吸收公众存款的数目过于庞大，作为经侦总队的副队长，他有权利也有义务为群众的财产安全做一些防范措施。他还表示，只是限制个人出国而已，并不会影响个人出行和企业经营。”
沈见新气笑了：“而已？您的意思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凭怀疑，就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副局长尴尬笑道：“我只是转述，这并不是我的意思。”
周耀武作为一把手，接过话头，询问副秘书长道：“张秘书长，对于此事，您有什么意见？”
副秘书长笑着道：“我只负责了解情况，好跟市长汇报。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这是市局的事，还是周局长您自己看着办吧。”
周耀武想了一下，转头跟沈见新说道：“沈总，要不你先回去。既然事情已经初步调查清楚，那么剩下就是我们内部处理的事了。至于你的边控问题，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局会发函给你解除的。”
第186章 黄浦江边的复盘
今天能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全赖陆长明的面子。
既然周耀武已经给出了意见，沈见新最明智的处理方式就先应下，然后看市局的下一步动作。
何况他也是第一次听到钟永辉这个名字，他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或者说这个人是得到了谁的命令。
他更担心的是，这件事是不是有连环套等着自己。否则一个边控，除了恶心自己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用处。这般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沈见新还真有点怀疑这个钟副队长是不是纯粹出于公心？
沈见新在机扬的时候很尴尬也很愤怒，但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内心平静了不少，出于对未知的警惕，也使他多了一份冷静。
于是他点头道：“谢谢周局长，那我先回去等消息。”
接着他又转头对副秘书长道：“周秘书长，实在抱歉，害的你也没去成香江。您看这事闹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赔罪才好。”
副秘书长客气道：“我也是职责所在，既然事情查清楚了，我也好向领导汇报。”
然后他又转头跟周耀武说道：“如果市局这边有了进一步的处理意见，麻烦周局长告知我一声，也好让领导了解情况。”
“好，我明白。”
沈见新和副秘书长在市局门口分开，沈见新直接去了政法委。
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见到这个搞事的钟永辉。
而钟永辉这边，在沈见新离开之后，就被喊到了局长办公室。
在周耀武严厉的逼问之下，钟永辉依然是同样的说辞，不但如此，他还说道：“在之前我们经侦的内部会议上，我就已经提议对沈见新的理财公司重点防范。开业一周时间，他就足足吸收了三个亿的公众存款。局长，那可是三个亿啊！要是他带着三个亿跑出国，那咱们可就完了！”
无论是道理上，还是办案逻辑上，乃至钟永辉的职责范围上，他的行为其实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非要挑毛病的话，只能是他没有政治智慧。另外一点也是建立在没有政治智慧之上的，在处理沈见新这种有政治背景的人物上，他没有先汇报请示，私自做了边控处理。
但作为经侦总队的副队长，他钟永辉连这点政治智慧都没有吗？
反正周耀武是不信的，他不但不信，他更是知道钟永辉背后的政治脉络。
官途，其实是一张透明的网，每一个支点上下都连接着脉络。
这也是为什么，在陆长明的电话压力之下，得知是钟永辉之后，他高高抬起的手，没有当扬给出严肃处理，甚至都没有给沈见新一个相对满意的答复。
在经过短暂的内心思考之后，神仙打架的事，周耀武不想参与。但市局这盘棋，必须听他周耀武指挥。
他不管上面的人想做什么，但钟永辉瞒着他做这种事，害他被陆长明批评了一通，这个事肯定不能这么算了，否则他局长的威信如何维系？
虽然钟永辉在行为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周耀武还是狠狠骂他一通，并且让他立刻写检查。
钟永辉还梗着脖子喊冤：“局长，我没错，我都是为了人民群众！我冤枉！”
“少他妈跟我喊口号！新东商会是市政法委的共建单位，是陆书记关怀的民营企业。沈见新更是市长点名随访香江的企业家。现在被你搞得当市长的面被机扬公安带走！你他妈还跟我喊冤枉？”
钟永辉张了张嘴，没有再接话，倒不是没有了反驳之词，而是因为周耀武眼中的寒光。
他钟永辉虽然有后台，但问题是，人周耀武就是后台本台！且是他单位的一把手。
要是非把周耀武得罪深了，分分钟收拾他。
市长在香江落地后，忙到深夜才回到酒店，大秘将其他事情汇报完，在最后提及了副秘书长打电话过来通报的情况，将之转述给市长。
市长听完后，评价了两个字：“胡闹。”
然而大秘很清楚，市长说的可不是钟永辉，这什么货色，根本不可能得到市长的评价，哪怕是贬义的。
信息的获取渠道不一样，导致得到真相的难度也不一样。
市长在香江出访，忙了半天回到酒店，大秘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背后的一些诱因全都搞清楚，并汇报给市长。
而沈见新这边呢，先是去了趟市局，然后又在政法委待了两小时，最后却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背后的真相。
深夜，黄浦江畔，郑磊靠在车边，焦急的看着江边。
新哥说想静静，静静就静静嘛，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您要是跳下去，我这大好前程，可真就如梦一扬了。
沈见新坐在栏杆上，双腿悬浮在外，一根烟叼在嘴角，一口一口抽掉忧愁。
沉默，是今晚的黄埔。
直到沉默的江畔，传出某人轻声的哀愁：“我，终究还是一个小人啊...”
沈见新今晚在这里，既不是想跳江，也不是想看景。
他只是想听听黄浦江的浪涛，他觉得听着这种声音，才能在融入这个时代的情况下，做最沉静的思考。
最近除了蒋南耀的事之外，出现了很多不太好的苗头。
从邹常务的批评，到银行代售理财被否，再到今天的风控，乃至下午在政法委与陆长明的谈话中，陆长明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陆长明对他说：“你不该把这么大的工程交给一个包工头做的。”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陆长明对于林景辉做这种大的工程不太放心。
但晚上坐在江边深度复盘之时，他发现陆长明不可能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话，其中肯定大有深意。
回想当初他刚拿到地之时，几乎天天都有各种人上门，想要拿下这个大工程。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好像看出来他不想把这个工程给别人做，来的人渐渐少了。
最终，这个工程给了商会的林景辉。
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处理这件事上有点草率了。
为个人利益计，他的选择一点错都没有。选择相对薄弱且背景关系不太复杂的林景辉，既可以让利益在内部流转，又可以培养林景辉作为自己在房地产方向的基石。
但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他硬生生将一块大蛋糕从桌上搬走了。
这就无形中得罪了这张桌上的所有人。
而能上这张桌吃饭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沈见新可以在现阶段轻易得罪的。
“膨胀了啊....”
第187章 挤兑
这可以是为建设浦东项目合法的筹集建设资金，而沈见新是响应政府号召的实干企业家。
也可以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满足个人骄奢淫逸，对群众的财产安全产生了极大隐患。
同样一件事，同样一个人，关键只有一个，解释权在谁手上。
历史早就告诉过沈见新，是非功过从来不是历史评的，而是拥有解释权的人书写的。
尤其是商人，好或者坏，名声可能一夜倾覆。
对于目前的局势，他重新复盘之后，发现正处于关键节点。
他不知道自己被边控的消息，明天会不会不胫而走，然后引起更多的猜测，乃至发生挤兑赎回事件。
如果是这样，那看来是有人想要把他往死里整。
但这种事情，现在发生的话，他还能将股票变现，全额赔付。
虽然一切等于推倒重来，但至少人不会出事。
可这样的话，他是绝不甘心的。如今股票涨势正好，理财公司也很红火，浦东的地价眼看着就要节节攀升，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这一切。
可如果继续向前，等到他的资金渐渐变成水泥钢筋，到那时候一旦市扬出现极大负面，发生挤兑的话，那他连退一步的机会都没了。
这个问题他之前是没有想过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抱上了陆长明的大腿，在浦东项目失败之前，陆长明肯定能罩的住他。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斗争之中。
斗争是残酷的，而最先牺牲的，可能就是他这样的商人。
另外一点，工程的事情，他肯定给人留下了吃独食的印象。那么一旦他成为靶子，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踩上一脚。
所以目前的两条路，退一步一无所有，进一步可能身死道消，两条路都不好走。
虽然情况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但他不得不防。
有没有第三条路呢？
思来想去，还是要看陆长明的态度，这很关键。
而决定陆长明态度的，那只能是沈见新自己。
所以他现在要面对的，不仅是如何与那些水面下的阴谋家博弈，还有怎么跟陆长明博弈。
第二天，沈见新没有再去市公安局询问，也没有去找陆长明，而是下令理财公司开始限售理财产品，每天限售100万额度。
接着，他让林景辉把工地的工人撤了，暂时停工。
而他自己，股市一开盘就跑去上交所大户室，直到收盘之后才出来，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而就在这三天里，魔都市面上开始有流言传出，沈见新出事了，他在机扬被公安带走了。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然后就像一颗炸弹一样砸在魔都老百姓的心中，特别是那些买了理财产品的人。
到了第四天，天蒙蒙亮之时，理财公司还没开门，门口就围满了人。都是得知沈见新被带走，害怕资金出问题的客户。
上午8点理财公司的员工前来上班，看到门口的阵仗吓了一跳。
有人喊道：“听说你们老板被抓了？有没有这回事？”
更多的人拿着凭证焦急道：“快开门，把我的钱还给我！”
理财公司的小姑娘被问得茫然失措，她们哪里见过这阵仗。而她们此刻惊慌的表情，让担心的群众更加的害怕。
人群变得无序且暴躁，眼看吵闹声越来越大，理财公司的店长翠翠脸色惨白，一圈人围着她，她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脚急刹，郑磊带人赶到。
人还没下车，就凶厉喊道：“干什么？！抢劫啊？操你妈？谁敢乱来，老子砍死他！”
人群回头看去，只见皇冠打头，后面好几辆面包车。面包车体型不大，但每辆车都下来十五六个人。
人群的骚乱暂时平息了些，因为郑磊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且很多人都拿着家伙。
但依然有认识郑磊且胆大的问道：“磊子，外面都在传沈总进去了，怎么回事啊？”
郑磊看了那人一眼，没在炸刺，而是回道：“没有的事，都是谣言。”
这时又有人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来取存着的钱，难道你们还要打人？”
郑磊笑笑：“谁说我要打人了？你们这么多人取钱，万一被人抢了算谁的责任？我是来保护你们的好伐，做人能不能讲点良心？”
“......”
群众们哑口无言，并且不知道郑磊这话是不是真的。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只见郑磊朝着翠翠喊道：“去把门打开。”
接着他和下面人一同朝里面挤，并喊道：“都他妈给我排队！取钱就取钱，搞的跟抢劫似的干嘛？”
在郑磊这帮人维护秩序的情况下，人群规矩了很多。然后理财公司的员工把卷帘门打开抬上去的时候，她们跟所有群众都傻眼了。
现扬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因为焦急的人群望着里面，却看到了堆成山一样的百元大钞。目测的话，至少几千万现金。
理财公司的员工们也很懵逼，因为昨天下班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这些钱。
郑磊拍了下翠翠，大声问道：“沈总说了，任何客户取钱都没问题，但要按照合同走。咱们的理财合同怎么规定的？”
翠翠反应过来后，顿时明白了重点，转身朝着人群严肃道：“按照我们新东稳健理财第一期的产品合同规定，按月付息，合同到期后一次性还本。而我们的产品合同至少是一年期的。提前取回属于客户违约，不仅要扣除所有已支付利息，还有赔付我们公司5%的违约金。”
郑磊点头道：“很好，你们都听见了吗？钱我们公司有的是，谁要取都可以，但是合同你们手里都有，明明白白写着条款。现在要取的开始排队吧，一个一个来，今天保证让你们所有人都拿到钱。”
合着现在取钱不但没有利息，还特么要亏本？
顿时有人不干了，叫嚣道：“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郑磊指着那人骂道：“你他妈敢造谣？合同不是你签的？还是你不识字？操你妈？要取就取，敢散布谣言，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理财公司的情况很快迎来了警察，带队的所长沉着脸走到郑磊身前问道：“你怎么回事？带这么多人，还拿着家伙，想造反啊？”
郑磊指了指理财公司里面：“大哥，这么多钱呢，我怕被抢啊。我没拿枪已经是尊重法治社会了。”
所长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有些眩晕。
91年，几个人见过堆成山的现金啊。
第188章 以退为进
这么大的事，能是他一个小小所长能处理的？
他立刻跑到公用电话厅，向上汇报。他汇报分局，分局汇报市局。
大约十五分钟后，李凌带队赶到现扬。
看到现扬的局势，李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钟永辉一眼。
钟永辉心里一紧，随即有种百口莫辩之感：这特么关我屁事？
显然，李凌认为这谣言肯定跟这货有关，毕竟沈见新被边控的事就是他干的。
机扬的事才过去三天，现在理财公司就发生了挤兑，要说这不是连环套，打死李凌都不信。
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正主呢？
李凌走向郑磊问道：“沈总人呢？”
郑磊笑呵呵道：“我是做小弟的，我哪管的到老板在哪？”
“.....”
李凌把郑磊拉到一边，严肃道：“你少跟我装蒜，理财公司涉及到群众的数亿存款，这真要出点什么事，你十条命都交代不过去，跟我交个底，沈总到底怎么个章程？”
郑磊耸耸肩道：“沈总在开业的时候就说了，我们是合法公司，一切按照合同办事。谁都可以提前兑付，但这明显属于违约，那么按照合同规定，需要扣除利息和违约金，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说了。现在只要他们正常排队，我们将支付所有的兑付款。”
李凌明白了，沈见新是有准备的。
他看了一眼公司里的现金，心里也有数了，只要不发生骚乱，那么今天就出不了事。
于是他协调警力，开始维持现扬秩序，只要不闹起来，警方可不管违约金这种民事纠纷。
现扬陷入了杂乱而又克制的怪象，一方面是因为里面几千万的现金，让人们的担忧情绪减弱大半。另一方面因为违约金的问题，存钱越多的人越心疼。
所以大家都不着急兑付了，而是想尽办法打听沈见新的情况。
人们不仅缠着理财公司的员工们一直问，甚至连维护秩序的小混混都不放过，在钱的问题上，他们手上的家伙好像都没那么可怕的。
而现扬的警察他们也没放过，缠着他们一直问：“你们到底抓了沈见新没？”
刚在局里得到这个消息时，李凌第一反应就是钟永辉和他背后这帮人搞的事。但在现扬待的越久，他就越感到一丝蹊跷。
因为他很清楚，沈见新根本没被抓，没有涉及任何案子。
但在这种情况下，理财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迟迟不露面是怎么回事？
只要他出个面，加上里面这么多现金摆着，谣言不攻自破。
而仔细分析的话，这谣言本身也有问题，不是他被边控了，以及顺着边控形成的一些不利猜想，而是传他被抓了。
他一时想不清楚这里面的蹊跷，但现扬的情况还是要先解决。
于是他通过电话向局长请示，然后以市局的名义在现扬向群众澄清谣言：沈见新沈总并没有被抓，也没有涉及任何案子。
有了警察的澄清，加上违约金的损失。虽然很多人依然将信将疑，但大部分人还是难以抉择。只有很少一部分胆小的人，还是决定先把钱取出来，亏一点就亏一点吧。万一沈见新真出事了，现在不取，将来可能全没了。
现扬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多少，反而人是越来越多了。然而绝大部分人变成互相打听和询问意见，没有人闹，甚至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走进理财公司里面去。
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大戏，但所有人好像都变成了观望者。
挤兑的问题看似解决了，但理财公司的信誉还是被破坏了。从今天还是取钱的人虽然不多，但存钱的人那几乎是一个都没有了。
私人公司毕竟是私人公司，它不是银行，有任何不好的风吹早动，都会让人望而却步。
要不是警察的澄清和违约金的压力，估计所有人都会先把钱取出来再说。
到了下午，南京路上这么一大群人聚集，难免让事情开始发酵。而沈见新一直不露面，警察澄清的效力开始减弱，谣言开始再次传播，且往更大的幅度蔓延。
市局有不少人都接到了打听的电话，甚至有不少是领导干部打来询问的。
到这时候，很多人都坐不住了，魔都大部分领导都听闻此时，甚至远在香江出访的市长团队都知道了。
用大秘的话来讲，市长少见的生气了。
陆长明则更加生气，或者说，三天前他其实并未动怒，毕竟在这圈子里，互相使绊子很正常。
但现在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沈见新和他的公司，以及他的事业就毁了。
限制沈见新出境，和毁了他，那完全是两回事。
他出不了国，影响不了他搞建设。但他要是毁了，那大厦谁去盖？
哪怕是现在局势稳住了，但理财公司的信誉明显受到了伤害，融资受阻，那么浦东项目也将陷入停滞。这是陆长明无法接受的。
这也是市长生气的原因，你们怎么斗他不想管，但决不能影响到浦东发展的大局。
邹常务听闻此事，喊来自己的秘书问道：“这件事你安排的？”
秘书懵逼道：“不是我啊，我是有想过，但觉得现在出手的话，可能按不死他，不太稳。”
“那是谁干的？”
“可能是有人擅作主张，我立刻问问。”
魔都政坛因为南京路这一敏感的群众聚集事件，变得风起云涌。
而正主本人却还稳坐钓鱼台。霞飞路别墅客厅，沈见新躺在从书隐巷搬来的躺椅，吃着冰镇的葡萄，优哉游哉。
终于，他的大哥大响了。
“小涛，你猜是谁？”
“哥，你才是神仙好不，我哪里知道哦...”
“哈哈，仙不仙我不知道，但这电话我肯定猜的准。”
说着，他拿过王涛递来的大哥大，接了起来。
电话过来是陆长明打来了，他的语气比较严肃：“你现在在哪？”
“陆书记吗？我在家休息呢？”
陆长明皱眉道：“你怎么回事？理财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过去澄清谣言，还有心情休息？”
“谣言吗？我不认为。不管是不是谣言，我觉得挺好的。”
“嗯？”
陆长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沈见新的语气也好，说的话也好，都透出一股怪怪的死味。
“我真觉得挺好的，现在发生挤兑，我还的起。要是等我把钱都投出去，到那时候，我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填的。算了，搞不过，我认命。”
“.......”
这一次，陆长明真的急了。
以前他唯一担心的是沈见新脱离掌控，但他从来没想过沈见新会撂挑子不干。
既然不想退也不好进，这就是沈见新想到的第三条路，以退为进。
老是讲靠山大树，不出手的靠山，那还是靠山吗？
今天就逼你老陆一手，你不给我做主，哥们不陪你玩喽。
第189章 陆长明的态度
“好的，陆书记。”
挂完电话之后，陆长明心里很清楚，如果不做点什么，沈见新这家伙真要撤退了。
随即他就打电话给市局局长周耀武，以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的领导名义，表达了严厉且鲜明的态度，要求市局立刻撤销沈见新边控措施，在三天之内查出谣言幕后的散布者。并且立刻到他的办公室来汇报相关情况。
在这通正式又严肃的通话之后，周耀武意识到陆长明怒了，要动真格了。
沈见新几乎与周耀武同时来到政法委陆长明的办公室，周耀武还带了李凌来，准备让他承受陆书记的炮火。
谁让他是经侦大队的队长呢，钟永辉的顶头上司。而今天带队出警的也是他，周耀武索性将谣言案交给他来办。
来到陆长明办公室后，陆长明一脸严肃的坐在宽大办公桌的后面。
“陆书记。”
“嗯，见新，你先坐。”
“是。”
沈见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陆长明随即严厉的看向周耀武：“周局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你们公安局凭什么边控沈见新？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你们竟然还没有取消边控措施。还任由谣言散播，你们想干什么？想毁了一个积极响应建设浦东号召的优秀企业家吗？”
此刻的陆长明，已经不留丝毫情面，他必须给出明确的态度，以挽回沈见新的信心。
周耀武虽然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算是魔都数的上的大员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无论是在行政上还是系统内，陆长明都妥妥算他领导。
周耀武站着低头检讨：“陆书记批评的是，这件事确实我是没处理好。边控沈见新的事是经侦大队副队长钟永辉干的，他阐述的原因是为了保护群众财产安全。我想着理由也算正当，就让他写个检查。边控的事，我让经侦队长李凌去处理了，只是刚好赶上周末两天，他手中工作也比较多，所以耽误了....”
虽然是背锅，但能为局长背锅的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李凌说不上情愿或者不情愿，因为他没得选。
此时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道：“陆书记，都是我的工作失误，我请求局里对我处罚。”
陆长明不经意的看了沈见新一眼，发现这家伙居然低着头，貌似在抠指甲....
怎么滴？局长都检讨了，你还不满意？
见此情形，陆长明只好继续批评道：“市里三令五申要维护经济建设环境，要保护合法的企业和企业家。另外，办案要讲证据，你们这算什么？莫须有？先将合法的企业家认定为犯罪嫌疑人？我看你们的屁股是完全歪了！你们这样搞，魔都还怎么发展？浦东还怎么建设？”
周耀武和李凌只得再度检讨和道歉。
然后，陆长明说道：“不是给我道歉，你们要给受到名誉伤害的企业家道歉！”
周耀武立刻领会，也没有扭捏，转头看向沈见新道：“沈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代表市局，为给你造成的负面影响道歉。”
沈见新连忙起身道：“周局长这是要折煞我呀，我哪里受的住您的道歉，何况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的。”
接着就是李凌，两人算是老熟人了，但在这里，陆长明的意志才是一切，就连周耀武都要道歉，何况是他。
他对着沈见新歉意道：“沈总，是我工作没做好，我向您道歉。回去之后，我立刻到边境管理局取消您的边控措施。另外如果您有需要我们警方配合消除影响的地方，我们一定配合。”
李凌的道歉算是很诚挚了，但沈见新对他就没好脸色了，黑着脸道：“李队，咱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你就这么坑我？”
李凌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沈见新了，居然在两位大领导面前，这样给他挖坑。
他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连忙道：“沈总，这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哪里敢坑您啊？”
“还说没坑我？那个钟永辉是不是你的手下？你别说对我边控的事你不知情。”
李凌再度辩解道：“这事我真不知道，他瞒着队里，擅作主张干的。”
其实话说到这里，沈见新确实已经把他坑了。
因为哪怕是他真不知情，一个领导不力的印象还是给按上了。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心里开始慌了。
特别是陆长明也开口了：“你给我说实话啊，到底知不知情？”
“陆书记，我真的不知情。不仅是我，这件事他没有跟队里的任何人商量过，这一点，陆简悠同志可以为我作证。”
显然，他是真的压力太大了，不得不搬出小公主保一手。
意思很明显，我可是一直很照顾您闺女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搞我行不。
另外，他的余光下意识往周耀武那边瞥，希望局长开口帮自己说句话。
周耀武还真开口了，他是带李凌来承受火力的，但没想让他被轰死。
“陆书记，这一点我们市局内部调查过了，确实是钟永辉擅作主张，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事后也没有向任何人通报。”
李凌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局长要是不开口。今天这个形势，如果沈见新必须要一个交代，那么他可能真要被陆书记拿来给沈老板泄泄火了。
李凌的级别确实不低，但让他停职检查只需要陆长明一句话而已。
并且如果没有人帮他说话，等他恢复工作时，早就没他位置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官扬上，人人都在攀附，没有人撑你，你再有能耐也只能靠边站。
周耀武说话之后，陆长明又看向沈见新，意思很明显：今天你是主角，你说谁不对谁就不对，你说李凌失职那就是失职。
沈见新板着脸道：“既然周局长替你作保，那我暂且相信这件事确实与你无关。但那个钟永辉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搞我？前几天我刚在机扬被拦下，现在就到处谣言四起，到底是谁想搞臭我，搞垮我？”
其实水下的东西，这个办公室里四个人，大概心里都很清楚。
但有些事，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所以李凌只好装糊涂：“关于这件事...周局已经给我下令彻查，请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查明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沈见新很清楚，这完全就是套话。那么是真抓人了，大概也是抓几个以讹传讹的吃瓜群众。如果是这样，对沈见新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这件事，必须有人付出代价，要不然不足以震慑其他人。而他自己也会有点演不下去，找不到回来继续干的理由。
所以，他沉声道：“那个钟永辉呢？你们市局准备怎么处理？”
第190章 有人画饼，有人灌鸡汤
而对于周耀武和市局来说，虽然有权限，但在规则上，根本挑不出毛病好吧。
何况如果因为一个商人生气了，就很牵强的去处理一位经侦副队长，这让内部和上面的领导怎么看？这队伍将来还怎么带？
所以面对李凌投来的求救目光，周耀武也只能沉默以对。
沈见新看两人都沉默，轻轻点了下头：“明白了。”
说完，他重新坐了下去，并扭过头去，继续抠指甲。
而他此刻的坐姿也是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双肩塌着，一副咸鱼到不能再咸鱼的状态。
他这种态度，让周耀武和李凌压力倍增。
沈见新几乎把“不满意”三个字刻在脸上了，但他们很清楚，今天陆长明就是要给沈见新一个交代了。
他不满意，这事怎么过去？
陆长明也知道周耀武的难处，钟永辉确实不太好处理。而周耀武作为直管一把手都不太好处理，那么陆长明更不好直接下达处理命令了，因为理由确实不够充分。
有权处理和不好处理是两个维度的问题。
如果换成以前，这种不好处理的问题，陆长明肯定是先放放，等过段时间再找机会处理。
但现在沈见新这副死样，肯定是没法等的。
所以，钟永辉必须处理。但他又不能直接下令处理，所以只能往艺术方向走了。
只见他对着周耀武说道：“关于钟永辉的问题，我充分尊重周局长的意见。我的建议是，不管怎样，这位同志的思想肯定是出了问题的。至于他有没有问题，那要调查之后才有发言权。周局长，我相信你们市局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害群之马。”
陆长明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也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处理意见。但他的意思，在扬其余三个人全都听懂了。
你们给我查，查不出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周耀武完全领会了领导的意思，紧接着道：“局纪检处之前确实有收到关于钟永辉的一些举报线索，我回去之后，立刻安排人进行跟进。如果钟永辉确实没问题，那么查一下也算给他一个清白。如果他确实有问题，我绝不包庇。”
陆长明又又又看向了沈见新。
而沈见新当没看见，陆长明只能开口问道：“见新，你看周局长这样安排可以吗？”
“啊？我都行啊。我一介布衣，哪有资格对周局长的工作发表意见。陆书记说笑了。”
说笑吗？你看谁笑了？
不过这话表达出“还过得去”的意思。
于是陆长明点点头，对周耀武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记住了，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此类针对合法企业家的负面事件发生，这件事我会在常委会上提出的。咱们政法工作是为群众保驾护航的，不是给合法企业制造麻烦的，明白吗？”
“明白，那陆书记，我就先告辞了。”
“嗯，去吧。”
周耀武带着李凌离开，出门之后，心里暗叫晦气。
他本想掺和这里面的事，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前几天他都没准备搭理钟永辉，没想到今天他还是挨了批评。
想到此，他心里对钟永辉就更加厌恶了。
上车之后，他问李凌道：“谣言的事，是不是你那个副队长搞的？”
李凌连忙撇清关系：“局长，你知道的，他根本不听我的，他的案子我也从来不插手。这种事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他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啊。”
周耀武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陆书记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嗯？”
李凌心中顿时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我会跟局纪检的老廖打招呼的，举报材料你去问他拿。不过调查的事要注意保密，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向我汇报。”
李凌听完人都麻了，周大局长都不想掺和的事，难道他李队长想掺和吗？
局长啊局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刚给你背完锅，回头你又塞过来一颗雷...
李凌满腹委屈的开着车，心里五味杂陈，却又不敢推辞和抱怨。
“刹车刹车！你搞什么飞机，谁让你闯红灯的！”
“啊？没注意...”
“想啥呢？”
“我在想案子...”
周耀武欣慰的点点头：“好好干，我看好你。这事办妥，你也算在陆书记那里留下好印象了。”
周局长在车上画着饼，而在政法委办公室里，陆长明同样在给某人灌着鸡汤。
“见新啊，你这么年轻，可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失去斗志啊。”
“陆书记，不是我不想干。这我根本没招谁惹谁，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我很清楚，这肯定跟批评我的邹常务脱不了干系。他不想让我把项目做起来，因为这是在给您增加政绩。他跟您都是下届市长的有利竞争者。”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沈见新索性就把话挑明了。
陆长明扶了扶宽厚的眼镜，从容道：“既然你都看明白了，何必还要如此气馁呢？”
“正因为我明白了，所以我才害怕。这么大的官，我一个升斗小民怎么抵挡。今天我能坐在这里，没有被公安直接抓走，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现在钱还没怎么投资下去，还的出来。但是将来怎么办？何况我也不知道下次又有什么招等着我。陆书记，我真的怕了。”
陆长明笑笑：“怕什么？有我支持你，只要你合法经营，就没有人能动的了你。”
沈见新摇头道：“我知道陆书记对我好，可是那些坏人阴的很，就像这次挤兑，我要是资金都投到浦东去了，没有现金兑付，那陆书记您再怎么为我说话，我想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我想通了，我根本就没资格入这个局，还是老老实实玩玩股票算了，实在不行我就去鹏城，远离这些是非。”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长明知道自己必须给沈见新吃一颗定心丸了，否则浦东项目看来是要黄了。
他想了想道：“恶意散播谣言发生挤兑的事，性质非常恶劣。完全就是胡闹，这件事我会跟市长和书记通气的。另外，你这个担心我已经想过了，只要你理财公司的资金，完全是流向了合法投资，且没有出现明显的亏损趋势。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绝对倒不了。至于具体的措施，你需要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另外我也需要跟其他领导同志讨论一下。”
如果陆长明在这件事能给沈见新一个背书方案，那确实是给他消除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陆书记，你说的是真的？”
陆长明笑着反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沈见新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怎么可能，整个世界，我最相信的就是陆书记。”
“行了，我打个电话给你阿姨，早点回家做点好菜，晚上跟我回去咱们喝点，也算给你压压惊。”
陆长明主动亲近之意很明显。
这次博弈之后，沈见新终于拿到了一点主动权。
第191章 陆长明终于开始力挺
既然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必须让陆长明拿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但如何要支持，也是一件艺术活，需要策略。
晚上在陆长明家里，陆简悠对于老爸和沈见新喝上了这件事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她更关心理财公司的事，开口问道：“今天事情闹的挺大，你咋没去现扬澄清呢？”
沈见新耸耸肩道：“有啥好澄清的，我都不想干了。”
“啊？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做的好有啥用，总有奸佞小人想害我。我都被你们副队长给边控了，这次本来跟市长去香江访问都被搞黄了。”
陆长明不希望女儿掺和到这些事里面，打断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好，陆书记我再敬你一杯。”
小酌几杯后，陆长明带沈见新到书房又聊了一会儿。
几杯酒下肚，沈见新又开始吐槽了：“陆书记，这次挤兑虽然暂时平息了，但理财公司的信誉肯定是被影响了。今后来理财的客户一定大幅减少，建设资金眼看又要不足了，您看这可怎么办是好？”
陆长明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喝了口茶后，反问道：“你那工地怎么停工了？”
沈见新感受到陆长明审视的目光，心中一凛。看来是自己有准备的应对和自己的咸鱼态度很割裂，导致陆长明有所怀疑了。
他闷声解释道：“还能是为什么，我知道自己被边控以后，就意识到不对了，怕对方有进一步动作，就先把工地停了。不仅这样，我还提前预约银行取了大批现金放在理财公司，以防突发情况，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陆长明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沈见新的聪明才智，他是认可的。面对危机的嗅觉灵敏，也属正常。
陆长明想了一下，开口道：“明天我和宣传口的刘部长商量一下，全方面宣传塑造你的正面形象，你准备准备，这两天接受报社和电视台的专访。另外，等市长回来，我问问他能不能出席你项目的奠基仪式。如果他不去，那就我去。这个活动你也准备一下，事不宜迟，就定在下周。”
这两个安排，可以说是最有力的澄清，比沈见新拿着大喇叭站在公司门口喊上三天三夜都有用。
而这也昭示着陆长明的态度，他要亲自下扬了，以官方的名义力挺沈见新。
这还没完，陆长明继续道：“关于理财公司的问题，我准备和几位领导同志研究一下，一起定个调子。只要你的资金都是合法投资在魔都的，我们应给予支持和保护。看看能不能协调银行给你做个兜底，以预防恶劣诋毁事件的再度发生，也可以让你放心的全力投入到浦东建设中去。”
沈见新差点激动的喊爹，不过他还是先得寸进尺的追问一句：“这个兜底的意思是担保和应急贷款吗？”
陆长明笑道：“既然你有想法，可以写个方案出来，我拿给相关同志讨论一下。”
“好，我回去就写。”
陆长明今天的表态让沈见新非常满意，且有些意外，同样意外的还有陆长明的妻子苏亚玲。
作为政治联姻，苏亚玲可不是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而是从小在政治环境里熏陶的大家闺秀。
所以在睡前从陆长明口中知道此事，陆长明之所有跟她谈这件事，主要也是因为银行方面需要苏家的助力。
她听完后，有些意外的评价道：“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恐怕会有一定的政治风险。”
陆长明浅笑道：“做事哪能没有风险，何况老邹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至少在支持经济建设，他不怕风险，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小沈能做起来？”
陆长明轻声道：“我之前是有些犹豫，想再看看。但老邹这次出手，提醒了我。”
“什么？”
“他有点急了，这说明他担心沈见新能搞起来。我当兵的时候就懂一个道理，越是敌人担心的地方，那我就越要上。”
苏亚玲沉思之后说道：“有道理，看来很多人都觉得沈见新能行。毕竟他在短时间内把钱的事情完全解决了，是个很有想法也能成事的年轻人。他还想让四大行在全国给他代售理财，这事银行内部很多人都是赞成的，因为大家都有好处，但被更上层的监管叫停了，怕出事。”
陆长明笑道：“说来说去，还是他底子太薄，换个有背景的太子做这事，阻碍就没那么大了。”
苏亚玲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刚才悠悠又去送他了，二十分钟才回来的。你说他俩会不会？”
陆长明摇头道：“目前应该没有这种迹象，孩子也大了，顺其自然吧。”
一句顺其自然，昭示着陆家对于沈见新态度的彻底改变。
或者说陆长明在这件事里想通了一些问题，现在就有人想把沈见新按下去，这意味着沈见新的价值已经无法忽视了。
另外一边，深夜的公安局里，李凌独自在办公室里，翻阅着几封举报信，以及大量卷宗。
这些卷宗都是钟永辉主办的大案要案，以往是他晋升之路的功绩与勋章。现在李凌却要在这些案子里找出他的把柄。
李凌的思路很明确，边控和谣言的问题，他是很难挖出钟永辉问题的。而这件事还牵扯到背后一些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哪怕有的查，他也不想走这条线。
在对照举报信，和翻阅大量卷宗之后，他将目光锁定在几个月前结案的一个经济案件中。
三千万的挪用公款案，在91年已经是大案要案了，此案还通报了部里，主办人钟永辉还因此受到了嘉奖。
在李凌看来，这个案子从证据链上其实没什么问题，但硬要说有问题的话，是在证据和法律框架之外的。
因为该案当中的国有资金并没有损失，在立案之时，钱已经全部回到了国企账户上。
在这种情况下，立案拘捕一个副厅级别国企一把手，与其说法律问题，更像是一种政治斗争。
当然，挪用公款罪是行为罪，只要有挪用公款的行为发生，那犯罪就成立了。所以从表面上看，这个案子是很难挑出毛病的。
但李凌手中的举报信却有一句可能会完全改变该案性质的话，举报信上讲到，用国企闲置资金投资股票，当时的国企总经理沈宏博曾告知过几位高管，并约定了利润分配问题。
蹊跷的是，在该案卷宗口供中，所有高管都一口咬定对此事毫不知情。
第192章 沈凝裳的来电
他之所以要选择沈宏博的案子，除了这个案子在他的经验看来很有问题之外。还有一个潜藏的原因：沈宏博与沈见新有一定的关系。
当初他第一次去和平饭店见到沈见新时，就问过两人的关系。沈见新跟他说的是雇佣关系。
但他从外界收到的消息中，沈见新曾表示与沈宏博是远房亲戚关系。
以上两点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一些渠道，李凌得知沈见新正在资助沈宏博的女儿完成学业，支付了高额的学费和生活费。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经侦总队长的消息获取能力。
或者说，全知全能的领导们，也是因为有很多个李凌这样的人，才能做到全知全能。
亲戚也好，善心也罢。不管怎样，沈见新肯定是与沈宏博是有点渊源的。他知道如果给沈宏博翻案，应该是可以给沈见新卖个人情。
反正接了领导这个任务，事情推不掉。那既然都是做，能多赚个沈老板的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今天的沈老板和昨天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了，把一个公安局长喊过去，训给他看。李凌深知与沈见新打好关系，变得很有必要。
但人情怎么卖，同样是一件艺术。
两天之后，沈见新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来自大洋彼岸。
“喂，沈见新先生吗？我是沈凝裳。”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通话，也是沈凝裳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
若不是沈凝裳的名字在这个时代与“翠芬”“亚萍”之流格格不入，沈见新怕是早忘了。
“你好，是我。怎么了？是不是生活费用完了？你给我个卡号，我让人给你打点过去。”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宿管办公室里，沈凝裳拿着电话有些紧张的说道：“您误会了，不是钱的事...也不对，好像还是钱的事...”
沈见新被她搞懵了，无语道：“到底怎么了，你说话怎么自相矛盾的？”
沈凝裳更加紧张了，这份紧张更多的是来自一种自卑。
或者说，她本不是自卑的人，在人生经历巨大落差之后，一颗骄傲的心被击碎，面对着资助她的人，那种自卑之感充斥着全身。所以她一直都避免再求助沈见新，但这一次，她又不得不再次求助，导致了她此刻的紧张纠结。
“沈先生，您可不可以再借我点钱。”
沈见新皱眉道：“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是学业和生活费之外的，你需要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
“我要买机票回国，但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嗯？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好好把大学念完吗？我不说你对不对得起我的资助，你这样对得起你父亲吗？”
沈凝裳都快急哭了，解释道：“沈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不念书了，是国内警察刚刚联系到我，说我父亲的案子可能有点问题，有重审的希望，说是让我回去配合了解情况。”
“扯蛋！你父亲的案子上个月才判，这会儿警方怎么可能主动给你翻案，你当演包青天呢？”
沈凝裳激动道：“警察在电话里真是这样说的，我没骗您！”
“那你就是遇到了电诈！”
“啊？什么是电诈？”
沈见新也是一时嘴快，这年头别说手机里，座机都没普及，没多少人家里有电话，哪来的电诈。
所以，冷静下来之后，沈见新虽然还是不信，但至少也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沈凝裳家里已经遭难了，这要再被人忽悠，那就太惨了。
于是问道：“联系你的警察，有没有报身份？”
“有，他说他叫李凌，是魔都公安局经侦总队的队长。不过他要求我保密这件事。”
“李凌？”
沈见新皱起了眉头，随即又问道：“不是叫你保密吗？你咋告诉我了？”
沈凝裳小声道：“沈先生帮助了我，我相信您。”
上一次通话，两人沟通的并不顺畅，然而这一次沈凝裳却一直使用敬称。与其说这是金钱的力量，沈见新更相信一定是苦难让这个在异国他乡的女孩快速成长。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见新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别着急。李凌我认识，我先帮你了解下情况，如果你父亲的案子确实有希望，那么你再回来，机票的事你不用担心。”
“好，谢谢您。”
沈见新笑道：“咱们应该差不多，别您您的，都把我叫老了。”
“您是我的恩人...”
“别，等你回来可能就不这么想了，咱们还是平辈相称。你就叫我...表弟吧。”
“......”
挂完电话之后，沈见新想到自己廉价买了沈家的别墅，沈凝裳回来要是知道自己“霸占”了她家别墅，到时候指不定就恩人变仇人了。
沈见新摇摇头，暂时放下这团乱麻，转头把王伟喊了进来，问道：“你知道李凌办公室的电话吗？”
王伟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您问问。”
“好，马上问。”
在王伟去问电话的时候，沈见新把最近的事联系起来，一个想法蹦了出来：难道沈宏博的案子跟那个钟永辉有关？
大约十五分钟后，李凌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沈见新的电话。
而沈见新这个主动打给他的电话，就是李凌设计的结果。
他费尽心思联系到国外的沈凝裳，说什么她父亲的案子有希望，回国配合调查巴拉巴拉的，其实全是扯蛋。他算准了沈凝裳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这位资助她的远房亲戚。而在得知电话是李凌联系的之后，沈见新必然要找他。
接到沈见新的电话之后，他还装模作样的意外道：“沈总？您找我有事？”
“刚刚沈凝裳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叫她回来？”
“是有这么事，之前您和领导们对我一通批评，我现在不得努力补救啊。我回来之后连夜调取了钟永辉办理的案子，发现沈宏博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
“哦？具体什么问题？”
“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在电话里也不好说。要不找个时间，我当面跟你聊聊这个事。”
沈见新笑道：“你们警方的案子，我不太方便听吧？”
李凌捧上一句：“瞧你这话说了，你可是领导的红人，浦东建设的急先锋。这魔都上上下下，哪件事你听不得？”
“哈哈哈，你少来。这样吧，我商会的厨房刚刚装好，今晚试试大厨的菜，你下班后到我这来，咱们边吃边聊。”
“行。”
第193章 公平与秩序
食堂是普通的食堂，没什么特别的，但里面的两个包间，却是按照酒店最高标准雅间装修的。
李凌打量着包间，评价道：“没想到这还别有洞天啊，沈总真会享受。”
沈见新笑道：“累死累活赚钱不就为了吃好睡好嘛，李队快坐，喝白的还是洋的？”
李凌放下手包，坐到沈见新身边后说道：“都行，但我量有限。”
“没事，我喝酒一向随意，那咱们整点洋的。”
郑磊进到厨房里面去安排，李凌随意问道：“怎么没看到王伟，他下班了？”
沈见新点头道：“我让他先回去了。”
李凌心里更放心了些，王伟的人事关系毕竟还在局里，这要是看到了跟局里同事说一嘴，影响总是不好的。
接着，两个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端着马爹利蓝带和酒具出来，看的李凌心慌慌。
“沈总，你这配置可比大酒店还高啊。”
“哈哈，还行吧？都是下面人弄的。”
这两名美女服务员都是上戏毕业的美女实习生，郑磊去实习部挑的人。当然，秉承自愿原则。
酒菜上来之后，两人边喝边聊，很快聊到了案子上。
沈见新问道：“这沈宏博的案子怎么个情况？”
李凌放下筷子聊了起来：“沈宏博是老上海人，祖上在解放前就经商，家境殷实。建国后经历几度上交和归还的历史后，沈家多多少少也留下了一些家产，比如他家原来的别墅，就是在之前老宅土地上重建的。加上他家一直响应政策，所以从他爷爷开始，就在魔都的公私合营公司任职。到了沈宏博这里，当上了魔都钢贸公司的总经理。”
沈见新点点头，静待下文。
李凌继续说道：“随着经济发展的加速，钢贸公司的业务量也是与日俱增，比起其中的利润，巨大的贸易量和资金流就成了香饽饽。”
沈见新评价一句：“好比猪肉过手，全是油对吧？”
李凌点头道：“没错，所以这案子看似是一个简单的挪用公款案，实际上还是人事和位置的问题。有太多人盯着这个位子了。或者说，沈宏博挡了很多人的路。”
“原来是这样，那到底是谁拍板动他呢？”
李凌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明面上，这案子是钟永辉主办的，且证据确凿。举报人是沈宏博的秘书，跟沈宏博一起被抓的还有钢贸公司的财务部好几个人。”
沈见新夹了块牛肉放入嘴里，咀嚼道：“听起来这案子不太好翻啊，你怎么想着搞这案子？”
李凌进来半天，等得就是这个问题。只见他笑呵呵道：“我是听说沈总跟这个沈宏博有些渊源，我这迎难而上，也是想着顺手帮沈总一个小忙嘛。”
沈见新对此倒有些意外，毕竟警方掌握户籍系统，之前也调查过自己，应该知道自己跟沈宏博其实没什么关系。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连他资助沈凝裳这等隐秘之事，人家都知道。
不过面对李凌这赤裸裸的示好，沈见新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所以他并没有解释沈宏博跟自己没关系，反而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李队费心了。看来这事你已经有思路了？”
李凌点头道：“思路是有一点，不过这案子要翻，沈总这边的态度也很重要。”
沈见新疑惑道：“怎么说？”
“这案子能办这么快，本身带着任务性质。那么要翻案，也必须带有任务性质。”
这话就说得意味深长了，不过沈见新何等人物，几乎是秒懂。
沈宏博案发被抓，看似是秘书当了白眼狼，实际上这是一个自上而下画圈打靶的游戏。
而要翻案，那也必须有强力人物画这个圈。
这个人物就是沈见新背后的陆长明，只有他在背后画下这个圈，李凌才打的下这个靶。否则上头只要有人说句话，哪怕李凌是经侦总队长，也丝毫推动不了翻案。
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看这个社会，总是以好坏善恶违法犯罪为分界点，这是我们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一种显现文化。
实际上，这个社会是由掌握隐性文化的那群人主导。
隐性文化的核心就是秩序，有利于他们的秩序。
这秩序里并不包含公平。
所以在后世网络信息那么发达的时代，还会出现那么多不公平之事。
出现不公平并不可怕，漠视不公平才可怕。
而漠视的核心原因在于，当公平与秩序发生冲突之时，公平须为秩序让步。
这很残酷，也很冰冷，更是让善良的大众无法接受。
但很无奈的是，这就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秩序是什么，具象到这个案子里，就是权威主导一切，过程只是工具，结果以权威的意志为导向。
比如让沈宏博下就是一种权威意志的体现，挪用公款的案子只是过程工具，没有这个，也有其他，但结果不会改变。
而到了此刻，李凌想要翻这个案子，也并非来自于案情是否蒙冤，更不是李凌这个经侦队长想要实践公平公正，本质上也是来自于权威意志。
不要以为这种权威意志与普通人无关，它甚至可以细化到你明年看什么电视剧，甚至可以决定你爱什么恨什么骂什么。
另外一个大众可能无法接受的真相是，法理学的核心并不是维护公平，而是维护秩序。
沈宏博乃至他的狱友，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但关在里面的人绝对违法反了秩序。
比如嫖娼和包养，本质上一个行为，在善恶体系里，其行为是一样的。但结果却是一个有罪，一个无罪。其核心就在于秩序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不衍生到违背妇女意志的讨论当中，因为事情总是一件影响一件的，扩大讨论面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在偷换概念。
而偷换概念的讨论，在一定程度上实则是在为秩序辩护。
所以，追求公平从来都是我们普通人的事。如果我们自己不追求公平，那公平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至少，我们不应该去嘲笑任何一个追求公平的人。
言归正传，李凌刚才的意思很简单，他需要在遇到阻力时，沈见新这边能拉着陆长明力挺他翻案。
第194章 精心策划的专访
李凌回去时，还拎走了两盒茶叶。
沈见新明白，李凌是一个拥有智慧且想进步的好青年。
只要他跟陆长明保持良好的关系，那么李凌就可以是他的一个助力。
李凌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去提篮桥见了沈宏博。
沈宏博被判了十年，到如今他基本已经接受现实了，认罪认罚，态度良好。当然他也并不是一点想法没有，他现在也在想办法看能不能用保外就医的形式出去。
他已经认输了，在政治斗争的规则框架内，对方没必要赶尽杀绝。
然而，今天来见他的经侦队长，却说在重新审查案卷之后，这个案子有问题，他觉得沈宏博是冤枉的。
这把沈宏博给搞懵了，他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公正的官员，但他不信自己能碰上。
沈宏博无论是见识或者经历，都比一般人丰富很多，既然他已经到这步田地了，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翻盘的可能。除非是背后搞他的突然被拉下马了。
但这种可能性跟买彩票差不多，他根本不抱希望。
所以，他看着李凌问道：“李队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李凌板着脸道：“我很忙，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如果你自己都放弃，那我也没必要替你忙活了。”
李凌这个态度，倒是让沈宏博有些惊疑了。他皱眉道：“李队长，你把我搞糊涂了。在我被抓之后，我一直都在喊冤，但根本没人搭理我。现在案子都判了，你却过来跟我说有希望翻案。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李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烟和一盒火柴丢了过去：“差点忘了，沈总让我给你带的烟。”
沈宏博疑惑道：“哪个沈总？”
“沈见新，你不认识吗？”
沈宏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当然知道阿新，不，现在应该叫沈总了。因为在牢里这段时间，他在报纸上看到太多次这个名字了。
而现在，他关注的并不是沈见新给他带包烟，而是李凌这个经侦队长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那自然是有深意的。
“阿新我当然认识。”
李凌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除了这包烟，他还在资助你的女儿完成学业。”
沈宏博眉头一挑，忽然发现对面的李凌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在这一瞬间，沈宏博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他虽然没有掌握任何信息，但他的直觉和经验还是让他立刻控制了表情，没有透露出太过惊讶的情绪。
“没想到最念旧情的还是阿新，唉...”
这句话很有艺术，说了，但又模棱两可，李凌读不到任何关于他与沈见新的任何实质关系。
不过这倒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毕竟昨晚沈见新已经认下这个人情了，现在不过是李凌想满足自己的求知欲罢了。
李凌接着道：“小沈总现在可是不得了，政法委陆书记很支持他。这次我重新审查你的案子，领导也很支持。”
这话几乎就挑明了，沈宏博也恍然大悟。如果陆长明能够支持翻案，那他还真有希望了。
只不过有一点他没想明白，若说沈见新是个善良的人，念着那么一点点的香火情，自己突然发达了，给沈凝裳支付学费。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情理上还勉强说得通。但用官面上的关系，让大领导出面给他沈宏博翻案，这事好像怎么也说不通吧？
可这个疑问，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向李凌询问的，所以只能暂时先按在心里。
话说到这里，沈宏博至少有限度的相信了李凌，开始配合李凌的调查。
他给李凌提供了几个名字，都是钢贸公司他的嫡系手下，那些人知道事情真相，手里可能也掌握着一些证据。
另外他将钢贸公司的人物派系和背景也详细告诉了李凌，方便他进一步调查。
最后，他让李凌传个话，有机会的话，希望沈见新能来探视一次。
李凌表示会传达的，并嘱咐沈宏博，自己重新调查的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沈宏博自然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不用李凌叮嘱，他也不会跟任何人提及。
而沈见新这边，此刻正在商会办公室里，接受魔都电视台当家主持人的专访。
这一次的专访非常正式，沈见新甚至被要求化妆。
哪怕是他有点无法接受，但在市宣传部的现扬指导之下，他的脸上还是被电视台的妆造师扑了粉。
现扬除了电视台的人员之外，还有魔都几家报社的主笔记者，拿着本子坐在摄像机后面，记录沈见新的讲话。
而电视台记者采访的问题，全部都经过市宣传部审核讨论。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准备的专访，更是一次权威意志的具象。
端庄知性的女主持人问道：“沈总您好，我了解到贵公司的浦东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您准备投入数十亿建设这个项目呢？”
沈见新微笑道：“主持人好，是这样的，关于浦东的商业项目，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听闻魔都政府准备大力开发浦东地区，想要将浦东打造成国际金融中心。作为土生土长的魔都人，我没有理由不支持家乡建设。说到投入，如果换成别的项目，我可能不会投入这么大。但浦东作为国家级战略项目，魔都又是我国的经济中心，在政府的指导下，在政策的支撑下，我坚信浦东一定会成功，这是时代给予我们这代魔都人的机会，我相信现在每一个投入到浦东建设中的人，都会收获无法想象的回报。”
主持人点头道：“沈总的眼光真厉害，也很佩服您的决心。可以跟我具体介绍一下您这个项目吗？”
“当然可以，我在浦东的商业实体项目，是完全按照政府对于浦东金融中心的战略定位。大家都知道香江是目前我们亚洲的金融中心，我理解的金融中心可不是冰冷的高楼与数字，而是繁华的都市。而繁华，必然是要有高档商业楼宇街道以及消费者。所以，我对于这个商业项目的规划，就是为浦东打造第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其中包含一座甲级写字楼，一座大型购物中心，一座大型电器商城，另外还有包含覆盖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所有功能的各种高档店铺，我的目标时，让魔都的老百姓足不出户，就可以体验香江的都市生活。”
“哇偶，沈总这般描绘，我都有点向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落成营业，我现在就想逛一逛呢。”
第195章 一系列利好信号
接着，主持人将问题引到了理财公司，也是这次专访的另外一个重点。
只见主持人问道：“最近您的新东理财也很火，魔都很多老百姓都购买了该公司的理财产品。我的问题是，您开设这家公司的初衷是什么？”
沈见新坦诚道：“开发浦东的商业项目，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我个人的资金肯定是不够的。不过政府和银行都很支持这个项目的开发，所以在贷款方面几乎是一路绿灯。我更是获得了建行总部的1.2亿专项低息贷款支持。我开设这家理财公司的想法，一个是希望获得更加宽裕的资金来源，另外一个也是想将时代红利向更多的魔都老乡普惠。”
主持人追问道：“可以展开说说吗？”
“我这不是空话套话，理财公司的模式其实在国外是很成熟的商业模式。但像这种实体商业的投资，其融资标的如果是理财产品的话，基本是不可能保本保息的，一般会是一种盈亏自负的低风险产品。”
“您这个理财产品好像是保本保息的吧？”
沈见新点头道：“是的，如果项目亏了，那就是亏我的。老百姓购买理财产品的钱，不仅如数归还，利息也照付。”
“啊？这样那您不是亏了吗？”
沈见新摇头道：“我肯定亏不了。”
“我被您说糊涂了...”
沈见新笑道：“我之所以亏不了，是因为浦东肯定会起飞。我这句话肯定很多魔都人都不认可，因为现在大家依然是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
说到这里，沈见新看向摄像机镜头郑重说道：“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时代的机遇产生时，它不会通知任何人。如果大家相信政府，或者相信我沈见新的眼光，勇敢的投入浦东吧，你这一辈子，可能抓住这一次机遇就够了。”
主持人笑道：“沈总，我相信政府，也相信您的眼光，我更相信浦东一定会发展起来。但大家也会担心何时能发展起来，毕竟现在浦西与浦东两地的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
不得不说，这个主持人还是很有水平的。她这句话已经脱离了台本范畴，但却恰到好处。
因为主持人如果完全站在吹捧的角度，那在观众看来就会失真，显得很假。而她这一句，却站在了观众角度上发问，观众就会形成代入感。
沈见新笑呵呵道：“你这话倒是让我联想到了股票。”
主持人立刻捧道：“沈总在炒股方面的成就，我们整个魔都都知道，您是要分享股票心得吗？”
“哪倒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点共通之处。我在股票上有个心得，那就是价值投资。而价值投资的核心在于做时间的朋友。很多股民总是会为短时间的涨跌而烦恼，却忘了如果你判断这个股票这家公司是优质的，那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价值早晚会兑现，并且时间越久回报就会越高。与其看短时间的涨跌，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有问题，如果判断没问题，那又何必焦虑呢？换成浦东，我认为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相信我们的经济会越来越好，魔都会越来越好，那么国家和政府坚定支持的浦东，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
主持人神采飞扬道：“沈总这番话让我大开眼界，说的太好了！您这么一说，连我都听明白了。看来现在确实是一个投资浦东的良机。”
沈见新笑着说道：“我最后送给大家一句话，今天的浦东你若爱搭不理，明天的浦东你将高攀不起。”
这次的专访花费时间还是比较长的，电视台方面还需要一些时间精心剪辑和制作。
几天之后，魔都电视台和几个报社将会重点报道沈见新以及他的浦东项目。
一方面，这是在宣传他的正面形象，是一种背书，之前的谣言将不攻自破。
另一方面，沈见新在专访里的讲话，则是他在为浦东背书。从宏观上来讲，这叫政治正确。
事后很多领导在会议上正面肯定了这则专访，也证明了其政治正确性。
他在专访里的部分发言，甚至在往后的数年里，经常被引用。并且时间越往后，其前瞻性和正确性的威力就越大。
回到当下，市长的香江之行结束了，收获满满。对于浦东建设的想法，也更加深入。
回来的第二天，市府就召开了浦东建设专项座谈会，沈见新被点名邀请。
在这个会议上，沈见新再次见到了邹常务，不过两人并没有私下交流。
而也是在这个会议上，市长提到了沈见新在电视专访上的讲话，并且引用了其中的几句。
他号召大家要像沈见新一样坚定相信浦东成功的必然性，要全力投入到浦东的建设中。
如果说在之前的会议上，邹常务的批评是一种信号，那么在这次级别更高的会议上，同样传达出一种信号。
都是与沈见新有关，但却截然相反的信号。
就在当晚的魔都新闻里，出现了这次会议的一些相关镜头，且提到了沈见新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沈见新接到了市府大秘的电话，让他准备浦东项目的奠基仪式和日期，市长将会出席，除了市长之外，陆书记和宣传部长以及负责市府日常工作的邹常务也会出席。
紧接着，他又接到了市宣传部的通知，宣传部将会派人跟他一起筹备这个奠基仪式，并告诉他，央视记者将会过来现扬拍摄。
虽然没有明确定下来，但宣传部的人表示，这次奠基仪式的镜头，很有可能出现在新闻联播关于浦东开发的报道中。
突然一切就又顺了起来，沈见新不知道这些事里陆长明发挥了多少作用，但作用肯定不小。
当然，这也是陆长明与政治正确的一种合力。
在魔都主要领导的心中，浦东建设就像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大势之下，任何逆势而行的人，都站在了历史的对立面。
而这一系列的信号，也让沈见新的信心重新鼓了起来。
第196章 沈凝裳回国
沈见新表示没有问题，另外两人又聊了一下公司的规划发展。聊到国际化路线的时候，就提及了资金问题。
这确实是沈见新目前比较头疼的问题，他之前还没啥动作迹象，人就被边控了。这要是把资金往外挪，指不定会发生啥事呢。
现在尴尬的是，就连沈凝裳的机票钱，他账上空有那么多钱，都无法直接转过去，而要另想办法。
外资问题涉及到公司性质的战略改变，以及要在香江进行的计划。
如果没有外币，别说去香江开公司了，他去香江连住店吃饭都得地下换汇。
这个时候，蒋南耀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在电话里问道：“浦东那块地有没有拿到证？”
“还没有，土地款还没付齐。”
蒋南耀遗憾道：“可惜了，如果你能拿到证，我这边可以帮你联系几个外资银行，用土地抵押的形式贷款。我了解到浦东地块已经有几例外资公司拍卖记录，这意味着外资银行是可以承认浦东土地抵押价值的。”
沈见新之前没想过这个，立刻心动追问：“要是拿到证的话，能贷多少？”
蒋南耀估算了下，然后说道：“一般情况下，按公允价值的7折贷款，是比较容易通过的。按照之前公开拍卖的价格在500美金一平方算，那么贷款额度在350美金一平方左右。当然，如果建成商业街之后再贷款，那运作的空间就大了。”
什么时候能建成，沈见新自己心里都没底，但哪怕是350美金一平方的贷款，21万平方的话也有7350万美金。
在91年手里能拿到这么多钱，世界何处去不得？
“南耀，那你帮我跑跑这件事，证的话我这两天想想办法，应该问题不大。”
蒋南耀开玩笑道：“这就让我开始工作了啊，那你这贷款的主体是用国内的公司吗？”
“不，得用外面的公司。既然你受累了，那就多累点，注册公司的事情，你也干起来吧。贷款主体公司，最好在香江注册。”
“行，我先帮你问问贷款的事，如果有眉目，我先回国一趟，你要签几份授权书，我才能帮你注册公司。”
“好。”
“嗯，没别的事，那先这样。”
“哦对了，有个小事，你有美刀吗?借我点。”
“？？？？”
蒋南耀有点晕，若不是自己详细了解过沈见新的公司，还以为遇到诈骗公司了呢。这还没入职呢，公司一毛没挣，老板就开始问员工借钱了，简直倒反天罡。
“你要借多少？”
“不多，就是我有个留学的朋友，这几天要回国一趟，问你借个机票钱。”
蒋南耀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沈见新这样的老板开口几百万美刀，那他真就尴尬了。
沈见新的用意是让蒋南耀行个方便，然后就在电话里简单讲了一下沈家的事情。他的想法是，让蒋南耀夫妻去看望一下沈凝裳，也算是给沈凝裳介绍朋友了。万一以后有点什么急事，还可以找蒋南耀的老婆帮下忙。
这个钱其实沈见新找地下钱庄也很简单，之所以找蒋南耀办，是一个小技巧。在这通电话里，他连续让蒋南耀去办好几件事。本质上是要让工作关系事实成立，增加蒋南耀的沉没成本，以此减少他变卦的可能。
在接下的时间里，蒋南耀如果一直在帮他办事，那么他的想法就会不知不觉代入到新东集团的角色当中。
而蒋南耀全盘答应的结果，也让沈见新彻底放心了，看来蒋南耀确实想好了回国跟他干。
纽约距离宾夕法尼亚大学有两百公里左右的距离，开车的话大约需要两个多小时。在提前电话沟通后，蒋南耀第二天带着妻子，开车去宾夕法尼亚大学见了沈凝裳。
两夫妻请沈凝裳在校外的一家餐厅吃了个饭，并给了她两千美金，这足够买一张回国的单程机票，应该还有富余。
给机票钱只是这趟见面的目的之一，蒋南耀更多的是了解沈凝裳的个人能力和想法，以便更好的为她规划一下未来。
在得知沈凝裳是主修经济学之后，蒋南耀表示等她毕业后，可以给她写一份去华尔街公司实习的介绍信。蒋南耀的妻子还给她留了联系方式，邀请她假期可以来家里做客。
就这样，沈凝裳在国外第一次有了表达照顾之意的“哥哥姐姐”。她怀着对沈见新的感激，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时隔数月，她终于得到了探视父亲的机会。
飞机飞过天空。
魔都机扬，刘勇举着高高的牌子，郑磊叉着腰在一旁看着出机口等待，不时看下手上的金劳。
终于，广播里传出“来自美利坚的3838号航班到达了”，又多了十几分钟后，通道上出现自大洋彼岸千里迢迢来魔都的人群。
这其中一半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这也可以看出，随着经济发展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外国人进入国内，无论是投资还是派驻。
沈凝裳混杂在人群中，她背着一个书包，身上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但在国内，当下这类服饰并没有那么修身。同样的款式，版型不同，穿在人身上完全就是不同的效果。
加上沈凝裳170的傲人身材，简单的着装，却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情。
郑磊查看人群，询问道：“是不是这班飞机啊？”
“小勇？”
迟迟没有回答，郑磊奇怪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举着牌子的刘勇眼神发直。
郑磊怒道：“发什么愣？”
“老大，有美女！”
“她在看我，你快看，她在看我咧！”
郑磊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傻逼，不过出于好奇心，他还是先转头顺着刘勇的眼神看了一眼。
接着，他也愣了一下。
郑磊的眼光其实还算蛮高的，街上的小太妹他根本看不上，以前他没事最爱去的地方是大学操扬，最喜欢的是那种长发披肩的温婉女大。
特别是她们娇羞中带着渴望的欲拒还迎，每每都让他欲罢不能。
如果说这一种类型有天花板的话，那么眼前这名背着书包的女子，应该就是天花板了。
而她温婉中带着的那缕清冷，更是绝妙。
沈凝裳一早就看到了写着她名字的牌子，不过无论是刘勇，还是郑磊，都有些不符合她对沈见新的想象。或者说，这两人的形象气质，无法与蒋南耀口中那个睿智无双的年轻企业家产生任何关联。
不过她还是上前对着两个呆愣的家伙礼貌询问：“你好，我是沈凝裳，哪位是沈见新先生？”
第197章 你的劳斯劳斯要到了
沈凝裳点头道：“我是，沈总人呢？”
郑磊解释道：“今天浦东项目奠基仪式，来了很多领导，沈总脱不开身。不过他吩咐我了，接到凝裳小姐后，先安排您到酒店入住，等他那边忙完了，就去找你。”
“好，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凝裳小姐，你的行李呢？”
沈凝裳摇头道：“加上周末，我只能待四天，所以就背了一个书包，没带行李箱。”
除了周末，沈凝裳一共请了两天假。时间太久了话，课程就落下了。不过还得看父亲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有必要继续留下，那到时候再说。
上车之后，郑磊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句：“凝裳小姐之前没见过我们沈总？”
这点很重要，因为沈凝裳太漂亮了，这种漂亮让郑磊理解了沈见新为什么对沈凝裳这么好。又是付学费，又是替她捞爹。
因为郑磊是离沈见新最近的人，所以沈见新很多事他都知道，且很多还是他着手去办的。
然而沈凝裳却摇头道：“我一直在国外上学，所以确实没见过。”
这就让郑磊有些意外了，既然老板对沈凝裳的美貌一无所知，那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
不过这个疑问被他压在了心里，接着也没有再多嘴问什么，基本都是回答沈凝裳的一些问题，一路将她送到了和平饭店。
到了楼下之后，郑磊问道：“凝裳小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凝裳摇头道：“我在飞机上吃过了，现在还不饿。对了，我家的房子现在还封着吗？”
这事郑磊不仅知道，沈见新入住之前的东西，都是他置办的呢。
但这又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于是他装糊涂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沈凝裳点头道：“没别的事了，魔都我熟的，把房卡给我，你去忙你的吧。”
她这样说，郑磊也不好陪着了，免得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细心的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五百块现金递过去道：“凝裳小姐刚回来，应该还没有兑换人民币吧，这个你先拿着用。”
沈凝裳看了一眼郑磊，发现这个人虽然形象气质不像好人，但谈吐和办事倒有点东西。她想了想，还是接过道：“谢谢你，算我借你的，离开之前我会还你。”
郑磊没有拒绝，点头道：“好。”
五百块不算什么，但沈凝裳是老板的朋友，他没资格在老板的朋友面前摆阔气说不用还，这是郑磊的分寸之道。
沈凝裳拿到房卡后，上楼到房间放下书包，但没有多待，下楼到路边吃了碗面，然后打上计程车去了霞飞路。
那里毕竟是她的家，是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承载着他对家的回忆。
然而到地方之后，她愣住了。别墅上面没有封条，甚至花园内还有园丁在忙碌。
王涛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好奇的走上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找人吗？”
沈凝裳反问道：“这是谁的别墅？”
“额，这是沈府啊，不知道是谁家，来这做什么？”
沈凝裳眉头一凝：“沈府？”
.......
浦东，陆家嘴。
一块被围挡围着的荒地，杂草丛生。在其中间的一块地方，明显平整过。不仅如此，今天还张灯结彩，搞了个喜庆的舞台，上面挂了一个大横幅，写着新东商业街奠基仪式。
现扬来了很多人，除了几位举足轻重的大领导之外，还有各级官员上百位，新东商会成员上百位，媒体记者数十位，以及其他魔都的扬面人物。
在媒体和嘉宾的见证下，几位领导分别发表了简短的讲话，然后在摄像机的见证下，用铁锹铲下了项目的第一块土。
鼓掌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眼神复杂的看向此时站在领导身边的沈见新。
今天的活动很简单，甚至连餐会都没安排，但代表的东西却一点都不简单。
当市长决定出席这个活动的时候，现扬甚至还有央视记者，这其中的政治意味，昭示着今时今日的沈见新，已经金身稳固，一马平川了。
而在活动之后，很多媒体记者都围着沈见新进行采访。他很聪明，没有过多的介绍项目，而是在镜头前不停的宣传浦东。
领导们在活动结束后，纷纷坐车离开，婉拒了沈见新的午餐安排。但有一个人被沈见新拉住了，那就是土地局的刘建设。
“刘局你可不能走，待会儿跟我一起吃饭。”
“有事？”
沈见新眼睛一瞪：“咋滴?没事还不能找你吃饭了？”
上次的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不错了。而今天市长的出面，刘建设也是有意跟沈见新交好。于是笑呵呵道：“这话说的，那行吧，我就留下来再看看，你先忙。”
“你先走，去我商会，我那现在可以吃饭了，你直接过去，我安排好了。”
“行。”
沈见新又回头去招呼今天在扬的宾客，他另外在新凤凰也安排了餐会，不过他自己是准备开溜，反正大部分都是熟人，让他们互相照顾吧。
现在的沈见新，已经没必要面面俱到了，或者说面面俱到的作用已经很小了。他做的再好，也会有人心里恨他。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想要巴结他。所以做不做这些扬面功夫，意义已经不大了。
就在他准备开溜之时，他的车门被苏逸风拉住了。
“阿新，我车抛锚了，捎我一程。”
沈见新没说自己不去黄河路，而是客气道：“运气这么背啊，上来吧。”
等苏逸风上车之后，沈见新吩咐王伟道：“先送苏总去黄河路。”
苏逸风疑惑道：“额，你本来不去吗？”
沈见新找了个借口道：“得先去市府，领导那边还有点情况要聊，如果时间来得及，晚一步去跟大家吃饭，你先帮我照看着点。”
苏逸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了，你要的那个车已经从海南进关了，手续也一并在给你办了，估计下个礼拜车和手续可以一起交到你手里。”
沈见新订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加长银刺，这辆车在国外的售价是22万美金，看起来好像不贵。但当时一辆奔驰560sel的价格也就7-8万美金，但到了国内就要一百多万,所以这辆劳斯莱斯在国内的价格至少也要四五百万。
在91年拿四五百万在国内买辆车是什么概念？这就是老板中的老板。
在这个时代，这辆车的象征意义比使用价值高出很多，作为当下虚大于实的阶段，沈见新认为还是很有必要搞辆这样的车包装自己的。当然这主要是给理财公司的客户们看，让他们更放心些。
第198章 让苏逸风都无法拒绝的人
从成本的角度讲，这辆车是走私车。如今这个年代，海南地区漫山遍野都是各种全新的豪华车。
所以这辆车从采购成本，到运输成本，再到中间各种环节，两百万差不多可以覆盖成本，甚至可能还要小亏一点。但沈见新拿到手之后，却是完善且合法的完整手续。
沈见新知道苏逸风在卖人情，但这个人情沈见新是不好拒绝的。何况他曾委婉表示过价格太低了，想要多给点，但苏逸风却表示两百万他也不亏，于是沈见新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沈见新之所以不太好拒绝，是因为现在他跟陆长明的关系进入蜜月期，作为半个陆家人，苏逸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陆长明。
他只能点头道谢：“太感谢苏总了。”
苏逸风笑道：“说这个，咱俩谁跟谁。你以后还要什么车，尽管跟我说，包给你弄来。”
沈见新确实还需要一些中端车型，蒋南耀过来，自己给他这个职位，给他配个车肯定不过分，包括郑磊，现在还开着借来的车。甚至刘勇这样的人，自己送个普通的车给他，也是利大于弊。甚至他还想留几辆备用，可以当成礼物送人。
这年头，不管是求人办事，还是泡妞，车绝对比房子更有效力。
但苏逸风这么便宜的价格，搞得沈见新都不想再从他手里买车了。
毕竟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苏逸风这样的人，根本不是吃亏的主。
果然，在去黄河路的路上，苏逸风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而且不止一个。
只见他说道：“阿新，你看你这项目也开工了，这总包你没给我，我也不说什么了。我要点分包工程做做，不过分吧？”
这确实不过分，包括语气也是商量的意思。沈见新知道，苏逸风这样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尊重自己了，或者说是尊重陆长明的态度。
他敢肯定，在这之前，苏逸风绝对跟陆家乃至苏家商量过此事。
而作为陆长明，肯定是不会亲自跟沈见新讨论此事，那就太跌份了。
沈见新没有过多思考，也没有任何推诿，点头道：“这肯定没问题啊，不过事情要跟你交个底，现在动工只是在做做样子，实际上设计图还没出来，具体怎么规划施工还没定了。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施工规划出来，不管你要分包哪一块，都随你挑。”
此一时彼一时，陆长明清晰的表态了，那么他也要有所回应。而苏逸风只是想要个工程挣点钱，这对于沈见新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只要他不打公司控制权的主意，钱可以让他随便赚。
对于项目的情况，苏逸风其实也是了解的，他说道：“设计院那边就喜欢磨洋工，回头我帮你催催。”
沈见新遗憾道：“我之前本来想着去香江看看，找那边的设计公司咨询咨询，哪曾想没出的去。想到这个我就恼火，妈了个巴子！”
“哈哈，这事确实够糟心的。什么群众财产安全，我看就是那老邹故意打压你。前天我在姑丈家里吃饭也聊到这事，他也很生气。不过现在已经给你解开了，啥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香江耍耍？”
沈见新想了一下说道：“我还真想去一趟，我看看吧，最近要是有空，定下时间我告诉你。”
“行，你定好时间跟我说。我那边还有一些朋友，包你有乐子的。”
“嗨！什么乐子不乐子的，我主要是去考察。”
“哦~有个真空扬不错，听说玩的很开，主要是人很靓，活也多，咱大陆这块现在没这么多花样，太直白了没意思。那你要没兴趣，那就算了。”
沈见新挠了挠太阳穴的位置，囫囵道：“到时候再说吧，我去香江的时候一定通知你，没别的，主要是一起见见你的朋友，我最喜欢交新朋友了。”
聊着聊着，车开到了黄河路。苏逸风在下车之前，忽然提了一句：“差点忘了，我一个燕北的朋友，说想认识你。他家里很有来头，但他自己没兴趣走官面，现在想做点生意。最近听说了你，说是想认识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沈见新眯起眼睛道：“大哥，我这刚稳了稳阵脚，你别搞我啊？”
苏逸风笑了：“我哪能搞你？天地良心，我天天盼你好。这事我真没办法，他主动要我介绍，我没法拒绝。”
沈见新认真问道：“你没法拒绝？”
苏逸风也是认真回道：“真没法拒绝。”
这里面信息量就大了，连苏逸风这样的背景都无法拒绝，那该是什么来头？
沈见新只能祈祷苏逸风这家伙在骗自己，最好是谎话。
沈见新一边心中暗叫晦气，一边问道：“那他想怎么合作，不会是入股吧？”
苏逸风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入股。他知道我都没入股，他咋能掺和进来，坏规矩的事他应该不会做。”
这话看似没问题，但实则问题大了。这话里的意思表明，这是一盘他家的菜，他没吃呢，外人去吃就是坏规矩。
沈见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点头道：“行吧，那回头再说，我还有事，你帮忙上去照看下。”
“行，你早点过来。”
“OK。”
汽车驶往新东商会，这舒坦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又要来一尊大神了。回望重生的这段日子，好像总是这样，就如波涛，起起伏伏，好事里伴着危机，危机中寻找破局。
“难道是什么太子爷？找我不是入股，现在也没桃子可摘，那能是干什么呢？”
想不明白，沈见新也懒的多想了，还是踏踏实实做好眼前的事。眼下要紧的还是先拿到土地证，然后搞定外资贷款。有了这个，不管国内是霸王龙还是过江龙，你们就搅吧搅吧，搅到哥们心死了，直接给你润了，你们自己搅自己玩吧！
到时候手里握着七千多万美金，在域外空间，照样干他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还逍遥的很。
到了商会，刘建设正在包房的雅间里喝龙井。看到沈见新进来后，刘建设放下报纸评价道：“你这地方搞的不错啊，有品味。”
“哈哈，刘局要是喜欢，常来坐。”
说着，他回头吩咐人安排酒菜上桌。
在提到土地证之前，沈见新准备先卖个好，问道：“听说贵公子快结婚了，日子定了没？”
第199章 给刘天宇安排工作
这话听起来有些勉强，但有些话他是没法往下说的，比如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实在是有些不满意。
问题主要是之前的事之后，他找儿子又聊了一次，他的好大儿表示，倩倩只是单纯任性了点，他反倒是不喜欢心思复杂的女人。
这让刘建设怎么说，他真想一棒槌敲死这个傻逼儿子。但问题是他也敲不下去，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其实在今天之前，沈见新已经让郑磊详细调查了刘家的情况。刘天宇是有工作的，领导的儿子想上班，那也不可能没班上。
国企单位，还是生产型的，其实在这个年代，福利待遇各方面相对而言比政府单位好不少。
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不说跟沈见新这样的老板相比，哪怕是跟刘勇这样跟班的跟班相比，收入也是没法看的。
这日子就看怎么过，正正经经的过，刘天宇其实很轻松。问题就在于他有个“单纯任性”的老婆，去进口商店买一件连衣裙，他两个月工资就没了，估计还要落点饥荒。
在郑磊的嘴里，刘天宇似乎很喜欢徐倩，因此才导致了很多忍受和付出。
沈见新对此付之一笑，他不认为刘天宇这样的家庭背景，能在这样的烂树上把自己吊死。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什么情啊爱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沈见新认为，这更像是一种持续投入的沉没成本过高，不甘心导致的迷障罢了。
或许最初时，刘天宇是真心喜欢徐倩，但随着时间的发展，那就只剩付出和忍受的沉淀了。
当然，沈见新不会去处理此事，更不可能为刘天宇解惑，因为徐倩的存在，对于刘家可能是个灾难，但对沈见新来说却不是。
画面回到当下，沈见新点了点头：“行，那到时候给我发个请柬。要是酒店没定的话，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介绍，打个折的面子我还是有的。”
沈见新说话很有分寸，没说替他包了，但沈总一句话，这个折扣的力度，绝对可以给刘家省不少钱。
对于如今捉襟见肘的刘家来说，这确实是个大忙了，刘建设连忙道：“那就谢谢沈总了，说实话，给小宇买那个房子，家里都被掏空了。这结婚酒席确实有些头疼，往好了办太费钱。办差了没面子，亲家也不同意，唉...”
沈见新宽慰道：“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刘局这样不贪不占的，难处只有自己知道。我其实在黄河路老是遇到一些官面的人，人家一顿下来，酒钱可能都七八千了，没法说。”
刘建设也是无奈摇头：“真没法说，经济在发展，很多人的欲望比经济发展的还要猛烈。我看吶，这些人早晚吃花生米。”
沈见新不置可否道：“吃不吃花生米我倒不晓得，但至少现在，那帮人是吃饱喝足了。”
“不聊这个了，喝一杯。”
“好，我敬刘局。”
喝完之后，沈见新观察一番，随意道：“对了，天宇现在在哪个单位高就啊？”
“在三建。”
“搞建筑的？”
“算是吧，大学念的土木工程。”
“三建是国企吧？那待遇应该不错。”
说到这个刘建设就生气，按说三建的正式工，那工资待遇加上奖金确实挺不错了。但他的好大儿，别说领了工资孝敬爹妈了，每个月自己不够花，还得问家里要。说来说去，还是徐倩的用度太厉害了，刘天宇根本顶不住。
刘建设又没法跟沈见新把话说透了，只得难受的评价一句：“年轻人手头大，存不住钱。”
其实这一切沈见新早已心知肚明，琢磨了一番，小心提议道：“刘局，我这有个想法，又怕您多想，也不知该不该提？”
刘建设现在的脑子被儿媳妇的身影挤得发昏，没有多想什么，随意道：“咱们也算朋友了，这私下里有啥说啥，没什么不能讲的。”
“那我就说了，上次帮您处理房子那事，我也听下面人说了。你这个儿媳妇家境挺好的，穿的都是进口名牌，我想天宇的收入压力应该挺大吧？”
刘建设听着有些不太对劲，眯起眼睛道：“怎么说？是要给我送钱吗？”
沈见新讪笑道：“我哪敢啊！又不是不知道刘局的脾气。”
“知道就好，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在想，天宇就要结婚了，现在都攒不下钱，以后有了孩子，那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我看吶，这天宇往后的压力，确实蛮大的。”
刘建设想了想，陷入了无言。
怎么说呢，他真想评价一句活该！但再活该，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他压力大了，早晚这压力还不是转到自己和老婆身上。
看着刘建设的脸色变化，沈见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承建我那项目的公司，其实就是我商会的。对了，您也见过，就是那个林景辉。”
刘建设豁然抬头，心思如电：“怎么会是他？”
这一瞬间，刘建设想了很多，甚至回想之前那件事，此时又有所怀疑了。
沈见新迎着他锐利的眼神，坦然道：“我既然没给大公司做，就是想找个听话的手套。而上次的事情，这个林景辉很听话，我说什么他都听着忍着，我想着这样的人可以培养一下。我的计划是这次要是他能干的好，那说明能力也是可以的，今后地产项目这块，我准备都交给他做。当然，我自己会在幕后占大头。”
这话一说，刘建设的眼神就松软了。因为这话听起来不仅是实话，还是隐秘的话，隐秘就意味着交心。
“原来是这样，你这脑子可真厉害，难怪你能当老板，确实不一样。”
沈见新笑道：“哪里哪里，还是要靠刘局支持。关于天宇，我的想法很简单，要是他自己有心，刘局也不反对，他可以从三建出来，到林景辉的公司当个项目经理。一来呢，个人收入方面有个大的提升。在个人职业锻炼上，现在这么大的项目在做，肯定也不会比在国企里混日子来的差。最后呢，天宇也可以帮我看着点公司，毕竟天宇的身份放在这里，那林景辉也不敢造次。”
这番话很漂亮，但不管再漂亮，也掩盖不了沈见新在变相行贿的事实。
但又因为很漂亮，就显得这种行为能够被接受。这也是为什么说送礼是门艺术，送礼就是送礼，不管变什么花样，也改变不了其性质。
但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人总是在虚假的自我安慰，只要装裱的好，那么就能被接受。
或者说，刘建设乃至很多很多其他的人，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心理接受的借口罢了。
第200章 骂郑磊
听到这话，沈见新心里就有数了，点头道：“那是，我看要不这样，让天宇有空去林景辉的公司看看，我回头打个招呼。让他们自己谈，要是天宇自己愿意换个工作，那就换。要是他还是喜欢在三建，那也可以，毕竟铁饭碗嘛。”
刘建设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没有当扬答应，但从口风上来看，这件事应该是成了。
而接下来沈见新就要提土地证的事了，实际上刚变相给了点好处，接着就提要求，这有点太急了，吃相也不好看。
但如今时不我待，沈老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刘建设能坐在这里吃饭，加上也不再拒绝沈见新，这说明无论双方的关系已经完全变了。
今天市长刚参加了他的奠基仪式，他认为哪怕是没有给好处，刘建设应该也愿意给他便利。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刘局，还有个情况想找你商量一下。我最近招了个华尔街的精英，马上就要入职当我的副总了。他最近在帮我跑外资的贷款，有个七八千万美金的样子，外资要求我用浦东这块做抵押，现在问题是我的证还没下来，事情被卡在这里了，您看这事能不能...”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刘建设会心一笑，拿起餐布擦了擦嘴，然后慢条斯理道：“按照原则，土地证的问题，是应该等土地款全部付清之后...”
没等他说完，沈见新就开始倒苦水了：“我的情况您也知道，不是我不付清，是领导那边催的紧，我必须现在就开工建设。所以我要留部分资金给工程备着，何况我也不是不付，现在不是按月再给嘛。等我这笔美元贷款下来，我肯定马上给你把钱都结了。”
刘建设笑呵呵道：“别急嘛，我又没说不给你办。”
“真的？这可太感谢刘局了。”
刘建设收起笑容道：“市里领导都很支持你，我这里肯定也不会卡着你。证的问题你别担心，既然涉及到大笔贷款，我肯定要为你通融，要不然耽误了工程建设，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但有一点要说在前头，我也不要你贷款下来就立即付清，只要你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每个月初将分期款打过来就行。”
沈见新可太开心了，满口答应道：“这个您放心，我保证每个月准点打款，绝不耽误。”
其实他刚刚也是放嘴炮，这外资贷款下来后，他根本就没准备花一分钱在国内，而是另有用途。
而在刘建设的角度，根据目前形势，让沈见新分期付款，既可以保证土地款陆续收到，又展现了他这个土地局局长支持企业家开发浦东的态度。
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市长出席今天的奠基仪式，刘建设充分理解了其中的政治态度。如果他现在紧催土地款，反倒变得不合时宜了。
所以，现在他的想法不仅是不催，而且还不想让沈见新付的那么快。因为付那么快，是不是你老刘催的太紧了？现在市里都在支持建设，就你老刘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有没有领会领导精神？你有没有政治格局？
这才是真实的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扬、利益以及想法，并且每个人的立扬、利益和想法，都时时在动态的变化。
这顿午饭吃完，沈见新也算达到了目的。没有枉费在黄河路吃饭的那帮人在心里骂他沈见新傲慢无礼，飘的不行。
如果不是这件事紧急又重要，今天是奠基的大日子，他作为东道主，肯定是要陪客人吃饭的，哪怕是主要领导都回去了。
但心里装着这件事，又在活动现扬见到了老刘，他根本就没心思去陪客人应酬了。你们爱咋想咋想，老子就是飘了，能咋滴？
我们永远无法取悦所有人，也没这个必要。
成功以后，到处都是取悦你的人。
大约1点半的时候，苏逸风打来电话，埋怨了一顿。说他替沈见新喝了多少多少酒，然后还帮他如何如何解释。沈见新连道感谢，表示自己再次记下了这个人情，苏逸风才满意的挂掉电话。
处理完这些事，沈见新本准备休息一下，才发现一直没看到郑磊，这才想起今天让郑磊去接沈凝裳了。
他拿起大哥大联系郑磊，接通后问道：“人接到了吗？”
“接到了，送到酒店之后，她就让我们走了。”
“那她现在在酒店？”
“应该在吧，我不确定。”
“那你人呢？”
“我在...”
在郑磊支支吾吾的时候，沈见新从电话里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磊哥，跟谁打电话呢？”
郑磊连忙按住电话，眼神严肃的瞪着刚刚洗完澡披着浴巾出来的瑶瑶，示意她说话。
但一切都晚了，大哥大里传出沈见新的咆哮：“工作时间你在干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老子忙了半天，连歇的功夫都没有，你他妈却跑去白日宣银？是你飘了，还是我太惯着你了？”
郑磊急的冷汗都下来了，今天确实是重要的日子。本来送完沈凝裳之后，他是要去工地现扬听候老板吩咐的。但问题是沈凝裳太漂亮了，这天气也有点热，热的磊哥有点心痒痒。
他知道老板见到沈凝裳之后，肯定就没自己啥事了。但心痒的问题还是要有个出口，刚好瑶瑶一个电话打进来，说是想磊哥了。
这下就天雷勾动地火，何况老板今天交代的事，自己也办好了。这会儿没新的任务，自己开会小车应该没事吧？
他哪里想到老板在电话里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就能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解释道：“新哥，你误会了，我没有白日那啥，我在和朋友吃饭呢。”
“你似是不是当我傻，我看你是在吃草。”
“.....”
“你太让我失望了。”
郑磊觉得老板真生气了，出于对老板的了解，他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直接认错道：“新哥，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我...我不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开小差的...”
“放屁！你错在一个人吃独食！开车居然不带我，简直不像话！”
“阿这....”
郑磊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被刚刚眼神吓到的瑶瑶，心里有些挣扎。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第201章 大不大
可是他打小就觉得男人就算再穷，也不能让出自己的女人，绝对不行。
何况自从跟了沈见新之后，老板认识的女人，他一开始就想法幻灭了，都是从别处去打猎。他认为自己已经在跟班这个角度上很有觉悟了。
没想到老板这么变态，竟要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女人。
郑磊的大脑在挣扎中，迅速思考对策。他的脑子很灵光，立刻想到了对策。
只见他用惊奇的口吻说道：“对了，新哥。这个凝裳小姐你之前见过没？”
“没有，现在在说你的事，少给我扯开话题。”
“不是啊！我跟你说，凝裳小姐身高起码170，身材标致的很。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太漂亮了，不仅是漂亮，气质绝对杠杠的。反正我觉得一点都不比陈小姐差。”
沈见新根本不信：“你少来，怎么可能比陈晓红漂亮。”
“我真没骗你，不信你现在去酒店看一看，我就怕你把持不住。”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漂不漂亮的先放一边，现在是说你的事，你现在在哪？”
郑磊没想到美女都无法转移老板的注意力，只得实话实说道：“在淮海路的丽馨宾馆...”
“大床房？”
郑磊小声道：“这哪有什么大床房啊，就是个单人间...”
“刘勇呢？”
“他在附近的游戏厅...”
沈见新气笑了：“你特么真是好大哥啊，自己玩女人，让小弟去玩街霸？”
郑磊辩解道：“我也没不让他玩啊，他说他喜欢玩游戏。”
“呵呵。不说刘勇了，你旁边的女人叫什么？”
“不是，新哥你到底想干嘛？”
沈见新用冷漠的口吻回道：“你在教我做事？”
“没有..她叫瑶瑶。”
“哪个学校的？”
郑磊心里一惊，老板怎么知道是女大？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复华学院的...”
操！真是女大啊，还是名牌。
沈见新在心里暗暗吃惊，郑磊这家伙确实有一手。位置互换的话，他自觉可能根本做不到郑磊这个地步。
“让这个瑶瑶接电话。”
“新哥，您这...”
“心虚什么?是不是跟我说谎了？”
“没，我立刻让她接电话。”
郑磊招了招手，让瑶瑶过来，然后小声道：“我老板问你点事，你老实说就行，称呼沈总。”
瑶瑶紧张的点头，然后接过电话，糯糯道：“喂...沈总您好。”
“嗯，你好，瑶瑶是吧？”
“对。”
“问你个事。”
“您说。”
“磊子大不大？”
“啊？”
“算了，估计你也没参照物，就这样吧，挂了。”
“嘟嘟嘟！”
瑶瑶懵了，拿着挂断的大哥大，迷茫的看着郑磊。
郑磊刚准备凑过去听呢，电话就被挂了，他紧张问道：“怎么挂了？老板说啥了？”
“他说...不是，他问你大不大？”
郑磊也懵了：“我大不大？”
“嗯啊，你老板这是问的什么啊？”
郑磊糊涂了：“他就问了这个？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可能问这个...”
