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决定在网上骚扰帅哥》 1、邪恶车厘子01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满地的画稿上。 今天是周末,许繁星赶稿熬了一整夜,心情正烦躁到极点,喝了口咖啡,拿过ipad想放松一下。 刚打开某音就看到关注列表的健身博主在直播,于是点了进去。 美色比咖啡更能缓解疲惫。 博主叫赤月,是许繁星前段时间在某音发掘的“仙品”,如今在各大主播纷纷搞花活带货的洪流中,他不露脸,也不说话,只库库健身,看这流畅的线条,充血的肌肉和手臂恰到好处的青筋,充满肾上腺素狂飙的力量感,简直是天选男模特。 狂野猩猩:【今天练什么?练奶啊……不是,练胸好啊0v0】 狂野猩猩:【看老师的视频,我一般都用舌头打字的,咦,屏幕怎么湿了?】 狂野猩猩:【如果你有正经工作,我尊重你,如果没有,请联系我,我刚发工资】 狂野猩猩:【射射兄弟,已经射了】 …… 许繁星平时压力大时就喜欢在网上无差别发疯,从主页的肌肉男一条条骚扰过去,反正隔着一条网线谁也不认识他,这种丢掉脸皮、抛弃素质,回归人类原始欲望的行为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畅快。 今天也一样,他照例发了几条发癫的消息,怕被拉黑之后无法可持续骚扰,还很有涵养的给他打赏了三个嘉年华,正要送第四个时,床头手机响了,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他的漫画编辑。 许繁星没打算接,把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继续回直播间享受拿钱砸人的快乐,只是铃声穿透性极强,颇有他不接就不罢休的气势。 三分钟后,许繁星重新把手机掏出来,忍住窝火接通电话,对面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咆哮传过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在干什么!” 许繁星尽量缓和语气,微笑着说:“明姐,我刚刚在洗澡没有听见,不好意思啊。” “别废话,你什么时候交稿子?” “……” 许繁星是一名985名校的大学生,家境优渥,学业有成,性格好人缘好,明明有着光明的前途,却在高三毕业那年被忽悠着签了盘古工作室,成为旗下的一名画手。 这个工作室对画手极其压榨,稿子改个百八十遍都是经常的事,他的上一篇商稿就没过审,编辑建议他重画,可他压根没灵感,熬了一晚也只收获了一箩筐废稿。 “喂,人呢?”又是极不耐的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我在,”许繁星:“明姐,不瞒您说,我最近有点忙,您看能不能缓一缓再……” “违约金八十八万。” “明天就交。” “ok,挂了。” “……” 挂断电话,许繁星唇角的笑意立马消散,他冷静的关掉了wifi,在编辑的微信框里疯狂输出。 【催催催就知道催,周扒皮都没你这么催的,你嘴巴一张一合得啵得啵几句,我特么就得熬几个通宵,这b工作谁爱干谁干,不就是八十八万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心早就和菜刀一样冷了,我根本不在乎了哈哈啊啊啊!】 发完这行字,许繁星看着那个亲切的红色感叹号,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拿回ipad,准备回赤月老师那里找找温暖,结果刚进去。 【很抱歉,因为您在直播间的不正当言论被平台做出封号一个月的处罚。】 许繁星:“……” ?! 他刚刚不就是发了句“你的奶纸看着很好摸!”就给他封号了?他又没有真的去摸,只是口嗨一句都不行! 今天诸事不顺,好想找个大胸肌一头撞死! 他一怒之下卸载了某音,艰难地坐起身,做了半小时的心理建设后,才终于下床,认命的背着自己的数位板去图书馆赶稿。 没办法他欠的实在太多了。 此时已近仲夏五月,校园内枝繁叶茂,绿树成荫。 走到槐荫路时,许繁星接到发小周南打来的电话。 “繁星,你在哪呢?” “去图书馆的路上。” “大周末的去图书馆有什么意思,来网球场看男人。” 周南跟他是发小,两家是世交,幼儿园一个班,小学中学也在一起,后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周南学建筑,许繁星学美术。 周南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许繁星对女孩子没兴趣,青春期时班里男生都在讨论哪个女生漂亮时,他却对着时装杂志上的泳装男模眼冒金光,后来就自然而然的了解到了他的性取向。 若是平时许繁星还能跟他闲聊两句,但今天他实在没心情:“打网球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黑不溜秋,胡子拉碴,麻麻赖赖的,挂了。” “别啊,今天这个不一样,迟樾你知道吧?他来咱们校区打球了,网球场上全是迷妹,女生严选,绝对是你的天菜!” “不知道。” “迟樾你都不知道!”周南啧啧:“特么的就知道逛电子青楼,一头扎进擦边男主播间里连新闻都不看是吧,就是那个年初刚拿下澳网冠军的迟樾啊,他都快霸占cctv5半年了,去年咱们学校费劲力气才抢来的保送生,189,八块腹肌,行走的荷尔蒙!” “没兴趣。”许繁星悠悠道。 他吃惯了赤月老师这样的国宴,早就咽不下清汤小粥了,管他澳网冠军还是奥运冠军,都没有赶稿子要紧,八十八万违约金比八块腹肌重要多了。 对面沉默五秒钟。 使出了杀手锏:“21cm。” “?”许繁星:“麻烦帮我去前排占个座,谢谢!” “……” 他就知道。 a大的新生都被分在绕京校区,校区内有三个网球场,室内硬地球场,美网同款的室外硬地球场,和全绕京独一份的法网同款红地球场。 周南说的网球场是室外硬地球场,沿岸有一整排的樱花树,风一吹,粉色的花瓣飘满柏油路,还没走近,许繁星就听到了女生的尖叫,高喊着“迟樾”的名字,气氛热烈。 隔着拦网,许繁星停在入口处。 球场上的两个男生正在对打,左侧的男生穿了件白色短袖和灰色运动短裤,瘦高的身形挥舞起球拍恣意又熟练,虽然个子高但回球的动作灵活,步子迈得也快,另一侧的男生就明显没有那么从容。 绿色小球在网间来回,发出强劲的声波。 许繁星的视线回落到左侧。 他就是迟樾? 男生戴了顶白色的网球帽,风扬起他的头发,微卷的发丝像海浪一层又一层波动,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男生利落的下巴和冷白脖颈上微微突起的喉结。 随着球拍数渐渐多起来,对面明显体力不支,但仍旧咬牙撑着。 “学长也挺厉害的嘛,居然能打这么多来回,对方可是迟樾啊,澳网冠军!” “迟樾故意溜他呢,你没看他打的球虽然远但都在他能接的位置。” “迟樾迟樾迟樾!” “学长也加油!要赢啊,赢了他你就世界排名前十的网球选手了。” 说完周围人都笑了。 许繁星倒是不在乎谁赢,他也看不懂网球规则,只注意到男生握拍的手臂肌肉流畅,充满力量,皮肤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发力时撩起的衣摆下隐约可见分明的块状腹肌…… 许繁星微怔,等等,他刚刚看到了什么,这腹肌怎么跟赤月老师的那么像? 他缓慢的睁大眼睛,视线紧紧追随着男生的腹部,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按到人肚子上,不会看错的,绝对不会错,他虽然没见过赤月老师的脸,但绝对不可能认错他的腹肌。 是赤月老师。 居然是活的赤月老师! 许繁星的内心在疯狂尖叫,急忙调出相机要拍照,直到一颗网球奔他脑门而来。 “砰”的一声。 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 “啊!”许繁星吓得往后一跳,网球径直落在他的脚边,打了个旋飞出去,砸上钢丝网栏。 吓死个人嘞。 许繁星缓了缓心神,弯腰捡起滚回来的网球,抬眼就看到男生朝他跑了过来,俊美无俦的五官终于完整地暴露出来。 他脸上沾着薄汗,因为背对光,将他的身影勾勒出几分虚幻。 许繁星嘴唇蠕动,没能说出话。 赤月老师下、下凡了? “没事吧?” 男生停在他身旁,声线清冷干净,像远山疏淡的云。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开口,许繁星确实有点头重脚轻,头晕目眩的感觉,不过倒不是被吓的。 “……没、没逝。”许繁星把手里的网球递过去:“你、你的球。” 迟樾单手接过来,视线仍然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要不要去一下校医院?” “不不不用,我先走了。” 许繁星虽然在网上是个不穿裤衩的老涩批,天天在各大擦边博主直播间跑火车,现实中可是实打实的纯情男大,他从来没有跟男菩萨说过话,此刻紧张的心跳估计快要飙到一百八,得赶紧找个地方去冷静冷静。 “等等。” 他刚走两步,又被迟樾抓住了胳膊。 他扭头。 好近,有点暧昧了吧! 心跳飙升至二百! 迟樾比他要高半个头,距离拉进后许繁星的视线只要微微一垂,他领口下的风光就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眼前,甚至还能看见胸部肌肉的层次和沟壑。 是早上刚在直播间练完的新鲜的奶。 天啊,赤月老师平时在外面能不能注意着点! 他晕胸的! 许繁星深吸一口气,被美色绑架的有点呼吸不上来,急忙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没事哒,没事哒,我现在感觉非常好,好极了哈哈哈哈……” “但你……流鼻血了。” “?” 迟樾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眼前的少年慢吞吞的伸出食指摸了摸人中,身形紧跟着踉跄了下。 “你没……” 话音未落,紧随的就是一声闷响,“砰!” 迟樾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就这样,他眼睁睁看着刚才还稳稳当当站在他面前,说“没事”的男生噗通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单薄的衣角在风中微微抖动。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啊啊啊,打球打死人了!” 迟樾:“???” 哪来的碰瓷精?【你现在阅读的是 】 2、邪恶车厘子02 “啊啊啊啊他没事吧。” “不会砸出脑震荡了吧。” “他的头好像破了,你们快看都流血了。” 许繁星听到四周有无数的声音,他想解释,但是睁不开眼睛,眼皮越来越沉,直到昏睡过去,等再次有意识是被手背上轻微的刺痛唤醒。 他猛地睁开眼,手背被一只微凉的棉球轻轻压住,周南抓着他的手,正帮他按着棉球,见他醒来,激动的就要扑过来:“繁星,你刚刚都硬了!” “?”许繁星差点卡住:“你好好说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扶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发僵了,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我没事。” 许繁星揉着太阳穴看向窗外,天都黑了,很好,一天过去,画稿进展又是零,待会儿明大编辑又要来催命了。 “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不是,迟哥送你来的。” “迟哥?”许繁星:“哪个迟哥?” “就是迟樾啊,”周南兴奋地坐到床边,一脸八卦的问他:“我跟你说,他把你公主抱过来的。” 许繁星被“公主抱”三个字刺的耳根微微发烫,但也没多想,直男而已。 周南又说:“迟哥走之前给你留了微信。” “他给我留微信干什么?” 许繁星不关注体育赛事,但刚考上大学时也听说过这位风靡全校的保送生,什么中国网坛希望之星,在青少年组打遍无敌手,是a大从无数名校中抢来的宝贝疙瘩,内网论坛里光是“如何要到迟樾的微信”这个话题贴就隔几天被顶到首页,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微信号就这么给他了? 周南说:“他说让你醒来后去做个全身体检,他转你费用。” 原来是这样。 “不用了。” 其实那颗网球没砸到他,他就是有点低血糖,熬了一晚上的夜又没吃早饭,加上乍然偶遇赤月老师太激动,心率飙升太快,一番buff叠下来两眼一黑。 说起赤月老师,许繁星又抬眼:“周南,我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可以啊,”周南拿出手机:“你要做什么?” “有点私事。” 许繁星说的私事就是接过手机打开某音,在搜索框输入赤月老师的id,首页的ip地址是海市,最新的视频是一组拉伸,早上七点多发的。 迟樾,赤月。 他怎么就没想到,迟樾居然是赤月老师! 周南看到他这副直勾勾的眼神,好心提醒:“你才刚醒还是别逛电子青楼了,免得一会儿又流鼻血。” 许繁星不与他废话,直接把手机竖起来:“你觉得这个人眼熟吗?” 确实挺眼熟的,周南曾在他手机里看过这位健身博主,当时许繁星称呼他为:“男菩萨?” “不是,你不觉得他跟迟樾很像吗?” “哪里像了?” “你再仔细看看,你看这颗痣的位置,还有这腹肌的线条走向,这块和这块肌肉的形状,一模一样。” “……”周南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自己发小,他没看出肌肉的形状哪里像,倒是看出点别的:“你不会是看上迟哥了吧,想让他当你男菩萨的替身?” “没有!” “你连人身上痣的位置都记住了。” “是我记性好。” “别嘴硬,我懂你,这些年没谈过恋爱肯定憋坏了吧,想谈恋爱就谈呗,反正他给你留微信了,你加上去撩,成功以后就不用躺在被窝里舔屏了,可以直接舔真人。” 这话会不会有点糙了。 许繁星小脸通红:“真的没有,我只喜欢赤月老师,不喜欢迟樾的。” “你不都说了迟樾就是赤月,一样的啊!”周南都被他绕晕了。 不一样,二次元和三次元怎么能一样,他可以在二次元不穿裤衩呢!三次元他可不敢。 不过他跟周南解释不清楚,干脆揪着被子把脑袋缩了进去,不理他了。 周南也没再多问,看了眼时间,就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食堂给你带点吃的,还和平常一样?” “哦。” 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周南离开好一会儿,许繁星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深吸了一口气,捏出那张黄色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是赤月老师的微信哎。 他没忍住,打开微信把那串号码输了进去,很快蹦出迟樾的个人信息页。 微信名叫【yue】,头像是一颗黑色的网球,没有签名,也没有动态,朋友圈只有一句横线横在上面,估计是只有好友可见。 要不要加,加了说不定能看到他的朋友圈了,好想知道赤月老师的日常啊。 此刻许繁星的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说赶紧加,这可是赤月老师,你的d音号都被封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加v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另一个却在理智分析,还是不要了吧,毕竟一个学校的,隔着网线可以肆无忌惮地口嗨,现实中还是要谨言慎行的。 许繁星盯着他的头像发了会儿呆,直到列表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来自于他亲爱的编编大人。 明英:【繁星,这张的背景还是换成医院吧,但不能是普通的医院,要有梦幻和飘渺的感觉,晶莹剔透触碰脊髓的冲击感,你想想这个怎么呈现,辛苦了】 许繁星握着手机,礼貌又憋屈地回复了一句:【不辛苦^v^】 命苦。 回复完,他黑着脸关掉流量。 许繁星:【晶莹剔透的医院?你要不要说什么,你让我画一坨五颜六色的好不好,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橙的黄的!红色是毁灭!蓝色是冷漠,绿色是伪装,黄色记得发给我……】 等他再开启流量,意外发现刚刚的那条微信申请竟然点了发送。 许繁星:“!!!” 糟糕! 撤回撤回撤回! 好友申请好像撤回不了。 算了,他没留申请语,也不一定会通过的。 他没太当回事,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在校医院输完液,许繁星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数位板开始画画,为了监督自己,顺便去微博发了个动态。 狂野猩猩v:【在画啦!】 一开始许繁星就是在微博发一些有趣的画稿才积攒起第一批粉丝,账号【狂野猩猩】粉丝数达到了15万,日子过得小资又舒畅,直到他被盘古工作室发现后签约,年少无知的他开启了被无良东家压榨的一生。 猩猩的狗:【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失踪猩猩回归,今天画什么?赤月老师吗?】 狂野猩猩是赤月的脑残粉这事几乎全部粉丝都知道,他每次画人体十有八九是拿赤月当素材,笔下的人物唯美又性感,每次都能让老涩批们一饱眼福。 【其实有点好奇猩猩老师的长相】 【猩猩说过自己长得丑,但我不信,猩猩老师的画明明看一眼就能硬……硬控我】 【猩猩老师肯定很漂亮啦,会画画的小哥哥怎么会难看,超一下会哭很久吧】 【有人磕猩猩和赤月老师的吗?哈哈哈哈小画家和他的私人模特】 傍晚下起了小雨,月光逐渐暗淡,许繁星趴在桌前画画直到深夜。 正当时,手机“叮”的一声,屏幕亮起。 许繁星偏头瞥了眼手机。 yue:【对方已同意您的好友申请,现在可以来是聊天了。】 许繁星一顿。 赤月老师居然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许繁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下一秒微信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yue:【哪位?】 他回信息了,许繁星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舍友徐锋正好洗漱完端着脸盆走进来,台灯微弱的光打在男生惨白的脸上,配合他微微抽搐的唇角,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哎呦我去,大半夜的你还没睡觉在干什么,吓我一跳。” “哦,我、我马上就睡了。” 许繁星迅速爬上床,拉上床帘,双手捧着手机,郑重其事的开始斟酌怎么回复。 想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决定隐藏真实身份,用自己的网名好了,他喜欢的是二次元的赤月老师,聊天当然也要用二次元身份。 他的账号【狂野猩猩】可是他的榜一,林林总总给他打赏了有近十万块了,赤月老师也多次在直播间感谢他,肯定对他有印象的! 狂野猩猩:【老师好,我是猩猩】 yue:【?】 yue:【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 狂野猩猩:【不是,我是说我的id是猩猩,老师应该记得我吧,我早上刚给老师刷了四个嘉年华,我的d音号今天被封了,以后没办法看老师的直播了呜呜呜,不过我会永远支持老师的!】 yue:【不认识,你加我什么事,没事删了】 狂野猩猩:【有事的,先别删!】 有个屁事哦。 许繁星硬憋了五分钟,才想出一个理由。 狂野猩猩:【我夜观天象,察觉你今日有血光之灾,不宜见红】 yue:【哦,那我明天再删】 “……”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酷,不删能怎么样! 许繁星咬着唇,想了一会儿才继续打字。 狂野猩猩:【我家里特别困难,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听听我的故事】 yue:【?】 一个冷酷的问号。 不慌,还能回复就有机会。 狂野猩猩:【你可以叫我苏苏,我是艺校舞蹈系的大一新生,最近因为生病被休学了,没有学历只好在外公家干点兼职】 首先来个悲惨的背景介绍,再发一个可可怜怜的猫咪哭泣表情包,伪装成可爱又可怜的萌妹子,他不信他还会这么铁石心肠的把他删掉。 yue:【外公家?】 狂野猩猩:【对的,我最近在乡下跟外公学炒茶,平时挺无聊的,所以没事的时候想找个人聊天,哥哥可以陪我吗?>.<】 yue:【你外公不会是武夷山的吧?】 狂野猩猩:【咦,你怎么知道的?】 yue:【我还知道你外公有家茶厂】 许繁星手指一顿,有些惊讶。 他外公家确实是武夷山的,家里世代茶农,外公在改革开放时开了家大红袍茶厂,这些年生意一直不错,只是现在外公年纪大了,生意都由舅舅接管。 狂野猩猩:【你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yue:【不至于】 狂野猩猩:【那你怎么知道的?】 yue:【随便猜的】 狂野猩猩:【你猜的好准0.0】 没想到帅哥的话匣子还挺容易打开的。 有机会许繁星兴致勃勃地打字。 狂野猩猩:【你喜欢喝茶吗?】 yue:【喜欢】 狂野猩猩:【我可以给你寄一点茶叶过去,我家大红袍品质特别好,哥哥家住哪里啊?】 许繁星弯着唇,越看越觉得这句话说的有水平,既礼貌又能套出住址,简直网聊标准答案。 只是对面迟迟没回复。 许繁星心想,他肯定是被他的热情搞得不知道怎么回复了,于是乘胜追击,添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一分钟后。 yue:【京北市路安区松湖山北47号墨淮分局派出所,电话:010-xxxxx174】 许繁星:“……” 玛德,以为他是卖茶的骗子是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3、邪恶车厘子03 第二天清晨,旭日东升,细雨朦胧。 校园很安静,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没起床,整个园区空旷又寂寥。 a大宿舍是四人间,许繁星的宿舍是407,四个人中有一个大一退学回去复读的,还有个沉迷恋爱跟女朋友去校外同居的,徐锋又是个自律到变态的三好学生,天不亮就出门快熄灯才回宿舍,所以407都快成许繁星的单间了。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进窗玻璃时,晨跑的徐锋拎着早饭回到宿舍。 他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寝室内一片寂静,想起今天早八还有课,三好舍友的名号促使他迈开脚步走到许繁星床前,试图把他叫醒。 “许……”刚喊出第一个字,床上的人应声弹坐而起。 没有丝毫血色的皮肤。 枯黄的头发。 布满血丝的眼球和浓厚的黑眼圈。 徐锋被吓得一激灵,嗓音几乎都劈了叉:“妈呀,你是人还是鬼啊?” “人不人鬼不鬼。”许繁星有气无力地下床穿鞋。 “你这怨气能养活十个邪剑仙,又熬夜了?” 徐锋清楚他的作息,自从大一签约工作室,他基本是昼夜颠倒着过,赶稿赶到凌晨三四点都是常有的事,才短短一年,就把一位清秀乐观的大学生折磨成了疯癫男鬼。 “今天没有,”许繁星打着哈欠:“今天是压根没睡,全靠热美式续命。” “我买了早餐,你先来吃点饭吧,等会儿咖啡因的劲儿过去,我怕你又晕倒了。” “不用,晕倒正好,”许繁星义正言辞地拒绝:“到时候你去帮我买个热搜,标题就叫19岁男大学生猝死宿舍,舍友称其被迫熬夜赶画稿超过41小时。” 徐锋:“……” 许繁星没有在宿舍多待,洗漱完就赶去了交稿地点,在校外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他开着电脑,一张张给对面女人介绍:“这次的风格完全是按照您说的要求来的,明姐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他这次接的是一个赛博背景的游戏商稿,游戏开服五年,流量下滑严重,主办方就想出了擦边麦麸这一招,约了一堆男主和男二的画稿,效果还真不错,吸引了大批腐女入坑,这已经是许繁星第二次接他家的商稿了。 女人表情严肃,单手托腮,手指滑动着鼠标:“这些就是全部了?” “是的。”许繁星。 “你这个背景画的也太直了,我感觉设置成曲形的更好。” “明姐,背景是医院,不是艺术回廊。” 