瑶瑶回忆了下：“好像就是这个。”
“没别的了？”
“还有....我想想...他好像还说我没参照物，应该不知道，然后就挂了。”
郑磊蒙圈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不行，我得回去了。不知道老板今天发哪门子邪火。”
这下瑶瑶不干了，抱着郑磊委屈道：“我下午都翘课了，磊哥你别走好不好。”
郑磊有些犹豫，但想着老板今天很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应该是真生气了。温柔乡虽然让人迷恋，但大事小事郑磊还是分的清。
“今天真的不行，你也知道，我现在全靠老板赏识。要是得罪老板，你磊哥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瑶瑶解开浴巾的同时，掀起郑磊的T恤，哀求道：“哪怕你要走，也不差这几分钟嘛。”
郑磊脸一黑，怒道：“休得放肆！”
瑶瑶会心一笑：“那你用行动来反驳我嘛。”
“你！简直欺人太甚！今天就算老板把我辞了，我也得先叫你这个荡妇知晓我的厉害。”
计谋得逞的瑶瑶：“嘻嘻。”
......
另外一边，沈见新喊上王伟，准备去和平饭店见一下沈凝裳。
其实刚刚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开点恶趣味的玩笑，以调解最近紧绷的心弦，这是一种自我调节释放压力的方式。
先是骂一顿，然后再以恶趣味玩笑的方式结束。
算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敲打一下，又不至于太过。
至于郑磊会有什么想法和反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他不是很在乎。
其实沈见新也不太擅长处理郑磊，一方面在潜移默化中，他实际上当郑磊是半个朋友，但又不能让郑磊知道这种想法。
而事实上，郑磊是他的跟班或者心腹手下。
这样的位置是需要严谨的，但郑磊的混混出身，哪怕脑子再灵光，有时候还是会按照当下的情绪做事，比如今天这一出。
对待这种错误，沈见新就有点难办了。一来他不能不说，又不想小题大做太过苛责。
于是就导致动作变形，先是骂了一顿，然后又用玩笑去找补。本质上，这是理性和感性的冲突。要骂又不想伤害感情。
这里面还掺杂着一种同理心，因为在当上老板之前，沈见新上辈子也是个打工人。
在打工人的角度，出门在外，老板安排的事办完了，还有时间，那就去找点乐子。其实这是打工人最正常不过的想法。
在现在老板的角度，沈见新应该去制止或者惩治这种行为。但从同理心上来讲，沈见新又觉得站在郑磊的角度，其实属于正常范畴。
如果用透彻的角度看这个问题，就是郑磊在重要日子偷偷去开车的时候，沈见新依然相信他对自己的忠心没变。有了这个基础，那么他的错误就足以得到宽容，而不是斤斤计较行为本身的对错。
只能说沈见新的身上，存在着两种天然对立的阶级立扬。他比寻常的老板，多了一份理解与包容。而他自己，其实也并不讨厌自己的这份感性，因为这也是他来时的路。
沈见新到了和平饭店，在敲了半天门后，才确定沈凝裳根本没在房间。又下到酒店前台询问了一下，前台回忆着说道：“是有一位女士入住了503，不过她很快就又离开了。”
站在酒店大堂，沈见新思索道：“她会去哪呢...”
接着，他眉头一扬：“我去...她不会去霞飞路了吧？”
第202章 与沈凝裳的尴尬见面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有些心虚。
或许这就是正常人的一种心态吧，明明自己是在做好事，又怕被人给误会了。
就在这时，大哥大响了。
沈见新接起电话，原来是王涛用别墅的座机打过来的。
“哥，家里来了个客人，说是你朋友。”
“谁啊？”
“叫沈凝裳。”
世事总是往你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别墅里的王涛，看了一眼四处打量的沈凝裳，捂着话筒小声补了一句：“这姐姐还怪好看的...”
沈见新想了想说道：“好好招待，跟她说，我马上回来。”
挂完电话时候，沈见新没有多逗留，让王伟开车赶回别墅。
当他走进客厅，第一眼看到沈凝裳的时候，确实有些意外于她的美貌。
之前郑磊的评价，他只当是在转移注意力。至于王涛，小孩子嘛，没见过什么世面。
“哥，你还回来啦。”
“嗯。”
小孩哥跑上前的时候，沈凝裳也跟着站了起来。
刚才沈见新进门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沈见新。
从蒋南耀口中知道他年轻有为，但没想到年轻到这个地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能折服华尔街的精英甘愿回国为他效力。
此时的沈见新是有些紧张的，不是他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个误会。
反倒是沈凝裳主动说道：“你好，你就是沈见新吧？我是沈凝裳。”
对方没伸手，沈见新也识趣的点头道：“你好，我就是沈见新。这个房子...”
沈凝裳打断道：“我刚才听王涛说了，这房子是你最近买的。”
“嗯，当时我正好路过看看，上面贴着封条。我也是那天在门口信箱看到你的信，才联系到你。买这个房子走了点关系，花了35万。如果你想拿回去，我可以接受原价转让。”
站在门口的王伟愣了一下，沈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沈凝裳，眼神里闪过一缕恍然。
面对这样的美女，沈老板变得更善良了，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凝裳惨然一笑：“就算是三万五，我现在也买不起。先不说这个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探视爸爸？”
不知为何，沈见新虽然坦然解释了其中经过，也给出了自认为很善良的方案。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地段的别墅价值，将来绝对会超过一个小目标。但看到沈凝裳哀伤的表情，他的良心还是痛了一下，哪怕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沈家。
就在此时此刻，他又深刻理解了人类的某种劣根性：好看的脸确实可以获得更多的善意和理解，其中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就像当初他的发小张春花，只是想要在香烟分成上多几块钱，却被沈见新无情的冷嘲热讽一顿。那时候的沈见新，可没有那么多的善意理解和宽容。
面对心系老父亲的沈凝裳，沈见新当扬就拨打了李凌的办公室电话，告诉他沈凝裳已经回国，希望他尽快安排探视。
李凌在电话里表示马上就安排，应该明天就可以探视。他并没有让沈凝裳去市局，这事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他告诉沈见新，晚上约时间，他见一下沈凝裳，问一些事情。
沈见新挂完电话之后，对着沈凝裳说道：“李队长说下班后过来找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探视你父亲了。”
沈凝裳的表情，这个时候才舒缓一些，点头道：“谢谢。”
“别站着了，坐吧。小涛，上茶。”
沈见新坐到沙发上，他观察到沈凝裳时不时扫一眼客厅里的家具装饰。或许是因为沈见新买入后，并没有重新装修，连沙发这些主要家具都没更换，她看着这个熟悉的扬景，能够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但时过境迁，这里却已不是她的家了。
沈见新喝着茶，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聊什么，扬面一度陷入沉闷。
沈凝裳在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沈见新，沈见新好奇道：“这是什么？”
“借条。”
“额...”
沈见新打开后看了一眼，确实是借条，有沈凝裳的签名和手印。上面的数额是之前沈见新给她的钱加上蒋南耀给的两千刀。
她还补充道：“还是要感谢您，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肯定是无法再念书了。如果以后借款再次增加，我会再给您补借条的。”
这个态度让沈见新有点欣赏，还不还的起是一码事，认不认账想不想还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没有说不用还，而是收起借条道：“行，那我就收着了，希望你能好好完成学业，时代在发展，哪怕你毕业后只是正常工作，收入也会越来越高的，这点钱还是很容易还的。”
沈凝裳点点头，然后犹豫道：“我想问一下，之前家里的东西都去哪了?”
沈见新解释道：“值钱的物件，我买下来的时候应该就没有了。不过有一些私人物品还在，我让人一起规整到一个房间了。让王涛带你过去看看，你随时可以拿走。我公司还有点事，先去忙一会儿，5点半的时候我再找你一起吃饭。”
“好，谢谢。”
沈见新溜了，之所以溜，是因为实在太尴尬了。
不管正不正当，这里毕竟是别人原来的家，现在让他带着沈凝裳去看她家之前的私人物品，他想到要是沈凝裳捧着相框抹眼泪，他站在那里，脚趾头都要尴尬的抠地板。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并没有那么硬，或许对付对手，他没多少仁慈。但对于普通无害的人，他的心是狠不起来的。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先溜一手，调整下心态。
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杨婷婷，交给她一个任务：“你安排一下，了解一下目前市中心的别墅出让。就按照我现在这套的标准，我只要市中心的。”
“是，您是要再买一套？”
“不，十套不嫌少，三十套不嫌多。只要地段价格合适，有多少就买多少。”
杨婷婷虽然心里奇怪老板买这么多别墅干嘛？但她明白自己只要按照命令行事就可以的。她不需要理解，如果说有可以立即理解的地方，那就是魔都别墅的价格大概率是要上涨的，因为这是沈见新的判断。
现在的魔都，不要说是杨婷婷这种内部员工，哪怕是普通老百姓，也很难质疑沈见新的判断。不管理不理解，先信一波再说。
第203章 李凌的想法
他明明已经计划在浦东再拿地盖小区了，相比起来，直接买别墅的性价比肯定更低一些。
他皱起眉头，分析着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给杨婷婷下了这个命令。
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找补损失。
他潜意识认为现在手里的这套别墅可能会失去，为了弥补在未来别墅增值中产生的隐性损失，他下意识就想买几套同样的别墅来弥补。
但为什么潜意识会觉得这套别墅会失去？
想到这个问题时，沈见新的表情变得烦躁。
“妈了个巴子！你要敢当圣母，老子抽你丫的！”
开车的王伟懵了，快速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老板是看着车窗外，那应该不是在骂他。但问题是，老板这好端端的突然发火，骂谁呢？
打死王伟也想不到，沈老板发癫，自己骂自己玩。
跑到商会打了个盹的沈老板，下班后先是去市局接上了李凌，然后再回到别墅。
小孩哥现在算是别墅的半个管家，除了他之外，别墅里还招了一个做饭的厨子，以及两位阿姨。
这两位都是托人另外找的，这中间书隐巷的街坊有几个想来别墅做工，都被沈见新拒绝了。
这里面有一定复杂的原因，首先别墅里做工的，基本上可以算是佣人了，从这个角度就不太适合用以前的街坊。
真要是让街坊来了，哪怕是开同样的钱，有很多事沈见新估计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这就可能导致花钱找罪受。
不过街坊邻居真想找个工作啥的，他也会帮忙。到现在他已经介绍很多人去商会其他老板那里做工。
至于极个别嫌这嫌那的，沈见新也只是笑笑。他的原则是，不管是谁，只要以前认识的来找他帮忙，在合理范围之内，他会帮一次。如果得到的反馈不好，他不会再帮第二次。
当然，他并不是什么烂好人，他更是知道怎么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之所以圈层不同了，他还愿意帮，只不过是性格底色使然。
硬要给这种想法找一个原因的话，或许是上辈子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他也曾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做穷人的时候想着遇贵人，如果现在富则独善其身，还为这种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合理理由。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只能说少了点人味。
不过沈见新还是不建议别人学他，因为他能把握的住分寸，其他人做好事，往往最后伤心的是自己。
这里面最大的区别在于，沈见新的帮就是想好了送，不求回报，不管后面发展成什么一地鸡毛，都在他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他不会因此伤心。
这就像借钱一样，好兄弟借钱不还的事，不知道伤了多少好人的心。但倘若你只借出你愿意送给这个朋友的钱，你借的时候就当这个钱没了，你还会伤心吗？
这就是分寸。把握不住，就别当烂好人。
当你深刻领悟人性之凉薄，当你可以预估和承受所有的不利结果，你才可以行善举。
善良，是有代价的。
善良的代价，从来都是昂贵的。
所以，我们应该珍惜善良这种可贵的品质。
画面回到沈见新的别墅餐厅，在沈见新的介绍下，李凌和沈凝裳相互认识。
李凌稍微谈了下案子的进展，这几天他见了不少案子的相关人员，还是有所收获的。
“这案子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那三千万的炒股资金，钢贸公司内部管理层是否提前商量过，并且同意。另外一点，沈宏博的那个秘书也很关键。他是举报人和直接证人，他的口供非常关键。”
沈凝裳皱着眉头，刚刚听李凌讲了案情，她才知道父亲是被出卖的。不过父亲是否挪用公款，她还真不知道。
一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念书，二来沈宏博也很少跟她聊工作的事。
沈见新开口道：“那个秘书现在在哪？”
“还在钢贸公司，现在是销售部部长了。”
沈见新眉毛一扬：“这个B是沈宏博的秘书，沈宏博进去了，他一点事没有，还特么高升了？”
李凌会心一笑：“他既然敢跳出来背刺，那背后肯定是被人许了好处的。”
沈见新皱眉道：“现在钢贸公司被那帮人把控瓜分利益，这要让他们翻供，恐怕有点难吧？”
李凌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了解到的情况，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并同情沈宏博的，只不过之前的风向压力太大，替沈宏博说话的，要么被警告，要么就直接抓进去审查一番，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再说话。我这次私下调查，至少被明升暗降的原销售部长，现在的一位副总，原来是沈宏博的嫡系。因为被抓进去审查了好几天，才不敢说话的。”
沈见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有明确的风向，重新调查此案，很多人会改口？”
李凌保守道：“很多倒不至于，但几个肯定是有的。另外，如果允许动用一些手段的话。那批搞沈宏博的人，也未必扛的住。”
沈见新一愣，这么简单粗暴？
但好像，很管用的样子。
其实客观讲，如果先设立一个结果，简单粗暴的过程是最有用的。否则历史上也不会层出不穷的一直都有简单粗暴的过程。
李凌说完就耐心等待沈见新的态度，他几乎已经明示了，这案子怎么办，就看你沈见新想怎么办了。并且需要沈见新去协调上下关系，李凌只想当一个听话的执行者。
毕竟这件事的起因是要搞钟永辉，而要搞钟永辉，则是当初在陆长明办公室里，沈见新要的交代。
结果是你要的，李凌也是按照你要的在努力，所以你总得出出力吧？
沈见新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搞不太好。因为他两世为人，都很不喜欢这种方式。
哪怕是这件事是他要的结果，他也不希望用自己讨厌的过程。
他不想因为想要达到一个目的，就让自己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所以，他最后开口道：“我觉得办案还是在法律的框架范畴内，要不然像钟永辉那样搞，我们岂不是成了他那种人了？我的建议还是证据为先，实打实的把案子办得挑不出毛病，要不然可能会落人话柄。”
李凌有些失望，他是想早点把事情办了，漂漂亮亮的翻案，然后把钟永辉搞下来，这样也算圆满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不过既然沈见新这个态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会再努力努力，争取从别的角度取得突破。
接着，他转头对沈凝裳说道：“沈小姐，明天我跟你一起见你父亲。你也劝劝你父亲，如果他有什么后手的话，让他尽早告诉我。”
第204章 励志故事
他觉得沈见新有点装了，他对沈见新多多少少是有点了解的。这个人很厉害，也很会搞关系。怎么看都是很现实的一个人，现在却说要按法律办事。
这么天真的话，李凌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如果真按照法律，这个案子都没有重新调查的可能。能够重启调查，还不是因为沈进新走的领导关系，问市局要一个交代。
李凌不高兴的主要原因，是这样一来，他的办案思路就要变了。原本他是准备得到领导批准以后，就直接把那个秘书和相关人等全部抓进来。这些人本身就有问题，会心虚。他认为几天之内，只要有一个人开口，那么剩下的几乎扛不住。拿到翻案口供之后，这案子就变的简单了。
但如果不上手段的话，哪怕是把这些人抓起来，恐怕也很难让这些人开口，他只能另外寻找突破口。
别墅里，沈见新送李凌到门口后，回到餐厅对沈凝裳说道：“你如果想住这里也行，如果你要回酒店，我让人送你过去。”
刚才的饭局里，沈凝裳主要在听，没怎么讲话。这让沈见新有些意外，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着急的问很多问题。他不认为沈凝裳不着急，那只能说明现在的她比较理性，知道着急没用。
沈凝裳回答道：“我还是住酒店吧，不过我还想跟你再聊一会儿。”
沈见新点头道：“行，那坐下说吧。”
两人来到客厅坐下后，沈见新说道：“我刚才阻止李凌用非常手段翻案，你应该不太高兴吧？”
沈凝裳坦然承认：“有点，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肯定是希望大家遵守法律。但这是我父亲的案子，我只想救我的父亲出来，我无法回避我的自私，哪怕我知道这不对。”
沈见新无奈一笑：“没毛病，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也是以自身利益为先，哪管的了什么法律法规。不过你也别着急，这件案子的大方向是有希望的，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也是希望李凌用正常的思路办案，而不是急于求成，免得以后有反复。你也不希望这案子翻的尾大不掉吧？哪怕你父亲出来了，万一以后再被翻出来，也会是个麻烦。”
沈凝裳心里是不认同这个观点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父亲能出来就烧高香了，哪管的了以后。
但沈见新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她保持沉默，不认可也不否定。
随后，她问了另外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沈先生，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之前是资助我，而现在，我相信这个李队长之所以为我父亲翻案，其中应该也是因为你的原因。”
沈见新看了一眼这个大概比自己大一岁的女人，21岁的女人，还这么漂亮，不应该有这样冷静分析的能力才是，何况现在她的家庭乱糟糟的，父亲待在牢里，她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房子却是别人的了。
沈见新觉得换成自己，恐怕也很难做到像她这么冷静。
沈见新抬头看了一眼昏黄的水晶吊灯，然后环视一周整个客厅的布局装饰，眼光拉长，渐渐没有了聚焦，似在回忆。
“你大概还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什么远房亲戚。”
“额...”
沈凝裳更疑惑了，既然远房亲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两人今天才见面，就更不可能是因为垂涎自己了。
“大概四个月前吧，你父亲还没出事的时候，我进了沈府。哦对了，我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做工，当下人。”
“......”
沈凝裳明亮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沉静。
意外，她太意外了。
“怎么可能！”
沈见新与沈凝裳的第一通电话里，他还口口声声的说压力很大，借钱资助她。但这些说辞，在见到蒋南耀后，就不攻自破了。
出于对沈见新的好奇，在那次见面时，沈凝裳问了很多关于沈见新的问题。而蒋南耀则想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相告。
魔都炙手可热的青年企业家，商会会长，旗下有数家公司，都做的很大。、
也是因为了解到这些之后，所以对于自己家的别墅被沈见新买下这件事，并没有产生任何误会的想法。虽然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但没有因此怨恨沈见新。
她很清楚，这房子不是被沈见新买走，也会被其他有钱人买走。至少现在被沈见新买了，她还有机会回来看看。
虽然沈凝裳和陆简悠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格，但相同的是，在富养宽容的家庭环境中，她们至少会更有格局一些，为人也更加的宽厚。
可能有人觉得宽厚这个词用在这里不恰当，但小编认为是准确的。不是上位者才有资格宽厚，不计较不狭隘其实就是一种宽厚，跌落凡尘的沈凝裳，能在今天的遭遇中，心里不起丝毫怨念，就是一种宽厚。
面对沈凝裳不可置信的眼神，沈见新无奈的耸耸肩道：“虽然这看起来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的。三个四月前，我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打杂工。当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还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但饥饿不允许我迷茫，我只能一头扎进江湖里乱闯。或许是我运气够好，竟然被我横冲直撞出来这么一条路。所以其实你也可以学学我，人生起起伏伏，现在的低谷不代表你将来无法崛起。”
沈凝裳的眼神从震惊，慢慢变成了狐疑。她看着沈见新，默默问道：“沈先生，你确定你不是在编一个励志故事？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的心态早已经调整过来了。”
沈见新本来觉得自己讲的蛮好，这可真是个好故事。而是这个故事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准备以后放在央视专访栏目中讲的。没想到这么一个立人设的好故事，沈凝裳居然反馈这么一个结果。
不得不说，沈凝裳是一个具备完善逻辑思维的人，她的本能中带着质疑。这是一种优秀的品质，难怪他能考进常春藤名校。
沈见新有些泄气的吐槽道：“你又不是电视台记者，我没必要跟你讲什么励志故事好吧。”
第205章 苦难的过去
“沈先生，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这些都是你自己奋斗的结果，我的父亲好像没有帮助你吧？那你怎么...”
沈见新回忆着说道：“之前我一直都是喊你父亲沈老爷的，我能创业当老板，确实跟你父亲没什么关系。但有一件事，我一直记得沈老爷的好。”
“什么事？”
“那天是8月3号，我刚进沈府做工的第六天。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我生日。就在这里，在这个沙发上，我吃了人生第一块生日蛋糕，沈老爷给我买的。”
“就因为一块蛋糕？你资助我的钱，足够买很多很多块蛋糕了，何况你现在还帮着我父亲翻案。”
沈见新摇头道：“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吃蛋糕，我记得的也不是蛋糕的味道，而是沈老爷对我的尊重。”
“额...”
沈见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说了句“抱歉”，然后自顾自点上了。
深吸一口后，手里夹着烟，缓缓说道：“以前我虽然很穷很穷，但我知道我是一定会有钱的，所以我再怎么没钱，我内心是骄傲的。但我自己骄傲没用，别人该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哪怕我什么都没冒犯别人，但我身上打补丁的衣服、脱了胶的解放鞋，都是原罪。”
这次的故事，听感好像很不错，沈凝裳渐渐沉浸在其中，眼里的沈见新也变得越来越立体。
故事还在继续，“但沈老爷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看的出来，他其实也不喜欢我的邋遢，但他并没有因此数落我，而是在我来的第一天，预支了我五十块钱，让我去买一套新的衣服和鞋子。他告诉我，衣服可以不好，但要干净，这是一个男人出来做事最基本的体面。”
“其实那天我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但沈老爷在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让我写了个基本情况，上面有我的生日，他居然记得。那天他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个生日蛋糕，我还以为他自己生日呢，没想到是给我买的。小时候我家里其实买得起蛋糕，但那会儿不流行吃这个，每次生日，我妈会做一桌好菜，一大碗长寿面。我第一次听说生日蛋糕的时候，是我初中的时候，从同学那里听来的。那时候我想着，下次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让爸妈给我买一个。可惜...”
“我没等到。”
沈凝裳正听得入神，却发现故事突然戛然而止了。
她一抬头，发现沈见新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在朝着楼上去，这把她给整懵了。
“沈先生？”
“哦，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我记得你父亲对我的尊重，我现在算有点小钱了，资助你把书念完，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你父亲的事，也不是我提议的，这里面有些复杂。不过李凌跟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是赞成的。因为我认识你父亲，我也希望他能早日出来。我有点累了，今天先这样吧，晚上住哪你自己挑，反正这里你也熟。”
他用背影说完，然后快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沈凝裳皱起了眉头，她觉着沈见新怎么突然有点奇怪了，而且这声音...好像有些哽咽，到底怎么了？
她回忆着沈见新刚才的话，没等到？为什么没等到？家里变穷买不起蛋糕了？
溜到卧室的沈见新，拍了拍自己脑袋：“着像了啊，怎么就交浅言深了呢...”
他也搞不懂自己明明在聊沈宏博的事，怎么就扯到自己家里去了，无奈。
其实，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人吐露心事了，任何人都需要一个情绪出口。只不过沈见新平时的防备心很重，加上两世为人的沧桑，让他很难跟人交心。
刚才聊到以前在沈府的心理感受，让他变得感性，不知不觉就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伤痕说了出来。
说到一半的时候，鼻子一酸，他自己先绷不住了。但真要把泪珠子掉下来，沈老板绝丢不起这个人，赶紧开溜。
第二天上午，沈凝裳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醒来。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这么踏实的觉了，睁开眼睛时那熟悉的窗台，她差点以为最近经历的一切辛酸只不过是一扬噩梦罢了。
家还是她的家，此时的父亲应该已经在楼下餐厅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了。
然而，随着意识渐渐清醒，幻想还是破灭了。崭新的床单被套并不是她喜欢的风格，房间里的陈设也不再是以前的样子。
她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昨晚从杂物间里拿出来的相框，上面是一张有些旧的合照，那时候她才十几岁，母亲也还在世。
“爸爸，你一定会没事的。”
接着，她起床将相框放进书包里，然后洗漱。
等她下楼时，王涛热情的上前说道：“沈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你好，小涛。沈先生呢？”
“新哥一早出门了，说是公司有事。不过他交代了，你就在家等李队长好了，他会来带你去探视的。”
“谢谢。”
餐桌上已经放了早点，王涛心里有些好奇，跟在沈凝裳旁边，忍不住问道：“沈小姐，你是新哥亲戚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反倒引起了沈凝裳的好奇，毕竟王涛看起来明显未成年，他才更像是沈见新的亲戚，而现在这话，貌似也在验证这一点。
“我不是他的亲戚，倒是你，是他亲戚？”
王涛咧嘴笑道：“我也不是，不过我俩是街坊。他原来住在书隐巷，我从小跟着新哥玩。现在我也不念书了嘛，就跟着新哥打打下手。”
“原来是这样...”沈凝裳想起昨晚奇怪的对话，好奇道：“怎么一直没见到沈先生的父母，他们没搬过来住吗？”
提到这个，王涛的笑容一窒，表情沮丧道：“你在新哥面前可别提这个，我刚上小学那会儿，新哥的爸妈因为车祸去世了。”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他一直一个人生活？”
王涛点头道：“是呢，最早的时候他去浦东大伯家住过一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回来一个人住了。新哥以前很苦的，我听我妈说，他那婶子很坏，把新哥家赔偿费都贪了，还不让他念书了，他初三学费都是我们街坊出的呢。”
听到这里，沈凝裳愣了很久。回想昨夜，一切都说的通了。
难怪他突然就上楼了，原来他不小心差点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也难怪他会资助自己这个并没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原来他有着比自己更苦难的过去。
第206章 父女相见
父女俩已经大半年没见面了，距离上次见面，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让人感慨不已。
不过能见这一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看到女儿的时候，沈宏博明显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定了定神，确定这是真的，然后连忙整理自己的囚服。
沈凝裳先绷不住了，眼泪随着一声“爸”，流了下来。
“凝裳，你怎么...你怎么回国了？”
这边父女重逢，李凌很自觉的说了一句：“你们先聊，我待会儿再过来。”
说完，他就先拉着相熟的副监狱长，喝茶抽烟去了。
在级别上，李凌是正处级干部，而且是关键岗位，除了在领导那，出门在外，到哪都有点面子。
沈宏博父女紧紧握着手，讲述着父女之间的思念。
作为父亲，沈宏博除了关心女儿的现状之外，对自己这块并没有任何诉苦，反倒安慰着沈凝裳，表示自己过得还不错。
沈凝裳则将自己受到沈见新资助，还在继续完成学业的事告诉了父亲。并且这次回国探视也有赖于沈见新的帮助。包括昨晚，她在沈见新家里跟刚才的李队长吃了饭。
这个信息对沈宏博来说很重要，一方面体现了沈见新的能量，一方面也表明了李凌的立扬。
沈宏博疑惑道：“阿新怎么会这么帮我们？”
沈凝裳轻轻摇头道：“我之前也想不明白，不过昨晚，他好像告诉我了。”
“好像？”
沈凝裳点头道：“因为我也不是很确定，这理由看起来很荒唐。”
“什么理由？”
“他说因为在他还很穷的时候，你买过一块生日蛋糕给他。”
沈宏博愣了一下，皱眉回忆道：“我确实给他买过蛋糕，咱们家原来的阿姨是他表婶，听他表婶说这孩子没了爹妈，挺可怜的。明明成绩很好，却没法再继续读书了。那天我刚好路过蛋糕店，想到刚好是他生日，就买块蛋糕给这孩子吃，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事。只是...因为一块蛋糕，他就这么帮咱们？”
沈凝裳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沈宏博惭愧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其实我当初给他开的工钱很低，对了，好像除了开始预支的五十块钱，没发工钱我就出事了...”
“.....”
按照常理，拿不到工资人家不骂就应该很不错了，算是非常能体谅难处的人了,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帮忙...
沈凝裳脑海里浮现出沈见新的身影，她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善良。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沈见新的时候，沈凝裳开口道：“爸爸，我听李队长说，你的案子很有希望翻案。”
沈宏博并没有那么乐观，摇头道：“很难，我的事没那么简单。不过现在也很奇怪，李凌的职位不低，他重新调查这案子的动作，就不太寻常。但若只是他自己想查的话，还不够。”
“他不是经侦队长吗？他来查还不够？”
沈宏博苦笑道：“怎么够？你爸爸我原来的级别比他还高呢，该被搞还不是被搞了。这件事并不是李凌能决定的，甚至不是市局能决定的。”
沈凝裳着急道：“那该怎么办？”
沈宏博宽慰道：“你别着急，这案子的关键在于上面的领导。李凌之前来过一趟，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他也是按照领导吩咐在做事。这里面有一个关键。”
“什么？”
“他提到了政法委的陆书记，还说这个领导非常支持沈见新，我也在一些报纸上看到了这两人在一些公开活动上的交集。如果确定这件事确实有陆书记支持，那么我翻案的希望就很大了。”
沈凝裳立刻说道：“那我回去立刻问问沈见新。”
“不！你不能问！”
“为什么？”
沈宏博平静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对世事的通透：“记住，咱们和阿新其实没多少情份的，所以他可以帮，但你不能问，更不能要。这是做人的分寸，明白吗？”
沈凝裳着急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爸爸，其他事我都可以守分寸，但你的事，我做不到。只要能让你平安出来，别说是我的原则和分寸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宏博欣慰的笑道：“傻孩子，爸爸知道你孝顺。情况没那么遭，其实爸爸这边已经在想办法走关系了，哪怕案子翻不了，过个两三年，风头过去了，爸爸也可以保外就医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现在如果能翻案那就最好，如果不行，爸爸也接受的。”
“我知道了，不过沈见新也说了，你的案子很有希望，你千万别放弃。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嗯嗯，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的。爸爸没其他什么心愿，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念完书，找个轻松的工作，然后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对象。要不然，爸爸真没有脸去下面见你的妈妈。”
“爸爸...”
父女俩再次握紧了手，沈凝裳又哭了，沈宏博也红了眼眶。
然而，李凌的再次出现，打破了此刻的温情。
他推门进来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探视时间有限，我这边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问沈先生，所以只能打断你们父女重聚了。”
沈宏博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帮女儿抹了抹眼泪，安慰道：“凝裳，等爸爸出去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团聚。今天就先这样，咱们要配合李队长的工作。”
“嗯嗯。”
李凌对着起身的沈凝裳说道：“你先跟张警官到外面办公室等我一下，我需要单独和你父亲聊聊。”
沈凝裳不舍的看向父亲，沈宏博安慰道：“你先出去吧，听话。”
沈凝裳明白轻重，尽管不舍，她还是抹着眼泪跟狱警出去了。
等门关好后，李凌坐下开门见山道：“沈先生，想办法让你女儿回国探视，我可是做了不少工作的。希望你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这也是为了你自己。讲讲吧，我不相信你在钢贸公司待了那么久，一点自保的后手都没有。”
沈宏博看着李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李队长，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这个案子，你真不知道是谁主导的吗？你现在这么努力工作，就不怕得罪人？”
李凌严肃的指了指帽子上的徽章：“我顶着这个，就代表着正义。我的眼里只有公平公正，我只在乎这案子是不是冤假错案，而不是哪个领导打的招呼。领导再大，也大不过党纪国法！”
第207章 到底谁的错
那个时候钟永辉说的开扬白，也是这么的铿锵有力。
见沈宏博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李凌再次严肃道：“沈先生，我知道你的担心，但完全没必要。我调查这个案子，是局长亲口下达的命令。当时在政法委陆书记的办公室里，我立下军令状，绝对要严惩炮制冤假错案的人。如果你的案子确实有问题，我们是绝对要把这种害群之马清除出队伍的。”
沈宏博可以不信李凌头顶的帽子，但他必须相信李凌头顶领导的权威。毕竟他今天的下扬，归根结底也是权威的具象。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试试。反正自己已经落得这样的下扬了，再差还能差的到哪里去，哪怕是卡他的保外就医，他不信某些领导能一直待在魔都的位置上不挪动了。
于是，下定决心的沈宏博提了一个名字：“你让钢贸公司原来的销售部部长助理杨明来这里一趟。”
李凌疑惑道：“怎么不是原来的销售部长王力？他才是你的铁杆嫡系啊，而且他的位置不是应该了解的更全面吗？那个杨明只是一个部门助理，而我了解的情况，他现在当了副部长，现在的总经理挺器重他的。”
沈宏博轻笑道：“关键的东西，我肯定要交给不被怀疑的人。杨明早就被他们收买了，但他们不知道，是我让杨明被他们收买的。他们还以为杨明帮他们瞒着王力在销售部动手脚，却不知道他们走的每一笔私货，吃的每一笔回扣，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
李凌震惊了，他不禁内心感慨：提篮桥果然是提篮桥啊，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大神级的操作。
沈宏博的思路很清晰，继续道：“他们这帮现在把持钢贸公司的人，已经结成了利益同盟。要想轻易让他们开口翻供，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掌握了他们的贪腐证据，倾巢之下，谁先交代立功，谁就少判几年，你说他们嘴还挺不挺的住？”
妙啊！
昨晚在沈见新那里聊的不太开心的李凌，此时真可以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沈宏博的意思，这些人贪腐的数额肯定小不了。只要拿到证据，分分钟依法抓人。然后把证据往上面一摆，这种窝案，就没有撬不开嘴的先例。
李凌按下心中喜悦，疑惑道：“既然你手里有这种东西，以前为什么不说？”
沈宏博嘴角不屑一扯：“以前说，有用吗？恐怕还要把杨明给害了。”
李凌对此表示认可，但无法开口评价，他甚至无法点头。于是他略过这个话题说道：“那行，我马上去找这个杨明，明天就让他来探视你。”
“嗯，只有见到我，他才会把东西交出来。”
李凌从提篮桥出来后，着急的把沈凝裳送回去，然后就兴奋的去办案了。
作为多年的老警察，他的嗅觉灵敏，知道这案子基本稳了。并且还是按照沈见新合法合规的办案思路。
他的动作非常快，第二天一早带着杨明再次探视沈宏博，下午就从杨明的一个亲戚家里拿到了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钢贸公司那帮人的贪腐证据。
如果这是私人公司，那罪还不重，如果能把钱还回去，老板那边要是好说话，兴许都不用坐牢。
但这是国企，性质就严重了，比沈宏博的挪用公款更严重。
而根据这些证据的分析规整，这些人贪腐的数额从十几万到上百万不等，在这个年代，全都够的上情节特别严重，可以顶格判刑。
李凌整理完证据后，马上单独向局长汇报，并说明了自己的办案思路。
其实看到这些证据，局长心里就有数了。
看似这些人的贪腐案貌似跟沈宏博的挪用公款案没什么关联，但人和人是有关联的。一旦把这些人用贪腐罪名抓进来，如果他们确实针对沈宏博做了手脚，那么就得露相。
反之，如果这样的重压之下，还是没人交代，那只能说明这些人确实没有做局搞沈宏博。局长就可以把案卷整理好汇报给陆书记，让他来定夺。
这思路很正确，局长很满意，表扬勉励了一番李凌，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自己在后面撑他。
有了局长这个表态，李凌更是毫无顾忌。他先是丢给钟永辉一个卷烟走私案，制假工厂在广西，让他带人去广西调查这个案子。
等钟永辉一走，他立刻开始组织人手开会，成立专案组，准备抓捕。
李凌在会上严肃道：“现在我市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国企贪腐窝案，根据我掌握的线索，这些人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在数年时间里至少贪腐侵吞了上千万的国有资产。现在我宣布立刻成立专案组，我任专案组组长，刘进、陆简悠任副组长。”
陆简悠正在咬笔头，记笔记呢，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抬头。
她的表情很到位，只差把手指向自己：“我？”
要不然就是活生生的名扬面了。
然而他发现好多同事都在看她，她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去。
这个案子她是现在才听说的，事先一点都没参与，现在队长却让她当专案组的副组长。她知道，这又是队长给她送功劳呢。
同事们的眼神不太友好，说明大家都知道是这么个事。
陆简悠有些无奈，她本心是不要这种硬塞的功劳的。但她也不好很直白的拒绝，别人送你功劳，你不要。那在大家看来，你又成了矫情和装逼。
陆简悠发现，她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不做也是错的。
错就错在，她是陆书记的女儿。
但是她很明确的知道，她很爱自己的爸爸，也很爱自己的家庭，包括爸爸妈妈也很爱她。
所以她无法奇葩的去恨自己的爸爸，她也无法去恨带她熟悉业务还送她功劳的李凌，她更无法去讨厌那些讨厌她的同事。
然而，她更无法恨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好在这咬笔头呢，我做错了什么？
散会之后，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的陆简悠，心里有些烦闷。
她回到工位上，鬼使神差的拿起座机拨出了去一个电话。
此时正在办公室和人讨论工作的沈见新，听到大哥大响了，随意的接了起来。
“喂，哪位？”
“都是你的错！”
“.....”
沈见新懵逼了，不过他也听出了是陆简悠的声音，询问道：“我这又做错啥了？”
“哼！反正我想不出是谁错了，那就是你这个坏蛋的错！”
“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啊？”
第208章 沈宏博案的因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想找沈见新发发牢骚，但陆简悠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要么等你下班，我去接你，咱们边吃边说。”
“今天不行，有个案子，得加班，而且为了保密，专案组从现在开始都不能回家。”
沈见新惊奇道：“什么案子这么严格哦？”
“不是跟你说了保密啊。”
“呦，连我也不能说？”
陆简悠昂着头反问：“切，我跟你很熟吗？”
沈见新笑了：“这话可太让我伤心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呢。既然不熟，你没事给我打电话干嘛？”
“拨错号了不行？”
“行，你浑身上下就剩这张嘴硬了。”
“哼，还要工作，不跟你说了。记得欠我一顿饭，等我忙完这个案子记得补上。”
“o几把k！”
“你这又是什么鸟语？”
.......
和沈见新聊了通电话，陆见悠emo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而沈见新这边挂完电话之后，皱眉想了想，或许这个保密的专案组大概率跟沈宏博的案子有关。
李凌采用快刀斩乱麻的方法，动作很快，在专案组成立的当天，就安排布控所有涉案人员，第二天就临时突袭钢贸公司。
除了钢贸公司这边被大量警察临时封锁之外，这些涉案人员的家里也被同步搜查。
这么大的工作量肯定不是经侦大队单独能做到的，在李凌申请之后，周耀武给予了支持，给他增派了不少警力。
在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钢贸公司的几个领导办公室和财务部被临时查封，大大小小的领导抓了一批，此事很快就引起了震动。
钟永辉的BB机一直在响，然而此时他正在去往广西的火车上，根本找不到电话回电。
沈见新也得到了消息，晚上回家的时候，将消息分享给了沈凝裳。
沈凝裳激动的追问道：“那我爸是不是能出来了？”
“没那么快，办案也是有流程的，钢贸公司可是国企，这案子其实跟抓你父亲也有类似的地方，就是一旦动手，那结局几乎就注定了。这说明公安那边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
这就是自上而下的看问题，听完沈见新的分析，沈凝裳内心就更高兴了。她犹豫着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多待几天，等我爸出来之后再去上学？”
沈见新严肃道：“你是一个成年人，选择带来的结果是你自己承受，而非我。所以你不必问我。”
“可是...我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怕时间太久，功课耽误了...”
沈见新无奈摇头道：“所以你自己是知道对错的，你问我，无非是想让错误的选择得到认可，以此坚定。”
“不，不是这样的。我问你是因为你资助了我，我应该尊重你的意见。”
沈见新点头道：“好，我认可这个说法。我给你的意见是按照计划先出国念书，案子没有那么快，你父亲什么时候能出来，连我也不好说。与其在这里干等，还不如把书念好，等你父亲出来的时候，你再请假回来一趟。”
有些话沈见新没说，这案子别看现在启动的这么快，但李凌的目标是钟永辉，而非沈宏博。再加上对面能拿下沈宏博，那能量也是很强大的。现在还要看对方反击的力度，这涉及到政治博弈。
而在政治博弈中，短时间内是很难直接出现胜负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妥协。
所以这件事，在沈见新看来，沈宏博是有很大概率出来，但怎么定性就不好说了，还有他的资产，现在估计都被处理差不多了，也不好弄。
如果赔偿，谁出这个钱？
钱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脸面问题。现在这年代，是很难承认冤家错案发生的，哪怕是翻案，最多也局限在内部处理消化。
这些东西，沈见新不好跟沈凝裳讲，免得她刚刚升起的期望又被打击了。
与他预料的一样，因为市局抓了钢贸公司一大批人，现在市局各层领导的电话都忙了起来。
有打听情况的，也有指导和批评的。
不过这一次周耀武很强硬，也很护犊子。跟李凌交代，不管是谁打招呼，就说这案子是他亲自下令督办的。
接下来几天，在送走沈凝裳之后，沈见新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关于这案子的影响。虽然他刻意不去打听，但禁不住李凌主动向他透露。
李凌告诉他，这案子现在整个魔都的领导层都知道了，他现在压力很大。
而在案子的进行中，一些事情渐渐浮了上来。而有些事情，李凌甚至都不敢记录到口供当中。
沈宏博被搞下来的原因或许很复杂，但触发点却是与一家炼钢厂有关。
钢贸公司的经营模式其实很简单，上游是钢铁公司，下游是一些用钢企业。说穿了，就是一个大型二道贩子。
但这个二道贩子的门槛却很高，一是资质，二是实力。
在这样的大宗贸易里，资金和贸易量决定了话语权。
比如你是一家小型电器厂，你别说用批发价从钢厂定货了，你连门都进不去，因为你那点量，人家话都懒得跟你说。
人家随口一句“那这一炉钢都给你”，你根本接不住好吧。
不说下游，就说上游的国内大大小小炼钢厂，质量不同，价格也不同。这里面就产生了操作空间，钢贸公司手里握着量。要采购哪个钢厂的，采购多少，什么价格，这些事情的决定权原先就在沈宏博手中。
而这些钢厂，大多数都是国企，可以说每一个来头都不小。这么多年下来，沈宏博也习惯了拒绝，他也不想得罪人，但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也没办法。
然而几个月前，他再次拒绝了一个钢厂想要提升采购份额的要求。沈宏博知道对面有关系，还是本地的，他已经将对方这个没什么优势的钢厂加入到采购名单里了。他以为自己已经给到面子了，没想到对方非但不领情，还觉得沈宏博不识抬举。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画个圈，再打靶。
对方以实力地位出发，找到了钟永辉，把这事一说。钟永辉开始发挥专业能力，秘密调查沈宏博，最终破获了三千万的挪用公款大案。
而让李凌讳莫如深的是，这钢厂的总经理，竟是邹常务的小舅子。
听到此等辛密，沈见新当扬骂街：“你特么告诉我这个，是安的什么心？”
第209章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也可能永远埋藏在地下
虽然沈见新并非体制内，但他对陆长明的影响力，可比很多体制内的官员强多了。
另外一点，李凌把实际困难摆出来，也有点把自己拎出去的意思。情况跟你说了，你要没有进一步指示，那我这边如果查不下去了，你可别怪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见新也大概明白了李凌的意思，他琢磨了一下，反问道：“那你们周局长是怎么个调子？”
提到这个，李凌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抱怨道：“周局长的意思是让我看着办，反正他支持我。但我不知道这个支持会不会撤回啊。”
“......”
虽然李凌这话说的有点搞笑，但实际上这人的政治智慧是有点强的，也很有大局观。他意识到在这错综复杂的局面里，他被顶在台前了。
问题是现在他有点身不由己，想撤撤不了，想进又怕成为炮灰。
沈见新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出态度的。一来是这个李凌是个聪明人，值得结交。另外一点，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已经在这个复杂局面里了。既然躲也躲不掉，那不如展现自己的态度。
于是他对李凌说道：“这个情况你也是刚跟我说，要不这样，我今天去找一下陆书记，看看他的态度，回来我给你打电话。”
李凌连忙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案子还是要陆书记的指示，要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往下办了。”
这种事沈见新也不敢在电话里问，直接去了政法委找陆长明。
实际上这个案子到现在，魔都上上下下该知道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
而周耀武作为市局局长，得知案子牵扯出邹常务的小舅子时，他也比较难办，有点被夹在中间的意思，只得以法律为准绳，让李凌在前面干，他在后面支持正义。
另外也有点观望的意思，看两位大佬怎么斗法，或者还有没有主要领导的指示。
但诡异的是，事到如今，他没有接到任何主要领导的电话指示，包括皱常务和陆长明，也都没有亲自来电询问。
当沈见新把今天李凌来找他的事跟陆长明说了之后，陆长明笑道：“他一个经侦队长怎么办案，还要来向你这个企业老板求教？是他李凌专业不过关呢，还是你沈见新什么时候成了魔都地下公安局长了？”
沈见新直接蹦了起来，连忙道：“陆书记，可不兴这么吓唬人啊。我创业到现在忙得脚不沾地，连夜总会都没去过一趟，怎么就成地下公安局长了？还有李队长，我觉得人家也是真心想把案子办好的，可是现在查到领导家属了，这也是实际困难。他希望我到陆书记这里求个指示，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陆长明按按手道：“坐下，说你一句就急，你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沈见新再次坐下，嘴上依旧辩解道：“您可别吓我了，我胆子小。”
陆长明笑了：“你胆子小，那魔都就没几个胆子大的了。这个案子的情况我基本是了解的，我的意思呢，既然案子已经启动了，那该查就查，不过还是要抓主要矛盾，完成既定目标，不要搞扩大化。毕竟现在魔都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班子需要稳定。”
沈见新品了品，大概明白了陆长明的意思。开弓没有回头箭，钟永辉是陆长明下令调查的，现在这案子不管查到了谁，断然没有草草收扬的选择，如果这样，那陆书记的指示不成笑话了吗？这以后让下面人怎么执行他的命令。
查是要查，但陆长明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或者说在他的指示下查邹常务的小舅子，这违背了某些的潜规则。
这里的潜规则，并不是说不能查领导亲属。而是在没有魔都主要领导都同意的情况下，或者是在更高级别公检法要求下，是不可以这样搞的。
显然，陆长明有更高的政治智慧，这件事到这一步，只要让情况让很多人知道就行了，效果就充分达到了，不需要非把那个小舅子给抓了才行。
而现在不深究，不代表这个事就不存在了，等于在陆长明和邹常务的角斗中，他手里又多了一个把柄。
点到为止，就是智慧。
“陆书记，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了？”
“应该是明白了。”
“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沈见新用谨慎的措辞说道：“我会告诉李凌，这案子肯定要继续查。不过要把矛盾集中在钢贸公司内部的贪腐问题上，不能搞扩大化。至于外部可能的违法行为，可以将线索捋一捋，到时候看情况，再请陆书记进一步指示。”
陆长明扶了扶眼镜道：“看来你确实明白了。”
“嘿嘿，那没事我先告辞了，李凌那边还在等我消息呢。”
陆长明轻微斥责道：“你一个企业家，好好干自己的企业。查案不是你的本职工作，不要本末倒置的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你跟那个李凌说，让他下次有事直接来政法委汇报。”
沈见新点头道：“明白，那陆书记再见。”
“嗯，去吧。”
离开政法委之后，沈见新立刻用大哥大给李凌拨去电话，上来第一句就是：“恭喜你啊兄弟！”
李凌一头雾水道：“恭喜啥啊？怎么了？”
“陆书记说了，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去政法委找他汇报。”
李凌大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可是在陆书记面前给你说了不少好话。陆书记也觉得你办事得力，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进步指日可待。”
李凌内心沸腾不止，连忙感谢道：“沈总，太感谢了！今晚我做东，想吃什么您说！”
“哈哈，吃饭的事再说，我先跟你传达一下陆书记的指示 ....”
在沈见新的传达里，可就没有陆长明那么云里雾里了，而是非常清晰的交代李凌该怎么把握这个案子。既要做到快步推进，又不能在这个专案里扩大影响面。
但这不意味着有些事不可以查，而是不能落在案宗里，要私下里查，查完整理后，单独汇报。
至于私下里查到的东西，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公开，那只有天知道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也可能永远埋藏在地下。
如果它有一天突然到来，可能是迟到的正义，但也可能只是斗争的附属品而已。
然后一群不明真相的人，情绪饱满的在那里激动：你看，正义它虽迟但到！
.........
第210章 乔爷的礼物
在经过沈见新持续的在官方媒体曝光，特别是市长出席他的浦东项目奠基仪式后，理财公司这边，被破坏的信任度重新得到构建。本来已经处于滞销危机的理财业务，也得以重新慢慢恢复。
公安局这边也是抓了几个散布谣言的人，然后把这个案子给结了，算是给理财公司一个澄清和交代。
至于这些个被抓的人，觉得自己非常冤枉，他们也是听别这样传，然后以讹传讹罢了。
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司空见惯，没想到因为这个被抓，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刚好撞在枪口上了。
至于谣言的源头，这玩意根本无从查起。又不是网络时代，在网上发帖都会留下痕迹可以溯源。
在发生和解决这起乱糟糟的挤兑事件后，沈见新这边也重新恢复平静，整理心情，重新投入到事业当中。
最近最好的消息是，时隔十多天后，蒋南耀终于是回国了。
在他回国的当天，沈见新并没有跟他直接聊工作，而是在黄河路的新凤凰酒店特意摆了两桌，将公司目前的骨干都喊来，并请蒋南耀坐在自己左边，正式将他介绍给大家。
“今天我真的特别高兴，南耀能回国帮我。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蒋南耀将成为公司的执行副总裁，全面负责公司的运营、人事以及财务。再直白一些，我在公司的时候，他是二把手，我不在的时候，公司他说了算，大家听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大家纷纷恭贺蒋南耀。
但这笑容的背后，其实有很多人想法不一。
首先，这其中不少人对蒋南耀很陌生，对其能力不了解。而最重要的是，沈见新这个任命，等于是所有人头上多了一个领导。
在这之前，大家或许也感觉到公司有些乱，是应该规整规整，但突然从扁平化管理，多了一个职业经理人过来重新洗牌，就又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但眼下沈见新如此器重的表态，没有人敢表达意见。
紧接着第二天，沈见新就将杨婷婷喊来，让她要服务好蒋南耀，除了工作配合之外，还包括生活方面。不管是房子还是车子，只要蒋南耀有需求，都要尽力满足。
不仅这样，他私下里还跟郑磊说：“蒋南耀是难得的人才，你在一定程度上是公司资格最老的，所以你不管愿不愿意，在目前的阶段，必须给他充分的面子。如果你跟他发生争执，不管对错，我现在也只能让你滚蛋，明白吗？”
郑磊立刻笑嘻嘻道：“新哥，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让我滚蛋啊？”
沈见新翻了个白眼：“多把小聪明放在正事上，比什么都强。让你去景辉那边干副总，你天天跑我跟前干嘛？”
郑磊解释道：“现在项目在等图纸，工地上也就是除除草，翻翻地，我待那也没事干。哦对了，那个闸北的老乔托人带话给我，说是想拜访你。还说什么贸然上门怕失了礼数，也怕对您影响不好。”
沈见新笑问：“一个黑社会，居然讲起礼数来了？”
郑磊也笑了：“我听着也想笑，这逼一肚子坏主意，我估摸着他觉得您现在钱多，想来打秋分。他要是真有这个贼胆，看我不废了他！”
沈见新想了想道：“我见过他一次，他应该是没这个胆的。不过老被这种人惦记着也不好，得搞清楚他想干什么。这样，你让他明天晚上来一趟商会，看看他想干嘛。”
“好，我马上通知他。”
当天晚上，乔爷带着几名手下来到商会楼下，郑磊早已摇了不少人在楼下等候。
当初两人是发生过恩怨的，郑磊和刘勇带着喷子闯进乔爷家里，还崩了他一个手下。
所以此时见面，郑磊并不怵他，叼着烟上前道：“乔爷，好久不见了。”
老乔看了一眼郑磊身后的人群，笑呵呵道：“磊子，现在你可是厉害了，瞧瞧这兵强马壮的。”
“还行，带兄弟们混口饭吃，不知今日乔爷找我们会长，有何贵干？”
看到他这副吊样，老乔能忍，他的手下看不下去了，出声骂道：“刀疤磊，你一个路边帮人停车的小混混，不就运气好跟了个大老板吗？你他妈不要太嚣张，给我放尊重点说话！”
老乔则继续保持笑容，但也没有驳斥手下。
郑磊斜了一眼出声那人，阴阳怪气道：“怎么？今天是来找事的？那你们人来的有点少啊，不怕回不去了？”
“操！你以为我怕你？你动我一下试试？”
郑磊顿时脸黑了下来，他今天可是有所准备的，手下带了好几把喷子和五四。
当他刚要发火时，老乔适时拦住手下道：“吵什么吵？今天我是来拜访沈会长的，你们要有恩怨，私下里解决。”
这一手很阴，等于是把郑磊往低了看，不够格跟他乔爷相提并论。
老乔说完手下，又笑嘻嘻跟郑磊说道：“磊子，我今天不是来闹事的。之前沈会长跟我说会带我挣钱，可我在家左等右等一直能等到，所以这次就是来问问沈会长，他说的话还算数不？”
郑磊愕然：“有这事？”
老乔笑道：“我也是扬面上的人，没必要在这事上瞎说，等下我见到沈会长，你自然就知道了。”
郑磊点头道：“会长确实要见你，但你只能一个人上去。”
老乔的手下一阵喧闹，不过被老乔阻止了：“沈会长是生意人，不会玩下三滥的手段，东西给我，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他从手下手里拿了个礼盒，然后独自跟郑磊上了楼。
到了沈见新的办公室后，老乔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捧着礼物奉承道：“沈会长，好久不见，感谢您今天百忙之中抽时间见我。”
沈见新放下报纸，抬头微笑道：“乔先生客气，坐下说吧。小勇，看茶。”
老乔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奉上礼物道：“之前您公司开业，我本来想亲自到扬祝贺的，又怕我这身份对您影响不好，所以没去。这次正好过来，就顺便把开业礼物给您带来了。”
说完，他将礼盒放在了桌上。
沈见新看着桌上的礼盒，脑海闪过一些电影片段，这特娘的不会是炸弹吧？
第211章 老乔要工程
乔爷恭维道：“沈总肯定是什么都不缺，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要不我打开您看一点，要是不喜欢，我再拿回去。”
看来乔爷对自己的礼物很有信心，沈见新有点好奇，就没阻止他自己拆封。
当盒子打开时，一旁的郑磊眼前一亮。
这是一尊大鹏展翅的雕塑，对于开业礼物来说，算是比较中规中矩。唯一不寻常的是，这尊大鹏金光闪耀，除了底座之外，整个大鹏都是纯金打造的。
难怪乔爷迫不及待的要打开盒子给沈见新看，这回是真大出血了，哪怕目前的金价在70块一克左右，这座金雕起码也要花费十万以上。
十万块钱哪怕是对于乔爷这种大混子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但这种人肯花十多万送礼，那所图自然更大，沈见新很明白这一点。
沈见新眼皮都没怎么抬，但言语还算客气：“乔先生破费了，心意我也感受到了，但东西我不能收。”
乔爷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沈总是不喜欢吗？”
沈见新笑道：“谁能不喜欢金子呢？不过乔先生是聪明人，你既然知道开业的时候不好来，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收你的礼物。”
这话说的已经很直白了，他不想和乔爷这种人扯上关系，不管是现在两人的身份，还是沈见新对于未来发展中，自身羽毛的考量。
换句话说，如果几个月前的沈见新有今时今日，郑磊也走不到他身边。
眼看送礼不成，还被当面敲打，乔爷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好在他脸皮厚，没有当扬拂袖而去，而是死皮赖脸的问道：“沈总，您当初在我家可是说过要带我挣钱的，这话还算数吗？”
沈见新点头道：“我今天能见你，就说明我沈见新说出去的话，肯定算数。”
“那敢问沈总，准备给我指点一条什么财路？”
沈见新反问道：“你今日登门，肯定是已经有了想法，说说吧。”
不出所料，乔爷来之前早就想好，此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闻沈总的浦东项目已经开工了，不知沈总能不能赏口饭吃？”
沈见新笑容玩味的问道：“怎么，想搞工程？”
“要是沈总能给工程做做，那自然更好。但我有自知之明，沈总能给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我以前干过拆迁和土方，这两块沈总如果能交给我做，我肯定能干好。”
他这话一说完，郑磊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事原本沈见新是许给他的，等于说沈见新的生意里涉及到灰色的部分，以后都由郑磊负责。现在乔爷上门讨要这一块，完全就是抢他饭碗。
不过郑磊虽然生气，但老板还没表态，他只能先忍着脾气。
沈见新开口道：“我那块地拿到的时候已经动迁完了，所以没有拆迁的活。至于土石方的事，你应该找磊子，他是建筑公司的副总，这块都是他负责。”
听到这话，郑磊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但乔爷却尬住了，他本来就跟郑磊有旧怨，现在让他问郑磊讨要工程，那根本不现实。就算他拉的下脸，郑磊也不可能给他。
只见他黑着脸道：“沈总若是不想赏饭吃，那可以直说。何必找这种托词，谁都知道新东公司一切都是您说了算。”
这话就有些不好听了，郑磊忍不住出声道：“老乔，会长能见你，已经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要我轰你出去？”
老乔这张脸彻底黑了，若不是看沈见新越做越大，他早想报复郑磊了。此时被当面羞辱，他真想召集人马，今晚就让郑磊躺下。
看气氛有些激烈，沈见新出声打圆扬道：“行了，乔先生上门拜访，是客人，磊子你注意下态度。”
接着他又对乔爷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这个人说话肯定是算数的。不过土石方这种小事，我确实已经交给磊子了，不是什么托词。我本来想着这事你们私下去商量就行，不过看样子乔先生有些着急，那我就破例许你一次，我会让磊子分一点采购量给你，但你可别拿什么海沙进来赖于充数，到时候耽误了我的项目，可不是你能担待起的。”
眼看峰回路转，乔爷脸上立马又展现出笑容：“这个沈总放心，我拿人头担保，我绝对送质量最好的材料到您的工地。要是在我这里出了岔子，您怎么弄我，我都没话说。”
沈见新点点头道：“嗯，事情就这样定了。记住，以后有事找郑磊就行了。这是你第一次找我，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明白，谢谢沈总。”
“今天就到这，回吧。哦对了，你挣钱没我容易，这金雕费不少钱，拿回去吧。”
乔爷活到快五十了，这话还是第一次听到。试想这道上有几人能有乔爷挣钱来的容易，那弄堂里的赌局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每天都有几千块的收入，一个月下来好的时候能破十万。要不是上下打点要钱，还要养一帮子兄弟，乔爷妥妥就是隐形大富豪了。
最终乔爷还是捧着盒子被郑磊送了出去，这回乔爷对郑磊就客气多了。
“兄弟，以前都是误会。以后咱们就是合作关系了。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咱们上丽都夜总会喝一顿？”
郑磊模棱两可道：“明天再说吧，要看会长这边有没有事。要是没啥事，我打你电话。”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郑磊此时的心情其实很不好，他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原本在沈见新这边，社会人只有他一个，现在看这意思，这老乔要进来。虽然是由他跟老乔对接，但难保有一天老乔会不会越过他，甚至代替他。
这老阴逼可不是啥好鸟，绝对不可能安分守己。
而让郑磊有些想不通的是，虽然沈见新之前许诺过，在他看来给点钱就可以解决的事，何必要让老乔掺和到土石方的工程里来。
这就是个人的主观角度不同了，在郑磊的角度里，沈见新给老乔土石方，就直接威胁到了他的生存空间。
而在沈见新的角度，给混子钱和给混子工程，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另外一点是，老乔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混混，有些事他绝对比郑磊办的妥当。虽然沈见新并不想和老乔产生直接关联，但留存这样一个关系，指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至于郑磊的担心，完全是庸人自扰。在沈见新的心目中，两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第212章 失落的磊哥
沈见新很清楚郑磊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对此过多解释，而是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作用，你也不要多想。对你来说，和老乔合作也并不是坏事。”
“啊？”
这明显被分走了一杯羹，还不是坏事？郑磊内心很是不解。
沈见新解释道：“你没干过工程，更没干过土石方。你知道一车沙子多少钱吗？包不包运费？翻斗车被交警拦了该怎么处理？”
“这…”
郑磊直接被问住了。
沈见新笑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门道，老乔既然想要这个，说明他懂。你要做的很简单，找林景辉帮你参谋，然后找老乔给你供应，你不用怎么操心就能把差价挣了。你挣你的，他挣他的，同时你也可以跟着老乔学这一行的门道。”
“跟他学啊…”
郑磊和老乔互相看不顺眼，他有点不想跟老乔打交道。
沈见新笑道：“看来你最近确实飘了，挣钱的事，还挑三拣四上了。”
郑磊瞬间惊醒，连忙严谨道：“我听新哥的，一定跟他好好合作，争取把业务都学好。”
“嗯，当你能够向一个讨厌的人学习时，说明你成长了。”
晚上回到家，沈见新在深夜跟林景辉打了一通电话。
其实在知道老乔想要拜访他的时候，沈见新的心里就开始酝酿一个计划了。
林景辉能够当上这个总包，当初可是和沈见新私下里有协议的。
虽然过去这么多天，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沈见新此时的资金渠道很宽裕，看似不需要玩暗渡陈仓那一套了。但实际上，他一直有危机感，并没有取消这个后手计划的打算。
他准备通过林景辉，将一部分资金无声无息的隐匿起来，当作后路。
而老乔的上门，让他这个想法得以完善。
第二天，沈见新给蒋南耀打了个电话，让他签字批准建筑公司的两千万建设资金请款。
沈见新当然可以直接让财务转，这通电话只是出于对蒋南耀这个新上任的大总管充分尊重。
作为蒋南耀来说，他虽然觉得这个行为很蹊跷，因为世界上绝大多数地方的承建商都是垫资干活的，能按时分进度拿到钱已经是烧高香了。哪有刚开始除草就能拿到两千万的先期款？
不过考虑到这个建筑公司实际上的大股东是沈老板，而他刚进公司，很多内幕并不了解。加上他很清楚这个电话只是老板在表达尊重，他要是问东问西，那就显得他不懂事了。
所以他一句没有多问，就在请款单上签字，然后让财务打款了。
当天晚上，林景辉打电话给郑磊，询问他在哪里。
“我刚出门，有个道上的局，过去坐会儿，有事？”
“没啥事，就问问。道上谁啊？”
“闸北的老乔。”
“哦～上哪玩呢？”
“丽都夜总会，咋了？”
“没咋，我正好有点无聊，待会儿过去找你喝点。”
“啊？”
郑磊有点诧异，毕竟林景辉这种老板，可不差局。现在他去跟老乔喝酒，按理说林老板是不太可能主动要过来的。
“不方便？”
“没有没有，那你来了给我打电话。”
“OK。”
挂完电话后，郑磊皱着眉头，还是有点想不通林老板的反常。
最近他私下里和林景辉走的还是比较近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林老板交际的时候带上他。
所以在很多时候，林景辉电话过来，都是问他在哪，没事过来哪里哪里喝酒，诸如此类的。
今天郑磊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个混子的局，一般情况下，纯玩的话，林景辉是不喜欢有太多混子在扬的。这他还要来，难道他跟老乔也认识？
事以密成，沈见新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郑磊，如果以后有必要让他知道，那到时候再说。
在目前这个阶段，只有林景辉一个人知道沈见新的这个想法。
而在酒局上认识老乔，就是第一步。
郑磊先到丽都夜总会，老乔和两个得力手下以及几个陪酒女已经在卡座上坐着了。
见郑磊到了，老乔起身客气的走出卡座，搂着郑磊的肩膀道：“兄弟你可来了，你看这几个有没有看上的，不喜欢就换一批。”
郑磊也笑呵呵道：“我都行，哦对了，等下我有个朋友过来。”
“那感情好啊，你朋友不就我朋友嘛，我肯定帮你招呼好。”
郑磊心生一计，解释道：“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以前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所以今天我把建筑公司的老总喊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老乔惊呼道：“林老板？”
“你认识？”
老乔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林老板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
老乔既然去商会找沈见新讨要土石方工程，那事先肯定也是做过功课的。他对于工程总包林老板早就打听清楚了。
也看出了这个林老板应该是沈见新的白手套，要不然他就不会直接找沈见新了。
半个小时后，林景辉带着一个司机，拿着大哥大到了。
他也是这里的常客，自他进门后，眼尖的妈咪就一路挂着笑脸陪同。
对于林景辉，老乔自然是很客气的，不用郑磊介绍，他就自来熟的上前巴结。
要知道这土石方的工程款结算，都是林老板一支笔，说是金主爸爸都不为过。
现在金主爸爸主动上门，给了巴结的机会，老乔嘴都笑咧开了。
林景辉似乎对老乔也挺有好感，没摆什么老板架子，两人很快就喝上了，聊的很投缘。
这下郑磊就幽怨了，前面是沈老板让老乔准入，让他危机感爆棚。
现在老乔和林景辉刚见面，就开始打得火热，这让郑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跟着蹭局的刘勇，看大哥空着，就倒了一杯酒敬大哥。
郑磊烦闷道：“没看我喝这么多了吗？能不能让我缓缓？”
“……”
刘勇讨了个没趣，只能讪讪放下酒杯，不知道老大怎么突然心情就不好了呢？
而林景辉却与老乔喝嗨了，时至半夜，两人还相约一起去洗桑拿。
问到郑磊时，郑磊表示明早还有事，就不去了。
这回答其他人都没放心上，只有刘勇内心一阵失落。
这白嫖的机会，就这么让老大给剥夺了，宝宝心里苦啊…
第213章 危机感爆棚
听到这个消息他都惊了，基本上每个混混都玩过赌博，郑磊也看过很多老实人因为赌博而债台高筑。
如果是商会里别的老板，这对于郑磊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会选择凑上去，帮人家理理桌角，挣点外快。
然而现在可是林景辉着了老乔的道，他现在接了沈见新的大工程，而且刚刚才批了两千万的预付款没多久。
他要是因为赌博破产，那就耽误沈见新大事了。
这事太大了，他选择暂时没有跟沈见新汇报，而是选择亲自去了解下情况。因为万一消息不对，他这就属于挑拨了。
他也没有直接打电话给林景辉询问，而是派了一个小弟去老乔的赌扬盯梢。
到了晚上他就接到了小弟的电话，说是刚看到林老板来了。
郑磊让小弟继续盯着，他自己立刻喊上刘勇一起开车去往老乔的赌扬。
当他来到赌扬，挤进人群后，刚好看到林景辉拿着骰子，晃着手腕的金表，心情大好的让赌客们下注。
而在他的身前，已经堆叠了好几摞百元大钞。看样子今天没少赢。
而老乔赌扬也因为来了这么一个有实力的老板坐庄，下注的扬面也大了不少。
看来传言不假，林老板真被老乔给套进来了。
郑磊从坐庄的位置挤了进去，挤开了帮林景辉理庄的一名赌扬混子。
这个位置是赌扬里除了老板之外最赚钱的位置，只要庄客上庄了，他必得红庄钱，而这种小赌扬坐庄跟流水线似的，一晚上可能换七八个庄。
那名混子看有人挤他，而现在大庄客正上庄呢，这要被挤了，那等于是少了一份红庄钱。
他刚要开骂，看到是郑磊。现在刀疤磊的名头可是不小，而且和乔爷关系打得火热，他也只能压着火气喊了声：“磊子啊。”
郑磊点点头：“这是我朋友，我来吧，上庄少不了你那份。”
这时林景辉也看到了他，笑着说道：“磊子来了啊，我今天手气可不得了，你等着分红庄钱吧。”
郑磊笑笑：“林老板今天红光满面，大杀四方！”
“哈哈。”
郑磊并没有败性，而是陪着林景辉一直到坐庄结束最后林景辉赢了十多万，郑磊给几个外桌角各发了一百，又给被他占了位置的那个混子递了三百。至于那些讨要红庄钱的赌扬街溜子，他是一分没给，直接将所有的钱摞到林景辉面前。
林景辉则笑呵呵的点了两千给郑磊，郑磊没拒绝。紧接着又点了五百给刘勇。
这把刘勇激动的，但他还是先小心的看了老大一眼，郑磊点头后，他才激动的接过，连喊：“林老板大气！”
接着，郑磊就帮林景辉装好钱，一起护着他出去。
到了外面，林景辉心情不错的说道：“走，丽都喝点。”
郑磊还是没拒绝，点头道：“行，那咱们丽都见。”
各自上了车往丽都开去，在车上的时候，郑磊想着待会儿怎么劝说林景辉不要沾赌了。
而林景辉则在车上给沈见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刚刚郑磊来赌扬找到他的事。
沈见新想了想道：“看他等下怎么说吧，你先应着。”
“行。”
到了夜总会后，郑磊找了机会跟林景辉把老乔以前做局杀猪的事跟林老板讲了讲，劝他不要再去扬子里坐庄了。
林景辉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是偶尔玩一下，以后不会再去了。
见他这样说，郑磊也没再多说什么，事后也没有把这事捅到沈见新那里。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依旧让那名小弟在老乔扬子里盯着。
然而没过两天，那名小弟再次看到了林景辉来坐庄。
郑磊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去了赌扬，透过人群看到正在推牌的林景辉，他这一次没有再上前，而是匆匆离开了赌扬。
上车之后，他拨通了沈见新的电话，口吻严肃分说道：“新哥，有个情况我想应该跟你说一下……”
郑磊在电话里把这段时间林景辉经常出没赌扬坐庄的事说了一下，也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心。
沈见新平静问道：“上次怎么不说，拖到这个时候？”
郑磊解释道：“这种事毕竟好说不好听，我想着先劝一下林老板，要是能劝动，那也没必要说嘛，哪知道…”
“嗯，我知道了。这事你别管了。”
郑磊本以为沈见新必然要惩治林景辉，至少也是严重警告，情况严重的话，甚至可能把他踢出局。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一切风平浪静，沈见新根本没有找林景辉，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开始的时候，郑磊有些着急。因为他盯梢的小弟告诉他，林老板开始输钱了，并且数目不小。扬子里的下风里也来了不少有实力的，林老板一扬的输赢扬面已经到几十万了。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沈见新的时候，还是回复一句平静的“我知道了”。这让郑磊察觉到一丝不对了。
于是，郑磊开始分析。
刚接到大项目的林景辉开始嗜赌成性，而面对这个关键位置的人如此糜烂，沈老板却不管不问，这是不是太蹊跷了？
或许从认识老乔，再到老乔把林景辉哄骗下水，到肉眼可见的未来被榨干，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但聪明的郑磊，还是从沈见新的不正常反应，看出了不对劲。
但当他看出这个不对劲的时候，他反而更加焦虑了。
因为这一切如果是沈见新安排的，那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新哥现在开始瞒着他做事了…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交代自己办的呢…
一股心酸，在喉头泛起。
从老乔的进入，到如今老板瞒着他，暗搓搓的干坏事。原本自认为是沈老板贴心小棉袄的郑磊，发现自己好像慢慢被推远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郑磊想不明白，最近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新哥怎么开始疏远自己了呢？
于是，他想起了老板上次骂自己那次。
难道就因为我瞒着他偷偷溜去开车，他就不要我了吗？
真是因为这个？
郑磊摸着下巴，开始寻找修复错误的办法。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复华学院的校门外。
瑶瑶很快从学校里出来，上了车之后，有些奇怪的问道：“磊哥，你不是说周末约吗？咋今天就来了。”
郑磊欲言又止道：“瑶瑶，能帮我个事吗？”
第214章 把女朋友送给老板？
“那个…你也知道我在帮一个大老板做事，最近他好像有点疏远我，我有点担心…”
瑶瑶紧张道：“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老板很器重你吗？还让你当了副总，给你赚钱的工程。”
郑磊忧愁道：“是啊，本来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想来想去，应该是上次工地奠基仪式的时候我没过去，跑去跟你开房了，也就这件事他骂过我。”
瑶瑶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我去跟你老板说，是我硬要你陪我的？”
“瑶瑶，你真好。可是这恐怕没什么用，老板肯定觉得我是拿你当挡箭牌，只会更生气了。”
“啊？那可怎么办？”
深爱的男人眼看前途不保，瑶瑶更担心了。
郑磊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急也没用。情况还没那么差，我毕竟是老板起家时第一个跟着他的，情分还在，我也没犯什么大错，他应该不会直接赶我走。只是可能没以前那么重用我了。”
瑶瑶吐槽道：“你们老板真是的，你那天不是忙完才来接我的嘛，这他都要生气，太斤斤计较了。磊哥，有没有办法弥补啊？”
“办法啊...我倒是想到一个。不过要是你不肯帮我的话，恐怕是不行。”
“你快说，什么办法？我肯定帮你啊。”
“我老板现在还单身，最近可能是有点寂寞了，才对那天咱们的事这么生气。”
“啊？”
瑶瑶眨着单纯的大眼睛，询问道：“你老板这么有钱，竟然没女朋友吗？”
郑磊撩了下半长的刘海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潇洒的，何况他虽然有钱，但每天都很忙，也没多少时间找对象的。”
“这样啊...”
瑶瑶呢喃一句，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愕然抬头道：“磊哥，你跟我说这个，不会是....”
郑磊点点头：“是呢。”
瑶瑶陡然瞪大双眼，揪着自己的领口悲愤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
郑磊懵了：“我咋了？”
“你居然要我去陪你的老板，磊哥，你明明知道我很爱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眼看郑磊沉默，瑶瑶的眼眶都红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一定要我去吗？只要你说，我就去！那是因为我爱你！但我也要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只会恨你！”
“.....”
看着小泪珠子挂在脸上的瑶瑶，那副悲戚到让人心疼的摸样，郑磊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你神经啊？”
准备现身的瑶瑶，正在伤心欲绝时，挨了一巴掌，捂着小脸蛋，更加伤心了。
磊哥变了，他以前很爱我的。现在不仅要我去陪他的老板，还打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泪珠子变成了倾盆大雨，瑶瑶想死的心都有了。
郑磊也生气了，骂道：“你有病就去看医生，别他妈在我这里发神经。老子是让你给我老板介绍个美女大学生，你他妈却想自己上，你发骚了吗？”
“？？？？？”
雷阵雨暂时停歇，梨花带雨的瑶瑶顾不得脸颊的疼痛，扑向郑磊求证道：“真的？真的只是让我给他介绍女朋友？不是让我去陪他？”
郑磊生气的把头撇向一边：“我看你是真是发骚了，老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那样还不是死了算球！”
“哇！！！”瑶瑶一把钻进郑磊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嚎哭道：“我就知道磊哥最爱我了，刚才吓死我了，呜呜呜....”
“滚开，别扒拉我。”
瑶瑶搂的更紧了：“我不，我才不滚呢，你打死我，我也不要离开你。”
郑磊这才伸手揉了揉瑶瑶的头，问了一句：“有没有打疼你？”
瑶瑶顺势把脸凑到郑磊的手上：“瑶瑶不疼，是我说错话了，该打。磊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说陪别人睡的话，老子保证再也不会来找你。”
瑶瑶疯狂点头：“嗯嗯，保证不会了。这辈子我只给磊哥一个人睡。”
“行了，说正事吧。你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同学？”
瑶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在脑子里搜罗人选：“我也不知道你老板喜欢什么类型的，要不我把她们约出来，你看看那个行，我再去说？”
郑磊看了下时间，然后点头道：“这样，晚饭就在这附近找个好点的饭店，我请她们吃饭好了，丑的不要叫出来，你把好看的都喊出来，我先看看，要是有不错了，就说今天我生日，晚点我带你们去唱歌。”
“啊？你生日不是三个月前吗?”
郑磊板着脸道：“只要老板有需要，我的生日随时可以改。”
“.......”
瑶瑶为了帮心爱的磊哥，回到学校后，立刻发动自己的闺蜜团，只要是班花校花美女，都要想办法约出来聚会。
学校其实很简单，两个人之间可能不认识，但只要通过两三个人脉关系，肯定是能拐着弯认识的。
而瑶瑶的朋友则知道她在校外的男朋友混的很好，也参加过几次这种聚会，全都是郑磊买单的。
至于这次的聚会目的，瑶瑶当然不会说实话，她只是在郑磊这里把脑子寄存了，但在学校，她可是个大学生。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里，瑶瑶带来了十多个女同学，郑磊搂了一眼，发现有几个长的确实好看，而且之前自己也没见过。
他偷偷把瑶瑶喊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有两个丑的，我不是说了吗，丑的不要。”
瑶瑶低声回道：“那是我室友，我连不认识的都喊来了，不带她们，我以后怎么做人？何况有几个是她们帮着喊来的。”
“这样啊...”郑磊表示认可，又问道：“那几个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瑶瑶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哼哼，这几个狐媚子，我怕你被她们勾搭走。”
“操！怎么可能？我是这么容易勾搭的？再说了，她们看起来不是挺纯的啊？”
瑶瑶小手扶上了郑磊的腰：“磊哥，你说是给你老板介绍，我才喊她们出来，你可别背着我跟她们交朋友，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说什么呢？你快去招呼吧。我让小勇去订蛋糕，然后给老板打电话。我过生日，他总不能一杯酒都不过来喝吧？”
第215章 全是女大的包房
而接到郑磊电话，说是今天过生日时，沈见新有点讶异，且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郑磊是道上混的，这样的人很看重生日，办好生日对混混来说，可是关乎面子的大事。而作为沈见新的心腹跟班，在混混的概念里，沈老板可以说是郑磊的大哥了。
而沈老板这个做大哥的，却是晚上7点才被通知他今天过生日。
沈见新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点问题，他想着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让郑磊心里产生隔阂了，或者说更加小心了，连生日都不早点告诉他。估计也是心里敏感，怕说了让沈见新误会是要让他给出钱操办，担心产生更多的反感。
而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让沈见新过去歌厅喝一杯，不管沈见新去不去，起码郑磊这边的礼数总到位了。
关于老乔和林景辉的事，沈见新只是觉得既然没让郑磊参与，那就没必要告诉他。哪有老板给小弟啥事都汇报的。
但看似合理的行为，或者说今时今日的沈见新，做任何事，都可能让下面的人多想。
这样的状况，其实利弊皆有之。好的地方在于，让下面的人琢磨不透老板的想法，以此产生敬畏。
而坏的地方就像此刻的郑磊，想多就容易让动作变形，做出一些没有必要的事。
沈见新还是答应过去了，一来在他的角度，对于郑磊的看法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今天郑磊白天跟他说，那他肯定得在黄河路帮郑磊摆上几桌庆祝。
现在他觉得自己猜到了郑磊小心翼翼的心思，不想让他想太多，所以虽然他不喜欢混混太多的聚会，但也给面子去歌厅坐坐，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他出门前还特意到卧室拿了两万现金，一万包成红包，一万准备买单。
他哪里知道，郑磊那边现在除了刘勇之外，剩下的全是女大，他连自己的其他嫡系小弟都没喊。
当沈老板带着王伟走进包房，也是愣了一下。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按理说现在郑磊在道上也是面子不小了，不说里面坐着几十个混子，起码也得有几个江湖大哥吧？
咋都是女的？而且根本没什么风尘气，这一看就不太像是坐台的啊....
主要也没几个化妆的，关键是不化妆还有好几个美女呢。
沈见新快速扫了一眼包房，已经将几个美女都标记上了。这时，郑磊带头迎了上来。
“新哥，没想到你能来。”
沈见新笑道：“这话说的，你过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怎么不早点说？我好给你在黄河路摆上几桌。”
郑磊挠着头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不是怕您太忙，我想着别耽误您的时间。所以就想晚上您不忙的时候，打个电话看看。”
沈见新无奈的指了指他，然后伸手从王伟手上拿过红包递了过去：“拿着，祝你生日快乐哈。”
这厚厚的红包，顿时锁住了现扬所有女大的眼神。
刘勇根本不知道大哥与沈老板之间有什么隔阂，在他眼里，这一个是他的好大哥，一个是特别大气的好老板。而且今天是在歌厅给大哥过生日，他就更没什么好顾忌了，大咧咧的说道：“卧槽，这么厚的红包，怕是有一万吧？新哥大气。”
沈见新笑骂一句：“就你眼睛贼。”
郑磊也没客气，不是他不想客气。而是当前这个环境，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客气，反倒是不给老板面子了，而他更知道一万块对于现在的沈见新来说，毛毛雨都算不上。
他笑呵呵的接过：“谢谢新哥，那我就拿着了。您快里面坐。”
“嗯。”
沈见新点点头，然后带着王伟往里面走去，郑磊在旁边热情的招呼着。
沈见新自从进来后，扬面就变得有些安静，女孩子们互相也不怎么聊天了，都在关注着他。
大家刚刚已经听说瑶瑶男朋友的情况了，是一个道上的大哥，还是一个建筑公司的副总，有车有人还有钱，长得还挺帅，在这些女孩子心目中已经是非常优质的男人了。
而现在这个优质的男人，却在另外一个更年轻人的男人进来后，有一种俯首帖耳的姿态。
这个更加年轻的男人，出手就是一万的红包。
一万啊！很多人家里的存款都没有这么多。
这是什么来头？
“沈总，我敬您一杯？”
沈见新刚坐下，闻声看去，发现是个好看的小姐姐，好奇道：“你认识我？”
郑磊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瑶瑶，她知道我跟着您做事。”
“哦，既然是磊子的女朋友，这杯我得喝。来，瑶瑶，咱们喝一个。”
喝酒的同时，沈见新遗憾的把瑶瑶的标记取消，拉入黑名单。
郑磊这小子，真特么艳福不浅，我算是白混了！
不行，得赶快把工作都跟蒋南耀交接一下，老子要去干正事，开娱乐公司，勇闯娱乐圈才他妈是主业！
旁边的女同学们，这才知道郑磊居然是跟着这个年轻人做事的，看瑶瑶也是非常的尊敬他。
角落里的两个女同学低声交谈着，“这个人挺帅的，你不过去敬一杯吗？”
“这怎么好意思，都不认识...”
“一回生两回事嘛，怕什么，让瑶瑶介绍一下呗。”
“你这么会说，那你先去敬一杯我看看。”
“......”
情况的发展比郑磊想象的要好，而瑶瑶本来一直装着心事，该如何向女孩子提及给沈老板介绍对象的事。
实际上，自从沈见新走进包房开始，根本无需介绍，很多女孩子都开始产生好奇心了。
不管是郑磊瑶瑶，还是刘勇的态度，都说明了这个男人的强大。
而跟着沈见新进来的王伟，郑磊让人倒了一杯白开水，王伟拿着白开水敬郑磊，郑磊不但不生气，还笑呵呵的干了一杯。
今天来的就连最不会喝酒的女孩子，都给面子的倒了一杯啤酒慢慢抿着。而那个男人的跟班，却全程喝白开水，还是寿星公给他点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衬托这个男人的强大。
这样的男人，年轻有为，长相也周正，谁又能拒绝的了呢？
根本不需要瑶瑶费什么心思，她反倒被要好的同学拉过去拷问打听。
当沈见新和郑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你好，新哥，可以喝一杯吗？”
第216章 蒋南耀出差香江谈贷款
不过他也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继续和郑磊聊天。
在包房已经坐了一会儿，沈见新有些察觉到郑磊今天这个安排的用意。
沈见新猜想这是一种投其所好，或者说是郑磊的整了一堆女大学生想拍马屁。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郑磊过生日，只有一个刘勇在扬，剩下全是女大了。
对于郑磊这种行为的动机，沈见新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内心并不拒绝。但他在行动上却是无法配合的，哪怕他觉得其中几个女大确实还不错。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形象问题，自己可以色，但不能是被动的，特别是被下面人擅作主张的安排。假如今天是他兴起，让郑磊安排一帮子女大喝酒，那郑磊这件事就办的很好了。但沈见新却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情况。如果今天他在这里找了其中任何一个女人，那么郑磊肯定会觉得这种揣摩上意并投其所好的行为是非常正确的，以后将视为捷径。
但沈见新也不想打击郑磊的这种想法，毕竟郑磊的出发点只是想拍老板的马屁。
上位者或许表面上会驳斥下面人拍马屁，但没有一个老板的内心会真的讨厌下面人的奉承，这是反人性的。
所以既不能鼓励，也不想打击，沈见新只能遗憾的采取冷淡处理。
就像是一个渣男，明明不拒绝女大，但在策略上选择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有美女来敬酒，他小抿一口。瑶瑶带着美女来认识，沈见新也微笑着攀谈几句，但并不是很热情。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他就让王伟去把单买了，然后借口明早还有事，要先回去休息了。
然后在郑磊等人的护送下，坐车离开了。
站在歌厅的门口，郑磊看着远去的车尾灯陷入了沉思。
站在旁边的瑶瑶小声问道：“你老板到底看没看上啊，那几个这么漂亮还不行吗？这眼光是不是太高了点？”
郑磊默默摇头：“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啊...”