许繁星微笑着,好脾气的特意强调了“医院”两字。 明英嘴巴一撇:“就因为是医院所以才更要把走廊设置成曲型的啊。” “?” “因为鬼是只能直走,不能拐弯。” 这是赛博背景,不是修仙背景,哪里来的鬼!许繁星咬了咬后槽牙,好脾气地问:“可是一开始没说要曲形的回廊吧?” 明英喝了口咖啡:“是没说,但你画画的时候要多思考,多动动脑子,这些都是常识的。” 你大爷的常识。 曲线的医院走廊! 哪个正常人能想出来? “画风倒是还行,就是人物不够生动,没有那种激情四射的放电感觉。” 许繁星心里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人要怎么放电?又不是电鳗。 你来给我放个试试。 “这样吧,你再画一个系列,就让两个人中了春.药,然后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两人欲//火焚身,逃脱的条件是do十次,这样x张力不就来了。” “……” 确定是x张力不是x暴力? 她还不如直接让他画成人本子,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他淡笑着点头,窝窝囊囊地表示自己会考虑的。 短短半个小时,又补充了十几条离谱的要求,明大编辑才挎着她的香奶奶羊皮小挎包离开。 许繁星背贴着沙发靠椅,盯着窗外离去的背景在心里默默骂人。 “许繁星?” 刚骂到爷爷辈时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许繁星的注意力回笼,偏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的肌肉男笑着跟他打招呼。 许繁星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直到瞥见他身后的同伴,记忆瞬间复苏。 是迟樾,还有那天一起打网球的学长聂高远。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晚的聊天框,表情一时僵滞住,在迟樾的视线移过来的瞬间,心虚地低下头去喝咖啡。 聂高远的性格自来熟,看见他一个人,点完单就坐过来搭话:“学弟你身体没事了吧,你那天在球场上晕倒可把我们吓坏了。” 许繁星扯了扯唇,露出十分标准的微笑:“我没事的,谢谢学长关心。” 他从小知道自己长得好,听话还不淘气,小时候的邻居阿婆阿姨都喜欢他,长大后更是发挥所长,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发挥到炉火纯青,男女通杀,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聂高远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们都挺担心你的。” “给学长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哪里不舒服要去做检查就给我们打电话,医药费我……”聂高远的手指从自己鼻尖移到身上:“他全包。” 许繁星应了声好,视线跟着他的手指稍稍往上抬。 男生穿了件咖啡色卫衣,戴着白色棒球帽,前额的头发被帽檐弄得凌乱的贴在额头,将锋利的五官衬的柔和不少,他手里拎着瓶气泡水,慢吞吞的走过来。 “我记得我前天的球没打到你吧。”离近后,迟樾拉了下椅子,很随意的在他身边坐下,一股混合着洗衣液清香的男性气息铺面而来。 许繁星下意识浑身一僵,腰背打直:“没有。” “那你这脸怎么比死了三天的还白?” “……” 你这张嘴可真冒昧。 许繁星浅浅微笑:“是我昨晚没有休息好。” 说完,他又想用喝咖啡来掩饰尴尬,嘴唇刚碰触到杯沿,杯子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劫走,取而代之的是那瓶罐装气泡水。 许繁星疑惑地抬头,迟樾倒是满不在意:“没休息好还喝咖啡,不怕猝死?” “对对,少喝咖啡,身体重要。”聂高远是个热心肠,没几句话题就聊开了:“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常来我们俱乐部玩,就在南门那里。” “好。” 两个人边聊边互相加了微信,旁边的迟樾忽然插言:“我给你留的微信看到了?” “啊,”许繁星一愣,回忆起那张黄色便签纸:“看到了。” “没加?” 想起这事,许繁星不由一阵心虚,紧张地把桌边的手机倒扣了过去:“没有。” 迟樾瞥着他死扣住手机的手,没吭声。 不是他加的,是狂野猩猩加的。 许繁星解释:“我是真的没事,迟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也不用给我转医药费,校医院报销后花不了几块钱的。” 迟樾随意地“哦”了声,扭过脸靠着椅背开始打游戏。 许繁星松了口气,就这样跟聂高远尬聊半小时,他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拉着迟樾要走。 起身时,男生的视线下垂,瞥到了许繁星电脑屏幕上彩色画稿。 内容是两个没穿上衣抱在一起的裸.男,两人刚沐浴完,大胸肌上还挂着水珠,他的鼠标就聚焦在两人紧贴的腹部以下,暗示的意味明显。 旁边明晃晃写着几个眨眼的大字。 《病娇邪神的调教手册》 许繁星:“……” 迟樾嗤了声,什么都没说,就是离开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被精虫啃食掉大脑的草履虫。 两人离开后,许繁星在咖啡厅呆坐了一会儿,终于把他这眼神咂摸透了,是鄙视。 赤裸裸又不加以掩饰的鄙视。 不是,他一个搞擦边的有什么资格鄙视他们画画的啊! 他那么会擦,他就不信他从来不看片,自己在网上擦边赚钱却嫌弃他们产粮的画手,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没有他们这些勤勤恳恳夜以继日做饭的厨子,哪里有好本子可以看! 再说了他画得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吧,关键部位都是打码的,最后几步也都交给读者自己脑补的,明明是他心脏!可恶哦,信不信画他的十八禁本子。 许繁星本就被明英搞得心烦,j继续发泄,这下心底深处的恶彻底被释放出来,冷着脸掏出手机,开始变态。 不喜欢萌妹子是吧,那他就捏个全天下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的人设——富婆。 为此他还特意换了个契合身份的网名。 邪恶车厘子:【嘿!帅哥(吹口哨),一个人玩微信啊(撩刘海)跟姨唠唠呗(单手撑墙)】 对面回复:【?】 很好,还没拉黑他。 许繁星望向窗外,看着停在梧桐树下的男生正低头看手机。 他唇角一勾,露出邪恶的笑,在屏幕上飞快打字。 切,不就是觉得“狂野猩猩”给他打赏少了,在直播间的时候说着感谢,转眼就把他的id忘了,还以为他是骗子,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骗子! 邪恶车厘子:【重新做个自我介绍,阿姨的主业是在大润发杀鱼,三十八岁带俩娃,一百套房六百套公寓五百套商铺还有十座工厂,没有别的特长,就是银行卡余额特别长,弟弟有兴趣吗?】 yue:【今天换人设了?】 邪恶车厘子:【嗯?】 yue:【昨天还喊哥哥,刚过去一晚上就降辈了?卖茶不成改杀猪盘了?】 邪恶车厘子:【什么卖茶杀猪盘的呀,阿姨听不懂,昨天不过是跟弟弟开了个小玩笑,阿姨最近是压力太大所以没事才炒炒茶解压,不过幸好老公懂事,今天刚死了,阿姨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以后不用炒茶啦~】 yue:【你真是挺执着,没业绩是不是会被挨打?】 邪恶车厘子:【阿姨不用自己干业绩啊,每天只需要坐着收租就好了/害羞】 yue:【还装】 邪恶车厘子:【没装,阿姨真的特别喜欢你,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我一年可以给你打一千万,以后你也不用打球了,来和阿姨一起住亡夫的大别墅呀0v0】 上面的“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回过来。 yue:【可以】 这就可以了!? 真容易上钩啊。 果然网上的男菩萨都是捞男,所以这个迟樾到底在装什么清高,明明自己都不是什么好货,既然这样,他可就要不客气了呢。 没一会儿,对面的消息又弹出来。 yue:【你住哪?】 这么迫不及待? 看得出你是真的很不想努力了。 邪恶车厘子:【当然是住你心里啦/害羞】 yue:【我心里不装来路不明的东西】 邪恶车厘子:【o0~0o】 没一会儿,对面又说。 yue:【你是真心想跟我交往还是耍我玩?】 这才聊几句就玩真心了?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等老了卖你保健品。 许繁星趁热打铁:【当然是真心的】 yue:【怎么证明?】 邪恶车厘子:【你想怎么证明?】 yue:【v50看看实力】 才五十块钱!他的人设可是千亿级的富婆,这点钱洒洒水喽,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的。 邪恶车厘子:【[红包]】 邪恶车厘子:【弟弟,拿去!】 邪恶车厘子:【真心换真心,力度换声音】 邪恶车厘子:【先来给姨喘两声吧*^v^*】 最后一条消息刚发过去一秒钟,聊天框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许繁星看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和这段系统通知:“……靠。” 他被删了! 还被坑了五十块钱! 到底谁是骗子啊!有没有人来管一管!【你现在阅读的是 】 4、邪恶车厘子04 日落时分,夕阳斜斜照在橡胶场地,明亮又绚烂。 迟樾在室内做了几组核心训练,出球场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几下,有新消息的提示,他不慌不忙地摘掉腕带,这才去看手机。 短短一小时收到数条好友申请,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一小时前。 邪恶车厘子:【加我免费领内裤/爱心/爱心】 半小时前: 邪恶车厘子:【老公不在家,偷偷直播洗澡,加我发链接~】 十分钟前: 邪恶车厘子:【刚刚你把我删了,我看着红色的感叹号在想你一定是暗示我什么,红色代表热情,意味着你对我的热情似永恒不变的热火,所以你把我删了等于你想和我结婚,行了我愿意,可以加回来了吧~】 迟樾垂目扫了几遍好友申请,微微皱眉。 这个小骗子还真是有够执着的,不过智商这么低的骗子很少见了。 迟樾戳进了他的朋友圈,里面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内容是前天拍的一张日出。 迟樾没发现这张日出照有什么特殊之处,倒是注意到下面的地址分享,距离他只有一公里。 嗯?难道这个骗子是他们学校的? 迟樾沉思了一会,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是骗子,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再浪费时间加他,这人这么锲而不舍的倒是有点不像骗子了,更像是整蛊,所以是学校里有谁看他不爽想整他? 小小年纪还喜欢装富婆,这是什么恶趣味? 莫名的,他对这个小骗子升出一点微妙的好奇,点了同意,想看看他还会耍什么花招。 加上没几分钟对面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邪恶车厘子:【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删我/叉腰】 yue:【你从哪弄得我微信?】 邪恶车厘子:【跟朋友要的】 yue:【要来做什么?】 邪恶车厘子:【当然是喜欢你】 yue:【你喜欢的人应该很多吧】 邪恶车厘子:【怎么会,我可不是那种见一根爱一根的人】 yue:【根?】 邪恶车厘子:【笔误笔误啦,是“个”/害羞】 yue:【……】 邪恶车厘子:【弟弟别紧张,阿姨不是好人】 yue:【看出来了】 邪恶车厘子:【但也不坏啦(,,>v<,,)】 yue:【你其实是我们学校的吧】 yue:【哪个学院的?】 开始打探他的学校和专业了。 不能掉以轻心。 邪恶车厘子:【不是哦】 邪恶车厘子:【阿姨最近在澳大利亚看袋鼠】 yue:【哦,下次去澳大利亚的时候记得把朋友圈的定位关一下】 许繁星:“……” 还挺难骗。 邪恶车厘子:【哈哈哈你说这个啊,我确实去过你们学校,前天还看到你在球场打球了呢,弟弟你真帅啊,阿姨都流鼻血了】 提到流鼻血,迟樾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男生有一双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眼,五官精致,皮肤很白,看人的时候怯生生的有些戒备。 难道是他?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秒钟就被他否决了,不可能,他胆子这么小,被一颗球都能吓到住院,而且那天在咖啡馆,他可是腼腆到看他一眼就脸红了,这种男生怎么可能装富婆来骚扰他。 yue:【所以你加我的目的是什么?】 邪恶车厘子:【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老公刚死,有点寂寞,所以想招个上门女婿】 yue:【你这么有钱,招上门女婿分分钟的事,线下找不是更简单】 邪恶车厘子:【不瞒你说,其实并不简单,因为我这个人有个难以启齿的小癖好,正常人很难接受,所以还是不太好找,只能来网上碰碰运气】 yue:【什么癖好?】 上钩了,许繁星弯着唇点开相册,挑了几张他以前在各大擦边男主播的直播间里存的手铐和项圈的图片,给他发了过去。 邪恶车厘子:【我喜欢待人粗鲁一点】 邪恶车厘子:【你可以接受吗?/害羞/害羞】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新的消息过来。许繁星偷笑,怀疑人生了吧,想混富婆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等了半晌,对面的消息才终于发过来。 yue:【玩得挺花,就不怕我报警?】 邪恶车厘子:【求你别报警,我刚出来orz】 yue:【……】 邪恶车厘子:【你是不是已经心动了?喜欢阿姨就大声说出来,不要偷偷躲在被窝里听水星记,姨的怀抱38度,温暖又舒适,随时为你敞开爱,约吗?约吗?约吗?】 这段话过去之后对面又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思考。 yue:【可以约,但线上不安全,想跟我发展的话得走线下】 我了个去,没想到这个迟樾的接受度还挺高,看来擦边赚钱还是不够多啊,你小子真是一点苦都不想吃。 邪恶车厘子:【真的吗??w?】 邪恶车厘子:【我也好喜欢弟弟,好想和你约调……不是,约会】 yue:【行,明天中午十二点在a大体育馆见,不见不散】 奔现约在体育馆? 许繁星盯着这行字仔细琢磨了五分钟,又复盘了前两次上的当。 不对,这绝对不是想奔现,分明就是想瓮中捉鳖,好家伙,他只是隔着网线跟他口嗨两句,他居然想在现实中打击报复他。 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坏人多! 许繁星抿了抿唇,小脑瓜上的灯泡一亮,忽然又有了一个坏主意! 这可是他先动手要搞他的,既然他先不仁,就不能怪他不义了,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邪恶车厘子:【好的,不见不散ovo】 邪恶车厘子:【记得带身份证,晚上一起来快乐的开房呀(//*v*//)】 yue:【行】 发完这行字时,聂高远刚好走过来,无意中扫到他的手机,惊讶的发现他叱咤网坛的迟哥竟然在跟女生聊天,而且都进展到要去开房了! 聂高远:“我去,现在的妹子这么开放吗?” 迟樾淡定道:“不是妹子。” “啊?” “是富婆。” “!”聂高远的下巴差点惊掉:“哥,你堕落了。” 迟樾嗤道:“她在玩我呢。” “啊?”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咱学校有那种……”迟樾思考着概括出这人的特质:“喜欢嘴炮、说谎、装富婆,还有特殊癖好的女生?” “……”聂高远呆住三秒:“你的口味真的很小众。” 迟樾跟他解释不清楚,干脆把手机扔过去,让他自己看,他则回换装间换衣服去了。 聂高远很快刷完两人的聊天记录,震惊的哑口无言,这哪是富婆,明明就是个变态,他哥不会要上当吧,他心里还替他担忧着,正好又有新消息进来。 邪恶车厘子:【我今天买了新的麻绳,又软又结实,完全不扎皮肤,触感像云朵般柔软,亲肤舒适哦,你要试一试吗?】 聂高远一怔:“迟哥,她又发消息过来了。” 迟樾隔着门板随意说:“你帮我回一下。” 聂高远:“……” 呃,这种消息要怎么回? 聂高远捧着手机,在屏幕上删删减减也不知道发点什么,直到迟樾换完衣服出来,他赶紧把这烫手山芋还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吧。” 迟樾拿回手机,面不改色的接上了话。 yue:【可以,明天一起探讨一下绳艺】 聂高远:“……” 不亏是他迟哥,这是见过大世面的。 聂高远提醒:“可是我看这发言我觉得不像女生,大概率是个抠脚大汉,你也别跟他浪费时间了,直接拉黑得了。” 迟樾倒是无所谓。 管她是富婆还是抠脚大汉,想玩是吧,他奉陪到底,他倒要看看,是谁想耍他。 _ 今天是周二,下午最后两节是英语大课,上完课后,许繁星跟周南去二食堂吃晚饭。 “阿姨,我要一份烤肉拌饭。” 许繁星弯起眼睛,十八年装乖的功力令他在学校食堂活的游刃有余,二食堂整整三十二个窗口的打饭阿姨全都认识他,嘴上喊着“小许来了”,手下更是丝毫不含糊,给的烤肉比别人多了一倍不止:“男孩子要多吃点才有力气。” “谢谢阿姨。” 许繁星端着餐碟找了个空桌,周南买了份牛肉面,他看着自己碗里那两片薄薄的牛肉和对方碗里堆成山的烤肉,心里颇为不平:“阿姨又给你开后门,凭什么轮到你的时候手就不抖了!” 许繁星拌着碗里的烤肉:“下次把卡给我,我帮你打饭。” “这还差不多。”周南。 吃饭途中,许繁星的唇角就没落下来过,要不是嚼着肉,周南怀疑他都能哼两句“好日子”。 “你笑什么呢?” “啊,没什么,”许繁星:“就是想到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秘密。” “……” 跟他还有秘密了。 作为认识十八年的发小,周南对他可太了解了,别看这货现在笑得温温柔柔,一副乖巧好孩子的模样,心里准憋着坏呢。 不知道是谁又要倒大霉了。 - 次日中午十二点,室外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迟樾结束完训练都没去吃饭,就去了南区的体育馆蹲人。 他靠着门前的石柱子,视线笼着附近的几条路,等了十分钟,别说是人连只鸟都没有。 他强忍躁意给对方发消息。 yue:【人呢?】 邪恶车厘子:【我在呀】 yue:【你在哪?】 邪恶车厘子:【在你心里/害羞】 yue:【……】 yue:【别扯没用的,不敢来是吧?】 邪恶车厘子:【怎么会,我真的来了,只是外面天气太热,所以我到室内的游泳池这边凉快一下】 yue:【行,给我等着】 迟樾二话不说,推开体育馆的玻璃门,径直就往室内游泳池去了。 二楼栏杆处,许繁星鬼鬼祟祟地冒出头来,他压低帽沿,猫腰看着人走远,这才掏出手机往楼下连拍几张照片,继续发消息。 邪恶车厘子:【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迟樾没空理他,满门心思的要逮人,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疾走,无视手机里叮咚响个不停。 邪恶车厘子:【如果我长的很丑你会嫌弃我吗?】 邪恶车厘子:【我还有的两个孩子,莎莎和笔笔,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你】 邪恶车厘子:【你怎么不理我q_q】 邪恶车厘子:【太冷淡了吧,算了,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迟樾抽空扫了眼手机。 这是怕了?但是来不及了,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正准备推门而入,手机里又发过来一条三秒的语音。 倒是挺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语音过来。 迟樾迟疑着点开,对面“女生”的声线压的很低,混着咕噜噜的水声,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落水声,仿佛有水花隔着屏幕溢出。 “救命救救救命啊!” 迟樾一顿,来不及多想,迅速跑进室内泳池,视线朝着出事的泳池边望去,五十米长的室内泳池空无一人,只有水面中央漂浮着一个穿红衣的人,脸朝下,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 “喂,你没事吧?” 迟樾毫不犹豫跳了下去,他学过游泳,游姿颇为熟练,没几秒划到池中央,双臂卡住那人的肩膀将人翻过来。 摸到皮肤的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落水的人,分明是个毛绒玩偶。 他立马掀开玩偶罩在外面的红袍子,是一只和人体差不多大的草莓熊,草莓熊的身体用红绳绑了个龟甲缚,双手双脚也都被绑在身后,还是个跪姿,要多色情有多色情。 迟樾:“……” 草。 又耍他。 迟樾攥紧拳头,沉着脸把草莓熊拖回岸上。 他身上都湿透了,随意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露出深邃的五官,又把外套脱掉拧干水,随意地搭在草莓熊身上,然后去拿手机发消息。 yue:【行,你挺有种】 yue:【最好别真的让我逮到你】 yue:【/微笑/微笑】【你现在阅读的是 】 5、邪恶车厘子05 窗外蝉鸣聒噪,夏风炎热。 yue:【行啊,挺有种】 yue:【最好别真的让我逮到你】 yue:【/微笑/微笑】 许繁星盯着最后几个带有警告意味的微笑表情包,心跳略微有些鼓噪。 他这是被他惹毛了吗?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赤月老师的健身直播,他直播时都会加个玩偶特效遮住脸,那天有个人频繁在直播间想让他露脸穿女装,赤月有点生气,伸手禁了他的言。 那是许繁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胳膊,裸.露的前臂浮着青筋,肌肉分明,线条硬朗,汗液在灯光下微微反着光。 涩情又性感。 许繁星体内有种奇妙的肾上腺素在狂飙,虽然很不道德,但他真的感觉赤月老师生气时比平时还要……性感,有种很强的dom感,让人忍不住腿软。 当时他就在想,赤月老师生气好性感。 能不能天天生气啊。 许繁星唇角微翘,忍着狂躁的心跳甩过去一个挑衅的表情包:【/勾引】 “繁星?” 路过的徐锋看着躲在门板后面偷笑的男生,有点疑惑地停住。 “啊?”许繁星抬眸,脸上诡异的笑容还未消散,配合屏幕蓝光幽幽映在脸上,又把徐锋吓了一跳:“这黑灯瞎火的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我……观察蚂蚁的社会结构。” “……”徐锋盯着锃亮的瓷砖沉默三秒:“你确定?这里连粒灰都没有。” “刚刚搬家搬走了,”许繁星淡定的胡说八道完,又看了眼他的背包:“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兼职。” “什么兼职?” “迟樾的团队最近来在咱学校训练了。” 听到迟樾的名字,许繁星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徐峰说:“他签约的俱乐部正在招兼职球童,报名的人可多了,我费了好大劲才跟聂高远学长要来一个名额,说不定还有机会要到他的签名,想想就好激动。” “可是你不是在准备考研,有时间吗?” “时间确实有点紧,但我只是下午过去,半天应该不会受影响。” “这么想就是你的不对了。” “?” 许繁星语痛心疾首地拍了拍他肩膀:“你要知道学习是要持之以恒的,考研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考一分就能赢过一操场的人,在这个关键点时候你如果松懈了就会被别人超过去的!” 徐锋果然有点担心了:“啊你说得对,可是我已经跟学长说好了。” 