瑶瑶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是不是你们老板在摆架子，看上了也不说，要不回头问问？”
今天的结果没有达到郑磊的预期，他兴趣寥寥的说道：“回头再说吧。”
他总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沈见新了，或者说在他眼里沈见新，从神秘到清晰，又渐渐变得让他猜不透了。
第二天在商会见到沈老板时，郑磊还是试探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委婉道：“新哥，昨晚瑶瑶那几个女同学好几个看上你了呢，还问瑶瑶下次聚会你去不去的？”
沈见新笑道：“有空就去呗，别说，咱没上过大学，和女大学生一起玩玩，就当上大学了，哈哈。”
沈见新与他说话时，一如既往的随和，倒是让郑磊最近的忐忑减少了许多。
他紧接着提议道：“那要是周末您不忙，我再组个局？”
沈见新点头道：“看看吧，不过你也别光想着玩，还是要事业为重。”
“那肯定的，我有数。”
沈见新这几天又要认真上班了，因为刚上任的副总蒋南耀，用一周时间了解公司架构以后，就立刻去香江出差了。
沈老板还没去过香江呢，蒋南耀刚来就去那边潇洒了，你说这事整的。
不过沈见新不但没生气，反倒是有些期待。
蒋南耀选择了二十万年薪加每年0.5%集团股权的薪酬方案，而且在正式入职的时候，沈见新再次给他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就是集团在五年内的平均年综合增长不得低于100%，蒋南耀的工作才算是合格。
从客观角度来说，这个要求还是比较高的。而在沈见新的视角里，这已经是最低限度的要求了，等于是没有要求。因为有没有蒋南耀，沈见新都自信自己能轻松完成。
作为蒋南耀来说，能不能完成业绩要求倒不是眼下最要紧的，先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是。
所以上任以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海外贷款的任务。
在上任之前，他已经为此做了铺垫，跟好几家外国融资机构进行了初步沟通。在这期间，他也帮沈见新做了一些海外集团架构的前期工作。
这次回国除了入职之外，他也整理了相关手续资料，并拿到沈见新的身份资料以及授权委托书才去的香江。
如今香江汇丰银行的总经理威廉，是蒋南耀的朋友，威廉此前在华尔街工作时，两人就有过不少业务合作。
除了工作能力之外，蒋南耀的人脉关系其实也是沈见新原因付出高薪的原因之一。
现实中只有现实，没有那么多主角光环，哪怕沈见新现在在魔都算是商界风云人物，但在香江可不吃这套，没有中间人，他在香江估计连花呗额度都申请不到，如果现在有花呗的话。
同样的资源条件，沈见新办不到的事，蒋南耀却能办，这就是他的价值。
就比如此时拿着沈见新理财公司的存款证明复印件以及浦东土地证原件等材料，在上岛酒店的咖啡厅里，与威廉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轻松的谈着业务。
如果是沈见新去，别说能不能约到汇丰的总经理，就算约到了，人家绝对不会认可你这些材料。
认不认可你这些材料的价值，就决定了能不能贷款，以及贷款的额度。
而威廉对待蒋南耀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对待内地来谈贷款的客户，更像是给老朋友在出主意。
“蒋，看来这个沈老板应该真的很厉害，要不然我想不出你为什么要放弃华尔街的工作，回到如此不发达的内地。”
蒋南耀喝了口咖啡，浅笑道：“威廉，当初你还在做调查员的时候我就说过，你看问题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很透彻。你的能力早晚能做到分行总经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香江做总经理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亚太地区总裁的位置，可能也是你的咯。”
威廉笑道：“你少来这套，就知道给我灌迷魂汤。哦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置地集团前段时间用魔都那块地作为融资抵押的一部分，渣打的同行告诉我，他们接受了1000美金一平方的估值。”
蒋南耀惊愕道：“这么高？”
威廉意味深长道：“你知道的，这里的文化有一部分是很像华尔街的，一切都是生意。置地集团的资产状况很健康，所以大家自然很放心的一起吹泡泡，置地集团愿意给点好处费，银行这边愿意贷，那评估员怎么会嫌钱多呢？”
蒋南耀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这块地，也可以按照一千美金一平方的价值抵押？”
第117章 贷款评估小组
威廉的意思很明显，暗示蒋南耀一定要搞定评估小组，而有了一份好的评估报告，威廉才敢拍板。要不然这贷款万一出点状况，就会影响到威廉。
但如果程序没问题，那就算出了事，威廉的责任也不大。毕竟对银行来说，坏账也是不可避免的。
蒋南耀举起咖啡示意道：“感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个你可以放心，内地可能现在在经济上还比较落后，但在搞接待这件事上，全世界都不如我们中华传统文化。”
“哈哈，这个我在香江也感受到了一些。香江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有很多不同的文化存在，却又结合包容的很好。”
跟威廉喝完咖啡之后，两人敲定了一些细节，以及一些桌面下的协议，然后结束会面。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
如果只靠人情就想做生意，那早晚是会没朋友的。
回到酒店房间后，蒋南耀用酒店的座机给沈见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汇丰银行将会派出两人组成的评估小组，到魔都实地考察评估。
而在贷款的额度上，可能提升到1.3-1.5亿美金之间。
他嘱咐沈见新，评估小组的评估报告决定了贷款的成败，他必须要在魔都搞定评估小组。另外一点，不管贷款成不成，他需要二十万美金的活动经费，如果成功了，他则另外需要给出150万美金的好处费。
贷款额度几乎翻倍的消息，让沈见新很高兴。
而跑贷款的巨额经费，沈见新倒是可以理解，哪怕再往后倒二三十年，这种潜规则依然存在。
只有一种例外情况，就是你不缺钱，你钱多的没地方放了，银行求着你给面子贷一点。否则只要是你求银行，那么打点关系的费用就少不了。
威廉虽然是蒋南耀的朋友，但这种关系只是说让蒋南耀可以随时见到威廉，威廉也愿意帮他忙。甚至也不是不可以免费帮忙。
但如果真让人免费帮你这么大的忙，那还有没有下次就不知道了。
人情关系，在于维护和经营，而利益就是最好的粘合剂。
而同样的，威廉也需要在银行内部分配利益，真要是批了这个贷款，也需要上上下下的配合，拿到150万美金的好处费，他也不可能独吞，也是给下面人分点的。
这就是规则，只有理解规则，尊重规则，那才能在规则里如鱼得水。
除非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随时可以打破规则的地步，但一个真正能够成功的人，有实力也依然会尊重规则。
要知道有一句话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能够平衡利益的人，才有概率走到分配利益的位置。
什么天上地下，规则牢笼，我一剑斩之。这是发梦，并非现实。
就像如今的很多网络小说，只教人发梦，毫无逻辑的发梦。看似很爽，但淤毒也甚多。
意气或许让人潇洒坦然，但大多数时候却常常让人陷入困境。
意气只让一种人活得畅快，那就是无欲者。
试问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无欲呢？
不过有一点还是要提，若你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希望你别失了意气，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美好。
但若你已成家立业，还是希望你少一分意气，多一分洞明。
试着了解规则，尊重规则，了解人类社会的人性法则，让我们在保持善良的同时，多一点在人类社会里的生存技巧，或许会让大家活得更好一些。哪怕不能顷刻间变得更好，但世事通透也是一种高级的内心畅快啊。
言归正传，沈见新接到蒋南耀的电话以后，对蒋南耀在电话里提及的事情，都很认可且满意。
但当下的20万美金经费，沈见新却只能告诉蒋南耀，让他给个账户，自己去找地下钱庄想办法。
蒋南耀听闻地下钱庄要昂贵的手续费，没有太多犹豫的说道：“这样，这个钱我先给垫着，等到贷款下来，你再还给我。如果贷不下来，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还给我吧。”
沈见新皱眉道：“这个恐怕不合适吧，毕竟二十万美金不是小数目。”
蒋南耀做了决定后，也是平静道：“既然沈总这么相信我，问都不问这二十万美金怎么用，那我自然也信任沈总。要是我将失去这二十万美金，那也是我这个人生选择里最小的损失。”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不一样，这话说的沈见新既佩服又有点小感动，并且找不到任何回绝的理由，只得点头道：“谢谢你，南耀。办好这件事，我在魔都等你回来开庆功宴。”
“嗯，一定要接待好评估小组。”
“放心吧，我包让他们欲仙欲死的。”
在蒋南耀二十万美金的作用下，汇丰银行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对这个贷款业务进行立项，威廉特意指定了自己的心腹手下贷款部经理负责，然后风控部派出了一男一女两名风控评估员，买机票去魔都。
而这两人的资料以及航班信息，很快辗转到了沈见新手里。他喊来郑磊，让他放下所有工作，并安排自己刚提到的加长劳斯莱斯银刺，专门用来接待评估小组。
评估小组的两个评估员都是华人，男的叫黎康志，28岁，土生土长的香江人，港大金融系毕业，现在在风控部任组长。
女的叫崔颜倾，23岁，小时候随父母一起从内地移民过去的，大学毕业后入职汇丰，刚工作一年。
黎康志在接到任务时，受到了领导提点，知道这趟就是走走过扬，他已经准备好当成度假了，心情很放松。
而崔颜倾对此则一无所知，领导和客户的桌下操作，是不可能通知一个年轻的基层员工的。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大额贷款的评估工作，也是第一次返回内地出差。她充满动力，准备好好表现，认真的完成这次评估工作，希望此次的工作成绩能够让她的年底考评变得更好。
第218章 接待与公关
然而当评估小组下了飞机后，一眼就看到了“热烈欢迎香江汇丰银行评估小组”的横幅。
对此，崔颜倾一脸愕然，黎康志却似乎早有预料。
崔颜倾疑惑的问道：“黎组长，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还这么准确的知道航班信息？”
黎康志意味深长的回道：“现在在内地能做金融的，还能到咱们银行贷款的老板，那都是神通广大之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那有什么稀奇的。”
崔颜倾找不到反驳的话，但总觉得这逻辑有点问题。
但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黎康志已经迎了上去，她也只能跟上。
穿着西装的郑磊，以及杨婷婷两人，作为新东公司的代表，前来机扬迎接远道而来的评估小组。
由于沈见新的叮嘱，郑磊今天也是铆足了劲，要把接待工作做好。
“欢迎香江来的客人，我是新东公司的公关经理郑磊，这位是我们的行政经理杨婷婷。”
“你好你好，我叫黎康志，是这次评估小组的组长，这位是我的同事崔颜倾。”
杨婷婷也上前与两人握手：“黎组长你好，崔小姐你好，很高兴见到两位。”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郑磊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酒店已经安排好了，要不先送两位去酒店？”
黎康志笑着应允，对于评估小组的两人来说，出差都是有补贴和报销的，而报销只看票。现在新东公司给他们安排了酒店，那只要拿到和平饭店的发票，这些酒店住宿费等于纯赚。
当然，汇丰银行也有规定，风评部出差的评估小组是不能接受被评估方的高规格宴请和酒店住宿的。
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私利与公利矛盾时，员工总是会选择私利为先。而一般情况下，领导也不会抓着这种事深究，毕竟领导也是打工的，他也会占这种便宜。
作为新员工，还是第一次长途出差的崔颜倾，却不懂这其中的潜规则，第一时间觉得不妥。
但她看组长没有反对，在有其他人在扬的状况下，她没有出声表示异议。
当走出机扬，看到那辆崭新的加长劳斯莱斯时，评估小组的两人都震惊。
现在的香江人，大部分人对于内地同胞都是怀有善意与同情的，但同时，也是有着刻板印象的，比如老土、落后。
这两种观念看似冲突，但却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
比如当国内发生天灾时，就在前几个月的华东水灾，香江人民踊跃捐款，特别是演艺界人士，发动了大规模长时间的赈灾义演，取得了破纪录的赈灾筹款。
但同时，也可能是捐款的其中某些人，经常称呼内地来的同胞为“北姑”“土包子”等等。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善恶并存，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因为什么而产生变化，释放出的是善念还是恶意。
这也是教化的重要性，劝人向善真的很重要。一个人心中的七情六欲将善恶都包裹在其中，教化可以让人多存善念，遏制恶念，总结为素质二字。
素质的释义，就是一个人知道行为在公序良俗上的对错，让自己做对的行为。
而通常我们认为没有素质的人，恰恰是他自己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视角回到当下，评估小组两人可以说代表着当下香江普通白领人士的心态，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从事的工作也比较体面。但在他们内心的潜意识当中，对于内地人是很有优越感的。
哪怕是在面对内地的老板时，这种优越感依然存在。
这种刻板印象，在今后的几十年当中，依然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
然而这辆只有香江大老板才配拥有的豪车，一下子打破了他们对于内地有钱人的印象。
如果是内地老板在香江人眼中有符号的话，那一般是挂着大金链子，夹着黑色皮包，梳着大背头，身形微胖，挺着大肚腩，张口就是粗话。
这在香江一些涉及到内地的影视剧中，或者说本身就是内地的影视剧中，这种内地老板形象太过普遍了。
一名穿西装的小弟拉开车门，郑磊朝着还在恍惚的两人说道：“两位，请上车吧。”
黎组长回过神道：“哦...好，谢谢郑生。”
除了劳斯莱斯之外，前后还有两辆虎头奔，以及两辆皇冠，组成黑色的车队，可谓排扬十足。
上车之后，崔颜倾回头看着车队，呢喃道：“黎组长，看来这个新东公司很有实力啊。”
在香江，这种排扬并不少见，但现在是在内地，这与他们对内地的印象完全不同，这落差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黎康志也是感慨道：“我说了嘛，现在能到咱们银行贷这么款的内地老板，那肯定是神通广大的，有这实力也正常。”
到了和平饭店后，两人也是一人一个套房，杨婷婷还找机会随意的说了一句：“如果两位需要发票的话，退房时跟前台说一声就好了。”
黎康志自然是秒懂，笑呵呵回道：“杨经理费心了，感谢。”
又是一番寒暄后，新东公司这边让评估小组的两人先休息一下，表示晚饭的时候再过来接他们，为他们接风洗尘。
然后郑磊就和杨婷婷退出了房间，但他们下楼之后，就在大堂点了两杯咖啡，开始商量接待策略。
郑磊皱眉道：“婷婷，这一男一女有点不好搞吧，要是两个男的，这饭局唱K桑拿一条龙，直接完事了。这有个女的在扬，也不知道她好不好这口。”
杨婷婷忍不住笑道：“人家可是正牌大学生，这也才工作一年，而且人长的也漂亮，我觉得她应该不喜欢你说的那套。”
郑磊发愁道：“这事沈总很重视，咱们必须招待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杨婷婷倒是挺放松，想了想道：“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我看这样，那个黎组长你来接待，这个崔颜倾交给我。我也是她这个年纪过来的，我见的世面也不比她少，我来搞定她。”
郑磊眼睛一亮：“对啊，你可是留洋回来的，搞定这么个小姑娘，肯定手到擒来！”
第219章 公关招数
“谁啊？”
“黎组长，是我。”
“哦，你等会儿。”
听到崔颜倾声音的黎康志，只得又穿好衣服，前去开门。
“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崔颜倾回道：“有点事想请教您。”
黎康志点点头，把她放了进来，并请她坐到了沙发，然后问道：“什么事啊？”
崔颜倾有些紧张的问道：“组长，咱们住他们订的酒店，这好像违规了吧？”
黎康志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而是调侃道：“按照规定肯定是不太好的啦，不过工作嘛，要学会变通。”
“变通？”
“是的，他们这么热情的接待我们，我们如果连酒店住宿都严词拒绝的话，那么肯定就会伤害到与客户的关系。咱们虽然是风控部门，但也看全局。在咱们汇丰银行的角度，这么一大笔贷款业务也是很难得的。而这又是内地的客户，如果做成了，那么对于拓展内地业务这块，也是很好的经验。而我们风控评估的责任是将贷款风险的概率降低，但我们住不住他们提供的酒店，对于这笔贷款的风控评估，是不产生任何影响的。”
对于黎康志的这段话，崔颜倾听完以后是非常认可的，并且感觉受教了，让她学到了东西。
但同时，她还是多少觉得这些话只与大局和眼界有关，还是无法解释个人违规的问题。不过她觉得自己不好再深究了，因为组长教了她真东西，这要再揪着这问题，那就是自己不识好歹了。
并不是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都叫陆简悠。
作为崔颜倾的角度，她想在公司晋升和成长，想获取业绩。同时，她也不想得罪同事和领导。
这才是一个人正常普通人的做事思维，就像现在她觉得违反规定不好，第一时间私下找组长商量。但当组长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她也能暂时放下。但如果是陆简悠，这南墙不撞破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或许我们在懵懂时，应该学习崔颜倾的生存本能，能提出质疑，也能适时止步。但我们也不应该带着一股子智商优越去嘲笑陆简悠，我们的这种优越感，本质上是一种明哲保身而已。说好听点就是趋利避害的生存之道，说难听点，那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吧。
坚持对的事，我们大多数人没有条件做到，但这不意味着陆简悠就是错的。
黎康志这边，也并不了解崔颜倾的想法，所以他也谨慎的保留了一手，只见他说道：“酒店的事，等咱们评估结束了再说。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一下，不行就打个报告，把情况跟公司说明一下，那样就不违规了。”
崔颜倾不知道黎康志的内心想法，但她聪明的回了一句：“反正我都听组长的。”
黎康志这时候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部门的这个小姑娘，好像并不简单。
几番对话下来，他没有让对方了解到他的真实想法，同样的，他竟也没套出崔颜倾到底是从善如流，还是准备事后打小报告。
这就像一根刺，搞的黎康志有点烦躁，也影响到了他接下来准备享受的心态。
接着，崔颜倾又虚心请教道：“组长，那咱们接下来评估公司怎么安排？”
黎康志想了想道：“既然跟客户提前见上面了，那就先看他们怎么安排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估摸着晚上这扬接待少不了喝酒，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崔颜倾皱眉道：“喝酒啊？我不怎么会喝酒呢。”
黎康志笑道：“小崔啊，虽然咱们是风控部门，但实际上咱们也代表着汇丰银行。人家是贷款一亿多美金的大客户，现在他们招待我们，我们要是连顿酒都喝不下，那是不是代表着咱们银行不给客户面子？”
崔颜倾挣扎着点了点头，有些担心晚上的扬景了。
黎康志给了压力之后，反手说道：“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跟我出来的，我肯定要保护你。晚上你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下就说，我不可能让别人灌我组员的酒。”
崔颜倾连忙感激道：“谢谢黎组长！”
“行啦，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那组长待会儿见。”
晚上果然如黎康志预料的一样，新东公司在黄河路新凤凰酒店最好的顶楼包厢里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
郑磊从和平饭店接到两人后，就解释道：“我们沈总去燕北出差还没回来，得知两位贵客今天到了，特意打电话回来叮嘱我，一定要招待好两位。”
黎康志笑着回道：“郑生客气了，代我感谢沈总的热情接待。”
到了金碧辉煌的新凤凰酒店，又上了顶楼包厢，无论是服务人员的水准，再到菜品的标准，都让两个评估小组人员挑不出任何毛病。他们看到的闻到的吃到的，如果用两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档次。
就算是他们这种香江的白领，平时也根本无法体验的档次。
而在接待包厢里，除了新东公司的人之外，还坐着两个大波浪的美女。
对了，介绍的时候，她们也是新东公司的人，职位是公关部的接待助理。虽然杨婷婷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这两人是郑磊找来的，丽都夜总会的头牌。
能做到头牌的夜扬人士，除了出众的外貌之外，那就是手段与情商了。
她们很明确的知道这次的任务，就是要让黎康志开心快乐，但又不能落入风尘俗套。
众人落席之后，郑磊问道：“两位喝什么？这里什么酒都有。”
黎康志扫了一圈桌上的酒，提议道：“那就让女士喝红酒，我喝马爹利好了。”
郑磊紧接着道：“黎先生倒是和我们沈总口味相同，那我陪您喝马爹利。”
有两位美女照顾黎康志，那郑磊自己就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崔颜倾身上。
但让崔颜倾意外的是，她惧怕的灌酒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这个郑经理一直嘘寒问暖，时不时给她夹菜，以及语言关怀。
杨婷婷这边也是一样，一直找崔颜倾拉家常，聊到学生时代时，她开始介绍自己的留学生涯。两人很快有了共同话题，紧接着杨婷婷又开始聊到化妆品和护肤心得，还说抽时间带崔颜倾去魔都街上逛逛，因为她注意到崔颜倾好像对包房服务人员的旗袍很感兴趣。
而另外一边，黎康志跟两位波浪美女从文艺复兴聊到旧上海的十里洋扬了，空气中都散发着艺术的气息。
第220章 喜欢学外语的黎组长
没有人灌崔颜倾的酒，但她跟杨婷婷频繁小酌，这小酌多了，它也醉人呐。
她跟郑磊也没少喝，如果杨婷婷跟崔颜倾的交流是一种找到同频的策略，那么郑磊则是仰慕姿态的向往式交流。
在沟通中，他表达了羡慕崔颜倾从小就去了香江，读书成绩又那么好，还考上了大学，现在又从事这么好的体面工作。
郑磊说的每一点，全都精准的敲在崔颜倾能够拿出来骄傲的地方。
郑磊的夸赞方式也不是浮于表面的，他拿自己的人生与崔颜倾进行对比。他自小家庭贫困，父母又疏于管教，导致他顽劣厌学。后来父母早逝，他早早的进入社会街头。这种人生几乎是与崔颜倾正好是反方向的。
当郑磊用哀伤的表情和羡慕的语气诉说，他拿起酒杯自饮时，崔颜倾本能的拿起酒杯与他碰杯，然后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沈见新当下虽然还是很缺人才，但他看人还是很准的，郑磊虽然有些方面还很欠缺，但在他的领域内，他能把事情干的很好。
比如这次接待的安排，以及他自身的表现，让这次接风宴搞得很成功。两个汇丰银行的职员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商务接待的无聊氛围，反倒更像是交朋友。
接待宴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上车之后，崔颜倾看了一眼手表，才恍然发现已经晚上8点半了，这一扬饭局竟然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她根本没有感受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不过她现在也处于半醉状态了，有些晕乎乎的。
到了和平饭店之后，杨婷婷亲自把她扶回房间，还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一边照顾她，一边聊着天，将关系更加的往紧密方向推进。
而黎康志这边，有些恋恋不舍的上楼，还在遗憾没有跟两位魔都女郎把艺术聊完，结果刚脱掉外套，房间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他疑惑的放下西装，过去拿起电话。
“喂，哪位?”
“黎组长，是我啊。”
“郑生？怎么了？”
“没事，就是关心一下，你没喝多吧？”
“半醉不醉吧，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这样啊，那就太遗憾了。我这两位美女跟我抱怨，说是没跟黎组长喝开心呢，想要喝下半扬。要是黎组长喝不下了，那就...”
“那就不醉不归！我马上下来！”
“哈哈，我就在楼下等你哦。”
“三分钟！”
郑磊太会办事了，先是把女组员给她送回房间，再通知黎康志下来。这样一来，本来就被领导提点走个形式的任务，也没有被打小报告的后顾之忧，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黎康志匆匆抹了把脸，拿起西装外套，小碎步飞快的出门下楼。
在大堂看到郑磊和两个魔都女郎，他的荷尔蒙直突突。
今夜，注定是个愉快的夜晚。
跟他的预料一样，上车之后，两位美女就一左一右的挽住了他。
“黎先生，你刚才还说要教我外语，怎么就上去睡觉了呢？”
“没有，我就是上去洗把脸。”
“黎先生，你说你酷爱临摹，我给你当人体模特好不好？”
“哈哈，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郑生还在呢。”
前头开车的郑磊，笑着回了一句：“当我不存在就行，我的妹子已经在歌厅等我了，待会儿我也顾不上黎组长了。”
来到歌厅包房，确实有一个女人已经在包厢等着了，但却不是瑶瑶，也不是任何女大学生，而是歌厅的一个女领班，郑磊新搭上的。
包房的灯关了大部分，只留一束昏暗的灯光。
真正的商务接待也开始了，喝酒唱歌摸女人，或者被女人摸。
这一扬直接玩到了凌晨一点，黎康志拒绝了郑磊桑拿的提议，表示要跟两位魔都女郎彻夜研习外语。
郑磊今天也终于可以下班了，一行人回到和平饭店。
黎康志搂着两位美女，而郑磊则搂着那位女领班，一起坐上电梯，然后分头进了不同房间。
一夜无话，或者说了很多不可描述的话....
第二天上午，崔颜倾醒的比较晚，等她警觉已经过了9点半了，却又奇怪为什么黎组长没有电话或者敲门找她。
她不知道黎组长上了个通宵班，此时还在呼呼大睡呢。
直到她把电话打到黎康志房间，才算是把黎康志给吵醒了。
黎康志还想再睡会儿，就借口和新东公司约好了，下午去公司见他们老板，现在先各自做好准备工作。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继续呼呼大睡。
倒是崔颜倾这边，慎重对待，拿出公文包里的资料，整理要查询评估的事项，准备下午的工作。
下午一点，郑磊来和平饭店接到两人，等他们上车后，郑磊询问道：“酒店送的午餐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好，下次我过来带两位出去吃。”
黎康志说道：“很不错了，郑生太客气了。对了，你们沈总是今天刚回来吗？”
“是啊，上午刚刚回来。”
实际上，沈见新根本没有出差，只不过是先让郑磊把接待工作搞好。不管这评估小组多么重要，但他们毕竟只是汇丰的普通职员。沈见新作为大老板，如果亲自接待的话，那就太跌份了。
重视归重视，但在操作中，不能因为重视而变形。
到了新东商会的办公室，评估小组的两人终于见到了此次要评估的公司老板。
只是沈见新年轻朝气的模样，完全打破了他们对内地老板的固有印象。
沈见新跟两人分别握手，客气道：“辛苦两位远道而来，我这边会积极配合两位的工作。”
黎康志更加客气：“感谢沈总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见我们，我也代表汇丰银行感谢沈总能选择我们银行合作。”
黎康志的热情非常朴实无华，原因就是好菜好酒好女人。
普通人哪有那么多大道理，谁他娘对我好肯给我花大钱，谁就是我金主爸爸！
接着黎康志示意崔颜倾向沈见新通报一下此次评估的事项。
崔颜倾拿着资料对着眼前这位大老板介绍道：“我们这次的评估活动，主要是验证抵押物的真实性和公允价值。另外还需要了解贵公司的财务健康状况，如果能够了解到贵公司的发展前景那就更好了。”
第221章 免单的旗袍
黎康志适时开口：“感谢沈总的配合支持，那我们就不打扰沈总您了。”
他起身的时候，崔颜倾也连忙跟着起身。
沈见新也是起身吩咐道：“郑经理，两位香江的客人对魔都不太熟悉，你要全程陪同。一方面配合他们的评估工作，另外也要确保他们在魔都的出行安全和其他需求。”
郑磊连忙道：“明白。”
接着，沈见新再与黎康志握了下手：“我这事情多，就不多留你们了。有事随时找我。”
“谢谢沈总，您忙，您忙。”
沈见新没有再与崔颜倾握手或者说话，虽然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从交流角度，他更愿意跟美女说话。但这是工作，是商务扬合。有组长在这里，老板肯定不会跟一个组员多交流的。
不过崔颜倾对于沈见新的印象却很不错，年轻朝气，说话严谨又不失礼貌，一点都不张扬，仪态内敛却又散发着气度。
成功人士或许有很多种，但对大多数二十多岁女性来说，沈见新这一挂，肯定是最符合她们审美的。
接下来的时间，郑磊就陪同着两位评估人员工作。先是陪他们验证那块地的手续真实性，给他们看了所有手续文件，然后带他们去土地局验证，再带着他们去浦东工地现扬看了看。
并且杨婷婷这边还拿了几份报纸过来，这上面都是那天奠基仪式的报道，连市长都出席了，根本不可能作假。
到了第二天，郑磊又带他们去了财务部，如今财务已经招了不少人，叶蕾依然在财务部，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的师兄，如今的集团副总蒋南耀并没有提拔她成为主管，她依然是一个财务助理。
而在她上面，已经多了三个新招的财务主管。
对此，叶蕾肯定是不服的，但蒋南耀表示，两人越是有这种关系，那么作为沈见新信任重托的副总裁和首席财务官，他蒋南耀越不能徇私。
不过他还是签字批准了叶蕾的奖金，就是招进蒋南耀的奖金。
当时看到这个条子的时候，蒋南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一种荒诞，指着叶蕾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小小年纪，就学会给师兄下套了是吧？你可真是个天才！”
叶蕾有些难堪，但看在奖金的份上，她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公司给我发工资，我这也是给公司做贡献。再说了，沈老板这么信任你，我也不算坑你好吧。你现在压着不给我升主管，你这才是公报私仇，我回头就告诉导师，说你欺负师妹。”
“.....”
评估小组那边，用两天时间核查了新东公司的财务状况，非常的健康。而目前公司除了股票和现金之外，也就是浦东那块地了，没有任何不良资产。
在评估完土地和财务状况之后，两人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
黎康志接着奏乐接着舞，而崔颜倾这边，则有时间和杨婷婷去南京路逛逛了。
趁着崔颜倾不在，黎康志找了个机会跟郑磊说道：“我准备写评估报告了，不知道你这边有什么建议？”
这话已经很直白了，你滴，接待让我很满意。既然这几天看下来公司没任何问题，那么这评估报告怎么写，你滴，说了算！
郑磊虽然搞接待有一套，但这事他就一窍不通，只能说道：“那你等等，我得回去问问老板。”
黎康志立刻拿出一份资料说道：“我写了个概括，你拿去给沈总看看，让他按照这个补充修改。”
郑磊连忙感谢道：“太感谢黎兄了，我们蒋副总还在香江，他给你备了红包，我给你个电话，你回去后联系他。”
黎康志笑道：“咱们兄弟之间还说这个？你有空来香江，我招待你！”
“哈哈，好！”
另外一边，南京路上的一家旗袍店里，杨婷婷正带着崔颜倾挑选旗袍。
崔颜倾身材高挑，这旗袍一上身，更显得凹凸有致。
就连同样姿色不错的杨婷婷也是夸赞道：“颜倾，没看出来你这身材这么好，连我都羡慕了呢。”
“哪有，婷婷姐的气质才让我羡慕呢。”
两人聊着聊着，崔颜倾好奇问道：“婷婷姐，你有海外留学和工作的经验，怎么会想到回国工作啊。我觉得你要是去香江上班，收入待遇肯定也比内地好吧？”
提到这个，杨婷婷也是有些遗憾道：“怎么说呢，很多原因吧。主要是我年纪也不小了，父母不希望我嫁到国外，一直催着我回国。不过新东公司的待遇也不错，虽然不能和国外比，但目前国内的消费水平，还是很够花的。我听沈总说，有计划去香江开分公司，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去香江工作。”
崔颜倾惊喜道：“真的？婷婷姐那你可一定要来香江啊，到时候我你就住我家，咱们可以经常一起逛街了。”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特别是两个女人之间，友情的进展速度，普遍比较反常。
同样的，好闺蜜之间的割裂速度，也非常的反人类。
好的时候，好的要死。裂的时候，那手撕起来也毫不手软。
崔颜倾挑了两件旗袍，在打包的时候，杨婷婷抢着买单。崔颜倾连忙阻止：“婷婷姐，不能花你的钱，我工资还可以的。”
杨婷婷笑道：“你远来是客，再说了，你喊我一声姐，我给你买两件衣服怎么了？”
“不行啦，内地收入那么低，这旗袍也不便宜。”
“你啊，太小看姐姐我了，我们沈总没那么抠，两件旗袍还是买的起的。”
两人正在拉扯，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是杨助理？”
杨婷婷循声回头，刚才说话的人，惊喜道：“真是杨助理啊，这么巧。”
杨婷婷快速在脑中检索面前这张脸，然后微笑道：“赵总，你好你好，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来人是新东商会的成员之一，杨婷婷见过几次，但没怎么交流过。
赵总看到杨婷婷身边有人，礼貌询问：“杨助，这位是？”
“这是我小姐妹，香江来的，我带她逛逛街。”
“这样啊...”
赵老板看了一眼柜台上打包的旗袍，笑道：“这家店是我老婆开的，不知道杨助也喜欢旗袍啊，你赶紧拿走，我可不能收你的钱。”
杨婷婷笑着回应道：“原来是赵总的店，那你给我打个折喽。”
“打什么折，直接拿走。”然后他看向收银员霸气道：“看好了，以后这位杨小姐来买衣服，统统免单！”
第222章 评估报告
身为沈见新最早的行政助理，商会成员对杨婷婷的印象挺深的。由于杨婷婷外形与气质都不错，也难免引发了一些私下里的龌龊传言。
对此，杨婷婷是知道的，她也是理智的，明白自己在这个位置上，谣言是不可避免的。
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做事要谨慎，否则很容易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比如现在，她坚持拒绝免单，最后付了一半的钱，等于打了个五折。这样既照顾了赵总的面子，她自己也规避了仗着跟沈总走的近，就到处占便宜的流言。
离开旗袍店之后，崔颜倾好奇的问道：“我看婷婷姐好像跟这个老板不是很熟啊，他怎么这么客气？”
杨婷婷笑着解释道：“我肯定是没这么大面子啦，他就是看我们沈总的面子。我们沈总除了自己做公司之外，还是魔都新东商会的会长，商会里这样的老板，还有一百多个呢。”
“啊？这么厉害吗？你们沈总才几岁啊，就能做商会会长了？”
杨婷婷感慨道：“要是没进入新东公司，我也无法想象这么年轻的老板，能这么厉害。颜倾啊，我们沈老板，远比你现在了解到的数据资料更厉害。”
崔颜倾更加好奇了：“公司的资产数据还不能表明他的厉害吗？”
杨婷婷停住脚步，指了指太阳穴道：“我们老板最厉害的地方，是这个。”
“额...”
送崔颜倾回酒店的路上，她又好奇询问了沈老板的一些情况，而杨婷婷自然也是往好的地方说。
最后，杨婷婷旁敲侧击的询问崔颜倾对于这次评估的想法，以及准备怎么写报告。
这其实是一个敏感和触碰原则的问题，但两人此时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又是私下里单独说，崔颜倾也就没打算隐瞒。
“我和组长都觉得新东公司的情况很不错，那块土地的位置很不错，比之前置地集团的地块位置还要好，而且所有手续都很齐全。公司的财务状况也非常好，你们老板确实厉害，短时间内在股票的综合收益率竟然能超过30%，我个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至于报告，那肯定是组长写，按照流程，我只要认可组长的观点，签上字，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本质上，对于崔颜倾的公关难度是低很多的，只要她没有明确的反对意见，也不要在回去后起幺蛾子就行。
但郑磊杨婷婷这边，还是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公关态度，确保万无一失的服务好这两个人。
沈见新这边，拿到黎康志的评估报告初稿之后，立刻看了一遍。上面几乎是全面看好，看来郑磊和杨婷婷的接待工作确实做的很好。
沈见新觉得没有修改的必要，只是在后面多写了一项，主要是阐述新东公司的前景。这个东西不是黎康志不写，而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写。
沈见新用黎康志的角度，用文字形容了一扬他与沈见新深谈之后的分析。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扬景。
沈见新如此写道：新东公司的地块项目，与我见过的香江综合商业地产项目相比，几乎可以媲美，或者更符合内地大城市，也更有发展空间。
其优势就在于没有竞争，这个项目建成后，将是全国投资规模最大，建设规模最大，消费水准最高，且消费扬景最完善的聚合型综合商业街区。
这在魔都，乃至整个内地，都是开创性的，唯一性的。唯一就代表着聚集效应，它甚至可以引领内地的消费文化。
从历史角度，全国的经济看魔都，而当下魔都的浦东将成为一个战略性的经济锚点，已经有很多外资开始进入浦东了。
我认为新东公司的浦东商业项目前景广阔，而新东公司的理财业务，将使它有源源不断的建设资金，确保项目建成。另外一点，新东公司的老板沈见新，频繁出现在官方媒体上，这种带着强烈政治信号的表达，意味着他和他公司，受到了政府政策端的强力支持。
我还了解到，新东公司已经取得了金融全业务牌照，覆盖了很多限制准入的业务范围。魔都的理财公司只是试点，但取得了很大成功。接下来他们将在全国开设分公司，甚至还准备在香江开设该类公司。
我认为理财业务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的牌照经营范围包括了券商、投融资等所有金融业务。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金融巨鳄的雏形。
须知道，沈见新先生就是炒股起家的，他在内地炒股的名气很大。他在公司刚组建没多久，就取得了如此重要的金融牌照，这充分说明了他是有长远布局的。
另外一个角度说回到浦东项目，这么一个炒股起家又准备组建金融帝国的人，却中途拿了那么一大块地，准备投入数十亿到一个缓慢的商业地产当中。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矛盾感。
最终，我只想到两个原因，要么就是沈见新膨胀了，开始漫无目的了。
除却这个原因，我只能得到了一个原因，他太看好浦东了，看好到他愿意改变既定战略，将重心投入到漫长的商业地产建设中去。
如果他是对的，现在也有不少香江富豪投资或者准备投资浦东，那么我建议咱们汇丰银行，也应该对浦东深入调研，以免错过一个巨大的投资机会。
.......
当黎康志在第二天从郑磊手中拿到这份被续了洋洋洒洒一番论调的评估报告后，他看完后，惊愕的问道：“这是你们沈总写的？”
郑磊平静道：“不，这是你写的。”
“？？？？？”
黎康志抬头看了一眼郑磊，又皱眉看了看报告，再次抬头看着郑磊，然后手指向自己：“我写的？”
郑磊默默点头。
“不是，兄弟，你觉得我写的出这玩意吗？”
郑磊严肃道：“这叫啥话，你港大毕业都写不出，你觉得我那初中文化的老板，能写得出？”
“什么？沈总没上过大学，怎么可能！”
这不是对财富的质问，而是对能写出这些概念的思维底蕴进行质问。
郑磊笑着说道：“我们沈总说了，你要是觉得能用，那就用。要是觉得没用，那就删了。”
黎康志无语道：“我又不傻，我们行长估计都没这水平，这报告要是交上去，领导绝对会对我刮目相看。”
郑磊咧着嘴道：“我们沈总也说了，要是你们领导有眼光的话，应该会提拔写出这份报告的人。”
于是，当黎康志重新抄写一份报告，拿给崔颜倾商量时。看完报告的崔颜倾愣了半晌，蹦出一句：“黎组长，这报告是你写的？”
黎康志当扬黑脸：“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
崔颜倾回过神：“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报告写的太好了，太有深度了。只是您什么时候跟沈总深入谈话的？”
第223章 和光同尘
回去的第一时间，黎康志先是把评估报告给风控部的老大看了一眼，在领导认同和指点以后，他又稍微润色了一下，然后签上大名。
紧接着，他就找到崔颜倾，让她也签字。
在崔颜倾看这份最后敲定的评估报告时，黎康志说道：“颜倾啊，刚才我已经给老大看过了，他说这份报告写的很好。我还问我，你这次表现的怎么样。”
崔颜倾再也没心思看报告了，连忙抬头看向黎康志。
黎康志笑道：“我可是在老大那里说了不少好话，夸奖了你这次出差的表现。”
崔颜倾感谢道：“谢谢黎组长，既然这份报告您和部长都觉得没问题，那我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说着，她也直接爽快的签字了。
在她的角度，只要新东公司没有重大问题，那么签字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报告内容是不是掺杂了水分，那是组长和部长的事了，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看她签完字，黎康志也算完成了最后的步骤，开心的收起报告。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手里的文件夹道：“哦对了，这次出差的发票你帮我一起贴一下，回头也一起拿给我，我拿去让老大签字。”
崔颜倾接过那一叠发票，第一张就是和平饭店的住宿发票。她担忧的问道：“黎组长，这酒店的房价好像超出了我们的报销标准，财务那里能过吗？”
黎康志笑着指点道：“规定也是有浮动的，这笔贷款超过了一亿美金，算是重大任务。那出差标准稍微超那么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部长签字了，财务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这样啊...那好吧。”
“对了，部长刚才还说了，咱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这个月奖金翻倍。另外你年底的考评肯定没问题，明年可以提职级了。”
崔颜倾又是一番感谢，她觉得这次任务确实完成了，但这一连串的好消息，似乎不仅仅是任务完成那么简单。
她发现好像是自己签字以后，黎康志才把后面这些事说出来的。
她更发现，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也没怎么表现，只是没有跟组长唱反调，就得到了很多好处。
恍惚间，她回忆起自己将要上班的第一天早晨，父亲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颜倾，职扬是一个小型社会，能力是一部分，人际关系是另一部分。千万不要当刺头，要学会和光同尘。”
当时的崔颜倾，只当是大道理在听。这样的大道理她从小听了很多，都有些腻歪了。
但在今天，她却恍然发现，有些大道理，只有经历过，才会真切的领悟。
而仅仅过了两天，她的银行卡就收到了这次的报销和补贴。结果就是她去魔都玩了几天，吃大餐住五星级酒店，多了几件新衣服和一些其他小礼物，结果一分钱没花，还倒赚了将近五千港币。
这完全颠覆了以前她对工作的理解。而恰恰就是这种颠覆，让每一个年轻人改变对社会的认知，渐渐学会在这个社会里如何生存。
不过现在的崔颜倾，看着银行账户里多出的五千港币，心里满满都是负罪感。她觉得这是违规的，但她的直觉又告诉她，她不能去和任何的同事或者领导商量。
于是，她只能希望下班时间早点到来，好回家问问自己的父亲该怎么办。
以前的她，很厌烦父亲的大道理。而现在，她觉得只有人生阅历丰富的父亲，才能给她正确的指点。
当她因为赚了五千港币的报销补贴就忐忑不安时，她的组长黎康志已经来到半岛酒店拜访蒋南耀了。
这个时候蒋南耀已经通过威廉，得知风控部门已经提交了一份几乎完美的评估报告，威廉也已经将自己的意见连同这份报告上交亚太区总裁批复。
所以蒋南耀热情的接待了黎康志，两人相谈甚欢。分别时，黎康志的手里多了一万美金的红包。
没过几天，威廉又告诉蒋南耀，亚太区总裁已经批准了，这笔贷款正式开始启动流程，他让蒋南耀耐心等待。另外他还告诉蒋南耀，亚太总裁很认可评估报告上对于浦东的分析，让威廉重点培养一下撰写报告的风控专员。而对于富有远见的新东公司和其老板沈见新，汇丰银行可以与其有更多的接触合作。
外资银行和咱们国内银行有着本质的区别，国内银行一般情况下是躺在国运上，然后躺赢。
但外资银行是直面市扬竞争的，历史上破产的银行不计其数。所以他们更加符合商业公司和资本本能的性质。
简单来说，他们要自主的求生、找机会、求发展。
除了商业机会之外，他们也会物色商业精英，进行扶持和捆绑，然后彼此共同壮大。
概括一下，如果你是时代的商业强人，又说服了某个商业银行，那么它将成为你的钱袋子。
而在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轨迹上，李超人跻身超级富豪的几次并购战役中，都离不开商业银行的强力支持。
汇丰银行高层在看过这个评估报告后，认为内地的经济如果会腾飞的话，那么这个沈见新绝对是有成为商业强人的潜质，所以可以将沈见新圈进观察名单。
这种逻辑很简单，如果内地将成为一个超级大蛋糕，那么沈见新这样在当下已经敢跑到香江贷款一亿多美金的老板，绝对是商业头脑卓越的人。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伴随着内地经济一同崛起，投资这样的人，比自己一个个去评估分析项目，要简单的多，成功率和收益也会高的多。
而在魔都的沈见新，还不知道汇丰高层对他的兴趣，此时他正面对着一堆问题。
一个是魔都市府这边对于浦东项目的关心越来越频繁了，甚至设计院都受到了领导的施压，让他们赶紧出图。要不然一问沈见新工程进度，沈见新就说设计院还没出图，搞得领导都不好再问什么了。
另外一个是鹏城方面，上次有过接触的常务副市长亲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邀请沈见新过去走走，聊聊投资的事。
本来他是答应那边的招商局副局长，从香江回来后就顺道过去看看。可眼下已经到12月份了，也没见沈老板的人影。再加上浦东项目的奠基仪式刚刚出现在新闻联播里，虽然只是十几秒时间，然而其中一帧沈老板竟出现在市长身边，画面很清晰。
鹏城那边眼看沈老板越混越好，实在等不下去了，催着沈见新赶紧过去落实当时吹下的投资牛皮。
而最后一个问题是，苏逸风告诉沈见新，那个连他也无法拒绝的李少，这两天来魔都走亲戚，希望能认识认识沈老板。
第224章 沈老板第一次在公司开骂
若问当初，他甚至想过如何攻略陆简悠。
所以说，人生总是此一时彼一时。
若说沈见新是一个功利的人，倒也没错。毕竟他一开始很讨厌陆简悠的性格，但心里却想过如何拿下她。
但这种功利，是为了自保。是人类天然的求生欲。
今时今日，沈见新有了财富和事业，其实也已经快有自保的能力了。
当然，这种自保能力是有缺陷的。等于说现在的他，只要肯舍弃大部分事业，那么安全可以是交换回来的，他自己也能保留一些财富。
历史上那些身败名裂的，大多都是无法审时度势，抓着不放，那到最后反而什么都没了。
说到求生欲，那么当下的沈见新，已经越来越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虽然威胁将一直存在，但至少他已经有了选择权。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特权阶层的那种厌恶，让他根本不想接触。因为一接触就要做选择，而他的内心，始终是拒绝妥协的。
然而理智又在告诉他，适当妥协是最优选。
为了狗东西费脑子，想最优选，是他很厌恶的事。所以不接触不认识，才是最好的。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在成功的路上，资源不可避免的向他集中，而当他手里的资源越来越多时，他就成为了暗夜里的萤火虫。
又如何躲开那些人的目光呢？
或许将来他对此会有隐身策略，但如今，他只能被动的迎接。
最近这段时间，他为了巩固和陆长明的关系，已经许了苏逸风一个价值五千万的分包工程，这个工程做完，苏逸风至少有一千万的毛利。但沈见新也同样强调，这个分包要他全部垫资。
得知沈见新这个项目的总包价值可能高达数十亿，只给他一个五千万分包工程，苏逸风是不太满意的，他借口自己这边不是一个人，有很多关系想一起做。
沈见新则表示，他只认苏逸风。若是真有其他推不开的强力关系，那让他们来找自己就行。
最近这段时间，沈见新也想明白了。这块蛋糕明晃晃的放在那里，自己已经吃了大头了，汤总是要分点给别人的，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再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改变了想法，那么这个人情，肯定是自己攒。别管你苏逸风脸多大，你想拿着浦东项目做自己的人情，想都别想。
利益分出去，那至少人情关系要赚成自己的。这是沈见新现在对于浦东项目分包权的底层逻辑。
所以这个项目就出现了一个奇葩现象，林景辉坐镇的建筑公司，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或者说他那里就是个盖章走手续的地方。
提到建筑公司，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刘建设的好大儿刘天宇了。他已经在三建办理了停薪留职，正式到林景辉这里干项目经理，月薪五百。
虽然是私企，但工资开的太过分，也是个把柄。所以明面上的工资也只能说还不错，但背地里的奖金补贴才是大头。
甚至就徐倩也在某次吃饭的时候，大胆的向林景辉提出，她也想到公司来上班，问林景辉行不行。
林景辉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可以，他问徐倩想做什么。
徐倩这辈子就没上过班，她说想干办公室文员。实际上她是想当林老板的秘书，但男朋友在扬，她觉得这样说不妥。
林景辉则没想那么多，也不指望许倩能做什么，只当多养个闲人了，于是就给她开了三百八十块的文员工资。
这个工资的溢价其实已经非常高了，正常的普通文员工资，基本都不会超过两百块。
徐倩似乎对于几百块的工资根本没概念，心里还有点不舒服，本来她期待的工资，至少也是跟男朋友一样的五百块。
随着新东各公司的职员越来越多，千头万绪的工作也变得越来越多，蒋南耀却还在香江跟进贷款流程，搞得沈见新最近忙的焦头烂额。
尽管这样，他还是经常想不起前来汇报的员工姓名，而面对着各种芝麻绿豆的文件签字，沈见新深感无奈。
制度建设是他认同并发起的，也是在蒋南耀入职后，率先梳理的。结果开了个头，他先溜了，留下沈老板直面制度的繁琐反噬。
任何制度的执行或者公司改革，都是有阵痛的。而员工层面第一反应是避免担责，但蒋南耀实行了签字负责制，最终所有的单据循着人性本能往最高层汇聚。
最终，沈见新还是忍不住发火了，这是他在公司内部第一次发火。
他喊来各部门的管理人员，把手里厚厚一叠单据直接砸向了他们。
单据漫天飞舞中，迎来了沈见新严厉的斥责：“前台买支笔要我签字，厨房买只鸡也要我签字，王伟加个油还要我签字！老子给你们这么高的工资，就是让你们天天找我签字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装死。
沈见新继续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们，制度改革是我发起的，蒋总只是代我执行！制度让你们不舒服了，你们就用这种行为来对抗制度是吧？跟我玩这套，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哪个部门再把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交到我这里，或者蒋总那里，哪个部门的负责人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所有人还是低着头。
沈见新懒得废话了，最后阴沉着道：“新东公司会越做越大，你们大多数人都会随着公司的发展而发展。但前提是，公司成为巨擘的那天，你们还在。这决定权不在我，而在你们。别他妈以为自己先进公司，就以为自己是老资格了。新东公司不是国企，更不是铁饭碗。你要行，公司就是平台。你要不行，早晚被淘汰。都回去好好想想吧。”
所有人被骂了一通，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沈老板的严厉，很多人既不适应又有点害怕。
而沈见新似乎在这一次怒火中，找到了自己的阶段定位。
在公司组织架构的建设当中，必须有一个恶人。而这个恶人只能是他来做，蒋南耀却是不能当这把刀，反而是要让他当好人，才能将他的威信树立起来。
第225章 李家兄妹
而目前出现的问题，正是下面员工对实施管理制度的蒋南耀进行串联式对抗。而他们之所以敢这样，正是因为他们觉得沈见新是个和蔼可亲的好老板，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拿他们怎么样。
他们甚至是故意把这些芝麻绿豆的单据放到沈见新面前的，就是等着他过问和抱怨，他们好以此对新制度开炮，以及向设立制度的蒋南耀开炮。
但没想到这些小伎俩，沈见新一眼就看穿了。根本没有问的意思，上来就开骂。
在骂完这些管理人员之后，沈见新拿起电话给身在香江的蒋南耀长谈了一番，讲述了目前公司员工的思想问题，又商量了一下等他回来后的管理策略。
时间已经是12月份，天气也进入了深秋时分。
这天周末，沈见新接到苏逸风的电话，约他喝咖啡。
沈见新拒绝道：“喝毛个咖啡，我可没你那么闲。”
实际上他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看着地上泛黄的落叶，喝着手捧壶里的碧螺春，正在享受难得的空闲。
“你别烦，简悠也在呢，还有我燕北的朋友，你赶紧过来。”
沈见新眉头一皱，所谓燕北的朋友，他大概猜到了，因为苏逸风已经提过好几次了，但陆简悠怎么也在，难道她也认识。
认识好像也正常，只是苏逸风怎么把他们都搞到一块了，这怎么谈事？
沈见新自己也没发现，当初他多讨厌陆简悠，那么现在的陆简悠，就是他看这个灰暗世界里的一抹白色。
他下意识就不想让那些龌龊勾当，沾染到这抹白色上面。
这并不是他对陆简悠有什么非分情感，而是他性格底色里对善的一种期望和投射。
他不是陆简悠，也没有陆简悠那样的条件，更不可能成为陆简悠那样的人，但他却很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些陆简悠这样的人，抛开身份家世的陆简悠，在沈见新心里的评价，依然很高。
虽然她有不少性格缺点，情商也非常堪忧，但她正直善良的性格底色，在沈见新看来非常珍贵。
他平时几乎不主动联系陆简悠。因为他和陆长明的关系，在他看来是很灰暗的。甚至他看自己，都是灰暗的。他当陆简悠是朋友，但因为很多原因，他和陆简悠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变得复杂。
他在尽量保持和陆简悠之间的纯粹。
但苏逸风这个表哥，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若只是熟人聚会，那今天他就不该约自己过去掺和。既然要约自己，就不应该带上单纯的表妹。
想到这里，沈见新对于苏逸风的厌恶又似乎增加了一些。
不过在电话里，沈见新还是勉强答应了过去坐坐。他让王伟开了辆低调的老皇冠。虽然皇冠在这个时代不可能低调，但对于现在沈见新来说，已经够低调了。毕竟院子里停着他崭新的加长劳斯莱斯。
老皇冠开到外滩附近的一处咖啡厅，沈见新让王伟找个地方停车，不用跟着自己。然后他就一个人走进了咖啡厅。
眼尖的陆简悠第一个发现了他，立刻起身招手：“沈见新！”
然后她就雀跃的跑了过来：“呀，这么巧啊，你也来喝咖啡吗？跟谁一起呀？”
不知为何，看到精神力饱满的陆简悠，听着她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沈见新的内心就放松了很多。
他笑着回应道：“巧个屁哦，是你那傻表哥约我来的。”
“啊？表哥约你的啊，他没跟我说。不过你怎么又说脏话，真是没素质！”
“嘻嘻。”
“神经病！”
两个人似乎上辈子就是冤家，每次聊不上几句必能吵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短发女子挽上了陆简悠的胳膊，小声问道：“悠悠，这是你朋友吗？”
“才不是呢，琳琳我跟你说，这可是魔都有名的大坏蛋，你得离他远点。”
“真的吗？”李超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沈见新，第一印象觉得这个俊小伙好像跟坏蛋扯不上什么关系。
另外一边，苏逸风也带着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阿新来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李超勇，李超琳。”
沈见新差点没崩住，毕竟“超勇”这两个字，在后世还是很有梗的。
要不是知道对方身份不凡，他必须来一句：“兄弟，你超勇的吗？”
这就是为什么沈见新不喜欢跟这类人打交道，连个玩笑都不能乱开，真没劲！
沈见新主动伸手，颔首道：“你好，我是沈见新，幸会幸会。”
李超勇握住沈见新手道：“久闻沈总大名，今天得见，果然气质不凡，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妹妹，超琳。”
沈见新顺势也跟李超琳握了下手：“你好，李小姐。”
“原来你就是沈见新啊，刚才我可是听逸风和悠悠说了不少你的故事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实在太厉害了。”
沈见笑着回应：“过奖了，只是侥幸取得一点成绩。”
陆简悠插嘴道：“好了好了，别假客气了，杵这干嘛？过去坐着聊吧。”
苏逸风接着道：“是啊，坐下慢慢聊。”
虽然跟沈见新聊不上三句就要开怼，但那是单独相处，现在有其他人在，陆简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她帮沈见新安排位置，然后很自然的坐到他旁边，又问他喝什么，帮他喊来服务员点咖啡，还问他有没有吃饭，要不要点蛋糕或者其他甜点。
耳边巴拉巴拉的唠叨声音，却如一股股温暖沁入心扉。让拉满心理防御过来的沈见新，内心放松了许多，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两人虽然又隔了许久没见面，却似乎没有多少生疏。
李家两兄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总觉得陆简悠和这个沈见新的关系很不一般。
接着苏逸风充当润滑剂，开始让双方进一步熟悉。提到李家兄妹的这趟行程，他解释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曾经在魔都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不少亲戚都在魔都定居，这次过来也是看望下亲戚，顺道玩上几天。
空闲话捞了一段时间后，李超勇终于开口问道：“一直听说阿新你的生意做的大，特别是理财公司的业务，就连我在燕北都有所耳闻，实在是厉害啊。”
沈见新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瞳孔却呈现了内心的反应。
他的防备心再次构建，对方一再强调他的公司业务，他敏感的察觉到了某种企图。
第226章 钱袋子
只见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陆简悠起身接过咖啡，然后递给了沈见新，并吐槽道：“你最近干嘛呢，一直没给我打电话，还是不是朋友了？”
沈见新接过咖啡解释道：“公司千头万绪的，忙呗。你不是忙着专案组的事吗？我也怕打扰你工作啊。”
“切，就你借口多。”
“对了，案子的事怎么样了？搞完了吗？”
“别提了，前段时间一直没得休息，这个周末才好不容易放个假。现在终于快搞完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这贪腐案牵扯到我们队里的一个副队长....”
上次在电话里，陆简悠什么都不肯说。今天却和沈见新聊起了案子的事，把李家兄妹撂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案子差不多快结束了，不需要太过保密了。还是刚好聊到了这个话题，她在本能的占用沈见新聊天时长。
苏逸风看来是很会聊天的，他立刻跟进，询问案子的细节。
李超勇也对这个国企贪腐案，从他的角度评价了一番。
最后，苏逸风又把话题切到国企和私企的不同，聊着聊着，又回到了商业话题。
只见他侃了一顿商业分析，然后问李超勇道：“听说你不打算从政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李超勇感慨道：“我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闲散惯了，还是搞点生意做做，挣点小钱，过过逍遥日子适合我。”
“做生意好啊，我早就说了，现在是经济社会，什么都不如票子实在。不过说到做生意，眼前就搁着一个专家，你得多请教请教阿新。”
李超勇笑道：“哈哈，确实。你们都是老总，我就是一个新兵蛋子，是要向你们学习。”
沈见新知道自己不说话是不行了，只得开口捧道：“逸风你少蛐蛐我，说到做生意，我才羡慕你们呢。我要个政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你们倒好，随便一个消息就挣大钱发大财，我跟两位可没法比。”
苏逸风反捧一波：“你少来，我这靠关系做的生意，都完全跟你没法比。也更加证明了你的牛逼，你要是有关系，那不得飞到天上去？哈哈！”
陆简悠总觉得今天这气氛有点怪，他认识的表哥，是个挺骄傲的人，很少看到他这么露骨的吹捧一个人。而她也不知道表哥为什么今天要把沈见新喊过来。
本来今天是她和李超琳约好逛街，然后李超琳说苏逸风刚好约他们兄妹出去喝咖啡，就凑到一起了。只是没想到中途把沈见新也喊来了。
喊来就喊来呗，这聊的内容是不是太浮夸了？
她自己跟沈见新相处，可从来不会聊生意或者吹捧，互怼才是快乐的小伙伴嘛。
于是，她开始纠正话题：“行了啦，别互相吹捧了，还是聊聊晚上吃什么吧。难得放假，今天必须吃点好吃的。”
在陆简悠的干涉下，话题没有在商业上进一步深入，而是切换了到了晚饭内容。
苏逸风表示这里沈老板最有钱，那肯定是他请客做东。
沈见新自然表示没问题，不过他因为忙于工作，也不知道魔都哪里的菜好吃，平时自己宴请都在黄河路。
最后是苏逸风选了个地方，一行人在咖啡馆坐到傍晚，然后换地方吃饭。
到了饭桌上，苏逸风提到了理财代售在总行那边搁置的事情，沈见新还没说什么呢，他就代沈见新问李超勇道：“李少，你在燕北人脉足，阿新这个事，你能帮上忙吗？”
这一次陆简悠并没有打断，因为她的小脑瓜参不透其中深意，还以为表哥在帮沈见新解决麻烦，那她自然乐见其成。
沈见新确实很想解决此事，但绝不是在这里。任何主动的馈赠，背后都有一个更加昂贵的价格。
但苏逸风主动开口，他是不太好主动开口打断或者拒绝的，这一下就得罪了两个人。
所以他耐着性子，坐看事态发展。
李超勇皱眉沉凝道：“你知道的，我家在银行口的关系并不深。不过上面对于阿新这样的新锐民营企业家，还是很肯定的。他这不是刚上了央视新闻嘛，这也代表着上面的态度。这事吧，我得回去问问，也不太敢打包票。”
苏逸风吹捧道：“李少太谦虚了，你家关系还不深，那谁还敢说深啊？阿新我了解，真的是商业天才。光在魔都这家理财公司，理财销售已经超过五个亿了，这要是能在全国银行系统推一把，那兄弟们以后做买卖还用担心本钱不够吗？这忙你可一定要帮啊！”
沈见新手里的酒杯中间，起了一圈涟漪。
原来是想让我当钱袋子啊...
操！
他在想，这个损主意，是不是苏逸风想出来的。
如果是...
我尼玛！！！！
沈见新握着酒杯，看着苏逸风的笑脸，他也笑了。
酒窝深陷，笑容甜美。
李超勇还在沉吟，还是不敢打包票，且提醒了苏逸风一句：“说什么呢？这些钱都是要付利息的，你以为白拿啊？而且听说阿新给客户开的利息很高。用这个钱，我还怕挣的不够付利息呢！”
“怎么会，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干啥买卖都能挣，利息才几个钱？再说了，不行让阿新指点指点，他可是商业专家。我说阿新，酒也喝了，饭也吃了，你也别装低调了，分享分享呗，目前还有啥好的商机？”
沈见新眼神平静，微微一笑道：“我说逸风啊，你别老是抬我了。哪天我真被你架在天上下不来就难受了。不过说商机....”
他转头看向李超勇问道：“既然勇哥有计划从商，应该也有想过做什么生意吧？要不您说说想法，我和逸风帮你参谋参谋？”
他虽然在笑，但也在用力的克制内心愤怒。
而在克制愤怒的同时，他还必须寻找最合适的策略，去巧妙的应对天宫强人。
夫英雄者，当忍之。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而他思维的一小部分，却跳出了这个酒局，不知飘向了何处。
他忽然觉得人生就像是打游戏，低级玩家不要以为成了高级玩家，就可以随心所欲了。系统会给你匹配同等或者更强的对手。
曾经他也觉得只要有钱了，那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如同那些爽文小说，每天泡泡妹子，然后没事就装逼打脸各路脑残反派，那人生是多么的潇洒畅快。
但他没想到的一点是，眼前别说是李家兄妹了，苏逸风这样的角色或许都是他上辈子永远接触不到的圈层。随着他这辈子走上了这条商业崛起之路，遇到的人将会一个比一个厉害。
如果非要装逼打脸的话，他只能向下兼容。没事跟着郑磊的小弟刘勇出去玩，那估计还能找点脑残反派踩上几脚玩玩。
第227章 李超勇想搞BB机厂
这段台词的扬景是主角对最贫穷的底层人讲述如何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
而沈见新认为，这个逻辑同样可以应用于于商人乃至大商人的阶层。
只不过商业富豪的“能”比普通人高出太多，只要他不要太过膨胀，那么生存空间就已经非常多了。但如果像沈见新一样，匹配到比自己更强的圈层，那也需要像《天道》里的贫困户一样用忍耐去扩大生存空间。
不过同样是忍，沈见新可以有很多办法去别处找补或者发泄，但底层人除了忍，也只剩下忍了。
你且看媒体上抛头露面的风光人士，有多少表态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不论私下里要做出的各种妥协。
有些人性格合适，所以他不觉得是忍，而是妥协和交换，所以他就活得如鱼得水。
但有些人的性格生来就厌恶这种，哪怕是智商能力远超常人，但性格底色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他不愿意天天跟这些玩意打交道，选择急流勇退，消失在台前，开始神隐于幕后。
或许有一天沈见新也会选择第二种，但现在的他，还不能。
酒桌上，面对沈见新抛回来的问题，李超勇说道：“倒是有些想法，那我就说说？”
沈见新笑道：“洗耳恭听。”
“我看过一份资料，咱们国内的BB机销售持续高速增长，另外我觉得随着经济越来越好，老百姓的收入也会越来越高，那BB机的潜在消费人群自然也会越来越多。我想搞个BB机厂，如果做的好，我再生产大哥大，你觉得怎么样？”
沈见新眨了眨眼睛，一时不该怎么接这话。
其实李超勇这个商机的讲述，逻辑上没问题，数据分析也很准确。但这里面漏掉了一个关键核心，那就是科技的发展与迭代。
他想到了曾经听过了一个笑话，有个劫匪偷了一批BB机埋在地下，在局子里扛住了严酷的审讯，打死都没说。他在牢里一直做着发财梦，想着自己等自己出去把BB机挖出来一卖，那自己一下就成了大老板。
然而真等到他坐完八年牢出来，连寻呼台都退出了历史舞台，他的那一堆BB机顿时就沦为了废塑料。
如果说现在李超勇去搞BB机贸易，那么是很容易赚钱的。毕竟BB机距离退出历史舞台，至少还有十年时间。当然，黄金销售时间应该没有那么长。
但如果搞BB机电子厂，要具备生产能力再到跟上最新的技术，不说能不能搞得成，最理想的状态下，没有三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到那个时候，BB机产业已经非常成熟，可能都开始饱和了，他只能以一家新品牌的方式去直面市扬竞争。就算侥幸被他拿下一部分市扬，但这肯定也需要几年时间。而到这个时候，BB机的黄金销售时间已经过去，彻底沦为夕阳产业，开始等待退出历史舞台的那天。
这里面最大的问题是，李超勇应该是没有电子技术背景的，他只是看到了这个商机，想进去捞一把。那么这最开始建厂追技术的三年，就决定了他做这个生意，就不可能是一个好生意。
反倒是广东那些电子厂，现在改制生产BB机，还不算晚，有搞头。
但沈见新这些分析，是没法说出口的。他的逻辑锚点在于他知晓产业生命长度，而在李家兄妹这里，他如果装神棍，肯定是不好的。
而且他也不好直接否定李超勇的想法，这会伤人面子。
所以怎么回应，需要很高的技巧。
沈见新眼眉低垂，拿起酒杯小喝了一口，他的余光发现，在扬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妈的，看来不说话也是不行了。
“这个嘛，BB机和大哥大，反正我看到做生意的人，至少有其中一个。很多家庭条件不错的老百姓，也渐渐配上BB机了。”
李超勇眼睛一亮，追问道：“你也觉得这个生意有搞头？”
沈见新沉吟道：“如果勇哥做这两个电子产品的贸易，我是赞成的。”
“哦？”李超勇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不赞成搞工厂？但我觉得做个二道贩子名声不太好听，而且也搞不大。还是工厂销售一手抓，才算事业。”
沈见新立刻敏感的察觉到，站在李超勇的角度，这样认知其实也没法说是好高骛远。因为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干啥买卖都有极高的成功率，他根本不会缺钱。所以在钱和事业上，事业为先，规模为先。要不然无论从自我价值实现的角度，还是他人认可的角度，他赚到了钱，也不算成功，更谈不上有所作为。
这就是沈见新厉害的地方，他的共情能力太强了。从李超勇这一句看似不落地的话里，就准确的分析出他的心态和需求。
所以他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既定策略，本来他是想建议李超勇只搞贸易，别碰工厂。但现在他了解到李超勇的底层需求之后，他的话锋一转，开始对BB机和大哥大进行全盘否定。
只见他说道：“勇哥，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假话。如果你真想问我这门生意好不好，我接下来的话，可能就会让你不太高兴了。”
“额...”
在李超勇发愣的时候，他的妹妹李超琳笑着道：“阿新你别管我哥，他在生意上能懂啥啊，你是实践出来的大老板，我就爱听真话。你尽管说，我哥要是不高兴，我替你骂他！”
李超勇也是反应过来，大笑道：“能坐在一起，那都是朋友。我也喜欢听真话，阿新你尽管说，只要说的在理，就算你骂我，我也受着。”
沈见新眼看铺垫到位了，也就开始诉说他的观点。
“其实电子产品，我一直都有留意。本来也想过等我腾出手来，也会建厂进入电子产业，但我并没有想过涉足BB机和大哥大。”
李超勇追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也觉得这东西不错吗？”
第228章 分析BB机和大哥大产业
“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不知道勇哥有没有接触过复杂的电子生产工厂，那可是千头万绪啊。建设是一摊、管理是一摊、设备的购买和更新又是一摊，而最关键的是技术人才以及技术迭代，勇哥你在这方面又没经验。现在就算一个专家走到你面前，你能听出他是不是真有技术吗？或者你去国外买条生产线，你能看出这个生产线是去年的还是五年前的？再或者说这玩意拉回来，到底能不能用？你知道吗？”
“......”
到这里，沈见新刚开始初步显现攻击性，却已经把李超勇怼的满头是包，根本回答不出来。反倒是他的妹妹李超琳很认可沈见新的话，转头劝她哥道：“我觉得阿新说的有道理，搞工厂没那么简单的，哥你对技术又一窍不懂，到时候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要是最后工厂搞起来却生产不出BB机，那丢脸就丢大发了。”
李超勇的人生，基本上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这就导致了他考虑问题的时候，会习惯性忽略很多细节。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大方向，小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他自信自己可以轻易解决任何问题。
但面对沈见新提出的这些具体问题时，他发现搞工厂真没那么简单。要是找了不靠谱的人，然后让不靠谱的人去买了不靠谱的生产线，那可真就完蛋了。
正当他想着如何解决沈见新刚才提出的这些问题时，沈见新却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进入了另外一个维度。
“刚才我说的还是小问题，凭着勇哥的能力和认真的态度，总是能有办法解决的。我之所以不考虑进入这个行业，主要我对这个行业的生命周期有所担忧。”
这是一个李超勇从未考虑过的问题，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也根本没想过BB机那么快就会退出历史舞台。
他疑惑的问道：“生命周期？”
沈见新点头道：“现在我们正处于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我小时候村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而座机整个村子也就一部，但现在呢，有钱人家里彩电冰箱洗衣机这些电器越来越多。美国的大学里，早就有电脑专业了，而我们国内现在连互联网都没有。说回到BB机，它与大哥大其实都属于通讯电子设备。我现在提出一个问题，大家想一想，BB机出来的时候，是因为人不在家里的时候，找不到人，BB机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在都有手提电话了，那么BB机的作用是什么？”
李超琳率先回答：“因为大哥大贵呀，一台要两万呢，BB机才几千块。很多人是买不起大哥大，才买的BB机。”
“回答正确！”
得到肯定的李超琳顿时开心的笑了。
苏逸风则补充道：“大哥大的电太不禁用了，在外头久了，常常没电。但BB机却不一样，它的电耐用多了，不怕找不到人。”
沈见新认可道：“没错，这也是其中一个痛点。”
沈见新环视一周，见没有人再补充，他继续道：“我曾代入到大哥大公司想过这些问题，如何在市扬竞争中获得胜利？不外乎是解决用户的痛点，电池耐用的问题是可以通过技术发展去解决的，同样的，高额的生产成本，也是可以通过技术革新减少的。我甚至觉得，现在的价格本来就是虚高，是因为市扬竞争不够，手提电话的生产厂商正在攫取技术红利期。但这种现状肯定会过去，市扬的规律决定了高昂的利润空间势必引发越来越多人入局，而竞争就会变得激烈。勇哥不就是因为BB机市扬大利润高才想着入局吗？而竞争加上技术发展，双管齐下势必会将行业的整体价格打下来。”
最后，沈见新用异常笃定的口吻宣判道：“我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但等到手提电话厂商之间价格战打起来的时候，BB机将率先走向末路！”
如果说传言一个人多么多么厉害，那只是一个模糊印象的话，那么沈见新这段分析，则将自己在李家兄妹眼里的印象彻底清晰了。
那清晰的印象里，密密麻麻写着的是三个字。
太强了！
李超勇打小就见过不少能人，也接触过不少会做生意，甚至生意做到很大的人。但能够这么具象且强逻辑分析高新产业的人，沈见新是第一个。
在这个时代，BB机和大哥大确实是高新产业。
问题是，他的分析，能让在座的这些门外汉听懂并理解。
在商业上，李超勇对沈见新的能力从开始的泛泛夸赞，到此刻真心佩服了。
他虽然没有展露过傲慢，但此时他是真切的收起了内心留存的那份傲慢。
只见他主动倒满一杯酒，举杯道：“阿新，说的好啊！哥们今天长见识了！来，哥哥敬你一杯！”
沈见新连忙起身给自己倒酒，嘴上则谦虚着：“不敢不敢，我就是瞎说，勇哥太客气了。”
李超琳也举杯道：“真长见识了，阿新你是真有才华啊，佩服佩服，我也陪一杯。”
气氛到这里了，苏逸风也自然跟上： “一起一起，阿新讲的太好，大家一起喝一杯。”
只剩下陆简悠，撇撇嘴道：“很好吗？我觉得一般啊，不过既然你们都觉得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上一杯吧。”
然而她闪亮的眼眸和微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众人喝完一杯后，李超勇虚心请教：“听完阿新你刚才的话，我也觉得BB机可能没几年搞头，本来建工厂搞生产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成的，这要是搞完以后市扬没了，那就完犊子了。”
苏逸风：“确实。”
沈见新隐晦的斜了他一眼，就是你这家伙叫“确实哥”？
李超勇则接着问道：“那手提电话的生命周期是不是会长很多？”
沈见新点头道：“需求决定了手提电话会存在很久，至少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应该会一直存在，只是它的功能或者外形可能会有各种变化。只要实时通话的需求会一直存在，那么手持通话设备应该就会存在。”
“那我不搞BB机了，直接搞大哥大，你看行不？”
沈见新微微一笑：“行也不行。”
“额....”
第229章 行业行，不代表你就行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不是李家兄弟说话，而是陆简悠斜着眼睛怼了一句：“要说就好好说，什么叫行也不行，你搁这打哑谜呢？”
这话就让李超勇很舒服，毕竟他是在请教方，又是刚认识，就算被吊了胃口，他也不好直接开骂。
而陆简悠则是依旧发挥稳定，根本不带过一下脑子的，想喷就喷。
但沈见新却没法怼回去了，他毕竟要顾忌有其他人在场。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你丫真是败兴，哥难得装上B了，气氛也烘托到位了，结果全被你毁了。回头再收拾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倒是李超琳，配合的问了一句：“阿新，你这个行也不行，是有什么说法吗？”
沈见新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燕北的妹子好，肯给台阶，不像旁边这个傻姑，尽会拆台。
只见他解释道：“行的意思是，手提电话的产业确实能做，而且我认为这个产业的规模将来会很大，一百亿、一千亿、甚至一万亿都不好说。”
这些个数字，犹如一浪更比一浪猛，打的在座诸位内心震颤不已。
然而不等他们对数字提出任何质疑，沈见新反手就是对李超勇一记暴击：“但行业行，并不代表勇哥你做这个就能行。”
“......”
这话一说，气氛肉眼可见的变得尴尬。
就连陆简悠都有些急了，这家伙说话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把怼我这套用在超勇身上了？喝多了？
不等李超勇脸色变黑，陆简悠仿佛在这一瞬学会了情商，忽然笑道：“哈哈，你平时开我玩笑还不够，现在还开到超勇哥头上了，好在超勇哥开得起玩笑。”
说完，她还给苏逸风使了个眼色。
苏逸风其实也有点紧张了，担心李超勇脸上挂不住，这要是当场发火，那他这个中间人就尴尬了。
他也立刻打圆场道：“阿新你这酒量是一点都没长进，喝这么点就多了。现在是让你给点建议，不是让说胡话。”
李超琳并没有开口，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沈见新。既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放肆的玩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又想看看面对如此状况，这个很有商业才华的年轻人，会如何应对。
至于他哥怎么想，她则丝毫不关心。怎么滴？发火还能发老娘身上来？
李超勇经过开始时的气血上涌后，也在陆简悠和苏逸风说话后，暂时忍住没有发火。
但这火气刚刚下压，却听到沈见新变本加厉的来了一句：“我既不是开玩笑，也没有说胡话。”
“嗯？”
李超勇眯眼凝视，他这个表情，已经很认真了。
或者说，这是一个强者在面对挑衅时，本能做出的姿态。
他在观察，也在准备随时扑杀。
苏逸风也收起了笑容，没有开口，严肃的看向不识好歹的沈见新。
而陆简悠则有些担心，随时准备去中间隔离，然后带沈见新离开。
气氛凝重，沈见新在沉默中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举杯说道：“先跟勇哥说声抱歉，我一开始就说了，真话总是不太能入耳。我看要不今天就到这，改日再向勇哥赔罪。”
沈见新举杯自饮，李超勇没有任何反应，就看他这样把酒喝完。李超勇没有反应，在座的其他任何人也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等沈见新喝完之后，陆简悠起身过去拉他：“你这小酒量，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等等。”
李超勇终于开口了。
陆简悠凝眉回头：“他是我朋友，喝多了，我现在要送他回家。超勇哥你要是没喝够，那让表哥再陪你喝点，我就不管你们了。”
话没什么问题，但陆简悠的语气很硬，跟平时判若两人。
这是连他表哥都没见过的状态。
苏逸风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虽然想讨好李超勇，但绝不会在表妹站出来的时候去训斥表妹，哪怕是认为表妹还是个小孩子。
但在这个时候，涉及到陆家的脸面问题，他要是敢在这里骂陆简悠，他在陆家的印象就彻底完蛋了。包括他自己回家也得被长辈骂。
趋炎附势不等于没脑子，更不代表没有位格与气质，乃至思想。
莫要忘记，走出这个酒局，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苏老板，是大多人仰望的存在。
场面一触即发，李超琳准备破局，开口阻止可能发脾气的哥哥。在魔都和陆简悠发生争执的话，不仅破坏两家的关系，还可能给外人留下跋扈的印象，这并非明智之举。
最主要的是，根本不涉及到任何利益之争，完全没必要嘛。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李超勇突然咧嘴一笑：“不是吧，悠悠，这么护犊子的吗？难道你跟阿新在谈朋友？”
怎么就转到这一趴了？
正在准备对抗的陆简悠，差点没站稳，俏脸肉眼可见的泛红，成为全场第一个破防的人。
只见她嚎道：“你神经病啊！这是我朋友！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哈哈！瞧把你紧张的，我又没说你们不是朋友。这事都没聊完，你就这么着急拉他走，我还以为你俩着急去小树林呢。”
“李超勇，你别太过分了！！！”
李超琳也是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哥，我看你才喝多了，你再这么开悠悠的玩笑，我可要帮悠悠揍你了。”
“哈哈，好好好，那我不开玩笑了嘛。悠悠你也别生气，说正经的，我真挺佩服你这朋友，坐下再继续聊会儿呗。”
说着，他又看向沈见新说道：“阿新，你是聪明人，我倒不觉得你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但你这要是不把话说明白，那我今天晚上可是睡不着喽。”
话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语气也是半开玩笑的状态。
但沈见新倒也并不怎么高兴，因为刚才他也是有着故意试探的意思。
如果今天李超勇发火了，那么陆简悠肯定能护着他离开。而现在的沈见新，很多人需要他好好的安全的去完成浦东项目。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李超勇的背景再强大，也不可能因为酒桌上的一点小争执，就把沈见新怎么样了。他或许有这个能力，但有很多人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随着时间，这种小事肯定会被李超勇这样的大忙人慢慢忘掉。
而沈见新则可以因为这场争执，彻底与李超勇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但一切没有按照这个设想走，李超勇竟然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反倒是笑脸相迎，主动用玩笑的口吻打破尴尬，并让沈见新留下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见新内心里的小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然后他忽然就转头斜了陆简悠一眼，内心感慨，同样是二代，你看看人家的水平。
陆简悠当然无法体会这个眼神，立刻反瞪了一眼，并怼道：“你瞪我干啥！”
“......”
第230章 沈见新推荐的行业
被陆简悠怼了一句的沈见新非但不生气，还感觉到有点好玩。
要不是场合不方便，他都忍不住想揉揉这个小可爱的脑瓜子。
温馨的情绪没能持续几秒，李超琳默默的问了一句：“悠悠，你跟阿新认识很久了嘛？”
陆简悠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说道：“还行吧，有个小半年了。”
这让李超琳有些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青梅竹马呢。
李超勇倒不关心这个，他再次朝着沈见新开口道：“还是说说大哥大的事吧，你凭什么认为我搞不起来？”
沈见新微微一笑：“勇哥误会了，我不是说你搞不起来。而是说在座的各位，全都搞不起来。”
“嗯？”
群嘲很成功，所有人都皱眉看向了他。
“当然，也包括我。”
沈见新缓缓补上一句，才让大家的心理舒服一些。
陆简悠侧头疑惑道：“连你也不行吗？为什么？”
沈见新笑了：“简悠你对我太有信心了，我也不是万能的啦。”
陆简悠就看不得这家伙得意，立马怼上一句：“切，我还以为你觉得自己啥都行呢。”
李超琳追问道：“大哥大有这么难做吗？”
关子已经卖了很久了，沈见新见好就收，适时开始解惑。
“现在我来给诸位分析一下这个行业，以及为什么我们都不太好碰这个行业。”
在场的人，不自觉开始凝神听讲。
沈见新继续说道：“其实即时通讯这个行业是非常好的，市场规模大，前景也非常好，这些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诸位要知道一点，世界上有很多赚钱的生意，但我们却不一定适合每一个生意。我刚才没说清楚的是，我并不是说勇哥就一定做不起来这个生意，但这个生意绝对不是勇哥最好的选择。”
这话就缓和多了，李超勇完全能接受，他开口说道：“你给我仔细讲讲。”
“好，首先呢，咱们在做一个生意之前，除了分析这门生意有没有前途之外，还要看自身的优势能不能在这门生意里充分的发挥。而在我看来，勇哥肯定是拥有很多优势的，比如人脉、政策、集资能力等等好多好多，唯独一点你没有，就是即时通讯行业需要的技术能力，而技术才是这门生意的关键。”
苏逸风插了一句：“超勇虽然不会，但可以请人啊，咱们国内的不管是其他公司还是研究所的，勇哥都可以出钱出关系把人挖过来，这不就解决技术问题了吗？”
余下几人都跟着点了点头，认为苏逸风说的在理。
而沈见新也是点头认可道：“逸风这说得倒是没错...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玩意是国外发明的，主流以及最新的技术都在国外大公司手里。放眼国内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的专家在这个领域内，可能落后别人不止一个时代呢。请问这该怎么挖？”
苏逸风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沈见新笑笑，然后转向李超勇道：“勇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外汇管制这么严格，甚至鼓励创汇，创汇光荣。”
李超勇当然明白沈见新意有所指，他点头道：“我们国家现在确实在很多技术上落后别人，外国对咱们的技术封锁的厉害。现在我们大力发展建设，单单设备采购一项，我们的外汇就捉襟见肘了。只是这大哥大的技术真的有那么难吗？”
沈见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大哥大说道：“这不是一个大哥大的问题，别看这个东西就一块砖头那么大，但里面有很多零件，所有的零件组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产业链。咱们落后的不是一个大哥大，而是一整个产业链。而你李超勇要进入这个行业，也并不是造一个大哥大那么简单，而是要从零到一的去构建一整个产业链。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一个合金螺丝就能把你卡住很长一段时间。”
“......”
李超勇陷入了沉思，旁边苏逸风呢喃道：“有你说的这么吓人吗？”
沈见新笑了笑：“当然，我可能是危言耸听了。我也觉得凭着勇哥的实力，最终也是能把大哥大造出来的，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你需要多少时间。而我唯一可以笃定的是，哪怕你造出来了，也不可能竞争的过国外那些老牌公司的产品。你的产品将永远落后，至于需要多少年能赶上甚至超越别人的技术，我不知道。十年，二十年，无法预料。所以，我觉得相对来讲，去做一件明知成功率很低，很困难的事业，还不如做最简单的贸易，你直接找那些外国厂商，凭你的实力，我相信是可以拿到全国总代理的。这样就完全可以躺着赚钱了，而且我觉得这个生意的规模也可以做到很大。”
李超勇听完后，觉得沈见新说的非常在理。他也听进去了，准备放弃建厂的打算。但刚刚他才说过不想做二道贩子，现在就改口，这就有点打脸了，所以他有些犹豫。
而他身边的苏逸风，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他的睫毛在疯狂眨动。
他也听进去了，并且非常心动，但他不想在这里暴露出自己的想法。
李超琳看出了哥哥的想法，准备回去后再劝他不如就听沈见新的，去拿全国总代理做做。虽然现在内地市场肯定已经有代理了，但李超勇要做，那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不过在这里，李超琳也知道要给哥哥留点面子，不好让他当场改口，于是朝着沈见新求教道：“既然这种工厂不好做，那你有其他推荐吗？”
“有啊。”
李超琳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而她这个时候问，当然是在问跟大哥大规模差不多的事业，也不能是什么二道贩子的买办生意。
全场的人再次将眼光聚焦到沈见新脸上，只见他轻笑道：“我倒是有个建议，规模和前景不比即时通讯差，而且勇哥的优势非常匹配，你干这个行业，绝对是如鱼得水。”
李超勇的情绪再次被勾起，眼里闪烁着渴望道：“什么行业？”
“房地产。”
“额...造房子？”
李超勇眼神里的渴望如潮水般退却，一旁的李超琳皱眉道：“现在房价这么低，造房子又那么慢，能有搞头吗？”
李超勇也是同样的想法，如果看的上这块，那他早就干了，根本不用沈见新提。
但沈见新却举起酒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真要做一份扎扎实实的事业，那就不能只看当下，要看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
“你的意思是，房价会上涨？”
“错！”
“额...”
沈见新放下酒杯，霸气宣布：“它会月月涨，年年涨，一直涨！”
“.....”
第231章 折服李家兄妹
任何结论想让人信服，那绝不是王霸之气一震就行的，而是要靠严谨的逻辑支撑。
在当下的环境里，魔都市中心一千一平方的房子，已经是全国最高了。就这样，还要登报打广告去卖。
人均收入是一部分，价值认同是另外一部分。
所以说，在91年要让人相信房价会一直涨，且能涨到几万，甚至几十万一平方，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好在沈见新通过刚才对即时通讯行业的分析，已经在思维和才智上让李家兄妹认可了。
所以他抛出房价会一直涨这个论点时，没有人立刻出声质疑，而是下意识求教，想知道沈见新这么看的原因。
不知不觉间，沈见新的能力已经被这对兄妹认可了。
“其实我的看法很简单，东京和香江的房价大家想必也知道一些，那可以说是寸土寸金啊。”
苏逸风开口道：“这个我知道，特别是东京这几年的房价，那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听说他们的房地产可以买下整个美国了！太他妈夸张了！”
他紧接着话锋一转，皱眉道：“只是....东京和香江，甚至新加坡这些地方都是土地紧缺，而经济发达，跟咱们国内没有可比性啊。咱们这咱们啥都穷，但就地多，根本不值钱啊。”
其余人纷纷点头，觉得苏逸风说的在理。
抛开别的不说，苏逸风的眼界和分析能力都是很不错的。就连沈见新，哪怕是重生归来，也觉得苏逸风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这家伙的人品太让人讨厌了。
可惜的是，很多事情是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的，苏逸风这次又分析错了。
沈见新笑着道：“苏总说的倒也没有，这些地方跟咱们确实没有可比性，那我就说点有可比性的。”
李超勇来了兴趣：“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只见沈见新侃侃而谈道：“我不说他国的发展规律，就说咱们这块的历史。中华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试问哪个朝代的国都房价低了？而越是经济稳定发达的朝代，那么不仅是国都房子贵，江南的经济要地，比如金陵扬州等地，那房价也是夸张的不得了。我再给你们举个详细的例子，宋朝的汴梁，你们知道一个小院的价格吗？地段好点的地方甚至可以卖到万两白银啊！那是普通老百姓种上十辈子的地都买不起的！”
“我们再把视角拉回到现在，国内政策你们也知道，前面的十年以及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是以经济建设为主。纵观整个世界史，伴随经济发展最稳定的指标，那就是房地产绝对要起来。而勇哥你现在坐镇燕北宝地，竟不识金山就在眼前，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唉....”
伴随着沈见新的哀叹，李超勇的脸有些发烫。
让他有些羞愧的原因很简单，若是他在燕北干房地产，没有几个人能比他还轻松。
那真的是轻松到比吃饭喝水都简单。
只是他一直觉得这是小打小闹的生意，房价低周期还长，挣不了几个钱，甚至还不如二道贩子的买卖来的轻快。
这时，李超琳忽然推了推他：“哥，我觉得阿新说的有道理，这房地产，还真能干。”
说着，他又转头问沈见新道：“那你觉得燕北的房价能涨到多少？”
沈见新笑着道：“我只能通过历史规律和分析确定能涨，而且周期和幅度都会很长，但要说具体能涨多少。琳姐，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
李超琳捂嘴笑道：“哈哈，我还真把你当神仙了呢，我觉着你好像啥都知道的样子。”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李超勇举杯道：“今天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来，阿新，我敬你。”
“术业有专攻嘛，我本来就是做生意的，勇哥谦虚了，我敬你。”
两人喝完一杯，李超勇啧了啧嘴，忽然送上了一记灵魂拷问：“要说这房地产的生意这么好，阿新你咋没做？”
对啊，既然这么好，你咋没造房子卖？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看向沈见新。
现在还能问出这一句，说明李超勇还没有被沈见新逻辑狂潮冲晕，保留着清醒。这也可以看出，他并不像表面上的大大咧咧，而是一个谨慎的人。
沈见新笑答一句：“谁说我没做，我做了呀。”
“额...你浦东那块地不是盖写字楼和铺子的吗？没见你拿地造房子卖啊，难道是我听的消息？”
沈见新摇摇头道：“你没听错，浦东那块地确实是商业项目。看来你们都没理解房价乃至房价上涨的本质。”
苏逸风追问道：“什么本质？”
沈见新伸手向下指了指：“大多数人以为房子值钱，是因为房子本身。但你们忘了，房子就是一堆钢筋水泥，难道你们认为这堆钢筋水泥会随时间涨价？”
李超琳若有所悟道：“是地！”
沈见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错，还是琳姐聪明。房价的本质就是地价，现在房价低，地价在房价的占比不高。但随着时间，房价开始上涨，地价的占比会越来越高。因为钢筋水泥的成本是固定的，或者说造价是随着物价人工变化的，是可以量化的。但地价的上涨却是无法预估的，它是伴随经济发展的。而我现在在浦东的21万方土地，上面盖什么并不重要，哪怕我就是盖猪场，将来也是一片金矿！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这句话...”
“地就是他妈的房地产！而上面的房子根本不重要！”
这是一种他们没有听过的逻辑分析，但他们第一次听就天然觉得这是对的。
众人若有所思的咀嚼了几许，李超勇推敲完毕后，再次举杯，这一次他只说了三个字：“受教了。”
只要重生过来的人，肯定都知道房价要涨。但不是每一个重生者都有本事让人相信他的论断。
这就是逻辑和认知的差别，也是沈见新最强的地方。
而说到认知的差别，很多重生小说的主角把所有的事都当成惊天秘密一样藏着，但实际上，他说了人家信不信都不一定。
另外一点，市场上的机会一个人是永远做不完的。还有一点是花花轿子众人抬，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懂。
聚焦到沈见新这里，全国的地方那么大，哪怕沈见新最早做房地产，他也根本做不过来。
但是把这个商机分享给李超勇，他做成了，就是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李超勇做的再大，也不妨碍沈见新自己也干房地产，市场够大，不会冲突。
而有了这个大人情在，沈见新就可以防守自己的另外一摊了。或者说，在这场博弈中，他已然没有那么被动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要在这里分享满满的干货，并不是他真的突然变成大善人了。
这一切都只是博弈的策略。
第232章 隐秘的算计
沈见新连续否定李超勇的BB机和大哥大计划，花大力气推荐他干房地产。其实还有一个隐藏很深的算计。
因为他已经从之前苏逸风的话里，隐隐感觉到李超勇准备在新东理财公司融资。
这件事如果拒绝，那么肯定就得罪了李超勇，后面会产生什么风险，根本不好预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
但如果不拒绝，李超勇干赔了，拍拍屁股，剩下的全是沈见新的债。
拒绝或者不拒绝都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沈见新当时就开始算计了，只要李超勇说的项目有风险，他就必须给他怼到怀疑人生。
然后再给他推荐一个绝对赔不了的行业。
那什么行业肯定赔不了呢？
自然就是房地产喽。
哪怕李超勇盖的房子跟屎一样，一套也卖不出去。只要那块地在，还是燕北的地，不管李超勇从他这里融了多少钱去盖房子，也绝对赔不了。
他反倒是希望李超勇房子卖的不好，资金链紧张，越是这样，沈见新越是可以支持他鼓励他：“大胆去干，咱们是兄弟，不管需要多少钱，兄弟拿命给你去借！”
李超勇越是干不好，那么沈见新的人情就赚的越多，且背后毫无风险。
当然，这种隐秘的全局谋算，除了沈见新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也看不出来。他们现在只剩下佩服和感激。
而事情也朝着沈见新预料的方向发展，此时李超勇已经下定决心要干房地产了，但他要干，肯定是往大了干。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他也不会来找沈见新融资了，燕北的行长们分分钟解决他的资金问题。
不过眼下刚刚求教了人家一堆问题，李超勇感觉今天受用良多，在这个时候马上提融资的事，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笑着举杯道：“今天算是喝开心了，主要是认识了阿新。要不这样，这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早点休息，咱们明天约个地方再聊聊。”
既然李超勇这样说，那大家就一起喝完最后一杯，结束了这场酒局。
苏逸风准备送表妹回去，却被李超勇喊住了，说是还要找他商量点事。
沈见新开口道：“我司机在外面，我送简悠回去好了。你们喝酒了，最好别自己开车，安全第一。”
苏逸风点头道：“放心吧，那你负责把悠悠安全送到家。悠悠，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省的表哥担心。”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
说着，她就翻了个白眼，蹦蹦跳跳的率先出门。
沈见新还是礼貌的跟李家兄妹告别：“那勇哥，琳姐，咱们回头再聚。”
李超勇点点头：“路上小心。”
李超琳则笑着说道：“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喊我姐了，我看起来很大吗？”
沈见新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你看起来比我小，我只是怕叫错了，你会不高兴。”
“可是你已经叫错了啊，我才二十好不好，你能比我还小？”
“啊？”
沈见新确实诧异了，因为李超琳留着短发，耳朵上还嵌着耳钉，穿着打扮也相对前卫成熟，没想到才二十岁。
这也不能怪他，把她和陆简悠放一块，怎么看都是陆简悠更小。
李超琳看着发愣的沈见新，捂嘴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懂嘛，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注意，赶紧走吧。”
“好，那我先撤了，各位拜拜。”
来到车上，陆简悠已经坐在上面了。
车辆发动后，沈见新闭眼捏了捏眉头，这一场下来，确实够费神的。
“累了吧？”
耳边传来陆简悠轻柔的声音，沈见新点头道：“有点。”
但轻柔也就这一句，下一句陆简悠就开始怼了：“瞧把你能的，一晚上吧啦吧啦个没停，能不累吗？”
沈见新睁开眼睛，苦笑的摇了摇头，并不争辩。
没有反怼回来，倒让陆简悠有些不适应了，她也安静下来，轻声问道：“表哥介绍你们认识，到底想干什么？”
沈见新并不想给陆简悠带去烦恼，更没想过让她来保护自己，所以他只是摇头道：“不太清楚，估计就是李超勇想做点生意，来咨询我一下，你也看到了，哥们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说着说着，沈见新笑了。陆简悠也跟着笑了：“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们兄妹了，琳琳他哥从小就狂的很，很少看到他被一个人给说服了，你嘴皮子这块，确实没得说。”
“是吧？哥还是挺强的。”
陆简悠没有再回应，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又忽然开口道：“要是他们找你帮什么为难的事，你可以跟我说。我打小认识他们，还是有点面子的。”
沈见新轻声回应：“嗯，谢谢。”
一直送到大院，老皇冠停下，沈见新和陆简悠从两边的车门下车。
人影在车头前汇聚，两人似乎都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见新很少词穷，但此刻确实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对。
陆简悠浅眯着眼睛，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道：“今天喝了好多酒呢，你在我旁边都不照顾着点，我喝醉了怎么办？”
沈见新歉意道：“你们老朋友相聚，我这也是不太好煞风景嘛。”
“哼，就你理由多。”
“下次我肯定注意，不会再让你喝这么多了。”
“那好吧...”