许繁星叹道:“只能由我替你去做了。” “可你平时要应付主编,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你都说了我是应付,但是你的学习怎么能应付,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放心,我会找机会给你要签名的。” 徐锋被他巧言令色的几句话差点忽悠瘸了。 徐锋很感动:“谢谢你繁星,你人真好。” “不必多说,这是我作为舍友应该做的。” 俗话说得好,凶手往往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 而变态,亦然。 他要去现场看生气(划掉)性感的赤月老师了。 哦吼! _ 迟樾团队这次封闭训练的地点在a大南区的速刻网球俱乐部。 俱乐部是和中国网协联合开办的,不仅提供网球训练,还帮助运动员打造个人品牌,因为迟樾目前在国内的知名度,不少粉丝聚集到学校偶遇打卡,避免影响运动员的专注度,俱乐部采用全封闭模式,除非内部人员不得入内。 许繁星拿着通行卡,在前台签了字,进来转个弯就看到一片绿茵地和蓝色的球场。 场上的男生神色寡淡,网球在他手里抛起,又落下,球速快得看不清。 拍线绷得嗡嗡作响,五分钟拍线都就断了。 很明显,他心情很不爽。 迟樾扯了下额带,去换了只拍子继续。 对面的陪练抽空擦去额汗:“不是,我又不是许愿池的王八,你砸我干什么啊!” 迟樾不语,只一味暴力扣杀。 “……” 这也太凶残了。 怎么跟直播间里的赤月老师不一样啊。 果然男菩萨还是要隔着屏幕看,许繁星咽了咽喉咙,心想还是别看热闹了,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 他默默退了两步,刚准备偷偷溜走,脚下没注意,后背撞到了人,他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被他撞的人倒挺惊喜:“许繁星,对吧?” “?”他抬眸,视线被一身腱子肉的男生挡住:“聂哥?” “对,是我,”聂高远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推着他就进来了:“你就是我学弟徐锋说的那个舍友吧,咱们真有缘分,你来替他兼职的?” 许繁星有点想撂挑子,准备拒绝:“我觉得这工作太复杂了,我不行……” “时薪五百。” “……就没人能行了。” 时薪五百! 这哪是捡球,明明就是捡钱。 “哈哈哈你很有自信,行,过来吧,我跟你讲一下工作内容。” 球童是一项技术,需要良好的体力和高度的警惕性,在各大赛事中,球童更是需要经过球童评估师的考察和层层筛选才能走上工作岗位,大多是热爱网球的青少年,连费德勒小时候都当过球童。 当然俱乐部的球童没有那么严格,工作内容也简单易上手,聂高远给他讲了一遍许繁星就记住了,大概就是捡球、送球、打伞、递毛巾、打蚊子,把自己当成海底捞的服务员完全能胜任。 训练赛的第一组结束后,迟樾迈开长腿,朝休息处走过来。 许繁星正低头干活呢,面前猝不及防落下一片阴影。 他缓慢地抬起眼,许繁星身高175,就算是男生堆里也不算矮的,只是站在迟樾面前仍然像只小鸡仔,这布满青筋的手背,一拳下来可以抡死十个他吧。 不等迟樾张口,许繁星立马捧着水杯递过去:“请喝水。” “谢谢。” 他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他喝得急,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下颌流到领口处,将外面的t恤沾湿,贴在胸口,隐约洇出胸肌的轮廓。 许繁星看了一眼,没忍住又看一眼。 好奶。 不敢想如果能舔一口他会是个多么活泼可爱的小男孩。 迟樾喝完拧紧瓶盖:“你怎么在这里?” “我兼职呢,你有什么事喊我就行,擦桌子扫地奶孩子,我都行,”许繁星又殷勤地把毛巾递过来:“请擦汗。” “……” 谢谢,他没有孩子。 迟樾接过毛巾后,眼前又贴心的罩过来一把遮阳伞,因为身高差,他需要微微举着胳膊,这个角度,迟樾恰好瞥见了他胸前的工牌。 【许繁星】 星字的后面跟着个圆头圆脑的笑脸。 只是这笑脸怎么有点眼熟。 迟樾说:“不用打伞。” “好的。”客户就是上帝,许繁星把伞收起来,刚想问他还有什么吩咐,就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防水贴纸在和他胸口的工牌比对。 这张贴纸的后面也画着一张笑脸,和他胸口处的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这是当时他为了挑衅他留在草莓熊身上的,他居然留下来了! 许繁星眉心一跳,赶紧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假装捡球。 完蛋了,不会是认出他的画风了吧。 他也是手贱,为什么要在工牌画这个笑脸啊。 迟樾失去参照物,问他:“你在找什么?” 许繁星把头垂的极低:“……找地缝。” 迟樾甚至耐心的等了他一会儿:“找到了?” “没有,别说这地面还真挺……地面的,连个缝都没有。” “网球硬地的材质是混凝土和沥青,上面会铺一层丙烯酸,一般不会有缝。” “谢谢你的科普。” 求求了,不要发现他。 他这个小体格,真的扛不住他一拳。 好在迟樾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淡声提醒:“你的衣服走光了。” 许繁星怔了怔,扭头一看,他蹲在地上,没注意后腰处露出一片肌肤,他连忙扯了扯t恤的下摆:“谢谢。” “嗯。”迟樾随手把纸条团了团扔进垃圾桶,离开了球场。 等人走远,惊慌失措的许繁星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幸好幸好,没发现异常 逃过了一劫。 _ 迟樾回了休息室。 室内没开空调,房间里格外闷热。 迟樾过去打开窗户,让山间的风稍微吹进来一点,然后才走进浴室。 温水哗啦啦冲下来。 闭上眼,眼前随即浮现出的,有个瘦小的身影蹲在阳光下捡球,乖得像只误入狼窝的小兔子。 小兔子为了一次性多拿几颗球,掀起衣摆,把球塞怀里,目之所及是后颈雪白的皮肤,还有一小段窄腰。 腰细,臀也翘。 屁股上的肉还会抖。 迟樾喉咙滚了滚。 真是疯了,他为什么要关注男人的腰和臀。 他转动水阀,把洗澡水的温度调低了两度。 _ 傍晚结束一天的训练后,聂高远招呼大家一起去学校附近聚餐。 迟樾洗完澡套了件黑色风衣,没吹头发,头发尖儿还往下滴着水珠,插兜跟着人群最后面。 许繁星偷偷觑了他一眼。 原来真有人穿衣显瘦,脱衣普渡众生。 聂高远在跟陪练聊天:“路易哥,你今天别怪我哥打球这么狠,他今天心情不好,见谅。” 路易问:“他怎么了?” 聂高远小声:“他中午的时候被一个变态给耍了。” 听到变态两字。 许繁星的汗毛又竖了起来,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努力降低存在感。 高聂远回头跟迟樾打包票:“哥你别担心,我人脉广,不出一礼拜,保准把那个变态揪出来,很狠揍一顿。” “……” 很狠揍、揍一顿。 许繁星有点幻痛,弱弱地发言:“那个、他说不定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恶意呢?” “星星,你不会骗人你不知道现在的变态有多恶俗。” 许繁星:“……” 感觉到被骂了。 路易感兴趣了:“有多恶俗?” 聂高远回忆了一番,掐着公鸭嗓念道。 “想在你的腹肌上溜冰。” “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有侵/犯的意思。” “喜不喜欢爸爸的大**” 话音未落,许繁星立马捂住了他的嘴,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有点汗流浃背了! 路易笑得很大声,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许繁星现在只想去死。 前两句就算了,后面怎么还夹带私货。他什么时候说“爸爸的大**”这种羞耻的话了。 公开处刑完毕,聂高远拉下他的手问:“是不是觉得很变态?不堪入耳。” 许繁星的脚趾疯狂施工,都快把鞋底抠出三室一厅了,面上还要不动声色地微笑:“还真的是非常过分的呢。” “下个月就是中网公开赛了,明年还有奥运,这人说不定是别的国家派来的间谍,专门过来搞我哥心态,我得时刻警惕起来,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不会吧。” “星你太单纯善良了,不懂社会险恶,这些都是恶意打击竞争对手的手段,哥,你可一定要删掉他啊。” “……” 他真没有那么厉害。 聂高远还在絮叨,许繁星心里却五味陈杂,这次好像是真的整得有点过分了,他不会真的要删掉他吧,他摸出手机试探地打字。 邪恶车厘子:【帅哥还在吗?/可怜】 身后迟樾的手机一震。 许繁星用余光悄悄往后一瞥,看到迟樾低头看了眼手机,但是什么都没回复,又重新把手机熄屏塞进了裤兜。 幸好幸好,还没删但是已读不回,许繁星不死心的补发了一条。 邪恶车厘子:【我是拼夕夕新用户】 隔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面对拼多多新用户这么大的诱惑都能忍住,看来他是真的很生气t^t【你现在阅读的是 】 6、邪恶车厘子06 聚餐的地方是一家风格独特的私房菜馆,聂高远开了间包厢,里面有一块巨大的高清液晶屏。 “这屏幕看着过瘾,一会儿在这看球赛。” 除了一起过来的路易和聂高远,包厢很快又涌进来一伙人,其中绿裙子的女生进门发出第一声尖叫。 “ohmygod,你们在干什么?” 聂高远一边翻着烤盘上的肉,一边精准给她投喂:“烤肉啊,来点?” 绿裙子:“no,feedyouperformance,这都是高脂肪、高热量的,不可以给chase吃。” 聂高远“哦”了声,毫无心理负担的撸了一嘴羊肉:“这是我自己吃的,我又不用药检。” 绿裙子女生摇摇头,喊服务员要来菜单,精挑细选之后选了一份煎三文鱼配芦笋,一大碗菠菜沙拉,和一片全麦面包。 “你最近要控制体重,多吃蔬菜。” 减脂餐的食材刚上桌,迟樾就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许繁星看着桌上绿油油的蔬菜和三文鱼,干巴巴没点油水,好没胃口。 运动员也是不容易。 剩下几个人则一窝蜂朝着烤肉围了过来。 “我好久没吃烤肉了,给我烤两串牛板筋。” 许繁星:“没问题,生蚝要吗?” “要,多加辣,再来两打啤酒。” 点完餐,这伙人才注意起给肉串刷酱料的许繁星,觉得有些眼生:“这位小弟弟是?” 聂高远给大家介绍:“许繁星,我学弟,来咱们俱乐部兼职的。” “这样啊,你好,我叫朱戚,你叫我老朱就行了。” 许繁星立马换上乖巧的笑容:“老朱……哥好。” 聂高远开启“导游模式”:“不用拘谨哈,这里的都是自己人!” 他指着一屋子人给许繁星介绍:“刚刚那位绿裙子的苏格兰美女是我们的营养师linna,这位老朱是理疗师,旁边烤肉的是体能训练师苏志和,陪练lui你已经认识了,陈教练今天有事没来,哦对,还有我,再跟你隆重的自我介绍一次,经纪人助理聂高远。” 许繁星数着眼前的豪华阵容,灵魂发问:“打网球需要这么多人啊,你们都是国家队的吗?” “不是,网球和羽毛球、乒乓球之类的运动不一样,网球是商业化很高的一门运动,而且球员大部分都是在国外训练,国家很难统筹,所以都是以个人身份参赛的。不过遇到大的国际赛事,像是奥运会,我们也会代表国家队出战。” 许繁星吃了几块鸡肉就有点饱,停下来听他们说话:“团队很重要吗?” 朱戚继续解释:“当然,虽然网球是个人项目,但现在网坛竞争太激烈了,单打独斗的孤狼是不可能成为顶尖球员的,成不了顶级球员就不会有奖金和商业代言,没有代言就养不起团队,没有团队的保障巡回赛怎么打?一百名开外的网球运动员很可能一年下来入不敷出,连巡回赛的机票钱都赚不回来,所以说团队是很重要的。” 许繁星不明觉厉:“那你们排名是多少?” 朱戚乐了,伸出食指勾了勾。 许繁星诧异:“第七!” “厉害吧,atp排名系统中前一百名只有3名中国人!而我们chase不到二十岁就拿下了澳网冠军,是近三十年最年轻的男单冠军,你能懂这其中的含金量吧?” 许繁星用力点头,他以前看过一篇报道,全世界有接近一万名职业男网运动员,能进入前十可是万分之一的佼佼者了。 朱戚得意了没几秒,又叹道:“不过这是前一段时间的排名了,这次法网没参加,估计要掉出二十开外了,可惜。” 竞技体育太残酷了,要不停比赛才可以维持排名和光鲜亮丽的荣耀。 路易说:“也没什么好可惜,chase还年轻,当然是身体最重要,未来可期。” “你小子还学会成语了,”苏志和也过来附和:“对嘛,咱慢慢来,先定个小目标,2025年拿下一个slam(大满贯)。” 许繁星:“……” 正聊着,高聂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警惕地对着全屋人比了个“嘘”的手势,众人默契的噤声,关掉电视。 聂高远单手拢着手机,清了清嗓子,才接通电话:“二姨。” 对面传过一声冷笑:“谁是你二姨。” “口误口误!孙老师,是孙老师。” “迟樾呢?” “他在训练呢。” “这个点还训练?这会儿不是应该吃晚饭了吗?” “对,刚结束,正要吃呢。” “给我拍张照片。” “好。” 聂高远拿下手机,调出相机朝摆在桌上的减脂餐拍了一张照,又熟练的导入p图软件,把黑色大理石背景换成俱乐部的实木桌子,才给对方发过去。 查验完毕,对面的声音缓和下来:“在a大还适应吗?” “适应适应的,这边的俱乐部比西班牙那边的好多了,还不耽误上课,二姨……不是,孙老师您真是高瞻远瞩。” “行,我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把下周的训练计划发我一份。” “……好勒。” 挂断电话,包厢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聂高远抹了把冷汗,又度过一劫,他转过头来跟旁边的许繁星解释:“是迟哥的经纪人,也是他妈妈,她管的有点严格,不让我们这外面胡吃海塞,莫怪哈。” 许繁星表示理解,运动员嘛,肯定要格外注意饮食:“所以聂哥你跟迟哥是亲戚?” “对啊,他是我表哥,他妈妈是我二姨。” 怪不得聂高远这种水平还能在冠军的团队里混得风生水起,原来是个关系户。 啤酒上来后,路易重新打开了电视,热闹的包厢重回喧嚣,他切到体育频道,播放的是法网的半决赛现场。 正巧迟樾回来,路易喊他:“快快快,要开始直播了,咱虽然拿不到积分但经验值肯定要刷够。” 几个人心有灵犀的把沙发最中间的c位让了出来,但迟樾没坐,而是继续往里走。 路过许繁星身边时,把一小袋药扔过来,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说:“你的膝盖,不疼?” 许繁星愣了下,这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腿,他今天穿的短裤,一下午都半跪着捡球,膝盖被磨出一片深深浅浅的印子,缀在白瓷般的皮肤上,看着挺明显,但其实不怎么严重,他都没有感觉。 许繁星:“还好,不疼。” 迟樾:“自己擦擦。” 许繁星:“哦,好的。” 原来他刚刚出去是去买药了。 他人还怪好的。 许繁星不免对中午整他的事更愧疚了。 看见这一幕的屋里其他几人都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像活见了鬼,迟樾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举手之劳。 旁边的聂高远跟路易面面相觑完毕,路易缓慢的抬起自己的胳膊:“聂助理,你来看看我胳膊上这块淤青明显吗?” 这是下午训练时被他的球砸的。 聂高远点头:“挺明显的,都发紫了。” 路易:“那我为什么没有药擦呢?” 聂高远:“……” 他怎么会知道! 法网男单半决赛开始了,琳娜拎着包先一步离开:“熬夜会垮脸,我先撤了。” “晚安,大美女。” 聂高远举杯,剩下几个大男人在沙发上嚎得像返祖的狼。 许繁星不太敢跟迟樾搭话,凑近聂高远小声地问:“迟哥这次为什么没参赛啊?” 聂高远压低声音:“他胳膊受伤了,还在养伤期。“ “严重吗?” “不严重,过几个月的中网就能参赛了。” “那就好。” 许繁星的眼神再度飘向角落,迟樾没看比赛,拆了颗软糖,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另一边,路易正和朱戚正激情对赌:“我押劳伦斯赢。” 朱戚翻白眼:“你去年就押他赢,结果他腿抽筋被担架抬走,扣了1500分。” 路易拍桌:“这次绝对稳!他今天状态真的很好!输了我当场辞职滚回老家!” 许繁星把烤好的韭菜端上桌,趁机调侃他:“我猜你们团队应该挺环保的吧。” 路易回头:“怎么说?” 许繁星:“有你这么大一茬韭菜。” “哈哈哈。” 朱戚笑得人仰马翻,路易是个俄罗斯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一语双关,也跟着笑起来。 人声鼎沸的包厢到了后面气氛越来越好,啤酒干空好几扎。 _ 结束时已经快要零点,许繁星跟着喝了不少,他自以为酒量不错,此刻也有些站不稳,一出门,就和拐角处的迟樾对视上。 “迟……”后面的“哥”都没来得及喊出来,他身子一软,一头栽进对方怀里。 “又想碰瓷是吧。”迟樾无语。 “没……这次是真有点站不稳。”许繁星跟个软体动物似的趴在他身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渗进来,发梢蹭得他的锁骨有些痒。 迟樾还以为自己被糯米团偷袭了。 男人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软? 他深呼吸:“站不稳就扶着。” “好的。”许繁星听话地伸出两条胳膊,虚虚地环过他的胳膊,抱紧。 扶好了,很稳当。 这下连海盗船都别想把他甩下去。 迟樾的身体明显僵硬一瞬,低头看了眼抱住他胳膊的男生。 他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肩头,眼睫扑朔的速度很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空气安静须臾。 他再度深呼吸,说:“我说扶着是意思是让你扶着后面的电线杆子,不是扶我。” “啊?!”许繁星僵硬地扭过头,果然看到身后有根电线杆子立在那,离他只有半臂之隔。 “……” 他立马撒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头晕目眩的,左腿绊右腿,差点栽倒在地上。 迟樾顾不上是否冒犯,单手拢住了他的腰把人扶正。 许繁星当下尴尬的只想找个缝钻进去:“对不起啊,是我理解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迟樾没听清他在嘟囔什么,只感觉带着酒精的呼吸洒在他耳侧,一股酥麻的触感往他身体深处钻。 “你别对着我的耳朵喘气!” “对不起啊,唔。” 许繁星迅速捂住嘴,气也不敢喘,没一会儿脸都憋白了,在他快把自己憋死时,迟樾扯住他的胳膊拉开:“没有不让你呼吸。” 结完账出来的聂高远几人走出来。 看到这一幕更是震惊。 “!” 什么情况? 一会儿不见怎么就抱上了? 路易走上前:“怎么了?” 迟樾说:“他喝醉了,你们先走,我送他回宿舍。” 路易有点不太放心,想跟过去被聂高远扯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帮忙。” “不需要,许同学这个小体格,我哥一个人能抗十个。” “可是……” “别可是了,你是许愿池的王八,而人家是有药擦的。” “……” 虽然很冒昧,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迟樾在路口打了个车,这里是个风口,许繁星有些冷,站在路边直打哆嗦,迟樾脱掉风衣扔给他:“先穿着。” “谢谢,你人真好。” 这会儿风一吹,他的脑袋更不清醒了,智商归零,迟樾的外套有大又长,他穿不明白,没一会儿就被把自己缠了起来。 “尔康,你怎么把灯关了!” 迟樾正低头叫车,闻言看过去,只看到一团黑色的人形木乃伊在街边满头乱窜,颤颤巍巍的蠕动,幸好这片没监控,不然走近科学起码得拍三期。 在他踉踉跄跄地朝着电线杆子撞过去的时候,迟樾勾住他的后脖领把人扯回身边:“在这待着里别动。” “但是这里好黑,你能不能开一下灯?” “你把帽子摘了。” “我看不见帽子在哪里。” 迟樾走过去,伸手把他脸上带反的帽子拽了下来,许繁星眼前明亮起来,小脸立马绽开灿烂的笑:“谢谢你,尔康。” 迟樾:“我是迟樾。” 许繁星:“好的,迟尔康。” 迟樾:“……” 车到了,迟樾揽着人的脑袋将人摁进车。 许繁星的胳膊还被捆在风衣里面,不舒服的在后面扭动。 迟樾抓住他胳膊,语气无奈:“别闹。” 跟司机说完地址,车子正常上路后,许繁星摇摇晃晃的更晕了,脑袋也歪歪扭扭的,一到红绿灯减速时就往人身上倒。 迟樾第五次推开他时,许繁星嘟嘟囔囔地说:“尔康,我要跟你承认一个错误。” “什么?” “我骗了你,对不起……” “你骗我什么了?” “我冒充别人的身份跟你相处,对不起。” “什么身份?还珠格格?” “嗯……”喝醉的人没什么逻辑,许繁星说着说着,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看一眼自己身上紧紧捆住的衣服:“所以我们现在是要私奔吗?尔康。” “......” 听到八卦,司机迅速往后瞥了眼,触及男人警告似的目光又赶紧缩了回去。 迟樾无语,避免误会,给他解开了缠在身上的衣服。获救的许繁星就像掀了壳的王八,白嫩的手伸过来,冷不丁地捧住了他的脸。 男生的眼睛水润润的,眼尾轻轻上跳,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乖巧,带点狐狸般的狡黠。 “……” 迟樾深呼吸。 忍住。 不能打醉鬼。 可惜醉鬼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那双作乱的手逐渐往下滑,摸索着要解他的衣服扣子,迟樾终于忍不住开口:“紫……呸,许繁星。” “嗯?”小醉鬼歪着脑袋看他。 “你知道撒酒疯的后果是什么吗?”迟樾努力平复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平稳。 “不知道。”许繁星摇头。 “会脸红。” “为什么?” “被我扇的。” “……” 这番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醉鬼瞬间缩成了鹌鹑,连呆毛都乖巧地贴着头皮,老实了。 迟樾心中轻嗤,果然治醉鬼就得来硬的。 他把人按回座位上,正要开窗通通风,忽然锁骨一凉,那只醉鬼又爬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的嘴唇就是一口。 声音很大,速度很快,连前排的司机都震惊了。 迟樾的瞳孔微微放大,视线里,少年微醺的脸颊泛着樱花粉,唇珠被自己咬得水光潋滟,领口在挣扎间扯开大片,露出截瓷白的脖颈。 “你、你干什么?!” “关wifi。” “?” “你的心跳声跟路由器似的,哔哔啵啵响个不停,很烦。” “……”【你现在阅读的是 】 7、邪恶车厘子07 第二天,许繁星是被渴醒的。 他睁开眼,脑袋像灌了铅,头晕目眩。 他揉着发痛的额角,拿出手机去看时间,九点半了,手机里只有几条编辑的消息,他轻车熟路应付完,下床走到穿衣镜前。 身上是他常穿的那件睡衣,许繁星打量着自己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他昨晚怎么回宿舍的来着? 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不会是喝醉后穿越了吧,怎么感觉缺少了一段人生呢。 正好徐锋走进来:“繁星你终于醒了,我正准备把你喊醒。” “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你昨晚喝醉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 “迟哥把你送到宿舍外,你打电话让我去楼下接的你。” 许繁星隐隐记得昨晚他跟聂高远他们通宵看球赛,还喝了酒,没控制好量,就喝趴下了,剩下的事完全记不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接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许繁星有些担忧:“我有没有发酒疯?” 徐锋缓了缓,说:“没有。” “真的?” “嗯,你睡着了,我把你叫醒后你就安静的跟着我回了宿舍。” 许繁星舒了口气,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那就好。 他喝醉的次数不多,印象中只有高中毕业聚会那次,第二天醒来躺在绿化带里,幸好是夏天,不然要横尸街头了,看来过了几年,他酒品见长。 “谢谢你啊。”