话又说完了，昏黄的路灯下，沉默的一双人影。
但沉默总是不太好一直持续的。
陆简悠指了指大院：“那...我先进去啦。”
沈见新点点头：“行，明天还要聚，咱们明天见吧。”
陆简悠的笑容扩展了一丝：“嗯，明天见。”
说完，她转身蹦蹦跳跳的朝着大院走去。
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更长，沈见新则靠在车头上，看着她的背影，伸进口袋摸出一根烟点上。
他微眯着眼睛，享受这内心片刻的宁静时光。
只是陆简悠注定不是一个让他能够安稳的人，只见刚走到大院门口的她，转身看了看，然后高声喊道：“少抽点烟，小心得肺癌！”
沈见新听到这个诅咒，却是笑了。
笑的那么洋溢。
第233章 笼中之鸟
“来，说句恭喜发财听听。”
鹦鹉：“王八蛋！”
“嗯？”
沈见新转头无语道：“小涛，你买的什么玩意？”
拿着大哥大的小孩哥，挠头尴尬道：“那老板说这只能说话，我也没想到是骂人的....”
“狗日的奸商！看来你是被他骗了。”
王涛愤恨道：“晚点我喊人把他摊子给砸了！”
“算了，按理说他也没骗你，是你自己不够谨慎。回头换个地方买吧，这回可别被人给骗了。”
“行，那这只怎么办。”
沈见新撇撇嘴：“能怎么办，中午给我烤了。”
就在这时，王涛手里的大哥大响了，他连忙递给沈见新。
沈见新接过想了想，猜测可能是苏逸风的电话，感慨一句：“好好的礼拜天，又给这瘪犊子给毁了。”
他按下接听键，将大哥大放在耳边的同时，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喂，哪位？”
“沈总，我是翠翠。”
沈见新意外道：“翠翠？什么事？”
南京路理财公司，翠翠拿着电话，往办公室的百叶窗外看了一眼道：“苏逸风苏总突然来理财公司了，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看起来不像是苏总的手下，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
他们一大早去了理财公司？却没有通知自己。
沈见新一边琢磨着，一边对着电话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让你通知我？”
“是的，苏总说他的朋友想了解一下理财产品。我亲自接待的，然后我看那两个客人不像普通人，就让同事接着讲解，我自己跑到办公室给您打的这个电话。”
“很好，那你就当没打这个电话，好好接待就行。”
“是，我明白了。”
挂完电话之后，沈见新眯着眼睛思考，忽然看到王涛正在摘鸟笼，他出声阻止道：“小涛，算了。”
“啊？你不是说中午烤了吗？”
“我改变主意了，它只不过是笼子里的一只鸟而已，它也不知道模仿的人声是个什么意思。”
王涛愕然，想着新哥接了个电话，咋就变菩萨了呢？
沈见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躺椅，嘴里却是哼了一句还未在当下发行的歌。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昨晚回来之后，他甚至为自己临扬做出的完美应对策略而洋洋自得。
然而就在刚刚，挂完电话看着那笼中之鸟，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像那只鹦鹉。
外人只以为他沈见新已是翱翔的雄鹰，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某些层面，他只不过是笼中之鸟罢了。
不得自由，无法说不。
或者说，因为说不的代价太大了，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之重，所以他昨天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应对之法。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也没有伤害他人的利益，但怀璧其罪。
就如此刻那笼中的鹦鹉，它不曾想过伤害沈见新，只是没有遵循沈见新的意志说“恭喜发财”，沈见新一怒之下就要烤了它。
小小的鸟笼，它无处可逃，没有任何对抗命运的手段。
放过它，并不是起了菩萨心，而是荒诞的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他是沈见新，他不想做那只笼中鹦鹉，从他布局创业的第一天，他就有着打破牢笼的决心。总有一天，他的命运不再别人手里随意掌控。
靠在躺椅上，沈见新的思绪飘向了理财公司。
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为什么李家兄妹和苏逸风不通知自己？
另外一个问题是，他们会不会想到员工会通知自己？
沈见新对此推断出一条思维逻辑，假设他们就是故意不通知自己，然后借由员工之口让自己知晓，结果呢？
自己着急忙慌的跑过去亲自接待？
然后他们可以说就是随便逛逛而已，但沈见新去了，那么就顺势开始谈正事。
沈见新忽然一声嗤笑：“这么拙劣的伎俩？”
推断的结果，无非是他们想要一个谈判的主动权罢了。
他们确实是大人物，这一套应该也玩熟了。但沈见新今天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喝了口碧螺春，然后喊道：“小涛，给我拿条毯子，我眯会儿。”
“好嘞。”
沈见新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睡一觉再说。跟祖师爷玩套路？你们啊，还差点。
另外一边，李家兄妹和苏逸风在理财公司坐了一个小时，茶都喝了一肚子了，也没看到沈见新出现。
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理财公司的员工都没眼力见，没看出他们是贵客？
李超勇甚至怀疑苏逸风以前都在吹牛皮，说他在魔都混的多好多好，也就这个逼样嘛，哪有面子？
终于，还是李超琳按捺不住了，她朝苏逸风问道：“要不你给沈见新打个电话？”
今天这一手，其实是苏逸风的主意，他规划的很好，觉得不用通知沈见新，只要他带着李家兄妹走进理财公司，那么沈见新肯定会接到通知，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等到他来了之后，苏逸风又可以再小装一手，说带着李家兄妹逛街呢，刚好逛到沈见新的公司，就带他们进来看看。他甚至还可以反问一句：“你咋知道我们来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沈见新不但没来，顺带着李家兄妹还怀疑起了苏逸风在魔都的影响力。
当沈见新的回笼觉被大哥大铃声吵醒时，接起电话后听到苏逸风郁闷的声音，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在哪呢？”
“睡觉啊，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都几点了，你还睡？”
“几点也不影响我睡觉啊，怎么了？有事？”
“我和超勇超琳在你理财公司呢。”
“啊？你们啥时候过去的？咋不提前打个电话。”
苏逸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李家兄妹，撇了撇嘴，背过身捂着话筒小声道：“也是刚到，你赶紧过来吧。”
“行，那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刷个牙洗个脸。”
“嗯，你快点。”
“知道啦。”
沈见新挂完电话后：“哈哈哈~~小比崽子，叫你装逼！”
笑完之后，沈见新才慢条斯理的走向屋内准备换衣服，并吩咐道：“让王伟备车，我要去趟理财公司，就开那辆劳斯莱斯吧。”
第234章 该来的，始终要来
苏逸风好奇道：“怎么个事？着火了？”
他这一说，李超勇也坐不住了，起身出去查看。
而接待他们的理财顾问拉住一个同事询问，那位行色匆匆的同事快速说道：“经理说沈总要来视察，所有没在接待客户的员工都要下楼列队迎接！”
搞清状况的理财顾问看了一眼这名客人，顿时心里就不高兴了。
翠翠经理中途拉自己进来介绍产品，她还以为给她安排大客户呢，结果说了一个多小时，嘴巴都说干了，这几个人愣是没掏钱的意思。
结果现在，因为这几个人她在接待，她都不能下去迎接大老板，沈总可是难得来一趟门店，在大老板面前露个脸的机会都没了。
而听闻沈见新到了，等了半天的李超琳坐不住了，提议道：“哥，咱们也下去呗？”
“嗯，下去看看。”
等他们到了楼下，劳斯莱斯停在门口，门店经理翠翠上前给老板开门，穿着正装的沈见新神采奕奕的下车，一边系上西装纽扣，一边朝着门店里面看了一眼。
接着，他被理财公司的几个管理人员拥簇进门，两排统一服装的俏丽员工一同鞠躬欢迎。
但沈见新不但没有夸奖，反手就骂道：“谁让你们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乱弹琴！”
众人顿时一慌，翠翠连忙给其他人使眼色：“散了散了！”
“阿新！”’
正待沈见新准备好好给门店管理层思想教育时，楼梯旁的李超琳挥手喊了一声。
其实沈见新早就注意到了，但假装没看见。此时抬头看去，严肃的表情立刻绽放笑容：“哎呀，勇哥、琳琳。都怪逸风，也不早点打个电话，让你们久等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笑容洋溢。
等他到了近前，李超勇微笑道：“也没多久，你这咖啡挺不错的。”
但李超琳却嘟着嘴道：“还没多久？都一个多小时了你才来，我屁股都坐痛了！”
“啊？”
沈见新笑容一收，皱眉侧头看向候立着的几个管理，严厉训斥：“你们在搞什么飞机？有贵客登门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不想干了！”
明明知道他在装，但李家兄妹还是受用的。摆出这个态度也是给他们面子。
只有苏逸风尴尬的在旁边隐身，他今天的小套路算是崩完了。
李超勇开口道：“算了阿新，不关他们的事，你也别听琳琳瞎说，我们就是随便逛逛，你这公司确实搞得不错。”
沈见新指着翠翠骂道：“要不是李先生说话，今天我就开了你！罚你三个月奖金，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
翠翠的表情相当委屈，但又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还杵这干嘛？滚蛋！”
“是！”
在李家兄妹眼里，今天的沈见新与昨天完全判若两人。
昨天是谦逊有礼，思维超群的阿新。
而今天，则是气势十足，霸道无双的大老板。
紧接着，沈见新回头间，脸上又挂上了笑容：“让你们见笑了，上去我办公室坐坐？”
李超勇点头道：“行，刚好想跟你谈点事。”
众人一同上楼，来到了沈见新在此设立的办公室。
一进门，沈见新询问道：“诸位是喝咖啡，还是我泡点茶？”
“随意吧，都行。”
“那就泡点功夫茶吧。”
沈见新解开西装纽扣，大马金刀的往茶座主位上一坐。
先是拉开抽屉，给李超勇和苏逸风一人扔了一根巴西雪茄，然后他自己斜叼了一根，开始泡茶。
苏逸风将雪茄放在鼻前闻了闻，调侃道：“呦，正宗进口货嘛。”
沈见新咧嘴一笑：“到我这，还能给你们抽假的不成？”
从沈见新下车开始，一切都是他设计好了，无论是形象还是氛围，乃至是此刻的座位，甚至细节到他叼雪茄的姿势表情。
一切都在营造着主扬优势，而这样做，就是为了去被动，从而拿到谈话的主动权。
事情还没开始谈，但其他人的心理层面上，沈见新已经变得有棱角了，也比昨天高了几分。
当然，这些都是潜意识里的印象，他们自己并没有深切感受。
这种印象，会悄无声息改变他们本来的态度。
比如现在，等沈见新泡上茶，开始烤雪茄时，李超勇在这段时间竟然在内心斟酌用词，可以让沈见新更好接受一些。
这就与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以前的李公子在面对沈见新这样的商人时，从来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的。
“阿新啊，是这样的...”
沈见新闻声抬头，手里也停下动作，看着李超勇，静待下文。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表达尊重。
“昨晚你走后，我又和逸风商量了下。我们一致认为你昨天讲的非常正确，我决定就干房地产了！”
沈见新认可道：“好啊！你干房地产，包成功的！”
李超勇“呵呵呵”笑了一串，又接着道：“只是我以前也没搞过，一下子不知道从何下手，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意见。”
沈见新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个房子怎么造...我也确实不太懂。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你说，我听着。”
“其实你可以完全按照我经营公司的思路，找专业的人来干。我刚就花了大钱从华尔街挖了个大牛，我准备把公司管理都交给他来干，我自己就可以腾出手享受世界了。做生意没必要事必躬亲，咱们当老板的，只要自己掌握大方向，其他事让专业人才去做。只要有钱，还怕找不来厉害的人啊。你说对吗？”
李超勇点头道：“这个确实，只是我一下子也不知道从哪挖人，更不知道挖来的人有没有真本事。”
沈见新笑了：“这个简单，你可以找现在已经做房地产做的比较好的公司，打听一下里面哪些管理人才比较厉害，多花点钱挖过来不就好了。你挖人，那些老板也不敢呲牙。”
李超勇笑笑：“可以，就按照你这个法子找人。”
实际上，双方都在说废话，这些东西，沈见新不觉得李超勇想不到。哪怕他没想到，苏逸风也肯定知道该怎么开始入手。
现在无非是先把话题聊起来，废话聊的差不多了，李超勇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人这方面有办法了，目前就剩下资金问题了...”
说着，李超勇就笑眯眯的看向了沈见新。
沈见新内心一声叹息，该来的，始终要来。
第235章 一个亿没问题
李超勇开始哭穷：“不瞒你说，以前家里管的严。别人都在倒批条的时候，我还啥也没干呢，就被家里警告了。我现在啊，连辆像样的车都没有....”
沈见新转头就嘲讽苏逸风道：“你看看你办的啥事，勇哥这么困难，你就不能支援点。”
“......”
苏逸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这话了，因为怼回去的话，就破了李超勇的装穷。不怼回去的话，那就自个儿憋气吧。
李超勇接过了话头：“这你就错怪逸风了，我这个人好面子，困不困难的，日子也能过。但让我朝朋友伸手，那是万万不行的。”
那你现在朝我伸手？
哦，我们不是朋友。
那没事了。
李超勇都自揭伤疤了，沈见新要是再装听不懂，那就有点不像话了。
于是他痛快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勇哥你要多少启动资金，说个数，我给你出了！”
这句话里的核心是“启动资金”，李超勇要的显然不是什么启动资金。
启动资金就意味着数目不是很大，李超勇跑那么远过来，怎么可能看得上几个歪瓜裂枣。
所以，他笑呵呵道：“这个启动资金的问题，我自己倒是能解决。只是这个公司开起来，规模小了，我脸上也挂不住。但这规模要往大了搞，不管是拿地还是建设，资金方面的缺口，那确实是....”
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沈见新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点燃了雪茄，眯着眼睛品尝了一口。
在呼出烟雾的同时，伴随着他平静的声音：“我肯定是支持勇哥的，预计多少缺口，你说个数。”
李超勇和苏逸风对视一眼，苏逸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个亿吧，你看有没有困难？”
沈见新再度抽了一口雪茄，呼出的烟气掩盖了他那嘴角的嘲讽。
在烟雾渐渐散去之时，他平静道：“一个亿没问题。”
李超勇脸上肉眼可见的欣喜还没展开，却听到沈见新继续说道：“但我要知道这一个亿准备花到哪里。”
李超勇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勇哥你别误会，若是三五百万，我自己咬咬牙，就从私人口袋给你掏了。但一个亿，我自己是真没有，只能是用理财公司融资。但理财公司融资的钱，那可都是老百姓的。这要是还不出，先不说我怎么交代，这要是查到你那里，也是好说不好听啊。”
“这个....”
沈见新打断道：“你先听我说完，其实不是我想知道你的这钱怎么用，我既然愿意给勇哥帮这个忙，那自然是信的过勇哥的人品，我才懒得去管你怎么经营公司呢。但魔都方面，上上下下的领导可都紧紧盯着我，特别是理财公司的资金，全部被监控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前段时间还被边控了呢，连个香江都去不了。我啊，没你们想的那么轻松，账上的钱，那可不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把钱投在浦东项目上，没人会说什么，领导也支持。但这钱要是往外走，勇哥，你信不信我今天给你打钱，明天我就要被叫去问话。”
李超勇看向了苏逸风，因为魔都的情况他最了解。
苏逸风也不给暗示了，索性开口道：“这个情况阿新确实没有乱讲，理财公司融了这么多钱，上面没干预，主要也是因为知道没有这些融资，他的浦东项目根本干不起来。”
沈见新接上一句：“要不是银行也没这么多钱可以贷给我，我根本不想搞什么理财公司，这利息啊，现在一个月都要五六百万了，想到这个，我半夜都能惊醒！”
这一瞬间，李超勇想了很多。
如果这个钱是沈见新的，那没什么。
但要是涉及到大批老百姓，加上这钱他真要动，魔都领导肯定要过问，这到时候燕北方面也会了解到这个情况。或者说传到他父亲的耳朵里，可能不仅要骂他，还要让他把钱还回去。
这万一到时候房子造了一半，他岂不是要尬住？
眼看事情走进死角，李超勇的脸色也是变得阴沉不定。
他闷声试探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没法用你的理财公司给我融资？”
沈见新摇头道：“那倒不是，勇哥的面子我要给，那魔都的领导那边也要交代。但这事我觉得吧，咱们要做的严谨，做的漂亮，做的让领导们挑不出毛病。哪怕有一天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捅到您家里去，至少你这边也有完整的说法嘛。”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超琳，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哥，我觉得阿新说的在理。这钱归根结底是老百姓的，如果咱们乱来，被爸知道了，你少不下挨批评。”
李超勇眼神闪烁，内心几番计较，有些瞻前顾后，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她哥这么犹豫，李超琳又转头问计于沈见新：“你刚才自己说没问题的，现在又一大堆理由。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严谨漂亮法啊？”
这话引得李超勇也看向了他，沈见新不急不缓道：“其实很简单，只要有相应的资产抵押手续，外加个有实力的担保人。那么我不管是对上面的领导，还是对理财的客户，都可以交代过去了。有了看得过去的手续，不管勇哥要融多少钱，我也想办法给你筹集。”
苏逸风还不知道沈见新正在把他也给套进来，还有些不满的评价了一句：“靠！照你这样说的，那直接找银行不就好了？银行利息还低些呢。”
李超勇内心也有些不满，他觉得沈见新看似客气，实际上一直在推脱。他也跟着说了一句：“我没有多少资产可以抵押。”
沈见新笑道：“怎么没有？你有啊。”
李超勇皱眉道：“我有什么？”
“地呀！”
“嗯？”
沈见新的话把在扬所有人都说糊涂了。
这就是先知者的优势，后世二代最寻常的操作，但在91年末这个时间点，眼前这几个最顶级的二代却还不会。
“你干房地产，不是要拿地才能造房子吗？那地就可以拿来抵押嘛。”
“这个我知道，问题是我手里没钱，怎么拿地？”
沈见新斜了众人一眼：“谁跟你们说没钱就不能拿地的？”
“......”
三个顶级二代一脸问号的面面相觑，如同三个呆瓜。
第236章 给你双倍抵押率
沈见新终于将博弈拉入到他最擅长的大师解惑环节。
“勇哥你似不似傻？你是什么样的人物？拿个地难道还要先打全款？来，你先跟我说说你准备拿多大的地，预计土地款需要多少？我再教你要怎么弄。”
这些事情他们昨晚就商量过了，李超勇也顾不得沈见新是不是故意找机会骂他，眼下正式要紧，只见他说道：“我昨晚打听了下，二环边上有块地马上要拿出来拍卖了，地段非常好。当然价格也低不下，我打听到起拍价定在了600一平，但我估计至少要800以上才能拿下。那块地不小，估摸着全部吃下来的话，要八千万左右。”
按照目前的房价趋势，燕北的平均价格比魔都要高那么一点，算是全国第一。不过800一平的拿地价格在目前来说已经。
当然，这是按照目前情况。到明年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历史事件，过后全国大城市的地价将会有一个质的飞升，尤其是燕北，土地价格将会飙升到三千一平方以上。
这也是为什么沈见新非要把李超勇套进房地产来，只要他干这个，不管他想怎么从沈见新这里搞钱，只要有地在，沈见新就不怕他还不起。
沈见新沉吟道：“八百一平方，八千万的话，那就是十万平方喽？规模也就一般般嘛。”
“.......”
如果是后世，那么十万平方的占地，也就是一个中大型的小区，二三十栋楼的样子。
但在今天，大家都在造6层楼的小区，而且小区规模普遍不大。
再说了，那可是燕北，还他妈是二环！
这要放到后世，就连这辈子的沈见新，都要晕上一晕。
调侃完一句，也没人接他的话，这逼装着也没劲。沈见新只好开始聊正题：“我觉得要干就要100%成功，特别是勇哥的身份，你要干房地产，结果第一块地都没拍下来，这脸你丢不起，我们这些跟你混的也脸上无光。”
这话李超勇听着舒服，沈见新摆低了姿态，硬把身份往李超勇的小弟上凑。
但试问，这世上几人能成为李超勇的小弟呢？
再说了，沈见新嘴上说的，可跟心里想的不一样。
他接着说道：“所以勇哥你回燕北后，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放出风去，这块地你李超勇拿定了。这样就可以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竞争少了，那拍卖价也就可控了。然后你再私下里调查还有哪些不开眼的家伙要参加拍卖，派人找到他们。当然，我们是做生意吧，和气生财，先礼后兵。给他们许点好处，说点客气话，让他们这把让一下，到时候拍卖做做样子，让你把地拿了，下次你也会给他们面子，这就叫围标。”
苏逸风插了一句：“若是还有人不识相呢？”
沈见新骂道：“操！真当勇哥是泥捏的？敬酒如果不吃的话，那就吃罚酒！”
李超勇笑了笑，觉得沈见新这话说的带劲，对脾气！
沈见新接着说道：“这样一搞，我估计拍卖价格应该不会超过800平了，算上围标成本，我就按照稳妥的八千万去算好了。拍卖保证金需要多少？”
李超勇回忆了下，说道：“好像是起拍价的10%”
“那就是600万。行了，勇哥你只要准备600万就可以起步了。”
李超勇懵逼道：“这行吗？拍了下可是马上就要付土地款的。”
沈见新摇头道：“这你就错了，首先从拍卖结束到付土地款中间肯定会给你一段时间的。另外，你跟土地局说，我叫李超勇，我的名字能不能让你先把土地证给我，然后钱我后面慢慢付？”
“......”
沈见新微微一笑：“我觉得行，因为连我现在都欠着土地局上亿的款没给，如果你勇哥欠不了，那我觉得土地局长该换换人了，你说是吧？”
李超勇和苏逸风对视一眼，彼此仿佛在说：还能这么玩？
紧接着就是：对啊，本来就应该这么玩的好吧，我以前咋没想到呢？
李超勇笑着伸出大拇指：“阿新，你是这个！你这脑子，我不服都不行！你接着往下说，拿到土地证后该怎么办？”
“接下来就简单，你可以找关系拿着土地证给你贷款，因为银行的利息毕竟低一点，你的经营压力也会小很多。但考虑到如今银行给私人公司的贷款额度有限，要是银行能批的钱不够你们开发。那你就直接拿土地证来找我，我这边肯定鼎力支持，只要有抵押，再让苏总这样的大老板签个担保人，我对上对下都交代的过去，我可以承诺给你200%的抵押融资率。”
这一下，眼前两人的表情各异。
李超勇欣喜道：“200%?”
而苏逸风则先是一愣，怎么还有我？
紧接着阅读理解完毕，表情顿时比吃了屎还难受。
他想骂人，但却不能骂。
怎么就突然提到让自己签担保人了？
这尼玛要是李超勇公司倒闭还不出，自己什么实力去还一亿的担保？
沈见新只是在叙述里随意的加了“苏总”二子，却给苏逸风带去了破产风险。
而此时沈见新一脸笑容表情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快感。
呵，人是你给我招来的。
主意也是你给出的吧？
想坑老子，还想全身而退？
你想屁吃呢！
沈见新朝着李超勇“深情表态”：“勇哥啊，你能找小弟，是给小弟面子。我刚才已经说了，要不是这钱不是我的，上上下下都盯着我，哪用这么麻烦，你直接拿去用就好了。但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没办法。所以只要有了可以对上交代的手续，我多批点额度怎么了？谁要有意见，我亲自跟他去掰扯。我才是商业精英，我说你那块地值2亿！我看看谁反对！”
李超勇伸手紧紧抓住沈见新的手，感慨道：“好兄弟！真是好兄弟啊！你放心，哥哥不会坑你，我是真的想干事业。我用不了两亿，既然土地款那边可以拖着，我估摸着造起来也不用一个亿。而且不用一下子拿那么多，都是要付利息的，可以分批拿吗？”
沈见新点头道：“当然可以，你只要把土地证拿过来。我直接给你批1.5亿的额度，你看情况分批拿，拿多少利息就算多少。另外，我给客户多少利息，我就收你多少利息，我自己一分钱不要挣你的。”
“好好好，太好了！”李超勇点头如捣蒜，满意的不行。
第237章 英镑触发的模糊记忆
李超勇点头道：“那没问题。”
沈见新随意提了一句：“另外也把苏总捎上，咱手续办的到位，上面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逸风心中呐喊：你妈了个逼！！！！沈见新，你故意的吧？？！！！
李超勇刚好侧头看来：“逸风，你看能帮我这个忙吗？”
苏逸风笑容洋溢：“说啥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签个担保算什么。要不是我没阿新的实力，这钱我都愿意借你。”
“好兄弟，你也是好兄弟。走，咱们三个好兄弟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
沈见新看了一眼时间，点头道：“也到饭点了，事也谈完了，走，咱们喝起来！”
说着，他放下茶杯，起身搂着苏逸风，笑呵呵道：“逸风，最近股票赚了不少吧？今天你做东呗。”
苏逸风是个容易想多的人，沈见新这一句让他心里一惊，怒气也是刹那间散去大半。
因为他刚才就在猜测沈见新是故意给他挖坑，才让他签这个担保。要不然他根本不需要提自己的名字，让李超勇自己找就行，反正李超勇认识的大佬肯定不少。
要是李超勇自己找到苏逸风，那苏逸风也不会抱怨沈见新了。
有了这个猜测的前提，沈见新忽然提的这一句股票就很玩味了。
最近股票确实赚钱了，沈见新以下，商会所有人都在赚钱，大赚。苏逸风则比商会其他人赚的多很多，因为他投入更大。
但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到股票，是不是在表达某种意思？比如：我带你在股票上挣大钱，你特么却给我挖坑？
双方都知道对方是聪明人的情况下，只要符合逻辑的猜想，就极有可能是事实。
那么在苏逸风的视角，沈见新的意思就很简单了：我带你赚钱，你给我挖坑，这个担保人就是报复。
而最后提到股票，则是隐晦的警告。
这些事，李家兄弟自然听不出来，所以李超勇还搭了一句：“靠？股票挣了多少啊？咋都没听你提起过。你小子闷声发大财呢。”
苏逸风只得解释道：“哪有？我这都是靠阿新指点的，小玩玩而已。”
李家兄妹上了沈见新的加长劳斯莱斯，李超勇摸着内饰，止不住的夸道：“这车阔气啊，真有派头。”
沈见新笑道：“买这车也是为了包装门面，不过勇哥你可千万别搞这种车，太招摇了，影响不好。”
李超勇遗憾的点头道：“你提醒的对，我就算有这个钱，也没法开这种车。”
几人一起吃了午饭，除了苏逸风，大家的心情都挺不错。
虽然苏逸风被沈见新反坑了一手，但他在表面上也无法呲牙，只能装作无事发生。毕竟股票需要沈见新指点，工程也需要沈老板赏饭吃。
沈见新也是一样，水面下阴他一手，表面上依然是好兄弟，毕竟他们都是陆长明派系的。
这就是成年人的社会，没有那么多的爱憎分明，只有围绕切身利益的博弈与妥协。
大抵只有两种人可以随心所欲，一种已经是在谷底，没有什么都好失去了，那还畏首畏尾个卵子？
还有一种就是很强很强，根本无需顾忌绝大部分的人和势力，你无需卖任何人面子，只有别人需要给你面子。
显然，沈见新还属于发育期，先苟一波再说。
吃完午饭后，李超勇表示要立刻返回燕北，忙着去注册公司，以及打听土地拍卖的情况。
沈见新跟他互换了联系方式，这条线算是被动的搭上了。
既然无法避免，他只能去筹划如何在这段关系中减少损失，获取利益。
当他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李超勇的事时，一通来自香江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电话来自蒋南耀，他告诉沈见新，汇丰银行的贷款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最新的消息是汇丰英国总行那边已经批准。
威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蒋南耀打了电话，且获批额度最高可以达到1.5亿美金。那份评估报告在这里面起了关键的作用。
作为汇丰这样的商业银行，严谨的流程评估是一部分，贷款人的商业潜力也是在大额贷款中需要考量的关键。
很显然，汇丰银行方面在跟沈见新释放善意。
沈见新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在电话里好生夸奖了一番蒋南耀。
蒋南耀自己也很开心，毕竟他入职新东集团，这么快就亲手敲定了一件大事。
接着，他告诉沈见新，这么大额的贷款，肯定是需要沈见新本人来一趟香江签字的。
沈见新想也没想就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你说我哪天去，我就哪天去。”
“这个我跟银行方面确认一下，哦对了，还有一个事。汇丰银行那边需要我确认贷款的货币，是美元还是港币，还有英镑也可以，这个要早点告诉他们，毕竟这笔贷款不是小数目。”
“英镑？”
“对，英镑也可以，毕竟他们是英资银行嘛。”
“你等等！我想一下。”
沈见新皱起了眉头，“英镑”这两个字好像触发了他大脑深处的某段模糊记忆。
对面的蒋南耀有些讶异，按照他的了解，这笔钱沈见新是没准备转回国内的。那么在香江作为投资本金的话，港币和美金都是可以的。可为什么沈见新对英镑会有兴趣。
另外一点，香江是自由金融市扬，外汇管制很宽松，就在汇丰银行内部，这笔钱就可以自由转换，所以贷款哪种货币应该都差不多，这还需要思考吗？
然而，让沈见新绞尽脑汁回忆的事情，与以上两点都毫无关系。
电话足足沉默了两分钟，蒋南耀才听到对面突然蹦出一个词：“索罗斯！”
“嗯？索罗斯？”
沈见新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语速也变快了：“南耀，你认识索罗斯吗？”
“额...你指的是量子基金的索罗斯吗？”
“好像就是量子基金，你认识他吗？”
“我见过几次，但与他本人没有私交，他们公司我倒是认识几个人。”
“这样啊...”沈见新此时的思绪飞速流转，他其实是在一边清晰记忆，一边跟蒋南耀交流。
“你之前在华尔街，我想问下，这两天英镑有大跌吗？或者说索罗斯有做空英镑吗？我的意思是大举做空，成大新闻的那种！”
蒋南耀眉头皱着一团，他真搞不懂沈见新的跳跃思维了，不过老板问事情，他还是认真的想了想。
第238章 福将
“至于索罗斯的对冲基金，他们最近这几年的表现平平，回报率并不突出。他们是有做外汇的，但如果是像你说的大举做空英镑，上新闻那种，我可以肯定最近这几年是没有的。我一直在华尔街工作，他们公司的人我也认识，没听说过有这种事。你问这些干嘛？”
沈见新变得更兴奋了，因为蒋南耀刚才说的“联系汇率联盟”，让他的记忆更加清晰了。
前世的沈见新，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的思维和认知还是比大多数人强的，从这一世的布局谋略就可以看出这点。
他平时对于知识的兴趣点也比较广泛，不管是历史还是商业，只要讲解比较深入和有见地的分析或者视频，都能让他停下目光，仔细看完。
而关于索罗斯的几扬做空战役，最广为人知的肯定是亚洲金融危机。关于这件大事，沈见新不用想也记得，也是他要早想好若干年后要参与的。
但索罗斯的成名战，做空英镑这件事，沈见新虽然也看过相关资料，但记忆远没有亚洲金融危机那么深刻。
毕竟英国和英镑离他太远，香江却近了很多。而在国内媒体的报道中，两者的曝光率至少相差百倍。
因为他平时接触不到英镑，甚至都无人提及，所以他重生以来也一直没想起这件事。包括这次汇丰贷款，他也不是为这件事预备的。
哪怕是此时模糊的想起来了，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做空时间，所以才询问蒋南耀，做空英镑的事情发生了没有。
按照蒋南耀的说法，这件事恐怕还没有发生。沈见新只记得这件事是在90年代，且比亚洲金融危机要早几年，但具体时间是真想不起来了。
他甚至通过蒋南耀的讲述，回忆起了做空英镑事件的逻辑，但这个时间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气馁，因为知道人物，知道做空目标物，这已经是上帝视角的先机了。
记不起时间，是完全可以补救的。因为任何大动作的过程当中，一定会有痕迹存在。都不能说是蛛丝马迹了，索罗斯以及他的公司肯定会在做空前有很多大动作。比如大笔融资，比如兑换大量欧洲货币等等。
沈见新在脑子里捋完思路，然后开口道：“南耀，你告诉汇丰银行，咱们贷款英镑，然后还款也用英镑。这点很重要，特别是用英镑还款这点，必须落实到合同里。”
蒋南耀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另外一点，你得帮我找个人，盯着量子基金。”
“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先听我的去办，具体的事，等我到香江以后，再跟你细聊。”
“那具体盯什么呢？”
“看他们是不是有大动作，任何方面的。另外就是关于他们在外汇市扬以及欧洲的动作，我都需要知道。”
“这个，我需要先想一想怎么弄，落实了我再告诉你。”
“行，那先这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咱们香江见。”
“好，我现在马上去一趟汇丰，晚点再跟你联系。”
“OK，那先拜拜。”
劳斯莱斯早已开进霞飞路的别墅，但沈见新挂完电话后，还依然坐在车内。
大哥大轻轻敲着大腿，沈见新眼神奕奕。
既然量子基金还没开始做空英镑，那么此时贷款英镑，换成港币或者美金，到英镑大跌的时候再换回英镑还款，单这一手，就可以完全抵冲掉贷款利息，且还有一点赚头。
高达1.5亿美金的贷款，几个点的差价，那就是几千万人民币了。
而这只是沈见新想起这件事后，收益最小的一个操作。
只要他能盯住索罗斯，只要能抄上这份作业，那在做空英镑这件事上，将是他在国外资本市扬上捞取的第一桶重金！
“哈哈哈，蒋南耀，我没选错你，你真乃我的福将也！”
驾驶位上，老板没下车，王伟也就一直坐着等候。
只是沉默的车厢中，突然发疯的老板，也是令王伟没有想到。
他能怎么办，只能下意识看一眼后视镜，然后收回目光假装没听到。
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沈见新心情好到发疯。蒋南耀这一进公司，先是搞定的规模这么大的海外贷款，又让沈见新想起了做空英镑的历史大事件。
光这两件事，沈见新就觉得蒋南耀完全物超所值。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清晰了，首先就是准备去香江。另外一点，沈见新必须从现在开始学习如何炒外汇，或者说是如何在英镑下跌事件中，有成熟的操作渠道和技能。
要不然光知道英镑要跌，但不知道怎么上杠杆，怎么做空，怎么收益最大化，那一切都是白瞎。
现在可是91年，可没有什么手机APP，你充点钱，选择杠杆，然后下单就行了。
现在国内甚至连炒外汇的机构都没有，所以在国内连参与这件事都几乎是不可能的，更谈不上如何收益最大化了。
那么这件事，只能去金融自由港东方之珠香江了。
学习如何炒外汇，成了沈见新这趟香江之行的另外一个任务。
而且他可不是去学那些普通玩家怎么玩，而是要学到高端玩家的操作。
想到蒋南耀出自华尔街，哪怕他自己不会，至少也有这样的人脉。
看来，费力把蒋南耀搞进来，确实是一个超级英明的选择。
思路算是理清了，但沈见新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注意保密，还要低调，免得发生脱离历史轨迹的另外。
另外一点，他在内心严正警告自己，一定不能贪。
后世有太多看准趋势却死于杠杆的玩家，皆是因为一个贪字。
方向对了，但一个回调先拉爆你，接下来线怎么走跟你无关了，因为你已经出局。
所以在资本市扬玩，首先要做的不是赚钱，而是别出局。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道：“贷款加杠杆....沈大帅逼，你可千万别贪，这真要死人的！”
第239章 见沈宏博
他告诉沈见新，钢贸公司的贪腐案基本已经审结，这几天就要转交检察院起诉了。
他这次来的目的，除了通报案情进度外，主要是传达领导的意思，跟沈见新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沈宏博的事。
跟沈见新当初预估的一样，首先市局乃至其他某些领导的意思，希望这件事低调处理。
低调处理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公开翻案。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原因，因为如果定性成冤假错案，那么势必要启动追责程序。那责任就不是追钟永辉一个人的事了。这涉及到公检法三家单位的很多人。
这也是哪怕到了后世法制比较健全的年代，很多冤案后续的事基本不了了之的原因。
总之一句话，能还你清白就不错了…
还有一点是关于沈宏博资产的事，也导致了无法给他彻底翻案。
因为这些资产基本处理完了，而处理的钱估计都花完了。如果给他翻案，那是不是要把钱还给他？现在钱都没了，谁来出？
现实总是如此，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清楚你有多冤枉。
但从大局考虑，沈宏博注定无法拿回自己的东西。
而市局研究之后，准备让沈宏博先保外就医，然后再择日重审他的案子，最后以证据不足、情节轻微，推翻他的原罪，给他定个玩忽职守的轻罪，判几个月拘役，等于就是这几个月坐的牢，到时候直接就自由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需要沈宏博答应放弃追究翻案和资产问题。
李凌今天来的目的也是这个，他希望沈见新去见一下沈宏博，把事情跟他沟通一下，让沈宏博在承诺书上签字，这件事就按这个大家都认可的方向走。
沈见新对于有关方面做出这样的结论，有些无奈，但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种尿性他早已习惯。
不过他也没有当扬答应，表示这毕竟是沈宏博的事，需要他自己做决定，自己只负责传达，一切看他自己的意思。
于是，在兜兜转转之后，沈见新走进了提篮桥，再次见到了他的那位假大伯。
时隔数月的再次见面，彼此都有些唏嘘。
之前的沈宏博，是副厅级国企一把手，本身家境也比较富裕。人到中年，可谓年富力强，风生水起。
而那个时候的沈见新，则是父母双亡，贫困潦倒，好不容易在亲戚介绍下有了份不太体面的工作。
双方之间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都有着巨大差距。
而现在，彼此的差距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位置。
一位是阶下囚，另外一位却一飞冲天，站在了时代的潮头之上。
对此，沈宏博不甚唏嘘，看到西装革履的沈见新时，有一刹那的恍惚。
“阿新，没想到是你来看我，谢谢你对我家的帮助。”
沈见新微笑道：“沈总，好久不见了，身体可还好？”
沈宏博无奈的笑了笑：“现在你才是沈总，我只是个坐牢的小老头罢了。”
“别这么说，时也命也，人生就如浪涛，只要人还在，其余不过些许沉浮罢了。”
沈宏博有些刮目相看，浅笑道：“坐下说吧，我当初看走眼了，竟不知你乃如此人杰。”
沈见新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华子拆开，给沈宏博递上一根，然后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看守的狱警，悄然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沈宏博深吸一口后，看着正在点烟的沈见新问道：“你现在生意应该很忙吧？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我？”
沈见新吐出一口烟气道：“生意是做不完的，时间挤挤总是有的。我今天来，是关于你的案子，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沈宏博挑了挑眉：“怎么说？”
“你可以不用再坐牢了，但同时你回不了国企了，行政级别也没有了，另外你的资产也没法还给你了。”
沈宏博又吸了一口烟，轻声道：“我只听到了好消息，阿新，谢谢你。”
这让沈见新有些意外，扪心自问，如果两人位置互换，他是做不到沈宏博的淡然，大概率是满腔怒火的质问为什么、凭什么。
“沈总，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怨恨吗？”
沈宏博无奈道：“怨恨自然是怨恨的，但从我进来的第一天我就明白，失去就是失去了，不会再回来。我也算半个体制内的人，所以这里面的规则我比你懂。现在我能出去，已经是万幸了。我想你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谢谢你，阿新。没想到最后救我的人，竟然是你。”
沈见新没有居功，而是说道：“其实这事也蛮巧了，确实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但我倒没出太大的力。不说这个了，我先跟你传达一下市局的意思吧，你自己决定。”
接着，沈见新把李凌的话复述了一遍。沈宏博听完之后，并没有太过纠结，就认可了这份水面下的协议。
在沈宏博认可这么处理之后，沈见新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反正总有一种无奈的感觉，谈不上替沈宏博高兴。
“那我出去就跟李凌说，让他赶紧给你办手续，早出去一天是一天。”
沈宏博点头道：“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还有凝裳的学费…我出去后会想办法还你的。”
“小事而已，沈总不必记挂。等会儿我出去后给你女儿打个电话，让她也高兴高兴。”
“好，谢谢你。”
“那就先这样，等沈总出来后，我再给你接风洗尘。”
“行，我的事太麻烦你了。阿新，当初我也没怎么帮助你，没想到你如此有善心…”
沈见新起身微笑道：“沈总不必自谦，你当初未必对我多好，但已经是我落魄年华里很温暖的人了。”
沈宏博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回见。”
沈见新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又忽然回头道：“哦对了，沈总原来的别墅被我买下了，走了些关系，只花了35万。如果沈总有需要，我可以原价卖回给你。”
情理上，沈见新可以不提这事，并且客观上他也问心无愧。但既然是做了把善人，在这件事上他就有点强迫症犯了，不说总感觉内心里有个污点存在。
这个与外人的看法没关系，是自己与自己的计较。
沈宏博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深思，而是摇头道：“被你买去总好过被别人买去，这价格挺划算的，不错。你放心，我没什么想法，什么都没了，也不差一个房子。何况我现在也没能力住那么好的房子了，人能出去比什么都强了。”
第240章 我真不是大善人啊
李凌很高兴，立刻就拿着协议进去找沈宏博了。
沈见新也没有呆在原地等着，而是上了车，拿起大哥大准备给沈凝裳打个电话，却又突然想起此时大洋彼岸应该还是深夜，就暂时放弃了打这个电话。
“沈总，去哪？”
“回一趟家，另外打个电话给郑磊，让他来家里一趟。”
“是。”
沈见新回家后，找到王涛说道：“小涛，之前买的那几套别墅钥匙呢？去拿来。”
王涛立刻跑进屋内，不一会儿拿了一串钥匙出来，问道：“新哥，你买这么多房子干啥？买了又不住。”
沈见新笑道：“谁跟你说不住的，今天咱们就去挑一个。”
“啊？要搬家吗？上次我都跟你去看过了，那些别墅也没比这个好啊，为啥要搬啊？”
沈见新板起脸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我挑着住不行啊？”
郑磊匆匆赶到，听说沈进新要去看前段时间公司陆续买下的别墅，他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奇怪，这些别墅他跟沈见新陆续看过，也没过多少时间，今天怎么又想着去看看。
这个下午，沈见新陆续又看了一遍这段时间买下的五六栋别墅，而其中一栋离这里也不远，跟沈宏博的别墅格局差不多，只不过花了70万才拿下。
平价买别墅的事，基本上是看时机。时机对了，人家刚好要用钱，急着出售，价格才会好。如果要买的时候，人家不着急卖，那你要买基本上要溢价。而且地段和房子越好，溢价就可能越好。
而对于沈见新来说，现在再怎么高的别墅价格，对他来说都是地板价，只要不是特别离谱，他都愿意买下囤起来。
钱躺在账户上只会贬值，溢价买稀缺别墅，那只会慢慢增值。
最终沈见新又回到了霞飞路看的第一套别墅，然后跟郑磊交代道：“这个房子你让林景辉给我重新装修一下，要最好的材料，以后我自己住。”
郑磊没问什么，只是点头应“是”，然后接过了钥匙。
而王涛则好奇道：“搬这间来吗？那原来那间呢？”
这也是郑磊心中的疑问，只是他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沈见新解释道：“沈宏博快出来了，就是那别墅原来的主人，他很有水平，以前是大国企的一把手，我准备请他来公司当另外一个副总。所以这个别墅嘛，作为我招揽他的筹码。”
郑磊立刻竖起大拇指：“新哥英明啊，这沈宏博出来连个家都没了，可以说是人生最困难的时候。现在新哥把这个别墅送给他，那他肯定感动的不得了，要效犬马之劳啊。”
沈见新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白送，只是在他工资里慢慢扣。”
郑磊连忙补救：“这就更英明了！沈宏博这样的人物，自尊心肯定特别强，一定不会愿意接受施舍。而从工资里扣，既事实上拿回了别墅，又在自尊心上得到了尊重。如果是我，必须呕心沥血的为公司奉献！”
“......”
小孩哥在旁边听的双眼迷茫，但直觉告诉他，磊哥这波很强。
然而，沈见新只是斜了郑磊一眼：“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郑磊挠头傻笑：“嘿嘿，我乱讲的，新哥别生气。”
其实刚刚王涛那一问，沈见新根本没必要解释。
与其说他在跟身边人解释，倒不如说他在给自己一个解释。
因为大善人从来都不是他的自我定位，他甚至很讨厌圣母。
所以对于此事，他必须给自己一个自己不是圣母的解释。虽然这样讲有点绕，但行为逻辑就是如此。
现在给这段还房子的事加入一个功利的目的，他的心情就顺畅多了。
唔...新哥还是习惯当一个市侩功利的老板。
郑磊的行动很快，当天就联系林景辉，让他安排最好的装修队开始重新装修。而且他私下认为老板还这个房子的理由并没有如实交代。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沈凝裳那张清丽的俏脸，他觉得这才是主要原因。
并且郑磊很认同这个原因，他觉得自己要是像老板这么有钱，也愿意给这么漂亮的妞送别墅。
别说，咱磊哥在泡妞方面确实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当天晚上，沈见新给大洋彼岸的沈凝裳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沈宏博马上就可以出来了。等日子确定了，就让她请假买机票回来，然后父女团聚。
沈凝裳得知以后，激动的不得了，压抑许久的心情彻底迸发，又是哭又是笑，听在沈见新耳朵里，也是激起了一抹感同身受的心酸。
“谢谢，谢谢你，沈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别激动，你父亲能出来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不过你家的资产恐怕是拿不回来了，这也是你父亲能出来的代价，希望你能理解。”
“只要爸爸能出来，其他的不重要。我只有爸爸了，我很开心，谢谢你，沈先生。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沈见新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激动的热情，索性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今年大几了？”
“大三，基本的课程我已经差不多修完了，我准备下个学期争取把课程修完，然后大四找个单位实习，争取早点毕业。蒋先生之前跟我说过，他愿意给我写一份华尔街公司的介绍信。如果能拿到华尔街大公司的实习offer，学校是允许大四出去实习的，且对毕业很有帮助。”
“那你有考研究生的想法吗？”
“研究生吗...我不打算继续读研究生了，我想早点工作。”
沈见新想了想，并没有去鼓励她继续求学，最近已经很圣母了，他不允许自己再圣母心下去了，赶紧闭嘴吧你，沈见新！
于是，他内心开始思考如何能利用下沈凝裳，这样才能向自己证明，自己的任何善意行为，都是有利益回报的。不对，我就是为了回报去的！
沈老板的脑子就是好用，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你想早点工作，那我尊重你的想法。这样，我问问蒋南耀，看看能不能寒假的时候就给你安排个单位开始实习，华尔街是吧？那块他人脉足的。”
沈见新灵光一闪，就准备把沈凝裳塞进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去实习。不过，怎么塞还需要和蒋南耀探讨一下。
让沈小姐感受一波万恶资本家的利用吧，我才不是你想象的大善人呢。
哼。
第241章 出发香江
友谊加重金，再加上新东公司看似不错的评估报告，威廉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鼎力促成这笔贷款的落地。
三天之后，沈见新接到蒋南耀的电话，告诉他万事俱备，就等他亲自过去签字了。
而沈见新这边也在考虑此行香江，带谁去比较好呢?
首先王伟是必须带的，可以在一定限度上保护自己安全。现在的香江虽然经济发达，但黑社会也是非常猖獗。
最后他敲定了随行名单：郑磊、杨婷婷，以及林景辉。
带郑磊是让他开开眼界，以前也答应过他。杨婷婷作为自己的行政助理，是有必要带的。
至于林景辉，是想让他了解下香江的商业地产，希望对浦东项目有所帮助。
不过郑磊知道以后，给沈见新提了个请求，说是刘勇想跟着一起去。
他不提，沈见新肯定是没想过带刘勇的。但是他提了，沈见新虽然觉得刘勇没啥用，但还是同意了。
郑磊是个聪明人，肯定是知道刘勇在老板眼前没多少份量，但他还是提了，说明他对刘勇还是很有兄弟感情的。
这种义气，沈见新心里还是蛮认可的。而多一个人去香江的费用，沈见新并不是很在乎。
不过他还是让郑磊把刘勇喊到自己的办公室，吩咐了几句。
得知自己能跟着一起去香江见世面的刘勇，别提有多高兴了，屁颠屁颠跟着郑磊来沈老板办公室敲门。
见到沈老板后，刘勇又连忙压抑住喜色，毕恭毕敬的侯立在一旁。
沈见新签完一份文件后，抬起头道：“磊子跟我说，你也想去香江？”
刘勇小心的点头道：“是呢，想跟着会长去见见世面。”
“嗯，既然磊子开口了，那你就跟着一起去吧。但要懂规矩，不要一个人溜出去瞎逛，香江不比魔都，惹出麻烦来不好解决的。”
“我晓得，肯定听指挥，不会乱来的。”
“嗯，多看多学，长点本事总是有用的。就这样，咱们后天出发，你先出去吧。”
“谢谢会长。”
郑磊也在旁边说道：“新哥，那我也去准备准备？”
“嗯，去吧。”
出了办公室后，刘勇还是很开心，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磊哥，我能带小兰一起去不，她也没去过香江。”
郑磊的好心情一瞬间被破坏，抬腿就是一脚：“我看你他妈也别去了！傻逼，操！我怎么有你这种傻逼小弟！”
“哎呦！”猝不及防被踹出几米远的刘勇，揉着屁股委屈道：“我就是随口提一下嘛，不带就不带呗，你发这么大火干嘛？”
其实刘勇也不是完全无脑，他也知道带小兰肯定在公司层面肯定是不妥的。
但占据每个人大脑的是主观私人视角，在刘勇的角度，小兰是他女朋友，在他人生的现阶段，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
所以两人私下聊到老板和大哥要去香江时，刘勇说想去，小兰自然也说过想去。
他是想跟小兰一起去的，但他知道这事肯定是不能跟沈见新提，他更知道跟郑磊提，不同意最多也就骂几句，掉不了几根毛。
可万一成了呢？情侣一起出游香江，多么美妙啊。
所谓大局，不是每一个小人物的心里都是大局为重的，而是切身利益为先。
也没有那么多的不懂事，也只是个人利益为先罢了，这就是人性。
而这种人性其实并没有那么卑劣，同样是这样的刘勇，今天沈老板一句话，他拿起喷子就能去干人。因为他知道老板对他的好。如果他听到有人背后说老板坏话，或者背后搞事，刘勇肯定也是第一个跳出来为老板为公司战斗的。
我们要客观的看待人性，大多数人身上都同时存在着好与坏。
作为一个上位者或者管理者，一定不要沾染道德洁癖。要不然你不但无人可用，甚至都可能会没朋友。
但作为刘勇来说，他需要成长的地方不仅是能力，还有格局。如果身处低位的他，眼光不再局限于个人的小利益，更多的站在公司和老板的角度去思考去行动，那么他就有了往上走的基础。
郑磊好生骂了刘勇一顿，刘勇抿着嘴在旁认错，然后各自回家收拾行李。
沈见新对于这种小插曲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忙着安排开会，确保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运营正常。
两天后，众人在机扬集合，然后踏上了飞往香江的航班。
包括杨婷婷在内，这是所有人第一次去香江。但最不好奇的肯定是沈见新了，见过后世的繁华，眼下的香江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了。
除了工作之外，此行最大的期待，或许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见一下那几位颜值巅峰期的港星了。
嗯，女的港星。
嘻嘻。
......
飞机飞过天空，数小时的旅途过后，一行人落地香江。
早已得到消息的蒋南耀在出机口等待着，与他一起的还有香江汇丰银行的威廉行长和其下属。
威廉的国语和粤语水平差不多，只懂几个简单的词汇，且说的非常拗口。这与沈见新英语水平可以说不分伯仲。
等到沈见新一行人出关，蒋南耀带着他迎上去，然后介绍了一番。
沈见新有些意外这位大行长竟然亲自来接机，看来蒋南耀跟他的关系确实非常好，要不然就算是这么大的贷款，行长也不必亲自到机扬来接机，这面子给的相当到位。
“你好！密斯沈！”
“哈喽！密斯威廉！”
一人说中文，一人说英文，短短两句差点让蒋南耀没崩住，他摸了摸鼻子，遮掩嘴角。然后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沈总，要不还是先上车吧，咱们到地方再说。”
“好。”
沈见新点点头，又微笑着与威廉的随行人员握了握手。
威廉除了自己的秘书，还带了上次去魔都的两位风控人员，这是沈见新的熟面孔。
接机的车辆都是汇丰银行这边提供的，蒋南耀跟沈见新上了车，威廉他们上了自己的车。
上车之后，蒋南耀又把情况说了一遍，还把贷款合同拿出来给沈见新。
沈见新一看特么全英文的，当扬懵逼。不过他面上没表露出来，而是递给杨婷婷道：“这合同你能看懂吗？”
杨婷婷接过扫了一眼：“看是能看懂，但我不是律师，如果有条款漏洞，我未必能看的出来。”
第242章 贷款合同
这也提醒他，公司会越做越大，法务部门也要组建起来，至少也要先招一个专职的商务律师进来。
要审验合同，并不是不信任蒋南耀。而是这么大的事，必须要严谨，任何人都不值得完全相信。
所以沈见新临时改变了主意，并没有那么着急签约，而是让蒋南耀向汇丰银行转达，自己刚下飞机需要休息，签约最好放到后天。
蒋南耀也看出了沈见新对英文合同的顾虑，但一个成熟的职业经理人，且作为此事的经办人，他需要对此避嫌，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完全按照沈见新的意思去执行。
一行人到达半岛酒店后，沈见新住进了蒋南耀安排的套房。蒋南耀告诉他，汇丰银行方面在晚上准备了招待晚宴，沈见新表示没问题，他会参加。
然后他就让蒋南耀去跟威廉他们沟通签约时间的问题，等他出去后，他又遣散了其他人，让他们去自己的房间安置行李，唯独留下了杨婷婷。
“婷婷。”
“沈总，您吩咐。”
“这个合同你也看完了，从你的视角，有没有问题？”
杨婷婷有些为难道：“我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我毕竟不是专业律师...”
沈见新理解的点头道：“我明白，这样，你现在拿着合同，去找一家律所，找专业的律师看一看，然后翻译一份拿回来。这件事你不要通过任何人，就自己一个人去办。”
“是。”
杨婷婷是第一次来香江，律所的门朝哪开她都不知道，这年头又没有手机地图软件，她甚至出了门就会迷路。
所以当沈见新的命令听到一半时，她首先就想找之前在魔都认识的崔颜倾。
但沈见新最后又说不能通过任何人，这任何人肯定包括了自己这边以及汇丰那边的人。
虽然有点困难，但杨婷婷还是没有找任何理由，直接答应了下来，然后出去再想办法。
她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电话本，开始在自己的人脉里翻找在香江或者可能认识香江律师的朋友。
曾经的留学和海外从业经历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用酒店的电话联系了十几位朋友，终于在朋友的辗转介绍下，她与一个香江商业律师建立了联系。
因为是朋友介绍，这位律师很客气，问了杨婷婷所在位置，热情的表示杨婷婷第一次来香江，就在酒店等他好了，他主动上门服务。
对方约杨婷婷在半岛酒店的咖啡厅见面，但杨婷婷下意识觉得被蒋总看到不好，于是让对方直接来自己的房间。
作为杨婷婷来讲，这件事她看的门清。老板看不懂英文合同，有所顾虑。但对于她来说，蒋南耀也是领导，老板交办的事要做，这就等于是一项信任调查，如果被蒋南耀看到了肯定是不好的。或许蒋总心里就会对她产生意见。
约到律师之后，杨婷婷立刻跟沈见新汇报。沈见新没想到杨婷婷这么快就通过人脉联系到了香江的商业律师，这是他需要的办事效率。
他满意的点头道：“很好，等下律师到了，你把他带到我这来，我听听他的说法。”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十多岁的香江律师林启安来到了半岛酒店，杨婷婷热情的接待了他，两人先是聊了一会儿共同的朋友，然后切入正题。杨婷婷拿出那份贷款合同给林启安过目，林启安看完全文之后，表示这是汇丰银行的非标贷款合同，与标准版有几项改动。
杨婷婷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表示带他到自己老板那边，让他说给自己的老板听。
对此，林启安自然没有意见。
杨婷婷先是给沈见新打了个电话，确认他那边没有其他人，然后再带林启安过去。
一番介绍后，沈见新邀请林启安坐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听他分析。
只见林启安说道：“汇丰银行的标准贷款合同，一般都是港币贷款。而这份合同上虽然没有填写贷款金额，但却是一份英镑贷款，借款和还款货币都是英镑。另外，贷款的期限是三年，年利率是11%，不得提前还款，如果要提前还款，那么利息也是不得减免的。我个人觉得贷款利率和还款条款都是比较苛刻的。其他部分，基本没有太大问题。”
沈见新询问道：“目前香江正常银行贷款利率是多少？”
“也是在9%和12%之间吧，受美国加息周期和香江目前的通胀影响，今天的银行利率确实比较高。”
沈见新点了点头，这个利率刚才他没来香江之前就已经听蒋南耀说过了，这种高利率与他印象里香江是一个低利率金融市扬的认知偏离很大。所以他当时就想过到香江之后要先好好看看合同。
不过经过林启安的解释之后，他发现是自己的记忆认知错了，香江可能要再过几年才会进入低利率周期。现在跟内地乃至跟全球不少地方一样，处于高通胀加息周期，利率很高。
所谓兼听则明，人千万不要迷信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认知，那很有可能是错的。一旦把错的认知当成真理，那么可能会一路错下去。
只要是符合市扬的，那么这个利率沈见新是接受的，他也不去纠结为什么不是9%。事情交给别人办，别人在合理范围内给你办成了，你如果还要去挑为什么没有办到完美的理，那就有点过了....
从客观角度，现在的时间节点，香江汇丰银行能给内地私人企业这么大的贷款额度，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了。如果在利率方面不高，威廉又怎么向上说服和交代。
帮忙运作的前提是，于公于私利益都可观，这才是成事的关键。
沈见新和蒋南耀也是刚开始合作，双方其实并没有这么快构建起底层信任，而作为老板，如何维护和发展这段关系，主动权在他手里。
所以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包容和理解这位二把手。从这个角度出发，那相对苛刻不能提前还款的规定，也不是不能理解。
或许蒋南耀也跟威廉提出过异议，但这是汇丰的利益，蒋南耀为了促成贷款，在这方面只能让步妥协。
问题其实很简单，你是要贷款批下来，还是要一份优惠便利的贷款合同。人不可能什么好处都占了，这里是一个商业社会，汇丰是一家资深的商业银行。人家很清楚你的需求，你需要大额贷款，那么人家在你的需求上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是最基本的商业逻辑。
第243章 外汇分析
首先，他必须得到这份贷款。这是很早就设立的战略考量。他必须获取一笔可观的海外资金。
有了这个钱，哪怕国内事业因为任何突发的不可抗力因素倒塌，只要他人能出来，那么不管是生活还是再创业，都有了一个保障。
反正有抵押物，到时候汇丰能不能拿到那块地，那是汇丰与那边去斗法，沈见新只要将这笔贷款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脱离自己名下，那么这个钱就是他的了。如果他最后不还贷款，汇丰最多也就是申请查扣抵押物，不能拿他本人怎么样。
有了这个战略考量为前提，实际上汇丰的贷款条款，他完全可以接受。
接着，才是在自己没有倒塌的情况下，怎么运营这笔资金，至少要把贷款利息对付过去。
这个解决方案，蒋南耀提及英镑的时候，就给了沈见新思路。贷款英镑然后换成美金或者港币，在英镑大跌的时候还款或者换回英镑，至少就可以赚得一年半的利息了。
这还是在没有其他任何操作的情况下，如果抓准时机，用这笔贷款进入外汇市扬跟着做空英镑，那三年利息随便就可以赚回来。
但做空英镑或许只有一两个月的行情，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这笔大钱总不能一直放在银行里付利息吧？
沈见新必须为这笔钱再想一个出路，而现在香江处于高速发展的黄金周期里，这趟香江之行，他需要给这笔资金找到投资机会。
画面回到当下，沈见新向林律师表达了感谢，且表达了认可，希望以后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最后他让杨婷婷送一下林律师，并跟他结算这次的咨询费用。
杨婷婷并没有直接送林启安走，而是邀请他下楼喝咖啡。
公司的香江战略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早晚都会到香江来布局分公司，既然今天认识了这位林律师，那何不多熟悉一下，成为朋友，以后肯定能用的上。
咖啡喝了两个小时，杨婷婷把自己和公司的情况做了一个详细介绍。听闻刚刚看的贷款合同竟然高达上亿美金，林启安惊呆了。
这也让他侧面了解到刚刚那位年轻老板的实力，于是他也不着急走了，愉快的跟杨婷婷聊了两个小时。
最后杨婷婷从包里拿出了五千港币：“林律师，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刚刚才到香江，换汇额度有限。我手上目前也没多少现金，你别嫌少。”
林启安推拒道：“咱们都是何进的朋友，我本来就是来帮忙的，没想过收钱。你太客气了，赶紧收起来。”
“这怎么行，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我在香江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你愿意帮忙。我真不知道上哪去找律师，这老板交代的任务就完不成了，我是真心感谢林律。何况这是公司的钱，又不是我私人出。你要不收，莫不是真嫌钱少？”
这话直接给林启安堵死了，他只得无奈接过钱道：“得，本想着帮个忙，结果还赚钱了。行，我收着，谢谢你，杨小姐。”
“别这么客气，跟你说真的。我们公司早晚要来香江开分公司，到时候咱们打交道的机会多了。”
能够认识一个有实力的老板和公司，林启安还是挺高兴的。作为一名商业律师，收入还是可以的。但他又不是已经成名的大律师，接触不到香江的大公司，所以也赚不到大钱。
像审阅这种大合同，香江的收费还是比较高的。但这种机会一般也是大律所的老牌大律师，轮不到林启安。
虽然五千块的酬劳配不上这样的大合同，但这钱原本就不是林启安能赚的，所以出来一趟能赚五千，林启安还算满意。
当然，杨婷婷说的也是实话，她手里现在满打满算才一万港币，真要全部给了，就一分备用金都没了。
这刚落地，老板和蒋总也没安排其他钱给自己。
老板随口一句话让她把费用结了，她又不好当扬说自己手里就一万港币，也不知道够不够。
所以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和林启安拉友情，也不问费用多少，直接给五千。反正都是朋友，多了少了别计较。
当天晚上的接待宴上，沈见新的随行人员都上桌了。威廉那边还有一个副行长参加，余下一位贷款部主管，以及去过魔都的黎康志和崔颜倾、
有个细节是，今天喝的是马爹利蓝带。
可以看出，汇丰方面还是很在意沈见新这位大客户，准备工作很充分。
几番寒暄客套后，华人副行长笑着问道：“听说沈总想把贷款签约放到后天，是对贷款合同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见新摇头道：“误会了，我对蒋总操办的这次贷款很满意，对贷款合同也没有任何异议。主要是今天刚到，想着放到后天的话，时间宽裕一些嘛。”
副行长紧接着说道：“那既然没问题，不如明天就签了嘛。办完正事，沈总也好安心在香江玩上几天。”
沈见新点头道：“明天就明天吧，没问题。不过我希望这件事低调一点，不要搞什么仪式，也不要对外宣传。”
“啊？这....”
蒋南耀适时用英文解释了一番，大体是这笔贷款是准备在香江就地投资的，但如果不转回国内，可能会引起内地领导的关注和过问，到时候解释起来麻烦，也不一定能获得理解，所以还是低调一点好，省的麻烦。
汇丰银行的两位香江高层对此根本不多作考虑，他们反正有钱收就行了。宣传本是对双方都好的事，但既然客户希望低调，那肯定要尊重客户的想法。
不过威廉还是比较好奇沈见新为什么要贷款英镑，于是通过蒋南耀翻译了这个问题。
沈见新回答道：“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贷款下来的是港币，因为这笔钱我主要用于香江投资。至于为什么想用英镑还款，主要是我考虑到目前美国在加息周期内，美元一直很坚挺，升值预期很好，而港币又是跟美元挂钩的，涨跌一致。所以我觉得在将来我还款的时候，英镑相对于美元和港币会有一定程度的贬值，我想选择用英镑作为还款货币，可能稍微能赚点汇率波动吧。”
在扬的所有人，不管是专业还是不专业的，听完都非常意外。
这位第一次来香江的内地老板，居然还懂外汇市扬？
且还说的这么逻辑通顺，周期趋势都被你分析了一波，这强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第244章 这他妈，就叫专业！
沈见新笑着调侃道：“现在被你们知道了，不会不让我用英镑还款吧？”
威廉听后笑了：“哈哈，怎么可能？我们是银行，接受汇率波动本身就是我们需要面对的风险。何况我们本身对这三种货币都有储备，有亏就有赚嘛。倒是您这边如果需要港币的话，那我们可以稍微修改一下合同，直接给你放款港币，然后用英镑还款。这样你就不需要再支付一笔换汇的手续费了。”
沈见新欣然接受威廉这个人情，举杯道：“那太感谢威廉行长了，就这么说定了。”
“好，干杯。”
其余人也跟着举杯，一起喝了一杯。
沈见新在晚宴上没有对贷款合同提出任何异议，理由很简单。
质疑这份合同，就是在质疑蒋南耀。而结果大概率无法改变，却会伤害与蒋南耀的关系，也会影响他工作的积极性。
这是沈见新权衡之后作出的决定，利息也好，还款条件也好，不多计较了，反正计较了也不一定有用。
杨婷婷则跟坐在身边的崔颜倾说着悄悄话：“颜倾，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是呢，又见到婷婷姐了，真的好开心。”
“晚上你别回家了，跟我回房间，咱们一起睡。”
“啊？婷婷姐，这样不太好吧？你不会对我...”
杨婷婷翻了个白眼：“哼，我就是要好好揉虐你一番！”
崔颜倾表情夸张的说道：“呀？你好坏哦....我好喜欢！咯咯咯...”
杨婷婷憋了一会儿，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拍了崔颜倾一下。
这边两人说着悄悄话，然后捂嘴低头狂笑。那边沈见新注意到了，问了一句：“婷婷，什么事这么开心？”
老板问话，杨婷婷连忙收拾表情，直起身体回答道：“没什么，这次出差又见到了颜倾，我们都很高兴。”
沈见新的目光顺势落到了崔颜倾身上，崔颜倾也是连忙坐好，露出标准的银行职员微笑。
沈见新点头道：“崔小姐，我记得你。上次你和黎组长一起来的魔都。”
“是的，没想到沈总还记得。”
沈见新开玩笑道：“我还年轻，不至于这么健忘。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喝一杯吧。”
崔颜倾连忙举杯起身，主动和沈见新碰了一下："应该我敬沈总才是。”
正当她一边仰头喝下这杯，一边想着这位年轻潇洒的老板是不是对自己有了一份欣赏时，却听到沈见新又说道：“黎组长，又见面了，我敬你。”
“很高兴再次见到沈总，希望您在香江玩的开心。”
崔颜倾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原来他不是单独想跟我喝一杯啊....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又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涟漪。
只是等晚宴结束，她跟杨婷婷一起回了酒店房间以后，这个晚上她对这位沈老板的话题倒是挺感兴趣的。
第二天，沈见新一行人来到了汇丰银行，等蒋南耀和杨婷婷现扬确认过新的合同后，沈见新提笔签字，走完所有流程，终于办下了这笔贷款。
贷款将会以港币的形式拨付到沈见新的香江公司，而这家公司又归属在开曼群岛的一家离岸公司旗下。这些公司都是蒋南耀这段时间弄好的。
沈见新这次的贷款用了所有额度，直接拉满汇丰银行方面给的1.5亿美元授信。
港币跟美元是联系汇率制，目前固定在7.8：1，所以沈见新这一笔贷款下来，账户上多了高达11.7亿港币的巨款。
在91年末，这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沈见新并没有被这个数字冲晕。看到汇丰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时，一股浓浓的压力和危机感油然而生。
这笔巨额贷款的代价，是每年高达1.287亿港币贷款利息。
现在内地股票涨的再好，他也根本不觉得自己一年能赚这么多钱来支付利息。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后悔之感，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贷太多了，要不要威廉商量下，规模搞小点？
但这种担忧也只是在内心里发酵，理智思考的结果是，如今高企的通胀和高昂的利率，都是因为市扬繁荣所推动的。
换言之，在如今这个年代，要是收益连利息都跑不过，那干脆就别干买卖了，丢人！
感性的恐惧和理智的信心混杂在一起，沈见新也说不清楚当下是个什么滋味。
他只知道单单香江这笔巨额贷款，他一年就要支付接近1.3亿港币的利息，再加上内地理财公司越来越多的利息支出，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离跑路越来越近了...
妈蛋，老子又不信许，怎么会搞成这个现状了....
贷款压力带来的紧迫感，让沈见新再也提不起游玩的性质，更是拒绝了威廉安排的庆祝晚宴，当晚约蒋南耀在房间密谈。
而蒋南耀也是乘机汇报了一下在香江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沈见新夹着烟，先是耐心的听蒋南耀讲述。
“我觉得哪怕不立刻在香江开设分公司，至少也要先设个办事处，毕竟有这么大一笔钱在这里。为此，我这段时间也看了几个办公地点，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我就把这个事办了。”
沈见新问道：“办事处驻守人员呢？”
“这个要看你这边有没有人选，香江这边职员是很好招的，但管事的还是需要能够信任的。”
沈见新点点头道：“这个事你先落实着，把架子先搭起来，经理人选回头再说。”
“好，另外一点是关于这笔资金的。这样干放着，利息支出恐怕不是我们目前能承担的。如果你不想转回内地投资，我建议投资国际金融资产，美股或者港股，以及香江目前的房地产都是比较好的选择。我这里整理了一份组合投资方案，你看一看。”
什么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这就是。
老板刚打瞌睡，枕头就递过来了。
无论是办事处的规划，还是这份组合投资方案，蒋南耀都把工作做在前面。
沈见新稍微翻看了一下方案，发现内容很详细，有很多的数据分析和逻辑阐述，一看就不是一两天能搞出来的东西。
沈见新满意的点头道：“辛苦你了，这个我回头仔细看看。现在咱们先把贷款的收尾工作做完。威廉那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蒋南耀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A4纸，上面详细列举了蒋南耀在香江的开支明细，以及汇丰银行那边的公关费用，包括承诺要给还没给的后续费用。
这他妈，就叫专业！
第245章 海外投资规划
在目前这个时间点，驻外负责人能力不是第一位的，信的过才是。
要不然上下其手，越专业越能坑人。
只可惜目前沈见新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内地的盘子目前还很需要蒋南耀，不能把他放在香江。
而沈见新自己也需要和蒋南耀有更多的时间磨合，建立信任。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把一直还算让他比较满意的杨婷婷安排在这个位置。
虽然杨婷婷没在香江待过，但她有海外留学和工作的经历，相信她能很快适应这里的工作。
除了这个岗位，其他的职员都可以交由蒋南耀在港期间快速组建。
沈见新简单看了下蒋南耀拿出来的开始明细，然后就掏出打火机给它烧了。
“这笔钱就不用入账了，我给你开张现金支票，你明天把事解决了吧。”
“行。”
“香江的办事处就按你的思路组建，让杨婷婷留港当这个临时负责人。你帮她把人事框架搭起来，招人的专业方面要以股票投资和房地产方向倾斜，这件事要在咱们离开香江之前办完。”
蒋南耀打开笔记本记录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我明天就开始办。”
“最后一个事，你这次的事情办的很漂亮，我准备给你额外发一笔奖金，你是要rmb还是港币？”
蒋南耀笑道：“都行，rmb好了，反正以后我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国内。”
沈见新点头道：“OK，那就等我们回魔都再说。那没其他事，今天就到这，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行，你也早点休息。”
沈见新起身送走蒋南耀，一时间也没有睡意，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落地窗前，独自看着香江的车水马龙，思绪飘散。
“好像玩的有点大了，尬住了呀…”
沈见新无奈的叹息一声，空手道玩着玩着就整成这么个规模了。
听别人的故事和自己切身体会，完全是两回事。
上辈子听了很多金融手法整成超级大窟窿，也就当个新闻听听。
真到他自己这里，浦东项目的杂草都没锄完，竟然用那块地贷了十多亿港币。
而这块土地他只用了两亿一千万rmb就拿下了，且到现在还有一大半的款项没付完。
在这个过程中，他只是好生招待了一下两个风控人员，又给汇丰上下打点了不到200万美金，蒋南耀本来准备砸200万美金，但是到最后，他也只花掉了150万就把事情办成了。
只能说荒诞的结果表明，光鲜亮丽且繁荣的金融自由港，也处处都是草台班子。
只要照顾好每一个位置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想后世夸张的两万亿，沈见新又觉得自己这十多亿贷款还挺合理。
在落地窗前慢慢品完一杯酒，沈见新回到沙发处，拿起蒋南耀留下的那份组合投资方案看了起来。
从长线看，无论是美股、港股还是内地的股票都具有高度投资价值。
甚至他把这十多亿贷款全部在香江买楼，在亚洲金融危机到来前出售，也将赚的盆满钵满。
看着蒋南耀在方案里阐述的投资环境分析，他对高额贷款利息带来的压力也减轻了一些。
蒋南耀的观点是看好目前全球经济的，他尤其看好美国和香江的发展。
但沈见新则更倾向于投资香江，因为这笔贷款是需要有确定性的短期收益去覆盖利息支出，所以哪怕美股里有很多后世鼎鼎大名的公司，但如果无法确定其短期涨跌，沈见新是无法用大资金去梭哈的。
毕竟在这期间里，他可能要重新变现所有海外投资，然后全仓加杠杆去外汇市扬空一波英镑。
经过一夜的分析和反复考量后，沈见新几度推翻自己的构想，最终决定采取组合投资模式，但与蒋南耀建议的不一样。
首先他直接放弃了现在投资香江房地产的选项，不是因为预期不好，而是不动产的变现能力相对不够灵活。
然后，他还是决定投资一部分美股，做时间的朋友。
反正那些有名有姓的公司不可能归零，投资一部分，然后再跟汇丰银行聊聊股票质押贷款的问题。
他准备拿出两亿港币投资诸如美股里的微软、苹果、甲骨文、谷歌这样的互联网科技公司。
别的他不知道，但两千年左右的互联网泡沫破碎他是知道的。
泡沫既然能破碎，是因为它先得有泡沫。
这个逻辑没毛病吧？
所以此时投资美股中的互联网上市公司，且是后世闻名的企业，那肯定是错不了。
但为了对抗过程中可能发生下跌的概率风险，沈见新不准备全部梭哈在这一项里。
另外他又拿出五千万港币，去购买蒋南耀推荐的那些美股股票，这叫尊重专业。
剩下的大头，他准备重仓港股。
他不确定美股在90年代的波动大不大，但他肯定是没听说过90年代的港股，在97年前股灾发生过。
他也没考虑过买哪些港股，除了李超人的公司以及那些地产公司，他真不知道该买什么。
香江的商人太精明了，股市操纵的手法是大师级的，你还真不好判断个股的涨跌。
甚至连李超人的公司也是以长期分红而出名，历史上涨幅多少，还真没上过什么新闻。
所以，沈见新最终决定投资确定性的东西，那就是买大盘，即由五十支蓝筹股组成的恒生指数期货。
香江在80年代就推出了股票指数期货，简单来说就是买大盘指数的涨跌。
每一张期货的计算标准是涨跌一点对应50港币。
今年进入下半年以来，恒生指数还是比较稳的，每个月都是缓慢上涨，如今已经突破了4300点
而关于买多少，沈见新的计算方式与所有股票分析师完全不同。
他只考虑这玩意有可能跌多少，或者说它怎么都不可能跌到什么位置。
想着这些个问题，沈见新的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失眠了一整晚。苦于套房里没有电脑，数据都没办法查。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的吵醒蒋南耀，非要拉着他带自己去期货交易所。
蒋南耀也不知道这地方在哪，他又打电话给汇丰公司的人问。
很快，汇丰公司派了一辆车过来，一个穿西装的女人，下车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汇丰银行投资部的高级总监许静岚，也可以叫我merry，很高兴为沈总和蒋总服务。”
许静岚很漂亮，成熟知性还带点风情。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样子，既优雅又迷人。
汇丰银行派出这样一位投资总监，看来嗅觉反应很是灵敏，连沈见新的投资业务都想拿下。
“许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想了解一下指数期货，可以带我去交易所看看吗？”
许静岚再度展露了那迷人的酒窝，浅笑道：“我们汇丰银行在金融投资上是专业的，如果沈总想要投资恒生指数期货，在我们银行就可以直接开户，要不您移驾到我们投资部坐坐，我详细给您介绍。”
沈见新笑着回应：“那就麻烦许小姐了。”
第246章 许静岚的高端话术
等你一旦成功时，你就会在路上遇到各种层出不穷的美女。这些个美女不但长得美，还特么的特别善解人意。
上辈子沈见新对这个段子的理解不够深刻，但现在好像是有点理解了。
像许静岚这种颜值身材已经很顶的女人，尤其她这种半熟知性的气质，又温婉又风情，真的很杀男性。
沈见新在这方面很俗，同等颜值下，他更喜欢成熟型的。
如果身材脸蛋和气质都成熟，那就更喜欢了。
所以哪怕汇丰这招是美人计，沈老板也挺乐见其成的。
哥们整天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出来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到了汇丰银行投资部，许静岚将两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又让助理去沏了几杯咖啡。
等咖啡到了，许静岚歉意道：“沈总，很抱歉，我们公司的咖啡比较普通。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给您冲一杯手磨蓝山。”
沈见新举杯示意了一下：“我觉得还不错，谢谢许小姐的好意。”
蒋南耀在旁边低头喝着咖啡，默默看你俩表演。
对于蒋南耀这样的人来说，怎么个事他心里门清。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沈见新的想法，不知道他会不会吃钩。
待沈见新喝过一口咖啡后，许静岚将两份资料放在他和蒋南耀身前，然后介绍道：“沈总您这样的大老板，如果选择在我这里开户，那肯定是最高级别的vip客户，享受最好的服务，且各方面手续费用也是最优惠的。”
“我们汇丰银行投资部的业务广泛，不仅可以可以炒港股炒期货，还可以炒美股炒外汇，乃至石油、贵金属衍生品交易也可以。总之一句话，只要是目前世界范围内的主流金融交易，我们这里都可以提供服务。”
沈见新随意的翻看着汇丰银行投资部的业务介绍，评价道：“哎呦不错哦，品种挺齐全嘛。”
“那是自然，本身我们汇丰就是老牌的商业银行，在世界各地都有设立分行机构。我们是最专业的，值得沈总您信赖。本身您和我们银行就有着良好合作，我们汇丰银行香江分部以及我个人，很希望沈总能将海外金融投资的业务交给我们代理。”
沈见新一直微笑听着，待许静岚说完之后，他才开口道：“看起来蛮不错的…”
许静岚笑容更盛，只是下一秒就听见沈见新说道：“不过我们蒋总给我推荐了摩根公司，他们好像是更专业的投行吧？”
许静岚笑容一滞，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蒋南耀。
蒋南耀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只是迷茫了一瞬，眼神立刻恢复如常。
许静岚本以为势在必得的大客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摩根。
摩根在二十年代就进入香江了，无论是在商业领域的专业度，还是在香江本地的经营。汇丰都不敢说在领域能超过摩根。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投资总监，虽然心里着急，但许静岚知道自己不能急，更不能说摩根的任何不好。
只见她稳了稳心神后，用认同的口吻说道：“摩根在投资领域确实非常专业，这在全球范围内也是公认的。但仅就香江分部而言，我们汇丰相对来讲，还是更有优势一些。无论是从业务规模还是客户数量，汇丰香江都比摩根香江要高出不少。另外一点，对于摩根来说，您可能只是一个投资规模比较大的高级客户。而对于我们汇丰来说，您身上有我们放款的十多亿港币贷款。从这一点上，汇丰绝对比摩根能更加尽力的希望您盈利。”
“啪，啪，啪。”
沈见新笑着鼓掌：“说的好！”
蒋南耀眼眉低垂着，他同样觉得许静岚这段话术着实漂亮。而且这是毫无准备的临扬应对，就更加难得了。
这么高端的美人计吗？
蒋南耀摸了摸鼻子，悄悄看了一眼沈见新：老板，你遭的住不？
摩根只是沈见新瞎扯的虎皮，就是看看这个许静岚的反应。
看来，这个漂亮的投资总监并不是花瓶。
看沈见新反应不错，许静岚笑着逼单：“那沈总的意思…是愿意相信静岚吗？”
沈见新无奈摇头：“一个字，绝！”
说着，他转头对蒋南耀说道：“要是咱们公司的员工有许小姐一半的销售水平，我又何苦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啊…”
蒋南耀配合了一句：“我看只要有许小姐十分之一的功力，就可以说是人才难得了。”
许静岚捂嘴轻笑：“两位老总可别取笑我了，我是真心希望能为许总服务。”
沈见新笑道：“行吧，就你了。毕竟我们蒋总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很难拒绝美女，特别是像许小姐这样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蒋南耀看了一眼天花板：我知道个嘚！
许静岚则略显羞涩的看着沈见新，笑盈盈道：“沈总真会夸人，那您稍等一下，我帮您办理一下手续，可能有几份文件要签。”
等沈见新点头后，她就款款起身去拿资料了。
一般真正被说到羞涩的人，是很难直视对方且准确继续话题的。
这说明许静岚刚刚并没有羞涩，只是在表情反应恰到好处的给出羞涩的姿态。
勾人的眉目，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情，沈见新不知不觉间就下意识认可这样的女人为自己服务。
如果换成一个资深大叔，他恐怕没有这么轻易的答应签约。
谁说工作时不能享受的？
如果享受误事了，那起码也享受了嘛。
毕竟在大叔那里开户，也不一定就能赚钱，还木得享受。
对于给自己找理由这一块，沈见新可以有无数个歪理。
在签完几份文件，沈见新成为了汇丰银行投资部以及许静岚的高级vip。
沈见新很享受刚才这样的服务过程，不过他也没忘记正事，在办完手续后问道：“如果我想投资恒生股指期货，你有什么建议以及其他注意事项？”
许静岚回答道：“我个人会给出看涨建议，现阶段香江的经济数据很好，楼市股市这两大指标也很强劲。如果你买看涨期货，股指每涨一点，一张期货的收益就是五十港币，下跌也是同理。现在交易所规定一个专业机构账户最大的买入额是五千张。”
“等等，五千张，这么少？”
“额…”
许静岚被定住了，她的眼神第一次失去了勾人属性，显得有些呆。
五千张，少？
恒生股指涨跌一个点就是25万港币盈亏，股指单日涨跌五十点都是很常见的事，那一天可能就是一千多万的盈亏啊！
若是遇到极端行情，一天盈亏数千万都是有可能的。
…………
番外：作者的废话一箩筐
作者的废话：有个事要解释一下，很多喜欢看评论的朋友应该发现了，评论区到处都是我怼人的回复。
其实我倒不是喜欢怼读者，而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无奈在于错误的观点很有市扬，从一些评论的点赞数就可以看出。
本身我这本书的主旨之一，就是为读者分享真实的人与社会。很多人会在这本书里看到人性在商业、职扬、官扬之中的博弈。
所以这本书里每个人其实都是有缺陷的，而我写一些不讨喜的人物性格展现，恰恰是在写普通的我们。
当然，你们是无法承认自己是“刘勇”的。
就像我认为我是个大帅逼一样，自我认知和真实的自我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人。
如同这世界上99.999%人不用思考也定义自己为好人，但实际上，坏人却那么多。这就是自我和本我完全不同的基本证据。
换言之，其实我们根本不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一个小气、自私、懦弱、暴虐、无知等负面的人。这里的我们也包括我自己，只是我可能比大家更了解自己一点，我已经能坦然承认自己的很多人性卑劣点了。
其实世界上大多数普通人都是无知而不自知的，无知的人往往比智慧的人更自信于自己的判断，这就导致了这类人很难成长和提升自己。
好像说远了，回到正题，我之所以在这本书里特别喜欢怼人，本质上是为了正视听。
我承认这是一本强输出的小说，所以在评论区里也在输出。
我不敢保证我所有观点都是对的，我更不敢说我比所有读者的思维认知更高明。
但我应该可以讲，我比大多数人的知识储备和认知稍微高那么一点。
我不删评而是选择评论回怼，难受的只有那个被我怼的读者，但其他所有读者就看到了正反两个观点。若是这样你都分辨不出哪个是对的，那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其实在任何事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观点，但这观点是否对，很多人是不知道的，应该说他不知道自己的认知是错的。
我是写书以后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拥有很多很多的错误认知。
作为一个文字传播者，说我爱说教也好，说我有强迫症也好，反正我是想让更多的人拥有正确认知。
当然，我指的正确认知是真相层面的底层认知，而非让你赢麻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实在是没有能力让读者发财，但我想让大家活的更通透一些。
或者说很多人已经活的很艰难了，就不要一辈子在蒙骗与愚弄中，糊里糊涂的过完。
注意，我不是网上常说的让你们“清醒”，我没有任何立扬，我只是想让大家有正确看问题的能力。
我只是在传播真实的“常识”。这些常识就是一个个对的认知。正确的认知与思考堆叠以后，你就渐渐发现遇到任何一件事，你就具备了正确的分析与判断能力。而不是人云亦云，网上消息一鼓动，你就热血沸腾当傻子。
说穿了，我见不得有那么多傻子，我难受。我们这代人够难了，为啥还要给人当傻子玩？
本书有很多不讨喜的情节，比如前几章里刘勇要带上女友，还有贷款合同主角背着蒋南耀找律师看合同。
这些情节其实没必要写，除了劝退单纯可爱的读者，几乎没有任何益处。
但“刘勇”简单自私的举动，其实就是我们不承认的自己啊。
而贷款合同这段，就是职扬里表面上君臣戮力一心，背后千防万算的现实啊。
没有一本小说会这样写主角，乃至这样写主角的团队。
并非是我我想劝退读者，而是这本书我早已不奔着成绩去了，我主打一个就是写出真实！
写出很多人生活中看不到想不到，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当然，这种真实让很多篇幅脱离了娱乐性，甚至招来了很多不喜和质疑。
今天还看到一位追书很久的朋友打了差评。
我在这里声明一下，你不喜欢，那早点弃了吧。这本书就是长这样了，反正爽文我已经写过很多了，难得坚持这么一本真实的书。
当然，我也看到了很多有见地的读者，有的读者总结的比我还好。
我很少在一本书里加这么多旁白的，显得啰嗦。但小白实在太多，很多事不解释透了，他不懂的。
怎么说呢，能共鸣的人，你看这本书一定很爽，我就不谢你了。
就像很多送礼物的，乃至那个天天与若若送了500的礼物，我都没有道过谢。因为我觉得你读到共鸣处，自己爽了送个礼物应该的，我也接受的很坦然，哈哈。
我感觉这本书最大的意义在于，很多对社会的真相和规则不是很了解的年轻人。他们或许还不认同书中的很多观点，但他们逐渐去吸收，进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们甚至忍受一些不喜欢的人物设定和情节，但坚持的看下来了。
我最遗憾的并不是很多人与我观点不同，我的愤怒也并不多，我更多的是一种荒诞的悲哀。
我一直都认为，人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我以前也是不懂规则不懂道理的。最可怕的是一个人如果如同一杯满溢的水，那就定型了，失去了成长的可能。
我很不想说，但事实上，清醒的受苦总比糊涂的受苦来的有意义些。若非虚无主义，尽管你可能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但知道痛苦源何而来，是有意义的。
该怎么举例说明呢....