许繁星说。 “没事,你赶紧去洗漱吧,一会上课要迟到了。” “好。” 许繁星拿上自己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 徐锋看着他的背影,不免再度回忆起昨晚一幕。 接到电话时已经凌晨一点,幸好是周末宿舍没有门禁。 电话里的声音含糊粘腻,他没多想,套上衣服下楼,刚过闸机就看到两人坐在宿舍外的石凳上。 他平日腼腆内向的舍友八爪鱼一样扒在人身上,他看起来醉的厉害,双眼迷蒙,手指不老实的往人家喉结上戳。 旁边的迟樾则没有躲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小色魔得了便宜继续卖乖,戳完喉结,手指又要往衣服里伸。 “!” 徐锋看的目瞪口呆,都忘记开口喊人。 察觉到这边炽热的视线,迟樾的目光移过来,他估计也喝了酒,脸和脖子红得滴血。 徐锋莫名有种偷窥被捉的心虚感,结结巴巴地问:“他喝醉了吗?” 迟樾低低“嗯”了声:“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徐锋赶紧过去接人,小醉鬼还不乐意跟他走,紧紧拽着人的衣服,他费了老大的劲才扒开他的手。 迟樾取过他身上的外套,指尖触到那根倔强翘起的呆毛,鬼使神差的往下压了压。 “那我先走了。”徐锋刚要走,又被他喊住,迟樾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他明天不记得,就不要告诉他今晚的事了。” 徐锋点头:“好。” 繁星的脸皮薄,迟哥估计也是觉得这样失态的撒酒疯形象会让他觉得尴尬,所以不告诉他更好。 徐峰心想,迟哥真是个好人。 _ 上午三四节是毛概,许繁星选了中排靠窗的位置,他宿醉后的头还有些疼,把书翻出来就开始了神游。 半节课过去,老师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单手托腮在书上勾勒几个漫画小人,总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好无聊。 他试探着给赤月老师扔过?去一条消息,想看看他气消了没有。 邪恶车厘子:【帅哥在干嘛呀?】 寂静的教室中忽然冒出一声消息提示音,许繁星皱了皱眉,心想哪个心大的聊天不关静音,然后继续低下头发消息。 邪恶车厘子:【已经一天没有找你聊天了,喜欢上我这种沉默寡言的富婆了吗?/害羞】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训练,听聂高远说团队来了个新的陪练,正在磨合期,只是出乎意料的,对面回复居然很快。 yue:【刚睡着被你吵醒了】 他这会儿居然在睡觉! 你们运动员的训练很不饱和啊。 许繁星的眼神缓缓弯了起来。 庆幸他被他吵醒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回复了他,这说明了什么,这不就说明是在等着他来骚扰(划掉)聊天吗? 邪恶车厘子:【你的睡眠质量真好,不像我,想你想得睡不着,精神失常,人格在imsb和cnmb之间转换,都严重到去看医生了】 yue:【哦,精神科医生怎么说?】 邪恶车厘子:【医生建议我每天睡在八块腹肌上】 yue:【……】 邪恶车厘子:【你可以帮帮我吗?】 yue:【怎么帮?】 邪恶车厘子:【看看腹肌】 yue:【拒绝】 邪恶车厘子:【哦,那算了,其实也没有很想看,笑死,我就是随口一说,根本不想看的,哈哈哈哈真的好搞笑,你也太装了吧,真的不能看一下吗?求你了orz】 yue:【[图片]】 真是不拿哥们当外人,说发就发。 许繁星激动的点开双指放大,并不是腹肌照,而是一板巧克力的照片,看着像是刚拆开的。 笑容凝固。 邪恶车厘子:【这是你的腹肌吗?/摔】 yue:【怎么不信?】 邪恶车厘子:【信,看这清晰的轮廓,细腻的肤质和古铜色的颜色,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味了,帅哥你好香啊,想舔!/色/色】 yue:【看饿了?】 邪恶车厘子:【/流口水】 邪恶车厘子:【不止如此,你还天赋异禀,一般人只能练出八块,你居然有四十八块,真的好厉害,我好喜欢/星星眼】 yue:【别太痴迷了】 邪恶车厘子:【不,我已经爱上了,我今晚就按照这个模型打印一个床垫,躺着睡】 yue:【也不怕硌死了】 邪恶车厘子:【不会的,你的腹肌不仅助眠还有按摩效果,不说了,我都快睡着了】 邪恶车厘子:【有什么要求随便提】 邪恶车厘子:【说不定我在意识模糊时就答应了呢】 yue:【看看脸】 邪恶车厘子【不巧,刚毁容】 yue:【6】 邪恶车厘子:【6是什么意思?】 邪恶车厘子:【一夜六次吗?】 邪恶车厘子:【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吧,婉拒了哈】 这时,下课铃突然响了。 铃声一响,周围人瞬间变得嘈杂,里面的同学起身要去卫生间,许繁星给他让开位置,避免引人注目,把手机藏进了书里,坐回去时肩膀被人戳了下。 “繁星!” 他扭头看到笑出一口大白牙的聂高远:“好巧,我们居然一起上课。” 许繁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怔怔往旁边转了下脖子,果然看到了低头打游戏的迟樾。 “!” 他是什么时候坐到他后面的,上课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没被发现吧。 许繁星心里战战兢兢,面上还要保持标准的微笑:“聂哥好巧,你们怎么会在这,这不是大二的课吗?” 聂高远咬了口巧克力,说:“啊对,有点怀念大二的旧时光,来重温一下。” 许繁星没听懂,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聂高远“啧”了声:“就是挂科了来重修,非要说这么明白。” 许繁星:“可这是毛中特啊。” 毛中特都能挂,你们体育生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脑吗? “别提了,去年考试那一周碰上比赛没有去考,原本院里说给机会补考的,但是又赶上去西班牙冬训耽误了,所以只能来重修了。” 原来是这样。 那确实有点惨了。 许繁星视线往旁移,迟樾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认真的打着游戏,屏幕上的手指修长白皙,骨感明显。 偶尔有几声熟悉的音乐飘出来,许繁星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声“unbelievable”传来,才终于确定,他玩的的确是消消乐。 方块在手机上成排消失,到最后还剩三个冰块,他似乎没有耐心重新来过,直接买了三把小锤子。 铛铛铛,过关。 许繁星:“……” 好家伙,还是个氪金战士。 “那个昨天,你,我……”许繁星想跟他道谢,但是一跟他对视就紧张,一紧张就心率飙升然后结巴了。 “不用谢。”迟樾替他说了。 “……” 真好还会抢答了。 许繁星说:“那我昨天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迟樾垂着眼睑,狐狸头在冰块晃悠着脑袋,他的脑海中却不停闪回那个不算吻的吻,被男的亲一口和被狗咬一口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没有。”他果断说。 “那就好,谢谢你了,”许繁星松了口气,只口头的感谢似乎不够郑重,紧跟着又客套道:“哪天有空请你吃饭。” “晚上吧。” “?” “今晚我有空。” “……” 许繁星心说他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他还真是不客气。 他其实不太想在现实中跟他走太近,一来心脏受不了,每次跟他对视心率都能飙到一百八,二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迟哥人挺不错的,昨天还把喝醉的他送回了宿舍,在网上擦边可能是真的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苦衷吧。 面对踩在他审美点上的赤月老师,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意志力把持住,所以能在网上口嗨两句已经很缺德了,万一在现实中再给他惹出麻烦,就有点像吕洞宾和狗、农夫与蛇、郝建跟老太太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最好。 真心建议,你们直男平时真得注意着点。 不然容易被撅。 许繁星深呼一口气,主动划清楚河汉界:“不好意思啊,我今晚没空。” 清空最后一管体力,迟樾的视线才终于从手机里抬出来,平淡地眄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 许繁星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我跟徐锋有约了,实在是不好放他鸽子,等下次吧,下次一定请你。” 有理有据,还有人证。 成功鸽掉一顿饭。 欧耶。 迟樾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的这声“知道”,太过随意,也让许繁星的愧疚感减少了不少,正好上课铃响起,他笑着说了句:“那就先这样。”,回过头装作认真看书。 两节水课很快过去,讲台上的老教授毫不拖泥带水的收拾教案离开。 许繁星也跟着三两下把书塞进包里,溜得比兔子还快。 聂高远看着男生逃难似的背影,调侃道:“看来你只能跟我去吃饭喽。” 两人结伴去了二食堂,迎面碰上打完饭的徐锋,聂高远看着他手里打包的饭菜,奇怪道:“学弟?你晚上不是要去跟许繁星去吃饭吗,怎么一个人来食堂了?” “啊,我没有跟他约啊,我晚上要去图书馆学习的。” 聂高远微顿。 眼下的形势似乎很明显了。 他迟哥想跟人吃饭但被人拒绝了。 聂高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嗖嗖开口:“哥啊,人家繁星温柔又勤快,多好的一学弟啊,不惜说谎都要拒绝跟你一起去吃饭。” 迟樾眸色发暗,视线扫过来:“你想表达什么?” 聂高远:“你这是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家这么烦你?” 烦他? 明明是他强吻,呸,明明是他咬了他。 他还没说什么,凭什么烦他,草!【你现在阅读的是 】 8、邪恶车厘子08 怕中途再遇到迟樾他们,许繁星都没敢去附近的食堂,而是跑了大半个校区,去建筑系找周南。 两人打完饭菜,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纯吃饭有点太干了,配点视频更香。 许繁星打开相册,挑了个以前下载到本地的视频播放。 等周南把辣子鸡丁里的花椒挑出来时,他正看得起劲,眼珠子都快掉碗里了。 “你盯着这个男菩萨的屁股快十分钟了,”周南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餐盘,“再不吃糖醋排骨都凉了。” “不懂别瞎说,我是单纯的看屁股吗?我这是研究人体肌肉结构!为我的画稿找素材。” “号都被被封了,还能研究这么起劲?” 许繁星不以为意:“那怎么了,太监就不能逛青楼?” “咳咳。”周南一口酸梅汤呛在嗓子眼,锤着胸口猛咳几声:“佩服你的敬业。” 许繁星淡定地夹了块辣子鸡,把看完的视频收进收藏夹,刚要打个标签,微信里编辑的催更消息又跳出来了:“繁星,这次交的稿子还需要再修改一下,最好把男主的胸肌加大两个cup......” “……” 加加加,再加俩cup胸都要炸了,你自己看看能看吗?一点审美都没有就知道恰烂钱的垃圾工作室。 许繁星在心里默默骂了一通,骂完还是老老实实回复:【好的呢^v^】 周南看他脸色不爽,就问:“怎么了?” “老秃驴又让我改人设图。”许繁星“啪”的一声把手机倒扣到餐桌上,他很气,是连赤月老师的新视频都哄不好的程度。 周南:“我说你跟她摊牌得了,就说不干了,咱们老许家的大少爷天天给人画黄图像什么话,俗话说得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繁星:“解约费八十八万你给我付?” 周南:“俗话又说了,欲成大事者必有小忍。” 许繁星:“滚。” _ 月底,许繁星卡着deadline交完稿子,背着书包去了俱乐部。 六月的盛夏,骄阳似火,今天的球场异常安静,许繁星像往常一样把饮料和水塞满冰箱,顺便把球具清理了一遍。 说起干活,许繁星是专业的,不到半天,球场被他擦的仿若脱了一层皮。 “小帅哥。” 这时候,有人隔着球网喊了他一声,他转过身,看到一只黝黑的手臂搭在球网,再往上,是个身材健硕的胸肌,外面罩着印有巨大logo的运动服。 个子很高,身材也不错。 但不是他的菜。 “有事吗?”许繁星问他。 “你是新来的球童吧?”那人问他。 许繁星点头,他穿着俱乐部发的蓝色工作服和棒球帽,皮肤白白净净,身材清瘦,是青春期抽条时特有的单薄感,一看就是很乖很听话的学生。 “正好,过来把我这块场地给擦了。” 什么意思,这是拿他当免费清洁工了? 许繁星拒绝:“no.” 男人刚要走,听到这声“no”,又扭过头来:“你刚说什么?” 看来这人的英语不太好。 许繁星贴心地给他翻译一遍:“我说不要。” “不是,”男人忽然笑了,他似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是杨威!” “阳.痿?”好奇怪的名字。 “我呸,是杨威不是阳.痿!” 男人被他这种态度整破防了:“你这个小球童上岗前是不是没有培训一下专业知识?居然连我都不认识,我是杨威,八岁入省队,2019获得金桔子杯男单亚军,曾经最高世界排名一百四十九的杨威。” 金桔子?不知道含金量比不比得上公园大爷的乒乓球。 “不好意思,真的没听说过。” 许繁星下午还有课,没空跟他耗,说完就要提着水桶离开,突然身后“哐当”一声,网球拍砸在防护网上震出颤声:“站住!” 许繁星扭回头,声音很平静:“还有事吗?” 杨威暗暗咬下牙,带着嘲讽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朋友,别以为迟樾现在牛逼哄哄的以后就会有多了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说不清。” 许繁星故作懵懂地歪头:“什么意思?” “别以为给迟樾当狗就能跟着得道升天。” “……” “做人还是要谦虚,我看你是个新人,才浪费口舌跟你说道说道,让你来打扫卫生可不是在欺负你,是在锻炼你,年轻人吃亏才是福,明白吗?” 许繁星点点头,放下水桶又慢吞吞的举起手机:“明白,已经录音保存了。” “?” “已上传云端。” “……” 一分钟之后,俱乐部广播站的喇叭开始循环播放魔性电音。 【迟樾当狗】 【迟樾当狗】 【迟樾当狗】 杨威:“?” 男人彻底怒了,把手里的拍子一摔,绕过围栏直奔他而来:“我看你是听不懂好赖话。” 许繁星往后躲了两步,不等人靠近,身后响起刷门卡的声音。许繁星下意识往门口瞥去,是迟樾回来了。 迟樾单手插兜立在门边,防晒外套卷到手肘:“有人骂我?” 杨威要掐架的气焰不见了,迅速倒戈指向许繁星:“是他,都是他搞的。” 迟樾看向一旁许繁星:“你搞得?” 许繁星没说话,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里眨巴两下,有些迷茫又无辜地啊了声。 这无辜的表情真让人没法跟他说重话,迟樾的视线飘开,咳了声才继续说道:“你怎么回事,我一会没看见你就跟人吵起来了?” “我没吵啊,”许繁星稍低下头,声音有些糯糯的:“我就是正常在打扫场地。” “广播里怎么回事?” “广播……” 好吧,确实挺吵的。 许繁星性子软,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窝囊废原则,决定认怂:“那我道歉吧。” “先等等,”迟樾阻止了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断后继续教育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讲话做事礼貌一点,不要动不动就骂人,要以理服人。” 许繁星“哦”了声,心里有点不爽,明明是这个杨威先挑事的,但他毕竟只是个打工的,人在屋檐下的道理还是懂得。 他安安静静站到一边挨训,没几分钟,球场上浩浩荡荡走过来十几个人,为首的路易抄着一把棒球棍,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许繁星有些茫然,不至于吧,喊这么多人来听他道歉? c位的路易一手抄兜,一手将棒球棍顶在网架上,下巴冲对面的杨威随意一扬:“怎么个情况,听说你在球场上骂我迟哥是狗?” “?”杨威都懵了:“不是我,是他。” 聂高远往里面走着,经过许繁星时,勾住他的肩膀:“不可能,喇叭里确实是阳.痿哥的声音,是不是啊星星?” 许繁星懵懵地点头。 杨威:“是他在断章取义,我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围了一个圈,朱戚先发制人:“敢做不敢当,还诬陷别人?” 杨威:“我没……” 路易:“骂的倒是挺脏,球场不方便,咱换个地方切磋。” 杨威:“切、切磋什么?” 聂高远:“自由搏击。” “……” 杨威:“……” 你们确定这叫以理服人,不是群殴? 朱戚:“听好了,这位小帅哥是我们迟哥请来的,只能服务他一个人,敢惹他,先过来从我迟哥的尸体上踏过去!” 迟樾:“?” 说话就说话,踩我尸体干什么! 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唾沫星子差点把他淹了。 杨威一张嘴怼也怼不过,打也打不过,他算是明白了,迟樾团队的一伙人明摆着是向着这个小球童的,眼下人多势众,他只能吃下哑巴亏,连连告饶:“真的抱歉啊大家,这是个误会,我刚刚就想跟这位小帅哥开个玩笑,我给这位同学道歉,真的对不起哈。” 迟樾浅笑:“是误会就好,大家共用一个球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要伤了和气。” 微笑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警告。 “是是是。”杨威忙不迭的灰溜溜跑了。 聂高远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这个阳.痿天天来抢场地就算了,还想要让我们的人给他打扫卫生,什么东西,呸。” 许繁星看热闹看得正欢,头顶落下一只手,在他毛茸茸的短发停留一瞬。 “下次在俱乐部遇到麻烦早点给我打电话。” 许繁星垂着头,忍着狂躁的心率说了声好。 其实他没想找人帮忙,发广播也是想让这个杨威社死,他习惯了所有的事自己解决,能当场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先认怂再找机会报复,毕竟吵架的目的是气死对方而不是吵赢对方。 只是他站在这里安静不说话的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忍不住激起人的保护欲。 许繁星灵魂出窍了很久,才想起后两节还有课:“……谢谢迟哥,我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 他背起书包,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等小兔子跑远了,聂高远才回过头:“小星星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软了容易被欺负,还是哥你的办法好。” 迟樾弯腰从冰箱拿起一瓶水:“跟我有什么关系?” “喊我们所有人过来撑完场子,以后这个杨威就不敢欺负他了啊。” 迟樾拧开水水瓶仰头喝了一口,淡淡说:“想多了,我只是提醒你们该回来工作了。” 聂高远眯眼:“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 迟樾:“……” 聂高远凑近,宛若福尔摩斯上身般绕着他转了一圈:“我发现你最近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你这头发是不是精心打理过了?” “就是简单修了修。” “还喷香水了!” “是防晒霜。” “可是你以前都不爱擦那种粘糊的玩意!”聂高远还要说点什么,迟樾催促他:“你下午四点不是要去给我妈送训练数据?” 聂高远一拍脑袋:“对哦,我马上就去,晚了又得挨骂了。” 他加快脚步健步如飞地跑回了办公室。【你现在阅读的是 】 9、邪恶车厘子09 许繁星这几天熬夜熬的狠,回宿舍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末,他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徐锋正坐在桌前吃午饭。 见他醒来,徐锋好心提醒他:“繁星,刚刚你的手机响了。” 昨晚他的手机放下面充电了。 许繁星“嗯”了声,从上铺探出头,接过徐锋递上来的手机:“谢啦。” 手机刚解锁,微信上就跳出好多条未读消息。 看到发消息的人,许繁星一下子从床上弹射起来,居然是迟樾! 消息已经是一小时前了。 yue:【在做什么?】 五分钟前又发了一条。 yue:【不回消息删了:>】 还附带了一张微信删除界面截图,右上角还特意圈出了"确认删除"的红色按钮。 许繁星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迟樾居然主动来找他聊天了,他被夺舍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住进富婆的大别墅了? 果然网上的消息也不可信,说他代言费上亿却淡泊名利只爱网球,啧啧,都是包装出来的人设。 许繁星抿紧了唇,赶紧回复过去。 邪恶车厘子:【刚醒啦^v^】 发送成功,没删除。 看来说删除只是在威胁,还是不舍得他这位大金主啊,呵,捞男。 对面的消息回的还挺快。 yue:【十一点半了才醒?】 邪恶车厘子:【对啊,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主要是昨晚约了个男模,睡得有点晚/害羞】 yue:【?】 yue:【玩得挺花】 邪恶车厘子:【没办法,他是个手艺人,捆绑技术超高的/害羞】 yue:【……】 yue:【有多高?】 邪恶车厘子:【发图会裂开的程度】 邪恶车厘子:【/色/色】 聊天框上面的“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几秒,发过来一张表情包。 yue:【开门扫黄.jpg】 邪恶车厘子:【嘿嘿嘿】 邪恶车厘子:【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危机感了?你也要好好学习哦,这样才能博得我的芳心】 邪恶车厘子:【所以上次的结学会了吗?(突击查作业)】 yue:【学会了】 邪恶车厘子:【口说无凭】 邪恶车厘子:【别误会,我没有暗示你发图的意思,当然你要是非要给我发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看一眼,如果比那位男模打得漂亮,今晚就招你就寝】 许繁星唇角微扬,还是隔着网线好,反正对方不知道他是谁,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他兴致勃勃的打着字,没多久对面发过来一小短视频。 不是,让他发他还真发啊。 不知道网上都是变态吗?真是的,没点安全意识,虽然脑子是这么想的,但他的手指还是非常诚实地点开了视频。 视频只有三秒钟,镜头对准的是他的左手,一条极细的红绳在手背绕了几圈,红绳缠过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在冷白皮肤上勒出暧昧的红痕。 作为一个画手,许繁星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么“撕漫”的手。 他馋得眼睛都忘记眨了,脑袋里逐渐浮现出赤月老师健身时绷紧的肌肉,汗珠坠入领口,不敢想要是这条红绳要是缠到他身上,会有多涩,一定比某棠漫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还要绝。 yue:【怎么样?】 许繁星咽了咽口水,长按保存到本地留着舔……不是,当素材。 邪恶车厘子:【绑手没什么意思(/w\)】 yue:【哦,昨晚的男模绑的哪里?】 还挺有好胜心的。 许繁星眼珠一转,坏心眼地回【大腿呢】 yue:【有点难度】 邪恶车厘子:【要不说人家能当男模,你只能苦哈哈的打球呢~】 yue:【那你绑一下发我照片,我跟着学】 邪恶车厘子:【你小子诈我?】 yue:【没有,我只是太想进步了】 又?叒开始钓鱼了。 许繁星才不上当。 他刚要拒绝,对面继续循循善诱。 yue:【学完给你发视频检验成果】 “……” 可恶,拿这个考验他是吧!除了党,他不接受任何人的考验。 邪恶车厘子:【可以】 许繁星:“……” 死手,你能再慢一点吗? 为了看到赤月老师的美腿,许繁星决定以身为饵,他掀开被子下床,从衣柜中挑了条短裤,又从抽屉里找了条红绳。 琢磨一番后决定绑个简单的菱形缚。 他噼里啪啦一阵捣鼓,找好角度,确保拍出的照片辨不清男女,才发送了过去。 邪恶车厘子:【[图片]】 正好徐锋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堆晒干的衣服,一抬眼,就看到许繁星单腿踩在凳子上,下身穿一条纯棉短裤,雪白的大腿被红绳勒成菱形的网状,微带肉感的凸起,好一幅活色生香的场面。 徐锋目瞪口呆,刚要开口,被许繁星堵回去:“别误会,我只是在量腿围。” “你量腿围做什么?” 许繁星随手扯了件外套搭在腿上,淡定地胡说八说:“我想买条裤子。” 买裤子之前还需要量腿围? 徐峰有点不太敢看他,他一直知道许繁星长得漂亮,属于男生女相的类型,睫毛浓密,眼睛圆澈清纯,刚开学那会儿军训,他站在一群臭汗味的男生队列中,清新的仿佛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看来好看的男生生活中果然比别人要精致,买裤子都要量腿围的,他平时都是只买均码的。 虽然徐锋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但他仍旧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低着头进屋,把门关严实:“那个,我帮你把晒好的衣服收了,就放这了。” 许繁星微笑:“嗯,谢谢。” “不、不客气的。”徐锋红着脸坐回自己桌前。 许繁星:“……”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没在澡堂看过男人的腿? 许繁星捂着腿爬回床上,红绳都没来得及解开就重新打开手机,对面却一直没有回复。 邪恶车厘子:【看看你的】 还是没有回复。 什么情况,已读不回? 可恶,就知道这坏小子耍诈! 趁着时间还没到,许繁星把照片撤回了。 可不能让他白嫖。 _ 正午十二点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球场,结束完上午的耐力训练,迟樾换完衣服,拿着手机往食堂走。 陈教练从后面经过时拍了下他的肩:“这么认真,走路还看比赛录像呢?” 一低头,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映入眼帘。 “!”陈教练眼睛微微睁大:“看、看腿呢。” 迟樾不动声色地熄灭了屏:“陈教练。” “哈哈哈,”陈教练笑道:“我明白,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以理解的。” 迟樾不懂他明白了什么。 陈教练已经晃着脑袋离开了。 他重新打开手机,双指把照片放大,那截腿又细又白,内侧点缀着一颗若隐若现的痣,红绳勒住的地方已经微微泛红,让人泠然生出一股破坏欲,好似手一用力就能留下指印。 迟樾的眸色暗了几度,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把照片保存导进识图软件,没搜到相同的网图,居然真是本人的照片。 看背景好像是宿舍里的椅子,所以是腿内侧有痣的女生? 这个特征也太隐蔽了,a大在校生有五万,女生少说也有两万多,光这一条消息可谓大海捞针了,何况他也不可能盯着人家女生的腿看有没有痣。 迟樾收起手机去了食堂,聂高远和路易几人已经打好饭菜坐在餐桌旁了。 迟樾话很少,从小被孙琳约束食不言寝不语,但团队几个人都是社牛,嘴巴一刻都不能闲着,和他们在一起久了,偶尔也闲谈几句,比如今天,吃到一半,迟樾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吧?” 路易夹了一块排骨:“对啊,怎么了?” “许繁星没来?” “没有,他今天跟一位同学有约,说下午四点再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迟樾问。 “他今天在微信上跟我说的啊。” 迟樾一顿:“你有他微信?” 路易理所当然:“对啊,这里所有人都有吧。” 迟樾:“……” 他没有。 “他来的第一天就主动过来加了我们所有人的微信,说是方便联络,难道没跟你要吗?” 迟樾:“……” 没有。 见他沉着脸没说话,路易继续补刀:“哈哈哈那可能是你太凶吓到人家了吧。” 他说完,桌上忽然安静下来,连同话唠聂高远也静止了,路易舔着筷子看向一桌子的人:“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朱戚夹了一大块鸡腿给他:“少说话多吃饭。” 下午四钟,许繁星准时来到俱乐部兼职。 他按照计划完成了日常的整理工作,将最后两瓶电解质水塞进冷藏箱,拎着铝制球筐去了球场。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对这份工作已经熟能生巧,不到一小时就把场地清理的差不多了。 “小星星!”聂高远推了把冲刷机出来:“过来休息一会儿,看你也忙活一天了。” “好,我这边也马上结束了。” 许繁星把最后一颗球滚进收球器,将工具收好,聂高远问他:“累不累?” “还好,就是有点热,”许繁星婉拒了他递来的冰水,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我自己带了。” 聂高远看着他花花绿绿的瓶子:“你这喝的什么?” “牛奶。” “嗯?你再说一遍?” “牛奶啊。” 聂高远笑了:“是牛奶,不是刘奶。” 许繁星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有点前后鼻音不分。” “你哪里人?听口音像是福建人。” “嗯,我是厦门的。” “真的啊,我也是厦门的。” 许繁星挺惊讶的:“真的吗?可是聂哥你没有一点南方口音。” “我从小在外面上学,都不太会说家乡话了,不过能听懂,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听你说话亲切,原来真是老乡,这不巧了。” 在外省,遇到同省的老乡都会觉得亲切,何况是同市,聂高远激动的伸出手,想来个大大的拥抱,脸刚凑过去,一把网球拍横插二人中间。 聂高远的脸颊毫无预兆的撞上拍子,肉被球线硌得生疼:“你干什么!” 迟樾一脸的理所当然:“换衣间的锁坏了,你去修一下。” “我哪会修锁,你去叫物业,”聂高远继续要跟许繁星叙旧:“等暑假我可以去找你玩,你家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这边话没说完,凳子又被他踢了下:“你去叫物业。” 聂高远有点烦了:“锁坏了就坏了,又不是什么急事,等会再去修不行啊?” “不行,我要洗澡。” “洗呗,俱乐部里都是男的,你还怕人看你?” “万一男的里有猥琐变态。” 许繁星正喝着牛奶,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 什么意思? 这不会是在点他吧。 “你tm真是事多,”聂高远无语,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还跟许繁星说:“等我回来再聊。” 许繁星脸憋的通红,乖巧应着:“好的。” 聂高远离开,球场又陷入一片安宁,许繁星快速把牛奶喝完,又把收球器里的球整理好,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盘算着打卡溜走。 他瞥了眼长凳,男生正坐在凳子上给球拍缠手胶,落日余晖将他的侧脸晕染成暖色调,微淡的神色透出一股凛冽。 “迟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许繁星。 迟樾没说话,甚至眼皮子都没抬。 打完了招呼,许繁星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包,抬脚要离开时,只听“咔哒”一声,网栏的铁门被锁上了。 “先等会儿,”迟樾边缠手胶,边漫不经心地说:“还有点事。” 此言一出,许繁星吓得脸都白了。 什么事!不会是看出他就是那个男变态了吧,天地良心,他只在网上骚扰过他,可没有在现实中偷窥他洗澡! 迟樾把缠好的球拍在空中挥了下,试了试手感,这一举动又把许繁星吓得一哆嗦,这一拍子下来得打骨折吧。 你说说你没事惹他干啥啊。 还想看他的腿,这下好了,自己的狗腿要被打断了t^t。 “迟哥,我……” 要不承认主动错误吧,就说他不是故意骚扰他的,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一开始他就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直男,话赶话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他以后再也不干这种缺德事了,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许繁星膝盖发软,就要往下跪的时候,忽然听他说:“你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许繁星一愣:“啊?” 迟樾慢条斯理解着运动腕带,眉梢压着,表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对我没意见为什么看见我就跟老鼠遇见猫一样,我不记得有得罪你吧。” “我没有躲你啊,”许繁星解释:“我这个人就是有点社恐,不太敢跟人说话。” 迟樾睨他,眼底嘲色明显:“我看你跟聂高远他们不是聊得挺好的,怎么到我这就社恐了,你这社恐还挺针对人的。” “……” 这是哪里的话! 他对着聂高远不会流鼻血啊。 许繁星咬唇:“我主要是看到你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打人。” “那谁知道呢。”许繁星嘟囔着。 “说什么?” “没没没,我知道迟哥是个好人,我对您非常尊敬,没有半点意见。” 收获几张“好人卡”的迟樾看上去没有多开心,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那双眼好像能轻而易举看穿他所有谎言。 “真的。”许繁星又郑重的强调了一遍。 “怎么证明?”他反问。 “啊,你想怎么证明?” “加个微信吧。”他摸出手机,语气自然,就像是随口提了这么一个方案。 许繁星:“!” 加什么微信,加上发现他就是那个骚扰他的变态,一拳把他砸墙里来个物理超度是吧。 许繁星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止欲又言:“可以是可以,但我手机没电了,我回去再加吧。” “没事,我这里有充电宝。”说着迟樾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两万毫安的充电宝递过来。 许繁星:“……” 这是哪里来的,没事兜里装着个砖头打网球吗? 许繁星咬了咬唇,没敢接,眼神避得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这、这不太合适吧!共用一个充电宝有点太私人了!” “哦,跟全队的人一起吃饭不私人,跟我用一个充电宝就叫私人了?” “没有全队的,陈教练我就没跟他一起吃饭。”他可不是和什么人都能吃饭的人。 “呵。”冷淡的一声。 很好,没糊弄过去。 许繁星耳朵缓慢地垂下来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要哭,任谁看了都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迟樾安静盯着他,手机屏幕超时熄灭,他也没再点开,只是脸色很沉:“行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了。” “真的没有。”请苍天辩忠奸啊! “那加微信。” “不加。” “你对我有意见。” “……” 这是怎么陷入的死胡同。【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邪恶车厘子10 许繁星此刻终于顿悟了江湖中流传已久的那句至理名言:人在江湖飘,保命用小号。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会开个小号再去加他,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盯着迟樾递到眼前的微信二维码,有种被催命符凝视的错觉,磨蹭半天,总算憋出一个理由:“可以加个别的联系方式吗?” 迟樾:“你要加什么?” 许繁星迅速筛选了一遍自己的社交软件,邮件太正式,某音被封了,唯有q.q还算正常。 许繁星试探地说:“q.q?” 迟樾瞥他一眼,没说话。 看起来是对他选的这个软件不是很满意。 许繁星:“钉钉也行的。” 迟樾扯唇:“你怎么不说漂流瓶?” 许繁星眼睛一亮:“可以吗?” 迟樾面无表情:“……” 看到他这冷淡的神色,许繁星秒懂,看来是不行,他试图给他洗脑:“可是q.q真的比微信好用,而且也比较符合我们年轻人的气质。” “你什么气质?” “红钻贵族。” “……” 迟樾缓慢掀起眼皮,眼里嘲色明显,像是在说我信你个鬼:“你微信里不会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确实是见不得人。 不过是只见不得你。 许繁星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怎么会,主要是我平时不怎么用微信,我怕迟哥找我的时候看不见,但是q.q我全天在线,二十四小时oncall,秒回。” 迟樾眯眼打量他,男生皮肤很白,室外阳光刺眼,落在他脸上也找不到丝毫瑕疵,小鹿眼无辜又漂亮,眼尾有些红,单薄的身形微微颤动,就像一只惶恐的小兔子。 简直是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 许繁星心里打着鼓,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眼前慢悠悠地送过来一只手机,打开的正是企鹅界面:“加吧。” “好!” 许繁星来不及窃喜,赶紧点头。 扫码跳出来的是一个系统头像,网名是个句号,许繁星跟他核对了一遍,点击添加。 那边也很快通过。 等聂高远扛着扳手回来时,许繁星早就飞速蹿没了人影,偌大的球场上只有迟樾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慢吞吞的缠手胶。 “迟哥。”聂高远擦了把汗走过来,“门我修好了,你去洗澡吧。” 迟樾眼皮都没抬:“不洗了,回家洗。” “?”聂高远当场怒了:“你不急着洗让我修什么锁!” 把他累的够呛。 差点门修好,他坏掉。 “看你很闲,所以给你找点事情做。” “……” _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差点掉马的经历太惊心动魄,许繁星夜里做了个梦,更衣室瓷砖沁着水珠,日光灯管在头顶嗡鸣。 迟樾单手拽着黑色工字背心下摆向上卷,布料擦过喉结的瞬间,冷白肌肤在潮湿空气里泛出珠光。 许繁星看着那截劲瘦腰线随动作舒展开,八块腹肌随着呼吸起伏,水珠正沿着人鱼线滚进松垮的运动裤边缘。 “看够了吗?” 沾着水汽的指尖忽然抵上他喉结。 许繁星被堵在储物柜与滚烫躯体之间,后颈贴着冰凉的铁皮,前胸却快要被对方皮肤蒸腾的热度灼伤。 喉结在指尖下艰难滚动:“赤月老师……” “邪恶车厘子是吧?”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过他的下唇。 许繁星屏住呼吸,清晰的看见对方锁骨凹陷处蓄着半透明的水,随着俯身动作晃动着坠落,下意识吞咽引得喉结在对方掌心震颤。 迟樾忽然扯过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腰腹。 肌理分明的触感在掌心炸开,许繁星指尖发颤地想缩回,却被更大的力道桎梏着向下滑去。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迟樾的低笑:“想摸哪里,尽管大胆的摸。” 这跟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在自己面前说“快来吃我”有什么区别!许繁星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手指轻轻抚过结实的肌肉线条。 唉,等等—— 这肌肉的触感不对吧。 许繁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紧的枕头,和上面洇开的深色水痕。 许繁星:“……” 完了,他在梦里对赤月老师做了不好的事情。 许繁星又羞又臊,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高岭之花,祖国未来的花朵,怎么可以被他这样摧残,他心里那个惭愧啊,半夜睡醒都想扇自己一个逼兜的程度。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愧疚,最后拿出手机登上q.q,给他充了半年的红钻作为补偿。 帮他把阶级提升一层,应该就不会怪他梦到他了吧。 _ 第二天的早八上完,许繁星去超市买了袋豆沙饼,拎着回宿舍准备继续赶稿子。 隔着老远的距离,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男生宿舍楼下徘徊,低头划拉着手机,看着像在寻找什么。 奇怪,迟樾怎么会在这里? 还推着行李箱。 因为昨晚的梦,许繁星现在看见他有点心虚,虽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在心里疯狂祈祷,不要看见他,不要看到他。 他猫着腰混在一群人中准备苟进宿舍。 “许繁星。” 很好,还是看到他了。 许繁星微笑着扭回头,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迟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迟樾:“找路。” 许繁星:“原来如此,那你慢慢找吧。” 简单的寒暄完毕就要走,摆明了只是客套的搭句话,完全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 迟樾倒是没有介意,问他:“你呢?” “我回宿舍。” “你宿舍在哪个楼?” “明德楼5号。” 迟樾眉梢微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一起吧。” “?”许繁星:“你去5号楼做什么?” “我办理了住宿,宿舍在5号楼。” “……” 还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跟他住一栋楼。 这栋楼是美术学院和商学院的男生混寝,他室友徐峰就是商学院大二正准备换专业读研的考研僧,迟樾比徐峰高一年级,应该住在他们楼上。 “带个路?”迟樾说。 让他带路,真是不怕被他带沟里啊,许繁星保持着一惯的标准性微笑:“好啊,这边走。” 路上他又拿出自己热心肠的一面:“迟哥怎么突然想起办理住宿了?” “住学校外面上课不方便。” “确实有点远,那迟哥以前住过宿舍吗?” “没。” “以后你生活中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嗯。” 一路尬聊着去了5号楼,在阿姨登记表上签完字,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迟樾问他:“你几楼?” “你几楼?”许繁星反问。 “我4楼。”迟樾说。 许繁星心里一咯噔。 居然不住他楼上,而是同一层。 宿舍楼的网不好,不少学生会在走廊下载视频,以后和迟樾住在一层,他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在走廊下载赤月老师的视频了啊! “我5楼。”许繁星含泪随便说了个数字。 电梯里空气凝滞,许繁星能闻到他身上有很清淡的香水味,像雪松又像柑橘,配合电梯微妙的失重感让他头有点晕。 许繁星低着头,随意地划拉着手机,浑身写着:“在忙,别和我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4楼。 迟樾推着行李箱出来,没搭理他。 许繁星赶紧关上电梯,上了5楼,在消防通道蹲了大半个小时,估摸着迟樾已经进了宿舍,才鬼鬼祟祟的回到4楼。 很好,走廊没人。 他快速走到407宿舍门口,看到门口堆着好几个大箱子,隔着门板还能听到里面有噼里啪啦的动静。 许繁星掏出钥匙开门,心里还嘀咕:“徐峰在搞什么鬼?” 结果门一开,傻眼了,一小时前刚见过的熟悉身影站在他的宿舍里,正一脸淡定地擦着桌子。 许繁星呆滞地望了眼门牌号,是407没错,再转回视线,大脑放空般发生了停滞。 迟樾!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几秒。 迟樾神色如常地回复着他满脸的疑问:“这是我的新宿舍。” 许繁星:“???” 正巧徐峰回来了,许繁星把他拉到一边:“这是什么情况?” 徐峰显得很兴奋:“昨天导员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情况,商学院大三的宿舍都满了,正好咱们宿舍还空了两个床位,就问我愿不愿意让他搬来咱们宿舍,我当然是双手双脚赞成啦!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 不,许繁星内心尖叫,他没有这么想,跟赤月老师同居,万一他控制不住犯了错误怎么办!能不能保护一下未来大满贯选手的安全啊! 许繁星这边还在怀疑人生,徐峰已经充满干劲的进去帮人收拾行李了:“迟哥,我来帮你搬东西吧。” “麻烦了。”迟樾说。 徐峰屁颠屁颠地从门口推进来一只大号收纳箱:“宿舍是四人间,这里还空着一张床,我和繁星平时不用的东西都在这里放着呢,我把这些给你搬过来了。” “谢谢。” “不客气,咱们以后就是舍友了,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 徐峰一口气把三个收纳箱搬进来摞到床边,即将弯腰去搬最后一箱时,纸箱子的底部忽然开裂了,有个毛绒玩偶从下面滚了出来。 毛茸茸的玩偶地上弹了两下,稳稳跪在了他的脚边,是一只可爱的草莓熊,只是它身上捆绑的红绳过于……色情了。 许繁星:∑(o_o;) 这不是那天游泳池的那个…… 不是,他有病吧。 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搬到宿舍,还不拆麻绳! 徐峰更是当场呆在原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迟哥难道是传说中那个圈子的人! 迟樾却反应很淡然,走过来把草莓熊扶起来,抱到空床上,拿了条床单裹住,抬眼就看到房间里另外两个人惊恐的表情。 迟樾解释:“这不是我的。” 徐峰尴尬地扯唇:“哦哦这样啊,所以这个是?” 迟樾想了一会儿,把“黑历史”三个字咽了回去,面不改色地回:“这是我的来时路。” 许繁星:“……”【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邪恶车厘子11 男生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况且迟樾大多数是时间都是在俱乐部,宿舍只是个方便睡觉的地方,不到一小时就整理完了。 徐锋提议:“快过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迟樾:“行。” 三人结伴去了最近的二食堂,路上徐锋给他传授经验:“一会儿排队打饭的时候,你把卡给繁星,让他给你打饭。” 迟樾:“为什么?” 徐锋:“他是我们这食堂阿姨的预备女婿,每次给他的肉都超级加倍。” 迟樾:“女婿?” 徐锋解释:“对啊,食堂阿姨们都喜欢他,有女儿的都想嫁他这样的,颜值高成绩好,人温柔还不挑食。” 迟樾眉梢一抬:“没有女儿的呢?” 徐锋:“没有的也喜欢啊,可不是我吹牛,我们繁星男女通杀,老少皆宜。” “……” 许繁星被他说得脸上臊得慌,从后面戳了他一下:“你别说了。” 徐峰:“哈哈哈好,我们繁星脸皮薄都害羞了,好可爱。” “……” 许繁星暗自磨了磨牙。 快闭嘴吧你。 迟樾转过脸,恰好看到男生微微泛红的耳朵,薄薄的一层,像要融化一样。 确实挺可爱的。 这会儿食堂打饭的人不多,许繁星去窗口打完自己的饭,又帮徐锋买完,回头问站在队尾排队的迟樾:“需要我帮你打一份吗?” 