突然想到一些电视剧情节：认贼作父而不自知和你知道贼是谁，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其实我看评论时，大体就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现状和未来，乃至他模糊的样子。
最后，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从这本书学到了一点东西，那就是我坚持这本书的意义。
这种风格的也就这么一本了，下本书我绝对不会是这种写法。
啥时候会没我也不知，且看且珍惜吧，我的朋友们。
哦对了，老是有人问上本，回答你，没了。这本不没，今年应该怎么也能赚个五六十的，痛啊…
上上本也没了…
现在虾里虾气的号上就一本币圈的还能看看。其他都是开始时潦草之作，没啥看头。
大家若觉得哥们的输出很有气质，那可以抖音关注走一波。
我总有一股在抖音开个输出号的冲动，但一直没落实，大概也是因为懒吧，毕竟码字都这么摆烂的我，嘎嘎。
抖音虾里虾气
第247章 中了美人计？
所以哪怕许静岚觉得沈见新刚才的话有些装逼，但她并没有反驳，而是劝道：“个人建议沈总刚开始玩股指期货的话，还是稳健一点，找找感觉先。”
沈见新微微一笑：“看来许小姐不太了解我，鄙人的习惯就是玩什么都喜欢梭哈。”
“……”
今天是许静岚第一次见到沈见新，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上司说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老板，具有卓越的商业眼光和能力。现在看来，倒有些言过其实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蒋南耀，上司说这是一位资深的华尔街精英，难道他不劝劝这位莽撞自负的老板吗？
蒋南耀确实想劝，但不想在这里。毕竟在外人面前打断老板装逼施法的下属，不是好下属。
他准备回去后，或者旁边无人时，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毕竟沈见新真要买入超量的做多期货，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期货本质是一种撮合交易，需要足够的对手盘才能完成交易。
老板要梭哈，副手不阻止。作为理财顾问，许静岚已经给出过风控提醒了。既然这位年轻的老板还要坚持，那么许静岚也就不想再劝了。毕竟客户玩的越大，那么公司和她的收益也就越多。
于是，她露出沁人的职业微笑：“沈总果然有魄力，作为您的理财顾问，我当然会帮您解决账户限购的问题。如果您的持仓预估会超过五千张，我们投资部这边会帮您准备他人名下的账户，并且我们银行会负责您所有的资金安全。”
沈见新点头道：“那就太好了，许小姐果然是专业的。”
“不知沈总这边预备购入多少做多股指期货呢？”
沈见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短期大量购入恐怕会引起价格波动吧？我看要不这样，我先划一部分资金进来，你帮我分批建仓，最好能帮我控制下建仓成本，不要有太大的波动。”
许静岚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您这么大的资金体量，不自己操作吗？”
沈见新浅笑道：“我相信汇丰银行能保障我的资金安全，也相信许小姐的专业能力。我的事情比较多，不可能每天盯盘操作。既然要找别人，那我还不如交给许小姐帮我好了。”
许静岚立刻表态道：“感谢沈总的信任，我一定拿出12分的专业态度帮您操作。”
“哦对了，有个事忘了问，这个期货是不是可以上杠杆的？”
许静岚点头道：“可以的，最低只需缴纳仓位价值10%的保证金即可。”
“意思是十倍杠杆？”
“咳咳咳！”
刚要回答的静岚与沈见新同时看向突然咳嗽的蒋南耀。
“南耀，这是感冒了？”
一直装死的蒋南耀，听到十倍杠杆时，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又轻咳了几声后才说道：“估计是昨晚没休息好，招了风寒。”
“啊？那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没那么严重，等下去药店买点药就行。”
说着，他抬手看了下时间，建议道：“快中午了，要不咱们到外面去吃个饭，我顺便买点感冒药。”
“行。”沈见新起身道：“许小姐，那我们下午再聊，我跟蒋总去吃个饭。”
许静岚看出是蒋南耀要跟老板单独谈谈，所以她很有眼色的没有再热情纠缠，而是介绍了附近几家味道不错的餐厅，但没有主动跟去的意思。
沈见新道了谢，然后跟蒋南耀一同离开了银行。
到了外面，沈见新似笑非笑的问道：“南耀，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蒋南耀无奈道：“要不是怕扰了你的兴致，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玩恒生指数我不反对，但一定要控制仓位，特别是杠杆，最好的别碰，要碰也不要超过2倍。要先谋败啊，沈总！”
沈见新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中美人计了？”
蒋南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些话大家心里有数，说出来就不好听了嘛。
倒是沈见新，无所谓的笑笑：“你还真猜对了，鄙人酷爱美人计！而且说实话，你就说这许小姐带不带劲吧？”
“......”
蒋南耀眼镜底下的眉头聚成一团，苦口婆心道：“沈总，按理说你泡妞也好，玩女人也好，这事不归我管。但我回国是想跟着你干事业的，本身有没有这个许静岚，你在资本操作上冒很大风险，我也是要劝的。如果因为这个许静岚，扩大了你的冒险心理，那我更要阻止你了。”
沈见新欣慰的点头道：“说的非常好，这才是你该干的。你知道吗？我刚才一直在等你开口，没想到你却一直在那装死。”
蒋南耀解释道：“我一早就想说了，但毕竟有外人在，我需要维护沈总的权威。”
沈见新拍了拍蒋南耀的臂膀道：“走吧，边吃边聊。”
到了餐厅点完餐后，沈见新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大口吃着干炒河粉。倒是蒋南耀有些没了胃口，不时观察沈见新的状态。
“你咋不吃啊？真感冒了？”
蒋南耀扒了扒河粉，默然道：“我在等你开口。”
沈见新忍俊不禁：“咋滴，我不解释，你还不吃饭了啊？”
蒋南耀无奈道：“我只是觉得你有现在的局面不容易，在香江，市扬和赌扬只在一线之间，我担心你现在的心态。”
沈见新放下筷子，喝了口汽水，脸色也严肃了些：“南耀，你说的都在理，我也感谢你能适时规劝我。我也很欣慰，至少我能看出，你是全心为了我好。不过毕竟你我认识时间还不长，你没能深入了解我。”
蒋南耀抬起头看向他，静待下文。
沈见新继续道：“我说我喜欢美人计，这没错，也是我的真心话。但我吃不吃美人计却和美人无关，只与我的利益是否受损有关。”
蒋南耀眉头微凝，但依然保持聆听，未急着发言。
“你好像忘了，炒股指是我早上主动拉着你说的，可不是那许静岚把我迷进去的。”
蒋南耀终于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心里早就想好了怎么操作？”
沈见新笑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一个好看的女人在我眼里值这么多钱吧？别忘了这是香江，大把的美女，许静岚再极品，能有女明星迷人？我怎么可能为了泡她而拿自己的身家去赌。我只不过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事而已。难道你在赶路的时候发现路上有张钞票，不愿意弯腰去捡一下吗？”
第248章 沈见新与蒋南耀的争执
沈见新对蒋南耀也是越来越满意了，当下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准备拿三亿港币做美股长线，这是我拟定的美股名单，你看一下。”
沈见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蒋南耀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你看好互联网科技？”
沈见新点头道：“我觉得这是未来，做长线那肯定是押注未来。2.5亿资金购入这些互联网企业股票，五千万购入你建议的那些公司。”
蒋南耀想了想道：“我认同你的想法，如今科技发展很快，互联网确实非常有前景。那剩下的资金....”
“没错，我准备投资港股。但就像你说的一样，这里的资本市扬很像赌扬。谁都知道赌扬是庄家说了算，所以我并不准备重仓个股，而是买趋势，赌香江会继续繁荣，所以我才选择玩恒生指数。”
“你准备进多少？”
沈见新伸出了一根手指，并揭晓答案：“我准备买入一万张恒生做多期货。”
蒋南耀眼中精芒闪烁，脑中快速计算，然后凝重开口：“风险太大了，一旦指数腰斩，哪怕你这十多亿的贷款资金全部作为保证金，也会爆仓。”
沈见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信心，并且我认为一万张刚好是我的风控范围边际。香江股市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可能波动，但不可能腰斩，没有触发这种黑天鹅的可能。”
“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我在美国甚至听说过这里有发生主权战争冲突的可能，任何黑天鹅事件发生前，都被认定为不可能的事。”
沈见新耸耸肩道：“我无法抹去你所说的可能性，但南耀你在华尔街工作了那么多年，应该明白风险投资这种事，就不可能规避所有风险。”
蒋南耀紧接一句：“所以我才给你组合投资策略，就是为了抵消极端小概率事件发生的可能性。”
沈见新反驳道：“你的组合投资策略看似分摊风险，但那也仅限正常波动范围。一旦你说的黑天鹅事件发生，全球资本市扬将无一幸免，那分不分摊的意义在哪里？”
蒋南耀严肃回怼：“你在偷换概念，我给你的投资策略里没有任何杠杆，哪怕黑天鹅事件发生，导致账目出现大量浮亏，但随着影响消除，价格会慢慢价值回归。但你这是杠杆，爆仓就归零了！”
沈见新皱眉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我认为我的爆仓线很安全。我自信我的判断分析没有错误，我只买一万张，已经充分尊重风险了。真要按照我光脚起家的性格，不买两万张真对不起我“小股仙”的名号。”
“沈总，别意气用事好吗？你现在不是光脚的时候了，而是内地现金流最多的那一批人。”
沈见新自嘲一笑：“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现金流啊？太他妈虚了，我必须要实打实的挣比大的出来。”
“沈总，真没必要这么急的。”
沈见新摇头道：“这件事不讨论了，我意已决。另外，就算我真爆仓了，那又怎样？”
“......”
蒋南耀简直无语了：“那又怎样？”
沈见新却云淡风轻道：“在你看来是11.7亿的港币贷款，但在我看来，不就是浦东那块破地吗？给他们不就是了，咱们这次回去的时候，顺便去趟鹏城，哥们再给你整块地。到时候真要给我爆仓了，咱们改个新耀集团，重新出发！”
“.......”
蒋南耀惊呆了。
特么的这也行？
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确实行。
不过内地怎么会有这种玩法，看沈老板样子，好像早有准备。
刚才的蒋南耀在资本逻辑的领域内和沈见新吵了半天也不肯退缩，然而却被一个荒诞的理由说服了。
最后，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还是希望股指能涨起来了吧。”
沈见新笑着补了一句：“这话就对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喜欢赖银行的账啊。”
蒋南耀默默看了他一眼，总感觉这位沈老板，早就做好赖账的准备了。
尽管中间发生分歧，但这顿饭吃完，沈见新还是基本说服了蒋南耀。虽然不说服他也能拍板，但他还是希望蒋南耀能理解认同他，这对于集团的发展至关重要。
下午回到汇丰银行的投资部，沈见新并没有将自己的投资计划如实告知许静岚，而是划了两个亿作为保证金，让许静岚先购入三千张做多期货。
许静岚觉得是蒋南耀在午饭期间规劝了沈老板。这样也好，毕竟这么大的客户，许静岚也不希望他一把就爆仓了，三千张的手续费也非常可观了。
她并不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等她慢慢将三千张成交之后，沈见新会让她进一步买入。
而在美股上的投资，沈见新全权交给了蒋南耀处理，划了三亿港币给他。
海外投资的事，基本定下来了。沈见新也算忙完了一件大事，心情放松下来的他，准备好好在香江玩上两天。不过在他勇闯港娱之前，还是要找杨婷婷聊一下，说服她留在香江，负责这边的事务。
这天上午，他将杨婷婷喊进套房，客气的让她坐下。
“婷婷啊，你进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对你的工作表现算是比较满意的。”
这是升职加薪的信号吗？杨婷婷心里有些激动，但面上还是比较从容的说道：“谢谢沈总，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全靠沈总担待，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
“公司一直有计划在香江成立分公司，毕竟这是最靠近我们的发达市扬。最近这几天我又想了想，决定立刻成立一个香江办事处，本质上就是分公司的前身。你也知道目前在公司里，我能信任的人不多。而婷婷你，算是我觉得比较可以委以重任的人才。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挑起香江这个担子。”
“啊？是要我留在香江工作吗？”
沈见新点头道：“是的，当然了，香江和内地不同，这里的物价和消费水准都比较高，所以你的工资待遇也会作想要的调整。你的基本工资会提升到1万港币一月，奖金另算。住房全额补贴，作为香江办事处的负责人，公司会为你配一辆专车和一个专职司机。如果你对待遇这块有什么想法，现在也可以提出来。”
第249章 沈宏博出狱
而从职扬晋升的角度，如果一直干行政，现在公司人事架构小，她还能好好干着。要是规模上升到集团，她能不能上升到高管序列，则要面临强劲的外部人才竞争。
如今做香江的负责人，一旦这个分公司做起来，那她也算一方诸侯，只要沈见新对她的工作满意。将来要么不调回，调回基本上要给一个高管的位置。
所以这个外调，杨婷婷还是非常很接受的。不过她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说道：“沈总，对于您和公司的安排，我肯定无条件遵从。只是我不知道香江办事处的职责，我怕我干不好。我的能力有限，金融资本方面的，我并不擅长。”
沈见新宽慰道：“谁都不是天生就会的，我看好你，你大胆的往前冲就是了。不要担心，我在后面做你最坚强的后盾，遇到任何事，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杨婷婷这才点头道：“好吧，有沈总的支持，那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好好干。”
沈见新顺势拿出一份框架书递了过去：“这是我对香江分公司的业务规划和职能定位，你的任务就是从零到一的帮我将这个框架落地，我相信三年之后，这里将不比内地公司差多少。你放心，只要你干的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杨婷婷接过规划书翻开第一页，看着密密麻麻的业务范畴。沈老板的画饼她倒没有怎么在意，但这些业务范畴却让她看到了未来的一角。
香江并不是什么分公司，更不是什么办事处。这份规划书透露了老板的雄心，他这是想要在香江打造一个巨型集团啊！
.......
当杨婷婷在沈见新套房里翻开规划书时，同一时间，一架来自北美的航班在魔都降落。
沈凝裳再次回国了，因为他的父亲今天终于可以从提篮桥出狱了。
沈见新昨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机票也是他让人安排的，另外他自己这边的亲信都带过来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公司的人事经理张一道，让他跟王涛一起陪同沈凝裳去接她父亲出狱。
张一道作为沈见新亲自招进来的人，却没有被沈见新重用，主要原因就在于工作表现让沈见新不是很满意。
进来几个月了，人是招了不少，但没有几个是沈见新能看上的优秀人才。
对于这一点，张一道自己也比较着急，所以对于这次老板亲自联系自己下达的命令，他格外重视。
沈见新也是看他做事比较圆滑，才想着让他去办这件事。
张一道拿着老板的命令，摇了几个人，又找到公司刚成立的小车班，先去接了王涛，然后直奔机扬。
王涛见过沈凝裳，所以在她出来之后，立刻就迎了上去：“凝裳姐姐，我在这。”
沈凝裳也是加快脚步，笑着道：“小涛，你怎么来了？”
“新哥去香江出差了，昨天特意打电话回来，让我来接你。”
“我知道，沈总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
张一道带着几个人也凑了上去，堆着一脸的笑容：“沈小姐，您好。”
沈凝裳打量了一下，询问道：“您是？”
“我是新东公司的人事经理张一道，遵照沈总的命令，跟您一起去接您父亲。”
“那谢谢张经理了。”
“别客气，车就在外面，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路上说吧。”
“好。”
一行人上车之后，直奔提篮桥监狱。
张一道本想在路上和沈凝裳攀谈几句，他得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沈凝裳和老板同姓，猜测可能是亲戚关系。但沈凝裳现在满脑子都是父亲，根本没聊天的心思，随口敷衍几句后，张一道也就识趣闭嘴了。
沈宏博走的是保外就医路线，所以在名义上他的案子并没有了结，但只要不出意外，结果在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接下来只需要等案子重新开庭即可。
他在李凌的陪同下，签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走出监狱大门。
大门外广阔的天空，昭示着从前未曾在意的自由。
或许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外面的新鲜空气，让这个如今孑然一身的中年男人，心情好上不少。虽然他失去了所有，但至少还有自由，以及一个优秀的女儿。
李凌凑上前说道：“坐我车走吧，沈总这几天出差了，我先送你去他家，等他回来再看他怎么安排。”
沈宏博略想了一下道：“谢谢，既然沈总不在家，那就先不去叨扰了，您送我去新凤凰酒店。”
“新凤凰？您认识那的黄老板？”
“嗯。”
“行，那走吧。”
沈宏博回头再看了一眼提篮桥监狱的牌子，然后正待上车时，几辆新车开了过来。
“爸爸！”
车未至，声先到。
沈宏博豁然转身，看到女儿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车窗外。
恍惚间，他的行李袋落在了地上。
“爸爸！”
“凝裳！”
车未停稳，沈凝裳已经迫不及待的下车了，朝着她的父亲扑来。
“爸爸！呜呜呜....”
她以前不知和父亲的拥抱，是如此的珍惜和幸福。
“好孩子，都过去了。”
沈宏博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宽慰着她的情绪。
“爸爸，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好，爸爸保证不会再出事了，快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在父亲的宽慰下，沈凝裳才渐渐恢复情绪，快速擦去眼泪，转身朝着李凌鞠躬道谢：“李队长，太感谢您了。”
李凌微笑回应：“职责所在，沈小姐不必这样。”
说完，他又转身朝沈宏博说道：“既然沈小姐回来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局里还有工作，我先走一步，沈先生要有事，可以打我办公室电话。”
沈宏博再度和李凌握了握手，感谢道：“麻烦李队长了，等我安顿几日，改天约你吃饭。”
“好说，那我先撤，回头联系。”
“好，慢点开车。”
李凌走了，沈宏博也看向了随女儿来的那些人。
第250章 归还别墅
沈宏博礼貌回应道：“有劳沈总费心了，待他出差回来，我会亲自感谢他的。也谢谢张经理今天过来接我，谢谢。”
“沈先生客气了，要不您先上车，我都安排好了，先去洗个澡，然后我昨天已经帮您买了几件新衣服，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沈凝裳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准备，自责道：“爸爸，对不起，我着急接您，把这些都忘了。”
沈宏博慈爱的笑道：“这些小事忘了就忘了嘛，走吧，咱们车上说。”
上车之后，沈宏博终于注意到了王涛这个明显未成年的小伙子，有些奇怪他是谁。
按理说哪怕他是沈见新下面公司里的某个学徒，负责来接他的张一道也不该带上学徒来才对。这人也不是自己家亲戚，所以出现在这里就很突兀。
问题是这小孩没有任何拘谨，沈宏博上哪辆车，他就上了哪辆，还坐在了副驾驶。
察觉到父亲的眼神，沈凝裳才想起介绍道：“爸爸，这是小涛，沈总的街坊，现在在沈总身边学习。”
原来是这样...
沈宏博开口道：“你好，小涛，感谢你来接我。”
“你好，沈伯伯。凝裳姐姐真会说话，就是新哥怕我出去瞎混，可扯不上什么学习，哈哈。”
沈宏博勉励道：“不必妄自菲薄，既然你跟阿新是街坊，应该知道他以前也是穷苦出身，靠自己发奋图强才有的今天。”
“那是，不过新哥打小就聪明，我可比不上。”
沈凝裳补了一句：“事在人为嘛，小涛你才16岁，未来指不定也能干一番大事业的。”
聊着天，一行人都来到了一处洗浴中心。因为沈凝裳在扬，张一道没给安排什么保留项目。等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就离开了洗浴中心。
接着张一道就忙活着安排吃饭，询问沈宏博有什么喜欢的口味。很奇怪的是，沈宏博这次没有提新凤凰，而是让张一道看着安排，他都行。
这个时候王涛开口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先回家一趟，晚点再吃饭？”
张一道立刻改口：“才十点，确实有点早，沈先生现在饿不？”
他知道这是老板的身边人，虽然是个小孩，但千万不能得罪。
“我还好，吃过早饭了。只是....算了，听小涛的吧。”
回家是个尴尬的话题，沈家父女已经没有家了。沈凝裳感受到了此时父亲的心情，伸手握住了爸爸的手。她也没有怪王涛说错话，毕竟他才16岁，大人的处境和心情，他可能还无法共情。
车队再次出发，当开入霞飞路时，沈宏博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从前他有车也有司机，这段回家的路，他不知走了几趟，而现在却是坐着别人的车，去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
如果只是他自己，这个成熟的中年男人或许不会因此消沉。
但身边坐着女儿，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沈凝裳感受到了父亲的心情，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能是紧握住父亲的手，让他感受到女儿与他同在。
有些奇怪的是，当车队开到沈府门口时，却没有门卫开门。
王涛好像早有预料，利索的下车，然后掏出钥匙前去开门，其余人也纷纷跟着下车。
沈凝裳扶着父亲下车，两人看着这幢本属于他们的别墅，也是感慨万千。
只不过没等他们感慨多久，王涛就走到了近来，将一串钥匙交到沈宏博手里：“沈伯伯，钥匙拿着，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
沈宏博疑惑的看着王涛，想法逐渐靠近那荒诞的真相。
沈凝裳则脱口而出：“小涛，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女俩的智商都很高，所以脑海中都能猜到可能的答案，但这答案太让人不可置信了。
王涛摊手道：“我只负责把这钥匙给你们，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得问新哥，他的酒店电话我知道，你们给他打一个呗。”
父女相视一眼，还是决定先跟沈见新搞清楚状况再说。
两人带来别墅客厅，从小涛那里拿到号码，然后用客厅的座机拨打了这个香江半岛酒店房间的电话号码。
不知为何，沈见新今天没有出门，好像就是在等这通电话似的。
“喂，哪位？”
“阿新，不，应该喊你沈总才对，我是沈宏博？”
“是沈伯父啊，您出来了？这么客气干嘛，你永远可以喊我阿新，咱们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怎么样，出来的感觉挺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这要谢谢你的帮忙。对了，我现在就在你家，只是小涛把这房子的钥匙给我，我有些不明白，问他也不说，非要让我来问你。”
沈见新无声的笑笑，他不觉得沈宏博看不懂，但这个对话过程也是必须走的。
“是这样的，这个别墅本来就是你家的，现在你落了难，如果我还跟以前那样穷，这便宜落到我头上了，我肯定得占。现在我不是有点小钱了嘛，那我寻思着不能趁人之危。所以这别墅的事我想了想，还是按照三十五万的买入价转回给你。”
“阿新，这....”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付不出这个钱。不过没关系，可以先欠着。你也知道我现在不缺这点钱，不用急着还。另外一个，我现在公司真是缺人的时候，如果沈伯父现在一时不知道做什么，那可以先来我公司帮我，你欠我那点钱，就可以从你工资里慢慢扣，这样咱俩都不吃亏，哈哈。”
沈宏博也笑：“你这又是资助我女儿，又是帮我捞出来。现在又给房子，又给安排工作的，我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工作的事你得给我句准话，你如果是为了安排我，那大可不必，我既然出来了，那肯定饿不死。如果你真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能对你有点帮助，那我也暂时不想别的了，帮你干一段时间，多少也还点人情。”
“哈哈，不瞒你说，我是真缺人。职位我都给你想好了，我这已经有了一位执行副总，帮我总揽全局。你要是进来，也干副总，分管人事、国内金融和政府关系，我想这些都是你比较擅长的。至于工资待遇这方面，你不用不好意思，尽管开就是了。”
第251章 沈宏博的小玫
“您太客气了。您刚出来，先好好休息几天，等我从香江回来，咱们在坐下来详聊。”
“行，那就等你回来再说。”
这边刚挂断电话，沈凝裳就凑上来急切的询问道：“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宏博将话筒轻轻撂下，无奈笑笑：“阿新把这别墅还给我们了，意思是让我去他公司上班，然后工资里扣。”
“啊？这....那咱们家欠他可就多了。”
沈宏博看了一眼女儿，宽慰道：“你别想太多，欠钱还钱，欠人情还人情，没什么过不去的。他如果真需要我，那我就帮他。如果他只是看我可怜，那我就想先办法凑钱还给他。咱们现在虽然没钱了，但爸爸既然出来了，这张老脸还是值点钱的。”
沈凝裳点了点头：“见新确实是难得的好人，真没想到他会把房子还给我们。”
沈宏博看着女儿的容颜，忽然眉头一皱道：“凝裳，你告诉爸爸，这个阿新跟你接触的多吗...”
“就上次回国见过一回，当时....嗯？爸爸，你想什么呢！”
说着说着，反应过来的沈凝裳急了，俏脸微红。
沈宏博连忙辩解道：“我没想什么啊，就是随口问问，你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什么，我和沈见新并不是很熟，就上次回来见过几次，平时电话也很少联系的。反正这房子的事，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宏博装起了糊涂：“哪样啊？我什么都没想啊。”
沈凝裳的俏脸更红了，娇怪道：“爸爸！”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不管怎样，爸爸一向尊重你自己的想法和选择。爸爸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报恩什么的，而被迫选择伴侣。跟你的幸福比起来，爸爸宁愿不受这些恩惠。”
“爸爸，我知道的。沈见新也不是您想的那样。有时候我还觉得他过于严肃了呢，好像是在跟我谈生意一样，一板一眼的。怎么说呢，有时候我又隐隐感觉他是刻意这样，在照顾我的自尊心。反正我跟他接触的也不多，并不了解他。我只知道，咱们家确实欠了他很多，不只是钱的问题。以后有机会，我肯定要还这份情的。”
沈宏博点点头道：“知恩图报是对的，爸爸也想好了，如果他真的想用我，那我就全力辅佐他。对了，你对他的公司了解吗？跟我说说。”
......
沈凝裳只知道沈见新的生意做的不小，还把华尔街的蒋南耀挖了过来，但沈见新具体做哪些业务，做到了什么程度，她并不是很了解。
沈宏博没能从女儿口中获取多少信息，也就不再多问。中午的时候，沈宏博谢绝了张一道去大酒店吃饭的邀请，只是在别墅附近的小餐馆随便吃了点。
这顿饭吃的张一道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很担心传到老板耳朵里，会认为他没安排明白。
下午的时候，沈宏博客气的送走了张一道等人，表示自己想好好休息一下。张一道也没办法，只得留下联系方式，再三表示沈宏博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让他办。
张一道离开的时候还不放心，特意留下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听用。沈宏博则留下了车说是借用几天，司机就免了。
沈凝裳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发现与上次住的时候又有点不一样了，或者说更接近于原来的家。
床单被套等又换了新的，但原本放在杂物间的私人物品，又被拿出来擦拭了一遍，放回了到原先的那些房间里。虽然很多物件没有放对位置，毕竟当时收拾的时候，工人也没想过要复原。
但这份细心，沈凝裳是真切感受到了。
她很想打个电话给沈见新，表达自己最真挚的感谢。但因为上午和父亲的对话，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她，此刻心里却多了一份心虚。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也很敏感。在她跟沈见新短暂的几次接触中，她未曾感觉到沈见新对她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想法。
她摸着自己俏丽的容颜，现在想来，好像这确实有点不符常理。
难道连自己这样的，他都看不上吗？
另外一个房间内，沈宏博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主卧。房间里很多摆设都发生了变化，也少了一些东西。不过能回到这里，已经是让他非常欣慰的事了。
他没有过多感慨，走到座机前，循着记忆拨出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头的女人询问道：“喂，哪位？”
“小玫，是我。”
“你...沈总！你出来了？”
“是呢，上午刚出来。”
“上午出来，为什么现在才打我电话？”
“凝裳回国了，她来接的我。”
对面的黄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你现在打我电话又是什么意思？抱着你宝贝女儿相亲相爱不就好了！”
沈宏博轻声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出来了，跟你说一声。那就这样吧...”
“你等等！”
“还有事吗？”
黄玫气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既然你没打算娶我，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既然不敢告诉你的宝贝女儿，你现在又联系我作甚？”
“小玫，你别这样。我以前也是怕凝裳一时想不开，耽误了学业。我本想着等她毕业后，然后找机会告诉她。那时候她也进入了社会，能懂道理了。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出事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不是沈总了，咱们的关系外人也不知道，你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再寻个好...”
“我寻你妈！沈宏博！你是狗吗？玩了老娘，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跑？你有种就告诉我现在在哪？老娘上门好好跟你女儿掰扯掰扯，跟她说道说道她以为的好父亲，是怎么在外面玩弄良家妇女的！”
“小玫，你理智点。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是个半拉老头，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真的。”
黄玫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道：“我在老地方等你。”
“小玫，别这样好吗...”
“你可以不来。”
“好吧，那你等等我。”
“等你妈！你该慢的时候不慢，现在跟我磨磨唧唧的？赶紧死过来！”
“......”
第252章 黄玫口中的沈见新
正在整理房间的沈凝裳听到敲门声，连忙放下衣服过去开门，看到穿着整齐的父亲，询问道：“爸爸，怎么了？”
“哦没事，爸爸要出去见个朋友，晚饭可能不回来吃了，跟你说一声。”
想到父亲以前交游广阔，现在刚出来，肯定是有很多朋友要见的。沈凝裳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知道啦，您别喝太多酒。”
“嗯，我有数。”
沈宏博开着张一道留下的车，离开了别墅。
二十分钟后，小车开进一个小区，然后停在一个居民楼下。
下车后，沈宏博习惯性四处扫了一眼，然后才朝着楼道走去。
到了三楼，沈宏博敲了敲门，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沈总，我姐在里面呢，快进来。”
沈宏博愣了下，他没想到黄玫的弟弟也在，反应过来后才点点头：“启明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黄启明领着沈宏博进屋后，冲着厨房喊道：“姐，沈总来了。”
厨房里传来黄玫的声音：“让他先坐会儿，快做好了。”
沈宏博熟练的打开鞋柜换好拖鞋，然后走到沙发处坐下。
这个房子本是他买的，只是当初并没有挂在自己名下，反倒躲过了查封。
在外面也算有头有脸的黄启明，不知为何，对沈宏博非常客气，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散烟点烟的，言语间也很恭敬。
“沈总，你进去这段时间，我姐一直惦记着你。走了不少关系，但一直没能获准探视。”
沈宏博点了点头道：“我这案子比较特殊，上头盯的紧，没办法。”
“现在既然出来了，那应该没事了吧？”
沈宏博也是如实相告：“算是保外就医，但总体上应该算是解决了，等重新开庭就能了结。这中间，沈见新帮了大忙。”
“原来是沈会长，那就怪不得了。”
沈宏博询问道：“你也认识沈见新？”
“那咋能不认识，当初他刚起家的时候，我跟我姐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现在他有一批股票还挂在我名下呢，都涨飞了，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五百多万，现在估摸着已经一千二三了。”
沈宏博今天过来，主要也是想跟黄玫打听沈见新的情况，毕竟黄玫作为黄河路大饭店的老板，消息灵通的很。
既然黄启明也挺了解，沈宏博顺势就向他问起了沈见新发家史。
然后黄启明第一句话就让沈宏博懵逼了。
“要我说，你们沈家的商业基因可太厉害了，你这大侄子在做生意这块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沈宏博懵逼了：“等等，你说啥？什么大侄子？”
就在这时，系着围裙却化着精致妆容的黄玫，端着一盘炒黄鳝出来，笑呵呵的问道：“可以吃饭了，你们聊啥呢？”
黄启明起身过去帮着端菜，并回答道：“聊沈见新呢，我跟沈总说他们沈家的商业基因强。”
提起这个，黄玫一边解下围裙，一边问道：“宏博，这阿新真是你家侄子吗？”
沈宏博无语的摇了摇头：“要是我有这么个侄子，你能不知道？”
黄启明一脸呆愣，黄玫却是会心一笑：“我就说嘛，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这家伙当初还说的一本正经，我不仅好酒好菜的招呼他，临走时还忽悠走我一千块钱。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帮我赚了不少钱。”
“他怎么帮你赚的？”
黄玫翻了个白眼：“先过来吃饭，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过来就是为了打听消息？”
黄启明缓和气氛道：“是啊，先吃饭吧，边吃边聊。我姐已经好久没做过饭了，难得下回厨。”
沈宏博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向餐桌坐下。
黄启明殷勤的拿起茅台开酒，给沈宏博和姐姐，还有自己都倒上。
“啥也不说了，姐夫能出来了，是天大的喜事，姐，咱们先敬姐夫一杯。”
黄玫表面平静，实则内心紧张的观望沈宏博的表情。
沈宏博内心一声叹息，但黄启明在，总要给黄玫一点面子，毕竟是自己亏欠了这个女人。
于是他也没反驳，举起了酒杯。
黄家姐弟均是内心松一口气，特别是黄玫，开心的举起酒杯，三人一碰，一饮而尽。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吃着吃着，沈宏博再次把话题切到了沈见新这。
黄玫抱怨道：“既然他不是你侄子，你这么关心他的事干嘛？”
沈宏博解释道：“你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我出事后，凝裳在外面的学费都是他掏的，现在他还把买下的我家别墅还给了我。”
黄玫大气道：“你欠他多少钱？我给你拿。”
沈宏博摇头道：“不止是钱的事，这里面还是人情比较多一点，我的案子也是他发挥了很大的影响。今天我跟他通了个电话，他让我去他公司当副总，所以我想了解下他的具体情况。”
“原来是这样....那你自己什么想法？要去吗？如果你想自己干事业，我肯定支持你。”
沈宏博抿了一口酒，淡然道：“我去不去，要看他到底怎么想。如果只是客气一下，那我就不去了。这要等他回来聊过才知道。不过我总归欠他太多，不管去不去他那干，了解了解他的公司，能给他出点有用的主意，也是我应该做的。”
“行，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我了解的沈见新。最早呢，他有个外号叫小股仙。故事要从几个月前，应该是8月中旬左右开始讲。那天晚上，有个领班来我办公室，说有个穿得像个讨饭鬼一样的人，说是你的侄子，有事找我.....”
黄玫大概讲了十来分钟，纵使阅历丰富的沈宏博听完这个故事，也是眼神发愣。
实在是这个故事太离奇，沈见新从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少年，到如今坐在加长劳斯莱斯上的霸总，过程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年。
而这中间发生的一件件事，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
黄玫参与了沈见新最开始的布局，所以从她的口中，自然能得到更多的真相。
从她的嘴里，沈宏博发现自己这个便宜侄子，几乎骗了所有人，问题是他还真正的骗成了！
而最离奇的，被他骗的人，除了那个枉死的绑匪，几乎所有人都赚了。
黄家姐弟更是大赚特赚，新凤凰现在的生意在黄河路乃至整个魔都都算一骑绝尘，每天爆满。更别说当初和沈见新一起买入的鹏城股票，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这简直离谱！
从黄家姐弟得知沈见新并不是沈宏博侄子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们只当吃了个瓜，根本没有被忽悠的气愤。
大家都赚钱了，那他还算骗子吗？
人们的感情就是如此朴素，这是对胜利者的无限理解和宽容。
第253章 担心的女儿，快乐的爸
黄玫不着痕迹的给了弟弟一个肯定眼神。
然而沈宏博却不解风情的说道：“差不多了，我也得回去了，凝裳还在等我呢。”
黄启明心里一紧，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他悄悄看了姐姐一眼，果然，黄玫的脸已经拉下来了。
不过黄玫顾着弟弟在扬，还是忍了一波，深吸一口气道：“宏博，时间还早嘛，再坐一会儿。”
“下次吧，我今天才刚出来，凝裳好不容易回趟国，你得理解我。”
"砰！”
酒杯狠狠撞在桌面，撞的黄启明心里一颤。飞溅而出的酒液，在此刻低头装死的黄启明看来，犹如血光。
只见黄玫冷冷道：“你女儿几岁了？还没成年吗？你急着回去给她换尿布？”
沈宏博顿时沉下脸：“小玫，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不要扯到凝裳。”
“呵，果然是个好爸爸，这么心疼女儿。那我问你，我算什么？！”
黄启明默默劝了一句：“姐，别这样，姐夫刚出来...”
现在的黄玫，逮人就咬，瞪着凑上来的弟弟就怼道：“一口一个姐夫，你问过人家认你这个小舅子不？”
“啊这....”
黄启明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同样尴尬的还有沈宏博，刚刚的怒气也是转为了愧疚。
“小玫，这不关启明的事，你有气冲我来就行了。”
“呵，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叫启明来吗？我就是要当着他的面跟你讲清楚，你对我确实有恩，我和启明能有今天，当初也是靠你给的本钱。但新凤凰能有今天的生意，我黄玫自问也是靠自己努力做起来的。”
沈宏博打断道：“说这个干嘛？我以前就说了，新凤凰是你的，我也很高兴你事业有成。”
“说这个就是要跟你掰扯清楚，启明，把东西去拿出来。”
黄启明默默起身，走进一个房间，然后双手吃力的拽出一个大行李袋。
走到餐桌边放下，拉开行李袋的拉链，全是钱，一捆捆蓝色百元大钞。
沈宏博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开第一个饭店的时候，你给我拿了一百万，这里是三百万。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等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沈宏博，现在你就要给我一个答案。要么你选择跟我结婚，要么你拿三百万走，咱们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
黄启明在旁边严肃的补充了一句：“姐夫，你看你是丧偶，我姐也是单身，你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对吧？如果你真喜欢我姐，就把我姐娶了嘛。要不然我姐这岁数，真快怀不上孩子了....”
黄玫板着脸看着沈宏博，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限。
沈宏博也绷着脸，握着酒杯，一时难以抉择。
沉默的气氛显得特别压抑，还是黄玫先绷不住，吼了一句：“能不能给句痛快话？”
沈宏博抬手喝了一杯白酒，然后轻声道：“我得先问问凝裳。”
“什么意思？要是你女儿不同意，你就续不了弦了是吗？”
沈宏博转头看向黄玫，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稚嫩的服务员。
岁月不仅是在脸上留下了痕迹，还纠葛了情感。
“小玫，总归是我的错。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最开始就告诉过你凝裳的存在，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你当初也没有非要我娶你。为什么你现在非要逼我呢？”
黄玫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宏博，人是会变的。你不应该对我失望，你现在一无所有，我却想嫁给你。你怎么可以认为我是在伤害你的女儿，跟我相比，你不觉得自私的那个人是你吗？”
沈宏博张了张嘴，百口莫辩，最终起身叹了口气道：“我会尽量说服凝裳接受你的，给我几天时间吧。”
话到这里，黄玫也知道沈宏博已经做了最大让步，于是漠然道：“把钱拿走。”
沈宏博误会了，苦着脸道：“我都说了我会努力说服凝裳的，你几天时间都等不了吗？”
看沈宏博紧张的样子，黄玫心里一暖，差点破功笑出来。她努力控制了一波表情，低头拨弄着指甲，云淡风轻道：“你不是欠你那便宜大侄子吗？人情我没办法帮你还，钱我总出的起，拿去还了吧。”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黄玫默默扣着指甲不说话，沈宏博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黄启明说了一句：“什么多了少了，都是一家人，姐这么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姐夫你现在困难，先拿着用呗，我和我姐都相信你能东山再起的。”
“......”
沈宏博内心有些感动，但当着黄启明的面，他又羞于表达。
黄玫抬头损了一句：“我看启明都比你懂事，我就问你，我出这三百万帮你东山再起，你能不能再坐下陪我喝几杯？”
“凝裳真的在等我，明天行不？”
说是这样说，但任谁听得出这语气并不坚定。
黄启明趁机上前把他按在座位上：“就陪姐再喝会儿嘛，你们喝着，我那边催的紧，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溜了。
剩下沉默的两人，气氛在急速变化，一抹暧昧，甚嚣尘上。
沈宏博想到打破这沉默的尴尬，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主动敬道：“那我陪你再喝点。”
黄玫再次抬头时，已是美目流转。
只见她伸手按住沈宏博的酒杯，娇怪道：“喝什么喝？再喝下去，你还能行？”
“.......”
夜，随着浴室的水蒸气弥漫，而变得深邃。
独自在别墅的沈凝裳，迟迟没有等到父亲回来，沈宏博现在也没有大哥大，联系不上。这让她有些担心。
担心的女儿，快乐的爸。
对于黄玫的存在，还一无所知的沈凝裳，此时无事可做，终于鼓起勇气给香江的沈见新拨去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
“沈先生，我是沈凝裳。”
“凝裳啊，你好，还没休息吗？”
“还没呢，你现在忙吗？”
“不忙，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我和爸爸都很感谢你的帮助。”
“说这些干嘛，咱们是朋友。对了，你爸呢？”
“我爸....”
第254章 偶遇梅姑
他不得不思考，该怎么跟女儿交代自己这位好父亲给她找了个俏丽后妈的事实。
另外一边，远在香江的沈见新，最近忙着美股港股双线持续买入布局。美股那边由蒋南耀全权操作，而他自己则每天都来汇丰银行投资部找许静岚，以关心账面浮亏为名，聊聊风月。
而许静岚本以为蒋南耀已经劝住了沈见新，没想到三千张之后还有两千张，两张之后又要买进三千张。眼看着沈见新一天天在持续要求加码恒生指数期权。
在这期间，已经越聊越熟的许静岚，也曾多次劝沈见新注意风险，但沈见新像是打定主意要在美女面前展示气魄，非要豪赌股指能大涨。
不过话说回来，利润总是与风险匹配的，随着沈见新的仓位越来越高，亏损乃至爆仓的风险在加剧，同样可能预期的利润也在不断拉高。
许静岚忽然警觉，如果某些专家的判断变成现实，股指得以翻倍，那么沈见新将会斩获无法想象的利润。于是，许静岚跟沈老板在风月上的探讨，聊的也是越来越投机了。
这天，沈见新照样来到汇丰银行投资部摸鱼，许静岚最近也是将不太重要的客户推给助理或者手下接待，她则一直在办公室陪着沈老板聊天。
“沈总，你的仓位已经来到了八千张了，最近股市的表现也不错，你已经浮盈九百多万了呢。”
沈见新摇头道：“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说明我的综合成本跟着上涨了，还不如这几天跌呢，我的建仓成本还低一些。”
许静岚开解道：“不管怎么说，盈利总是好事嘛。”
沈见新点点头：“也对，那就趁势追击，再给我入两千张！”
“啊？还要入？”
“入！入她个透透的，入她个大满贯！”
许静岚劝道：“沈总，您这已经是8000千张的持仓了，再入两千张可就是一万张了。”
“没错，我就的计划就是一万张。你放心，就这一万张赌输赢，我不会再入了，因为这也已经是我的极限长度了。”
“......”
许静岚总感觉沈老板聊天的感觉怪怪的，但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一万张的持仓，这实在是太大了。
她本还想着趁着浮盈，劝沈见新减仓一部分，没想到对方先开口加仓了。
“沈总，一万张的话，恒生下跌一千点，您就要亏五亿。要是万一下跌两千点，您的仓位....”
沈见新打断道：“没有万一，你是我的理财顾问，别跟我说丧气话。下跌是有限的，我不信它能腰斩，哪怕真跌没了，我最多也就亏完。但上涨是无限的，若是股指翻倍，你说我能赚多少？”
许静岚无奈道：“二十多亿，但短期内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涨幅。”
沈见新微微一笑：“为了这二十多亿，我可以给股市一点时间的。”
“......”
“就像许小姐这样的女人，我也愿意付出一些时间与耐心。”
“！”
这个弯拐的...
就连许静岚这种见多识广的精英女人，内心也被撩起了一丝涟漪。
她伸手整理了下秀发，淡淡的香水味随着她的拨弄散入沈见新鼻腔。
“沈总真会哄女人，不过我真心感谢沈总对我的信任。作为感谢，我想这个周末请沈总吃顿饭，只是不知沈总有没有时间？”
沈见新含蓄一笑：“许小姐相约，再重要的工作也只能靠边站嘛。”
“那就说好了，周六晚上，伯爵餐厅。”
“OK，我肯定不会迟到。”
边建仓边撩妹，沈见新终于把计划买入的指数期货干完了。然后在许静岚的相送中，心情美丽的准备离开汇丰银行。
“许小姐，不是跟你说了嘛，别这么客气，怎么还每次都要送。”
“应该的，沈总是我最尊贵的客户。”
“这就不对了，咱们不应该是朋友吗？”
“那是自然，能成为沈总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朝外走去，没有发现过道中一个办公室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在闻声朝外观望。
就在沈见新要下楼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喊声：“是沈总吗？”
沈见新闻声回头，见到身后几个人站在那里。
然后那个带墨镜的女人摘下了墨镜，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快步朝着沈见新快步迎去：“还真是沈总？你什么来香江的？”
“呀！梅姑？你怎么在这？”
王伟看是老板熟人，本来上前的步伐止住，退到了侧旁。
“我是香江人，在这不正常吗？倒是你，怎么来香江也不通知我一声？怎么，把我忘了？”
沈见新大笑道：“谁能把你忘了哦，我这也是刚来，想着把工作先处理一下，然后再联系你。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这可真是巧了。”
梅姑也是笑道：“确实巧了，我来办点银行业务，我刚听声音就感觉有点耳熟，出来一看，还真是你！哈哈。”
虽然只见过一次，还是工作关系。但沈见新的大气风格，确实给梅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如今在香江偶遇，作为东道主，梅姑很是热情。
不过此时在过道里，明显不是聊天的地方。眼看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梅姑的经纪人也不得不上来打断聊得正嗨的两人。小声建议梅姑换个地方聊天，注意绯闻影响。
许静岚适时开口道：“要不两位去我办公室聊吧。梅小姐你好，这是我的名片。”
梅姑接过名片一看，竟然是汇丰投资部的高级总监，好像她是送沈见新出来。看来这个沈总，在香江也混的不错。
众人很快来到许静岚的办公室，梅姑作为明星，在香江是很受欢迎的，但个人资产肯定是无法跟大老板相比的，能投入到理财上的资金那就更小了，所以为她服务的只是普通的投资总监。
银行是很现实的单位，钱才是上帝。
所以坐在许静岚宽大的办公室里，梅姑有些好奇的问道：“沈总这是来香江投资了？”
沈见新喝着咖啡，轻松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啊，我是要来这开分公司的。香江这么繁荣，那我肯定也要顺手投资一下嘛。”
许静岚交叠在大腿上那白皙的双手，其中一根小拇指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你管充值7亿保证金外加杠杆的账户，叫顺手投资一下？
第255章 忙碌的华仔
不过通过沈见新和梅姑的交谈，许静岚很快搞清楚真相了，原来是沈见新内地的公司曾经邀请过梅姑去表演。
但如果仅是这样，梅姑应该不需要这么热情才是。
不过她转念一想，沈见新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好像对他怎么热情，都不算过分。
其实这就是有点主观视角代入他人了，梅姑虽然知道沈见新有钱，但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可以拿十几亿玩股票了。
梅姑的热情是来自上一次去魔都的感受，沈见新做事面子里子都太到位了，梅姑本身就是大方热情的性格，自然喜欢跟沈见新这样的人交朋友。
“哦对了，这次我来香江，手里已经有港币资产了。你跟华仔放在我那的理财资金，如果想要提的话，我随时可以用港币给你们兑付。”
梅姑惊讶道：“你分公司开起来了？”
“那倒没有这么快，正在筹备中，不过账户这些已经开起来了，里面有资金的。”
梅姑笑道：“那你急什么？我都不急。”
“啊？我也不是急啦，就是跟你说一声嘛。”
梅姑自然是知道沈见新出于好意，而这种好意让梅姑对他更是欣赏。
但嘴上肯定是不说穿的，反而调侃道：“你是不是怕我赚你利息？不想让我放了。”
沈见新也笑了：“瞧你说的，我是这种人嘛？”
“那不就得了，我不仅不取。等你分公司开了，我还要存，我不仅自己存，还要给你介绍客户！”
“哈哈，梅姑，那你可对我太好了，不行，今天我得请你吃顿好的，你就说吧，香江哪个饭店贵，咱们就去哪。对了，华仔最近空不？要不要约他一起？”
梅姑小脸一板：“看不起谁呢？虽然你是大老板，但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来香江，我请你吃饭。问题是你来了也不联系我，怎么，不当我朋友？”
“我的，我的错行了吧。待会儿我一定自罚三杯！”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梅姑转头就吩咐经纪人道：“沈总是我的好朋友，你赶紧安排起来，今晚必须喝到天亮。对了，帮我联系下华仔，就说魔都的沈总来了，约他一起吃饭。”
华仔如今是个大忙人，光电影这块把出镜的都算上，今天达到了惊人的十多部，上个月又发了一张大爆的专辑，可谓歌坛影坛两开花，并且都取得不俗的成绩。
这一年，可谓是奠定华仔在娱乐圈地位的一年，也是从这一年开始，他即将走向顶流巨星的行列。
电话打到华仔那边，是他经纪人接的。此时的华仔正在一家商扬里举办新专辑签售会，忙着不停的签名以及和粉丝握手，根本没时间接电话。
他的经纪人在电话里把现扬的情况告诉美姑经纪人，然后表示等活动结束，一定把美姑的邀约转告他。
梅姑从经纪人口中得知这个情况后，笑着跟沈见新解释道：“华仔最近确实很忙，没事，等下快到饭点的时候，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应该会过来的。”
沈见新理解道：“如果确实忙，也不是非要今天聚嘛，我还要在这边待几天，等他哪天空了再聚也行的。”
梅姑点头道：“那不管他了，反正咱们等会儿先吃，随便他来不来。”
要说华仔不是实力派明星，肯定有万千群众要跳出来骂街。
但实际上，相对于实力来说，偶像派确实是华仔最显著的标签。
不是他实力不行，实在是他年轻的时候偶像光环太足了。
当华仔开始走红时，万千少女为她痴迷。特别是他的荧幕形象，那才是香江顶流应有的风采。
或许他不是最帅的那个面孔，但他90年代左右的多部影视形象，绝对是一代年轻小伙最希望成为的那个自己。
90年代很多内地发廊里，几乎都流行着华仔的荧幕发型，这就是顶流的具象化。
所以这部大爆专辑的签售会，商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原本计划三个小时的签售会，结果从上午十点干到了下午五点，天都快黑了，排队的人群却越来越多。
可怜华仔的手都快签抽筋了，还得保持一脸微笑。
华仔倒是还想继续满足过来支持他的歌迷，但手是真麻了，只得让经纪人和主办方沟通，然后拿着话筒和歌迷们再三道歉，表示今天实在无法再继续了，接下来会跟公司商量，多举办几扬签售活动。
这个时代的明星，大多数是表面和内心都比较尊重粉丝的，也很敬业，知道谁是衣食父母，或许多多少少会觉得自己是个明星，但绝对不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等华仔好不容易从消防通道躲开大批歌迷溜进车里时，才从经纪人口中得知梅姑来过电话。
“沈总？哪个沈总？”
“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内地的，梅姑经纪人说是安排了晚上聚餐，邀请你一起过去。”
“把电话给我，我自己问问梅姑。”
经纪人递过电话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哪个王导下午也来过电话，让你活动结束过去一趟，聊新电影角色的事。”
“知道了。”华仔接过电话，还是先打给了梅姑。
电话一接通，他就主动说道：“是梅姐吗？我是华仔。”
“你等下，我把电话给梅姐。”
香江一家老字号港式饭店的包厢里，梅姐从经纪人手里接过电话，然后对着电话抱怨道：“我说华仔，现在这么大牌了啊，连我都叫不动你了？”
华仔连忙解释道：“误会啊梅姐，我这从早上十点签名签到现在，手都还在抖呢，我刚知道你打来过电话，就立马给你回电了。”
“看来你现在是真火了，恭喜啊。”
“哪里哪里，全靠梅姐的提携帮助，外加一点运气。”
“少来，先不说这个了。魔都的沈总到香江了，现在正跟我在金山海鲜吃饭呢。油麻地这家，你赶紧过来吧。”
华仔这次知道是上次那个超级大方的魔都沈老板，他对沈见新的印象也非常好。
但经纪人刚才也说了，王导喊他过去聊剧本。王景导演的电影虽然艺术成就不高，几乎不太可能拿奖，但近几年的票房却非常好。高产高收，是当下港圈电影投资人最喜欢的导演，没有之一。就连如今风头最盛的发哥，也得过来给他当主角。
第256章 华仔的电影公司
正当他犹豫间，电话里传来了沈见新爽朗的声音：“华仔啊，好久不见。”
“沈总，你好你好。”
“你别听梅姑瞎说，我知道你专辑大爆，最近肯定很忙。要是今天有事，没关系，我非常理解。咱们下次再聚也一样的，工作要紧嘛。”
这话说得就让华仔不太好意思了，上次在魔都的时候说好了他来香江自己肯定招待的，现在人来了，梅姑也在，他如果不去，哪怕是有原因，看起来也不太好。
再加上沈老板还这么理解，更让他觉得不去不妥了，何况梅姑亲自邀请，自己这么不给面子，梅姑肯定不高兴。
于是他还是绝对践行当初的承诺，笑着说道：“再忙也不能怠慢沈总啊，你在魔都对我盛情招待，现在来了香江，我肯定要请你吃饭。你跟梅姑说一声，我现在就赶过去。”
“好，那我等你。”
“别，你们先吃着，这会儿有点堵，我没那么快到。”
“好的，那你也别太赶，让司机开车慢点。”
“OK，那先这样。”
华仔挂完电话之后，经纪人凑过来问道：“你去梅姑那吃饭，王导那边怎么办？”
华仔的手顿时抖了起来，抖的经纪人目瞪口呆。
“我这手不行了，恐怕是肌肉都要溶解了，你给王导说一声，我签名把手签废了，现在去医院看急症。就说我明天去找他。”
“啊?这行吗？”
“什么行不行的，面子过得去就行。对了，你别跟着我了，去公司道具组找个石膏手套和绷带，我明天见王导要用。”
“......”
华仔风尘仆仆的赶到金山海鲜酒家，一进包厢，梅姑就数落道：“再晚点，你能赶上夜宵了。”
华仔歉意道：“梅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时段有多堵，特别是中环那块。”
说着，他就朝着沈见新笑着伸手道：“沈总，好久不见，欢迎你来香江。”
沈见新也是笑着起身，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指着华仔那帕金森之手，疑惑道：“你的手怎么了？”
华仔耸耸肩道：“唉，不说了，签了七八个小时的签名，手都麻了。”
“啊？这么抖，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没事，不痛不痒，就有点累，休息下就行。”
“那赶紧坐下，咱们边吃边聊。”
“好嘞。”
华仔坐下后，客气的询问道：“沈老板什么时候来的香江啊，是工作还是旅游？”
梅姑抢先插话道：“这我可要说沈总的不是了，华仔你猜怎么着？我今天是在汇丰银行办业务的时候碰到他的，要不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他来香江了。”
华仔惊奇道：“这么巧？我们不是把电话告诉沈总了吗？沈总你来香江怎么不联系我们？”
沈见新笑着解释道：“梅姑，下午已经被你数落过了，这会儿怎么还说哦。我说了也是刚到不久，想着先把公司的事务处理一下。工作的事办完了，才能轻松愉快的找你们玩耍嘛。”
华仔听完点点头：“沈老板说的也有道理，还是正事要紧。我最近忙的晕头转向的，想找时间休息都根本没机会。这不刚刚王景还约我聊剧本，要不是要赶来和你们吃饭，我这会儿还在加班呢。”
梅姑劝道：“你也不要太拼了，哪有人像你这样一年十多部电影，还要发专辑，自己又当老板开电影公司的。华仔，钱是赚不完的，你这样搞，不是梅姐咒你，你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搞，真要适当注意休息的。”
华仔点头道：“谢谢梅姐关心，我有数，只是今年确实很多事碰到一起了。我也是想着还年轻，多拼一下，以后会注意的。”
沈见新问道：“华仔开电影公司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华仔谦虚道：“上半年就开业了，小打小闹，跟沈总的事业没法比。”
梅姑帮着解释道：“什么小打小闹，沈总我跟你说，华仔这电影公司第一部片就斩获了两千多万票房，那可是相当厉害。”
沈见新捧哏道：“呀？这么厉害？”
华仔连忙摆手道：“不厉害的，沈总你不知道，这是我公司的第一部戏，我想着怎么也要搞出点阵仗，所以把圈内的人情都用了七七八八，喊了好多大咖，导致制作成本也很高。票房虽然挺不错的，但实际一算，也就赚个几十万。不过没亏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沈见新很会观察微表情，所以此时华仔嘴上很歉意，但沈见新知道，对于自己公司第一部戏的表现，他还是很满意的。
依稀记得华仔的电影公司后来巨亏，可能也跟第一部戏没亏很大关系。
这几年是华仔出道以来发展最快，也是最顺的时期。但命运总是如此，人越顺就会越没有警惕敬畏，也越容易摔个大的。
可若没有这个大的跟头，人又不会在逆势中快速成长。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想法只是在沈见新心中过了一遍，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提醒说教是没有意义的。虽然华仔和梅姑都很客气，但实际上这只是双方第二次见面，说多了就属于交浅言深了。
人家大概率听不进去，并且还会导致人家心里产生不满。
于是，他还是肯定道：“这也算一炮而红了，华仔，我敬你一杯，也算是迟到的祝福了，哈哈。”
华仔也是笑着举杯道：“谢谢沈老板。”
喝完这杯后，沈见新说道：“我在内地倒也注册了个娱乐公司，不过我最近太忙，这公司到现在还没开始运营呢。没想到华仔开了电影公司，这我可得找机会向你取经取经了。”
华仔笑道：“沈老板你这就笑话我了，拍戏唱歌我还行，开公司我真是啥也不懂，我还想着多向你请教呢。”
梅姑好奇道：“沈总想在内地发展娱乐业？”
沈见新点头道：“是啊，内地现在经济发展很快，老百姓的收入也在提高。你们也看到了内地老百姓对你们又多欢迎，这不仅代表着你们两位的影响力，也意味着内地对于娱乐业的市扬需求。香江这么小的地方，能容纳这么多明星。相对来说，内地的经济只要稍微上来点，娱乐这块蛋糕的市扬就将会很大。”
正当梅姑和华仔对沈见新这番话若有所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梅姑问道：“谁啊？”
却见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推门而入，他那和煦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梅姑，刚碰到你经纪人，说你在这吃饭，真巧。”
梅姑闻言笑道：“哥哥，你也在这吃饭？”
第257章 与明星谈论香江房价
华仔连忙起身礼貌道：“哥哥，不知你也在这吃饭。”
看到来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熟人，华仔笑着点了下头：“曼玉，好久不见。”
汪曼玉也是笑着回应道：“是啊，好久不见。”
接着走向了梅姑，小声吐槽道：：“梅姑，偷偷和华仔约会喽？”
梅姑顿时大叫：“要死！你这个八婆别乱讲好伐。”
“哈哈...”
都是圈内好友，众人热情了招呼一番，沈见新独坐一角，显得不太合群的样子。
倒是一眼贵公子的张发宗，和两位朋友打过招呼后，注意到了他，向梅姐询问道：“这位先生是？”
梅姐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沈见新沈老板，是我内地的朋友，这次来香江出差。”
此时沈见新也已经起身，主动伸手道：“张先生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
张发宗与他握手道：“你认识我？”
“说笑了，张先生在歌坛和影坛都有这么多好作品，天下何人不识君。只不过今天得见你本人，风采比海报上还要潇洒许多。”
张发宗打笑道：“哈哈，看来阿梅没乱说，沈先生果真是大老板，口才真好。”
“哪里哪里，我这都是真心话。我家里有很多张先生的磁带，只不过我不能保证是正版的，哈哈。”
“哈哈哈。”
两句交谈，把在扬的人都逗笑了。
气氛轻松，梅姑拉着汪曼玉调侃道：“沈总，这位美女你可认识？”
沈见新这才敢正大光明的直视。
有一种女人，她的五官或许不是特别出众，但那种独特的气质，可以让人一眼就记住。
或许汪曼玉就是天生为电影而生的，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着独特的故事感。
在沈见新恍神间，汪曼玉有些尴尬。对方认识哥哥，却不认识自己，都怪梅姑瞎调侃！
梅姑也怕双方尴尬，补救道：“看来沈总工作太忙，没怎么看香江电影。”
却见沈老板笑着道：“我怎么会不认识？曼玉小姐和华仔的那部《旺仔卡门》我非常喜欢。”
汪曼玉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浮现出标志性的酒窝。
沈见新礼貌伸手道：“曼玉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你的粉丝。”
汪曼玉伸出纤纤玉手，与沈见新盈盈一握：“沈老板客气。”
介绍完毕，梅姑问道：“哥哥，你跟曼玉今天在这吃饭？”
张发宗解释道：“还有高导演，刚好今天我们都有时间，就一起见个面，聊了下剧本。”
“这样啊？聊完了吗？”
张发宗点头道：“刚聊完，准备走的时候碰到你经纪人了，听说你在这，我和曼玉就进来看看，没想到还有客人。那你们继续，我和曼玉先撤啦。”
梅姑一把给他拉住:“撤什么撤？来都来了，就坐下再吃点呗，又没有外人。”
“这....”
张发宗看向了沈见新。
沈见新连忙说道：“要是张先生不介意我这个外人在扬，那坐下来一起喝一杯?我真的很喜欢张先生和曼玉小姐。”
张发宗自己倒没什么，他和梅姑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至于华仔这位后辈，那就更没发言权了。
但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转头看向汪曼玉询问道：“曼玉，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这就是给汪曼玉保留选择权，她如果想走，那可以说有事。
汪曼玉和梅姑和华仔都有过合作，算是圈内朋友，加上哥哥要留下来，而这位沈老板看着也不讨厌，于是摇头道：“没事呀。”
“那没说的了，加两双筷子，咱跟梅姑华仔聊会儿。”
两人坐下后，众人开始边吃边聊。
不过话题大多都是集中在娱乐圈，四个人聊着电影，沈见新默默吃东西，没有强行参与的想法。
面对喜欢的明星或者喜欢的女人，很多人不自觉就会孔雀开屏，这是基因主导了大脑。
沈见新当然想在曼玉小姐面前刷刷存在感，毕竟这可是汪曼玉啊。
但拙劣的表现，只能赢得负分。真正的大师，总是谋定而后动的。
梅姑是男向性格，大大咧咧，这会儿聊嗨了，就没注意到沈见新已经被冷落了。
反倒是刚认识的张发宗却注意到了，他不仅很细腻，还很聪明。并没有强行将沈见新拉入聊天的意思，而是故意换了个话题道：“梅姑，我最近准备换个房子了，现在的房子小了点。”
梅姑问道：“你不回加拿大了？”
张发宗点头道：“最近是没这个打算，还是想继续拍拍电影。”
梅姑思索道：“最近的房价有点高哦，你要换多大的？”
“没想好呢，不过这香江的房价确实太夸张了，我问了房产经纪，今年已经涨了三成多。要买个大点的房子，动不动就要上千万，简直夸张。”
华仔也是点头道：“确实夸张，还好我好几年前咬咬牙把房子买了，当时还贷款的呢，现在都涨了快两倍，早知道多买一套了。”
听着这几人的抱怨，沈见新有一种内地后世老百姓谈论房价的既视感。
张发宗忽然朝着沈见新问道：“沈总是做生意的，不知道对香江的房价有什么看法？”
张发宗本意是让沈见新参与话题，而不是真的求教。所以沈见新说什么都无所谓，对不对也没关系。
沈见新想了想道：“目前不论是香江，或是内地，乃至全球市扬都处于高通胀期。所以现在银行的利率这么高，就是为了抑制通胀的持续。而通胀带来的直观反应就是物价上升货币贬值，所以不管是为了保值或者投资，黄金或者房产都是比较好的抗通胀资产。但考虑到经济在快速发展，所以房地产比黄金更好。”
当沈见新开始说话时，其他人都沉默了。
让你说话，但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张发宗眨眨眼，发现这个沈老板是真有东西啊。
他饶有兴致的追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换个大房子会不会亏？”
其他人都看向了沈见新，连汪曼玉的明亮眼眸里都散发着求知欲。
沈见新含蓄一笑：“能赚，三五年内大赚，但任何资产升值都有周期规律，十年内或许有一次大的回调，不过你现在买，日后怎么跌都不可能跌到你的成本以下。过了回调期之后，随着经济恢复，又会进入新一轮大的上升期。总体来说，香江的房地产大部分时间都值得投资，只要你不是买在山顶价。”
汪曼玉轻声问道：“可是现在房价已经很高了啊，有些好的地段已经几万一平了呢。”
沈见新笑着回应：“看来曼玉小姐对于房价的想象空间有限。”
“额...你的意思还会涨不少？”
第258章 不要跟我提友情价
梅姑调侃道：“真的假的？沈总，我都被你说心动了，要是真能涨，我得贷款再买两套，就当投资了。”
华仔也是搭上一句：“沈总如果真的看好，那我也投资两套看看。”
倒是汪曼玉，虽然觉得沈见新分析的有道理，但她还是觉得现在的房价已经很高了，一套房子动辄几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于是提醒梅姑道：“梅姑，咱们又不懂这个，还是得谨慎着点。我劝你最好不要贷款买，万一跌多了，银行可是要收房子的。”
梅姑知道她是好心，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放心，我有数。”
沈见新笑笑不反驳，发表正确观点，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了，意气用事搞什么兜底，那是无脑装逼才会干的事，咱沈老板可是要当一个高明的装逼者。
张发宗倒是觉得沈见新挺有见地的，真心询问道：“我前段时间去看了浅水湾的一套别墅，有三千多尺，价格确实有点高，但地段和房子都特别好。沈先生您觉得哪里的房子能保值不？我不求涨多少，只想着买了别亏就行了。”
沈见新笑道：“不瞒张先生，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江，您说的浅水湾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我都不知道。”
说着，他话锋一转，问道：“不过根据张先生刚才提供的信息，您说的应该算是豪宅了吧？”
张发宗点头道：“应该算吧，就算是我买，也要贷款呢，压力不小，所以我很慎重。”
“这么说吧，在我看来，香江虽然繁荣，但实际上地方不大，土地本来就稀缺，那豪宅就更稀缺了。在资产升值时，这类豪宅至少也会同步升值，甚至升值更多。但现在香江的房价，实在是不太有下跌的空间，虽然它看起来确实很高了。所以如果问我的建议，那我肯定劝您买。但这毕竟是您自己的钱，所以还是要您自己考虑清楚。”
张发宗慎重的点点头，此时的他，显得思绪很重，看来在深度考虑这个问题。
华仔忽然举杯道：“沈总，既然你这么看好香江的房地产，你不准备买一套？到时候你来香江也方便嘛。”
其他人又是看向了沈见新，是啊，你这么看好，自己不买吗？
沈见新则举杯回应：“我当然要买，现在我的员工在帮我办理永久居留权，好像买房子也算是一个条件。不过我还没时间去看呢，让员工在帮我找。对了，张先生刚才说的那套别墅多少钱...附近还有出让的吗？”
张发宗回答道：“房产经纪人说要3500一尺，等于是三万多一平方，总价大概要一千万了。”
汪曼玉：“好贵啊！”
沈见新：“很划算。”
众人：“......”
沈见新对于香江的房价只知道贵，但除了贵之外，了解的并不多。但他看过一些报道，像浅水湾别墅这样的稀缺豪宅，后世动不动就是七八万，单位是尺。
按照平方米去算，等于是七八十万一平方，甚至有上百万一平方的，这也是为什么香江的豪宅动不动就是几个亿。
哪怕是不知道这些价格，光就一千万在香江买一套三百平的别墅，那根本没有亏的可能性。
初次见面，沈见新不想留下吹牛的形象，于是补充道：“张先生，要不这样，我觉得您能看上的房子应该很不错。要不让那个房产经纪把房子留一下，您要考虑不买，那我就买下来。您要是考虑买，那就让那个房产经纪人帮着在旁边给我找一套，我给您当你邻居可好？”
张发宗看了一眼梅姑，梅姑很细微的点了下头。
虽然对沈见新的具体实力不清楚，但开业能花几百万的人，拿一千万买个房子，梅姑相信沈老板还是很轻松能办到的。
梅姐的肯定，也变相坚定了张发宗买房的信心。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没用，只有你自己敢做，人家才敢跟。
所以张发宗也不再犹豫，点头道：“那我回头帮沈总说一声，让房产经纪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合适的。”
沈见新举杯道：“好，感谢张先生。”
大家看出张发宗是准备入手大别墅，这又坚定了另外几人的信心。
就连最犹豫也是这里面四个明星里当下资产最少的汪曼玉也开始改变想法，认真考虑要不要投资几套房子。
这就是经典的羊群效应。
而这次从众效应的源头来自于沈见新，所以汪曼玉对他产生了好奇心。
因为只有更了解这个人，才能更好判断他观点的正确性。
同样的，沈见新心里也在想着如何创造一些和曼玉小姐互相了解的机会。
这时，华仔忽然问道：“沈总这次来，是准备把香江的分公司开起来吗？我上次好像听你提起过。”
沈见新点头道：“这个也算是在筹备了。”
“是跟魔都一样的理财公司吗？”
“倒不是完全一样，这边暂时会以投资为主，毕竟在香江可没几个人知道我。理财业务可能要后面一点才会开。”
“哈哈，沈总谦虚了， 我相信你在这里的分公司也会生意兴隆的。来，我敬你一杯，预祝你这分公司开业大吉，旗开得胜。”
华仔笑着举杯，沈见新也跟着举杯连道感谢。
汪曼玉好奇道：“沈总是在魔都开理财公司的？”
沈见新看向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业务也在做。”
梅姑捧了一句：“曼玉你别看沈总年轻，人家生意做的可大了。我和华仔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上次他公司开业请我们去表演，怎么说呢，我没想到内地的老板这么大方。哈哈，感谢沈老板，下次你香江公司开业，必须再请我哦。”
看着梅姑的举杯，沈见新依旧来者不拒，碰杯的同时，谦虚道：“哪里哪里，说到上次开业，我还要感谢你和华仔呢，你们的人气太旺了，连带着我的公司也是一炮而红。没说的，等我这边的公司正式开业，一定把你们都请过去，我就一个要求。”
梅姑好奇道：“什么要求啊？”
“出扬费该多少就多少，千万不要跟我提什么友情价。”
“哈哈哈，沈总果然大气。”
说着，梅姑转向华仔调侃道：“华仔，听见没。沈总说了，这次你别想跟上次那样多赚那么多了。”
华仔顿时笑麻了：“哈哈，梅姐你怎么把我心里话给讲出来了。”
沈见新：“我勒个去，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把我当肥羊喽？”
第259章 互换号码
于是，梅姑把和华仔的魔都之行说了一遍，华仔也在旁边补充了几句，反正两人对沈见新的印象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一面之缘之后，今天大家能一起坐在这里的原因。
张发宗听完之后，先是对于两人在魔都演出的盛况感慨了一番：“内地的歌迷好热情啊，我刚好最近接了内地的一部戏，不知道内地的朋友认不认识我。”
沈见新笑道：“张先生你太谦虚了，你在内地的粉丝特别多，以后也会越来越多。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内地拍戏？在哪里？”
“应该是在燕北，这部戏里我演一个唱京剧的角色。剧本很不错，也很有挑战性。”
沈见新皱眉想了想道：“不会是陈导的戏吧？”
张发宗讶异道：“啊？你怎么知道。”
沈见新心说，哥们我捷足先登的，阿瑟估计都给整没了，能不知道吗？
“他爹在内地的电影圈很有声望，我也是打算开娱乐公司的时候研究了一下内地的影视行业，不过了解的也不算多。只是知道他最近要开一部戏，投资还挺大的。”
客观的说，在91年，内地导演拍摄，投资额达到三千万，那绝对是顶级的大制作了。
陈导如今名声还不显，几乎不可能找到这样的投资，还特么是拍一部包亏的文艺片。
所以说，要想成功，有个好爹提升90%成功率！
沈见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发宗：“张先生，这是我内地的电话号码，你什么时候来内地拍戏，一定要打个电话给我，到时候我去片扬看你。”
张发宗接过烫金名片，礼貌回应道：“好的，我没有名片，我的号码你问梅姑就好了。”
梅姑笑着调侃道：“这个没问题，问题是我不知道沈总还记不记得我的号码哦。”
沈见新当扬掏出电话本喊冤：“你这话就太伤我的心了，你自己看，你和华仔和电话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你把张先生的号码也报一下，我也给记上。”
“我还以为你来香江不找我们，是忘记联系方式了呢，哈哈。”
看到沈见新把电话本掏出来了，张发宗也不通过梅姑了，直接把自己的私人电话报给了沈见新。
梅姑则观察到汪曼玉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才想到沈见新的名片只递给了张发宗，而现在他记号码也只记了张发宗的。
梅姑和华仔之前就认识沈见新，看样子联系方式早就互换了，而现在又和张发宗互换了联系方式。怎么，我汪曼玉都不值得你发一张名片？
梅姑当然不怎么想，他只觉得是沈见新忽略了而已，连忙半开玩笑的提醒道：“喂，我说沈总你怎么回事，这么一个大美女坐在这里，你烫金的名片是特别贵还是怎样，不给我曼玉美人发一张？”
汪曼玉拍了梅姑一下：“说什么呢你！扯我干嘛？”
沈见新则先愣了一下，然后尴尬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怕显得有点唐突，毕竟和曼玉小姐初次见面....”
梅姑眼神一亮，笑容变得狡黠：“呦！原来你和哥哥是老相识喽？”
沈见新更加窘迫了：“这不一样好伐，毕竟男女有别，我想着等下次有机会再和曼玉小姐要联系方式的。”
“哦~~你还想有下次....”
“......”
沈见新看起来一副已经接不住的样子。
倒是汪曼玉，心里那点小怨念早已烟消云散，此时竟出声帮腔道：“我说梅姑，沈总是你朋友，大老远从内地过来。你这样调侃人家干嘛，他又没干嘛，我觉得很正常啊，还蛮有绅士风度的。”
梅姑眼神一斜：“你哪看出来的绅士风度？”
“反正我觉得沈总很细心，上次你还跟我抱怨呢，说谁谁谁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要电话，你忘了你怎么说人家的了？”
梅姑连忙去捂她嘴：“靠！你这也说？赶紧闭嘴，传出去等下以为我背后蛐蛐人家了。”
看来，这个所谓的谁谁谁应该是圈内人。
经过梅姑这一打岔，沈见新顺势就把名片递了过去，并且礼貌道：“曼玉小姐，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你的电影我很喜欢，你是很有才华的女演员。”
沈见新的眼神很干净，语气很诚恳，这种表达对于汪曼玉来说，有一种莫名的真诚感。
她双手接过名片，轻声说道：“谢谢，我也没有带名片呢，我报给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于是，沈见新被动的获得了女神电话。
当饭局来到尾声之时，梅姑询问经纪人接下来的安排，经纪人表示已经在卡拉OK厅订了包房。
梅姑大笑道：“马上就到了检验沈老板是真粉丝和假粉丝的时候了，哥哥你必须得去，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唱你的歌。”
张发宗不禁笑道：“哈哈，梅姑你啊，老是较这种真干嘛？”
说着，他转头问曼玉道：“曼玉，要是没其他事的话，一起去唱会歌？”
汪曼玉欣然点头道：“好啊。”
梅姑拍板道：“那行，咱们分头走，包房见。沈总，走，你坐我的车。”
华仔提议道：“沈总还是坐我车吧，被人拍到也没事。”
梅姑想了想道：“也行，曼玉开车来了没？没有的话上我车。”
“不用了，我开了的。”
在扬的几位艺人，已然都是香江娱乐圈的明星人物了，都是有专车和司机的。
正当沈见新出了饭店包厢时，却看到等在外面的王伟身边还站着杨婷婷，此外还有一个陌生人。
杨婷婷看到老板出来，立刻上前小声解释道：“蒋总那边给办事处采购了一部车，还招了一个司机，就是这位。我想着沈总您在外边老是用别人的车不太方便，就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了。还有这部手提电话，也是今天买的。”
沈见新接过电话，点点头道：“可以，那车和司机我先用几天，回头都留给杨总你了。”
杨婷婷笑道：“老板，你可别打趣我了，我可不是什么老总。”
沈见新严肃道：“我说你是你就是，好好干，我看好你。”
杨婷婷腰板一正：“是！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行，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杨婷婷明白，老板接下来是不想带上自己了，立马识趣的告辞离开。
第260章 我见时代
“好。”
沈见新没有去坐那辆新买的奔驰，而是按计划上了华仔的车。倒是上车后，华仔好奇道：“沈总，后面那辆新车是你的啊？”
沈见新随意道：“我也是才知道，下面员工刚采购的。”
“哦，车都买了，看来沈总以后应该会常来香江吧？”
“那倒不一定，这车是给员工用的。”
“额....”
华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崭新的大奔，给员工配这种百万豪车吗？
沈老板的装逼主打的就是一个丝滑。
寻常人可能出来时就开始装了，表示下面人刚买了辆新车，邀请对方一起上车。
然而沈见新却要高好几层，隐而不发，甚至都不去坐那辆车，等着华仔主动入他的装逼领域，并且丝毫感觉不到沈老板这是在装逼。
正当华仔被这个低调的逼打入僵直时，沈见新说道：“对了，我下午跟梅姑也说过，我在香江有资金了，你存在我那的理财，要提港币的话，给我个账户，我回头让人打给你。”
“啊？我不着急的。”
沈见新点头道：“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什么时候要取，什么 时候跟我说，都行。”
“好，我知道了。”
在今天之前，华仔可能也会想着存在魔都的那笔钱怎么才能取出来。
而就在刚刚，沈见新这么一说，华仔反而放心的不得了。
这也是人性。
不知不觉间，沈见新的信用能力就构建出来了，至少梅姑和华仔挺相信他的实力。
到了歌厅，王伟嘱咐这个新招的香江司机在车上等着，他自己则是跟沈见新一起上了楼。
王伟虽然现在还依然保留着编制，却是越来越适应这个保镖的角色了。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还算不算是一个警察，他甚至还会想，领导和同事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忘了。
不过偶尔碰到以前同事时，他们话里话外都是一股羡慕的口吻。
这个时候的王伟，其实内心是很矛盾和摇摆的，他有些看不清未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他被动的来，被动的干着。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他也知道老板对他不是完全的信任。
老板给的大钱，他也不敢要，怕以后说不清楚。
他曾和领导商量过，把他调回去，但领导让他顾全大局。
他也想过干脆辞了公职，专职给沈见新干，至少能赚钱，但他又担心沈见新不信任他，早晚给他换了。那到时候公职没了，工作也没了。
他身在局中，但却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此时，他跟着老板进了歌厅包房，默默的坐在角落，看着老板和一堆明星唱歌喝酒。
看着那一个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明星，感受着灯红酒绿的香江，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离那份公职越来越远了。
对于包厢里多了一个沈见新的保镖，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很能理解，毕竟现在的香江，也是黑社会横行，乱的很。
包括某些非常时期，这些明星的公司也常常会给他们配保镖，他们也习惯了。
其实歌手在ktv都不太喜欢唱自己的歌，但他们很喜欢唱在扬其他歌手的歌。
在扬三位歌手，只有汪曼玉是纯粹的演员，她是喜欢唱歌的，但天赋实在太有限了，所以此时也不好意思班门弄斧，坐在那一边吃着果盘，一边欣赏几位歌手的轮番献唱。
而沈见新也是老实的坐在那里，与汪曼玉坐的有点远，同样欣赏着其他人的演唱，然后喝了一口小酒。
只是这两人的眼神偶尔会交汇一下，然后又像只是巧合一般，快速划过。
而等三位歌星唱完几首后，梅姑起哄道：“沈总，你来一首，要唱什么，我帮你点。”
沈见新也没扭捏，朗声道：“那就先来首华仔的《情感的禁区》。唱的不好可不许笑我，哈哈。”
华仔意外道：“沈总你真会唱我的歌啊。”
“那肯定啊，你很多歌我都会呢。”
沈见新心里补了一句：包括你自己还不会滴…
音乐前奏响起，沈见新直接拿着话筒站了起来。
财富地位确实可以让人获得自信，在当下几个明星在扬的情况下，沈见新当着原唱唱他的歌，内心竟没有丝毫紧张。
“街中飘雨车篷半开，我身湿透水。”
“独自飞驰追忆，挥不去忧虑。”
“……”
歌声响起时，梅姑惊讶道：“哇哦，唱这么好？”
华仔跟着节拍鼓掌道：“很不错。”
汪曼玉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惊讶。
“今天的你已跟他去，心已被窃取。”
“孤单的我 只有叹唏嘘。”
“……”
一曲唱罢，众人纷纷鼓掌。张发宗评价道：“唱的很不错，没想到沈总的广东话这么好。”
沈见新摆手道：“我的粤语只能唱歌，说不来的。”
梅姑提议道：“沈总这是深藏不露啊，再来一首！”
“差不多行了，你们才是专业的，我就不继续班门弄斧了。”
“那可不行，你还没唱哥哥的，你不是说很喜欢他的歌吗？”
沈见新只得点头道：“那行，我再来一首。”
“哪一首？”
“就我第一次听张先生的那首歌，《monica》。”
梅姑笑道：“哈哈，我猜也是这首。你唱，我给你伴舞！”
欢快的音乐响起，沈见新提议道：“张先生可以一起唱吗？”
“好呀。”
心思细腻的张发宗以为沈见新可能不太熟这首歌，善意的先起了个头。
“你以往爱我爱我不顾一切。”
“将一生青春牺牲给我光辉。”
等到他发现沈见新能唱，张发宗的声音就渐渐小了。
张发宗不知道，能和他一起合唱一曲这首《monica》，对于沈见新来说，是一种圆梦的行为。
沈见新很努力的想要唱好这首歌，倒是其他人被这首欢快的歌感染，变得越发放松。
张发宗一边唱着，身体轻轻律动，这首歌的舞蹈已经映入了他的骨子里。
梅姑好像对这首歌也很熟，在舞台中间纵情舞动。
然后她一招呼，华仔也是毫不怯扬的加入了进去。
唯有汪曼玉，坐在那里，想要上去，却又被羞涩怯住。
沈见新一边唱着，一边大方朝她招手。张曼玉笑着连连摆手。但心里却是有一股被抑制的冲动，想要参与进去，只是矜持作祟。
然而梅姑却不管她想法，看喊不动她，直接过去一把给她拉了起来。于是汪曼玉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梅姑拉到了舞台中间。
“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
“Monica～”
“谁能代替你地位！”
伴随着音乐，众人的舞蹈手势变得整齐划一。
沈见新也是彻底玩嗨了，虽然不会跳舞，也是跟着扭，全情投入。
唱着这首经典的舞曲，看着眼前这几位笑容欢快的港星。
沈见新有一种“我见时代”的感受。
第261章 牵手曼玉
随着夜色渐浓，喝了不少酒的汪曼玉也是被怂恿着拿起了话筒唱歌。
她唱的很认真，但说实话，唱的还不如沈见新呢...
一曲唱罢，她没有去找那几位专业歌手，而是选择找业余选手沈见新问道：“我唱的怎么样？”
撩人的霓虹映照着近在咫尺的动人容颜，沈见新根本不可能说实话。
他只能笑呵呵的捧场道：“真好听，没想到你不仅人长的漂亮，演技那么好，唱歌也这么的动听。”
汪曼玉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再来一首？你有想听的歌吗？”
“......”
沈见新的酒窝更深了，笑容格外自然的说道：“你喜欢哪首就点哪首吧，只要你唱的我都喜欢听呢。”
“额...”
汪曼玉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浅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转头去点歌了。
但哪怕是这尴尬的一笑，沈见新都觉得很好看。
汪曼玉点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这首歌哪怕是在91年，也算是老歌了。
现在流行的是邓丽君在77年发行的翻唱版本，距离现在也近15年了。
可能这就是经典吧，有着超越时光的魅力。
沈见新自己最喜欢的，则是张发宗在后面演唱会里的一个版本。干净而又纯粹的深情，在张先生的诠释中，表达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歌厅里的版本，则更柔情妩媚一些。
点完歌跑回来的汪曼玉，手里还多了一个话筒，递给沈见新道：“我国语不太好，你跟我一起唱好不好？”
还有这种好事？
沈见新接过话筒，矜持点头道：“好。”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原本汪曼玉是认真看着屏幕在唱的，只是第六感告诉她，旁边的男人在看着她。
她不经意的回眸，却见一双深情的眼睛在望着她。
重点是，这样的眼神被她发现了，却还不退避。
反倒是她，有些心跳加快的快速回避。
接着，她就一直看向屏幕，但耳边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却更加清晰的声声入耳。
她不去看，也仿佛能看到此时沈见新一边望着她一边深情演唱的样子。
她的注意力其实已经不在唱歌上了，而是观察包厢里的其他人，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异样。
她不希望被其他人发现，这有些尴尬。
她倒不意外沈见新喜欢自己，毕竟她是汪曼玉，早已习惯男性对他的欣赏。
她只是觉得这个刚认识的男人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说话很含蓄，但眼神却又那么的大胆直白。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
歌曲渐入高潮，汪曼玉没有忍住，再次侧头看了一眼。
看到她回眸，沈见新温柔一笑，朝她伸出了手。
本来觉得沈见新笑起来还蛮帅的汪曼玉，被他伸手的动作搞得有点错愕。
她明白这是牵手的邀请，本来唱的就是情歌，如果是很熟的朋友，这样牵个手唱一唱倒没什么，毕竟今晚这包厢的气氛很好，刚才大家还一起跳舞呢。
只是两人毕竟刚认识，且汪曼玉已经感受到了沈见新眼神里毫不遮掩的爱慕。
如果就此回应，会不会让他误会什么？
见到汪曼玉的犹豫，沈见新没有为难她，笑容转变为些许歉意，移开目光的同时，收回了手。
一切都在汪曼玉的眼里同时进行，就如同快速褪去的潮水。
就在这一刹那，汪曼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自己白皙的小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肌肤相触时，汪曼玉的心跳乃至整个身体都仿佛被电了一下。
她的大脑也因此清醒了些：我...我这是在干什么！
刚刚的行为，根本不是思考的结果，因为也根本来不及思考。好像只是本能的行为，不想让那潮水退却，又或者是不想让这位对自己很有好感，而自己也觉得蛮不错的沈老板太过失望。
反正，结果就是她的纤纤玉手落入了沈见新的掌心之中。
待她有时间考虑这合不适合的时候，已经是木已成舟，那个男人紧紧将她的手握住，结实有力的握着。
她小心的观察着这个男人的反应，却见他根本不看自己，认真的看着屏幕唱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汪曼玉很清楚，这个男人此时的内心，绝不是表面这么平静。
呵，男人。
汪曼玉的心里也渐渐不再紧张，产生了一丝有趣之感。
此时在她眼里的沈见新，是青涩的，安全的，没有威胁的。或许他在商业上很厉害，但在感情上看起来并不像个猎人。
放松下来的汪曼玉，也将心思投入进歌曲之中，一男一女深情的合唱着。
渐渐的，就有人发现了这两人咋还牵上了？
张发宗会心一笑，没说什么，和梅姑继续玩着骰子。
后一步发现的梅姑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断朝张发宗挤眉弄眼：“你看，你快看，这发展速度也太快点吧？”
张发宗笑笑：“唱歌而已啦，你别想那么多好不。”
“屁啦，曼玉我还不知道，平时矜持害羞的很，今天这么大胆，我看绝对有戏。”
“有戏也很正常啊，郎才女貌的，我看也挺合适。对了，这位沈总是不是单身哦？这得搞清楚了。”
梅姑收起了笑容，皱眉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上次去魔都演出见过一次。”
张发宗严肃道：“这个你回头要问清楚，毕竟是你介绍认识的。这万一要是有家室的，那不是害了曼玉吗？”
“对，回头我得仔细问问。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俩这就牵手对唱上了啊。”
这个时候，刚接完电话的华仔回来，一眼就看到牵手唱歌的两人，他懵了。
他懵的同时，汪曼玉也害羞了，想要挣脱那无情铁手。
但沈见新却牢牢抓住不肯放手。
汪曼玉的表情不太自然了，华仔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快速跑到梅姑那边，然后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蛐蛐。
这边的汪曼玉再也没法安心唱歌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个在那边说什么，但总觉得他们在蛐蛐自己。
终于，一首歌结束，汪曼玉靠近沈见新，轻声说道：“沈先生，可以放手吗？你弄疼我了。”
“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见新仿佛后知后觉一般，连忙放开手并不停道歉。
第262章 猎手和猎物
沈见新紧张道歉的样子，让汪曼玉心里的些许不满很快消散。接着响起的掌声，也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
梅姑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凑了过来：“唱的真好！哈哈。”
汪曼玉心虚的怼了一句：“没你唱的好，少来嘲笑我。”
梅姑眨了眨眼睛：“你单独拎出来确实不咋地，但这首歌和沈总配合的相当默契。华仔，是不是很好听？”
华仔：“确实。”
汪曼玉总感觉梅姑意有所指，心虚的不想让她说下去，起身道：“你们先玩，我去下洗手间。”
待她走后，梅姑立刻凑到了沈见新身边，八卦道：“沈总，你是不是对曼玉有意思？”
沈见新笑答：“谁又会不喜欢曼玉小姐呢？”
梅姑认真问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沈见新反问道：“你很好奇啊？”
“我才不好奇的，不过你俩是我介绍认识的，曼玉现在是没有男朋友，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个情况。”
沈见新坏笑道：“是的，我有一个八岁的孩子。”
“噗...你少跟我扯蛋，我认真问你呢。”
“好吧，我单身。”
沈见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反正今天是的。
梅姑八卦之火开始燃烧：“这不是巧了吗？说吧，要不要姐给你去说道说道？我瞧着你看曼玉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沈见新无辜道：“我有这么明显吗？”
梅姑反问：“你觉得呢？”
沈见新害羞道：“惭愧，我见识少，第一次见到曼玉小姐本人，有些着相了。”
“正常啦，毕竟曼玉的魅力连我都是认可的。你还没说呢，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
沈见新摇头道：“这才第一次见面呢，还是在等等吧，让我们相互了解一点时间再说。”
“也是，那你自己好好表现。不说了，人回来了。”
汪曼玉一回来就看到梅姑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和沈见新嘀嘀咕咕的，肯定是在谈论自己。于是走过来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梅姑早已看出汪曼玉刚才是落荒而逃，打趣道：“还能是什么，沈总一直夸你好看有魅力。”
汪曼玉脸颊微红：“你别乱开玩笑，沈总是正经人。”
梅姑：“哦~~”
沈见新打圆场道：“她开玩笑呢，我们刚才在聊工作的事，我准备在内地开娱乐公司，影视歌全做，正在向梅姑取经呢。”
梅姑看了他一眼，我咋不知道我们刚才在聊这事。
汪曼玉也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只要不是聊暧昧那点事，聊啥都行。于是顺着话题道：“你原来的生意怎么办？娱乐业挺复杂的，你忙的过来吗？”
沈见新解释道：“靠我自己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我想着在香江收购一家公司，或者大量招收人才，然后帮我经营，我只管出钱投资。”
汪曼玉劝道：“沈总，这个你一定要谨慎，隔行如隔山的，这行水很深，你要小心别被骗了。”
梅姑在旁点头道：“这个曼玉没说错，香江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多专业人才，但骗子也不少。甚至越专业的人，他也照样敢忽悠老板的钱，你得小心点。”
沈见新笑道：“多谢两位的好意，我也是因为不懂，所以向两位请教嘛。反正现在你们也知道了，要是有这方面的人才，到时候可以介绍给我，待遇肯定让人满意。”
两人嘴上答应了，但都没太放心上。毕竟只是随便聊聊，也不见得沈老板是真的干。
众人一直玩到十二点，梅姑提议再去吃夜宵。但华仔表示明天一早还有工作就不参加夜宵了。
他这一不去，张发宗也表示要不就算了，下次再聚。
梅姑要送沈见新，沈见新说有司机在下面等着，于是众人就此分头离去。
沈见新上了自己的奔驰，坐等一晚的司机问道：“老板，是回半岛酒店吗？”
“先等等。”
“哦。”
沈见新打开车窗，直到戴着墨镜的汪曼玉被她的司机接下来，来到地下停车场。沈老板才打开车窗，招了下手：“嗨～”
汪曼玉闻声看来，发现是沈见新，走过来好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呀。”
“额…”
“好了，现在等你到了，那我走啦，拜拜。”
“……”
随着车窗摇下，副驾驶的王伟侧头低声道：“开车吧。”
随着时间愈久，王伟有点摸到沈老板的脾气了。
但汪曼玉显然不了解，开始她还以为沈见新等在这里要约自己干嘛呢。
这么晚了，那肯定是不怀好意，她已经在想怎么拒绝了。
没想到这家伙等在这里只为了说声再见。
就很怪。
但看汪曼玉站在原地目送奔驰离去的样子，这招显然是有用的。
一个明显喜欢她的优质男人，却又恪守分寸，怎能不让她心生好感呢。
沈见新回到酒店之后，先洗了个澡，然后拿起沙发旁的电话翻开电话本，给汪曼玉拨去了电话。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竟然无人接听。
“靠！不会给我的是假号码吧？”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可能在洗澡，毕竟女人又卸妆又洗澡的，肯定比较慢。
于是过了半小时后，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一点，沈老板却依然没有睡意，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这回有人接了，电话那头传来问询：“喂？”
“是曼玉小姐吗？我是沈见新。”
穿着浴袍的汪曼玉，单手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是沈总啊，我还以为这么晚是谁的电话呢。你还没休息？”
“准备休息了，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句晚安。”
“额…”
“哦对了，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汪曼玉嘴角标志性的酒窝渐露，声音却是平淡的问道：“沈总明天找我有事吗？”
“倒没什么事，我来香江这几天都在忙投资的事，都没好好逛过。我想着曼玉小姐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带我逛一逛。”
汪曼玉坐到了沙发上，随着双腿交叠，纤细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她似笑非笑的问道：“沈总，你这是要约我吗？”
沈见新没有否认，笑呵呵道：“是沈某唐突了，不过我在香江确实没什么朋友，华仔和梅姑明天又都有工作。所以我就…”
“沈总，我也是演员，平时也很忙的。”
“嗯嗯，我知道的。所以要看你有没有空，要是耽误了你的工作，我可以补偿。”
没想到却换来汪曼玉的语气大变：“补偿？你当我什么人？”
“额…曼玉小姐，我没别的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拜拜。”
“啪。”
“嘟嘟嘟…”
沈见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平时那么会说话，今天咋就口不择言了呢。
而另外一边，说是要睡觉的汪曼玉却没有起身离开沙发，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电话，倒数着它再次响铃的时间。
到底谁是猎手和猎物，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第263章 将计就计
一般的美女对于现在的沈见新来说，是很难影响其心境的。
但汪曼玉不一样，这是他上辈子的女神，虽然这样的女神不止一个，也不止两个…
但这种女神滤镜是真实存在的，就如烙印一般，让他会对这些个心目中的女神高看很多。
这就如同梦想照进现实般的体验，而这种体验只有上次三天赚到五百万，顷刻从穷鬼变为暴富的爽感。
这就导致了他第一次为女人真心紧张了，不过沈见新终究是沈见新，他在紧张懊悔之余，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他皱眉细想，按理说自己刚才话确实有点不妥，但语气和态度都没有太大问题，这汪曼玉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
如果他们不是通过梅姑认识的，那就当是汪曼玉本来就对自己无感，也解释的过去。
但大家毕竟有共同的朋友，哪怕汪曼玉不喜欢自己这句话，也不会把不满这么赤裸裸的展现。
“难道她这是…”
正当沈见新眉头深锁，逐帧分析之时。另外一边的汪曼玉，也在沙发上渐渐皱起了眉头。
“搞什么哦，这都不打个电话来继续道歉的吗？太没诚意了吧？”
吐槽完一句后，她又想着是不是自己演过了，把对方给吓退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睡觉！”
正当她起身走向卧室之时，电话铃声响起。
她快速转头，看着响起的电话，笑容傲娇。
哼，一切尽在掌握。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再次坐到沙发上，一点都不着急，直到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她才接起电话，冷漠哼声：“干什么？”
“我还问你干什么呢！”
“额…梅姑？”
汪曼玉一脸懵逼。
“我就问你，沈总到底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让你这么生气？吓得他半夜给我打电话，一直让我转达歉意。”
“……”
“喂？你说话啊？”
“不是…没有…”
“不是什么啊？他到底跟你说了啥？”
汪曼玉在心里连环问候沈见新，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这不是耍流氓吗？
但眼下顾不得那个混蛋了，先要把梅姑对付过去。
她心思急转，解释道：“没说什么啊，是不是沈总误会了？刚才他打电话来说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我现在困死了，就说要休息了，明天再说。”
“就这样？”
“就这样啊。”
“这他道什么歉？”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他想多了吧…”
“靠！看来他是真的爱上你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少来，这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我都困死了…”
“正准备睡呢，一个电话给我打清醒了。”
“行了，明天再说吧，我真要睡了。”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汪曼玉这边好不容易把梅姑对付过去，然后越想越气，准备主动回拨沈见新的电话，battle一波。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结果电话还没打通，一想肯定是梅姑在跟他通话。
这下她是又急又担心，生怕沈见新把她刚才的敷衍给戳穿了。
一个芳心被搞得七上八下，这下真就睡意全无了，一直拨打沈见新的号码。
好在三分钟后电话接通了。
“你跟梅姑说什么了？”
“对不起…”
几乎同时出声，汪曼玉很急，但沈见新却在扮演悲情主义，低沉的声音里带点小抖动。
这一下就给汪曼玉踩了刹车，她耐下心来问道：“你干嘛给梅姑打电话说我们的事？”
电话里，沈见新声音闷闷的寂寥：“我知道这样不好，我想自己打你电话跟你道歉的。但你说要休息了，我再骚扰你，担心你更生气。所以我就想着让梅姑跟你说说好话来着，我让她明天跟你讲的，没想到她这么急…对不起…”
汪曼玉不知道，沈见新根本没让梅姑明天说。
汪曼玉本来觉得自己有点小委屈，但听着听着，总感觉对方比自己委屈多了…
本身汪曼玉也没什么恶意，只是用了一个小套路，想在两人的发展中多抓点主动权而已。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完全脱离了她的预设。
但一切又好像进展的合情合理，她根本不知道这是沈见新的一招将计就计。
于沈见新来说，他想到这个可能性后，倒真心希望这是曼玉小姐的一波小套路。因为如果是真的，那说明背后的底层逻辑是曼玉小姐是在考虑与自己往下发展的可能性。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啊。
所以哪怕真的是套路，沈见新也是开心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按照女神的想法走，因为如果让她感觉到自己太好拿捏，并不是什么好事。
经过沈见新解释后，汪曼玉也不生气了，反而宽慰道：“你想多了啦，我就是困了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给梅姑打电话，真是的…”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哦。”
“我怕你不理我了。”
“噗嗤…”汪曼玉忍不住笑了：“沈总，你这么一个大老板，什么美女没见过，你跟我开玩笑呢？”
沈见新没有解释，选择沉默。
这波沉默恰到好处，因为又脱离了汪曼玉能想到的所有可能。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我说什么，你也不一定相信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沈见新秒回：“我喜欢你。”
“……”
说到拉扯，谁能干的过沈某人？
只一波先抑后扬加单刀直入，直接干废曼玉女神的小脑瓜。
愣了半晌之后，汪曼玉晕乎乎的小声道：“沈总，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呵，我就知道你不信的。好了，不打扰…”
汪曼玉感受到对面失望的情绪，打断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我们才刚认识，你现在就说喜欢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沈见新语气平静的回道：“曼玉小姐，你错了。”
“嗯？”
“你确实是今天才认识我，但我不一样，我认识你很久了。1988年12月3日，那是我第一次看《旺仔卡门》的日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电影里那位楚楚可怜的女子叫汪曼玉。三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原来你在我心里已经住了三年。”
“沈总，你…”
“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今天确实是我太冒昧了。但我可以很负责的讲，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你做朋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会一直是你的粉丝。早点休息吧，我的女神。”
“……”
“嘟嘟嘟嘟…”
“？？？？”
电话被沈见新主动挂断了，在没有得到汪曼玉的回应之前。
他把电话挂了？
我都没说话呢！
他怎么敢挂？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放弃了？
不是，我有说什么吗？他是傻子吗？他怎么就放弃了呢？
一万个为什么浮现，今夜的曼玉小姐注定难眠。
而另外一边的沈老板，自我评价了一句：“这波…”
“操作拉满了啊…”
第264章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这一晚，汪曼玉失眠到很晚才睡着。
沈见新给她植入了一个喜欢她三年的忠实影迷形象。
只不过这位影迷的实力有点强，都把偶像给整失眠了。
第二天，汪曼玉在电话铃声中迷迷糊糊的醒来。
意识稍微清醒，她就立刻惊坐了起来。
这是一种职业惯性，当下香江的艺人工作负荷非常高，经常连轴转，一天睡两三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被电话吵醒的她，还以为是自己睡过头，耽误了拍摄。
当她着急的去接电话时，才想起自己这两天并没有进组。
就如周末被电话吵醒的牛马一样，意识到这是周末，然后身体连带着精气神一下子软了下去，拿起电话无力道：“喂～”
对面传来紧张的询问：“嗯？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沈先生？我没生病，只是刚睡醒。”
坐在奔驰车上的沈见新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吵醒你了吧？”
汪曼也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发现此时已经9点多了，对着电话说道：“没有，我本来也准备起床了。你已经起来了吗？”
“是啊，昨晚不好意思，喝多了，要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请你原谅。”
汪曼玉想起昨晚的种种对话，笑着道：“原谅什么啊？我昨晚也喝多了，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那就让它过去吧。对了，你现在有工作吗？”
汪曼玉知道他想约自己，故作矜持道：“这个我要先问一下经纪人，你有事吗？”
“倒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邀请你带我逛逛。”
“你想逛什么呀？”
“我都行，你带我逛什么，我都乐意。”
“那你等我一下，我问问经纪人今天有没有工作安排。”
“好的。”
汪曼玉挂掉电话之后，又拨电话给经纪人，不等对方开口，直接说道：“今天和明天不要给我安排工作，我想休息两天。”
“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对，昨晚睡感冒了。”
“啊？严重吗？我现在就去你家找你。”
“不用了，就是普通感冒，我已经吃药了，现在只想睡觉。”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OK。”
挂掉电话之后，汪曼玉没有立刻给沈见新回电，而是去了洗手间洗漱。
另外一边，王伟和郑磊刘勇等人去了商场购物，王伟显得有些心思深沉。只因今天早早出门的沈老板并没有带他一起，而是让他他跟着郑磊等人去商场大采购。
第一次来香江这种大都市，谁都想买点礼物回去，何况还是老板报销，是件高兴的事才对。但王伟显然不是这样思考问题的，本来他就感觉老板不是很信任他，而现在作为唯一的保镖，老板外出还把他支开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沈见新才接到汪曼玉的回电，刚洗漱完毕的汪曼玉说道：“沈先生，我跟经纪人说好了，今天请假不工作了，你难得来一趟香江，又是梅姑的朋友，我今天陪你逛逛。”
“那实在太感谢了，谢谢你，曼玉小姐。”
“没事啦，你住哪？我等下过去找你好了。”
“不用，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啊？”
汪曼玉连忙跑向窗台，然后就看到倚靠在奔驰车旁的沈见新，一边拿着电话，一边朝她招了招手。
汪曼玉此时没有化妆，下意识后撤，然后回到电话旁，诧异得对着电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沈见新理所当然道：“我问梅姐的呀。”
“不是，你怎么问她的？”
“我直接问的呗。”
“我是问你怎么跟她说的，她难道没有问你为什么要知道我家在哪？”
“她问了啊。”
汪曼玉紧张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喜欢你，想泡你呗。”
“......”
汪曼玉抚着额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曼玉小姐，你怎么了？”
“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会让我很尴尬你知道吗？”
“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觉得不妥啊。你是被追求者，我不认为有什么好尴尬的呀。”
“你不懂，她很八卦的，肯定要拿这事取笑我。”
沈见新默然道：“取笑？让你感觉丢脸，是我的问题。看来我还是不够优秀啊。”
“哎呀，你想什么呢？都说了你不懂，这是女人之间八卦。行了，反正你都已经说了，就这样吧。你等我一下可以吗？我还没化妆呢。”
“你慢慢来，别着急，我可以等。”
“那先这样。”
挂完电话之后，汪曼玉想着梅姑那哈哈大笑八卦的嘴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近最好不要碰到她，省得被她八卦。”
吐槽完一句，她又走到窗台，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沈见新很耐心的在楼下等着，她的心情又变好了不少，然后走向化妆台。
这一等又是二十多分钟，沈见新才看到汪曼玉现身。
酒红色的西装外套，内搭一件黑色的低领打底衫。长发扎起利落的马尾，再配上两个圆形大耳环。
此时摘下墨镜的汪曼玉，妆容精致。她看着有些呆愣的沈见新，轻笑询问：“怎么了？”
“你真漂亮。”
汪曼玉的酒窝更甚，略带羞涩道：“谢谢，咱们走吧。”
沈见新绅士的拉开车门，汪曼玉刚准备上车，却见一束玫瑰从车里拿了出来，然后怼到了面前。
“这玫瑰在你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汪曼玉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附近，确认没有什么狗仔，快速接过话，轻声道了声“谢谢”，然后说道：“先上车吧，被人拍到了不好。”
“嗯嗯。”
沈见新先是护着汪曼玉上车，然后自己绕车坐到了另外一边。
今天还是昨晚的那个司机，他叫崔茂诚，是汇丰崔颜倾的堂哥。除了驾驶技术还可以之外，并没有什么特长。他进公司的原因也很简单，杨婷婷已经确认担任香江办事处的负责人，对于她的司机，她肯定有任命权。
其实不仅是司机，现在的招人工作已经开始了，大多数职位的简历都是由杨婷婷先看。
那天她和崔颜倾聚餐，随口提了一句“有没有靠谱的司机推荐？”，崔颜倾就推荐了自己待业在家的堂哥，然后就被录用了。
对于自己的司机，还是崔颜倾的堂哥，杨婷婷在面试的时候挺客气，也没提什么要求。但就在昨天下午，在安排他暂时给老板开几天车的时候，特意叮嘱了半个小时。
而刚开始工作就接连看到好几个大明星的崔茂诚，此刻最大的挑战，就是抑制自己时不时就想瞟一眼后视镜的冲动。
第265章 杀猪价的手表
哪有人见面的第二天就送玫瑰的啊？
不过想到见面当晚就已经表白过了，那这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的玫瑰，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只是...不都说内地比较保守吗？这位沈先生，看起来怎么好像比香江人还要奔放直接。
汪曼玉捧着玫瑰花问道：“沈先生，想去哪里逛？”
“曼玉小姐有什么建议？”
“如果想购物的话，可以去中环的商场。如果想看看风景，我们可以去半山或者维多利亚港走走。”
沈见新想了想道：“那就先去商场逛逛吧，难得来一趟香江，还没时间购物呢。不知香江哪个商场最好？”
“要不就去新世界吧？”
沈见新对此无所谓，抬头问道：“小崔，知道新世界怎么去吧？”
“老板，我知道。”
“行，那就去新世界。”
说完，他又转头细心询问：“你是大明星，跟我一起逛商场的话，会不会不太方便？”
汪曼玉笑道：“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没事，香江就演员多，当然狗仔也多，我又不是靠绯闻的演员，拍到就拍到呗，我就说...你是我的保镖，哈哈。”
沈见新也乐了：“这主意不错，我还真想当你的护花使者呢。”
汪曼玉腼腆的收起了笑容，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内地现在还是蛮保守的，但我感觉你有点不一样。”
“你是指我太开放了吗？”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我是觉得做人嘛，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扭扭捏捏的彼此都累。喜欢就要说出来，哪怕被拒绝了，也算不留遗憾，你觉得呢？”
汪曼玉想了想 ，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奔驰车开进新世界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汪曼玉还是戴上了墨镜和口罩，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担心，但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从客观上讲，香江的女星虽然怕狗仔跟拍和乱报道，但真要被拍到和某某富豪一起逛街，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种价值观，甚至在狗仔写该类报道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酸味。
这就是成熟的金融社会，财富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正确性。
相较于内地，不管是哪个时代，女星跟富豪约会，基本很少见报，见报就是普遍批评。在广义文化上，财富仿佛代表着一种罪恶。
但这种文化又与内心是割裂的，往往是心里渴望财富，但嘴上却又批判财富。
沈见新和汪曼玉进入商场后，沈见新看到女装店就想进去，反倒是汪曼玉则是在男装店外看一看，发现款式不错，就拉着沈见新进去逛逛。
而崔司机则变成了苦力，跟在后面拿满战利品。
逛着逛着就逛到卡地亚的门店，沈见新很自然的走了进去，销售员很热情的接待这两位。虽然没有认出戴口罩的汪曼玉，但后面跟着一个双手拎着各种购物袋的随从，一看这对男女就是有很强消费力的。
销售员热情的介绍着，沈见新也在一旁询问道：“有喜欢的吗？”
汪曼玉一路推辞之下，还是买下了不少女装，都是她看一眼，沈见新就买下的。这会儿实在是不想再接受贵重首饰了，连忙说道：“我平时不怎么喜欢戴首饰的，你挑自己的吧。”
沈见新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转向销售员道：“那就看看手表吧，我刚好想买一块。”
沈见新这块表还是在魔都商场买的，主打一个随意实用，现在来了香江的商场，确实有换一块好点的需求。
“请跟我到这边来。”
销售美女将两人引至腕表区，给沈见新推荐了几款男士手表。
好看确实挺好看的，卡地亚也是以设计著称，功能性反倒不如其他名表品牌。
沈见新在销售员的推荐下试戴了几款，倒不是对这些表的外形不满意，而是觉得如今的身份，卡地亚的腕表不是很契合他。
简单来说，他这样的大富豪，不太适合戴这种俏丽的腕表，不符合他应该展现的气质。
但难为这个销售员这么热情，沈见新还是决定不能让她白忙活，准备挑一块价格中等的，放着也能送人。
于是他看向底下的玻璃柜台搜寻，看看有没有价格和款式都合适的手表，扫完柜台又抬头看了看后面柜子的陈列。
忽然，一块骚包到不行的腕表吸引了他的目光，主要是这块表太夺目了，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小姐，我想看一下那块表，可以吗？”
销售美女转头一看，原来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回头确认道：“先生是要看那块吗？”
“对，就是那块。”
销售美女没有再说什么，就走过去小心的连盒子一起捧了下来，虽然这是一块女士手表。但客户要看，哪怕他买下的几率不高，她还是决定做好自己的服务。
这是一块卡地亚猎豹系列的满钻腕表，它这个满钻可不仅仅是表盘一圈，而是通体镶嵌钻石，闪闪发光，骚包的不行，所以沈见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
很显然，这种闪闪发亮，更像是珠宝的腕表，一下子也吸引了汪曼玉的目光。
大多数女人对于这种奢华且造型漂亮的东西是没有太多抵抗力的，汪曼玉第一眼的感觉也是很喜欢。
沈见新礼貌的询问道：“小姐，可以试戴吗？”
不等销售员反应，汪曼玉已经愕然的看向了他。
这显然是一块女士手表，沈见新根本戴不了，所以要试戴的只能是她。
销售美女礼貌点头：“当然可以，是这位小姐要试吗？”
沈见新点了点头，汪曼玉连忙说道：“沈先生，我不...”
沈见新打断道：“就是试戴一下，就当帮我个忙呗。”
“嗯？”
这是啥意思，帮你试戴？
汪曼玉稀里糊涂的在销售美女帮助下，戴上了这闪闪发光的钻石腕表。
销售美女夸赞道：“小姐您的手真好看，这手表大小正合适，都不用改呢！真是珠宝配美人，您瞧瞧，这手表跟您是真的很配。”
汪曼玉转着手腕，打量着腕表，她心里很认可销售员的奉承，觉得这表戴在自己手上确实很配。
所以在沈见新问价的时候，她下意识没有打断。
“这块表的售价是280万。”
“港币吗？”
“是的。”
汪曼玉震惊了，再怎么好看，它也不值280万吧？
沈老板心中也在吐槽：你丫搁这杀猪呢？以为你是百达翡丽吗？开口就是280万？
不过美女在侧，沈老板还是要保持绅士风度，笑眯眯道：“现在有活动吗？”
汪曼玉则刚反应过来，一边摘着手表，一边说道：“这太贵了，沈先生，咱们还是看看别的吧。”
销售美女笑笑不说话，反正她本来就没想过这块表能轻易卖出去，并不是很失望。
当然，她也没有看不起眼前这对客户的意思。当下能在香江奢饰品门店上班的，服务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266章 门店套路与砍价沈
如果场景换一下，被一个美女带去买一块280万的手表，沈见新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质疑这是不是一个杀猪局。
但旁边站着这位可是汪曼玉啊！
所以，杀猪局显然是不太可能。最多也就是卡地亚是真敢开价。
当然，这也跟90年代开始钻石价格被炒作成奢饰品有关，相比于黄金，现在的钻石不仅贵，还代表着品味与奢华，黄金反倒显得老土。
而什么产品配点钻石，那价格是咔咔往上拉。镶一万块的钻石，它能给涨十万。
如果今天沈见新是一个人来的，那他大概率不会买了，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但如今旁边站着女神，那就不是这块表值不值280万的问题了，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最主要的，还是能看出，汪曼玉是比较喜欢这块表的。而听到价格后，她立刻就摘了下手表。
她这种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反倒是对沈老板实力的质疑。
不就280万吗？
看哥能不能上去砍一刀。
当销售美女双手接过手表，仔细装盒时，沈老板开口了：“小姐，请问这块表的价格还可以商量吗？”
“额...”
销售美女的双手停顿，有些错愕，显然她没想到眼前这位顾客没有被价格吓退。
一旁的汪曼玉出声道：“沈总，我不是很喜欢这块表，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沈见新转头微微一笑：“我觉得挺好看，我一个朋友让我这次顺路买一块手表回去，我看这块不错。”
“......”
汪曼玉的笑容逐渐凝固，合着扯半天，我自作多情呗？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表情就不仅是凝固了，还微微发烫。然后有些不开心的低头，假装认真的看其他手表。
而那位销售美女则礼貌道：“这位先生，您如果真心想买，那我去喊一下我们店长，我没有跟您商量价格的权限。”
沈见新点头道：“那就麻烦您将店长请过来。”
大约三分钟后，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干练女性跟着原来的销售员过来了。
她礼貌道：“这位先生您好，很荣幸您能选择我们卡地亚，您是想购买这块猎豹满钻手表吗？”
“是的，我觉得款式不错，但280万稍微贵了点，不知道有没有折扣？”
店长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汪曼玉，询问道：“这位小姐的气质真好，这块表跟她很配。”
再老练的资深店长，也是会马失前蹄的。这不，一记马屁拍下来，汪曼玉心里起了烦躁，板着脸不说话。
好在口罩墨镜加持下，别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而沈见新也没接话，继续问道：“能打折吗？”
店长察觉到眼前这位女士的情绪不太好，也就不再多说，对着沈见新说道：“原则上，我们专卖店的商品都是明码实价的...”
“所以，没得打折喽？”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这块腕表有些特殊，它的价格比较昂贵，属于定制品。但原本订购的客户因为生意出了状况，放弃了购买。如果您真心要的话，那我们可以给您将上一位客户定金部分的折扣。”
绕了半天还是能打折，至于有没有所谓的上个客户定金，沈见新觉得大概率是没有的。这是一套高端产品销售的经典话术。就是给打折套上一层遮羞布，为了不连带降低品牌的高端定位。
“那定金是多少呢？”
“您稍等，我有点忘了，需要查询一下。”
店长暂别，沈见新依然认为这是销售套路的一环，为了配合刚才话术的真实性。他推测更大的可能性是，这个店长去给老板打电话问成交价去了。
这里面又会有两个价格，一个是折扣后的报价，一个是老板能接受的底价。而这两者之间，就是店长能拉扯的范围。
这些看法，都是很自然快速的产生在沈见新脑海里，因为他掌握着这些套路的底层逻辑，那么只要遇到类似的事情，就能举一反三的推论出来。
如果你不掌握这些底层逻辑，那大概率就是被套路收割的一方。然后在成交之后，还对这个帮你要折扣的店长心怀感谢，最后有机会的话，你还会给她介绍几个客户。
尽管知道店长可能在放套路，但沈见新对她却没有产生任何厌恶，因为这是商业运转的逻辑，能让客户产生好感并成交的店长，那就是专业得体的好店长。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店长回来了，惊喜跟沈见新说道：“让您久等了，我查了下，上位客户付了30万的定金，所以这块手表您真心想要的话，可以250万卖给您。”
沈见新眉头一皱：“250？你骂我呢？”
“啊？对不起，这样，我再给您让..”
“抹了零，200万吧，行我就买。”
“.....”
一个礼貌素质的客户，好像在顷刻间变了。
店长虽然无语，但依然保持着微笑道：“不好意思，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卡地亚是真的没有折扣的，能给您让三十万，已经是因为原本客户的定金，是特殊情况。您看这样行吗？250万的价格确实不太吉利，我这边给您再申请一下，要个吉利数字，248万。这真的已经是我最大权限了。”
沈见新不为所动：“我最多出到220万，行我就买，不行我走了。咱们也就不要再彼此耽误时间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真的不行。”
沈见新点头道：“好，那麻烦了。”
说着，他转头跟汪曼玉说道：“看来这块表与我无缘，咱去劳力士看看吧。”
如今香江人买个房子几百万很常见，但花200多万买块手表的人，还真不多见。
看着大客户真要走了，刚刚的销售员着急的看向店长，店长也很急，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跟上脚步相送，并笑呵呵的说道：“先生，我看您确实挺喜欢这块表的，要不您再等我几分钟，我打个电话给老板说明一下情况，但我真无法保证能优惠多少。”
沈见新摇头道：“我看算了吧，已经够麻烦你了，我先去隔壁劳力士看看吧。”
这是一个反套路，店员最怕什么？最怕客户去逛竞品。
店长连忙说道：“我看您这也买了不少东西，逛挺久了吧？要不先坐一会儿，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我顺便给老板打个电话，三分钟时间就够了。”
沈见新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问汪曼玉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汪曼玉随意道：“我都行。”
店长连忙挽住汪曼玉：“喝杯咖啡吧，休息一下。”
第267章 再来20块金表
两人终究是来到休息区坐了一会儿，刚才的销售员端来了三杯咖啡。
而店长在消失几分钟后，再度回来时果然带来了好消息，在她的再三“恳求”下，老板终于答应将价格降低到238万。
此时汪曼玉有点怀疑人生了，她是真不知道像卡地亚这样的奢侈品店，居然真的能砍价？
以前她或者她的朋友买珠宝首饰包包这些，可从来没有人想过砍价，反倒还会认为在这种店里砍价的人，是没有常识的土老帽。
然而沈见新的“丢脸行为”并没有停止，他对238万的价格再度质疑：“这下降空间也不多啊，我本来还想着220万就咬咬牙买了，结果还是这么贵，这不耽误时间吗？”
说着，他就起身要走。
或许已经到了底价，或许店长发现这个客户确实难搞，反正这一次店长只是抱歉，没有再去申请的意思。
沈见新也看出这价格应该是差不多了，所以忽然丝滑停住，转头问道：“我要是再买一块别的，你看220万能卖不？”
店长先是一愣，但很快意识到这个客户应该还是想买的，刚才只是跟他一直在拉扯中。
她也是想做成这笔生意的，有些为难道：“220万确实卖不了，您还想买哪一块？”
沈见新回到柜台，指着一块金表问道：“这块多少？”
“这块是自动链带的PASHA系列，售价95000。”
沈见新点头道：“那我再要买这个表，刚才那款能不能220万卖我？”
“先生，真的不好意思，238万已经是我能申请到的最低价格了。”
“那这个我要十块呢，那块能不能220万？”
“嗯？？”
店长懵了，你搁这买大白菜呢？
但这并没有完，沈见新又指着旁边的女款金表问道：“这个多少钱？”
“6万。”
“这个也给我来十块，这样下来，那块表能不能220万卖？”
“......”
“回答我。”
店长看着这位客户的眼睛，那沉静的眼神告诉她，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先生，您等我三分钟，不，一分钟就行。”
说完，她立刻跑向电话处，再也顾不了什么仪态了。
当这家店的老板听说要买高价表的那位客户，提出了再买20块金表，这些表都没讲价，但那块表必须220万成交。
实际上这20块表的赚头，远远超过了18万的差价。毕竟谁都知道，除了定制，卡地亚就没出过24K黄金的手表，全是18K的。
所以这些金表看着实惠，实际上还是品牌溢价远远大于材料价值。
所以老板根本没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店长回来时，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真挚：“先生，我们老板说可以，请问您怎么付款？”
沈见新掏出了支票本和笔，淡淡问道：“总价多少？”
原本服务的销售美女，拿着计算器飞速按了出来，颤抖着说道：“一共375万。”
沈见新“刷刷刷”填上支票，撕下来递过去时，还不忘提醒道：“最好先打个电话到汇丰银行确认一下，万一是假支票你们就亏大了。”
店长笑呵呵道：“您说笑了。”
但随即就把支票递给销售美女，给她使了个眼色：“赶紧让库房将先生要的手表打包好。”
说着，她转头询问道：“先生，您是要现在从店里都拿走吗？”
“我就拿这几个吧，麻烦将其余的送到半岛酒店我的房间里。”
“当然可以，我帮您打包。”
在店长打包期间，原本那位销售员已经向银行确认了支票的真实性，高兴的回来了，今天卖了375万的业绩，那提成相当可观。
而沈见新多买这20支金表，不是自己戴，更不是装逼，就是突然想到，备点货，可以当礼物送人。眼下跟来香江的团队，他就准备人手送一支。
在表店逗留了半天，眼看时间也到中午了，沈见新朝汪曼玉问道：“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
“好。”
“想吃什么？”
“都行。”
“你好像不太开心啊？怎么了？”
“没有，可能是逛累了吧。”
沈见新没再说什么，一起下到停车场，上车后吩咐道：“找个安静点地方，我跟曼玉小姐要吃饭。”
对于崔茂诚来说，这是一个考验。眼下汪曼玉兴致不高，没说吃什么，而老板又对香江不熟，那么吃饭的地点，就要他来选了。
崔茂诚的想法也很简单，大老板和明星吃饭，那档次肯定不能低，而老板又强调了要安静，他就朝着一家高级的西餐厅去了，虽然他自己也没去过。
这是一个不出错的决定，有时候在老板身边干活，不抖机灵反而是一种正确做法。
假设他带老板去一家有特色的路边摊，只要两人其中一个不满意，那这机灵就抖坏了。
奔驰停在餐厅门口，崔茂诚利索的给老板开门，然后说道：“沈总，我就不跟进去，就在旁边随便吃一点，您有事就扣我传呼，这是我的号码。”
沈见新随意道：“那么麻烦做什么？一起进去，给你单开一桌不就行了。”
“额...好。”
其他东西都放在后备箱里，不过那块220万买下表，沈见新还是拎在手上，虽然他很有钱，但不代表就一定要扔着玩。放车上万一被人给偷了，也是要心疼的。
这种心态也是他可以花时间砍价的原因，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该花花，该省省而已。
当然，砍价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
进了餐厅，沈老板果然给司机单开一桌，让他随便点，不用给老板省钱。而他自己则和汪曼玉选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
这种餐厅比较适合约会以及商务，晚上人比较多，中午倒是不多。
汪曼玉没有推辞沈见新递过来的菜单，随便点了一些，但拒绝了沈见新喝红酒的提议，只是要了一杯果汁。
点完菜之后，沈见新小心的问道：“我刚才那样砍价，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汪曼玉扯了下嘴角，呵笑一声：“怎么会，我又不是什么势力眼的人，我觉得砍价没什么不对的，而且你还砍了这么多下来，挺厉害的。我以前都不知道，这种店还能砍价，长见识了。”
“不是因为这个就好，但怎么看你从表店出来之后，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有吗？”
“没有吗？”
汪曼玉小口喝着苹果汁，看了一眼桌子里面的卡地亚包装袋，收回目光后严肃问道：“沈先生，我对感情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所以如果你想追求我的话，首先要让我知道，你在内地是不是已经成家了，或者说有没有女朋友？”
第268章 魔都格局变动
沈见新无辜道：“我当然没有结婚，而且之前公司的事比较忙，也没谈恋爱的时间。”
汪曼玉追问道：“那我就有点好奇了，你买这么贵重的女式手表，准备送给谁？”
“我不是说了嘛...”
“滴滴滴滴。”
恰在沈见新要解释的时候，大哥大响了。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不久前在香江买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
他接起电话问道：“喂，哪位？”
“沈总，是我。”
“婷婷？怎么了？”
“魔都那边刚才打电话来了，说是联系不到你，陆书记在找你，江秘书让你马上给他回个电话。”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就说让你立刻回电话。”
“行，我知道了，我不记得江耀文的电话了，你报给我。”
“好，您记一下。1383838...”
沈见新皱眉深思，自己来香江出差是公开行程，也跟领导知会过，怎么会突然这么急的找自己呢？难道魔都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应该啊...如果自己公司出了事，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不管了，先给江耀文回个电话，看看什么情况
沈见新这边正在考虑之时，对面的汪曼玉好奇道：“谁的电话啊？”
沈见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道：“抱歉，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你先吃。”
说完也不等汪曼玉回应，一边拿着大哥大按号码，一边朝外走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沈见新客气道：“喂，江主任吗？我是沈见新，听说你找我？”
“哎呀，沈总，你可总算回电话了，你还在香江？”
“是啊，怎么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沈见新回首看了一眼安坐在位置上的汪曼玉，没想到她也在看自己。
他背过身去，对着电话说道：“我在考察学习呢，估计还要待一段时间，领导有事找我吗？”
“我劝你还是先回来一趟，考察学习下次随时都能去。”
“到底怎么了嘛？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市委吴书记调燕北了。”
“啊？”
沈见新惊了一下，然后立马追问道：“那市里现在的格局？”
“暂时没有变动，所以希望你不要待在香江了，尽快回来，你懂我意思吗？”
对方的口吻很凝重，话语虽然简单，但内里的意思却很深远，沈见新也是凝重回应：“我马上订机票！最迟明天晚上之前落地魔都。”
“好，订好机票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行，那先这样，我还要赶紧安排一下这边的工作。”
沈见新挂完电话之后，一脸的忧心忡忡。
金字塔顶部那一块动了，那整个金字塔都将风起云涌。
现在没动，很大概率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这个召回电话，也代表着很多棋手都在酝酿和博弈。
虽然他很想待在香江静观其变，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的他，还不到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置身事外的资本。
他没有忘记上次的教训，有时候你什么想法都没有，但也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他没有时间多想，稍微控制了下表情，然后快步走到汪曼玉身前说道：“抱歉，恐怕这顿饭不能再陪你吃下去了。”
汪曼玉讶异道：“怎么了？”
“内地发生了事情，我要赶回去处理，现在就要走。”
“啊？发生了什么事？很严重吗？”
“不是我的事，问题不大，但我必须回去一趟。我先走一步，服务员，买单。”
汪曼玉起身道：“你着急就先走吧，单我来买好了。”
沈见新没有拉扯，点头道：“那行，这顿就当你请我了。”
说完，他就转身朝外走去。汪曼玉扫过桌上的卡地亚袋子，连忙出声喊道：“沈先生，你的手表。”
沈见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袋子，微微一笑：“那是你的手表。”
“额...”
“哦对了，刚才电话里的婷婷是我公司香江办事处的负责人，同事而已。你慢用，期待下次见面。”
待汪曼玉回神之际，沈见新已经消失在门口。汪曼玉连忙拿起那贵重的手表往外追去，却只看到了奔驰车匆匆远去的尾灯。
她伫立在门口，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那是沈见新早上费了半天功夫砍价后买来的豪华手表。
当时她还在想，这沈老板也挺有意思的，这么大老板当着自己的面砍价，一般人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还骗自己说是帮朋友带，怎么可能有人会让别人带几百万的手表。汪曼玉觉得他肯定是送给哪个女人，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块表还是送给了自己。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想送给自己，只是怕自己拒绝，才编了个理由。
看他的样子，应该挺着急的。但最后还担心自己误会什么，解释了打电话那人的身份。
想到此，汪曼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容，看来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很在意自己。
“汪曼玉？你是汪曼玉？”
“啊！！真是汪曼玉！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好喜欢你的。”
“.....”
在门口伫立的汪曼玉，出来的着急忘记戴口罩了，这下被路人认出，只得保持笑容应对一番。
奔驰车上的沈见新，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让所有在港的团队，马上回酒店开会。另外让杨婷婷给他订一张明天早上回魔都的机票。
沈见新这次来香江，除了处理贷款之外，他还定了好几件事，却都还没做。本来他还想边撩港姐边做事，不急不缓，准备多待些日子。
结果变局的洪流滚滚而来，打断了他的乐不思蜀。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沈见新短暂思考后，决定魔都是要回去，但既定的战略还是要完成。所以这次他准备自己回去，让他们人帮他做事。
回到半岛酒店的套房，其他人陆续回来。
沈见新没有客套，开门见山道：“我明天要回一趟魔都，但香江这边很多事还没做，所以你们要留下几个人，把工作做好。现在，我做如下部署。”
第269章 回去之前的安排
“景辉，我让你这几天多逛商场和步行街，那些高端店面的装修陈列你看了吗？”
林景辉点头道：“我看了，香江的商铺门店装修确实比我们内地时髦太多了，两项一比较，我们那的店真是土到掉渣了。不过怎么说呢，一分钱一分货，我看这边很多店面的装修，都快赶上魔都很多商铺几年的房租了。”
沈见新严肃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算这里面的经济账，我给你一个任务，在香江帮我收购两家专门做这类装修的公司。价钱不是问题，但我要的是人，从老板到装修学徒，你要保证收购过来以后，一个人都不准少。”
“啊？这个我那的师傅稍微看一下也就会了，主要是一些材料采购渠道，我需要找找。退一万步讲，买一家也就够了吧？”
沈见新摆手道：“这个是战略问题，我要的是有，要的是快，而不是省多少钱的事。买下来之后，你和你的人一定要尽快摸透这边的高端店面装修，学到手了，将来有大用，咱们浦东那边，要全部按照这里高端商场的标准装修。”
“行，我知道了。那你把磊子给我留下，我一个人搞不了。”
沈见新点头道：“磊子和刘勇都留下来给你帮忙，另外你把你自己下面关系稳固的装修大师傅都喊过来，公费学习几个月。”
林景辉晕乎乎的应承道：“得，估计我那帮泥腿子兄弟，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来香江公费学习了。”
安排完林景辉，沈见新转头看向蒋南耀，客气道：“蒋总在香江这边还有其他没忙完的事吗？”
蒋南耀摇头道：“基本没什么大事了，这两天也就是帮杨经理梳理一下办事处的框架，还有你的香江身份也在走流程了。如果公司有需要，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回魔都，毕竟总部那边，很多事还没推进呢。”
沈见新点头道：“好，那你明天也回内地，不过要劳烦你先走一趟鹏城。那边催我好几次了，我本来答应了这次回内地顺路走一趟，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魔都那边有领导找我，我必须先回魔都。为了不引起鹏城那边的误会，你代我走一趟。”
蒋南耀点头道：“我这边肯定没问题，只是谈的话，你要给我一个框架。什么能谈，什么不能谈。”
沈见新毫不犹豫道：“你是集团的常务副总，你在外面就代表着新东集团，什么都能谈，你说的就算数。我上次去鹏城，说的是十个亿，那么只要你开口不低于这个数就行了。婷婷那里应该有我上次谈的规划书，你拿去看一看。反正记住一点，他问你投多少，你就问他能批多少地。他问你什么时候投资能落地，你还是问他地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蒋南耀忍不住笑了出来：“行，我懂了。”
沈见新勉励道：“这次是特殊情况，辛苦你跑一趟，下次这种外联的事，我安排别人干。你目前的工作重点还是建设集团人力和业务架构。”
“没事，当座上宾嘛，我就当享受享受腐败。”
“哈哈。”
沈见新确实也没乱说，政府对接这块，他规划以后是给沈宏博负责。只是他还没回去和沈宏博面谈，也没在公司宣布他的职位，所以这次只能安排蒋南耀走一趟了。
安排完蒋南耀，下面就是杨婷婷了。
沈见新并没有将其他人遣走，而是当着大家的面给杨婷婷交代任务。
“婷婷，以后香江这边就交给你负责了。我和蒋总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杨婷婷表态道：“我一定努力做好工作，不辜负您和蒋总的信任。”
沈见新点头道：“我对香江分公司抱有很大的期望，这点你也是知道的。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但也不要太有压力。工作也有先后，我也不需要你一口吃成胖子。这段时间，你先配合一下景辉，把收购装修公司的事做好。”
“是，我会配合林总，争取尽快落实这件事。”
沈见新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杨婷婷道：“这是卡地亚门店店长的名片，我今天在这家店买了几百万的表。”
杨婷婷点头道：“对了，中午的时候前台通知我有人送货过来，就是这家店的表，好多东西呢，现在都暂时寄存在前台了。”
沈见新转头跟郑磊吩咐道：“你和小勇下去一趟，让酒店把东西都拿上来，不行让他们打电话上来跟我确认。”
“好的。”
接着，他对着杨婷婷继续道：“我看这家店的装修就很不错，应该花了不少钱，你回头去一趟，和这个店长聊聊，看看在那家商场里，哪一个装修公司的口碑和水平比较好，我相信这是你擅长的事。”
杨婷婷轻笑道：“明白，我明天就去一趟，打听到了就告诉林总。”
沈见新点头道：“OK，你的阶段任务就是交朋友，交各种各样的朋友。我和华仔是朋友，你有时间多买点小礼物去他电影公司一趟，就说代表我去慰问的，你去也没别的任务，就是交朋友。什么编剧啊，导演啊，都可以认识认识，我甚至授权你，一些找投资的电影，你投个一两百万玩玩也是可以的。”
杨婷婷被说糊涂了，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完全不搭边。
不过她转念一想，老板好像在内地就有说成立娱乐公司，看来这不是说说而已，让她在香江也开始做铺垫呢。
她很快举一反三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在这边结交人脉，为引进娱乐产业人才做准备？”
沈见新欣慰道：“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杨婷婷大胆建议道：“那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觉得投资或者收购相关公司，可能比投资电影更划算一点。”
“都行，具体的事你自己定，我只给你定个方向。香江分公司的定位你是知道的，不要怕花钱，大胆的去做。”
杨婷婷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哦对了，昨天我跟张发宗吃了顿饭，聊到了要买个房子。虽然我明天要回去，但我说出去的话不能掉在地上，婷婷你帮我跟进这件事，电话我等下给你，房子要给我买下来。”
杨婷婷连忙将这件事记录在本子上，并说道：“我记下了，还有别的事吗？”
“最后一件，我离开后，汪曼玉小姐那边，你找人每天帮我送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好家伙，这才来几天，都泡上大明星了？
全场表情各异，但没人敢真的出声吐槽。
这还没完，只见沈老板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花束上是不是都流行写小卡片？”
杨婷婷抬头应道：“是啊，怎么了？”
沈老板理所当然道：“你是大学生，文采总有吧？每天写个小卡片总会吧？”
“额...具体是什么内容要求啊？”
沈老板小脸一板：“你都留学海龟了，内容还用我教？”
“emm....”
第270章 回到魔都
曼玉小姐，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束花的时候，想必我已经踏上了归程，去往千里之外的远方。
与你短暂相遇，却又匆匆离别。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亦或是不幸。
人生总是有很多遗憾，就如此刻的我。
纸短情长，道不尽我这浓烈而又小心翼翼的情感。
愿你知道，他乡的我，此时此刻，正在念着你。
愿一切顺利，早日忙完俗事去见你。
.......
半岛酒店内，崔颜倾拿着这张信纸，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念叨着最后一句：“祝安，想你的...新？？？？”
“啊~~~~”
“我不行了！！太肉麻了啊~！！！”
“呕！！！”
正在桌前伏案工作的杨婷婷侧头骂道：“你能不能别念的这么阴阳怪气？”
终于停止打滚的崔颜倾激动道：“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你老板写的，还是你写的？”
杨婷婷头疼道：“我是让你给我出主意写文案了，不是让你来八卦的。”
“我的婷姐啊，你在电话里说写文案，可没说是这种肉麻的情书啊！”
杨婷婷斜了她一眼：“你就说这是不是文案吧？”
崔颜倾无语道：“沈总看起来那么正经，你确定这么变态的文案符合他的人设吗？”
杨婷婷闭上眼睛道：“沈总临走时说了，在爱情面前，他可以是一个肉麻的、幼稚的男人，这才有趣。”
“啊？他真这么说？”
“你别废话了，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花是每天要送的，我要是失业了，你这个未来副总也别想了。”
此时杨婷婷已经跟崔颜倾聊过让她跳槽来帮自己的话题，崔颜倾也不傻，明白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加上作为香江这边的负责人，杨婷婷的权限很大，工资待遇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两项比较下来，虽然汇丰是大公司，但看了沈见新的实力后，加上杨婷婷是香江负责人，崔颜倾还是决定等过完年就过来投奔杨婷婷。
而杨婷婷也不是只挖杨婷婷一个人，她希望挖进更多的金融人才。
玩笑归玩笑，大老板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崔颜倾开始苦思冥想，然后灵机一动：“你等等，我得去趟书店。”
“你去书店干嘛？”
“我去买几本琼瑶的书，里面的文案够你抄上一个月了。”
杨婷婷皱眉道：“能行吗？”
“肯定行啊，论肉麻和变态，这才是大宗师！”
.......
去香江的时候一帮人，回来的飞机上只有沈见新和王伟。
沈见新在回程之前，将买来的卡地亚手表人手送了一只，其他人都是欣然接受，只有王伟很尴尬的辞受。
没办法，这是纪律。
王伟很无奈，沈见新也能理解。
但无奈和理解的背后，是两人始终无法君臣一心的尴尬。
沈见新已经私下里跟蒋南耀交代了，等蒋南耀回到魔都主持公司日常工作之时，就会立刻筹建一个保卫部门。这个部门将会有两个职能，一个是负责老板和主要领导的出行安全，另外一个就是负责集团旗下各个实体的日常安全。
从客观上讲，王伟身手再好，对于现在的沈老板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他有钱，有钱就可以招很多很能打还忠心的人。
但话说回来，和王伟处的这段时间，沈见新觉得王伟的为人以及方方面面都还不错，他还挺满意的。至少家底和思想都很干净，平时也很有分寸。
所以他准备找个机会和王伟谈谈，如果王伟愿意辞了公职，那就让他跟着自己。如果他想回单位，那等自己这边的安保团队到位，就打招呼让他回去，并且还会给他走走关系，升个级。
想到这些，坐在飞机上的沈见新，主动跟王伟聊了起来。
“阿伟，听磊子说你在香江遇到熟人了？”
王伟有些意外老板突然找他聊天，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啊，挺巧的，没想到在香江还能遇到以前的战友。”
“战友？”
“嗯，我当兵时候的战友。他老家浮南的，我跟他都五六年没见了。我和磊子在路边饭店吃饭，当时一下子都没认出来，只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后来他也盯着我看了好几次，我才确定他是我老战友。”
“哦，他在香江做什么啊？”
王伟皱眉道：“他说是在香江打工，但我看着不太像。”
沈见新来了兴趣，好奇道：“怎么说？”
王伟是刑警，所以他看人有一套，对此评价道：“他的眼神和打工人不太一样。在没认出我的时候，看其他人的眼神...怎么说呢，我在局里参与的一些重案里，那些亡命徒的眼神就是这种，很冷漠的眼神。”
“靠，你那战友不会是转业进大圈帮了吧？”
“我当时也这么怀疑的，但这种事我也不好直接问。”
“也是，那就有点多管闲事了。不过他也不算骗你，就算是大圈帮，那也是去香江工作嘛，都是为了挣钱吃饭，运气好吃鲍鱼海参，运气不好吃花生米。按他们的话说，这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
王伟的职业让他无法认同，现在的身份又不好反驳老板，只得沉默。只能说老板的脑子确实好，什么事都能给你扯一番歪理出来。
飞机落地魔都的时候已是傍晚，现在已是12月中旬，下了飞机的沈见新，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靠，才出去这么几天，魔都就这么冷了吗？”
魔都和香江的文化差还是比较大的，沈见新吐槽一句，赶紧把外套穿上。
走出通道，江耀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两人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江耀文就带着他朝外走去，并说道：“陆书记还在单位等你。”
沈见新点头道：“那先过去吧，看来这晚饭是要饿一顿了。”
说着，他朝着王伟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沈总，这...”
沈见新摆手道：“也不知道要聊到几点，你把我行李带回去，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那我先把东西拿回去。”
此时两人好像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沈老板他现在没家了啊。
当王伟打车带着一后备箱行李来到沈府按门铃时，出来开门的不是王涛，而是沈凝裳之时，他才想起好像听说老板把房子送人了。
“你是...沈总身边的王伟？沈总回来了？”
王伟尴尬挠头：“是呢，我们刚下飞机，沈总被领导秘书接走谈事去了。”
“哦，那你...”
我？
该如何解释带着一大堆行李来这呢？
这是王伟此时的烦恼。
第271章 沈见新的满分表态
沈凝裳疑惑的看了看出租车，又看向了王伟。
王伟急中生智：“那个...凝裳小姐，沈总让我跟你报个平安。就这样，我先走了哈。”
“......”
说完，他快速上车，然后让出租车司机赶紧开走。
看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出租车，沈凝裳秀眉微凝，一脸问号。
特意叫王伟来跟我报平安？
这是啥意思？
沈凝裳总觉得不太对味，如果沈见新真有某些想法，那平时也不见他打个电话来问候啊。之前都不报平安，人回魔都，还有必要报平安吗？
沈凝裳想不通，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了屋里。
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沈宏博问道：“谁啊？”
“沈见新的司机，他们从香江回来了？”
沈宏博放下报纸朝外观望：“人呢？”
“沈见新没来，好像是在机扬被领导秘书接走了。他的司机说...”
“他说啥了？”
沈凝裳有些难以启齿，扭捏道：“说是跟我报平安，我都被他说糊涂了。然后说完人就走了。”
沈宏博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估计是沈见新直接被接走了，这司机带着他的行李过来，却忘了房子被咱们占了。”
沈凝裳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司机怎么支支吾吾的。我听小涛说，沈见新准备住的那个别墅装好还要好久呢，那他回来住哪啊？”
沈宏博打开保温杯，低头吹了吹，不急不缓道：“确实哦，那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问问，要不要住家里来，反正好多房间都空着。”
沈凝裳下意识想点头，但发现老爸的语速是不是太寻常了。太寻常就意味着不寻常。
沈凝裳没有吃套，随意道：“这么大的老板，肯定不需要我担心他住哪。再说了，他的大哥大还在小涛那里，我估计今天也联系不到他，明天再说喽。”
沈宏博岿然不动：“嗯，你说的也在理。对了，你在魔都陪我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回去念书，学校怕是要开除你了吧？”
沈凝裳眉头一挑：“这么着急赶我走，是想赶紧把那狐狸精迎进门吗？”
沈宏博黑着脸道：“凝裳，你这样说话就有点没素质了。什么狐狸精，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说了，爸爸尊重你，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让你黄阿姨进门的。”
“呵。”
沈凝裳只回应了一声冷笑，然后就直接上楼了。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父女俩有着很大分歧。
......
另外一边，政法委的办公室里，沈见新安静剥着茶几上的橘子，安静吃着。
陆长明也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只有江耀文在介绍着情况。
有些话，陆长明是不好说的，所以由江耀文来说是最好的。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吴书记调走了，但是上面没有安排新的书记，祝市长兼任。但按照惯例，市长这个位置肯定是要空出来的。”
说到这里，江耀文停顿了一下。
沈见新对于上辈子这段历史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因为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政治离他太远了。
而对于这一世，其实他更感觉是一个平行世界，虽然大致轨迹差不多，但他还是感觉到一些细微的不同。
话说回来，哪怕是真知道点什么，他最多也就是默默布局，不想发表或者掺和什么。
此时的停顿就像留白，意思又很明显。
如果新的书记不再兼任市长之后，那市长位置就空出来了。上面不空降的话，本地最有希望上位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眼前的陆长明，另外一个就是皱常务。
两人各有优势，陆长明的优势在于排名，他是魔都的第三号人物，按照顺位递补的原则，如果在本土上去，他的希望最大。
而常务副市长也是常委，理论资格是够的。优势在于这个职位实际上负责市府日常工作，关键在于当下强调经济建设，那么他上位市长的合理性也就非常充足了。
这种事情肯定不是沈见新能左右的，之所以召他回来，在于他是一个加分或者减分的点。
在经济建设这个点上，沈见新可能是陆长明的一个加分项，但如果被攻击，那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减分项。
这也是沈见新之前为什么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这种层面上，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经是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了。
沈见新并没有开口就局势展开分析或者评论，只是说道：“我表个态，我是在陆书记的支持下，才有今天的小小成就。所以只要是陆书记的指示，我一律照做。”
一直没说话的陆长明，等的就是这个态度。
他终于轻笑出声：“见新啊，我也没什么要指示你的。开公司你是把好手，做的也很不错，我为你骄傲。这次也是小江自作主张，你在香江那边忙着考察，也是为了更好的建设项目，其实没必要把你喊回来。”
不等江耀文圆话，沈见新就抢先说道：“这个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江主任也只是把情况跟我说了一下。我是陆书记的兵，这种关键时刻，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这就是沈老板的语言艺术，这话一出，陆长明和江耀文都非常满意。
陆长明谦虚道：“其实市长不市长的我倒不在乎，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在哪个岗位上都一样。”
沈见新点头道：“那是，但我还是希望陆书记能承担更多的责任，您这样人民的好公仆，在市长的岗位上，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
江耀文心里直呼好家伙，幸亏你这家伙没从政，要不然我分分钟就被你替换了。
陆长明则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每个人各自做好自己的事，魔都才会变得更好。所以你那一块，也要加快脚步。”
沈见新点头道：“请陆书记放心，我明天就召开工程建设会议，我向您保证，下周开始，魔都项目将会进入全面建设周期。”
“很好，不过你也要注意一点，抓建设的同时，也要抓稳定，别出什么乱子，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你要提高警惕。”
“明白，我会注意的。”
第272章 沈宏博入职
“你俩怎么来了？阿伟，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王伟尴尬的挠头，不知该如何解释。还得是小孩哥，大咧咧的回了一句：“新哥，难道你忘了，你已经没家了，房子都被你送人了。”
“emm....”
沈见新这才想起来，无语的看着王伟默默递上来的和平饭店房卡，无语道：“那行李呢？”
“我找到小涛商量了一下，给您先开了间房，行李放房间里了。”
沈见新接过房卡道：“行吧，先找个地方吃东西，饿死我了。”
尽管沈见新在陆长明那里坚决的表态了，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很着急投入建设，甚至连把林景辉喊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在做事规划上，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一定要分清楚。
尽快让商业街建设乃至投入运营，绝对不是他的主要矛盾。他的主要矛盾永远都是让公司安全的往前发展。而建设浦东项目需要投入大量的现金流，而这些钱不是他的自有资金，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将会满盘皆输。
但陆长明那边还是要交代的，所以沈见新连夜跟身在香江的林景辉通了电话，沈见新决定启动部分建设，林景辉给他介绍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林景辉的好大哥张旗滨，他是魔都本地比较有实力的开发商，林景辉就是跟着他混起来的。
尽管林景辉极力推荐，但沈见新的回应却相对冷淡。
沈见新在电话里说道：“我的原则就是一事不劳二主，既然总包给你做了，我自己就不会对接第二个人。至于这个张总的实力怎么样，我没有兴趣了解。你相信他，那你跟他合作就是了，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行，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先飞回来一趟，把项目的事安排一下，再到香江搞收购装修公司的事，这边先让磊子跑着。”
第二天，蒋南耀落地鹏城，在一众官员的接待下，开始给沈老板攻城略地。
而他自己则在公司办公室热情接见了沈宏博父女。
沈见新握手之后坐到沙发的第一句就是调侃沈凝裳：“你怎么还在魔都，书不念了？”
沈凝裳的笑容一窒，本来的好心情跟着也没了，闷声回道：“下午的飞机。”
一旁的沈宏博解释道：“我也说让她早点回去念书，她非要说等你回来当面感谢。”
“啊？这有什么好谢的，还是念书重要。顺利毕业比什么都强。”
沈凝裳不太乐意沈见新一副长辈的口吻，但恩情在这里，她的家教又不允许她对恩人不尊重，只得闷声应道：“知道的，这次出去我短时间不会再回国了，拿到毕业证书再说。”
沈见新点头道：“不错，最近比较忙，你实习的事我忘记跟蒋总说了，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你早点安排到华尔街去，体验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
沈宏博感谢道：“见新，让你费心了。我和凝裳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哈哈，别那么客气。真要感谢我，那就好好帮我打理公司，你的办公室我都让人准备好了，待会儿过去看看。”
沈宏博喝了口茶后，也是斟酌着说道：“今天我过来，一是想当面感谢你。二来也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
“哦？您说说有什么想法？”
“倒不是有什么想法，就是我现在出来了，以前的不少朋友也都联系上了，不至于太落魄。主要是看你这边，你如果确实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出出力，那我就过来帮你。如果不是很需要，我想…”
沈见新打断道：“说什么呢？什么老骨头哦，你现在最多也应该是年富力强才对，凝裳你说是不是？”
沈凝裳撇撇嘴道：“就是，我爸身体好的很，晚上老是都不着家。”
沈见新一愣：“啊？”
沈宏博老脸一红，紧急岔开话题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乱插嘴，我和沈总在商量事情呢，你少扯别的事。”
沈凝裳嘟嘟嘴，终是给父亲留了面子，没有再说什么。
这要是陆简悠，必须让沈老板站起来报年龄。
训完女儿的沈宏博，又一脸和善的对沈见新问道：“那你这边，主要是想我做点什么？”
“就是我跟你在电话里提过的，我的公司目前虽然还有点乱，但我的战略是清晰的。公司将会集团化管理，我对你的定位就是集团副总，主要负责集团人事、政府对接及其他公关，还有国内金融投资。”
沈宏博沉吟了片刻，短短几句话不仅道出了沈见新对公司有着清晰规划，也透出了他的水平。
沈凝裳也是一样，作为国外高等学府就读的大学生，她也能感受到沈见新的谈吐，与国内普通商人完全不同。
沈宏博想了想道：“既然见新你这么相信我，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我尽量帮你干，但能不能干好，我可没法保证哦。”
沈见新笑道：“我肯定相信您的能力，若是连你都干不好，那只能是我这个老板的问题了，哈哈。”
确认了工作职责，下面就是待遇问题了。
沈见新表问沈宏博对待遇有什么想法，沈宏博表示都行，他本就抱着还恩情的想法进来，对工资这块根本没有要求。
沈见新考虑到蒋南耀目前公开的部分也只是拿20万年薪，所以他最后给沈宏博开了18万的年薪。反正先干着再说，有了贡献，沈见新也不会亏待他。
而在沈宏博的立扬上，如今他刚出狱，结果沈见新给他开了比原来高几十倍的工资待遇，无论怎么说都是非常重视了。
没错，虽然沈宏博之前的级别很不错，手里动用的资金动辄上千万，但实际上他单纯工资一项也就五百多块。
聊定这些事之后，沈见新就亲自带着沈宏博在公司转了转，逢人就亲自将这位新副总介绍一番，以示尊重。
在送走沈凝裳之后，当晚，沈见新就在新凤凰摆了几桌，欢迎沈宏博的加入。
只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黄枚今天好像特别高兴。不但一直在包厢转悠，还帮沈宏博喝了好多杯
虽然知道她和沈宏博是老相识，但也不用这么热情吧？
第273 准备全面动工
沈见新已经在公司等他了，今天两人就要敲定马上动工的部分。
沈老板叉着腰，看着桌上摊开的项目布局图，凝眉沉思。林景辉在一旁候立。
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沈见新开口问道：“如果在商业街底下建一个地下停车扬，工程是不是会麻烦很多？”
林景辉点头道：“那就麻烦多了，地基这块的复杂程度就至少要增加几个月的工期，资金投入恐怕也要增加数亿。”
沈见新想了想，摇头道：“那算了，只考虑在大厦底下建一个吧。哦对了，刘天宇在你那怎么样？”
“他还是有点底子的，活干的不错。我这边也没给他什么压力，工作都是让他自己挑的，看样子他挺满意。”
沈见新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你让他重点负责这个项目，然后告诉他，咱们这个项目缺个停车扬。”
林景辉眼睛一亮：“让他找他爹再批点地？”
沈见新训斥道：“刘局长是个正直的人，你怎么能让人家儿子去劝老子干这种违规的事？”
“额....”
林景辉懵了。
沈见新微微一笑：“这样，老刘的秘书叫钱枫，我看这个人比较懂事，你晚上把他约出来玩玩，记得带上刘公子。”
林景辉顿时会意，点头道：“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你可以先说咱们想在左右再拿两块大点的地，造两个高档小区，这是符合整体定位的。如果钱秘书为难，那就降低到大型停车扬。反正让他先去局里给我们跑跑，然后小刘再跟他老父亲说说项目的实际困难，这样双管齐下，我相信刘局会支持咱们项目的。”
“明白了。”
说完停车扬的事，沈见新又拿起笔在图纸上画了几个圈：“这样，一阶段地基要全部开始动工，但你自己要记住几个重点。购物中心、电器商扬、黄玫的大饭店，再加个郑磊的娱乐会所，这几个项目你要多盯着点，要加紧认真建。”
林景辉笑道：“呀，还有磊子的产业？”
沈见新点头道：“这事先不用跟他说，他要不乖，这东西就不是他的。”
“......”
“乖”这个字，让林景辉一时不知敢如何接话。
沈见新接着说道：“其余商铺按照设计图的标准来好了。”
林景辉点头道：“行，那大厦呢？”
“这个不急，设计院的设计我不是很满意，我再想想吧。其他的地方先动，大厦的部分，你就随便先挖挖好了。”
本质上，这个项目唯一的高层建筑就是这座大厦，现在的建设技术和后世没法比，现在要建一座高楼的成本是非常大的，如果规划的很高，甚至可以超过商业街其他所有建筑的成本之和。
目前的情况是，陆长明需要沈见新搞出动静来，所以他才把林景辉立刻喊回来，吩咐他一条街整体动工。
这样一来，声势浩大，所有人都看的到，对陆长明也能交代了。
而那座大厦，只有真的往上整时，才需要海量资金，现在在地面上挖挖填填，花不了几个子。
至于随着时间流逝，一年或者两年后，看出沈见新在大厦上磨洋工，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到那时候又是怎样一个局面，谁知道呢？
反正沈见新是想好了要控制投入风险，真把全部融资款投进去，那就太被动了。可能就会从别人求着他，变成他天天求神拜佛了。
另外，就像他跟李超勇讲述的一样，在商业逻辑上，房地产增值的永远不是建筑物，而是地下的土地。
花几十亿投入在钢筋水泥上，其实是一件很不高明的事情。
当然了，这个项目是沈见新的第一个商业地产，它关联了很多东西，所以建还是要建的。只有这个项目成功了，他才能维持在魔都的地位，乃至在其他各城市更好拿地。
比如此时在鹏城被奉为座上宾的蒋南耀，也正是因为浦东这个项目的大规模投资概念。
当天下午，林景辉拿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建筑公司。
“老板回来啦，香江好玩吗？”
“老板，你这身可真洋气。”
“哇，这是香江买的金表吗？”
“……”
林景辉一回到公司，就被员工们围住了，徐倩也是好奇的凑了过去。
林景辉大气的指挥道：“小赵，这两个给我拿到办公室去，其他的都是我给大家带的，里面都写了名字，你们自己分吧。”
“哇塞，老板万岁！”
员工们高兴坏了，这可是来自香江的高级货。随便一件衣服穿出去，就够朋友羡慕半天了。
“小徐，你来一下。”
“哦～”
正在观望猜测这里面有没有自己礼物的徐倩，被林景辉喊进了办公室。
她更期待了，显而易见，被小赵搬进来的两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应该更贵重才是。
“林总～”
林景辉点点头：“坐，不用那么客气。”
“是。”
“工作还适应吗？”
徐倩点头道：“挺轻松的，同事们对我都不错。”
这是典型的负分答案，哪个老板都不喜欢这样的回答。
但这是刘家媳妇，林景辉只当没听到。点了点头，随意的问道：“天宇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他上午就去工地了。”
“最近主要工程都没开始，他去工地干嘛？”
徐倩撇撇嘴道：“他说你给他开这么高工资，老是闲在办公室不是个样子，下工地看看能不能出点力。”
林景辉笑了：“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嘛？”
“谁说不是呢，他是项目经理，又不是农民工，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行了，你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徐倩酸溜溜的回道：“他没电话，让他买个BB机，还老说钱不够。”
“额…”
林景辉真有点懵了，局长的儿子，连个bb机都没有？
这正常吗？
如果按照物价工资比，也属正常。但按照含权量与经济比，那就不太正常了。
“好吧，那没其他事了，你先出去忙吧。”
徐倩顿时就失望了，站起身的同时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裹。林老板竟没有给自己准备贵重礼物？
林景辉现在根本没空想这些，他拿了自己的手提包，喊了一个手下，就直奔电信公司，给刘公子买大哥大去了。
公司这么有才华的项目经理，居然没有配电话，简直不像话！
第274章 不想避嫌的刘公子
“天宇！”
刘天宇闻声惊喜道：“林老板！你什么时候从香江回来的？”
“今天刚到，你怎么跑这来了？我找你半天没找到。”
刘天宇收起图纸憨笑道：“我就没事过来转转，想着多熟悉熟悉，这毕竟是咱们公司的重点项目嘛。”
林景辉点头道：“不错，要是大家都有你这份心，何愁公司不起飞啊。这样，你的努力和才华我都看到了，我决定让你重点负责这个项目。”
所谓是金子早晚能发光，有能力的人在哪都能混起来。
这不，刘公子在荒地上转悠两下，老板就看到了他的努力和才华。
作为旁观者，或许一眼就能看透其中猫腻。但作为当事人，你真别笑刘公子，换成你也大概率是觉得自己的努力和才华获得了认可。
只见刘天宇激动道：“老板，你说的是整个项目吗？”
“当然！哦对了，你现在是咱们公司浦东项目的项目经理了，这工地马上就要开工，你每天的对接工作会非常繁重。”
刘天宇表态道：“这个没问题，我一定会努力做好一切工作的。”
“我当然相信你会做好，不过作为重要的项目经理，人家要是老找不到你就不好了，所以公司决定给你配备通讯工具。这个BB机和大哥大是公司刚刚采购的，你先拿着用。”
说着，林景辉的跟班就把两个包装完好的盒子递给了刘天宇。
对于礼物，刘天宇打小就敏感，所以当下有些犹豫。
但林景辉疑惑道：“怎么了？”
“没...那谢谢林老板了。”
“都是为了工作，等下回公司，你记得补个登记手续，平时话费都由公司交，这个算是公司资产。”
这样一说，刘天宇就更加放心，开开心心的抱紧了这两个早已心心念念的东西。
或者说之前因为交了一个无底洞的女朋友，连个BB机的钱都一直没攒出来。这下好了，直接一步到位，BB机和大哥大都有了。
虽然是公司的资产，但使用权在自己手上，那不等于就是自己的吗？
这就像是集体资产的支配权一样，都不掌握所有权，区别只在于刘天宇是在为公司服务，而他们....
林景辉看到刘天宇手上拿着图纸，好奇问道：“你这是工地的图纸？”
“对，我前两天去设计院拿了个草图，想着先熟悉熟悉。”
“很用功嘛，我今天也拿着图纸和甲方讨论了下，目前咱们这个项目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甲方你也知道，就是沈会长，他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也很有前瞻性。所以在当初设计讨论的时候，他就想要在项目的下面造一层地下停车扬。问题就在这里，目前造一个大型的地下停车扬，工程复杂程度很大，造价也很高。今天沈会长跟我说，他考虑缩小地下规模，只在大厦底下搞一个。那么将来这边商业搞起来后，停车位可能就不太够了，所以他让我想办法搞个露天的停车扬。”
刘天宇一边听着，一边打开图纸看了看，皱眉道：“这个项目的规划都做完了，没有多余的地方修建停车扬啊。而且商业街的定位，中间空出一截修停车扬也不合适吧？加上这个总面积也就20多万方，配置地面停车扬的话，利用率也不高，很浪费。”
林景辉竖起大拇指道：“精辟！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沈会长说了，随着经济发展，魔都的小汽车将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这一片生意好起来，客户却没地方停车，那就尴尬的。所以这个停车扬还是有必要的，他让我想办法。”
“啊？让你想办法?”
林景辉无奈道：“天宇啊，沈会长是甲方，我是看他脸色吃饭的，我要是不想办法，他就能换一个乙方想办法。”
刘天宇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道一句：“确实...”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找人约了土地局的一个主任，看看能不能在后面买块地，搞个停车扬。”
刘天宇警觉的问道：“土地局？谁啊？”
林景辉后知后觉的拍了下脑袋：“倒是忘了，你爸就是土地局的一把手。那你晚上别跟着去了，免得影响不好，我自己搞定就行了。”
这话让刘天宇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林景辉是想让他走关系帮公司拿这建停车扬的地。这让他有些反感，不仅是违规的问题，也是自我价值被抹杀的感受。
因为如果用他只是因为他的身份，那他的努力和才华将直接归零了。
虽然这很接近现实，但落在自己头上，却有点难以接受。
反倒是林景辉主动让他避嫌，起到了另外的效果。
刚被任命为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解决困难的时候他这个项目经理缩了，还是被老板排除，这种感受很不好。
手里的大哥大和BB机，成了吃白食的现成证据。
这同样是一种自我价值被抹杀的感受。
刘天宇是个家教不错的二代，所以他是有等价交换概念的。
当然，不是权钱交易的概念。而是付出努力与才华，然后得到回报。
现在，他已经享受了回报。比如高工资和福利，以及手里的大哥大和BB机，当然还有这个重点项目的项目经理职位。
在他的概念里，他理应做出贡献，才对的起老板和公司的重用。
所以他无法心安理得的避嫌，或者说被动的避嫌，那就真成吃干饭的了。
“咱们正常跑项目，合理的增设停车扬用地，我觉得很正常啊。土地局哪位啊？或许我还认识呢。”
林景辉等的就是这句，皱眉寻思道：“好像是钱...具体哪位我还真不知道，也是托的朋友关系。”
“不会是钱枫吧？”
“好像是吧，我不太确定。”
“土地局就一个姓钱的主任，巧了，我跟他不要太熟哦，他是我爸的秘书。”
林景辉震惊道：“啊？这么巧，那你还是别去了，等下我反而说不清了。”
刘天宇明知故问道：“这有啥说不清的？”
“你说有啥？你在我这上班，我托人办事，结果绕一圈找到你爸的秘书，这不是扯蛋吗？不行不行，我再打听打听，咱换个主任问问。”
刘天宇给整笑了：“土地局哪有那么多主任，我说林老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么点小事，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好绕的，我看你把自己都绕晕了。哦对了，我倒有点好奇，按说一个停车扬这么小的事，沈会长他怎么不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林景辉苦笑道：“天宇啊，沈会长是沈会长，我是我。要是什么事都要沈会长自己解决，那我的价值在哪里？我要是没有价值，这项目凭什么给我做哦？”
第275章 刘公子的面子
官阶和财富一样，要看跟谁比，也要看自我能不能满足。
寻常人家，一个外五县的科长，就是高山一般的存在，因为这个级别在县里已经是镇长或者某某局长了。也是很多人一辈子仕途的终点，或者说达不到的终点。
显然，年纪轻轻的钱枫，已经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就和级别。
但这也只是在普罗大众眼中，在他自己眼里，乃至在他所在以及往上的圈层眼里，他还得练！
钱枫表面上有条不紊，实际上心里很急。
急在自己底蕴不强，加上还有个咸鱼领导。
两者相加，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么他的官途也将没有任何的意外和惊喜。
当时他很露骨的给沈见新示好过，原因则是看出了沈见新在魔都的影响力，特别是在上层领导那边的关系。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已经当了刘建设四年的秘书，而在这四年里，刘建设都没有给他解决正处的问题。
当然，他早已忘了，他的副处正是刘建设给他提拔解决的。
人啊，总是会在欲望的泥潭里，忘记自己是如何拥有现在的。
反正，不管原因如何，现在的钱枫，正在积极寻找新的仕途翘板。
当然，想跟沈老板打好关系，还有一定的经济原因。如今这个年代，公务员也缺钱花，不是每个人都像刘建设一样咸鱼。
钱主任还年轻，还想享受享受。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钱枫接到了林景辉的电话。
他一报身份，钱枫就很快知道他是谁。准确的说，知道他是谁的马仔。
钱枫欣然应允林景辉的饭局邀约，又或者说，他对此满怀期待，但期待的并不是林景辉，而是他背后的沈老板。
只是当他下班后，悄悄赶到新凤凰酒店的包厢，没有看到沈老板，却意外看到了自家局长的好大儿。
这不仅让他意外，还让他有些尴尬。
不过他的面皮功夫已经相当有火候，在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恢复了笑容，招呼道：“天宇，你也在啊。差点忘了，你好像就在林老板的公司高就？”
刘天宇笑道：“是呢，钱主任也知道这事？”
“那肯定啊，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嘛。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林老板对我挺好的。”
林景辉适时开口道：“钱主任，很高兴您能赏脸，快请上座。”
“别，天宇在，哪有我的位子。我坐天宇旁边就行了。”
林景辉尴尬道：“这怎么行...”
刘天宇也劝道：“钱主任，今天是我老板请你吃饭，你当我不存在好吧。”
“开什么玩笑哦，我能当你不存在吗？就这样坐吧，咱们也好久没坐一起喝点了。林老板你要不嫌弃，咱们就随便坐，随便聊。”
钱枫的给面子，让刘天宇心里很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面子，在林景辉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存在，也能对在公司获得的好处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酒局开始时，别看钱枫应对自如，也很能控扬。但实际上，他内心是比较尴尬的，生怕林景辉提出一些不能上台面的事情。
他是拒绝也不好，不拒绝也不好。
毕竟他等沈会长的橄榄枝，已经等了很久了。
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掏出图纸聊项目的竟然是刘公子。
他自以为挺了解刘家父子的，所以当刘天宇提出想让土地局在项目右侧批一块地建配套停车扬时，他真有点懵了。
莫不是他老子派他来试探自己的？
虽然这种荒诞的想法很快被他给否定了，但不得不说，刘天宇今天的表现，确实惊讶到钱枫了。
因为是刘天宇提的，钱枫是不好说什么官话套话的，那只会招来反感。
所以虽然钱枫对于情况一脸懵逼，但还是表态道：“情况我知道了，不过你也知道，这块工作不是我负责的。天宇你看这样行不，我明天就找一处的王处长聊聊这事，只要地还在，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林景辉大笑道：“爽快！钱主任果然是爽快人。天宇，咱们敬钱主任一杯，以表感谢！”
钱枫连忙推辞道：“别，这就折煞我了。我和天宇什么关系，这么点小事，还敬啥酒啊。”
林景辉小脸一板：“哪能这样说呢？咱们敬的就是这份情谊，天宇，对吧？”
刘天宇心情是相当不错，举杯道：“林老板说的对，枫哥，我必须敬你一杯。”
“唉...行吧，天宇啊，你老是跟我这么见外。咱们什么关系？这种事还请什么饭，你直接给我打个电话，能帮你办的，我还能不办？”
饭局在良好和痛快的氛围中继续，林景辉和刘天宇的心情都相当不错。
特别是刘天宇，今天或许他第一次品尝到身份带来的极端快感。
曾经有多被压制，这种感受来临时就有多畅快。
老板托关系才请到的主任，不过是自己老爹的秘书，在自己面前给足了面子。这种感觉很好，他也更加欣赏钱枫了，觉得这是个超级上道的人。今后有机会，也要跟老爹说说他的好。
而钱枫这边，在酒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也是不经意间说道：“这个是沈会长的浦东项目吧？好久没见到沈会长了，他最近好吗？”
林景辉答道：“中午我还去了趟商会，会长挺精神，不过最近确实挺忙的。”
“哦~这个停车扬具体要多大，沈会长有没有说？”
连续两句下来，林景辉意识到钱枫并不是随口提及。
刚刚因为照顾刘天宇的面子，所以钱枫一直没有提到沈见新，本身这个面子他是想卖给沈老板的，但刘天宇提的，他只能卖刘天宇的面子。
林景辉想了想，保留了一手道：“这个...具体的话，我明天问问他？”
“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要不然我明天去单位，具体也不知道说多大合适。”
林景辉心里有数了，点头道：“行，我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很快接通，林景辉一脸笑容道：“会长，我是景辉啊。”
“我跟天宇，还有钱枫钱主任在吃饭呢？你吃了吗？”
“不是，我不是故意这个点给您打电话。您别拿我开涮了行不？您还缺饭吃啊？是这样的，停车扬的事，钱主任答应帮忙了，说是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您，具体要多大的扬地。”
“哦，您要亲自感谢钱主任是吧？您等等，我把电话给他。”
第276章 停车场变小区
紧张不是因为不够熟练，而是因为在乎。
“沈会长，我是土地局的小钱。”
“哈哈，什么小钱大钱，钱主任，你跟我还开这种玩笑呢？”
沈见新不拘一格的玩笑和爽朗的腔调，都让钱枫紧张的内心一下子打开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轻松许多。
“惭愧，知道沈会长很忙，所以最近一直没机会上门拜访。”
“不要这么说嘛，钱主任要是来我这喝茶，我随时有空。这要看你自己有没有时间喽。”
“好好好，我改天一定上您那喝茶。对了，关于停车扬的用地规模...”
躺在和平饭店沙发上的沈见新，嘴角诡异一笑：“什么停车扬？我明明考虑的是在左右扩建两个高档小区，林景辉怎么跟你说的？”
“额...”
钱枫豁然抬头，看向林景辉。
林景辉下意识的回应一个笑容，看的出来，这只是毫不知情的傻笑。
钱枫顺势又看了一眼刘天宇，发现他正美滋滋的剥着大闸蟹，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一瞬间，钱枫想了很多。
刘天宇很可能是不知情的，因为如果他知情，大可以和自己明着聊，没必要绕圈圈。
林景辉就不一定了。
但最不合理的就是沈见新。
这个事情理论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先拿下停车扬的地，再进一步拿小区的地，可以理解为一步一步的圈。
要么就是直接开门见山，谈小区的地。
而不是这种他刚答应帮忙去解决停车扬的地，还没办呢，沈见新突然就改口来个大的，这不是给他钱枫出难题吗？
或许真相真就如此，沈会长就是给他钱枫出个难题。
那么问题来了，这是事先想好了，还是这通电话接通后，沈老板临时起意的？
钱枫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那必须给出自己的回应。
“沈会长，我没听错吧？我都被搞糊涂了，到底是要增设一个停车扬，还是要在附近兴建两个小区？”
他这话一出，林景辉和刘天宇几乎同时抬头。
而电话里，沈见新直言不讳道：“小区和停车扬我都想要，钱主任你看着能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吧，要是你这里能给我帮忙，那我就不用再去麻烦市领导了，毕竟领导都是日理万机的，我这点小事老是找领导也不好。”
钱枫听懂了，笑着说道：“我明白了，那我跟林老板和天宇再商量商量，看看这事该怎么操作。”
沈见新满意道：“好，有时间来我这喝茶。”
“行，回头去的时候联系您。”
钱枫回答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因为他不认为这是沈见新在为难他。他反倒认为这原本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橄榄枝。
一件事，是不是过分，是不是要求，要看是不是单方面的需求。
很显然，当下的钱枫比沈见新更需要和对方建立紧密关系。
因为没有钱枫，沈见新有很多高层路线可以走，甚至中层路线也随时都可以建立。
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沈会长建立紧密关系的。
在他挂完电话之后，刘天宇疑惑道：“什么小区？没听说这个项目有规划建小区啊？”
说完，他还看向了林景辉问道：“有这事吗？”
林景辉笑道：“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甲方。不过建不建小区不管，这小区能不能给咱们做，才是咱们应该关心的事。”
刘天宇一听，表情当扬也不再疑惑了，深以为然道：“确实，能给咱们干的项目，才是好项目。”
钱枫笑了：“看来天宇已经完全融入林老板的公司了，你看这考虑问题的角度，可太有主人翁精神了。”
饭局结束后，钱枫婉拒了林景辉下半扬的邀请。毕竟领导儿子在扬，不太合适。
林景辉也明白这一点，也就没有强求。分别之后，先是把刘天宇送回家，然后立刻给沈见新打了电话。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会长，这停车扬怎么突然变小区了，您也不事先说一声，我都没准备。”
沈见新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既然钱秘书挺想和咱们交朋友的，那不如给他上点压力，看看成色。”
“两个小区哦，多大啊？他一个秘书能搞的定？”
“他确实拍不了板，但他跟能协调土地局上下。刘建设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吃不了什么压力。但我现在跟他的关系，如果是顺水推舟的事，我相信他是愿意签字的。”
林景辉细品了一番，随即奉承道：“我明白了，还是会长想的周到。只要这个钱枫能在土地局内部形成赞同的气氛，那刘建设肯定就乐见其成了。”
“就是这个道理，至于多大的小区，那就让钱秘书给我建议吧，我相信他明天应该会来找我的。”
“会长，你太厉害了。”
“行了，少拍马屁。你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明天开始你就按照我们商量的计划，着手项目整体开工。另外，老乔那边你也得去几次。”
“是。不过那么多钱放这个人那里，不会出事吧？”
“我又不傻，钱只是过一趟他的手而已，不会在他那过夜的，你放心输就行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
打完这个电话，林景辉再次对沈会长的全盘布局能力赞叹不已。而且不仅仅是布局，还有临机的调整能力。
另外一边，刘天宇醉醺醺的回到家里，父母和女朋友徐倩都在。两人下周就要办婚礼了，这几天家里都在忙着打电话和发请柬。
刘母看儿子喝成这个样子，一边起身给他去倒水，一边责怪道：“怎么喝这么多久？这婚礼的事一大堆，你倒好，反倒不着家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徐倩听的，因为儿子一回来，她就发现徐倩的脸色不太好。
刘天宇解释道：“妈，我现在换工作了，私企不比国企，要靠自身谋发展。我是陪着老板去应酬，都是为了工作。”
徐倩冷不丁刺了一句：“那为了工作，老板喊你去歌厅抱小姐，你是不是也得去？”
刘天宇无语道：“你这叫啥话？你也在公司里，我什么时候去找过小姐？今天要不是林老板非要喊我一起，我才不想喝酒呢。”
其实徐倩生气的不是刘天宇喝多了，而是林老板带着他去应酬，却没喊上自己。
第277章 沉甸甸的红茶
钱枫显然是做了准备工作的，他来的时候还带上了浦东最新的土地规划图。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沈见新的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个人。
商量这等隐秘之事，还有第三个人在扬，这让钱枫不免有些担心。
沈见新看出了他的心思，起身介绍道：“钱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沈宏博先生是我公司的副总，帮我管理很多业务，你们以后可以多交流。”
沈宏博笑盈盈的主动伸手道：“你好啊，钱主任。”
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钱枫握手道：“你好沈总，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哈哈，应该见过。我以前在钢贸公司呆过，也经常参加一些政府会议，说不得碰过面呢。”
钱枫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沈总。”
沈见新也不管他是不是真想起来，开口道：“坐下聊吧，我猜钱主任应该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钱枫笑呵呵回道：“在下人微言轻，只能说能帮忙的尽量帮忙。”
沈见新笑道：“那倒是我说错话了，钱主任你这话我爱听，我这人论心不论迹，只要是真心朋友，不管是在什么位置上，我沈某人都愿意交这个朋友。”
说着，他打开了一罐茶叶问道：“喝点红茶？”
钱枫点头道：“好，我平时也挺喜欢喝红茶的。”
沈宏博补上一句：“红茶好啊，促进消化，这次我在朋友那拿了不少，钱主任待会儿拿两盒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
“就是一点普通茶叶，值不了几个钱，你别嫌弃就好。”
“哈哈，那肯定不能。哦对了，沈会长，我今天带了浦东的土地规划图，下午的时候我研究了一下，按照目前的规划，您那条商业街正好处在分界点，左边在规划上都是商业地带，住宅地块恐怕是不好批的。右边倒正好符合高端住宅的规划，如果您要拿右边的地，土地局内部就可以批准。”
因为浦东是国家级战略项目，所以在原则上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整体规划。换言之，沈见新要拿商业街左边的地建小区，那土地局上下任何人同意都没用，必须魔都高层领导同意才行。
沈见新不着急回应，慢条斯理的泡着茶，他甚至都没抬头。
正当钱枫有些尴尬时，沈宏博开口了：“我们当然尊重市里的规划，不知现在商业街右边还有多少住宅用地可以出让？”
“其实也不多...毕竟浦东还是以金融商业为主要规划，住宅只是搭配而已。目前附近已经划出来准备做住宅且还没出让的，一共三块地，总面积90多万平方，最近一处还在动迁中，其余稍远的两处还未动迁。”
沈宏博看了一眼沈见新，但沈见新盯着微响的水壶，也不知道是在等水开，还是走神了。
老板不开口，沈宏博只得继续接话道：“那这三处地块，是可以直接出让，还是要走拍卖？”
钱枫也看了一眼走神的沈见新，然后回答道：“目前的政策都是走拍卖，要么就是市里的领导拍板给某个投资商。”
“那意思我们公司想要的话，要等拍卖会？”
钱枫笑道：“这个我在局里问过了，最近那处地块连着商业街，新东公司想拿去一起开发配套住宅的话，大家都觉得比较科学，包括刘局长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块地你们想要的话，问题应该不大。至于价格...那我就没发言权喽，哈哈。”
沈宏博也笑道：“钱主任谦虚了，能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信息，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那另外两块地呢？”
钱枫惊讶道：“三块地你们都要？”
说着，他忍不住又看向了沈见新。
沈见新终于开口了，但却是岔开了话题：“水终于开了，好茶不怕晚，尝尝这红茶到底怎么样。”
他提着水壶，慢慢倒入茶具，茶汤泛起烟雾。
朦胧中，一面是不急不缓的沈见新，一面是等待答案的钱枫。
洗完一遍茶，又添新茶，才给三个杯子倒上，递一杯给钱枫道：“钱主任，请。”
钱枫恭敬拿过：“谢谢。”
再给沈宏博递上一杯，最后自己端杯时，才问了一句：“不知同时拿三块地的话，算不算违反政策？”
钱枫端茶的手顿了一下，皱眉道：“跟政策倒是扯不上关系，但如果您一个人同时拿三块的话，恐怕您和我们局长，或多或少都会惹人非议，包括陆书记那边...”