迟樾瞧着他这一手这一只托盘,嘴里还吊着饭卡的带子,实在不忍心继续压榨:“不用了,我自己来。” 许繁星点头,端着餐盘找了个空桌。 徐锋说完谢谢,把自己那份满满一盘的荤菜接过来,很快迟樾也跟过来了。 三人占了餐桌一角,边吃边聊。 说是聊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徐锋在说,迟樾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徐锋:“繁星,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素?” 许繁星心里有事,随口回:“我今天减肥。” “啊,你还减肥?”徐锋不能理解:“你哪里肥了?” 许繁星:“我胆儿肥。” 不胆肥哪里敢去网上骚扰他,现在他这种情况已经和去老虎窝里偷肉没什么区别了。 “……” 好不容易挨到这一顿饭结束,许繁星以上课为由,背起自己的包跟两人道别。 徐锋喊住他:“对了,咱们三拉宿舍群吧,以后有什么事在群里说。” 迟樾:“可以。” “行,”许繁星心不在焉地应下,缓了一会儿,恍然回过神。 建群? 不可以!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就见徐锋已经掏出手机点了新建群聊,正在划拉着联系人列表寻找他的微信,许繁星一个箭步冲上前:“等等,我来建!” “谁建不都一样?” 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 他这微信群一建,他的马甲可就碎一地了。 不止如此,还能当面揍他一顿。 跑都跑不掉。 许繁星把徐锋的手机退回去,掏出自己的迅速建了个群。 手机叮咚一声。 徐锋低头看了眼:“你建了个q.q群?” 许繁星:“对,怎么了?” “这年头谁还用q.q啊?” “q.q群怎么了,q.q群更高端更方便啊。” “哪里高端了?” 在他不甚理解又极其新鲜的目光中许繁星给他展示了自己和迟樾的q.q秀红钻,并修改群名为【高贵的两位红钻贵族和一位平民】 徐峰:“……” 不理解,也不尊重! 说完,他还偷偷看了眼迟樾,好在对方似乎没那么排斥,许繁星放下心来。 幸好没被发现异常。 许繁星说:“行,先这样,有什么事都在群里说。” 徐峰“哦”了声。 许繁星放心的拔腿跑了。 _ 自从迟樾住进他宿舍,许繁星没敢在网上继续骚扰他,他这几天课多,工作室又催稿催得紧,平时早出晚归的,比考研狗的徐锋还要忙,而迟樾更是有严格的作息和训练,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没碰到几次。 中午下完课,许繁星去快递点收回自己的快递,提着回了宿舍。 上周交的稿子又被编辑打回来了,编辑说他笔下两个人火花还不够。 许繁星没谈过恋爱,压根不知道两个男人要怎样才能擦出火花,所以他在微博诉苦,被“见识广博”的网友们建议看几本韩漫,还贴心的给他罗列出了清单。 许繁星就去网上下单了。 回到宿舍,他把漫画一本本堆在书桌上. 禁忌之爱——哥哥请轻一点 标记吧!主仆契约 我的同桌太过敏感怎么办 办公室的秘密,他竟然在…… 许繁星认真研究了半小时,清澈的脑袋逐渐被染黄,他顿悟了啊,当场就能撸出一本周扒皮墙纸爱葛朗台的本子。 他妈妈从小教育他,好东西不能吃独食。于是他把精华页拍下来发到了微博,犒劳为自己出谋划策的粉丝们。 狂野猩猩v:【[图片]】 狂野猩猩v:【这几本漫画不错】 【啊啊啊这本是我推荐的,体育生&美术生在野外[哔——]帐篷[哔——]禁忌】 【这本我看过,我的黄月光,真的蛮喜欢这本的,攻高大帅气,还有点强势,跟猩猩老师喜欢的赤月老师是一样的类型】 【体型差好萌,我超级吃这种】 【迷成胚胎了\^o^/】 【猩猩老师在海市吗,周末有个耽美漫展有空可以来看一下,各种题材,师生、年下、舍友……应有尽有,真人出镜更能帮你找到灵感哦】 舍友? 许繁星猛吸一口气,这可不兴说啊! 但是好刺激,再看一眼…… 迟樾正好训练完回到宿舍,推门就看见他的小舍友趴在桌前扭成一条。 他桌上只开了一盏台灯,屋里光线有些暗,只有他头顶那簇翘起来的呆毛格外瞩目。 迟樾进门顺手开了灯:“怎么不开灯?” 听到声音的许繁星浑身一激灵,迅速把手机踹进了兜里,又赶紧抽了本书盖住满桌的漫画书假装在学习:“哦,我省电。” “这么黑不怕近视?” “还好,我视力5.2。” 迟樾没再说什么,路过时视线往他桌面扫了眼,许繁星立马扑过去捂住。 迟樾:“……” 迟樾:“紧张什么?” 许繁星:“谁,谁紧张了,我这稿子是涉密的,不能给别人看。” 迟樾“哦”了声,拿上换洗衣服径直去了浴室。 许繁星觑了眼卫生间的门,回头把压在书下的韩漫收进抽屉里,锁好封印住! 跟互联网家人们分享小黄漫是兴趣相投,被舍友发现那可就是变态了。 等迟樾洗完澡出来,许繁星仍趴在桌上看书,不过这次看的是一本正经的《中国美术史》,手机揣在兜里,已经不停歇的振动了快半小时。 迟樾擦着头发提醒他:“你的手机在响,不看一下吗?” “不、不用。”他不用看就知道这群互联网老色胚们又在口出什么狂言。 迟樾的视线往下,许繁星穿了条棉质短裤,宽松的裤腿堆到大腿根,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截大腿又白又滑,腿肉随着裤兜里手机的振动下微微颤动,像凝固的奶油。 迟樾默默收回视线,喝了口水。 嘶……好烫。 他拧上盖子把杯子放回桌上,坐在椅子上刷了会儿手机。 不知是不是手机中病毒了,手机里刷到的全是各种腿,黑丝、白丝、渔网…… 大脑不受控的,又开始浮现出一条绑着红色绳结的腿,那条腿一样的紧实又白嫩,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迟樾关掉手机,忍着躁意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许繁星有点奇怪,刚刚不是洗过澡了吗? 许繁星看了会儿书,慢慢生出了尿意,起初还能用意志力抵抗,越到后面越难捱。 他望向浴室的方向,里面的水声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宿舍的洗澡间和卫生间没做干湿分离,他想去厕所就只能等迟樾洗完澡才行。 他翻了页书,想用看书来转移注意力,但那股尿意越来越明显,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蹑手蹑脚地走去阳台,犹豫着叫了声:“迟哥,你……” 手臂刚抬起,面前的门忽然打开。 朦胧的水汽涌入空气,男生热腾腾的身体就这么赤裸的挡在眼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迟樾透湿的黑发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下颌滑过喉结,沿胸口肌肉的纹路往下。 这是传闻中的……男菩萨出浴图? 许繁星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颗水珠,看着它一路往下,沿着漂亮的倒八字人鱼线,没入浓密的毛发,淡青色的血管如树根蜿蜒盘旋,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变得昂首可怖…… 直到这会儿他才恍然意识到他没穿衣服啊啊啊! 许繁星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连“对不起”都忘记说了,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你你……我我我……” 咚—— 眼前的浴室门被重重关上。 没一会儿,里面再度响起淅沥沥的水声。 许繁星呆立在原地,画面冲击太强,他的心跳久久未能平复。 本以为韩漫是抽象派,原来竟然是写实派吗?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尺寸吧。 不对,这不是重点啊啊啊啊! 他用力摇着脑袋,重点是你到底还要洗几遍澡,能不能先让我上个厕所啊! 许繁星:(t^t)【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邪恶车厘子12 许繁星是真憋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要尿裤子,他狂奔去隔壁宿舍借了个卫生间。 回来后浴室的水流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快要熄灯了,许繁星只好先上了床。 他以前跟徐锋两人住的时候从来没发生过抢卫生间的情况,迟樾也太注意卫生了,他是有洁癖吗?连洗澡都要洗三次。 许繁星躺在床上,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回想起刚刚一幕,他好像看到了…… 而且一览无余。 他扯了被子盖住脸,一闭上眼,那具身体再度完整的浮现在眼前。 啊啊啊啊! 能不能不要再想了。 迟哥是个直男,还是个北方人,如果在公共澡堂洗过澡就会知道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被男人看一眼而已,压根不会介意。 但是他不是啊!他不仅做gay心虚,还把人看光了,这在古代要被判流氓罪吧,怎么想都是他单方面占了人家的便宜。 许繁星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越想越羞愧,他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去偷窥他洗澡的吧! 他有点崩溃了,愧疚让他的大脑格外活跃。 他想了很多弥补措施,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明天早起去给他买a大最抢手的烧鸭饭来赎罪。 三食堂做烧鸭饭的师傅是正宗的粤菜传人,选用最上等的肥嫩公鸭,经过腌制、熏制、蒸制和烤制四道工序制成,口感鲜嫩醇香,被誉为a大鸭王。 因为鸭王制作工序复杂加上购买的人非常多一直都是限量的,只在早上供应五十份,先到先得。 开学后,许繁星因为懒床到现在还没吃过,迟哥平时很少来学校,肯定也没有吃过。 怕起晚了他还特意定了个六点的闹钟。 这个道歉应该够诚意了吧。 许繁星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去。 _ 浴室门推开时,宿舍里安安静静。 迟樾换好了一身黑色t恤,半湿的毛巾搭在肩头。 他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要尽快把这件事跟他说清楚,毕竟许繁星这人脸皮薄,平时就不太敢跟他说话,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以后在宿舍再跟他上演猫和老鼠。 他叫了声:“许繁星。” 没人应他,他继续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 “……”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一样。” “……” 宿舍里安安静静,压根没有人回他,隔壁床也毫无动静,迟樾干脆走过去,垂眼一看,就见许繁星已经阖着眼睫睡着了,半边脸缩到被子里,露出个毛茸茸的头顶。 他睡了? 他居然睡了? 睡了???? “许繁星!” 他的声音提高几度,床上的人却没半点反应。 他自己在这里内耗了半宿,他居然就这么睡了,他都把他看光了,是怎么睡得着的! 迟樾烦躁地踢了下垃圾桶,咣当一声,铁皮垃圾桶滚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宿舍十分突兀。 床上的男生依旧没什么反应,细长的睫毛搭在眼睑,鼻梁映着暖光,呼吸起伏,睡得很香。 迟樾:“……” 还真是没心没肺。 迟樾可睡不着,心里乱七八糟的,七上八下的打着鼓,过去半个小时也没有丝毫缓解。 他是无所谓的,都是男的看了就看了。 人生来就是赤裸的。 人这一生…… 他猛地坐起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拿起旁边的手机,准备刷会儿微博想转移注意力。 刷着刷着注意到一条博文。 【树洞您好,我毕业后跟同学合租,同学人很好,平时也很客气,但是前几天洗完澡不小心被他看光了身体,我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事后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请问我该怎么办?】 迟樾眉心一跳,立马点进了这条博文。 下面的评论数百条。 【什么叫洗完澡被舍友看光了,你洗完澡不穿衣服就在公共区域晃?】 【舍友没报警都算好的了,你还想让他对你有什么反应?】 【好恶心,高柱不会是个暴露狂】 【心疼舍友的眼睛,他好心不想计较,还要被挂到网上t^t】 【高竹不会是喜欢舍友吧,想让他对你负责?这跟下药怀孕后道德绑架上位有什么区别???】 【死变态滚开啊】 “变态”两个字像一道雷劈进他的脑门,迟樾没敢继续往下刷,迅速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迟樾从小没有住过宿舍,连小时候去封闭训练营都是住的单间,平时洗完澡就拿浴巾随便一裹,完全没有把衣服拿进浴室的习惯。 所以说这件事其实是他的错? 他懊恼地把脑袋垂下来,不对,是他在他洗澡的时候跑到浴室门口的,还特意往他的……看,明明是他的错。也不对,这里是宿舍又不是他家,人家去阳台晒衣服或着去拿东西路过浴室都很正常,是他自己突然开门吓到了人家。 难道还真是他的错? _ 许繁星这一觉睡得很沉,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迟樾还没醒,他关掉闹钟,蹑手蹑脚地下床,草草洗漱完就跑去了食堂。 徐峰比他起的更早,才六点半就不见了人影。 许繁星跑进食堂,最欢迎的烧鸭饭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他默默排到队尾,幸好来得早,轮到他的时候恰好还剩俩份,他要了两份烧鸭饭又去打了两碗白粥,营养搭配均衡。 回到宿舍,屋内仍一片漆黑,许繁星蹑手蹑脚的走到迟樾桌前,把饭和粥放好,刚要离开,床上传来动静。 “做什么?” 许繁星吓得一激灵,连忙说:“我买了早饭。” 迟樾看了眼还冒着热情的烧鸭饭,他常年的生物钟是六点,昨晚反反复复睁眼闭眼,熬到快天亮才睡着,这才起晚了。 迟樾踩着扶梯下床:“什么意思?” “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迟樾先一步抢先。 许繁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声。 迟樾又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繁星:“?” 他有什么好介意的,他是睡觉睡糊涂了吗? “我以前没有住过宿舍,有些常识不太懂,以后我会注意在公共场合衣着得体。” 衣着得体?许繁星偷偷觑他一眼,迟樾今天穿的和往常一样,运动短袖和短裤,只是里面套了黑色的紧身内搭,浑身上下除了脸和手脚,都裹得很严实。 果然很……得体。 以后看不到了。 许繁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迟樾又说:“以后宿舍有什么规矩,你和徐锋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有所顾忌。” “啊,其实也没、没什么规矩的。” 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迟哥好像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也没有怪他。 迟哥真是个好人啊,许繁星心想。 许繁星赶紧去把桌上的烧鸭饭解开,推了过去:“这是我们学校很有名的烧鸭饭,我特意去买的,你趁热吃。” 迟樾早上一般不会吃这么油腻的食物,但也不好博他的面子,就去洗漱完,回来吃了几口。 “怎么样?”许繁星一脸期待地问他。 “挺好吃的。”迟樾。 “你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带?” 迟樾想说不用,他平时都是在俱乐部吃早饭的,但是抬眼看到男生小鹿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如果拒绝的话,他会哭吗? 就像昨天一样,明明被看光的是他,露出委屈又无措表情的人却是他。 迟樾咽下鸭肉,转言说:“周末可以。” 许繁星疯狂点头:“好啊好啊,我周末早起给你带。” 迟哥真是个大好人啊。 还给他机会赎罪。 他以后周末要给他带两份! _ 今天上午是泥塑选修课,人体泥塑是人类美术史的起源,它赤裸地立于空间之中,任由光影剖开它的骨骼与肌理,唤醒纯粹的创构生命。 许繁星很喜欢这种能捕捉人体每一个细节都时刻,这节课是他最喜欢的人体泥塑实践课,只是这节课他却上的有点走神。 同组的周南看他一眼:“有心事?” 许繁星抬眼:“很明显吗?” “就差在脸上刻字了。” 他们小组选的是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周南正拿着雕刻刀给迷你大卫雕刻腿部肌肉,抽空问他:“听说迟樾搬到你们宿舍了?” 许繁星叹道:“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那你叹什么气,这不是近距离欣赏男菩萨的好机会吗?” “发生了一点意外,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什么意外?” 许繁星简略跟他讲述了事情经过,把周南听得一愣一愣的,拿雕刻刀的手都不稳了:“你看光了他的果体!” “你小点声。” “行啊你小子,他没揍你?” “没有,他还跟我道歉了。” “我了个倒反天罡啊,”周南:“你给他下迷魂药了?” “所以我才发愁。” “你愁什么?” “我是觉得迟哥人真挺好的,我却在网上骚扰他,我有点良心难安。” “你还有良心那玩意儿?” “以前没有,最近忽然长出来了。” 周南被他噎住,他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豆腐脑到底是咸的还是甜的:“谁让你一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你好好跟人家聊天说不定能来个网恋,这下好了网恋被你谈成网骗了。” 许繁星又开始唉声叹气了,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心不在焉的往大卫的腹下的某个位置补泥。 周南大惊失色的喊他住手:“行了,这是人不是驴,不能再加码了。” “?”他低头看着某个位置被他补成“驴货”的大卫,脸有点红:“不好意思,我再削一块。” 周南:“……” 许繁星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削掉一半。 周南被这粗暴的动作看得幻痛,咧着嘴推开他:“你上一边呆着,我来。” “哦。”许繁星也没拒绝。 周南一边修改着被他削了一半的居居,一边问他:“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把他的微信删了吧。” “直接就删了?” 不删能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顶风作案下去肯定会暴露的,到时候他这个小体格可扛不住他一拳。 许繁星深呼一口气点开微信,戳进迟樾的聊天框。周南凑过来:“你想好用什么理由删他了?” 许繁星还真没想好,他一边认真一边打字。 邪恶车厘子:【很开心这段时间有你陪我聊天,但我老公刚刚看广告复活了,所以互删吧】 会不会有点不正经? 邪恶车厘子:【阿姨得了绝症要去……】 这样咒自己不太好,删除。 邪恶车厘子:【天凉了,阿姨破产了,家里雪碧都被法院拍卖了,没钱包养你了!】 不对不对,他常年在网上发些乱七八糟的话,导致这会儿压根想不出什么正经理由。 他正苦恼的琢磨着措辞,屏幕上方忽然蹦过来一条新消息。 yue:【想发什么?】 许繁星一愣。 什么情况,他怎么知道他想给他发消息的? 许繁星此时的大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但手早就条件反射地回了过去【想你的夜太孤独】 周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邪恶车厘子13 “许繁星。” 许繁星正盯着手机出神,台上老教授喊了他好几次都没意识到,直到周南一胳膊肘捅到他腰眼上,他才猛地站起来,手里还攥着给大卫削居居的刻刀。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别紧张,下课来一下我办公室,有点事跟你说。” 许繁星点头:“好。” 下课后,许繁星在周南“自求多福”的注视中出了实践教室,跟老教授去了办公室,刚进门,教授就问他:“去年你帮我一位学生做过项目,还记得吧。” “柳琴学姐?” 柳琴是徐教授的研究生,也是他的偶像,雕塑专业,大一时许繁星曾给她打过下手,接的是省艺术馆围墙做浮雕的项目,两个人一直忙活了一整个暑假,如今那块浮雕已经成了省艺术馆的打卡地,颇具盛名。 “对,就是她,毕业后她开了一家工作室在做漫画,前段时间她还跟我夸你呢,说你人体刻画的非常好,风格独特,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和她一起做,她想邀请你做主笔。” 许繁星接过教授递来的项目书大概扫了一遍,学姐计划制作一部体育竞技题材的漫画。 “明年就是海市奥运会了,竞技题材一定会大火,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啊,你有想法可一定不能错过。”教授说。 许繁星抬眼:“可是我对体育题材并不了解。” “这个没关系,你学姐一开始对漫画都不了解,都是摸索着来的,何况你有基础,很容易上手的。” “但是……”许繁星自然是不敢跟教授说他现在正在接涩情商稿,只解释说:“我最近在兼职,可能没有时间。” “这样啊,那是有点遗憾了。” 老教授颇为遗憾地摇头。 “这样吧,我把她工作室的地址给你,等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参观一下,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好。” 许繁星收下了那张名片,从办公室出来,他原本想回宿舍,下楼梯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办公室走来。 是迟樾。 许繁星心一提,下意识扭头,一个猛子扎进了楼梯旁的礼堂里。 门板外飘来对话声:“最近在学校还适应吗?你的母亲特意交待我要对你多关照一点。” 是个女声,估计是商院的辅导员。 迟樾说:“还行。” 许繁星扒着门缝偷窥,听到辅导员又问:“宿舍怎么样?” “宿舍环境不错,舍友人也很好。” “那就好,我还怕你初来乍到跟他们相处不来,你今年落下的课还挺多的,又要上课又要训练的压力也不小,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行,不用客气。” “李老师费心了。” “应该的。” 等门外的脚步声远去。 许繁星才狗狗祟祟地出来。 手机再度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置顶对话框跳出新消息。 yue:【现在是白天】 耳边还回想着迟樾刚刚说的那句“舍友人很好”,也不知道他知道“人很好”的舍友其实就是背地里骚扰他的变态会是什么心情,想到这,许繁星心里的愧疚又一层层翻出来。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卑鄙的瘾君子,明知道做的事很不道德,很过分,但又忍不住的想回复。 邪恶车厘子:【想你想的不分昼夜】 那头隔了几分钟没回,估计被他尬住了。 然后又说。 yue:【我还挺好奇的你在现实中跟谁都这样说话?】 这怎么可能,别看他在网上搞各种抽象文案,还去帅哥评论区发癫,现实中他可是一个单纯到不行的社恐小男孩。 邪恶车厘子:【我只跟你说这些肺腑之言】 yue:【确实这是肺腑之言?】 邪恶车厘子:【不然呢?】 yue:【你的肺腑里还有什么?】 邪恶车厘子:【一点小小的疑惑】 yue:【比如?】 邪恶车厘子:【比如疑惑你的床有多大?/害羞】 yue:【一米八】 许繁星挺意外的,他今天意外好说话啊,而且这种明显属于午夜聊骚风的问题他居然都接了!孺子可教也。 既然这样可不能怪他了,这次的聊天可是他先开始的,他只是出于礼貌不忍心不回复他而已。 