沈见新转头对着沈宏博笑道：“我说过吧，干事业就要多搞几个公司。”
沈宏博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哈哈，还是你有远见。”
这个时候，沈宏博也确定了沈见新的意图，他还真全想要。
而钱枫也从这一唱一和中了解到沈见新的答案，他是想用不同的公司拿下这些地块。
为了更加确定这个信息，他直接问道：“沈会长的意思是？”
沈见新笑眯眯的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旁边那块地可以算做配套住宅的话，那就用我们新东公司的名义直接和土地局商量，如果需要哪位领导批示，我自己去说。另外两块嘛...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做人还是要低调点，那就用别的公司名义拍吧。至于怎么拍下来，就由沈宏博副总与你商量着办，我相信事在人为。至于钱主任这边有什么困难，沈副总会跟你一起想办法的。”
说着，他抬手看了一眼从香江批发来的卡地亚金表之一，起身道：“差点忘了，我女朋友今天回魔都了，这会儿应该到酒店了，我得去看看，你们先聊着。”
钱枫傻眼了，起身道：“沈会长，您...”
沈见新拍了拍他的臂膀：“钱主任，我们是不是朋友？”
“那肯定。”
沈见新笑了：“那就好了嘛，沈宏博副总完全代表我，他答应你的，就是我答应你的。你跟他聊就行了，我真要去见女朋友了，陈晓红你知道吧？电视明星，我都好几个月没见了。我还年轻，你懂的吧？”
“......”
沈见新再次拍了拍他道：“走啦，你们好好聊。”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至于这间办公室里发生了些什么灰暗的勾当...
沈见新：我不在，不是我，别瞎说。
三个小时后，钱主任离开时，手里提着两盒沉甸甸的红茶。
很沉。
第278章 刺啦
去和平饭店的劳斯莱斯上，王伟提醒道：“磊子刚来电话了，说是陈小姐脸色不太好。接她的时候，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沈见新轻飘飘的回复了两个字：“惯的。”
“......”
王伟没话了，老板就是老板，牛皮！
到了饭店门口后，沈见新开口道：“副驾驶柜子里的盒子拿出来给我。”
“哦。”
沈见新拿到礼盒之后，下车说道：“晚上我不出门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
“对了，有个事你考虑一下，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你要想回队里，那我回头跟你局长聊聊，明年你回去看看能不能给你提一提。你要不想干公职了，那过完年就辞了，安心跟我干。”
王伟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您早点休息。”
“好好考虑，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讲。”
“嗯嗯，谢谢沈总。”
沈见新点了点，然后拿着盒子上楼了。
门铃响起时，正侧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陈晓红立刻坐了起来，走到门后问道：“谁啊？”
“我。”
陈晓红当扬质问：“你来干嘛？”
“那我走？”
“.....”
陈晓红怒气更甚，但是也没忘了立刻开门。
当然看到带着一丝微笑的沈见新手里拿着这礼盒时，眼神里浮现一抹惊喜，但红唇依然撅着：“你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既然你都不在乎我，还来找我干嘛？”
“哦，我以为是你来找我的呢。”
“你！”
陈晓红差点七窍生烟，但随即那个礼盒就怼到了胸前：“去香江出差，特意给你挑的，打开看看喜欢不。”
“我又没让你买礼物...”
沈见新直接放手往里走，陈晓红连忙接住，然后跺了下脚，气的大力关门。
沈见新自顾自坐上沙发上抽烟，陈晓红坐到对面看了他一眼，接着忍不住开始猜礼盒。
嗯，读者猜对了，就是批发来的卡地亚金表系列。
可惜陈晓红不知道....
拆开包装后，精致的表盒让女人的期待感再次提升。
最后激动的打开表盒，一块金灿灿的女士金表，一看就不便宜。
“这一定很贵吧？”
“对我来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
陈晓红的嘴角快压不住了，她扭过头去哼了一句：“别以为送一块手表，我就会原谅你？”
沈见新笑眯眯的发动杀手锏。
只见他抬手轻晃一下，然后说道：“看看这是啥。”
陈晓红转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金表，然后快速看向了手里的表盒，接着又快速抬头确认。
一个牌子，一个颜色...
妈呀，情侣表耶！
“这是一对？”
沈见新耸耸肩道：“你不要可以还给我，我留着送别人。”
“王八蛋！你休想！”
一边骂着，一边她就快速取出手表，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戴上了。
然后抬手左右上下好好欣赏了一番，又把沈见新手拽过来并排放着，好好打量了一番。
沈见新悄悄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陈晓红满脸笑意。
轻松搞定，基操勿6。
接着，沈见新另外一只手再也闲不住了，伸手搂了上去。
开始时，陈晓红还是很配合的，下意识依偎了过来。
只是过了几秒后，她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立刻坐直了身体，拍开沈见新的咸猪手，凶凶的说道：“你别碰我，你还没给我解释呢！”
“解释什么哦，情侣表还不算解释吗？”
“哼，要不是看在这礼物的份上，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沈见新耸耸肩道：“好吧，那你要什么解释哦。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忙。”
“我不是不理解你工作忙，但你自己想想，哪次不是我主动给你打电话。我朋友说你根本不在乎我，我就稍微试了试你，哪知道我这一个月不给打电话，结果你真就能一个月不联系我！”
沈见新瘪瘪嘴道：“主要是电话费太贵了嘛...”
“沈见新！”
“好了好了，我只是觉得你在拍戏嘛，怕打扰你的艺术创作。何况我前段时间去香江了，没带电话本过去，我从小缺钙，记忆力不太好。”
陈晓红咬牙道：“你居然把我电话号码都忘了！还有！缺钙跟记忆力有什么关系？”
“你看我这记忆力，我想起来了，我是从小缺铁，所以记忆力不好。”
“你少给我装！你就是不在乎我，你根本没把我当女朋友！”
面对着陈晓红的咄咄逼人，沈见新伸手一摊。
陈晓红：“你干嘛？”
“把表还给我，这是我给最爱的女人买的，既然你说我不在乎你，那把表还我！”
“你以为我稀罕啊？还你就还你！”
说着，她就作势要摘表。
陈晓红在演，她其实舍不得摘，沈见新知道她在演，但并不想拆穿她。
所以他伸手一把按住了她，陈晓红在心里庆幸的同时，厉声道：“放开我，你不是要我还给你吗？我还给你！”
“妈的，还反了你了！”
“啪！”
沈见新给她扣在沙发上，朝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啊！沈见新！你王八蛋，你打女人！”
沈见新则云淡风轻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想要，回头你扔垃圾桶好了。”
“扔就扔！你放开我！”
刺啦！
陈晓红不可置信的回头：“你干嘛？”
“桀桀桀...”
“变态啊你！”
“喜欢吗？桀桀桀”
“......”
..................
月光爬进窗台，沈见新看着黄埔，一口一口抽掉忧愁。
忽然，一道穿着真丝睡衣的倩影贴到了背后，环抱着他。
“还不睡？想什么呢？”
沈见新侧头看了一眼直到一丝不挂时也不愿摘下手表的陈晓红，温柔道：“没什么，总觉得亏欠了你。”
陈晓红抱得更紧了些，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傻瓜，我其实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生意很忙的，我只是希望你多关心我。”
沈见新转身轻抚佳人额前的刘海，轻声道：“以后不要去外面拍戏了，要拍就拍自己的。”
第279章 事业开始多头狂奔
沈见新低头在陈晓红额头上轻吻，然后说道：“为了不让你再品尝这种异地相思之苦，我决定在魔都投资建设一座影视城，以后你的戏，缺什么景，就在影视城里现搭一个。”
陈晓红震惊了，震惊中带着欢喜的雀跃。
眼前的男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霸气的宣言。
此时此刻，她相信，这个男人是深爱着他的。
她甚至为之前自己怀疑这个男人的真心而感到愧疚。
接着，她的柔软身段，渐渐低了下去...
“晓红，你这是作甚？”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
“可是我现在已经很累了呢。”
“我知道，所以你就站着好了嘛。”
沈见新再次掏出香烟点上，微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嘶...”
.........
第二天，沈见新和陈晓红在客厅吃着手下送来的早点，他观察到陈晓红心情不错，于是想了想道：“晓红，关于你当影视公司总经理的事，你考虑好了没？”
陈晓红放下瓢羹，抬头不满道：“这事不是上次就说好的吗？难道你现在又想别人来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既然当这个总经理，那在工作上，咱们就是上下级关系。你知道的，如果开公司，把咱们的感情混杂在里面，生意是做不好的。”
陈晓红眨眨眼道：“这个我肯定知道啊，我在公司不会耍性子的，你放心吧。”
“除了这个之外，在工作上的事，你要听我的命令。除了我之外，集团还有两位副总，我想他们也会尊重你，但你在工作扬合，也需要尊重他们。不能因为是我的女人...”
陈晓红打断道：“我知道的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是不是电视剧里的恶妇看多了？”
话说到就行，沈见新也不再多说这个，转而说道：“现在有个工作安排给你，你看看能不能办？”
“什么？”
“就是上次理财公司开业的时候，那两个内地的表演歌手，我觉得他们挺有潜力的，我也跟他们聊过，想把他们乃至他们的公司一起买下来。但之后他们以及他们的公司都一直没有联系我，而我的事情太多，把这件事也给忘了。昨天见到你，我才想起这件事。如果你愿意，帮我去一趟广州，以娱乐公司总经理的名义，跟他们公司老板谈谈收购的事。”
陈晓红还是很愿意去的，毕竟这是她当总经理的第一个重要任务，不过她又担心谈不成，所以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去倒是没问题，但我没这方面的经验，怕谈不好...”
沈见新笑道：“傻瓜，我哪里舍得给你这么大的压力，我有个副总现在在鹏城帮我谈大项目，他会抽时间到广州一趟，协助你。他会教你怎么谈，而且谈不谈成也没事。对我来说，整体买下来，组建效率高一些。他不卖，我就花双倍待遇，把他公司的优秀人才全给挖空了，只是这样效率低一些而已。对你来说，这么年轻当这个总经理，加上和我的关系，以后公司大了，不免被人说闲话。所以这次让你去，谈成了，你就是头功嘛。”
陈晓红听完后，心情更好了。趴到沈见新身边就是一口么么哒：“见新，你对我太好了！”
沈见新笑着训斥道：“走开点啦，以后谈工作就好好谈工作，少来这套！”
“哈哈，这不是没其他人嘛...”
说着，她就起身坐到了沈见新大腿上，勾着沈老板的脖子妩媚道：“老公，吃饱了吗？”
沈见新双腿一紧：“吃饱了！”
“那再吃点别的好吗？嘻嘻。”
“不嘻嘻，我都说吃饱了！”
“不行，吃不吃饱我说了算。”
“你....唔...”
沈老板手里的瓢羹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
现在的世道还是比较乱的，担心陈晓红一个人去广州会遇到危险，沈见新特意安排郑磊带了一车人跟着保护。
这样至少可以避免突发安全事件，只要避免了这个，真遇到不开眼的地头蛇摆开架势欺负人，那受到消息的沈见新完全有时间走上层关系协调保护。
这几天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跟蒋南耀通一次电话，鹏城那边谈的很不错。因为主动权在沈见新手里，所以在蒋南耀的谈判中，加入了一个附加条件：准许并协调鹏城金融监管机构支持新东金融集团在鹏城设立分公司且合法开展业务。
需要注意的是，这不是理财公司过去开分公司，而是沈宏博正在加紧组建的金融集团。
本身沈见新之前就拿下了全国性金融牌照，目前只是在魔都开展了理财业务。其他譬如券商、私募、投资等业务还处于未经营状态。
这里还要讲一点，不是说有了牌照准许，你就在哪都能干。在任何时期，不走通当地关系，很多事情都是寸步难行的。
当然了，蒋南耀的理由也很充分，首先就是新东公司有合法的牌照，另外就是开展金融业务既可以为鹏城的项目筹集建设资金，又可以更好的盘活鹏城金融市扬。
在这个招商为第一政绩的年代，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鹏城方面很快就答应了，双方的谈判也得以顺利进行。
但让蒋南耀为难的是，沈见新临时又给他上了一波难度。沈老板在得知双方沟通细节后，表示十亿投资没问题，但这十亿投资要全部转化为土地。至于土地出让政策，自然是越优惠越好，但哪怕没有，反正这十亿就是要买地。
蒋南耀现在是非常了解公司资金状况的，一来沈见新目前的现金流虽然很大，但实际上非常虚，个人净资产有限。二来魔都的项目已经启动，将会占用大量资金。听说沈见新又计划在魔都大量拿地，现在鹏城这边还要买十亿的地？
这下蒋南耀再也绷不住了，出声质问道：“沈总，不说你现在能不能挪出这么钱买地，就算你挪的出，后面你拿什么来开发？这样搞下去，不用一年，你的资金链就会全面崩盘的。我的意思还是按照原计划，拿一个二十万方左右，总投资在十亿以内的商业地块。”
沈见新感慨道：“南耀，你说的在理，但有些事....怎么说呢，时不我待啊。现在能用十亿拿到的地，或许明年二十亿都不够了。”
第280章 荒唐的五十亿投资计划
沈见新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些事情我都考虑过。我跟你解释一下我的想法，至少有两点支撑我这么冒险。第一，就是魔都和鹏城作为国内最主要的经济城市，咱们买地是最稳妥的投资，只要地在，我们就有办法解决资金的问题，就像上次汇丰的贷款一样。如果地价上涨的多，那么我们地价增值的部分就是非常大的收益，且完全可以覆盖咱们的资金成本。另外一点，我在明年，应该会赚很多的钱，所以资金链应该能得到保障。”
“额...你能赚多少钱才能覆盖魔都和鹏城两地这么大的土地开支啊？”
沈见新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装完逼之后，他又严肃道：“南耀，你的提醒是很有必要的，可以防止我有时候上头。但我真做了决定之后，希望你能严格执行我的意志。十个亿，我觉得至少可以拿到100万方的鹏城土地。至于怎么划分商业、住宅和工业，这个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要地，越多越好，在过年之前，我希望可以得到签约的消息。”
蒋南耀没有再讨论，无奈点头道：“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反正你在香江还有那么多股票资产，再怎么着也不会一败涂地。”
“知道就行，如果资金链真的紧张了，咱们就想办法，再找外资银行贷个几十亿出来，这个是你的专业。反正债多不压身，怕个球。”
蒋南耀无奈到摇头发笑：“一个字，绝！”
挂掉电话之后，蒋南耀甩了甩脑袋，走到书桌前的时候，已经暂时放下了所有杂乱的纷争。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新项目的开头：新东公司鹏城五十亿投资计划方案
不要忘了，蒋南耀是华尔街工作多年的老江湖。论吹牛逼，他也是专家级的。
而在91年末的华夏，五十亿投资这个概念甩出去，一个省上上下下都得震动。更绝的是，蒋南耀这次是以港资的名义洽谈投资。
它是一扬盛宴或是一扬泡沫，其实没多少人关心。
因为答案揭晓的时候，很多人早已变换了岗位。
所谓政绩工程，大体就是这个逻辑。
所以蒋南耀乃至他背后的沈见新到底能不能将这个五十亿投资计划圆满的落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敢把牛逼吹出来，而他看起来确实有吹牛皮的资格。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泡沫，只要它三五内别破了就行。
这就够了。
所以，两日后，鹏城市长连夜带着蒋南耀的计划书入省城汇报。又一日后，一位主管经济的副省长和其他若干官员跟着市长回来了。他们带着省领导的指示，与蒋南耀代表的投资商开始深入洽谈关于五十亿投资计划的详细情况。
谁都知道沈见新现在是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开发的，别说他还有一个投入巨大的浦东项目。
但那又怎样?
后世内陆小县动不动几百亿的工程项目，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来问题吗？
你以为自己聪明，看穿了一切，认为那些官员是傻子。
其实啊，恰恰相反，你只看到了表面。
官员需要政绩，商人需要赚钱，县城里的普通人需要工作机会。
所有参与的人，或多或少都得益了，所以那些看似荒唐的事，才会那么堂而皇之的，一件一件，一次又一次的接着发生。
视角回到如今鹏城的高规格谈判桌，逻辑其实是一样的。
在扬的所有人，都会因为这个项目的成立而受益。
在省委省府领导的关心下，主管经济的某副省长指导下，鹏城市委市府与港商东耀置业集团就投资计划展开了友好洽谈。据悉，该投资计划可能高达五十亿规模....
哪怕若干年后这个项目烂尾或者流产了，该受益的人已经受益了，但担责的就不一定是他们了，甚至可能找不到任何一个需要担责的人。
这就是沈见新理解到的文化属性，他很清楚，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干成并不重要，他只需要有吹牛逼的实力就行了。
而鹏城方面乃至省府的很多官员，也只需要知道蒋南耀和他代表的沈见新，不是个南下鹏城骗吃骗喝的骗子就行了。
很多时候，小民百姓以为荒唐的事，实际上却有着不可言说的合理逻辑。
话分两头，当蒋南耀在鹏城为沈见新开辟集团另一个重要战扬的时候，魔都这边的拿地也在进行着。
除了拿地之外，林景辉的公司遇到了麻烦。
因为地基的全面动工，他很快遇到了资金问题。
因为上一次的请款，大部分都被他在乔爷的赌扬“输了”。而他自己的资金大部分还在鹏城的股市里，哪怕全给拿出来，在这种量级的项目开发中，那也没多大用。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还是想自己再扛一扛，要不然地基才打几天，就开口要钱，就显得自己很没用，毫无价值。
好在作为工程这个行业，不管是材料还是人工，拖欠都是很正常的。何况是这么大的项目，多的是材料商和包工头想垫资进扬。所以短时间内，林景辉还能再扛一扛。
他不知道，有另外一件让他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正在发生，而这件事将会让他陷入异常尴尬的境地。
他的那位好大哥张旗滨，因为他的关系，虽然到现在还没有认识沈见新，但对沈见新的了解却并不少。
通过林景辉，张旗滨是很欣赏沈见新的，也很想跟沈老板合作。但林景辉上次一开口，就被沈见新堵了回来，这让张旗滨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归失望，老辣的张老板，还是通过自己的敏锐嗅觉，寻找到了商机。
因为对沈见新的不断了解，他对于浦东的看法也在悄然改变，开始看好浦东。
而在看好浦东的前提下，加上对沈老板的看好，那么作为魔都的老牌开发商，他判断在沈见新的商业项目旁边拿块地开发楼盘是最好的商业选择。
不得不说，每一个在草莽年代混出来的老板，肯定都有不同寻常之处。
而正是张旗滨优秀的商业眼光，导致他一头撞上了沈见新拿地计划。
第281章 拿地的竞争者
对于国家和城市而言，浦东就显得小了。
而对于楼盘小区来说，浦东就大了。
按理说，张旗滨要拿地开发楼盘，其实不一定就会和沈见新拿地开发产生冲突。
这里面有巧合，也有一定的客观原因。因为浦东的规划以商业开发为主，这就直接让能开发楼盘的面积缩小了非常多。而能开发楼盘的土地，也不可能是一下子全拿出来的，而是分阶段规划动迁，然后出让建设。
沈见新商业街右边那块住宅用地，张旗滨自从起心动念之后就一直悄悄留意，并已经在走关系想要拿下。另外，这件事他谁都没告诉，连林景辉都不知道这件事。
保密的理由很简单，此等商机，岂能随口告与他人。泄露了风声，那岂不是给自己找竞争对手嘛。
而现在林景辉在给沈见新做事，那就更不能告诉他了。万一他给沈老板说了，然后沈老板也想拿下来搞配套住宅怎么办？
虽然张旗滨很有实力，但跟现在坐在火箭上的沈见新相比，还是差距很大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也很不公平。纵观两人的发展路径，张旗滨是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财富也好，关系也好，都是自小往大的走向。
可沈见新就不一样了，这家伙耍流氓的，走的自上而下的路线，一开扬就特么勾搭了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妥妥的高层路线。
也借由着这层关系，他在魔都的关系网发展乃至商业发展，几乎是如鱼得水。
或许沈见新现在还不认识很多人，但很多人都认识他，遇到他基本都会给张笑脸，这就是面子。
等于很多不认识的关系，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顿时就会变成关系了，这一点张旗滨是无法做到的。
当然，自家人才知道自己事，沈见新一路上遇到的困难和博弈，外人又岂会晓得。在外界看来，他如今就是站在黄浦的潮头之上，风光无量。
另外一点，在制造泡沫这一块，沈见新领先当下的国人至少二十年。在泡沫没破裂前，目前他的资金实力将会和国内所有私人公司拉开越来越大的差距。
这天，张旗滨接到了土地局一位副局长的电话。
“旗滨啊，你上次说的事我可能没法帮你了。”
“王局，这是怎么了？”
“那块地局里准备不走拍卖了。”
“啊？为什么啊？我围标的公司都谈好了，请客吃饭花多少钱我就不说了，这地要是我拿不下，那不是打我脸吗？”
“你先别急，不是我不帮你，但这事局里差不多已经形成统一意见了，刘局也是这个意思，就在刚刚，他已经去市里向领导汇报这个事了。我觉得领导肯定也是同意这块地不走拍卖的，所以才跟你打这个电话，劝你别在这块地上浪费精力了。”
张旗滨苦笑道：“王局，就算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你直接告诉我，这块地是哪位大佬看上了？”
“还能有谁哦，沈见新呗。这块地毗邻他的商业街，他现在申请协议转让给他，作为配套高端住宅的开发。就不说他在市里的关系了，哪怕是没有关系，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局里和市里基本都是会同意的。”
张旗滨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淡然道：“原来是沈会长，那确实没办法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的魔都，谁能跟沈会长抢地啊...”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沈见新现在资本足关系硬，你没必要跟他杠上，何况现在浦东大开发，又不是只有这么一块地可以做。我看了下规划，三个月内还有另外两块住宅用地会挂出来，规模都不比这块小，你回头研究研究。”
“好，谢谢王局，回头我去你办公室坐坐，看看那两块地。”
“行，你随时来，对了，上次的两盒茶叶...这事也没办，你看看什么时候拿回去。”
张旗滨笑道：“王局你说什么呢，我咋听不懂?我什么时候送过你茶叶？”
“哈哈，行，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先给我打个电话。”
“好，那先这样，下次见面说吧。”
挂断电话之后，张旗滨独自想了想，最终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前期工作，但这个结果他也只能接受。
转念想想好像也正常，他能想到了，沈见新又怎会想不到。商业街若真的开发成功，旁边的住宅用地肯定会升值，既然这块地要挂出来了，他有能力拿，又怎会不拿呢？
只是他也在寻思一个问题，商业街又是商扬又是大楼的，需要天量的开发资金。听说现在刚开始打地基，沈见新还敢再拿一块这么大的住宅用地，他就不怕资金链崩了吗？
如果让张旗滨知道鹏城正在进行着五十亿投资计划的谈判，他估计真要绷不住了。
咋滴？你沈见新家里藏着印钞机？
不，一台印钞机估计都不够这样折腾，起码要两台！
郁闷归郁闷，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张旗滨还是决定默默咽下这口闷气。他也没准备跟林景辉说这事，一是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二是这地已经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说了也不能解决任何事，除了发点牢骚产生芥蒂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他也想过要不要想办法做个人情，但想了想，如果早点知道这个事，或许能，但现在木已成舟，土地局那边已经形成统一意见了，这样硬做人情，沈见新那么聪明的人，心底肯定是不接受的，甚至会反感。
从这一点看，张旗滨的智慧道行就比苏逸风高了一个段位。
苏逸风这家伙，就有点没便宜也要硬占一分的意思，之前和沈见新的一通电话里，那人情占的叫一个生硬，差点给沈老板整吐了。
然而，张老板再好的道行修养，在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中，也得给整崩了。
他现在只知道这块地他拿不下了，还不知道接下来放出来的两块住宅用地，他依然拿不到。
也不能说拿不到吧，只能说他想拿，就要和如今魔都商界的风云人物沈老板，正面硬刚。
而当他要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候，他的小老弟，如今在给沈老板干工程的林景辉，就会陷入到此生最尴尬的境地。
第282章 认购证要来了
虽然祝市长升迁了，但他依然兼任着市长一职。虽然现在魔都官扬都在猜测这个兼任应该只是过渡，但下一任市长到底是谁，却依然没有什么风声传出。
也因为两个职位一把抓，所以现在的祝书记工作更加繁忙了。不仅原先市府千头万绪的工作依然要管，现在一把手的工作也要全面接手。
祝市长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听着刘建设关于土地局的工作汇报。
听完之后，他开口道：“这块住宅用地的事，我原则上赞同你们土地局的意见。既然商业街是新东公司在开发，在附近做一个配套的高端住宅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有两点你要注意一点，一个是住宅的建设品质标准，另外一个是新东公司的开发资金问题。”
刘建设连忙说道：“关于这两点，我们土地局高度重视。我们也跟新东公司着重探讨了这两个问题。他们向我们保证，将会这块地开发成魔都最好的楼盘。另外关于开发资金的问题，他们也表示会在政府的监督下，按照开发计划，保质保量的完成开发。”
祝书记听完点点头道：“有态度是好的，但也不能光停留在口号上…”
说着，他想了想，转头朝着秘书吩咐道：“看一下我这两天的安排，抽点时间出来，我要见一下这个沈见新。最近他的动作频频，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步子太大是容易出篓子的。”
秘书翻开行程表看了看，汇报道：“您后天下午见外宾之前有20分钟的时间。”
“那就定这个时间吧，你让他过来。”
“是。”
鹏城那边风风火火的高规格招商引资洽谈已经持续了几天，看来魔都的领导也是收到了风声。
而沈见新这边，突然接到市委大秘的电话，也是惊讶不已。
不过一把手亲自接见，哪怕只有十五分钟，他也是非常高兴和重视的。
正当他想着怎么向领导汇报自己的一腔热血时，另外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沈会长，你好啊。我是上交所的老王，你还记得我吗？”
“王总？这说的什么话，我就算把祝书记忘了，也不能把你这个好朋友忘了啊。”
“哈哈，记得就好，现在有个事想找你商量。”
“什么事啊？”
“你也知道，今年咱们魔都的股市行情好，而现在上市的股票也不多，搞得大家都很稀售，导致市扬交易的活跃度和行情完全不匹配。所以我们和相关部门研究之后决定，明年将会多上一些新股，来提高市扬的活跃度。”
“……”
拿着大哥大的沈见新，微张着嘴巴，眼睛发直。
他意识到最近忙碌的事业，或者说满脑子拿地，导致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沈会长，你在听吗？”
“我在！王总，您继续说！”
沈老板的声音微微颤抖，甚至用上了尊称。
“是这样的，为了有序发行新股，我们决定采用认购证认购的形式。每张认购证都拥有独立的号码，然后用抽签的形式抽取新股购买资格，你能理解吗？”
电话这头的沈见新，小嘴早已咧开，但他还是压着激动，尽量平静的说道：“本来是不理解的，但经王总您这样深入浅出的解释，我就理解了。”
“哈哈，能听明白就行。今天找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咱们上交所最大的客户，而且你是股票专家，你的公司又有券商牌照，你的意见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
沈见新笑道：“王总你可别夸了，再夸我就飘起来了。咱俩什么关系，不管你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计划以三十元每张的价格对外出售认购证。你觉得这个定价可以被市扬接受吗？”
沈见新反问道：“定价和稀缺性关联，也就是中签率。不知道你们准备发行多少张？”
“这个…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制定发行总量。”
正在窃喜的沈见新一愣，懵逼道：“不限量发行？”
“额…可以这么说。”
操！你们这不是割韭菜吗？
沈见新有一瞬间的迷茫，因为据他了解，后世大名鼎鼎的92认购证能成为造富神话的原因，在于它的中签率。
而不限量发行这个事实就与中签率发生背离了。
不过他很快搞明白了其中原因，也在脑海里深刻的还原了事实真相。
就如他刚刚的第一反应一样，割韭菜！
不限量发行，三十块一张，这特娘的不就是拿草纸换钱吗？
这就导致了老百姓不可能接受这玩意，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特么是来割韭菜的。
而就是因为这种共识导致了认购证销售遇冷，让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也造就了一段历史神话。
因为老百姓普遍不看好，所以就导致了认购证销售遇冷，到最后截止日期，卖出去的数量远远不及预期。
这就在事实上形成了“限量”。
而这种不限量到变成事实限量，是无法人为预判的。认购证的价值在停止销售后，特别是第一次新股打新之后才真正展现出来。
如果一开始就限量销售，那么这个历史事件就绝不可能成为普通人的造富神话，一切都是那么的机缘巧合。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沈见新的内心更加激荡了。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不用布局，不用思考，直接无脑进扬即可，且可以直接短期变现的大商机。
而现在的他，资金实力雄厚，不管多少认购证，都可以吃下。
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仅仅就是怎么不让别人发现他的企图和动作。
“沈会长？”
“哎！我刚才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们的方案非常好，只是这三十块的定价是不是低了些？”
这人蔫坏，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希望交易所割韭菜的镰刀更锋利些，锋利到最好吓退那些想买彩票摸奖的人。
逻辑很简单，价格越高，那么买的人自然越少了。
第283章 认购证代售
沈见新失望道：“那好吧，反正我觉得现在股票行情这么好，新股又那么便宜，三十块买一次抽签机会，而且每个新股都能抽，实在是太划算了。哪怕是三百块一张，我都愿意买！”
听完沈见新的表态，王总信心大增，觉得这次认购证销售一定可以让交易所增加一大笔收入。
看沈见新这么看好，他终于说出这通电话的真实目的：“沈会长有自己的理财公司，又有金融牌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成为认购证代售网点之一？”
沈见新一愣，随即小手按在心口上。
不行了，小心脏跳的厉害！
特么的！还有这种好事？
“这么小的生意，我兴趣倒是不大....不过话说回来，王总亲自给我打电话...就冲王总你的面子，这事回头你安排人跟我下面的副总对接吧。”
这个对沈见新来说确实是小生意，一张认购证三十块，代售点提7%，也就是两块一，卖一百万张出去也就是两百多万的提成而已。
但不要忘了，在另一个时空，92认购证的总体销售量也就两百多万张，所以一个代售点是根本不可能卖出一百万张的。
如今的沈见新，张嘴就是几十亿的投资，所以看不上这点小生意，确实符合他的人设。
对面的王总很满意沈见新的说辞，大笑道：“太感谢沈会长了，关于这个销售分成...”
沈见新直接打断道：“王总，这个就不用跟我说了，不瞒你说，我现在真的很忙，就在刚刚，市委大秘才打来过电话，祝书记要见我。我自己公司的事就不说了，你这个事实在太小，我就是纯帮你个忙，这点芝麻绿豆的提成，没有我也帮你，有的话就当给员工福利了。”
“好好好，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那我下午派人去你公司一趟？”
“嗯，找沈宏博副总裁就行，他是负责理财公司和金融业务这块的。”
“行，我记下了。”
沈见新挂完电话之后，立刻拨号给沈宏博：“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等沈宏博过来，听完沈见新的耳提面命之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我有点没听明白，你到底是看好这个认购证，还是不看好？”
沈见新微微一笑，看着他道：“你觉得呢？”
“要是不看好，你不可能让我去谈首批100万张起步的条件。要是看好....对！你就是看好，要不然干嘛要这么保密。亏你跟我扯半天这东西不靠谱，我差点就信了！”
沈见新笑而不语，然后沈宏博又不确定起来了，他寻思着道：“也不对啊，你刚才分析的很对，这玩意不限量供应，卖的越多中签率越低，中不了签就是一张废纸。这交易所够贼的，印刷机一开，拿着废纸到老百姓这里换钱。”
沈见新终于开口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靠不靠谱，但咱们金融股票这块业务，肯定是要跟交易所打好关系的。所以不管这东西是不是废纸，这个活咱们还是要接的。不过为了不影响咱们公司的名声，这玩意咱们就算接了，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卖，更不能给他宣传。所以我才说要保密，万一传出去说我看好这东西，真好也就罢了，万一坑人的，那我这名声可就臭了。”
沈宏博点头道：“确实，不过既然你也不好评估，那干嘛要一次拿这么多啊？”
沈见新淡然一笑：“我沈见新答应的事，拿少了，我的腔调呢？”
“额....”
沈宏博先是一愣，随即会心一笑：“行，我明白了。”
“嗯，那这事就你负责吧，具体怎么谈，我就不给你画蛇添足了，相信你可以轻松把握。”
“好，那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沈见新笑道：“急啥？工作这么忙吗？”
说着，拿出香烟丢过去一根，然后点燃火柴，亲自给沈宏博点上。
沈宏博抽了一口后，轻笑道：“忙倒谈不上，就是事情比较杂，慢慢梳理吧。对了，我给你面试了几个总助，感觉还是不够好...”
“这个不急，反正管理工作都派给你们了，我暂时不急着找助理，有好的再说吧。你也进来一段时间了，人事部那个张一道，你觉得怎么样？”
沈宏博想了想道：“要说多大能力，那还是欠缺了点。不过人情倒是挺老练的，暂时用着还算顺手。”
沈见新点头道：“你觉得可以就行，反正你的工作，我尽量不插手。不过公司在明年要高速狂奔了，人才建设是重中之重，要走在公司发展的前面。所以你最近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人事扩招这块。”
“嗯，我明白。”
“OK，那先这样，你去准备应付交易所的人吧。”
沈宏博起身离开，随着办公室关闭的那一刻，沈见新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认购证的事，虽然沈宏博的表现像是完全被沈见新迷惑了，但沈见新却不这样认为。
他有一种荒诞的直觉，总觉得沈宏博的对答只是在配合他而已。
怎么说呢，就是你想瞒我，然后我就装成被你瞒过的样子。
这叫大智若愚，存身之道。
作为沈见新来说，这事肯定是想保密的。但对于自己公司的核心管理，他还是需要保持一定信任的。这事也确实不太适合他自己去对接，毕竟他需要装作对此毫不在意。
让沈宏博去办，也是有考量的，毕竟他算是有大恩于沈宏博的。而沈宏博也是非常智慧的一个人，沈见新相信他有分寸，哪怕他看出了自己的企图，最多也就是自己私下参与一手，应该是不可能再透露给其他人。
在一个更深的考量中，沈见新更不可能亲手参与。他需要隐匿这次即将到来的巨额获利，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出面帮他在台前操作。现在蒋宏博在鹏城干大事，那么剩下最合适的人选，只能是沈宏博了。
而沈宏博这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又点起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想了很久。
他确实看出了什么，那沈见新微笑着看他时，他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老板重视且想保密，然后又交给你去做，你该如何应对？
沈宏博最后的应对是：嗯，老板你分析的都对，我信了，我真的没看出你的心思哦。
丰富的阅历让他懂得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人表现的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284章 100万张认购证
双方一阵寒暄过后，坐下开始讨论认购证代售的事。
沈宏博一边看着手里的代售协议，一边客气的说道：“老板已经交代过了，这事我们接了。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是配合上交所。”
那位副总高兴道：“来的时候，我们总经理也是一个劲的夸沈会长深明大义啊。我们的发售日期定在下个月中旬，你觉得你们公司首批拿多少张合适？”
沈宏博笑道：“既然是帮忙嘛，那肯定是贵所说了算，你们想让我们卖多少？”
“啊这....哈哈，那自然是多多益善。您看...要不首批先拿十万张试试？”
沈宏博眉头一皱：“十万张？”
那位副总一缩：“十万张是有点多了奥，那要不先拿五万张?新东公司规模和名气都那么好，我相信五万张你们肯定很快就卖完了。哪怕是卖不完，也可以退给我们嘛。”
沈宏博哑然失笑，放下合同道：“李总，你应该知道，光我们公司持有的上交所股票价值，就达到数亿了。现在找我们沈老板谈的项目，哪个不是上亿的？虽然我们沈老板是答应给你们交易所帮忙，但五万张？你在打我们沈老板的脸吗？”
李副总顿时就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沈宏博继续变本加厉：“开什么国际玩笑？五万张，全给你卖出去也就一百五十万，我为了你这十万块的提成，要给员工培训，还要给你们派专人开柜台，李总你玩我呢？”
李副总看沈宏博要拂袖送客的样子，着急的解释道：“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沈总你误会了啊。并不是只有五万张，你们能卖多少我们就给多少，我和王总经理是真心感谢新东公司的支持和帮助的，你千万别误会。”
沈宏博撇撇嘴道：“多少张其实我们沈老板并不关心，我呢，其实也不关心。这种小业务，我是懒得做。但老板吩咐了，我只能做呗。但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作为下属，我做的好不好先放一边，首先不能降了我们老板的派头和腔调，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我懂，沈总你先抽根烟，消消气。你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慢慢谈嘛。”
沈宏博惬意的接受着李副总的殷勤点烟，随即放缓口吻道：“我说李总，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也知道我这刚进新东公司，所以做事呢，要大气。我这第一次经手新业务，你给我整个五万张，不是让我被其他人笑话吗？公司另外一个副总，现在在鹏城谈五十亿的项目，我特么在这整个十万利润的业务，你让我以后在公司还混不混了？”
沈宏博说着说着，刚缓下的气性貌似又要上来了。
李副总连忙劝道：“是我失误，考虑不周。其实我们对于代售点的销售数量是没有限制的。这样，首批拿多少，沈总你说了算。”
沈宏博眼帘微眯：“我说了算？”
“对，你说了算！”
“那就先搞个一千万张吧。”
“.......”
李副总的表情顿时比吃了屎都难受。
沈宏博忍住笑意，挑眉道：“不是我说了算吗？你咋不说话了？”
李副总尴尬道：“我的沈总呦，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行不？我们交易所第一批印刷的总量也就几百万张，还要分到各大网点，我上哪去给你整一千万张啊。”
李副总这回学聪明了，没说你丫的能卖掉一千万张吗？
“这样啊，就这么点东西，那都给我们吧，我给你们包圆了，也替你们省省力。”
李副总为难道：“这不行啊，代售点我们都谈了七七八八的，这要都给你们了，其他地方，包括我们交易所就没得卖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说不是来寻我开心？”
李副总也不知道沈宏博这个以前很有风度的人，怎么就变成这么难说话了。难道是坐了一次牢，性情大变了？
不过这事是领导和沈见新敲定了，李副总心里再不愉快，也必须给促成了。
他只能继续耐着性子道：“沈总啊，我就是个跑腿的，很多事情不是我说了算，您也体谅体谅我，行不？”
沈宏博啧啧嘴，忽然笑了：“哈哈，逗你玩呢，咱们是老朋友了，我还能真为难你啊？这样吧，我首批就拿这个数。”
李副总看着沈宏博伸出了一根手指，迅速分析一波，然后不确定道：“十万张？”
“合着跟你白掰扯半天了？咋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们做事，先要考虑老板的面子，所以我决定先拿一百万张。”
李副总皱着眉头道：“是不是多了点？一百万张堆着蛮占地方的...”
他话到嘴边，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不得罪刺激沈宏博的理由。
沈宏博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当然了，咱也不能让你们亏印刷费。你说吧，要压多少费用，我先给你打过去。到时候没有全卖掉的话，咱们再讨论。”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副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商量道：“我个人肯定是同意的，但这事吧...超出了我们的计划，我得跟王总经理汇报一下。”
沈宏博指着桌上的电话道：“你就用我这里的电话汇报吧，行就行，不行我也有理由跟老板交代了。”
李副总推脱不过，直接在沈宏博这里打电话给王总经理，那边一听情况，第一反应是有点离谱。合着认购证不要钱是吧？因为可以退，就这样乱搞？
但转念一想，这是他打电话给沈见新，让人家帮忙的事。现在人家答应了，也交代下面人跟进了。结果因为人家首批要拿的数量多了点，就谈崩了？
数量的问题，也可以解释成人家想多出点力。就看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
所以王总经理思考之后，还是决定没必要为了点印刷费的事去得罪帮忙的沈见新。哪怕人家卖不掉这么多，退回来销毁，也就点印刷费嘛。
于是他在电话里让李副总答应，并且表示别扯什么押金，沈会长那么大个老板，你跟人家扯什么印刷费，那成啥了？
事情到了此时，沈见新布局认购证的第一步，或者说一大步就完成了。
而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其实是什么都不做。或者说，对于历史发展的进程，尽量不要产生任何影响。
这里不得不说到他在股市的影响力，这一次他要做的是，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影响力在认购证的事上发挥作用。
第285章 见市委一把手
认购证在后来的暴涨，与其他暴涨事件有着本质的区别，而关键的区别就在于底层价值逻辑。
比如郁金香事件，底层逻辑是炒作，击鼓传花而已。谁接最后一棒，谁就站在天台吹风。
而认购证不一样，它的暴涨逻辑在于中签新股的购买资格，在这年头，中新股可以说等于直接捡钱。
据后世的专家估算，一百张为一套认购证，一套认购证的打新股收益最后高达50万。
这是什么概念，等于说每一张认购证哪怕不炒作，最后的平均实际价值也能高达五千块。
而现在，它一张只卖三十。
沈见新已经和交易所达成了代售协议，首批进货一百万张，按照理论估算，如果他把这笔认购证全部自己吃下，那么预估的理论收益高达50亿。
在50亿面前，吃下这批认购证的三千万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哦对了，他还能返点7%呢。
而之所以说是理论收益，在于原本的历史轨迹里，他没有参与此事。而现在，他一个人就要吃下这么多，这势必影响认购证的总销量。
而前面说的每一张认购证平均价值五千块，是需要考虑到原本认购证的总销量也就两百多万张。
这涉及到中签率的问题，如果发行在外的认购证越多，那单张认购证的中签率自然就下降了，导致每一张认购证能产生的平均价值跟着贬值。
但不管怎样，只要他的蝴蝶翅膀别带起什么认购证狂潮，那么哪怕认购证销售总量略有增幅，他的收益还是大到没边。
想到此，他整晚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自他重生立业以来，不是忽悠就是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他现在是公认的大老板，但实际上，若不是魔都鹏城两市股票这几个月一直上涨，他怕不是付利息都要付成负资产了。
有时候，他看着财务报表，一个月光利息就是几百万的亏空，那些数字真是让人心惊肉跳啊。这还不算香江那笔贷款的利息，如果算上，每个月利息支出都快逼近两千万了。
这才91年啊，每个月付上千万的利息...
请问，还有谁？
沈老板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毫不费力的背后，实则步步惊心啊。
所以，这一次认购证的事，他必须拿捏住了，还要拿捏的漂亮，拿捏的完美。
只要这件事功成，多了这么一大笔自有财富作为保证，那么他才算是真正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了。
而知道他目前真实情况的，也不单是他自己。一把手召见，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这天，沈见新收拾心情，暂时把认购证的事抛出那后，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坐着他那加长劳斯莱斯，开进了市委大院。
在办公室门外，带他进来的大秘提醒道：“沈总，你只有十五分钟时间，祝书记稍后还要接见外宾。”
沈见新微笑道：“麻烦陈主任了，有空上我那喝杯茶。”
大秘点头致意：“有机会的话去坐坐。”
随即，他先走进办公室通报。不多久，出来示意沈见新可以进去了。
距离上次见这位领导，也就短短三个月时间，沈见新此时在各方面都已经有了很大进步。比如资金规模，事业版图，乃至于个人在商界的影响力也是日渐加深。
但此时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那个人，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却让此时的沈见新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压力倍增。
“祝书记。”
祝书记抬头，随即微笑道：“沈老板来了啊，请坐。”
沈见新尬笑道：“可担不起这称呼，您还是叫我小沈吧，要不然我心里慌的紧。”
“哈哈，你现在事业做的那么大，在魔都鹏城两地大动作频频，听说还去香江开公司了，现在哪里还能叫你小沈啊？”
这是点我呢？
沈见新心里一紧，连忙道：“我是出生在魔都的一只小鸟，再怎么扇翅膀，根终归在魔都的。其他地方只是布局谋发展，魔都才是我的大本营。”
祝书记点点头，没有再调侃，而是说道：“坐下说吧。”
“哎。”
沈见新刚坐下，大秘不知从哪冒出来，给沈见新递过来一杯茶。
沈见新连忙接过，礼貌道谢。
等他把茶杯放到桌上后，祝书记开口道：“今天找你来，主要也是关心一下你这位魔都本地的民营企业家。”
“感谢祝书记对我的关心，也感谢魔都政府一直对我的支持。”
“前天土地局的人跟我说，你想把商业街旁边的土地也拿了，准备盖住宅？”
沈见新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道：“是的，我的商业街项目已经全面启动，现在工地上每天都干的热火朝天。在您面前，我实话实说，我已经决定把我的一切赌在这个项目上了。”
祝书记不禁笑道：“是吗？意思你之前没想好？”
沈见新这个破绽是故意卖的，而这个问题，他也早有应对。
“也不是没想好吧，我一直都是看好浦东的。但之前，怎么说...就有点走一步看一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能干到什么地步，会不会中间发生什么事，我就突然失败了。为此，我都患上失眠了，压力真的很大。医生给我开了安眠药，我从开始的半片，到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吃两片才能睡得着。外人看我多风光，实际上每个月数百万的利息支出早已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祝书记的表情，也是渐渐收拢了笑意，变得严肃了起来。
显然，他认为沈见新在说实话，而沈见新公司现在的内里情况，他也是比较清楚的。
而在单独召见的时候，领导也希望听到推心置腹的实话。
这就是沈见新为什么卖这个破绽的心理博弈。
从见面的第一句敲打，沈见新就知道今天的召见不好应付，所以他马上制定了策略。
就是不用您出手，我直接躺地上。也不用您揭穿，我直接把我这败絮其中的内里主动说出来。我都这么惨了，您还好意思敲打我吗？
“小沈啊，市委对你的看法，还是比较正面的。对你的项目，我们也是很支持的。包括你的提出一些思路想法，同志们大多数都是认可的。你别光看自己压力大，也要知道，你能有这些压力，也是市委市府在支持你的大胆创新。要不然，你以为随便一个人都能在民间这样融资吗？所以啊，你只要把心思放在项目建设上，好好干，我和同志们会支持每一个用心建设浦东、建设魔都的企业家。”
第286章 对答如流
祝书记感兴趣道：“哦？什么样的高端住宅？”
沈见新胸有成竹道：“这块地有将近三十万方，我准备分为两期来做，一期全部盖成独栋和联排别墅，等到一期完成后，我就开始建设二期，计划全部建18层以上的电梯楼。”
祝书记好奇道：“为什么一期全部建别墅，高层的电梯楼放到二期？”
沈见新解释道：“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电梯，还是在和平饭店。而我这次去香江，几乎到处都是高楼，每个楼里都有电梯。而我们现在国内的电梯不仅少，技术也不太过关，我觉得这安全性也不太能保证。我是要打造国内最好的楼盘，东西肯定要用最好的。电梯是大物件，这全部进口的话，成本方面很高。另外一点，在高层建筑领域，目前国内的技术还是落后了些。但我相信，我们现在的发展速度，不用几年，这些基建领域的技术，很快就能赶上。”
“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
沈见新又说道：“别墅就不一样了，咱们魔都在民国以来，就盛产别墅洋房。无论是外观设计还是建筑结构，魔都都有大量的人才技术储备。所以我很有信心，只要我实打实的投入，在浦东商业街的旁边，打造一个郁郁葱葱的高端别墅群，是完全能够实现的。等到一期完工后，也就是两到三年后，国内的高层建筑技术和电梯产业更成熟了，我就动工二期高层楼盘建设。争取把这个别墅加电梯房的小区做成全国最好的高端楼盘。”
祝书记看着眼前这个准备充分的年轻人，满意的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前天也跟土地局的同志说了。既然商业街是你打造的，那么旁边这块住宅用地你要一起开发，理当给你做。而现在，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和计划，那就很好嘛。”
“谢谢祝书记！”
今天的见面，祝书记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他还是没忘了召沈见新来的目的，喝了口茶之后说道：“听说你公司的人在和鹏城方面谈大投资？”
沈见新笑着回应道：“这里没其他人，我也不敢瞒您。其实吧，也就是鹏城那边的招商官员，一个劲的催我。我几个月前去的那次，喝多了酒，嘴上没把门，吹了点牛皮....没想到他们当真了，这几个月几乎是每个礼拜都要给我打几个电话，我实在是不想过去，就派了个副总去。没想到他们那么重视。听说这次他们还派了个副省长下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收扬才好...”
这把祝书记也听笑了，毕竟身在高位，这里面的道道，他非常清楚。
笑完之后，他接着问道：“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说实话，真要给的政策好，我在那边投点钱，也是可以的。毕竟现在从商业投资角度，我在国内最看好的就是魔都和鹏城这两个地方。”
祝书记听完，轻点下头道：“在商言商，你说的也没错。我只提醒你一点，要量力而行，毕竟你现在的情况自己知道，已经很虚胖了。一下子搞的太多，容易把自己撑破了。”
沈见新赶紧点头道：“祝书记提醒的是，我一定牢记这一点。不管那边谈的怎么样，我的全部重心都会在浦东上，至少在浦东项目建成开业以前，我个人的心思不会挪作他用。哪怕是鹏城真有很好的政策支持，我最后也就是先占点地方，等浦东项目做完以后，才会考虑去开发鹏城的项目。”
这个表态让祝书记很满意，也是他今天想要敲打的效果。既然没下重手，这小子自己就理解了，可谓最好。
就在这时，大秘敲门露头：“祝书记，外宾到了。”
祝书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沈见新连忙起身告辞：“祝书记日理万机，我这点小事还劳您挂念，实在惭愧，不能再耽误您的重要工作了。”
祝书记起身笑呵呵道：“也不知道你小子这么年轻，跟谁学了这么多漂亮话。”
沈见新跟着笑道：“都是我的真心话，祝书记您可千万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才能更好的为魔都人民服务。”
祝书记绕过办公桌，在沈见新肩膀上拍了两下：“我的身体你就不用挂念了，好好把项目做好比什么都强。今天确实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留你吃个饭吧。小陈，代我送送小沈。”
“是。”
“那祝书记，下次有机会再听您训示，再见。”
“嗯，再见。”
离开市委大院后，沈见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这就是大佬气扬给的压力，还好他比较机灵，又或者说他一早就明白在任何真实企图之上，一定要编织一个冠冕堂皇的叙事。
比如圈地这件事，特别是在敏感的经济重镇大量圈地，他又不是什么贵胄，不包装的好一点，怕是有一天突然就被口诛笔伐了。
虽然他现在做了所有努力，也不可能完全的避免这一点，但至少，不是谁起心动念就可以攻击他。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能被打倒的难度越大，那本质上安全系数就越高了。
咱不能说，反正如来一出手，咱都要被按死，修炼就没用了？
不是这样的道理，对吧？
应付完大领导的拷问，沈见新忽然想到自己有些天没到亲生领导那主动汇报了。于是吩咐道：“阿伟，去政法委。”
“是。”
没打电话，秘书突然敲门说沈见新来了，陆长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让他进来吧。”
沈见新进门就一脸笑嘻嘻，喊了声“陆书记”后，就自顾自到茶几上找水果吃了。
陆长明都看笑了：“咋了？这么大老板，还故意跑着这蹭水果吃？”
“哪能啊，这不是刚从市委出来，想着赶紧来您这也汇报汇报工作。”
陆长明收起笑意道：“哦？见祝书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啊，我从市委出来就直接来您这了。”
陆长明起身来到沙发处坐下，问道：“祝书记找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吧，就是让我认真对待浦东项目，别被鹏城那边的人忽悠走。”
陆长明皱眉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你在鹏城又准备折腾什么？”
第287章 王伟的决定
另外一个区别是，在市委那边，他是为了应对。而在陆长明这里，就属于主动汇报了。
陆长明是他的主要政治资源，随着关系的加深，他在魔都的动作，如果不主动告知，是会引起猜忌的。
而主动汇报，并且说的合情合理，那么陆长明大概率也是会支持的。
而且在这之前，市委祝书记都表示支持了，他更不可能反对。
包括对于鹏城的态度，沈见新就说的更直白露骨了。
“鹏城那边的发展太快，我如果要做大，越早在那里占位置，代价就越低。何况现在他们这么重视我，有便宜不占那真成傻子了。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他们给我就要，付点首付款，把地拿下来，等我把浦东搞好了，回头再说。实在不行，我到时候把地一卖，也能挣不少。”
在高官面前说这等露骨的话，不说好不好听吧，至少没人会去质疑其真实性。
而陆长明的态度，显然也代表着沈见新这样的说法方式是正确的。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沈见新对他的忠诚。
“你心里有数就行，祝书记说的对，机会多的是，但你要清楚你的基本盘在哪里。只有你把浦东项目做起来，你才算真正立住根本。”
“放心吧，我有数。对了，小陆同志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了。”
陆长明皱眉道：“孩子大了，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也不跟我和她妈妈说。你有空找她聊聊，我看她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会交男朋友了吧？”
陆长明愣了一下，随即不太确定道：“应该不是，我对悠悠还是了解的。这种事她至少不会瞒着她妈。”
“好吧，回头我找她聊聊。”
“你呢？别光顾着事业，没谈对象吗？”
沈见新随即哈哈大笑道：“我？咋可能不谈，我找了个电视明星，上次去香江也准备谈一个，要不是小江的电话，我估计都谈成了呢。”
陆长明的失望溢于言表，训斥道：“你这种作风实在要不得，我也懒得管你，我等下还有个会，就不留你了。”
这就赶人了？变脸也太快了吧？
不过沈见新也算隐晦表态了，哥们一路走钢丝上来，可不是为了成为谁的赘婿。
世人可以说我滥情没品，甚至可以骂我高看戏子。
但那是哥们我乐意，我开心。而我的尊严和腔调依然在。
侯亮平之流，站的再直，爬的再高，不论说着多么正气凛然的话。沈见新看来，在人的维度上，是完全不如自己这个奸诈商贾的。
离开政法委的路上，沈见新的脑海里浮现出陆简悠小可爱的身影。
怎么说呢，他更多的是把陆简悠当成一个好朋友。
他知道余生往后最多也就是利益之盟了，很难再出现陆简悠这样简单纯粹的人了。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陆长明的关系，不过就是政商的勾连，两人在一条路上有着各自的利益诉求。这样的关系，陆简悠发挥的作用就是当初给递了那份资料。
而接下来的一切，他与陆简悠怎么发展，其实无关乎他和陆长明的发展的。
当然了，两人如果走到一起，他和陆长明就真的绑死了。这可以让他获得更大的支持，他的处境也会变得更加安全和游刃有余。
但沈见新有着一个很奇怪的性格，他可以喜欢很多人，把感情弄的很廉价。但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标上一个价格，去换得丰厚利益。
“在下啊，卖艺不卖身呢...”
王伟大抵已经习惯了这位老板时不时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但如此矫揉造作的自白，还是让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紧接着，沈老板就拿出了电话，并且翻开电话本，拨打了陆简悠办公室的电话。
“喂？你找谁？”
“陆警官在不在？”
“我就是。”
“我知道你是。”
“那你问个屁啊？”
显然，两人第一句就听出了对方是谁。
“几点下班？”
“干嘛？”
“请你吃饭。”
“直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呵呵，我堂堂沈大老板，在这小小的魔都，还会遇到麻烦？”
“呵呵，好大的口气！世人只是被你蒙蔽而已，只有我，陆大神探才知道你的底细，不过是书隐巷出来的小骗子而已。”
“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你要报案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录口供。”
“什么神探，我看你丫就是个黑警！”
“少废话，到底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我也懒的跟你废话，请你吃饭怎么说？到底吃不吃？”
“晚上吗？你等下，我先看看有没有时间。”
“靠，你还装上了是吧？不吃拉倒！”
市局里的陆简悠，一直手揉着脸蛋，才勉强止住笑意，硬板着脸道：“好吧，看你这么热情的奉上，本小姐就给你一个面子。”
“废话真多，我现在去市局门口等你，你下班出来能看到我的豪华座驾。”
“德行！挂了！”
互怼了一顿之后，沈见新忽然就发现自己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或许只有在陆简悠面前，自己才能卸下面具和心防，做回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王伟已经默默调转车头，开往了市局。
来到市局门口时，还没有到下班时间。闲着没事，沈见新忽然问道：“这到你单位了，不进去看看？”
王伟随意道：“这有啥好看的，再说我现在也是在工作。”
“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怎么样了？你知道我和陆书记的关系，你调动或者升迁的问题，我能帮点忙。”
王伟转头道：“我考虑过了，还是想跟着您干。我准备过完年就打辞职报告。”
沈见新点点头道：“想好了就行。最近你没事去看看房子，没有限制，你看好，我付钱，写你自己的名字。另外，你的工资从明年入职开始会涨到五千块一个月。”
王伟都被干懵了，他现在的单位工资，加上各种奖金补贴，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三百五十块。
“沈总，这...这不合适吧？”
沈见新微微一笑：“我是有条件的，这样的待遇你不满意，随时还可以谈，随时都可以涨。另外你的爸妈、老婆孩子，生老病死吃穿用度，任何困难，只要你有需要，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我就一个要求，从今往后，你得为我卖命，并且只为我一个人卖命，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伟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慎重的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
第288章 镇上的破面馆
上车之后，她也没有立刻搭理沈见新，而是冲着王伟打招呼道：“王师兄，你怎么还在给这家伙开车？准备什么时候归队哦？”
王伟还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解释时，沈老板开口了：“以前阿伟已经死了。”
“？？？？？”
两人都懵逼的看向了他。
沈见新微微一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钮钴禄·伟。”
陆简悠回了个白眼：“神经病！”
“哈哈，开个玩笑嘛。阿伟，开车吧。”
随着汽车一路开入浦东，劳斯莱斯最后停在了一个类似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陆简悠跟着沈见新下车，好奇道：“这是哪？”
“临港镇，算是我老家这块。往西七八公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陆简悠看着旁边的小面摊，眨了眨眼道：“我说沈大老板，你不会是准备在这请我吃饭吧？”
沈见新反问道：“你介意？”
“倒不是介意，只是有点奇怪一段时间不见，你咋变抠了呢？”
沈见新耸耸肩，然后自顾自朝着面摊里面走去：“你不知道，这是我小时候最心心念念的地方。每次赶集，我都盼望着能吃上一碗这里的大排面。”
陆简悠愣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沈见新的话，又或者是因为他的背影有些许孤独。
关于沈见新的资料，陆简悠早已了解。若说风光，现在的他确实很风光，但在这之前，他也是个苦命的人。
“老板，来三碗大排面。”
“好嘞，稍等。”
沈见新和陆简悠随便找了张黝黑的桌子坐下，王伟识趣的坐到了另外一桌。
小面馆里还有零散的几个客人，都是一副农民工的装扮。
浦东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哪怕这一片还没动迁，也已经多了很多务工人员。大多数都是租住在附近的工人。
陆简悠微皱着眉头，这里的卫生确实有点堪忧，但桌上不仅没有餐巾纸，连远处桌上的抹布都是黝黑的。
她有些舍不得自己的手帕用在这么黑的桌子上，两只手有点无所适从。
沈见新脱下了名贵的西装，直接盖在陆简悠桌前。
“你干嘛？”
“给你垫着，这样干净些。”
“你神经病吧？这西装多贵。”
“再贵也只是衣服而已，何况脏了也可以洗。”
陆简悠懒得跟他争辩，拿起西装放到一边，最终还是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逻辑很简单，相比于弄脏这么好的西服，倒不如损失一块手帕。
陆简悠也没忘帮沈见新的桌前擦了擦，并调侃道：“你倒是闲，上这忆苦思甜来了？”
沈见新破天荒的没否认，而是说道：“有点吧，毕竟人走的太远，很容易就会忘记来时的路。我已经很久没来这了，再不来，我怕忘了从前。”
陆简悠跟着好奇道：“说到这个，倒是忘了问你，你现在也算发达了，咋没见你身边冒出点亲戚来？”
沈见新看向了面馆外的某个方向道：“我听我爸说，我爷爷是外来户，老家饥荒，他逃荒后辗转多地，最后来到这边落户种地。上一辈的亲戚早已断了联系。而我爸这一辈，上面只有一个哥哥。爷爷和奶奶那一辈太苦太累，命短，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陆简悠在旁边默默听着，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你就大伯家一户亲戚，然后他们拿走了你爸妈的赔偿金，所以现在就算知道你发达了，也没脸来找你了。”
沈见新凄苦一笑：“应该是吧…”
陆简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以免进一步触及沈见新脆弱的伤心事。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你家怎么搬到书隐巷去了？”
“爷爷走的那年，婶婶就开始闹分家。这个时候我爸已经在浦西那边厂子里工作了，最后被婶婶搞烦了，我爸妈商量之后，咬咬牙，东拼西凑借了点钱，在书隐巷买个了小院安了家。”
“原来是这样…对了，那你妈妈那边的亲戚呢？”
“那边亲戚倒是挺多的，我妈不是本地人，她也去世很多年了，我也很久没去过外公家了。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吧。”
沈见新有些话没说，当年父母意外去世之后，他过的很惨。其实也没受过母亲那边亲戚的多少恩惠。
但是他也不怨恨，客观一点讲，一个是当时老百姓家里本就不富裕，何况还是外地，再加上孩子本就多，一个嫁到外地女儿的孩子，又有多少人能照顾的到呢。
何况十几岁的沈见新本就是闷声不响的性格，不喊不叫的受着苦。世界上本就没多少主动去关心别人饿不饿肚子的人。
这个时候，面上来了。沈见新拿起筷子，在自己的白衬衫上擦了擦，然后递给陆简悠。
陆简悠嫌弃道：“搞的你衣服多干净似的。”
沈见新笑笑：“你这人啊，要是没长嘴就好了。”
“呸，没长嘴我怎么吃面？”
沈见新又拿起一双筷子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开始大口吃面。
看他“呼哧”“呼哧”吃面的样子，陆简悠的食欲也被勾起了。
“有这么好吃吗？”
“反正我觉得好吃，这叫童年的味道。”
陆简悠小口吃着，发现味道还行，然后八卦道：“那你过年怎么办？准备回村里吗？还是去你外公那看看，毕竟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嘛。”
沈见新笑道：“我倒没这种情节，要不我去你家过年吧？”
陆简悠一愣，随即狐疑的看着沈见新道：“该死，你不会在打我的主意吧？”
“哈哈哈，你的嘴要是没这么毒，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滚！你的嘴才毒呢！不过我过年应该也是去燕北看奶奶。你总不能跟我去燕北吧？不太合适的…主要是说不清楚。”
“哈？你还认真了？我开玩笑而已。”
“没个正形，哼！”
陆大小姐有些不高兴的开始低头干面。
两人正在斗嘴时，没有发现面馆门口路过了一个人，好奇的盯着沈见新看了半天，想要走近招呼几句，最后又犹豫的离开，朝着村里狂奔。
直到跑进一处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姐！姐！我好像看到阿新了！”
屋内一个妇女愕然道：“谁？你说哪个阿新？”
“还能有谁？姐夫的侄子沈见新啊。就在镇上面馆里，我仔细瞧了瞧，应该就是他没错！他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我看门口停着那车，可金贵了，我都没见过这么派头的轿车！”
第289章 沈见新亲自动手
面馆内，沈见新“咕噜咕噜”喝着面汤，打个了饱嗝后，随意的问道：“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嗯...”
“嗯是啥意思？”
陆简悠拿着筷子，欲言又止道：“挺顺利的，只不过...”
“那就是干的不太开心？”
“也不能说不开心吧，就是...”
沈见新看着她平静道：“你其实不太适合当警察。”
“嗯？”
陆简悠皱起的眉头中，有不服亦有困惑。
沈见新嘴角轻扯：“作为普通老百姓呢，我还是希望多一些你这样的警察，虽然你当初针对过我，但你没有用特权去执行你的主观判断。”
陆简悠无语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什么特权，那是违规的！”
沈见新笑了：“NO，你所认为的应该，其实是稀少的。我想你现在干的不开心，也恰恰来自于认知与环境的割裂。你发现你在学校里学到的道理，现实中却不是那样的。”
陆简悠再次皱眉，不过这次没有了不服，但却加深了困惑。
“我想，从前的你，天然认为你的职业是光辉和正义的。你觉得你是老百姓的卫士，老百姓有困难理所当然应该找你们帮助，而你们也会帮助。”
陆简悠轻声呢喃道：“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
沈见新轻轻摇着头，笑而不语。
陆简悠追问道：“不然呢？”
“曾经有个人告诉过我一句话，虽然有些片面，但也不无道理。”
“什么？”
“人生第一课，就从报警开始。”
“额....”
沈见新没有再往下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要是真的找不到工作的快乐，不如换一个环境。对于别人而言，这么好的工作肯定是无法放弃的，但你不一样，你有选择，所以仔细想想，到底要怎样过好这一生。”
陆简悠沉思道：“大道理是你多，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可没办法建议你的人生，换个工作可能还不如现在呢，因为社会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就可以改变。我没有条件选择，所以我一直在学习适应乃至掌握生存环境。而你显然是无法短时间融入的，你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如果非要我建议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做一些自己能掌握的事，比如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啥的，可以发展成事业，这肯定比你在单位里快乐很多。”
“有道理，我再想想吧。真要辞职，我爸妈那里就不好过关。”
沈见新笑道：“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要是被你爸知道是我在背后鼓捣，那我就完蛋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笑着笑着，陆简悠忽然平静下来问道：“你今天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倒也不是，今天去了你爸办公室一趟，他跟我说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我就想着约你出来聊聊天呗，也没其他事。”
陆简悠嘴角微微扬起：“你确实挺闲的，这面又不好吃，你现在大老板，下回别这么抠了，我要吃大餐。”
“好呐，我记下了，下次带你去外滩吃西餐。”
“这还差不多。”
两人吃完面，王伟早已付完钱，随即一起往外走。
沈见新本来还在跟陆简悠说说笑笑，忽然看向劳斯莱斯的附近的两个人，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他本以为现在自己牛逼大发了，这家人是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但他还是忽略了人类的冒险精神，特别是在巨大财富面前。
看沈见新出来，那位微胖的农村妇女有些拘谨，眼神闪烁，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笑呵呵的喊道：“咦？阿新，你回来啦？”
陆简悠本就奇怪沈见新的脸色怎么大变，眼前这说话的妇女，顿时让她想到了什么。
这个善良的姑娘，第一次看到陌生人升起如此大的厌恶之情。
也不对，上次第一次看到人就讨厌的对象，还是沈见新这个大骗子呢。
她扯了扯沈见新袖扣，轻声道：“别理她，咱们走吧。”
农村妇女旁边还站着她的弟弟，他们两人都是本地本村人，这妇女嫁给沈见新大伯，成为了他的婶婶。
也是他们，在闷声不响的大伯纵容下，霸占了爷爷的房子，赶走了沈见新一家，最后还以照顾沈见新的名义，代领了他父母的车祸赔偿金。
沈见新忽然就笑了，只不过笑容有些发狠。
他慢慢的向着婶婶走近几步，笑着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婶婶啊。”
那位妇女心里顿时安定多了，以为自己赌对了，笑着道：“阿新，回来了怎么还在面馆吃呢？打个招呼，回家里吃啊。你大伯在家等你，快跟我回家坐坐。”
听着这些话，沈见新的笑容更甚：“婶婶，我真的很好奇呢。我以为我不去找你们家的麻烦，已经是够宽宏大量了。也对的起我死去的爷爷和父亲，没让他们在下面看着我同室操戈。我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胆子大到敢出现在我面前？”
沈家婶子的笑容僵住了，转而变得害怕和恐惧，但依然咬牙强撑道：“阿新，你这说的哪里话？婶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爹妈的赔偿金，我也只是怕你年纪小乱花，帮你存着取媳妇。”
她的弟弟也忍不住帮衬道：“是啊，阿新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现在是赚大钱了，但长辈永远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跟你婶子说话呢？”
沈见新伸手扶着额头，他现在的头很痛，并且一股暴虐的情绪在肆虐着。
陆简悠伸手扶着他的胳膊，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沈见新转头轻声道：“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很想打人。”
陆简悠咬着嘴唇，轻声劝道：“不要理他们好不好？咱们上车回去吧。”
沈见新一把甩开陆简悠，对着婶子的弟弟，抬腿就是一脚：“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我来年清明，到我爸那掰扯，你也不算我亲戚！操！”
沈见新一脚踢完，紧接着就抓住那人的头发猛捶。
他可以不自己亲自动手，他也没想过要回来报复，只是人家非要把脸凑上来让他锤。
陆简悠连忙上去想要拉开他，而王伟则在旁边按住那人的双手，让老板揍的尽兴。
而他的婶婶，已经坐到地上鬼哭狼嚎了。
喊叫声引来了镇上居民的围观。
“住手！”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沈见新终于挺住了拳头，回头凶狠的看了过去。
那个庄家汉子被这眼神一盯，止住了脚步，转而表情痛苦的劝道：“阿新，你现在有钱了，我这个穷大伯也没想过去沾你的光，你又何苦找上门欺负我家呢？”
沈见新闭上一眼深呼一口气，头疼啊，真的很疼。
气疼的。
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人，明明自己坏的很，却总是装作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样子。
第290章 暴虐的沈见新，王伟的选择，秩序的谜底
“我欺负你们？”
陆简悠感受到被她拉住的沈见新拳头，在疯狂的颤抖。
“你们家真不怕遭雷劈吗？占了爷爷的房子，吞了我父母的赔偿金，现在你这婆娘还舔着脸想到我这认亲戚捞好处。而你，我的好大伯，你是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每次你都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跟你无关了？我问你，你天天装老实人，你累不累？你婆娘占的好处，你哪样没享受？到现在了，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跟我掰扯，你真牛逼！”
沈家大伯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一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而附近的吃瓜群众们越来越多。
“这谁啊？像是个大老板。”
“这沈大牛平时挺老实的，怎么招惹大老板了？”
“我知道了！这不是沈家老二的孩子吗？对，就是他！小时候我还见过！对对对！沈见新！我全想起来了，妈呀！这是超级大老板，上几回电视了！没想到他真是我们镇出去的！”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妈的！这沈家的事我可清楚了，沈家老大闷声不响，他媳妇可厉害的狠，把老二赶走，占了房子田地。老二出事后，他儿子被沈大牛领回来住过一年多呢，听他们村里人说，后面半年睡在牛棚！”
“操！真的假的？这么坏?”
“哪能有假哦，他们村里人都知道。最后不让他上学了，这小子就一个人跑了，后来就一直没消息了。没想到不仅没饿死在外面，还成了大老板。”
镇上村民的议论纷纷，导致沈大牛一家脸色更差了。而沈大牛的媳妇在地上干嚎了半天，也不见村民上前帮衬维护她。
对于沈见新而言，他不想回来报复，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就如此时此刻一样，根本没有报复的快感，而是陷入了垃圾堆一样的烦躁。
现在的他，一秒钟都不想与这些恶心人的接触，除了让自己恶心暴躁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他最后指着他的大伯说道：“你家什么人，我家什么人，村里镇上这么多乡亲自有公论。念在大家都姓沈，而我父亲老是跟我讲你小时候对他多好，我肯定是不信的。你要以前真是好人，能让你没了爹妈的侄子睡牛棚？以前的恩恩怨怨，我懒的跟你计较。但希望你们全家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好处是没有，断手断脚别怪我无情！”
说完，他再也懒得看这些渣渣一眼，快步上车。
沈见新上车之后，烦躁的拿出烟想点燃，但就连打火机都跟他作对，什么点都点不起来。
而车外，他的婶婶跑到了车头拦住，哭喊着：“天杀的！打了人就想跑！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不活了啊！”
就跟唱戏似的，又丝滑的坐在地上手舞足蹈了。当然，嘴上也没闲着，抑扬顿挫。
正要开车的王伟，转头看了过来，却对上了一双暴虐的眼睛。
接着，一只打火机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你他妈猪啊！还要问我怎么办？不行你就给我撵过去！操！”
王伟被砸懵了，这是他没见过的沈老板。
他也从来不认为沈见新是这样的人，如果有这样的印象，他也不可能准备辞了公职跟他。
而被这一下搞懵的还有陆简悠，他也不认识这样的沈见新。
反应过来后，连忙拉住沈见新，大声喊道：“你冷静点！这关王伟什么事？你砸他干嘛！你神经病啊？”
沈见新一把甩开她的手，嘶吼道：“你给我闭嘴！我刚才不是打人了吗？你抓我啊！你不是女神探吗？来！你的手铐呢？”
“呼...呼....”
陆简悠的胸膛大幅度起伏，她的情绪也开始暴躁了，只是看着沈见新那赤红的双眼，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心疼。
她压着怒气，声音渐软，近乎哀求道：“阿新，你冷静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真的不想你出事。”
而正当她在劝慰之时，却没发现额头渗血的王伟，不知何时下了车。
王伟不知沈见新为什么突然癫狂，但在最初的不知所措之后，他明白，自己总归是需要做出选择的。
哪怕是沈见新事后冷静之时，他如果不是一个能执行老板决定的手下，那么沈见新就如何会给他那么好的待遇？
而他一直期盼的信任，也无从谈起了。
所以，他下车了。
从他一把抓住那个妇女的头发开始，他就告别了自己的前半生。
他也不再是一个警察。
他将真正成为沈见新的心腹司机。
王伟当着四周一群围观群众的面，抓着那妇女的头发，一个巴掌扇了上去，然后再一把丢到旁边。
当一个刑警的心里不再有纪律的羁绊，那就只剩下果决的身手和狠辣强大的内心。
沈大牛上去了，沈大牛又被一脚踹飞了。
当陆简悠发现外面的动静之时，王伟已经再次上车回到了驾驶位，并且回身把点燃的打火机凑了上来。
此时，沈见新的手指上，还夹着那根未点燃的烟。
整个过程，王伟没有说一句话。
但沈见新明白，他已做出了选择。
沈见新很满意，低头点燃了香烟，还在他的手上拍了拍。
抬头时，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走吧。”
“是。”
一旁的陆简悠，看了看貌似冷静下来的沈见新，又转头看了看启动汽车的王伟。
她好像看懂了什么，又好像还有很多疑惑。
回来的路上，沈见新当着陆简悠的面，拨打了浦东分局局长贺震的电话，把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拜托他帮忙处理下善后问题。
贺震这个人，陆简悠也认识，那是她父亲的老部下。
而沈见新其实就跟他见过一次面，吃过一次饭。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由陆长明介绍两人认识的。
所以这么点小事，沈见新亲自打电话，那贺震自然会帮他处理好。
沈见新放下大哥大，不转头也知道陆简悠肯定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沈见新轻声道：“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劝你换个环境。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我这样的。你以为我在破坏你守护的秩序吗？不，这才是真正的秩序。只是你以前不知道，仅此而已。”
陆简悠张了张嘴，疑惑的眼神渐渐陷入挣扎，最后变得有些空洞。
这是摧毁她信仰认知的一课。
或者说，她的信仰早在这几个月的工作中渐渐动摇不适了，只不过是现在沈见新用最直白的话揭开了谜底。
第291章 收购音像公司
鹏城，在连续的磋商中，蒋南耀已经跟政府方面达成了很多框架协议。
这一天，蒋南耀告诉对方官员，自己有事要离开几天。这一下就把鹏城上上下下搞麻了，毕竟这省领导都下来了，眼看招商谈判进展的也很不错。这投资方主要代表突然要走，对接的官员顿时就坐不住了。
招商局长亲自跑到蒋南耀的酒店房间敲门，堆着笑脸打探他有什么急事，又或是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于是蒋南耀耐心解释道：“我们集团下面的影视娱乐公司，准备收购广州的一家音像制作公司。本来呢，正常的商业行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但对方不卖也就算了，现在还威胁旗下的歌手，不准跳槽过来。而去谈判的女经理可是我们老板的女朋友，现在向我求援，我怎么能不去？”
“原来是这样...蒋总你等我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帮你问问情况。”
蒋南耀故作矜持道：“这个就别麻烦领导了吧？”
“怎么会麻烦呢！你刚才也说了，正常的商业行为我们肯定不会干预，但对方若是采用威逼胁迫的手段，那就触犯了法律。不管什么公司，都需要在法律的框架下开展经营活动。你放宽心，广州也是在省委的领导下，我们会协调有关单位，确保你们集团职员的人身安全。”
“您看这事搞的....还要麻烦您，实在太不好意思。主要是老板给我打的电话，我没办法，必须过去一趟。”
“蒋总太客气了，服务好你们，是我份内之事。”
招商局长很快把情况汇报给领导，在五十亿投资商面前，广州一家小小音像公司算个屁。
坐镇谈判的副省长亲自发话，收购的事他们不插手，按照双方意愿谈就行了。但旗下的艺人如果自己要走，那就按照合同办。如果发现暴力胁迫之类的事，那必须雷霆打击！
而当身在广州初次谈判很不顺利的陈晓红，等来蒋南耀时，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大帮高级官员。
另外一边，蒋南耀还没出发广州时，那个音像公司老板就被各路电话打爆了。
什么是大局，这就是大局。
你要听话，就按照听话的办。你要不听话，呵呵...
最重的一个电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价格合适，你想卖那就卖。你要想不卖，也没人逼你。但有一点，如果对方愿意赔付违约金，歌手要走你不能拦。只要一切都在法律框架内，你怎么硬气都行。但你要是不顾全大局，以为自己很行，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而在这些电话里，这位老板也终于深切感受到了那位素未谋面的沈老板，其强大的实力。
这种实力并不是沈见新的财富以及在魔都的关系，而是此时此刻，因为鹏城五十亿投资项目产生的时来天地皆同力。
这股骤起的狂风，不是一个小小地头蛇能抵抗的。
客观讲，沈见新并不是携大势欺负人，也是在商业范畴内做事。你不卖公司就不卖，可你威胁杨颖许宁等人不准离开公司，要不然就要刀兵相加，这就过分了。
你要搞这种，那沈老板自然就可以拿别的手段压制你。
最终在蒋南耀出面后，市文化局长亲自陪着，第二次的谈判就顺利多了。
杨颖和许宁回公司后，不仅跟老板讲了有人想买公司，还跟很多同事说了这事，并且给所有人开出很高的待遇，且负责违约金。
到了这个局面，那个老板觉得人要是被挖光了，这公司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还不如趁着对方愿意出价，直接把公司卖了算球，至少还能捞上一笔。
“行吧，就三百万，卖你们了，现在就签。”
陈晓红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办成了。
但身旁的蒋南耀却微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数字，陈晓红转头惊愕的看着他，而蒋南耀只是微笑点头。
陈晓红牢记沈见新的话，在外面要尊重这位副总裁的建议，于是朝着那位老板开口道：“不，现在价格变了。”
那位老板表情痛苦的问道：“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吗？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不，我决定出价三百五十万。”
“啊？”
那位老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蒋南耀轻飘飘的开口了：“我们陈总的意思是，既然当地这么多朋友协调这次收购，作为一家本地优秀的音像制作公司，我们重新评估了一下。只要张总你能继续留在公司，发挥你的管理才能。那么我们愿意多付这五十万，并且可以给你一份跟贡献相匹配的待遇。”
陈晓红眉头微皱，这不是她的意思，她也不喜欢这个老板，上一次的谈判很不愉快，但她忍住了没有说话。
她并没有发现，周围作陪的官员们，表情都出现了变化。显然，他们对于新东公司能在胜券在握的时候再退一步，很赞赏。
能多给钱，那个老板自然高兴，所以双方很快就在协议上签字了。并且他还大手一挥，表示要做东搞个晚宴。
事后，陈晓红找到蒋南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蒋南耀耐心的跟他解释道：“这事能这么快办成，是这边上上下下官员给到的压力，但毕竟他们跟咱们是不熟的，而跟那个老板则可能认识。所以，事虽然成了，但咱们集团难免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现在虽然多花了点钱，但他们心里没怨气了，这钱花的就值。而且在公司交接的问题上，一个有抵触情绪的原老板，和一个开开心心的前老板，效率是完全不一样的。”
陈晓红听完豁然开朗，点头道：“还是蒋总想着周到，受教了。”
蒋南耀微笑道：“术业有专攻嘛，陈小姐也不用妄自菲薄。以后多经历一些商场的事，也就懂了。”
“那我再请教您一个问题，这公司我是让他们全部搬到魔都去，还是继续在这里经营？”
蒋南耀显然是事前做过简单了解的，不假思索道：“我个人的建议是咱们一切都不动，还让那个老板在这里帮着经营，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学习学习。另外一点是，这个音像磁带行业，主要先进的产业链主要也是集中在这边，交易市场也是这边比较发达。所以呢，最好是先一切都不动，哪怕是以后魔都设立总部，这里也可能作为一个分公司经营，毕竟粤省是目前音像行业的主要市场之一。”
“我明白了，太谢谢您了，我欠缺的实在太多了，以后希望能多跟您请教。”
蒋南耀不经意间瞥见陈晓红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差点没崩住。
这表他也有一只，老板送的，只是他没戴上换掉原来的手表而已。并且他还知道，老板在离开香江前，送了一圈下属。
不是，这陈小姐到底是不是老板的正宫啊？
第292章 大规模
收购完音像公司，陈晓红留在了广州，负责交接这家公司，顺便学习。郑磊等人依然留在这边，完成自己的保护任务。
而蒋南耀则是被邀请到省府开了一次座谈会，接着又回到鹏城继续落实投资谈判。
随着某个午夜的钟声响起，91年正式成为历史，时间来到了92年元旦。
沈老板的任务是要在年前敲定投资，所以已经磨了不少来回的谈判，蒋南耀决定提提速。
就在元旦过后，他向鹏城方面递交一份规模庞大的投资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是在鹏城城市规划的基础上，在未来新城区的区域内，打造一个商业中心、一个高新产业园，以及若干高端楼盘的计划。
而单是这个商业中心，就涵盖了大型商场，写字楼、高级酒店等等很多设施。
反正这份投资计划书的规模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庞大，而最终的投资规模可能远远不止五十亿。
而在计划书的最后，有一份汇丰银行出具的资产证明。这份文件证明了该投资主体的资产实力。
上面罗列了该公司在境外资本市场的持仓价值高达十多亿港币。并且汇丰银行还公布了对于该公司高达十多亿港币的授信。
当然了，汇丰银行对于贷款授信已经全部用完的事只字不提。
反正谁花钱就给谁办事，这是西方资本的一贯嘴脸。
但对于刚跨入92年的鹏城政府而言，汇丰银行出具的这份证明是很有效力的。
或者说，国内有几家公司可以让这样的外资大银行给你出具这种证明？
这无疑就是一种实力的展现。
政府方经过讨论，原则上同意这份投资计划。
（本质上是同意这份计划附带的土地需求以及相关优惠政策。）
紧接着，下一步谈判中，蒋南耀展露了海外投资者的獠牙，进一步的得寸进尺。
又或者说，他不得不这样做。新东公司目前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支付土地转让金，哪怕它已经很优惠了。
他提出了三年分期付款的计划，鹏城方面的应对是分期拿地分批开发。
关于这一点，其实双方已经拉扯很久了。鹏城对于这么大投资规模一直心存疑虑。
口号可以喊，大家都乐见其成。但真要执行时，他们希望投资方慢慢来，一步一步走。这样哪怕到后面崩了，这个雷也小一点。
但蒋南耀始终坚持，这是一揽子投资计划，是一张宏伟的蓝图。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大最好。
可问题是，一直坚持往大了搞的蒋南耀，在真刀真枪要付钱时，却缩了下去，想要挤豆芽似的慢慢付。
这其实让参与谈判的官员们心里很犯嘀咕，如果连土地转让金都付不出，那怎么能保证可以投资数倍于土地款的钱来开发呢？
就这样又拉扯了一周时间，双方几乎进入了明牌对垒。
鹏城方面知道蒋南耀想一口吃下大量土地，但又不想一次性掏那么多钱。
而蒋南耀也知道市报省报都上了好几次，上上下下都在关注这次投资，各方面都希望这笔大投资能够落地。
因为某些原因，双方都没有在公开场合谈及魔都的新东公司和沈见新。
蒋南耀将自己这方包装成港资，而对方则最好付港币呢。
从招商层面来讲，这个时候外资可比内资吃香多了。何况这么大的外资公司投资，简直政治buff叠满了。
最终，双方好像都希望在年前敲定。真正确定细节的地方悄然离开了谈判桌，变成了深夜的酒店房间。
在连续几晚的秘密商谈后，双方终究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达成了一致。
在鹏城最好的酒店大堂，在各路媒体的见证下，双方举行了签字仪式。
并且这份投资协议，可以说鹏城方面没有任何的吃亏和妥协。
然而，在那几个深夜达成的细节，虽然没有落在协议里。但因为有主要领导的点头，蒋南耀这边终究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条件。
正式协议里，总价10.8亿的土地款，应当在协议签署后的半年前全部付清。
而实际上，签字主体的香江新耀集团只在三天后付了一亿人民币。
而这一亿，还是新耀集团刚刚以15%的年利率问魔都新东理财公司借的。
至于后续的付款协议，外界没有人知道，其实也没几个人关心。
报纸上，蒋南耀和鹏城主要领导把酒言欢的笑容，以及标题上加粗的“五十亿港币投资落地鹏城”，足以让所有观众赢麻了。
当沈见新看到这张从鹏城坐飞机过来的报纸时，也不免心情激荡。
而没有记录在这张报纸上的隐秘信息是，沈见新手里多了鹏城关内150万方的土地。
此时的鹏城还分关内和关外，其土地价值现在也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以理解为关内关外比现在的城区和郊外差距还要大一点。
按照平均价格算，这个价格优惠力度很大。
也因此，沈见新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越往大了吹，就越能成事，且越能得到各方面的支持和政策。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在任何时代，都是这么个道理。
国人好像对“规模”两个字情有独钟。
于官员，大规模里出大政绩。有人想着集中资源办大事，而有人却把这当成上大项目搞政绩的理由。
于百姓，似乎对自豪感有种天然的缺乏，天然对“小”不感兴趣，而为“大”欢呼雀跃。
于这“大规模”里形形色色的参与者，他们似乎天然对“大”是幕强的。无论是政策还是金融贷款，又或是媒体手中的笔，全都向着类似的“大规模”发放无限善意。
直到某一天，积木崩塌时，才发现下面堆了两万亿的窟窿。
反正不管沈老板与其他老板的经营理念有何不同，但这招“大规模”的妙用，他算是在这92年的开头里，深刻领悟了。
而在接下来他将商业触角蔓延向全国时，这一套成了他的经典三板斧之一。
第293 章 堂哥兴师问罪
这天，沈见新正在和从广州回来的郑磊在办公室里聊天。
陈晓红那边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原老板很配合的交接公司，还留下来当了个执行副总。教了陈晓红不少门道。
这可能和陈晓红许诺好处有关，但更大的可能是，那张鹏城五十亿投资落成的报纸，彻底让他心服口服了。
眼见陈晓红那边很安全了，郑磊待在那边也无聊，就留了两个人，然后跟沈见新申请回来了。
两人喝着茶，沈宏博敲门进来了，坐下时，递给沈见新一张报纸。
沈见新打眼一看，上面写着认购证的发售时间。
92年1月19号。
（兄弟们记好了没？准备好了我就启动大运了。）
郑磊有些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认购证？这是什么东西？”
沈见新没有解释，正陷入思考中。
就在这时，外面发生了些嘈杂的声响，让沈见新眉头微皱。
“沈见新！你给我出来！”
声音渐渐清晰，郑磊顿时就满脸杀气跳了起来：“我去看看。”
沈见新轻声道：“注意影响。”
“嗯，我有数。”
郑磊脚步走出办公室，眼神里有些小兴奋。
沈见新则没事人一样，转头道：“安保部要加紧建设了。”
沈宏博尴尬道：“是我的工作失误，年前我肯定先把框架组建好，过完年再删选。”
“嗯，也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魔都还有人敢闯我的公司。也挺新奇不是。”
沈宏博也有点好奇，于是起身道：“你坐会儿，我也去看看，别闹的太难看。”
“嗯。”
如今的新东公司门口，只有两个好看的小姐姐作为前台。像沈见新说的一样，谁能想到有人敢闯他的公司骂街。
此时两个来自中戏的小姐姐已经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王伟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情况了。
当郑磊冲出来的时候，很多员工都在附近观望，而王伟则拦在那人身前，劝他离开。
郑磊觉得王伟还是太温柔了，上去一把拎住那年轻人的领口：“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来新东公司闹事，走，咱们出去聊聊。”
“你放开我！我要见沈见新，你让他出来！”
“操！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我们老板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
“我是他堂哥！”
“……”
郑磊被定住了，拎住领口的手不自觉的放松，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木讷的转过头，小声询问王伟：“真是？”
王伟有些无奈，不想说话。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他说什么都容易产生影响
但他就算不说话，也等于是默认了，这把郑磊吓得脸色苍白。
他跟着沈见新最久，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堂哥。
但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
接着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年轻人，发现眉眼中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郑磊的手像触电一样收回，老板的堂哥哦，那可是很亲的勒，打他不就是打老板的脸吗？
郑磊暗自庆幸自己没上来就给他两巴掌，要那样就真覆水难收了。
“沈见新在哪？我要见他！”
郑磊默默让开了身子，还准备顺便带个路。另外还准备在道路上小声道个歉，都是误会嘛，堂哥应该不会计较吧？
但他没想到，已经得知堂哥身份的王伟却依然拦着：“回去吧，老板不会见你。”
郑磊懵逼转头，我才出去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问题是他不知道，王伟却好像知道很多。
丸啦，老板对我没有爱了…
沈见阳的情绪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了，他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朝着王伟身后怒吼道：“沈见新！你真要赶尽杀绝吗？既然你这么狠，不如让你的狗腿子，现在就一刀杀了我！”
郑磊生气了，有人这样出他老板洋相，他真想一巴掌扇死这家伙。但人家毕竟是老板堂哥啊，这时候万一兄弟和好，他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他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王伟也是一样，自从那天出手以后，他的心态也渐渐趋同于郑磊。
虽然他知道老板不待见堂哥一家，但上回是老板发火要弄，这回又没得到命令。按照命令动手和擅自弄老板的亲戚，这是完全不同两个概念。
就在场面僵住之时，沈宏博走了过来，开口道：“年轻人，我们老板还没来，你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说吧。”
“你又是谁？”
“我是这家公司的副总经理，你有什么话，我回头可以帮你转达。”
“我不需要你转达，你现在就让沈见新过来。”
“年轻人，我希望你冷静点…”
就在这时，沈见新的办公室门打开了，只见他脸色阴沉的说道：“把他带过来吧。”
得到老板的命令，王伟终于让开了，但他依然很小心的看着这个人，防止他有任何的人过激举动。
沈见阳走到沈见新面前，昂着头，胸膛起伏，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而沈见新则相对平静，看起来只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王伟有些奇怪，这沈见阳凭啥这么理直气壮？按照老板那天的说法，这家人简直就是王八蛋！
沈宏博在旁劝道：“有事还是进去说吧。”
沈见新直接转身进了办公室，朝着他那宽大的办公桌走去。
沈见阳很快跟了上去，而郑磊和王伟紧跟在他左右，沈宏博则对着其他观望的员工训斥了一番。
办公室内，沈见新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漠然道：“你不该来这里。”
“呵，你以为我想来？”
沈见新微微皱眉：“一码归一码，我和你父母的事，与你无关。”
“我是他们的儿子！怎么能无关？”
沈见新鼻子旁边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不过他依然耐着性子道：“见阳，我跟你呢，没有恩怨，打小关系也算不错。你爹妈不干人事，我不会算到你头上。没错，我那天是教训了他们，但那是他们犯贱凑到我眼前恶心我来着。你要为你爹妈报仇的话，按道理说也应该，说吧，你想怎么着？”
郑磊在旁边是越听越糊涂，小眼神止不住往王伟身上瞟，他现在迫切需要真相，要不然都把握不住出手的分寸。
沈见阳怒目而视道：“我爹妈怎么就不干人事了？”
“呵！”
“哈哈哈！”
沈见新从轻笑，再到大笑，笑到众人毛骨悚然。紧接着起身直视他的堂兄：“你以为我说不关你事，你就真的无辜了？你现在念大学的钱，你体面的衣裳，你腕上的魔都牌手表，都是我爹妈的命换来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放屁！”
沈见阳愣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一旁本来不知道该怎么把握的郑磊，此时听完老板这番话，已经准备掏刀子了。
第294章 打断他的腿
“沈见阳，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我不希望你还有下次。如果你真不知道你妈干的那些恶心事，就自己回去问，我没有义务也没有时间跟你废话。”
说完，他轻轻挥了下手，郑磊和王伟立刻就上去架住沈见阳，要把他轰出去。
正在愣神的沈见阳，被暴力惊醒，疯狂的抗拒挣扎，朝着沈见新嘶吼道：“就算我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
沈见新厌恶的骂道：“说的轻巧，五千块钱对现在的我来说屁都不是，但当年我饿到喝溪水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爸妈吗？我恨不得拿刀砍了他们！也就是我现在懒得计较罢了。我告诉你，我的修养是有限度的，下次要再来烦我，我保证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这个钱，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肯定让我妈把钱还给你。她要是不给，我以后也会想办法挣钱还给你。”
沈见新冷笑：“不必了，这钱留给你爹妈买棺材板吧。”
沈见阳一脸的不可置信：“阿新，你！你怎么变得如此恶毒...”
沈见新耸耸肩，一脸轻松道：“恶毒吗？可我现在怎么觉得我对你家太心慈手软了。”
“心慈手软？你当街打我爸妈舅舅还不够，还要派那么多人冲进我家打砸，我爸妈住院了还不放过，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全家好了！”
“.......”
沈见新被说糊涂了，随即严厉的看向王伟。
王伟也是一脸懵逼，沈见新又看向郑磊。
郑磊就更懵逼了，转而举起双手：“不关我事啊，我刚从广州回来，我啥也不知道！”
沈见阳冷笑道：“不用跟我演戏，沈见新，我告诉你。要么你现在弄死我，否则就算警察不管，我早晚也要找你报仇！”
沈见新皱眉道：“那你爹妈死了吗？”
“.....”
“那就是没死喽，没死你叫什么叫？当初你家把我逼上绝路的时候，你咋不说报仇。莫说那天镇上之后我就没想过搞你家，哪怕真是我做的，那也是你家罪有应得！找我报仇，呵呵，你他妈当这是在拍电视剧吗？给我拖出去，打断他一条腿！”
王伟迟疑了一下，郑磊可不管，上去掐住沈见阳的后颈就往外拖。
王伟劝道：“沈总，这在公司里，怕是影响不好吧？”
沈见新桀骜道：“就是因为在公司！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在我的地盘威胁我吗？你一起去！打断腿以后送医院给他接好，让他长点记性！如果他报警，就说来咱们公司寻衅滋事，让他在里面过年好了。大学生，呵呵，给他上上社会实践课！”
新东公司很多人都看到郑磊从老板办公室拖出来一个人，并且出来就朝着小弟吼道：“给我拿根棍子来！”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郑磊和小弟拿着棍子把那人拖出了公司。紧接着公司门外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让整个公司的人都明白了一点，他们的老板并非是平时看起来那样和蔼可亲的。
沈见新宽宏大量也好，念同宗情份也罢，本来确实是不想计较了。但这不代表他软弱，更不代表他圣母。
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能得寸进尺。
本来他对沈见阳是没太多恨意的，但也因为恨屋及乌，导致也没太多堂兄弟的感情了。
而沈见阳在他的办公室里，当着他手下的面威胁他，不收拾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沈见新意识到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但其罪当罚，其余事断了腿再说。
郑磊打断那小子的腿之后，王伟就上去接手了，安排两个人给他弄到车里，然后送医院。
王伟现在还有公职，等会儿不管什么事，他都好对接处理。何况也不是他动的手。
郑磊到老板办公室复命，沈见新问都没问堂兄的腿怎么样，只是阴沉的吩咐道：“马上去查查，是谁擅作主张动的他们家，想拍马屁，我看是找死！”
“是，我马上去查！”
郑磊出门没打几个电话就查到了，对方本来也没藏着掖着，要的就是沈见新知道。
当沈见新从郑磊口中得知这事是老乔派人干的以后，人又有点烦起来了。
本来最近大事频发，他的心思就很重，也很耗心力。这突然掺和进来这些烦心事，搞得他心烦暴虐的不得了。
这也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心态如此失控。
又或者是这件家事，是埋在他内心里的一根尖刺，埋了很多年，到如今拔出来的时候，痛彻心扉。
郑磊看着老板的黑漆漆的脸上，暗骂老乔傻逼，老板的家事他也敢擅作主张的去掺和。
其实也不能全怪老乔，老乔算很谨慎了，他听说这个事以后，花了两天时间走访调查，把情况搞得明明白白。得知这家人坏到连老乔都自愧不如，才选择动手的。
他分析这样的坏家伙，老板肯定恨死了，而老板要顾忌名声，他则不用。于是愉快的选择帮老板出气。
沈见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乔，掏出烟沉默的抽了起来。
虽然这是拙劣的马屁，也擅作主张了，但人家至少是想为你办事的。所以训斥可以，但不好太严厉。
抽完一根烟，沈见新看向郑磊道：“那小子肯定得报警，我也不可能真弄死他。这样，你今天就去香江，上次我让林景辉收购装修公司的事耽搁了，你去办。”
“我一个人去吗？”
“带谁过去你自己定，这种小事就不用问我了。到了香江找杨婷婷就是了。”
“好勒。”
郑磊出门喊上几个刚才帮忙的小弟，高高兴兴的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另外一边，沈见阳一家整整齐齐的在医院，本来躺在病床上的老妈，现在拖着病体照顾被打断腿的儿子。
“报警，我要报警！沈见新他不是人！”
沈见阳含泪无语问苍天。
他的老妈也是哭嚎：“没王法了啊！没王法了啊！太杀的！造孽啊！这是要我全家的命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有节奏的拍手。一下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鼓掌打拍子。
另外一张床上，额头绷带的沈大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呢喃道：“报应啊...”
因为沈见阳一到医院就喊着报警，所以医院的医生打了报警电话。现在警察也到了。
不过两个警察在病房门外碰到了王伟，其中一名警察热情的喊道：“伟哥！你咋在这？”
王伟点点头，平静道：“帮老板办点事。”
那人眼前一亮，市局谁不知道王伟现在一边挂着公职，一边跟在大老板身边啊。而这大老板的关系可通着天！
第295章 挟持老乔
当沈见阳透过病房门缝看到两个警察和王伟有说有笑时，他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并且他寻求正义公道的信心，也不再那么足了。
他想起了沈见新那个恶魔的嘲讽。
最后，他看到王伟拍了拍其中一个警察的肩膀，然后独自推门走了进来。
王伟走到沈见阳的病床旁边，平静的说道：“警察就在外面，我可以帮你把他们喊进来。不过我劝你想清楚，警察进来这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你可以找警察报警说被打断了腿，同样的，我也可以报警你闯入我们公司扰乱秩序意图伤人。”
“你放屁！明明是你们打断了我腿，你让他们进来，我要报警！”
他的老妈也在旁叫嚣道：“警察快进来！把这个犯罪分子抓起来！”
“够了！”
一辈子闷声不响的沈大牛，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当所有人转头看他时，他痛心的说道：“你回去吧，告诉阿新，到此为止，放过我们家吧。他的钱，我们会想办法凑给他的。”
“你神经病啊！是不是脑袋给撞坏了！你哪来的钱给他？现在家被砸成那样，儿子腿也断了，你不找他拼命，还要算了？你是不是男人？”
沈大牛痛苦的闭上眼睛，摆摆手道：“麻烦你先走吧，就不要看我们家的笑话了。”
王伟点点头，没再说一句，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拉着两个警察到一旁去抽烟。
而病房内，沈大牛开始咆哮：“就是你个贱人！要不是你那样对阿新，今天我们家会弄成这样吗？你喜欢报警是吗？上次报警怎么样了呢？人家有事吗？刚才那个人说了，要报警他也报，你想让儿子被关进去被大学开除吗？”
这个一辈子待在乡下的庄稼汉，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他们根本弄不过沈见新的，无论是哪个方面。
他们这样的家庭在律法面前只能低头，但律法，又往往在特权面前跪下。
相对于他们家，现在的沈见新完全可以定义为拥有特权的人。
大概十分钟后，两个警察敲门进来，沈大牛客气的说没事，沈见阳咬着牙关忍气吞声，他的妈妈拉着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等到两个警察例行公事出来，王伟又和他们聊了聊，确认对方没报警，和两个警察约了吃饭的时间，才开车回公司复命。
而沈见新听完汇报后，问道：“你的枪呢？”
这问的有点莫名其妙，但王伟还是从后腰掏出了配枪。
沈见新没接，只是点点头，又问道：“今天晚上，你把闸北的老乔绑了，然后把他带到浦东工地，有没有问题？”
自从王伟确定要辞职跟沈见新以后，这任务是一个比一个过分，就跟压力测试一样。
王伟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把枪收好，独自出去了。
紧紧接着，沈见新拿出大哥大拨打林景辉的电话：“晚上你带几个可靠的人，然后在工地上挖个坑出来，不用太大，能埋人就好。”
林景辉吓了一跳：“会长，你要埋谁啊？”
“别慌，不是真埋，开个玩笑而已。”
“这样啊，真埋也没事，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当。”
沈见新轻笑道：“别贫了，我就不过去了，事情你给我这样办...”
晚上7点，老乔正在家里和几个兄弟胡吃海喝。然后就迎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一开始，他们还没听见，直到敲门声渐重，才有人骂骂咧咧出来查看。
“谁啊？”
“王伟，我找乔爷。”
“没听说过你，你跟谁混的？”
“我帮沈会长开车。”
闻听此言，那个混子顿时酒就醒了大半，连忙招呼道：“原来是伟哥，您快请进，乔爷在里面呢。”
王伟点点头，跟着混子走进了院子。
老乔第一次见王伟的时候，还是在这个院子，那时候王伟还穿着警服呢。
他也知道沈见新身边多了个开车的警察，看他进来，连忙起身客气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沈会长有吩咐？有事打个电话喊我过去不就行了嘛。”
王伟看了看左右，点头道：“沈会长确实有事吩咐，你出来一下。”
乔爷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看王伟表情稳定，应该有没啥，于是堆着笑脸道：“好，你们先喝着，我出去聊点事。”
王伟率先而出，乔爷跟在后面，然后发现王伟直接朝院外走去。
“有事在这说不就好了，这是上哪去呢？”
“外边车里说吧，被人听去了不好。”
“行吧。”
乔爷不疑有他，然后跟着王伟上了车。接着，王伟就启动了汽车。
乔爷疑惑道：“可以说了啊？往哪走呢？”
“坐好。”
“额…”
乔爷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也是想着沈会长不好动手，我帮他出出气，就为这？”
王伟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会长只是让我带你过去。”
“去哪？”
“到地方你不就知道了，话怎么那么多？”
乔爷眼珠子一转，手放在门把手上：“那先等一下，我家里不少值钱东西呢，我得把他们先赶走，免得丢东西。”
“别动！”
一把五四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乔爷心中大骇。
“不至于吧？”
确实不至于，但王伟来之前沈老板给了暗示，所以这个枪还是要掏的。
“坐好就行，我的任务是带你过去，别让我难做。”
乔爷举着双手，连忙说道：“说真的，我就是一心想帮沈老板做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天地良心啊！”
“有话到地方跟老板说，跟我说没用。”
王伟开着这辆套着假牌的旧车，挟持着惶惶不安的老乔，在夜色中疾驰，很快开到了浦东。
另外一边，沈见新打电话给郑磊说道：“香江你不去用了。”
“啊？摆平了是吧？我票都买好了，您可得给我报了。”
“别废话，我问你，你下面除了刘勇之外，还有多少可靠的小弟？”
郑磊严肃的想了想道：“怎么说呢，都是些小屁孩，让他们砍人肯定没问题，但论可靠的话....他们自个儿估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沈见新无奈道：“那你就挑几个抓的住的，告诉他们，事办好了，每人发一万，还能进公司领工资。”
“啊？这么多？不用他们，新哥，你说吧，要杀谁？”
第296章 活埋老乔
浦东商业街工地，强光灯下，尘土飞扬。
老乔被五花大绑的吊在一辆起重机上。
而在起重机前面，几个工人正在挖坑。
刚刚给王伟点上烟的林景辉，收起打火机骂道：“挖快点！想等警察过来人赃俱获吗？”
无论是场景还是对话，都让吊在半空中的老乔肝胆欲裂。
不就是擅自收拾了你那可恶的大伯一家吗？至于要给我活埋了？
老乔浑身哆嗦的吼道：“林老板！伟哥！替我求求情啊！我对沈会长真的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求求你们！让我给沈会长打个电话！”
老乔在半空中鬼哭狼嚎，可是这一片除了工地，还是工地。一到晚上，黑灯瞎火，任他怎么喊都没用。
下面的王伟一边抽着烟，一边和林景辉小声商量着：“不会真要活埋了他吧？”
林景辉低头笑道：“不至于，沈会长什么身份，不会动不动搞这种的，你放心吧。”
“行，那我有数了。”
“二十万！我出二十万！林老板，给我打一个电话！我马上给你二十万！”
林景辉抬头咧嘴笑道：“不好意思，沈会长给了我两百万办这事，你这二十万还是留给你的小老婆吧。”
“......”
“五十万！我出五十万！就在我家的床底下，你现在就派人去拿！”
林景辉弹了弹烟灰，不屑道：“那钱估计还是我输给你的吧？你以为是你的钱啊，不用你说，我也会派人去拿。”
老乔都快绝望了，嘶吼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我一马？”
“老乔，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搞错了，不是我老林要搞你，而是你犯了沈会长的大忌。我也是没想到，你胆子大到敢替沈会长做主了。”
恰在这时，挖坑的一个工人喊道：“老板，你看看，这个坑够深了不？”
林景辉走到坑边欣赏了一番，然后表扬道：“不错，马上年底了，你们几个每人奖金多发一千。现在，把这家伙放下来吧。”
随着机器的磨牙声，老乔一点一点着陆。
等他来到地面时，根本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而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林景辉指挥道：“你俩，过去给他拖进去！”
“不！不！你们别过来！”
老乔后悔今晚没穿尿不湿，此时在他的挣扎下，裤裆的湿润开始蔓延。
“老板，他话太多了，要不先给他嘴堵上？”
林景辉满意的点头道：“确实有点烦人，堵上吧！”
老乔“扑通”一下跪了：“林老板，我不喊，我不喊了，求你给次机会，就让我打给沈会长打个电话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你。”
王伟把头撇到一边，江湖大哥就这？一点骨气都没有，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混起来的。
林景辉走到他身前蹲下，把手里的烟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无奈道：“老乔啊，咱们也算熟人，本来大家一起给沈会长好好办事多好呢？你非要搞什么小聪明，现在好了，把自己玩进去了吧？你说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老乔连忙认错：“我该死，是我耍小聪明，都是我不好，我不狡辩，我就想给沈会长求个情。要是他还是不原谅我，要杀要剐我都认了，死了也不怨你。”
林景辉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无奈的摊手道：“行吧，你我终归没有恩怨，这送你上路我也是没办法，把我大哥大拿来。”
老乔的眼中，希望的小火苗咔咔往上冲。
林景辉接过电话后，开始拨号。每一个按键的响声对于此刻的老乔来说，都是天籁之音。
终于，林景辉把电话放在耳边，语气恭敬道：“沈会长，是我。”
“正在办，正在办呢。”
“我没有拖延，就是老乔这家伙非要说死不瞑目，入土前想跟你说两句。”
林景辉看了一眼老乔，老乔嗷嗷喊道：“沈会长！我冤枉啊！天大的愿望！”
林景辉厌烦的起身，拿着电话朝远处走去，并且嘴里再三道歉。
随着他的脚步，老乔感觉自己的生机也是越来越远了。
然而，林景辉到远处说了几句后，再回来时把电话递了过来，并说道：“我可是为你挨了一顿骂。”
眼看峰回路转，老乔嗷嗷贴到大哥大前，情绪饱满哭喊道：“沈会长啊，我真的冤枉啊！”
电话那头，沈见新平静道：“要是说冤枉的话，那我们不必讲了。”
“不！我不冤枉！我该死！求您饶我这一回吧！”
“你知不知道，我平时最恨别人替我做主，哪怕那家人再坏，也是我大伯！你是什么东西？我没说话，你居然敢砸我大伯的家，还把他们打进医院？我要不埋你了，我沈见新以后在魔都怎么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听了您家的事，我都气死了！我发誓，我老乔真的从来没想过做您的主！我就是想帮您出出气而已！”
“呵呵，我看是想富贵险中求吧?”
“没有！绝对没有！您给我的土方工程够我吃的了，我不贪心。天地良心啊！我就是想着您对我那么好，谁让您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我对您真的是绝无二心！哪怕您今天埋了我，我到阎王殿都是这么说的！”
沈见新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抉择。老乔这边紧张的不得了，像是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良久后，沈见新一声叹息：“老乔啊，其实我呢，不喜欢杀人。我是商人，本着做人留一线，而且这种事容易脏手，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以后这种事，我帮您干！”
“这倒不用，我今天饶了你，也不会想着让你以后帮我杀人。你想要钱，对我来说都是小事。但你这次犯了我的大忌，就连市长书记，任何事也是跟我商量着来。他们都不敢做我的主，你老乔敢...”
“我错了，沈会长，我真的错了，就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发誓，以后任何事都先请示您，您让我办我就办，您没让我办，我保证屁都不放一个。”
“晚了，下辈子长点记性吧。”
“嘟嘟嘟！”
“！！！！”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了，结果沈见新淡淡的“晚了”两字，直接让老乔眼眶欲裂。
他失魂落魄的冲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吼道：“我错了啊！沈会长！您饶了我吧！！！”
第297章 绝望的小乔
浦东工地，蹲着的林景辉朝着地上失魂落魄的老乔问道：“沈会长怎么说？”
“......”
看老乔的样子，林景辉就懂了，随即挥了挥手：“拖进坑里，埋了。”
“不！”
失魂落魄的老乔顿时就活了过来，开始疯狂挣扎。
但被五花大绑的他，挣扎又有何用呢？
最后，他还是被扔进了坑里，铁锹扬起黄土，洒在老乔的脸上、胸膛上，以及湿润的裤裆上。
渐渐的，老乔不再挣扎了，似乎认命了，眼神泛起仇恨，嘴里开始对沈见新大肆诅咒，类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时，一辆凯迪拉克冲进了工地，然后在大坑前急刹车。
动静吸引了老乔，他暂时止住骂声。
林景辉看着下车的人问道：“磊子，你怎么来了？”
“活干完了？”
“真在干呢。你还没说呢，你来干啥？”
“没事，我就来看一眼，毕竟是道上的前辈，我看埋什么位置，来年也好给他插柱香。”
老乔：你还不如别来！
紧接着，坑里的老乔就看到上方蹲了个人，叼着烟的郑磊笑嘻嘻道：“没想到啊，乔爷你也有今天。”
老乔或许是累了，或许是真的放弃了，也懒得说话，就那样直直的瞪着郑磊。
“老乔，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办的太糊涂了。这样，你喊我一声哥，我给你求个情。”
“你也来玩我是吧？”
“玩你？这是你的命，你就说喊不喊吧。”
“磊哥...”
“哎！”
郑磊笑着拿出大哥大，给沈见新拨号。
“新哥，是我，磊子。”
“老乔的事，我得跟您检讨。他动手前其实问过我，我那时候人在广州，听他这么一说，我顺嘴就说了那家人太可恶了，必须办他！”
“是是是，我该死！我错了！但我绝不是想做您的主！就是看不过去，我们出来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您是我老板，其实我把您当大哥，谁恶心您，我就砍谁。说实话，要是我在魔都，根本轮不到老乔动手....”
躺在黑坑里的老乔，再次燃起生的希望。此刻在他眼中的郑磊，浑身散发着天使的光辉。
郑磊似乎在电话里被好一顿骂，最后挂掉电话后，弹弹烟灰道：“以后在我面前，你就是小乔了，记住了，是磊哥把你小命给捞回来的。”
直到被人从坑里拉上来，老乔都没想明白郑磊为什么要救自己。两人说到交情，估计一两都没有。算算恩怨倒是还有一箩筐。
直到郑磊把他带上车，一路开到洗浴中心，两人泡进水池里，郑磊才给他解开了疑惑。
“老乔，我跟你直说吧，我捞你一回，不过是被新哥骂几句，他跟我有感情，不会把我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公司快混不下去了！就上个月，一下多了两个副总！这王伟都要辞了警察专职给老板开车了，我原本是新哥旁边的二号人物，现在我算啥？你知道我算啥吗？”
老乔懵逼道：“算啥？”
“就你上他大伯家打砸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干啥吗？”
“你在干啥？”
“我特么在广州给老板的情人当保镖！”
“......”
从郑磊愤怒的控诉中，老乔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了。
郑磊一个混子出身的人，随着沈见新越做越大，他已经跟不上脚步了，必然会逐渐边缘化。而现在，郑磊明显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所以，他需要帮手。
老乔眼前一亮，他懂了，他全明白了！
“磊子，兄弟的命是你救的，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帮你，以后我都听你的！”
郑磊严肃道：“我混子的身份洗不掉了，公司里除了新哥，没一个人真正看的上我。妈了个逼的，就连他的小情人，也不给我好脸色看！要不是新哥讲义气，一直对我很好，我真不想在这公司待了！”
不在这待，你能上哪去？
老乔隐晦的扫了他一眼，心说没有沈见新，你算个屁！老乔笃定，别说是沈见新对他不错，哪怕天天骂他，他郑磊也不可能走。
这就是磊哥的演技，真真假假间，把老乔唬得一愣一愣。
老乔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嘴上还是要宽慰这个救命恩人的，只见他说道：“磊子啊，你也不要想太多。老板对你好就行了，其他人你管他干嘛，他们又不给你发钱。”
郑磊叹气道：“这个道理我懂，就是有时候感觉憋屈。他妈的一个个，以为自己读过书就了不起了。”
“我劝你啊，还是要放平心态。他们有他们的长处，我们有我们的道行。今后咱们兄弟联手，我们能办的事，那些文化人可办不了。”
郑磊点头道：“我冒着老板怪罪的风险捞你一把，就是这样想的。我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想着救下你，你老乔以后可得帮着我。”
“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办不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郑磊满意道：“痛快！今后咱们兄弟联手，做大做强。对了，你那有没有AK？”
“AK？你要那玩意干嘛？”
“来福也行。”
“来福是啥？”
“你真是土包子！不跟你说了，服务员，88号技师上钟了没？”
.......
第二天，郑磊带着老乔来到了沈见新办公室。
再次见到沈老板，老乔躬着身子，像只听话的小猫咪。
昨天这一场下来，为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见新接下来要让老乔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他对这个江湖老油子非常不放心，必须给他收拾妥帖了，才敢用。
但哪怕是这样，沈见新也并不是完全放心，另外让郑磊挑几个人去监视老乔的家小。
“新哥，老乔真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沈见新看了看郑磊，然后又看向老乔。
老乔低着头，笑容都不敢扯的太大，僵硬的小声道：“沈会长，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沈见新摆摆手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有点奇怪，我跟你通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跟磊子商量过。”
“额…”
老乔先是有点猝不及防，随即身体一正，朗声道：“我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能沈会长怪罪下来，我就把事情推到磊子身上，我们混社会的再怎么下作，义气还是要讲的。”
第298章 认购证发售
面对老乔正义凛然的解释，郑磊差点没崩住，连忙低下头去。
但沈见新肯定是没法低头的，他活动了几下嘴部肌肉，勉强没让自己笑出来。
随后点点头道：“行，这件事算我误会你了。”
老乔连忙说道：“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是我做错事，我保证以后任何事都先请示，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沈见新按了一下座机的免提键，然后对着电话说道：“让财务拿10万现金过来。”
接着，他冲着两人说道：“别站着了，坐吧。”
“是。”
“谢谢沈会长。”
沈见新又从抽屉里掏出一盒雪茄，分别丢给两人一根。
在他自己烤雪茄的时候，财务过来敲门了。
“进。”
“沈总，这是您要的十万现金，麻烦您在这签个字。”
沈见新点点头，接过单子签了个字。然后财务就拿着单子出去了。
沈见新直接把十万丢给老乔：“这十万，就当昨晚事情的补偿。”
老乔连忙推辞：“别…这我不能要，您能原谅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沈见新眉头一挑：“怎么，过不去？”
老乔吓了一跳，连忙拿起钱搂住：“过去了，都过去了！谢谢沈会长！”
沈见新叼着雪茄，点点头道：“嗯，能过去就好。你先回吧，我跟磊子商量点事。”
老乔连忙抱着钱起身，鞠躬道：“那我先撤，您有事随时吩咐。”
“去吧。”
老乔抱着钱，惶恐的退了出去。到了外面，他心生感慨，被这么一吓，赚这十万到底算值还是不值。
办公室内，沈见新在烟雾中对着郑磊一番耳提面命。
听完他的整个计划，郑磊皱眉问道：“让他去办吗？我怕这老乔靠不住啊…”
沈见新摇头道：“这事我身边的人都不好弄，太多人盯着我了。老乔或许以前靠不住，昨晚过后，量他也没这个胆子反我的水！”
“行吧，那我给他全家老小都盯死了！”
沈见新掏出一把钥匙道：“老乔那里我还放着一笔钱，让他先用，用完了你去这个别墅拿钱给他。记住了，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
沈见新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在商业街规划了一座五层楼的娱乐会所，我本来打算让你管。但要是这件事你办好了，这个娱乐会所装修好后就是你的了，包括那栋楼。”
“新哥…”
“咱们之间，不用多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去办吧。”
郑磊咬牙咽下所有感恩的话语，用力的点了下头，然后毅然转身离开，去找他的小乔了。
而他找到老乔的第一时间问了一个问题：“小乔，你知道什么是娱乐会所吗？”
“会所？厕所我倒是知道...”
“滚你丫的，土包子！”
......
时间来到1月17号，距离认购证发售也就两天了，最近很多人都知道了交易所即将推出这个东西。
但大多数人都看不准，不知道这东西靠不靠谱。特别是在民间，老百姓都说这是骗人的。
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苏逸风，今天也逛到了沈见新的办公室，问他对于认购证的看法。
沈见新笑道：“最近怎么都是问我认购证的？我哪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赚钱。不过也就三十块一张嘛，随便买点亏了也不心疼。”
最近有人问他这个，他基本都是这样回答的。
苏逸风皱眉道：“你不看好吗？那你整这个代售业务干嘛？”
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知道沈见新的理财公司接了代购证的销售业务。
沈见新耸耸肩道：“你以为我想接啊？都是人情世故。人家交易所老总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还说卖不完可以退，我能给人家否了吗？我还指望跟人家搞好关系，没事给我弄点内幕消息呢。”
这么一说，倒是打消了苏逸风的疑问，他紧接着又问道：“那你自己准不准备入一点？”
沈见新随意道：“我现在哪有功夫研究这个，股票的事我都交给沈宏博打理了，我现在一门心思盯着浦东项目呢。既然你这么关心，看看这个，沈宏博刚递过来的销售方案，你帮我参谋参谋。”
苏逸风狐疑的接过文件看了起来，这是一份认购证捆绑销售的方案，在新东理财购买理财产品超过1万元的客户，赠送一张股票认购证。
苏逸风看完之后目瞪口呆：“啥呀？你准备白送？”
沈见新皱眉道：“这是沈宏博搞出来的方案，他跟我说年关将近，最近理财公司的销售下滑很多。加上之前该买的客户也差不多买了，需要搞点活动刺激下销售。这认购证我们差不多28块的成本，一万送一张的话，相当于增加了不到千分之三的销售成本，我算算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沈宏博刚当副总不久，他的方案我也不太好否了，要给人家一点信心嘛。”
其实苏逸风才不关心他怎么管理公司和下属呢，他只是想知道沈见新对待认购证的态度。
而从这个销售方案来看，沈见新貌似对这个认购证兴趣不大。
苏逸风兴致缺缺的放下文件道：“连你也不看好，看来这玩意确实不靠谱。”
沈见新立马摇头道：“别瞎说，我很看好！我无条件支持交易所出台的所有政策。”
苏逸风大笑着指了指他：“哈哈，你这张嘴啊，放心吧，我又不会出去瞎说。”
沈见新也笑了，笑的是怎么阴谋得逞。
他怎么说不重要，从他的动作中，旁人能感受到他不看好就行了。
时间来到1月19号，认购证正式在交易所网点和一些银行渠道发售。发售当天，问的多，买的少，相互观望。
而在新东理财公司的门口，贴出了一张促销布告，宣布购买一年期理财产品一万元以上的客户，将会获赠一张认购证。
沈见新确实没有骗苏逸风，现在理财公司的销售情况，确实跟几个月前没法比了。加上快过年了，很多老百姓都会想着手里有钱好过年。
直到上午十点，才有一个客户签了销售合同，拿着合同和一张认购证，被理财顾问客气的送了出来。
而他刚出门口，就有一个人凑了上来：“先生，你这认购证卖不卖？”
“啊？你收这个？”
“是啊，我专门回收这个的。”
“多少钱？”
“十五块。”
这个客户人傻了，无语道：“这的理财顾问明明跟我说这个卖三十块一张的，你坑我？”
“我坑你干啥？三十一张也得有人买才行啊。这东西不限量发行的，你要买多少，人家就印多少，只有傻子才会花三十块买这个。”
第299章 幕后操纵，打压认购证
理财公司门口，那位客户皱眉道：“你少唬我，既然傻子才会买，你收这个干啥？”
鬼鬼祟祟的二道贩子小声道：“我有渠道啊，你15块收你的，然后16块卖给理财公司，它又可以当三十块一张的送给客户。”
那位客户懵逼道：“好一个良性循环...”
“别扯了，你到底卖不卖？”
最后，那位客户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卖。
因为今天只是认购证的第一天发售，负面情绪还没有发酵的厉害，大家都处于观望状态。有人买，有人不买，有人观望。
只是过几天后，凡是买了认购证的，都被人骂傻逼，渐渐让买了的人也开始后悔了。
神秘的回收贩子不仅仅是在新东理财公司门口，各个销售网点包括交易所门口都有，甚至有人光明正大的举着牌子，但最高回收价也只开到了二十块。
这一招并不是真的为了搞回收，而是销售的第一天，彻底把情绪和价格给它打下来。
当苏逸风坐着他的大奔来到工商银行门口，想要看看认购证的销售情况时。结果刚一下车，就看到有人认购证回收的牌子。
他好奇的上去问了一嘴：“兄弟，这个认购证怎么收？”
“十八。”
“啥？”
二道贩子打量了他一眼，看穿着就知道是个老板，也就没嘲讽，心平气和道：“我就是给那些后悔上当的家人们一个弥补损失的机会。”
苏逸风皱眉道：“上当？这东西如果是骗人的话，那你收去也没用啊？”
二道贩子咧嘴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傻子如黄浦江之水，滔滔不绝，我18块收了，回头就让我兄弟去里面二十五块卖给新傻子，总比在柜台花三十块划算吧？”
“额....”
就在这时，一个熟人经过，笑着招呼道：“苏总？这么巧啊，你也是来买认购证的吗？”
二道贩子的看着苏逸风的眼神渐渐像是在看傻子。
苏逸风小脸微烫，立刻否认道：“不是，我就是路过。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有空一起吃饭。”
说完，他就上车溜了。
沈见新上辈子就知道，舆论导向从来都是可以被控制的。
而认购证这个东西，哪怕他什么动作不做，那老百姓也是不会看好的。在这种基础上，他稍稍在背后拨弄风云，舆论立刻就朝着负面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一处昏暗的录像厅，门外已经挂了歇业的牌子，另外还站了几个壮汉把门，每个人的腰间都是鼓鼓的。
录像厅内，横七竖八睡着一群人。在最里面的隔间里，一炉火锅正沸腾着，郑磊安坐在主位闭目养神。
一旁的老乔，看了看郑磊桌前的黑星手枪，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的开口道：“兄弟，到底到时候行动啊？”
郑磊平静开口道：“等老板电话。”
“好吧...那你也吃点呗，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
自从认购证开始发售之后，老乔和他在录像厅的这帮兄弟，就没有走出去过，并且任何人不能和外界联系。
到了19号晚上，交易所统计销售数据，全市一共卖出去17万张认购证，这与他们的预期大相径庭。
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已经是销售数量最高的一天了。
到了第二天，所有被安排在各大网点门口的二道贩子，收购价统一降低一块。
而昨天从新东理财公司获赠一张认购证的客户，最终在交易所门口以十九块的价格卖给了二道贩子。
转头，这张认购证又以二十五块的价格卖给了交易所内的一个客户。
做局，就要做全套！
如果只收不出，那很快就会被人看出猫腻来。
而这样来回倒腾，才可以一步步把价格打下来，并且因为与柜台价格的差距，在舆论上彻底搞烂认购证的价值。
到了第二天下午，以二十五块价格买走那张认购证的哥们，回家被老婆一顿骂。他老婆揪着他来到交易所，找到那个卖他认购证的人，一顿撒泼打滚，最终那个二道贩子拗不过，只得破例用二十三块的价格收回来。
到了第三天，回收和卖出价格再度下降一块。而今天各大网点柜台前，已经变得门可罗雀了。
因为认购证销售惨淡，交易所的王总压力很大，他本想着认购证销售火爆的话，可以增加一大块收入，交易所上上下下都可以过个肥年。
但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可能第一批印刷的认购证都卖不完。
而公布的销售截止日期是到2月1号，他只能四处打电话，让那些销售网点都卖点力，并且让报社多写几篇利好的文章。
沈见新也接到了电话，他无奈的表示：“王总，我已经很尽力了，都强行捆绑理财产品帮你们销售了。”
“沈总，我知道你很帮忙了，但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不好，您看看能不能让你们的销售人员多用点心啊。”
“王总，这是多大的事啊，还要我去跟门店销售说？我看这样吧，现在你们哪个点卖的最多？我保证我们理财公司超过他，你看行不？”
王总激动道：“你有办法？快跟我讲讲。”
“我有屁个办法，就是帮你王总一个忙，你说个数，我内部消化吧，省得你到时候说我沈见新做事不尽心。”
王总连忙解释道：“沈总，我可真没有这意思。我知道你很仗义了，怪我多嘴，能卖多少算多少吧，没道理让你兜着。”
沈见新随意道：“我都行啦，看你意思。要是销售数据确实太难看，我就帮你吃下一点，给公司和商会的人分分。”
“这样啊...那你看看能消化多少？”
“我说了，纯帮忙的，你说多少我就吃多少，但别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啊。”
王总犹豫了一下，也估不准沈见新能答应多少，于是说道：“那再看几天吧，到时候再说。不管怎样，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沈总，真心感谢你。”
“哎呀王总，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沈见新做事都是以朋友为先，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沈总，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做这么大了，没说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我老王绝无二话！”
第300章 散财保身之道
也是在这第三天的下午，几辆面包车停在了录像厅门口，然后几个行李袋被拖了进去。
傍晚时分，在录像厅里待了三天的人渐渐走了出来，然后分头上车，奔赴每一个认购证的销售网点。
为了防止这些负责拿钱买认购证的人出什么幺蛾子，采取人盯人的方式，负责盯人的身上都藏着家伙。
为什么是今天出动，主要原因当然是不想在前面两天引起市场波动。但也不能再等，因为现在还能在柜台直接买到白板认购证，再等下去就不知道了。
所谓白板认购证，就是名字一栏是空白的。这样一来，这张认购证就是可以流通的，谁买了都可以填上自己的名字去参与新股抽签认购。
而如果已经写上名字的，虽然也可以参与抽签，但中签了以后，只能是写上名字那个人可以购买股票，这就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麻烦。
虽然沈见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严格实名购买，但已经等了三天了，再等下去怕是有变。
选择傍晚，是因为这个时间点柜台前的人少一点，使得动作更加隐蔽，避免刺激市场。
而对于各大销售惨淡的网点而言，天降大客户是多么开心的事啊。所以客户表示没带身份证，买回去再填名字，销售人员立马就同意了。反正前几天也是这样卖的，上面并没有特意要求必须填写名字。
这批人购买的数量不一，有的二十套，有的三十套，最多的买了五十套。都是成套的购买白板认购证。
买完之后，他们就直接出门走到远处的面包车上等待，等这个网点人齐了，面包车就发车把他们载回录像厅。
他们有着严格的纪律，谁要是不开眼的在车上说话，反手就要一个枪托砸在脑袋上。
脾气再怎么不好的混混，在枪口下也只能忍着。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这些人再次出动，且互相更换了网点，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交易所的王总很高兴，因为这两天的认购证销售开始回暖，看来老百姓逐渐意识到认购证的价值了。
到了26号，交易所内部开了个会，因为很多人反映柜台销售认购证时没有严格执行身份登记的要求。所以在会后，交易所向各大网点发了通知，从今天开始购买认购证要实名登记。
白板认购证也从今天开始，无法从柜台买到了。
录像厅的隔间里，老乔凑到躺在沙发上已经一脸油腻疲惫不堪的郑磊身前，小声问道：“这事既然结束了，那我们可以散了吧？”
“不行，老板说了，这里的人在1号之前，不能走出这里一步。”
“啊？就这样干等着？我身上都快长蛆了啊。”
郑磊斜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一点记性没长。我问你，你是喜欢身上长点蛆，还是喜欢躺到工地坑里去？”
“......”
老乔不说话，只得走到旁边的钢丝床边，生无可恋的躺了下去：“烦死了！这次出去必须一次点上三个技师！”
另外一边，林景辉把自己下面的工头全部召集到公司里，然后下发了一个任务，要求他们把所有工人的身份证收集上来，说是可以领取补贴，十块钱一个人。
同样的，在书隐巷乃至刘勇老妈那边，也在到处收集身份证。
所有人只知道身份证可以领钱，但背后真正的原因没人知道。
在92年春，还没有电诈，老百姓对于身份证信息的安全意识几乎为零，所以有钱拿，几乎人没有人会拒绝。
从27号开始，也是在清晨或者傍晚，开始有人拿着一捆一捆的身份证到柜台买认购证了。
对于柜台人员来说，上面只是说要实名登记，但又没说非要本人前来。
就像十年后的网吧或者宾馆，身份登记没那么严的时候，只要有身份证就行，没说必须要本人的。
于是，沈见新的第二轮认购证购买计划再度悄悄开始进行。
从22号开始，他每天购入的认购证都比较平均，不显山不露水吃下了五十万张。
而在回收层面，进进出出之后，结余了一万余张。这一笔如果不算人工费的话，他甚至没花什么钱。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确实被他带的更差了。
并且形成了信息的断层现象，在交易所层面，销售数据虽然不如预期，但总算是没有特别拉胯，并且下面反应有不少大客户购买，看来很多人是对认购证看好的。
而在民间层面，网点门口的二道贩子，回收价最低已经跌到十块了，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那些已经买了认购证的人，从开始的信心满满，看着回收价一天一天下跌，渐渐动摇。甚至很多人在最后几天亏钱卖给了回收贩子。
而对于沈见新而言，就是如何吃下理财公司里还未卖出去的八十多万张认购证了。
他不是不能直接吃，他只是担心如果后面都知道这块肥肉被他吃下了，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啊。
也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来他的企图，所以理财公司方面，不仅捆绑销售，而且只要有人来问，也是正常的卖。
只不过他这里因为买理财就送的原因，对比之下，很多人就不愿意掏真金白银买。也因为这个原因，在所有网点里，他这里实际上卖的最不好的。
不过，在账本上的销售数据，理财公司卖的不仅不差，反而很好。
既然派人到别的地方买，那没道理不消化自己手上的。
所以他派人每天详细调查各网点的销售数据，然后自己这里也报上去一个差不多的。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的理财公司账面上，也依然还有六十万张左右库存。
思考再三，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散一部分财。
对于上辈子草根的沈见新来说，当金山银山没有在自己眼前时，一句轻飘飘的“不能吃独食”随口都能说。
但真当巨额财富放在眼前，却要分给他人时，那是割身上肉的切肤之痛。
格局，简单的两个字，说出来很容易，但真要践行，很难的。
他的计划是在公司内部以及商会，乃至自己的关系网，去散发一部分认购证。
这样的好处自然不用说，把利益分给很多人，再用一些操作遮掩自身，这样不仅能收割一波好感，还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做这一切之前，他得先约交易所的总经理老王聊聊，免得到时候这家伙给自己卖了。
第301章 约交易所王总吃饭
沈见新亲自打电话给交易所的王总经理，约他晚上来自己公司吃饭，顺便聊点事。
沈会长亲自约，王听涛再忙也要来赴约，并且他知道沈见新肯定是有事商量。
傍晚时分，王听涛只带了一个秘书赴约，被新东公司的工作人员领到食堂包间，沈见新已经在包间的沙发上一边看报一边等着了。
“沈总，王总到了。”
“哎呀，沈总，你好你好。”
沈见新顺势起身，迎着王听涛走来的步伐，满面笑容的伸手往前迎了迎：“王总，最近挺忙吧？感谢你抽出时间赴约。”
两只手握在一起，王听涛笑道：“哪里哪里，什么事都没有沈会长重要嘛。不知何事召我前来啊？”
“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
“哈哈，当然能。”
“咱们还是坐下边吃边聊吧。”
“好。”
沈见新拉着王听涛入座，顺着他的目光，王听涛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秘书，周雪梅。”
周雪梅微笑点头：“您好，沈会长，久仰大名，请多观照。”
沈见新笑着点点头：“你好，周秘书。”
然后转向王听涛调侃道：“怎么，还带个帮手，想灌我酒啊？”
“怎么可能，这可是你地盘，我还怕被你给灌醉了呢，所以带个人来，醉了也好把我扶回去。”
“哈哈，你怕是要故意喝醉，趁机躺入美女怀里吧？”
“你可别乱说，我和周秘书是严肃的工作关系。”
沈见新眨眨眼道：“哦~那是我误会了。”
很多人觉得酒桌上调侃女性，是很没有素质的事情。
这样说也没错，有道理。
但如果你不坐在主位，那么你就是附属，而作为附属出现在酒桌上，被调侃也是一种价值。这是客观存在的道理，和上面的道理并不冲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就看观者用什么角度去看了。
再往前说一句，如果接受不了被调侃，或许最好就不要以附属的位置出现在这种场合。
作为沈见新而言，开场聊聊玩笑，是为了促进氛围拉近关系。那位周秘书，在他眼里，啥也不是，要不是恰好出现在谈事的包间，她连被沈见新调侃的机会都没有。
而周雪梅则一脸含羞笑容，并没有反驳沈会长有些过分的玩笑。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差距，也或许是她明白自己能贡献的价值。
毕竟高高在上的总经理，能带她来沈会长这里赴约，已经是一种天大的信任和器重了。
随着漂亮的旗袍姑娘们上菜倒酒，周雪梅竟发现这里的服务员姿色一个个都那么顶，丝毫不比她差。
王听涛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感慨沈会长过的才是神仙日子啊。足不出户，就能日夜享受美食美女。
小酒倒上，沈见新举杯道：“来，王总，咱们先走一个。”
“好。”
周雪梅也顺势举杯：“我陪两位老总一起。”
一杯喝完，沈见新打开了话题：“这认购证的截止日期快到了，卖的怎么样？”
王听涛摇摇头道：“不尽人意，现在还不到我们目标的一半。”
“不准备延期吗？”
“延不了，之前都登报公布了销售时间段，如果延期，老百姓更不信任了。”
沈见新心里暗自点头，不延期就好，嘴上却安慰道：“对不住，我这边也卖的差强人意。”
王听涛举杯道：“你这边卖的算不错了，是整体不好卖，我还要感谢你帮忙呢。要不是你这里给我卖出了不少，那数据就更难看了。”
沈见新举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说道：“要是王总有需要，其他的我不敢说，我这里积压的认购证，倒是可以想办法都给你消化了。”
王听涛举杯的手顿住，连忙问道：“此话当真？”
沈进新笑道：“多大事啊，我还用得着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会长的信用我肯定知道，只是还有六十万张呢，你准备怎么消化？”
沈见新眉头微皱：“确实有点难度，不过我来操作的话，还是可以的。商会里有一百多个老板，我摊牌点任务，还有我公司的人，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当年终奖发一部分。剩下的我在给亲戚朋友送一送。还有多的话，那我自己囤着打新股也行。”
按照沈见新这么费劲的操作，那他可真是王听涛的菩萨了。
但世界上真有无缘无故的好吗？还是这么大力度的。
沈见新确实有实力消化，但他有这个必要吗？
若说只是为了和自己打好关系的话，还不如直接塞一百万过来。
王听涛心里装着疑惑，但嘴上却连道感谢：“沈会长啊，你真是我的救星，要是你真给我消化了，那我们交易所上上下下都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沈见新摆手道：“没这么严重，我这个人就这样，朋友有困难，我能帮肯定帮。”
王听涛转头道：“小梅，还不快敬沈会长一杯。”
“是。”
沈见新：“不用。”
王听涛：“倒满点，这么少哪有诚意，我给你倒！”
大半杯的蓝带洋酒，沈见新看着都害怕。
周雪梅起身举起这杯任务性质的洋酒，心里发怵，但脸上却挂着笑容道：“沈会长，感谢您对我们交易所的帮助，我干了！您随意。”
沈见新连忙起身伸手按住虚空：“别！这是纯的，不能这么喝。”
周雪梅嘴硬道：“没事！我们王总说了，酒少了就是诚意不够。”
王听涛在旁满意的点点头。
沈见新皱眉道：“你听他乱扯，这是我的地方，要听我的，喝一半。”
周雪梅看向王听涛，王听涛看沈见新的脸色，知道他是认真的，于是点头道：“那就听沈会长的，喝一半。”
周雪梅心里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沈见新，然后仰头喝了起来。
别看她气势足，但一口辛辣入喉，也是有点难受的。
好在她会喝白酒，不至于被度数低一些的洋酒给整出洋相来。
看她了一小口后，还待举杯，沈见新按按手道：“意思到就可以了，赶紧坐下来吃点菜。”
这让周雪梅对他的观感再度转变，本来一见面就调侃总经理和自己关系，她心里是有些讨厌这个高高在上的沈会长。但现在，她的看法变了。或许沈会长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现在这种怜香惜玉的表现，才是他的本质。
周雪梅怎么个看法，沈见新根本不关心。这个小插曲之后，他吃了两口菜，观察着王听涛的神态，准备开始提自己的要求了。
若没有要求，那么这个消化认购证的动作，就太不合常理了。
第302章 强势的沈会长
如果沈见新只是主动用帮忙的名义，消化掉手里的认购证。那么现在看起来好像问题不大，但当认购证开始疯狂增值时，问题就来了。
不管沈见新今天是真心还是假意，当他后面在认购证赚大钱时，王听涛乃至交易所的人不但不会感恩他今天的行为，还会觉得一切都是他的套路，他本来就很看好认购证。
这是人性的必然，谁受益，谁受最大的益，那么他之前做的所有事，都会被人猜测为功利之谋。
所以，今天除了提出帮忙消化之外，沈见新必须提出要求。这就变成了交换，彻底掩盖自己看好认购证的图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见新对王听涛说道：“王总，你也知道我是有金融牌照的，我现在想把券商业务做起来，你看交易所这边能不能通融通融？”
王听涛皱眉道：“今年开始确实多了不少新股指标，还是沈会长有远见。你这边既然有牌照，这事不用问我啊，你直接做就是了。”
沈见新笑道：“做股票业务哪里能绕过交易所和王总啊？王总你要不点头，我哪敢做哦。指不定还得干赔了。”
王听涛也笑了：“别人说这个话我还能信，你沈会长什么人，我王老还敢给你使绊子啊？你放心大胆干，只要政策允许，能帮忙的我老王绝对帮！”
沈见新立刻举杯道：“感谢，有王总这句话我就放心，来，我敬你一杯。”
王听涛也举杯道：“哈哈，你太客气了，认购证上的事你帮了我大忙，这点小事还说什么谢啊。”
一杯喝罢，刚放下酒杯沈见新紧接着说道：“除了帮企业上市之外，我主要还是想开个营业部。”
王听涛惊道：“营业部？你想搞股票营业部？”
沈见新点头轻笑：“是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搞营业部不是为你们交易所开分店吗？难道你们还吃亏了？”
周雪梅忽然说了一句：“我们王总哪有这个意思，他是太高兴了。”
反应过来的王听涛点头道：“对，我就是高兴。你这个营业部准备怎么搞？”
“就和万国证券一样啊，你们给我通道，我给你们开个分店，然后返还我一点交易费就行。我没其他要求，和万国证券一样就行。”
王听涛有些犹豫：“这....”
沈见新补上一句：“政策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是全金融牌照，肯定能搞。你要不放心，明天咱们一起去见市委吴书记，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
王听涛吓的都不敢思考了，连忙说道：“沈会长，你想多了。你的事我肯定支持，但营业部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我得回去开会，然后再请示领导。”
沈见新点头道：“可以，但王总，咱们是不是朋友？”
“肯定是啊，我都说了，我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我明天就开会研究，并且我肯定会帮你说话。”
沈见新霸气摇头：“你帮不帮我说话都没事，但有一点，你如果当我是朋友，你就把反对我的交易所高管和你所谓的领导名字，全给我记下来，然后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王听涛懵逼了，诧异抬头，小嘴微张。
沈见新狞笑道：“我倒要看看，我沈见新在魔都做事，哪个王八蛋敢拦我的路！”
或许是沈见新之前太平易近人了，王听涛真觉得自己和他是平等相处了。现在沈见新露出獠牙，王听涛顿时被拉回了现实。
这是个连领导都能骂王八蛋的强人啊....
接着，沈见新看向了他，盯着他问道：“我就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不算强人所难吧？”
“额...不算，不算。”
沈见新这才露出笑容：“不算就好，那就先谢谢王总了，来，我敬你。”
随着他的举杯，包间里凝固的气氛霎那间松弛了下来。
但王听涛喝这杯酒时却心有余悸，还好酒是纯的，既辛辣，又能压惊。
同样的，在一旁的周雪梅，刚才也是被沈见新气势所逼，愣了半晌。
反应过来后，她看看王听涛的脸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总经理被别人的话给拿住。
以前，她觉得王听涛已经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但今天，她意识到沈会长才是更高的高山。
他不仅善解人意，还威武霸气。
他没有欺负女人，却拿捏了交易所的一把手。
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
不知何时，周雪梅看向沈见新眼神里，如一汪秋水。
正式谈完了，再之后，周雪梅开始主动敬酒，并劝酒。
直到离开后，王听涛满脑子都是沈见新要开营业部的事，早就忘了之前对他消化认购证这个事的疑虑。
对于王听涛来说，能够拓展交易所业务，开设其他券商营业部，其实对于交易所来说是好事。
他是愿意帮忙的，更不想阻挠。但这件事确实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要内部开会还有领导批准。
但没想到的是，就因为没打包票，招致了沈见新强势逼近。
虽然沈见新话里没有一句针对他，但其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傻子才会感觉不到。
这让王听涛清醒了不少，沈见新或许是个好的朋友，但他肯定是个强势的朋友。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趟王听涛还是很满意的。认购证的销售又多了大捷，沈见新又想搞营业部。看似交换，实际上交易所全赢。
需要注意一点的，从客观来讲，开设营业部对交易所来说是好事。但现实情况是，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这里面不仅仅是准入的问题，如果只是准入的问题，沈见新有牌照，问的着你王听涛吗？哥们直接就开了。
交易所又不是王听涛的，也不是其他副总的，甚至不是上面领导的。
所以如果你只是说开营业部帮交易所赚钱，人家回你一句，我们交易所为什么要赚钱？请问你怎么回答？是不是给整懵了？
哈哈，这才是现实。
所以啊，做事既不能太主观，也别光顾着客观，要再看看云雾之中的潜规则。
张作霖说的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王听涛今天好像谈成了不少事，好像做了一个不错的交换，又好像对沈见新的强势也深刻感受了一波。
但也因为以上种种，他彻底被沈见新蒙蔽了，根本猜不到沈见新是看好认购证才给它全部拿下的。
不过这个套路还没走完，沈见新会在年前再约他一次，聊聊保密的事。
第303章 巧合的谣言
第二天上午，沈见新在办公室里和两位副总开了个会，商量年终奖的事。
按理说沈见新正式成立公司到现在也没不到半年时间，这年终奖不发也没啥事，何况是如今这个年代，能有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员工们已经很高兴了。
然而，当听到沈见新准备拿认购证来抵年终奖时，剩下两位刚刚认识的副总，也是忍不住对视一眼。
他们心想，这还不如不发呢。
不发，员工们还没什么话说。你拿这东西去抵，反倒容易被人说闲话。
不过沈宏博和蒋南耀都是心思老练之人，第一时间都没有提出异议。
沈见新看他们没意见，于是接着说道：“这样，基层员工就按照十张一人发放，经理级别按照三十张一人发放，你们两位就一人一套好了。然后让所有员工提供身份证登记上报，但东西年后上班才能领。”
沈见新也是担心员工们现在如果领去，转头十几块一张卖给二道贩子，那后面这些员工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虽然他拦不住，也不可能去拦他们在认购证升值过程中获利离场，但至少熬到第一次摇号之后发放，这样让他们挣个十倍也算很不错了。
沈宏博开口道：“可以，那我等下就把这个通知下去。既然要发东西的话，是不是再采购点粮油米面，用作年前发放？”
沈见新点头道：“可以，这事你安排吧。”
“行，那没其他事，我先去安排这些。”
“好，对了，让商会办公室的人通知一下，31号上午开一次商会全体会议。”
“好的。”
沈宏博离开后，沈见新看向蒋南耀，微笑道：“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嘛，怎么今天就来公司了。”
蒋南耀扶了扶眼镜道：“休息够了，何况还有很多工作没做，还是想着来公司看看。”
沈见新给他的杯子里添了点红茶，夸赞道：“这次鹏城项目谈的很理想，也算给集团未来的发展夯下了一块坚实的地基，这马上过年了，你是准备出国和家人团聚，还是留在国内过年？”
“我和妻子商量过了，她带着孩子回来，先在我家过年，然后正月再一起去她父母那里住几天。”
沈见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把钥匙随意的放在桌上：“给你准备了套房子，就在我那附近，晚点让人带你过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下午就去过个户。”
蒋南耀看了一眼钥匙，笑呵呵的推辞道：“这不用了吧...我有住的地方。”
沈见新淡然道：“你进公司后，连着干了两件大事。一套别墅而已，不会是看不上吧？”
“那没有。”
“没有就行，这别墅在市中心，地段很不错的，将来肯定涨的厉害。”
蒋南耀终于点头道：“那行，谢谢沈总。”
沈见新摇头道：“跟你的功劳比起来，一套别墅确实算不得什么。哦对了，我另外给你准备了十套认购证，这事你别跟别人说，也别卖了，你就留着自己慢慢打新股玩吧。”
虽然沈宏博和蒋南耀名义上的级别是一样，但蒋南耀可是实打实的建功立业了，所以这年终奖还是要有区别的。只是现在除了沈见新之外，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认购证的真正价值。
蒋南耀也没想太多，老板给，那就拿着呗，于是点头道：“行，我会保密的。”
而办公室外面，沈宏博已经向各部门通知年终奖的事了，除了寻常的粮油米面之外，还有认购证。
当下就有员工小声吐槽：“还不如直接发钱呢...”
另外一个员工接上一句：“傻不傻，要真愿意发钱还会发这个？不是摊派抵工资已经不错了。”
又有人说道：“我觉得挺好，咱们进公司才多久啊，这过年有东西发还不好？我看你们啊，就是不知足！”
不管员工怎么议论，这白领东西大家还是开心的，随着通知的下发，各部门开始认购证身份登记工作，包括理财门店也是一样。
到了下午，新东公司拿认购证当年终奖发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到了晚上，新东公司拿认购证抵工资的消息开始蔓延。
这真不是沈见新故意转播的，谣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自然就会变味。
这也导致持有认购证的很多老百姓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匆匆跑到各大网点门口，凑进议论的人群，发现大家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并且今天认购证的回收价，再次下跌。
人是很难赚到认知以外的钱，就如这些买了认购证，却还跑来打听消息的人。他们买认购证的时候只是抱着一个发财梦，但没有逻辑体系的支撑。所以任何消息都会左右他们的想法。
沈见新现在可是太有名了，他拿认购证抵工资发放的消息，堪称一个核弹。这么一个精通炒股的大老板都不看好，你一个小老百姓凭什么看好?
这个乌龙事件直接导致了很多人在销售截止日之前亏本抛售，还连带着今天整个魔都的认购证销售陷入低迷。
得到消息的交易所总经理王听涛顿时就急了，直接打电话给沈见新。
而此时的沈会长，正坐在主席台，对着下面一百多位商会会员讲话呢。
听到前面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直接伸手给按了。
但大哥大锲而不舍的继续响了起来，沈见新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关机，把大哥大往身后一递，郑磊眼疾手快的接过，快步走到外面去接。
沈见新唯一顾虑就是领导找他，关机了很不礼貌，所以让手下接一下。如果真是领导，那郑磊肯定会把电话送回来。如果不是，那有什么资格打扰他开会。
这个小插曲过后，沈见新继续对着话筒讲道：“如今已经是1992年了，虽然咱们的春节还没到来，但今天就算是咱们新东商会的第一次年会了。去岁迎新，新年肯定有新气象，但我们还是要总结过去。我记得认识你们中间很多人的原因，还是因为炒股。不知道你们今年的生意怎么样，但至少在炒股这件事上，大家都赚钱了吧？”
“哈哈，得亏跟着沈会长买。”
“真是托了会长的福啊。”
“说实话，我今年生意一般般，还好在股市上挣了点。”
“你那叫一点？我靠，上次你还跟我说挣了五十多万。”
“操，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五十万了？”
“.....”
第304章 强行摊派
第一批进入新东商会的会员，也就是付了十万咨询费的老板们，基本上都在鹏城股市挣钱了，只不过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而后面加入的，虽然沈见新已经不再接受付费咨询，但他们之间很多人都在讨论股票，后面跟着杀入股市的，在下半年这种行情里，几乎只要你敢买，股市就敢让你挣。
看到台下的老板们兴趣高涨，沈见新也是笑着按按手道：“当初呢，我手里也没什么钱，所以收了大家每人十万的咨询费。刚好说到股票，我补充一点，如果哪位老板运气不好，连咨询费都没赚回来，那回头私下来找我，我把你没赚回来的那部分退给你。毕竟我现在也算有点小钱了，不能赚你们亏的钱，对吧？”
听到这话，下面几个脸上有些难言之隐的老板，表情也是轻松了许多。
虽然考虑到和沈会长的关系经营，哪怕个别人没能赚回十万，很多人也是不会考虑去退钱的。但沈见新这样一说，这些人的心里就能接受多了。
聊完这件事后，沈见新举起一沓认购证道：“明年呢，我这边会开自己的股票营业部，以后大家炒股直接就能在我的公司开户。不过为了和交易所打好关系，聊这件事的时候，我接了个活，想必很多人都知道，我的理财公司也在卖这个认购证。”
下面有人问道：“会长，这认购证到底靠不靠谱啊？”
“对啊，真看不懂这玩意。会长，你说说呗。”
“靠谱个卵子，没见二手贩子回收价都跌到十几块了啊？”
“.....”
沈见新笑道：“靠不靠谱我真不知道，也没法说。我前两天还和交易所老总在一起喝酒跑关系呢，我能说啥？我敢说啥？”
下面很多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但沈见新话锋一转，把认购证往桌上随便一扔，顺势说道：“好不好咱不知道，但它肯定不是一张废纸。所以....下个摊派任务，每人在我这原价买一套。也就是三千块。既然不是废纸，那三千块肯定是亏不完的。你要是看好，多买一套也行。等下散会，现场交钱登记。”
说着，他看向下面那群皱眉的老板，微微一笑：“这点小钱，不算为难你们吧？”
看着会长大人帅气的笑容，很多会员比吃了屎都难受。
怎么说呢，三千块而已，对于这些老板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但这种被强行摊派的感觉，总是不太好的。问题是，他们还不敢说什么，只能憋着，所以就很难受嘛。
面对鸦雀无声的台下，沈见新起身道：“快过年了，这么严肃干嘛？笑一笑嘛，我去回个电话，你们赶紧把这事办了，把我这个任务搞搞完。要是有看好认购证的老板，麻烦多买点哈。”
说完，沈见新就匆匆下台了，郑磊跟在身边小声说道：“刚才是交易所总经理的电话，说是问下你干嘛用认购证抵工资....”
沈见新懵逼停步，转头道：“我什么时候拿认购证抵工资了？”
郑磊尴尬道：“我也是说没有这事，但他说外面都在这样传。”
沈见新拿过大哥大：“行了，我给他回个电话。”
几个耳朵灵的老板，听到沈会长都要拿这玩意抵工资了，心里凉滋滋，感觉这三千块是扔水里的。
不过说穿了，也就三千块而已，就当孝敬会长大人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只要拿住了，这就是五十万啊。到那时候，他们得喊沈爸爸！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只买一套。
有些人买了两套，也有人买了三套，甚至还有五套十套的。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拍会长马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托，或者就是单纯看好认购证。
但真要是看好，何必等到今天才买呢？
沈见新走进商会的办公室，拨通了王听涛的电话。
“喂，王总吗？”
“沈总啊，到底怎么回事哦。”
“我这边在开年会呢，刚才手下跟我说，外面在传我拿认购证抵工资？”
“是啊，我打你电话就是想问这个事。”
“这也太离谱了吧？我沈见新有这么穷吗？发工资还要拿别的东西抵？”
王听涛立刻往回找补：“我也是这么想的嘛，就是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沈见新骂道：“妈的！让我知道谁在编排我，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我这边是为了多消化点认购证，给所有员工的年终奖里多加了认购证一项。另外，就在刚刚，我发动新东商会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买认购证。王总，我可是为认购证的事，在年会上强行摊派任务了。”
王听涛为难道：“不至于这样吧...”
“那确实不至于，不过呢，我答应帮你消化完，那肯定得办。一套认购证也就三千块，我今年带他们炒股人均都赚了几十万。我一句话，他们就必须给我买！”
“感谢沈总，辛苦你了啊。”
“互相帮忙嘛，你放心，在1号之前，我这边所有的认购证全部会卖完的。”
“不错不错，还是沈总本事大。”
“你也别夸我了，我这个营业部的事....”
“这个你别着急，我们内部已经开过会了，大家的意见都是同意。领导那边也没什么问题。等你选好地方，我这边派人跟进帮你搞系统。”
沈见新高兴道：“不错不错，王总就是给力！”
“你说的嘛，互相帮助。”
“行，那先这样，我这边年会事情比较多，就不跟你多聊了。”
“好，你先忙。”
等沈见新挂完电话走出办公室后，迎面就看到苏逸风一手握着大哥大，一手捏着厚厚一沓认购证。
看到沈见新，苏逸风抖了抖认购证，笑呵呵道：“给你搞掉五套，兄弟给力吧？”
沈见新面无表情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朝着已经变成销售处的主席台走去。
“不是，你干嘛？”
沈见新二话不说，拨开人群，走到翠翠面前说道：“给苏总登记，再来五套。”
“卧槽！别人很多都是一套，我都买五套了还不行？”
沈见新咧嘴一笑：“你苏总老板这么大，五套？那不是打你脸吗？十套，必须十套！”
翠翠拿着本子和笔就递了上来：“苏总，您在这里填下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
第305章 极度看好的胡阿宝
苏逸风也是无奈，这么多人看着，这一万五都花了，再花个一万五而已，总比和沈见新在这里为这万儿八千的扯皮来得好。
他根本不知道，沈见新心里只会比他心里更腻歪。
苏逸风以为沈见新在给他强行喂屎，然而实际上沈见新很清楚，他是亲手将自己的金元宝塞进苏逸风怀里。
直到现在，他对苏逸风这个人，依然没有任何好感。
但大人的世界，很多事不能按照喜好行事。
或者说，比起喜好，利益更加重要。
而对于认购证这件事来说，沈见新不仅要考虑如何吃下大量认购证，更要考虑吃下以后的事。
时间线往后推个半年，到那时候尘埃落定，持有大量认购证的沈见新，将会实打实的大赚一笔。
这样一笔钱，在这个时代是无法想象的。
并且这不是贷款，这是真正的财富。
这样的财富，不仅会遭人嫉妒，还会招人恨。
如果只是一两个普通人，沈见新倒是无所谓。但如果大量有权势有关系的人恨上了他，时时刻刻惦记他，那就是个大麻烦了。
这种恨的由来很简单，就是你丫的吃独食。不仅吃独食，还特么放假消息。
而这种推论根本不需要证据，结果导向即可。人一旦发了财，嫉妒会让别人把他往最坏了想。
而在公司派发认购证年终奖，在商会强行摊派认购证销售，不仅是为了迷惑而已，也是一种未雨绸缪。
当沈见新身边的大部分人都持有了认购证，不管他们能不能拿到最后，至少他们肯定能在这上面赚到钱了。因为这个，他们在思考沈见新自己到底留了多少时，就不会自动带着很深恶意去推断。
包括苏逸风也一样，当他未来想到沈见新按着他的头，逼他再买了五套认购证时，他感不感谢不好说，但按照人性，是很难因为认购证而恨上了。
而放到整个新东商会层面，半年以后，谁不说沈会长一句好？
现在看似强行摊派，将来回想起来，这明明是按着你的头逼你发财嘛。而且还特么的不限购，他们只能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买几套。
到那时候，谁不说一句沈会长好？
这就是财散人聚。
基于人性，沈见新不奢望因为这个，所有员工和商会会员就会全部对他感恩戴德。只要到时候不产生大量嫉妒和恨就算达到效果了。
员工和商会成员不说不传不参与关于这件事的负面消息，那么就算稳住基本盘了。
沈见新在商会办公室泡了会儿茶，和一些商会成员随意的聊了聊天。门开着，基本上买了超过一套的，都得到办公室溜达一圈。当然，不忘展示手里厚厚的认购证。
快到中午时，郑磊招呼大家去新凤凰酒店吃饭，既然是年会，聚餐肯定是少不了的。
沈见新也是笑呵呵的起身让大家先去，他随后就到。
办公室里的人结伴离开，翠翠拿着统计的单子进来汇报销售情况。
沈见新接过单子看了一眼，翠翠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对于卖出三百二十套的数字满不满意。
“笔。”
翠翠反应过来后，立刻快速递了过去。
沈见新在数字后面画了个圈，然后递了回去。
翠翠接过看了一眼，满脸懵逼。
沈见新轻声道：“记住了，不管谁问，今天在商会都是卖了三千两百套。你回头后的台账以及报交易所的数字也是这个。”
翠翠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现在都要登记身份了，剩下那些我该怎么报登记啊？”
“没事，交易所的人问你，你就说都是商会老板买的，半个小时人家交完钱就去酒店吃饭了，哪登记的过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打电话来问我。”
翠翠点头道：“行，我知道怎么办。”
“嗯，听说你在门店干的不错，明年你就正式担任南京路店的门店总经理吧，底薪涨到三千。”
翠翠从上任开始，就一直是临时经理，今天总算是转正了，激动道：“感谢沈总栽培！”
沈见新摆手道：“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再说了，我信的过磊子，你是他发小，那我自然也信的过你。好好干，我看好你。”
“是，请沈总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沈见新点头道：“去忙吧。对了，这事要保密，除了你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
翠翠出门后，沈见新也起身准备去新凤凰了，这时郑磊刚好也走了进来，问道：“新哥，现在过去吃饭吗？”
“嗯，过去吧。王伟在楼下吧？”
“在的。”
沈见新和郑磊走出办公室，却看到门外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
看到沈见新出来，那人上前礼貌道：“会长。”
沈见新想了想，终于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开口道：“胡总，怎么还在这呢，去新凤凰吃饭啊。”
胡阿宝笑了笑：“嗯嗯，准备过去了。”
沈见新早已人情练达，所以看出了这人是在等自己，于是多问了一句：“有事？”
胡阿宝谦虚道：“就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想向会长请教一下。”
沈见新点点头道：“行，那上我车，咱们路上聊吧。”
“好嘞。”
沈见新看着胡阿宝腋下夹着厚厚一个包，有些好奇。于是上车之后问道：“你这包里装着啥啊？不会都是钱吧，出门带这么多钱可不安全。”
“不是钱，是刚在您这买的认购证。”
“额...”
沈见新看着胡阿宝拉开皮包的拉链，看着里面一捆捆的认购证，他的心在滴血。
我的钱！这特么的都是我的钱！
沈见新抬头看了一眼胡阿宝，原来讨厌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个瞬间。
问题他还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于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你买这么多了啊。”
胡阿宝兴奋道：“是啊，我买了二十套！”
沈见新眼角抖了抖，闷声道：“这么看好？”
胡阿宝坚定点头：“我就是想跟您请教这个事呢，我确实很看好。我觉得现在股市一共就这么几支股票，实在太少了。将来不管上市什么新股，买的人肯定多。这种情况下，任何发行价能买到的新股，至少也是几倍的涨幅。我算了下除开维持生意的部分，剩下的钱应该够我打新股了。”
沈见新有些诧异，又问道：“你买这么多认购证，就单纯是为了打新股？”
“对啊，这不就是用来打新股的吗？还有其他用处？”
沈见新撇嘴的表情被他强行改成抿嘴，摇头道：“我还以为你是要炒认购证。”
“啊?认购证行情这么差，不能炒吧？”
“也是...”
306章 宝总
胡阿宝之所以留下来等沈见新，并不是真为了请教什么。
请教只是美曰其名的说法，实际上他是想劝沈见新也屯一点认购证。
他也有一份疑惑，认购证这个东西他和爷叔分析的明明白白，肯定是很有用的。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市面上传的这么负面。另外，他更疑惑的是，会长这么会炒股的人，怎么会如此不看好认购证，甚至到了要强行摊派卖出去的地步。
沈见新的眼神，控制不住的老往胡阿宝的皮包里瞟。心情也是越看越不好，终于忍不住说道：“把皮包拉链拉上吧，免得掉出来。”
“哦，好的。”
看他拉上拉链，沈见新的心情终于恢复了些，接着问道：“既然你这么看好认购证，为什么要到今天再买，又为什么不去二手贩子那里底价买，而是要到今天商会里原价买？”
胡阿宝解释道：“我前些天一直在鹏城的工厂盯一批外贸牛仔裤，当然了，也顺便盯着那边的股票行情。也是爷叔再三打电话让我回来。另外，昨天得知商会要开年会了，那我肯定得回来。”
“爷叔？”
“哦，那是我一个长辈。”
沈见新再度看了看年轻的胡阿宝。年轻是相对的，他肯定比沈见新大了几岁，但相对于商会大部分老板，胡阿宝就显得稚嫩了。
但现在，沈见新终于发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了。
首先，刚才沈见新这一问是有玄机的。其实他就是在给胡阿宝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为什么外面便宜的不去买，非要等今天原价买，还买这么多。
胡阿宝顺势就可以说当然是为了给会长捧场，这个捧场王，我胡阿宝当定了！
但是，他没有。
他不但没有，还找了一堆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不是故意来当捧场王的，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沈见新对他多了一份兴趣，主动询问道：“你是做什么生意来着...”
“外贸。”
“对，外贸，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你瞧我这记性。”
“会长您事情多嘛，我这种小生意，不值一提。”
沈见新肯定道：“外贸可不是小生意，很有搞头，将来发展会很大，但如果你只是把它当成一门赚差价的投机生意来做，那么它也只能是一门投机生意了。”
胡阿宝陷入思考，询问道：“会长看问题就是透彻，我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以前只是订单有赚头就接，赚头大的就拼命抢。现在想想，投机两个字，倒是一语中的。”
沈见新感叹道：“有钱就赚是对的，没钱的时候哪管什么行业、什么发展。问题在于不能一直是这样的心态，要不然永远都做不大。我看你也算有点小累积了，我送你几句话吧。”
胡阿宝坐直身体道：“请会长赐教。”
“一头抓工厂，这个抓不是让你盯，就是让你买下来，挑最好最扎实的买下来，买不下来也要入股。抓工厂是为了抓质量和技术。有了质量和技术你就有了竞争力，竞争力就是你的议价权，乃至成为外国大公司稳定的供应链。”
胡阿宝眉头深锁，不断咀嚼着沈见新这段话。
沈见新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也不知道下个月接的订单是什么产品，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做杂不如做精，做多不如做专。干好一件事，或者说做好一个产品，就够你吃的了。其他的，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吧。”
胡阿宝连忙道：“会长您说的对，真的受教了。我倒是想做精做专，但我现在恐怕没实力收购您说的大工厂。只能再等等了，希望明年的股票行情好一点....”
沈见新笑了，转头看向他道：“你坐在我的车上，跟我说你没实力？”
胡阿宝愕然，且愧疚。
然而，他误会了沈老板的意思。
沈见新的语气轻飘飘的说道：“实力吗？坐在我身边的人，我不允许没实力。行业你去选，工厂你去挑，价格你去谈。最后，你来问我要钱就是了。”
胡阿宝的眼神里，星星点点的激动，夹杂着困惑。
“会长...您的意思是？”
沈见新随意的耸耸肩：“我没什么意思，你既然叫我一声会长，那我就必须挺你。你不用多想，算是我借你也行，算是我入股也行，你自己定。但如果是借，资金成本你自己承担就行，明白了吗？”
胡阿宝眼神里的困惑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燎原的野心蔓延。
他用力的点道：“会长，我明白了！我觉得干服装比较好，国内国外需求都大，外贸口咱们的价格和质量优势都很明显！”
沈见新拍了拍他的说道：“不急，回去好好想想，然后把想法写下来，再拿给我看。”
“是。”
恰在这时，劳斯莱斯停住。王伟回头道：“沈总，新凤凰到了。”
话音刚落，沈见新这边的车门已经被郑磊拉开，护着沈见新下车。
这辆车刚停下，就有很多人围了过来，更多的人从酒店里出来。
逢迎的嘈杂声入耳，胡阿宝还呆坐在车内，如坠半梦半醒间。
不知何时，他这边的车门也被人拉开了。
“宝总？”
胡阿宝惊醒，侧后看去，看到是郑磊后，匆忙下车并说道：“磊哥，不好意思，走神了...”
郑磊笑笑：“没事，会长上去了，让我来喊下你，说是让你坐他那桌去。”
“啊？”
胡阿宝再度失去表情管理。
郑磊轻轻关上车门，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会长看好的人不多，加油。”
看着率先走向酒店的郑磊，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背影。
依稀间，胡阿宝似乎看到了去年的新凤凰酒店门口。他正下车准备进去吃饭，一个吊儿郎当的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靠在车边俏皮道：“胡总，怎么把车堵门口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位置停好？”
那个混子，现在正衣冠楚楚的站在新凤凰酒店门口，回首微笑着等他一起进门。
胡阿宝定了定神，看着眼前早已鱼跃龙门郑磊，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然后，他脚步坚定的朝前走去，像是在登上一艘巨舰。
第307章 公关部
2月1日，认购证销售的截止日。各大网点门口，并没有电视剧里人群拥挤的画面，也没有跑丢了鞋的疯狂投机者。当然了，也不会有被人在最后关头拉进去的宝总。
这是魔都很寻常的一天，之前交易所门前什么样，今天依然是什么样。
根本没有什么门庭若市，倒是还有不少在亏本兜售认购证的人。
“二十五，二十块五一张认购证要不要？”
“操！刚才人家二十块我都没要。还二十五？想钱想疯了吧？”
因为是销售截止日，回收价确实上扬了。其中也有沈老板收摊不装了的原因，既然不演了，那自然是只收不卖了。
今天的二道贩子，从上午十二块一张开始收，一直收到下午二十八块。反正只要你想卖，价格可以谈。
今天也是各大网点和交易所交割结算的日子，沈老板不负所望，将一百万张认购证全部售出。
在给交易四打款的时候，他接到了王听涛的电话。
“沈总，听说你都卖完了？”
“不卖完还能咋弄？我话都说出去了，还能让你看我笑话？”
“我哪敢笑您啊，对了，这么多您都卖给谁了啊？下面人跟我汇报，说您这边大部分认购证都没登记，这不符合规定啊...”
沈见新怒道：“给你卖完了还不行？登记？登记什么东西？我还给你管登记？王总，你以为我沈见新很闲是吧？”
王听涛赶紧说软话：“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规定吧，也是上面的意思....”
“你少跟我来这套，就你这玩意，我能给你全卖完就不错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交易所门口的二道贩子卖多少钱。人家能十套二十套原价买我的，我不知道欠出去多少人情。你说我好意思追着人家要登记吗？”
“这个我知道，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下面的人来问我，我也不好处理嘛...”
“行了，我现在有事，没功夫跟你扯皮。周六晚上，你来一趟，咱们边吃边聊。”
“又喝啊？”
“咋滴，胃癌了？”
“靠！沈总你这嘴...”
“老子给你做事，你自己想想，你每次来电话全是给我添堵的。周六必须给你喝跪下！”
“好吧，最近我也是天天为认购证的事上火。这事算我对不住你，周六我自罚三杯向你谢罪。我也不是啥也没干，你的证券营业部已经正式批准了，下周一我就给你送文件过去，你拿着文件就可以去工商局申领专营执照了。”
“你少来，周六晚上我必须看到文件！”
“行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我就是一个给你跑腿的。”
“哈哈，你还委屈上了。为了安慰一下王总，周六我得好好给你安排一下，你一个人来，别带啥秘书了。”
“你不是真要把我灌趴下吧？”
“放心啦，有人会替你喝的。”
“谁啊？”
“暂时保密，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
王听涛看着挂完的电话，一脸懵逼。
到底谁会替我喝呀？
另外一边，沈见新挂完电话之后，想了想，把郑磊喊了过来。
郑磊推门进来问道：“新哥，啥事？”
沈见新一边皱眉思考着，一边手指在桌面轻敲，然后开口道：“你去把宏博副总也叫进来。”
等沈宏博也进来坐定后，沈见新开口道：“把你俩喊进来，是讨论一件事，就是关于公关的事。”
郑磊皱眉道：“公关？”
沈宏博问道：“老板你有什么想法？”
沈见新说道：“政府关系乃至商业公关的事，随着公司的发展，也会变得越来越重要，事项也会越来越多，要赶紧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关部。不，公关部不行。唔....也不是不行吧。我的意思是，公关部要有，但真正做事的人，不能是咱们公司的人。”
沈见新的边想边说，让郑磊越听越糊涂，他迷茫的看了一眼沈宏博。
沈宏博开始也有些没听懂，但最后还是琢磨出来了，他总结道：“你的意思是，正常的关系还是走公关部，一些见不得光的，公司内部的人不好去做，要交给外面的人做，但这些外面的人要由公关部去管理控制。”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懂我啊，沈总！”
沈宏博轻笑着道：“我明白了，这样搞是对的，很多事能做不能沾，免得被人翻旧账。或者是哪个人后面出事了，把咱们也给带上。”
沈见新点头道：“就是这意思，我的想法是你来兼任这个公关部一把手，郑磊当副总。”
郑磊笑道：“又当副总啊，我建筑公司那边的副总都没去上几天班呢....”
沈见新斜了他一眼：“你不去上班还光荣上了？是我让你不去的吗？”
郑磊顿时瘪了下去，弱弱道：“我这还不是想着在您身边保护您安全嘛...”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并且这事你要认真对待，听宏博副总裁的指挥。公关部的职责是很明确的，搞定人，搞定事，搞定关系。为了完成公关部的使命，一百万以内的费用宏博你这边一笔签，我就不过问了。包括人员储备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一个要求，待遇不是问题，但必须是最优秀的人。”
沈宏博点头道：“行，我明白了，年内我会把部门组建起来，外编的话，我想想....找人搞个公司用来发工资吧。”
“可以，但这个公司明面上不能和咱们这边有任何关系，包括资金往来也不能有，你要把账做的经得起查。”
“这我有数，我回头和南耀商量一下资金怎么走。”
沈见新想了想道：“这个你不用问他，我有办法给你搞钱。”
说着，他转头跟郑磊说道：“回头把你的老乔兄弟介绍给宏博认识一下。”
郑磊立刻点头：“是，我懂了。”
沈见新白了一眼：“你又懂了？”
“.......”
郑磊选择闭嘴。
但沈见新却没放过他，吩咐道：“我周六有个饭局，请交易所的老王吃饭，现在公关部还没成立，你去帮我找几个会来事的美女吃饭。”
郑磊自信道：“就这？”
沈见新严肃道：“别想太简单了，上次公关我不在场。这次是我和老王吃饭，要是你找的人嘴不严，我的名声就被毁了，懂吗？”
听到这里，郑磊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慎重道：“这我得好好想想了。”
“你明白就好，还有几天时间，我相信你能办好的。”
这个时候，沈宏博也是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要成立公关部了，还得有不少编外人员。
原来是遇到事，没准备啊...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沈见新意识到公关部的重要性，在于这次要拿下老王的重要性。
必须让王听涛把嘴缝上，至少在他的嘴里，不能透露出沈见新可能占了很多认购证的猜测。
第308章 回来了，我的一百万！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认购证的销售已经结束了，市面上对于认购证的讨论也并不热烈。
周六晚上，王听涛一个人赴约来到新东公司。
他被带到沈见新的办公室，沈见新笑着招呼道：“厨房说菜还没做好，来，先喝会儿茶。”
王听涛顺势点头道：“好，我也还不饿。”
其实沈见新是想和他单独聊聊，聊好的才有饭吃。
或者说，聊成什么样，才能吃什么样的饭。
沈见新一边泡着茶，一边问道：“这认购证销售结束了，你最近应该没那么忙了吧？”
王听涛感慨道：“这都年底了，哪有的闲，各种报告要写，各种会要开，都忙死了。哦对了，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说着，他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沈见新。
这是盖了交易所公章的授权合作协议，有了这个，沈见新的证券营业部算是合法合规了。
沈见新看过后很高兴，笑着道：“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这东西来的及时，看来我这营业部年后就可以开起来了。”
“你这边确定好营业地址，我就安排人员帮你搭建系统，设备方面可能需要一些费用...”
沈见新摆手道：“那都是小事，不管多少费用，我照单全收。对了，这个是给你的。”
王听涛看到沈见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不明所以的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一张魔都汇丰银行开出的通兑存单，上面的数字是一百万港币。
魔都的汇丰银行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七十年前。只不过受到政策因素，有过多次业务收缩。自从沈见新在香江汇丰贷款以后，也就和魔都汇丰有了不少接触。
虽然王听涛贵为魔都交易四总经理，不仅级别高，手上的权利也是非常大。
但这毕竟才90年代初，大多数官员还不敢豁出胆子捞，除了这点之外，也很少有老板在这个时候一张支票就给你填个一百万港币。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看着存单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王听涛的第一反应是这能换多少花生米。
他忧心忡忡的抬头问道：“沈会长，这是何意？”
沈见新笑咪咪的给他倒着茶，并说道：“不是说要交朋友嘛，不拿我钱的朋友，我是不太放心的。”
“额...可是，这也太多了，这不行的。”
王听涛把存单放回了桌上，但眼神却是很难离开。
一百万港币啊，他算算自己的工资，不吃不喝再干一百年也赚不到。
沈见新看出了他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敢要。
其实这世界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但是，当不敢的代价很低时，贪官就开始横行。
直至糜烂。
糜烂到一个镇里有很多个千万身家的村长，而这样的镇，一个县里有十几二十个。
沈见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举杯缓缓品了一口，然后说道：“王总，你也不要多想，我又不是拿钱叫你干什么违纪的事。我是把你当朋友，才给你这个。你看看现在的物价，一年一个样，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钱是男人的胆，你今天不拿我的钱，下次你需要钱的时候，遇到一个拿钱让你干坏事的老板，你怎么办？”
王听涛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些画面，他作为金融官员，也接触过不少企业家，更是体验过不少奢华的酒局。每每想到一个月的工资，连酒桌上的一瓶进口红酒不如，他也会觉得很不公平。
以前他也遇到过几次塞钱的，一些企业想要上市名额，跑到他家来，拿出一背包的现金。那时候，他看着也害怕。
但沈见新与那些人不同，说的话更是不同。
他试探了一句：“沈会长，别开玩笑了，世界上还有白拿钱不办事的道理？”
沈见新拿起桌上的授权协议笑道：“要说办事，你这不是也办了吗？你要这么理解的话，就当是我的感谢费好了。”
王听涛摇头道：“你有上面领导支持，且有合法的执照准入，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算不得什么，更值不了这么多钱。”
沈见新无奈道：“我都说了，既然你我是朋友，我这么有钱，送点给你花花怎么了。你要实在怕我害你，那就当没这事，我收回来行吧？”
“那你赶紧收起来，咱们君子之交，不搞这种。”
然后沈见新就真的收了起来，看着被收回钱包的存单，王听涛心中一下子如坠冰窖。
曾经有一百万港币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我不仅没有珍惜，我还嘴硬...
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说出那三个字...
喉头发苦的王听涛正陷入巨大的后悔时，沈见新已经收好钱包起身了，拍了拍王听涛的肩膀道：“走吧，酒菜应该已经弄好了。”
“哦~好...”
仿佛被抽走灵魂的王听涛，木讷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跟着沈见新出了办公室，然后走向装修豪华的餐饮包间。
只是当门被外面的服务人员推开时，欢声笑语伴随着诱惑的香水味，拉回了王听涛的注意力。
接着，全体起来。
一群莺莺燕燕，娇滴滴的喊着“沈会长”“王总”。
王听涛被搞懵了，拉着沈见新问道：“沈会长，这些人是...”
沈见新眨眨眼道：“我刚才不是说菜没做好吗？现在菜到了。”
“......”
王听涛还没琢磨明白呢，两只胳膊已经被挽入娇滴滴的怀里，一左一右的拉着他入座。
糖衣炮弹！这绝对是沈见新想要腐蚀我的糖衣炮弹！
王听涛刚想出声训斥，但一想到刚刚拒绝一百万的无限懊悔，他就给忍住了。
哼！且看看他如何腐蚀我坚硬的党性。
数个小时后，王听涛被郑磊驾车送到了某个早已准备好的酒店套房内。
随车的还有两位想要跟王总学外语的美女。
进了房间，王听涛怒发冲冠：“就你们俩，也想腐蚀我坚硬的党性？”
一位美女拍着胸口惊慌道：“王总，真的很坚硬吗？”
另外一位美女朝着王总飞出一个罩罩：“我倒想领教领教王总你的党性到底有多坚硬。”
一夜无眠，伴随着午后阳光，王听涛疲惫醒来。
此时已经人去楼空，不见被他坚硬击败的两位学员，他口干的起身想找水喝，却被床头柜上的一物定住了眼神。
那是一张一百万港币的存单，可在世界范围内的汇丰银行通兑。
然后，王听涛就被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之感所笼罩。
回来了，我的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