许繁星抑制着狂喜,手指翻飞,在虚拟键上打出一长串的字。 邪恶车厘子:【床一米八,你也一米八,睡床上和睡你身上有什么区别/开心>v<】 yue:【区别大概就是床不会打人,而我会】 邪恶车厘子:【什么!你想跟我玩sp!】 邪恶车厘子:【会不会有点亲密了(*///v///*)】 yue:【……】 yue:【你挺行】 邪恶车厘子:【什么行不行的,我听不懂哎】 邪恶车厘子:【可达鸭抱头.jpg】 对面再度沉寂下来,看样子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骚扰完人的许繁星浑身舒畅,神清气爽,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转头心里又开始后悔。 他真该死啊,怎么就管不住手呢。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对迟哥好,以后每在网上口嗨一句就对他更好一点,把他当成真正的菩萨供着! 许繁星行动能力极强,在下一节的毛中特上课之前去小卖铺买好了奶茶,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他在现实中表现得足够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迟哥就不可能发现网上骚扰他的变态是他。 他提着奶茶走进教室,扫了一圈看到迟樾正坐在最后一排玩手机。 他径直朝他走过去:“迟哥!” 迟樾:“?” 许繁星自来熟地坐到他旁边:“早上好迟哥。” 迟樾愣了下,他这位舍友胆子小还脸皮薄,平时看见他躲三里远,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他搭话。 迟樾还有点不适应,勉强回了句:“早。” “我买了奶茶,这杯是给你的。”许繁星微笑。 迟樾看着递到眼前的粉色啵啵奶茶:“队里禁高糖。” “那、那无糖燕麦拿铁?”他又从包里掏出一瓶罐装咖啡。 “禁咖啡因。” “红枣枸杞茶?” “禁……你当我坐月子?” 许繁星有点泄气,小鹿眼眨巴着,看着难过极了:“那你想喝什么啊?” 聂高远有点看不下去:“干什么呢?繁星也是好心,你别管他,他不喝我喝,我什么都不禁。” 许繁星垂着眼,默默收回那杯奶茶,连头上的呆毛都跟着垂了下去。 这副娇柔可怜的样子让迟樾喉间发痒,他不由地语气放缓:“白水就行了。” 刚才还焉巴巴的许繁星立马来了精神:“好的,我去帮你打水!” 说完,他把自己的笔记推了过去:“这是我的笔记,重点都用荧光笔画好了!这个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重中之中,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吻我。” 迟樾:“吻??” “不是的,你听错了,是问、问我,是四声。”许繁星表面淡定地强调,其实内心已经在尖叫了,玛德好险好险啊,得意忘形到差一点点就暴露二次元本性了。 迟樾:“……” 聂高远盯着笔记上的波浪线:“星啊,你是欠他钱了还是被他下降头了?” “说的是哪里话,这只是舍友之间纯洁的关爱而已!”许繁星义正言辞地说完,顺手把迟樾的水杯摸走:“我去接热水,聂哥要吗?我帮你也接一杯吧!” 聂高远不客气地把杯子递过来:“多谢了,我们小星星真是个暖男。” 许繁星微笑:“不客气的。” _ 隔壁上建筑结构的周南正无聊的拿着手机刷校园论坛,热帖《818那个把高冷校草当婴儿伺候的奇男子》已经盖了八百楼,最高赞的评论写着。 【建议直接喂奶,一步到位】 他把帖子转给当事人。 周南:【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又帮人打水又帮人背包的,论坛都说你在追人】 许繁星:【他们不懂,我这叫愧疚式补偿】 这是心理学上的一个词,愧疚补偿是做错事的人为了心理的平衡而采取的一种防御机制,包括对受害者道歉或者一些事后弥补的行为。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了,只能干点体力活。 周南:【确定这不叫抖m觉醒?】 许繁星:【滚】 _ 上完一天的课,许繁星身心俱疲,回到宿舍还要继续还债。 他打开数位板,看了眼脚本,大体把分镜和草稿打好结构,这次画的剧情是个狼人杀游戏,十一个人被关在一栋别墅,每到夜晚时抽到狼的玩家会潜入房间杀死一个人。 这次的死者正好轮到主角,但他早就利用自己的主角光环推理出了狼,夜晚后他在房间做好埋伏,等狼进来,开始墙纸ooxx…… 评论区嗷嗷待哺,谴责他卡肉。 许繁星面无表情画着剧情,笔下刷刷刷没有半点阻碍,哪怕是勾勒两人被圣光环绕的某部位时,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打完草稿之后是勾勒线稿,许繁星去泡了杯咖啡,打开微博看了眼评论区。 【猩猩怎么还不更新,是被扫黄大队抓了吗?】 【大大,卡肉会烂jj哦~】 【快do!快do!求你了快do!】 【太太是不是画萎了,不行的话我可以套着赤月老师的肌肉模型去你家当动作指导】 【哈哈哈草,把楼上这个丢人的评论顶上去】 (省略一万字) 一直到晚上十点,徐锋和迟樾才回来,许繁星还奇怪呢,这两人怎么一块儿回来了? 徐峰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我们在宿舍下面遇到的,就一起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许繁星点了点头。 徐锋:“你们有谁要洗澡吗?” 许繁星摇头:“我这边还没结束,你先洗吧。” “行,迟哥呢?” “我等会儿。” “好,那我就先去洗了。” 徐锋拿上衣服去了浴室,许繁星则回过头,继续画他的稿子。 不知过去多久,他听到后面有开衣柜的声音,他往后一撇,发现迟樾居然在换衣服。 紧实的背部呈流畅的倒三角,腰身劲瘦强劲。 许繁星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扭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电脑屏幕上,手下的电容笔一通乱画,等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动静。 怎么没声,换好了还是没换好? 要不看一眼?就一眼。 许繁星虚虚地往后瞟了一眼。 迟樾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镜在系扣子,身上是一套长袖长裤的棉质睡衣,扣子被他一颗颗系到最上面。 ? 穿这么多是在防谁! 他心里叹着气,不期然地与镜中的迟樾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沉默了一会儿,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好像有点尴尬,好在迟樾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只要再顺其自然的闲聊点什么就好了。 许繁星张了张嘴,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迟哥,你在宿舍没事还穿着衣服呢?” 迟樾:“……” 许繁星:“……”【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邪恶车厘子14 尴尬在宿舍蔓延了一会儿。 许繁星原本想再解释一下,但最后想了想,算了,多说多错了,还是闭嘴吧。 趁着迟樾去洗澡,他拍了拍脸,打起精神来继续赶稿子,只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迟樾刚刚的背肌,都有点影响他画画了。 他就这么画画停停,捣鼓半个小时,剧情也没进展多少,干脆关上电脑睡觉了。 原本想补一下睡眠,结果莫名其妙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就更诡异了,一屋子的迟樾围着他脱衣服,穿衣服,脱衣服…… 如此循环了一晚上。 迟樾累不累他不知道,反正许繁星是真的累了,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起床去食堂吃完午饭,顺便拿了个快递就去了俱乐部。 迟樾的团队正在开一周一次的总结会议。 休息室的墙上贴满俱乐部各位球员的训练表,大屏幕上回放着这次法网的录像,前段时间陈教练已经带他们分析过了。 这次他们没有参加比赛,陈列柜里的奖杯就少了一座,对于过几个月即将到来的中网,众人也都翘首以盼。 见迟樾走进来,几个人正式开始议程,陈教说:“最近你的发球误差明显比上个季度高,发球落点要控制在30cm误差区,看这里。” 屏幕显示出最近的训练数据。 陈教练:“击球点要避开振动盲区,还有你的反手仍然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需要继续加强训练。” 路易插空说:“不需要吧,chase的优势是双正手。” 陈教练把目光投向朱戚,朱戚接话:“医生说他的左手腕没有太大的影响了,可以进一步加训。” 许繁星听不懂他们一言一和的专业术语,眼下也没他的事,就刷了会儿手机,意外发现他在某音封禁的号被解开了。 他一时来了兴趣,赶紧点进关注列表,查看了一遍赤月老师最近的新视频。 这个月他共发了五条视频,平均一周一条。 许繁星把耳机塞上,兴致勃勃的挨个视频点开,这条视频的拍摄地点居然在半山湖,迟哥什么时候去那边拍的?这条是在健身房吗?还特意跑到外面的健身房拍视频,真的很怕擦边被发现了呢。 幸福的许繁星捧着脸,一脸姨母笑,没一会儿,旁边的琳娜凑了过来:“littlestar,看什么呢?” 许繁星赶紧捂住手机:“健身视频。” 琳娜看:“你还健身啊?” 许繁星:“没,就是看别人练。” 琳娜:“哈哈羡慕了是吧,你要是想健身来俱乐部的健身房就行,里面什么器材都有,chase还能教你动作。” “不用麻烦迟哥的,我就是随便看看。”见她面前放着一本书,许繁星笑嘻嘻地转移着话题:“琳娜姐在看什么呢?” 琳娜大方的把书推过去,是一本黑白漫的开卷彩绘页,画风还挺唯美的。 许繁星扫了眼:“少年漫?” “差不多吧,双人少年漫。” “双人?” “就是耽美啦,怕你不懂,换个词。“ “……” 琳娜很大度的邀请他:“要不要一起看啊?” 许繁星礼貌拒绝:“不用了。” 琳娜翻开漫画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期间还跟他小声讨论:“听说穿白袜子的男生都是gay,真的吗?” “应该不是全部吧。”至少他就不喜欢穿。 旁边的迟樾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袜子,默默把腿往桌子底下藏了藏。 琳娜又问:“我还听说体育生有10%是gay。” 许繁星笑说:“应该也是谣言吧。” “也对,至少我们几个人中就没有。”琳娜回头继续看自己的耽美漫了,看到激动人心之处还想再跟许繁星分享,眼皮子刚抬起来就和侃侃而谈的陈教练对上了视线。 她心头一跳,以她二十几年当学生的生存经验来看,上课和老师对上视线准没好事。 “交头接耳的干什么,还在开会呢。”陈教练敲了好几下桌子,琳娜立马低下头,不敢继续开小差了。 陈教练继续说:“这次比赛的非常重要,因为是我们的主场,所以在国内关注度比法网还要高,我们一定要全方面保证这次的比赛不出现任何意外。” 朱戚打着包票:“肯定没有意外,我早就看过chase的报告了,没什么问题。” 陈教练把目光投向比赛的主角:“你今年就打了四周的比赛,这次再输,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迟樾抬眼,他倒没陈教练那么紧张,还挺悠闲的:“不至于完蛋吧,输了大不了我就回老家卖……” 许繁星耳朵动了动。 赤月老师淡定啊,其实只要擦边就很赚了,不至于真的去卖身,做牛马可以但做鸭不好的啊! 迟樾打了个哈欠,继续说:“烤面筋。” 许繁星:“……” 对不起,是他心脏了。 下次说话记得别大喘气。 陈教练懒得跟他们扯皮:“行了,散会。” 许繁星活动了一下肩膀,旁边的琳娜看漫画看得上头,嘴里还喃喃着:“有点好奇,两个男的接吻是什么感觉?” 见她视线投过来,许繁星立马懵逼地摇头:“这我可不知道。” 这句话漫无边际地飘进了旁边迟樾的耳朵,莫名其妙的,他回忆起某种柔软的触感。 很软很热还有点湿,像舒芙蕾蛋糕。 想到这,迟樾强制性收回思绪,不是,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好奇俩男的接吻,俩男的为什么要接吻?真是莫名其妙的。 “很讨厌的感觉。”迟樾冷声开口。 这道声音出来后,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呃,你这是……被男的亲过啊?”琳娜愣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问。 迟樾大概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慢半拍地回应:“我、我猜的。” 在一屋子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淡定的起身,去了隔壁的体能训练室,没人注意之处,他的耳根稍稍泛了红。 他离开后,一屋人瞬间炸了。 朱戚:“卧槽,他什么情况啊,谈恋爱了?” 聂高远:“不可能,他天天跟我在一起,哪有时间谈恋爱。” 路易:“不可能是恋爱啊,谁会在恋爱中说接吻很讨厌?” “有道理哦,”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最后得出结论:“他被强吻了!还是男的。” 许繁星眨眨眼:“这也不可能,迟哥这个身材,谁敢强迫他啊?也不怕被打死。” 琳娜说:“那就是他是自愿的,嘴上说着讨厌其实其实心里美得很呢。男人都口是心非,我刚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时也这样,明明超想跟我接吻,还不承认。” 许繁星回头:“琳娜姐有男朋友了啊?” “对啊,”琳娜笑说:“今晚还要去约会呢,star呢?” 许繁星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还没有男朋友。” 琳娜:“??” 朱戚:“……” 聂高远:“!!” 许繁星咽了咽喉咙,强装镇定的往回拉:“……和女朋友。” 腐女.琳娜唇角微翘,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微笑:“别紧张,我懂得。” 许繁星:“……” 完了,他现在更紧张了。 散会后,跟其他人笑着闹了一会儿,就陆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许繁星今天没活,他原本想回宿舍画画,想起上午拿的快递落到了俱乐部的休息室。 那可都是网友们精心给他推荐的漫画,万一被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俱乐部,还好没被人发现。 他拎着快递往回走,路过健身房时,听到里面有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 大概偷窥是人类的天性,透过磨砂玻璃,许繁星往里面偷偷瞥了几眼,隐约看到起伏的肌肉轮廓在顶灯下绷出凌厉的线条。 是赤月老师在健身! 他顿时脚下生根,下意识贴近玻璃。 在这健身,这不是妥妥的在勾引他么。 迟樾刚做完一组引体向上,转过脸,就看到有两只手猫爪一样贴在玻璃上,正好奇的往里面张望,手指细细白白的,指尖泛着樱花粉。 跟他对上目光之后,许繁星目光有些慌乱的闪了下,而后冲他笑起来。 迟樾走过去打开了门:“有事?” “没、没没事,我回来拿点东西,路过。”许繁星晃了晃手里的快递,正要溜走,又被他喊住:“能帮个忙吗?” “啊?什么。” “帮我拍段视频。” “什么视频?” “健身视频,不用太久,三分钟就行。” 难道是拍发在[赤月]账号上的视频? 还有这种好事? 许繁星连连点头:“可以,没问题。” 迟樾把手机调成摄像模式,递过来,许繁星眼睛亮晶晶的接过:“你想怎么拍?” “随便拍就行。”他只是想看一下背肌的发力点对不对,只要拍清楚都可以。 但许繁星却在想,随便拍怎么可以!他作为美院扛把子,分镜课和雕塑课双a+的学霸,肯定要给他拍出人生大片。 许繁星说:“我用对角线构图来拍摄吧。” “随你。”迟樾已经回到器械前调整呼吸,双手拉住单杠,灵巧的往上一翻,绷紧的肩胛像出鞘的刃,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许繁星选了个角度蹲下,拇指在屏幕上放大聚焦,让折射的阳光正好对准他的下颌,又借助器械框架切割出几何构图。 咔咔咔一顿操作猛如虎。 “拍好了。"许繁星把手机还回去,虽然他们已经同居……不对,同一个宿舍住了好几天,但是每次看到他依然会心跳加速,不太敢跟他对视。 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很会勾人。 迟樾坐在卧推凳上重放那段视频,拍的很美但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这个阴影和光打在背和手臂上,再加上放大的汗珠怎么都有点色里色气的。 是他的错觉吗? 许繁星乖巧地等着。 五分钟过去了,迟樾还是没什么反应,这让许繁星心里有点没底,难不成是拍的不好?没有吧,已经拍得挺擦的了,再擦就过不了审了。 犹豫了会儿他过去问:“是拍的不好吗?我可以重新拍。” “不用,比聂高远拍的好多了。”迟樾说。 “真的!”许繁星翘起尾巴:“其实这里的光有点暗,如果有打光板的话效果会更好,用水做道具也会更好。” 也会更色! 迟樾看过来:“学过摄影?” 许繁星:“没有,自己瞎琢磨的。” “挺厉害。” “还好啦,不过我确实有点艺术细胞嘿嘿。” 迟樾坐在卧推凳又看了一遍视频,大概这就是艺术吧,他们学艺术的都有自己的审美,虽然感觉不太对但这段视频确实很美。 许繁星看他一直在看手机,琢磨着他可能是在把视频上传到了d音,于是也拿出手机登上自己刚被解封的号,迫不及待想去贡献首评。 刷了几遍都没发现有新视频。 怎么还没发,难道是审核没通过? 许繁星只好先去他的其他视频下面过了把嘴瘾。 狂野猩猩:【赤月老婆好久不见奶又大了!嘿嘿嘿!我嘬我嘬,我嘬嘬嘬嘬!】 刚发完,下面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猩猩好久不见啊,这段时间没看到猩猩还有点不习惯】 【哈哈哈是不是刚解封?】 【猩猩你跟赤月老师熟吗?问问他什么时候露腹肌,什么时候露腹肌,什么时候露……肌】 【楼上你……】 许繁星刷着评论,正享受着网友们对赤月老师的夸夸,突然间,鲜红的封禁通知毫不留情的弹了出来。 【很抱歉,因为您在评论区的不正当言论被平台做出封号三个月的处罚。】 许繁星:“……” 已老实,求放过。【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邪恶车厘子15 “累死爹了。” 聂高远骂骂咧咧的从隔壁器械室走出来,看到他就熟练的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呦星仔,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许繁星揣起手机:“聂哥要不要一起去吃?” “行啊,去吃炸串吧,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我看美团评价挺不错的还打八折,”看到后面跟过来的迟樾,聂高远主动询问:“哥,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迟樾说:“我减脂。” “好勒,那我俩去吃独食了。” 两人去了学校外面的炸串店,点完餐找到位子坐下,许繁星跟他问起迟樾受伤的事,聂高远“嗐”了声:“没什么大事,放心吧。” “可是不比赛不是会影响排名和奖金吗?” 说实话许繁星确实没看出他的手腕有任何异常,他平时照常训练,照常打球,一拳能抡死十个镇关西,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聂高远神秘兮兮的:“这是战术。” 许繁星惊:“啊?” “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都用右手打球?” 许繁星想了想,还真是:“难道他以前是左撇子?” “对啊,他小时候是纯左撇子,我二姨也就是他妈强行把他矫正过来了,后来打网球也练的右手,他最近瓶颈期,感觉原来的打法已经无法再有突破,加上受伤影响,所以准备重塑技术体系。”” “所以你们是故意没去参加法网的?” “对啊,这些年他的反手一直是短板,万一被人按着打怎么办?” 许繁星的脸皱成了苦瓜:“那就一直不参赛了?” “当然不是,医生说了他的手腕没事,他就是心态的问题,打到一定程度拼的就是个心理素质,这也是年轻球员需要克服的一关,总之下半年我们肯定会回巡回赛的。” 许繁星点点头,也算是放下心来。 他虽然不太了解网球技术,但大体上听懂了。 不过比赛嘛,有赢就有输,输赢不重要,其实只要人没事就好。 - 前几天经过教授的牵桥搭线,许繁星和柳琴学姐再度有了联系。 微信里,她盛情邀请好多次,让他有空去工作室参观。 工作室距离大学城不远,在湾宁路的一栋写字楼里面,许繁星挑了个没课的上午,打车十分钟过去。 学姐老早等在了楼下:“繁星,在这里!” 许繁星一路小跑过去,把手里带的礼品袋递过去,柳琴有些意外:“送我的?” “嗯。” 柳琴把礼品袋拆开,是件漂亮的手织薄毯,勾线细腻,花纹漂亮,这哪是小东西,完全就是艺术品,光看做工就知道不便宜。 “太好看了,很贵吧?” “不贵,我家那边卖的很多,学姐喜欢就好。” “太会了学弟,不敢想以后你女朋友多幸福。” 许繁星腼腆地笑笑,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写字楼,工作室在27楼,出电梯就看到超大的竖排logo,很有氛围的星空背景搭配树枝的形状,应该是学姐自己设计的。 工作室刚装修完不久,整体是蓝色调,只有几个工位放着电脑和文件,墙上都是各种漫画的宣传海报,柳琴去给他去倒了杯水,说:“你随便转转就行,这会儿他们还没上班。” “啊,都十点了还没上班?” 柳琴笑说:“你懂的,做咱们这行的作息不规律,很多人晚上更有灵感,所以我们都是弹性工作制,大部分人吃过午饭才来上班。” 许繁星有些羡慕:“好人性化。” “我们这里也不拘泥办公的形式,只要能完成工作,居家办公也完全没问题。” 许繁星打量着工作室,眼神是显而易见的羡慕。 工作室整体面积不大,有一个休息区,一个会议室,工位的布局目前大概有十几个人。他转了一圈,停在印满涂鸦的展示墙前,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 许繁星点头,他知道这部漫画,是柳琴学姐的处女作,那年他才初中,缩在初中教室后排用课本挡着漫画书偷偷追更完的。 “这本漫画我初中时还被班主任没收过一本。” “哦?原来你初中就知道我了?” 许繁星笑说:“嗯,所以当时教授在班里找人给你打下手,我第一个就报名了。” 柳琴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暗恋我的。” 许繁星知道她在开玩笑,也没当真,继续把涂鸦墙看完,柳琴问他:“怎么样,心动了吗?” 纠结一阵,许繁星决定坦白:“我挺希望跟学姐合作,但我两年前签了一家插画平台,合约还没到期,可能没办法了。” 柳琴并不惊讶:“盘古是吧我知道。” “你知道?” 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他了。 “对啊,我就是看了你画的那张触手之夜,‘你可以选择叫我baby,也可以叫我daddy……’” 卧槽!许繁星听得心头一跳,顿时羞耻地脚趾抓地:“学姐你快别说了!” 柳琴看到他通红的耳尖,似乎发现了新奇的事:“你在害羞吗,小学弟?” “……” 这不是害羞,叫羞耻,当代互联网,马甲等于裤子,大庭广众被扒裤子,谁能不羞耻! “好吧,我不说了,”柳琴耸肩,岔开了话题:“其实涩图也不是谁都能画的,这种画和竞技漫画一样对人体姿势的掌握度非常高,我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满意的人,直到看到你的插画,完美把握□□与肢体动作,我真的太喜欢了。” “……” 许繁星忍着耳热,这真的是在夸他吗? 柳琴:“这几年自媒体发展迅速,漫画这个行业是越来越难做作了,很多大触都转行了,我们辛苦画一周,读者只用一分钟就能看完,而且还要面对ai的冲击,所以我们只能做精品,做到行业顶端,才有一线生机。” 柳琴推开会议室玻璃门,继续说:“我了解过盘古,那边的风气太浮躁,根本就不是搞原创的平台,你留在那里除了消磨灵气什么都得不到。” 许繁星沉默了一会儿。 柳琴把这次漫画项目的企划书给了他:“明年就是海市奥运会了,竞技题材肯定会大火的,所以我们准备连载一本竞技体育题材漫画,我这边可以提供平台和助手,由你来主笔,如果你有兴趣我们继续详谈。” 许繁星说好,两人继续对漫画行业的问题聊了会儿,在这件事上,两人的观点非常一致,聊得也很投机。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柳琴想请他吃饭,许繁星婉拒了,说学校里还有事。 柳琴没有强求,就说:“今天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工作室有正规对接实体的渠道,作品的一切著作权都归你,也没有合约时限的限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中途随时可以离开。” 许繁星抿唇:“我会考虑的。” 柳琴:“嗯,不管最后你选择哪一个,我都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 许繁星:“谢谢学姐。” 出了写字楼,许繁星在路口打了个车,上车后跟师傅说了地点,玻璃窗倒映着他摇晃的残影。 许繁星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心里有些乱七八糟的。 说实话,听完学姐一番肺腑之言,他不可能不心动,一开始他签约盘古时年龄还小,带着一腔热血想画出一番成就,后来才知道这个平台太混乱了,一心想赚快钱,根本不会为他们画手考虑。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当然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创作作品,出版单行本,举办签售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各大游戏画黄图,连个署名权都没有。 他知道学姐是个有想法的人,读书期间就是出了名的卷王,参加各种比赛,雕塑、浮雕、泥塑样样精通,毕业后扎身到漫画创作中,去年她的那部处女作还被改编成了电影,业内小火出圈。 如果能跟她合作的话…… 正想着,手机震动,微信收到一条催稿消息。 明英:【[图片]】 明英:【上次说了严格按照这张画来,你这画的也不一样啊,动作都重合不上】 许繁星忍着烦躁回复:【完全一样不就成描图?】 明英:【描图也行啊,重点是要一样】 许繁星:【这是抄袭】 明英:【怎么可能,只有动作神态一样,头发和衣服细节不一样啊】 许繁星不想解释:【我画不了,你找别人】 明英:【画不了就交违约金】 又来了,张口闭口的违约金违约金,一天八十遍违约金,真以为他拿不起这破违约金吗? 许繁星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许繁星:【那就解约吧】 许繁星关掉手机,闭目休息。 回到宿舍,手机里依然没有收到明大编辑的回信,发过去要解约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许繁星也不想主动找她求和,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到了凌晨一点,许繁星还是没有睡意。 他点开云盘里的加密文件夹,去年被毙掉的游戏约稿还躺在那里。他特意去玩了游戏,查资料写脚本,光是线稿就画了六版,最后全都被毙,原因是不够擦边,没有受众。 他听着隔壁床徐峰的鼾声,突然悲从中来,难道他这辈子的受众只剩擦边了吗? 人在烦躁到极点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比如打开微信发个朋友圈。 邪恶车厘子:【好烦啊地球怎么还不爆炸世界怎么还不毁灭外星人怎么还不来攻打地球!】 下一秒,【yue】赞了这条朋友圈。 “?” 这个赞是什么意思? 许繁星悄悄拨开床帘,对床的迟樾还没睡,桌上的台灯亮着,放着一本《商务统计学》,草稿纸却只写了寥寥几行。 好哦,都快考试了还不认真学习就知道玩手机,小心再挂科重修。 许繁星转头切换到聊天框。 邪恶车厘子:【叮~睡了没?】 yue:【睡了】 邪恶车厘子:【哦连做梦都在赞我的朋友圈,你好关注我~(;?_?)】 yue:【我只是好奇】 邪恶车厘子:【好奇什么?】 yue:【快期末周了,你不好好复习还有空在朋友圈许愿地球爆炸真的不会挂科吗?】 当然不会。 他可是绩点全a的三好学生。 才不会跟他一样,临时抱佛脚。 邪恶车厘子:【我今天不开心】 yue:【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邪恶车厘子:【网恋受过伤,下田插过秧,为爱跳过鸭绿江,快推我十个帅哥,抚平我所有的伤】 yue:【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邪恶车厘子:【没想到你长这样,太失望了】 邪恶车厘子:【互删吧】 yue:【求之不得】 真是冷酷无情的男人。 许繁星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转头看着外面的夜景,今天月光很亮,银白色的一片,绵长又静谧,但他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像有个洞呼呼刮着风。 手机里又蹦出一条消息。 yue:【还不说?】 许繁星顿了下,说什么?难道他把他说心情不好的话当真了,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许繁星的坏心情消散了一点,开始捧着手机斟酌措辞,但也不敢透露太多的细节,谨慎地套了一层马甲。 邪恶车厘子:【我遇到了一点事】 yue:【说】 邪恶车厘子:【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磨练技术,但是老板很不器重我,他居然让我去杀鲭鱼,你知道我一直是杀秋刀鱼的!!他居然要我换技术栈!我能忍吗?】 yue:【……所以?】 邪恶车厘子:【你觉得我应该听老板的去杀鲭鱼,还是坚守自我,继续在杀秋刀鱼的路上努力精进自己的技术qxq】 yue:【我觉得要不你去把老板杀了吧】 邪恶车厘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后都不用做饭了?】 yue:【跟做饭有什么关系】 邪恶车厘子:【因为有牢饭了啊!】 yue:【……】 yue:【或许还有个简单的办法】 邪恶车厘子:【什么办法?】 yue:【炒掉老板,自己当老板,想杀什么鱼就杀什么鱼】 “……” 许繁星噗嗤一声笑出来,床架都在震动,隔壁床的徐峰在梦里骂了句方言,许繁星立马捂住嘴,往被窝里缩了缩,继续打字。 邪恶车厘子:【你说得有道理哦】 许繁星其实没打算从他这里听到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说出来发泄一下情绪,没想到他的方法还挺简单粗暴的。 他眼下确实只剩两条路可走,要不就妥协,私下骂骂咧咧,面上唯唯诺诺地改稿子,要不就直接掀桌,不破不立。 他这次要选后者,做一颗带刺的车厘子! 手机熄灭前最后跳出一行字。 yue:【心情好了?】 许繁星心口微微发烫。 邪恶车厘子:【好多了】 yue:【所以是不是要感谢我?】 邪恶车厘子:【你想要什么感谢?】 yue:【发张照片】 许繁星:“……” 就说他怎么突然转性,变得这么温柔体贴,还会安慰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套路他,硬的不行要跟他玩化骨绵柔掌了是吧。 许繁星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duangduang晃荡了。 邪恶车厘子:【好,稍等,我这就拍一张高清自拍】 发完,他把手机关掉,扯过被子睡觉了。 慢慢等去吧你! 邪恶.jpg!【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邪恶车厘子16 直到第二天起床,明大编辑才回来电话。 睡了一晚上,许繁星气头已经过了,想着也没必要跟她撕破脸,就揉了揉腮帮子,笑着接起来:“明姐。” 那头的声音依旧盛气凌人:“怎么样,经过一个晚上想明白没有?” 原来已读不回是给他留足后悔的余地,但许繁星这次很坚定,画涩图先不论,逼着员工描图洗稿是他绝对不能忍得。 “明姐我想明白了,我还是想解约。” “我看你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到底知不知道解约知道要赔多少钱?你一个学生哪有钱?” 许繁星不急不缓说:“我会想办法。” “呵,”对方笃定他拿不出钱,笑声更讽刺了:“行啊,既然你坚持那就明天见面聊。” 许繁星下床,洗了把脸从抽屉里翻出以前的签约合同,逐条逐句往后翻看,看到最后都忍不住骂脏话了。 他以前真是猪脑子,那会儿刚刚成年,年纪小不懂事,听到有人想签自己,合同都没认真看就着急忙慌的签了,这会儿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坑。 许繁星并非盘古旗下的全职员工,所以签的是代理合约,合约期限十年,中途违约需要支付给盘古八十八万的违约金。 合约还规定稿费由甲方佣金决定,他本人是没有底薪的,除此之外交付的作品也没有著作权和署名权,也就是说如果他现在解约,以前的作品全都不属于他了。 许繁星越看脑仁越疼,这是什么敲骨榨髓的奴隶制合约,更离谱的是他当时居然还签了。 他可以不在乎解约赔钱,但作品倾注了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就算要离婚他也必须把孩子带走。 许繁星扔下合约,打开了自己的支付宝, 资产余额:67322.5 离八十八万还差……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分手费也太贵了点吧。 正当时,徐峰从图书馆回来,推开407的宿舍门,看到许繁星摊在椅子上,气若游丝的盯着天花板,就问他:“怎么了?” “缺钱。”许繁星说。 “你居然会缺钱?” 徐锋知道许繁星的家境其实不错,虽然他不炫富,但衣服鞋子一看就知道都是牌子货,开学那会儿有四个保镖拎着他的行李箱进来,吓得他还以为是哪家的黑.道少爷。 “我怎么不能缺钱了?”许繁星。 “你缺多少,不行我借你点呗?” “八十八。” “嗐,多大点事,我借你一百……”徐锋。 “万。”许繁星。 “……”徐锋沉默三秒:“等晚上吧。” 许繁星坐直了些:“等晚上做什么?” “等晚上你看看我这两边哪块腰子值钱,趁我睡着嘎去。” “……”许繁星:“算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徐锋这种研究僧是不可能有油水的,还是得去坑周南这种公子哥。 他摸出手机给周南发了条问候消息。 邪恶车厘子:【南南哥哥好啊*^v^*】 周南:【?】 周南:【不管你是谁,先从我家星星身上下来】 邪恶车厘子:【弟弟手头有点紧,借弟弟点钱呗~】 周南:【要多少啊?】 邪恶车厘子:【八十八万】 沉默了五分钟。 周南:【这事得跟我对象商量一下,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邪恶车厘子:【?你不是没对象吗?】 周南:【对,所以没得商量】 邪恶车厘子:【……】 许繁星默默关掉手机,终于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借不到钱。 这婚压根离不起啊。 草! 第二天,许繁星跟明英约在了日常交稿的咖啡馆。 他原本想态度好一点,让盘古宽限一段时间让他回家凑钱,破财免灾,结果明大编辑的态度非常强硬。 她操纵他这么多年,见惯了他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认定他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吓唬一下就怂了,不可能真的来跟她硬刚。 明英往沙发靠背一倚,拿回主动权:“突然想解约,是有了别的去处?” 许繁星不想出卖柳琴学姐,何况这次想解约也不全是因为学姐,他只微笑着说:“没有,只是觉得这边的风格不适合我。” 明英翻了个白眼,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按合同走了。” 许繁星:“行。” “违约金八百八十万。” 许繁星一怔,有些不可思议:“违约金不是八十八万吗?怎么多了个零?” 明英拍拍手边的签约合同,“正常解约是八十八万,但是你单方面违规,上一份画稿没按要求完成就要走,给我们造成了巨大损失,所以要按正常违约金的十倍来算。” 许繁星的脸色逐渐冷下来,手指蜷缩,指尖掐进掌心。 这明摆着是想搞他了。 明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来:“繁星啊,你是我签来的,我也不想为难你,这样吧,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画手圈呢就这么大,你要是跟我们闹僵了以后可是很难再混下去的。” 许繁星心里冷笑。 考虑个屁,他许繁星只是天生脾气好,不爱跟人起冲突,所以才想赔钱好聚好散,还真拿他当软柿子了,别说八十八万,八毛钱他都不可能给了。 见他不说话,明英就觉得他是害怕了,这种小男生她最会控制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保准拿捏的死死的,她笑说:“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的,这样吧,我先给你打两千,你拿去用着,不够在跟我说。” 许繁星忽然站了起来:“不用了明姐,八百八十八万是吧,可以,下周吧。” 明英有点震惊,八百八十万他居然能这么随意的解释,好大的口气。 “你可别吹牛。”明英。 “吹不吹牛的,下周就会知道了。” 明英抬起头去看他。 男生一脸无所谓的笑意,完全看不出这笑容之后的深意,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许繁星先一步告辞离开。 等他离开好一会儿,明英才缓过神,回想起刚刚的笑,总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像蛇爬行之后留下阴冷痕迹,令人生寒。 明英皱了皱眉。 不可能,这个窝囊废,肯定是错觉。 许繁星离开咖啡馆后在外面的凉亭站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有些凉,他穿的单薄,胳膊被吹得微微泛红。 缓了缓,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头响了几声被接通,声音听着挺惊喜的:“星星?” “嗯,妈妈,你在做什么?” “妈妈在工作呢,你没上课吗?” “今天是周末。” “哦,我都忙晕了,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吗?” 许繁星站在冬青带前,随手掐了片叶子:“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何艳宁笑了声:“怎么这么大了还撒娇啊,不会是考试没及格吧。” “没有,下周才考试。” “考完试就该放暑假了吧?” “嗯。” “行,等放暑假你来我这边住一段时间吧,你妹妹也挺想你的,到时候我找人去接你。” “可能……不太行。” “怎么不行,你爸不让你过来?” 许繁星生活在单亲家庭,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妹妹跟着妈妈,他跟着爸爸,何艳宁自离婚后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更是在前几年登上了福布斯榜,成为中国排名第一位的女首富。 许繁星沉默了几秒,没吭声。 那头追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嗯……” 听他语气不太对,何艳宁继续问:“有人在学校里欺负你了?” “学校没人欺负我,是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你怎么会认识外面的人?” “我……” 他这一番支支吾吾的,语气中还带着哽咽,让何艳宁更心急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是我大一时签了个插画工作室,”许繁星说:“我是后来才发现的他们家不太正规,总是让我画不好的东西,我不想画,他们就跟我要八百八十万,还说要让我在圈里混不下去,我、我很害怕,所以最近一直在画稿子,暑假估计也没时间去妈妈那边了。” “胡闹!”一听这话,何艳宁怒了:“你不好好学习签工作室干什么?我缺你钱花了?” “对不起,我原本想靠自己赚点钱给妈妈买礼物的,但我太笨了,没看好合同才会被坑……” “这事不怪你,你一个学生哪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他们要是诚心坑你有的是办法,你就是看得再认真看也会上当,你把工作室的名字发我,其他的别管了,我来处理。” “可是这个工作室的注册地在国外。”许繁星稍微试探了几句:“会不会不太好处理。” “呵,管他在国内还是国外,一个破工作室还能上天不成,星星你听好了,妈妈不需要你给我买东西,你只要好好学习,妈妈就很高兴了。” “谢谢妈妈。” 许繁星挂断电话,表情平静了一些。 _ 迟樾去了趟医院做理疗,结束后聂高远把车开到了学校门口,推开车门,就看到学校对面的咖啡馆走出了一个人。 男生脸色苍白,快步往前走着。 “咦,那不是繁星,他这是要去哪?”聂高远下了车,隔着老远就喊他:“繁星!” 许繁星似乎并没有听见,一路往前,一直走到校外小广场的空地边。 聂高远望着他,喃喃道:“他不会有事吧。” 迟樾抬眼:“他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聂高远说:“繁星最近摊上大事了。“ 迟樾皱眉:“什么?” “就是他签的那个黑心工作室,繁星最近想解约,他们不让,狮子大开口跟他要八十八万,真是脸都不要了,我听徐峰说他最近在到处借钱。” 到处找人借钱? 迟樾望向远处的背影,看到男生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期间不经意地抬起手擦了下眼睛。 一瞬间,迟樾眼前浮现出男生那双干净透亮的眼。 他是哭了吗? 隔着太远,他看不真切。【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邪恶车厘子17 这一周的许繁星过得非常忙,他抽空去见了妈妈给他找的律师。 祁律师擅长处理违约、欺诈、证据链的构建,看过他的合同后,说没问题可以起诉,期间明英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许繁星一律没接,他要准备证据材料还要上课,本就分身乏术,没空听她胡说八道。 结果对方又用小号来加他,要他撤诉,不然就报警,还说天王老子来了她都不怕,她这辈子都没怕过任何人,还扬言要去网上曝光他,说他骗工作室的钱、违约、工作不认真等等一系列莫须有的罪名。 许繁星冷笑一声:“那你报警吧。” 说完他把小号也拉进了黑名单。 爽啊。 怎么没早点跟她闹掰呢。 证据已经全权交给律师处理,许繁星做的事不多,隔了会儿,他忽然又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登上自己的微博,发了条关于盘古工作室违法偷税漏税的检举博文,并艾特了一长串的官方账号。 虽说明大编辑天王老子都不怕,但税务局比天王老子可怕多了。 你就慢慢等着被查去吧! 许繁星自诩性格好,过往十九年跟人起冲突的次数屈指可数,遇到事也向来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好欺负。 许繁星回到宿舍时已经半夜,周六日宿舍不设门禁,但会到点熄灯。 推门进去时宿舍的主灯已经关了,迟樾的桌上亮着一盏小台灯,但桌前没人,床上的窗帘拉着,估计是已经睡了。 许繁星放轻脚步,洗漱完准备上床时又听到推门声,迟樾从外面进来:“回来了。” 许繁星点一下头:“你还没睡?” “等你,”迟樾看他一眼,走到桌前拿出一张卡:“给。” 许繁星有些奇怪:“这什么?” “银行卡,密码六个八。” “啊?” “你最近不是缺钱?” 许繁星迟钝的大脑缓慢的连上了线,一定是他前段时间跟徐锋借钱的事被他知道了,赶紧把卡推了回去:“不用,解约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我不缺钱。” 迟樾沉默了一会儿,猜测他估计是不好意思收钱,真不缺钱的话应该不可能去俱乐部兼职,于是就说:“暂时借你的,还要还,可以写欠条。” “谢谢,但是我……” “别但是了,拿着吧。” “……”但是他真的不用借钱! 可迟樾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卡塞他手里就关了台灯想上床,许繁星站在原地,呆滞一秒钟后喊他:“等等。” 迟樾扭头:“还有事?” 许繁星弯腰拉开自己的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黄漫,废稿和长了毛的陈年老贝壳,这都是些什么啊,怎么全是些垃圾…… 他捣鼓好一会,才掏出一只稍微能拿得出手的手表:“这个抵押给你。” 许繁星不爱占别人的便宜,虽然迟樾没说金额,但他知道这张卡里肯定有不少钱,没写欠条就直接给他,也太吃亏了。 迟樾看着那只划痕严重的手表,倒是也没拒绝。他们这种家境不太好的男生一般都比较自强,不能伤到他们的自尊心。 上床后,迟樾好一会儿没睡着,又拿出那只手表看了眼,海军蓝色的表盘,折叠式表扣,表圈镶嵌着几颗长形的石头,手表做工很精细,只是被他长时间随意的丢在抽屉里,表盘都磨花了。 迟樾对手表的品牌不太了解,单看这只表的做工也觉得不便宜,起码得上千,所以他的小舍友是把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抵押给他了吗? 迟樾觉得还有点感动,突发好奇的拿出手机拍照上传到识图软件。 很快页面跳出了这只表的品牌和价格。 百达翡丽,160万人民币 迟樾:“……”【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邪恶车厘子18 临近期末周,同学们开始忙碌地复习,图书馆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许繁星陆续考完几门课,收到祁律师给他发来的消息。 是明英跟其他画手的聊天记录,记录了她隐瞒合同压榨手下小画手,工资明细不明,捆绑色情引等等一系列手段。 自从把资料整理好,全权委托律师处理后,许繁星就没再关注她的事,这会儿看到消息倒是也不意外,他以前就在盘古吃到过瓜,不止各种营销手段一流,还克扣工资,比他想象的还要龌龊。 他简单跟祁律师聊了两句,诉求是不和解,起诉到底。 各科考试结束后,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大多数同学都放假回家了,校园逐渐趋于安静,连食堂都只剩下几个窗口。 许繁星闲着也是闲着,这几天每天都往俱乐部跑,都快成了他们的编内人员。 休息时间,许繁星坐在遮阳伞下面喝酸奶。 朱戚路过问他:“呦,繁星放假还不回家?” 许繁星:“回,不过我这次回我妈妈那里,她最近出差了,所以我过几天再过去。” 朱戚拿了瓶水坐到他旁边,随意的聊着天:“我听高远说你家是厦门的?” 许繁星点头:“不过我爸妈离婚了,我妈妈现在在京北,所以我这次放假是去京北。” 朱戚有些诧异:“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单亲,看你性格这么单纯,像一张白纸一样,总感觉你是在很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小孩呢。” 许繁星笑说:“我都习惯了,而且我的调节能力比较强。” “对了,正好我们的比赛也在京北,你要不要来看?” “可以吗?” “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就来我们的球员包厢,我给你留位子。” “那我就先谢谢朱戚哥了。”许繁星对着他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得眉眼弯弯,看得人心都快化了,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长得乖的小孩就是讨人喜欢,朱戚也很喜欢他,跟看弟弟似的:“客气了,都小事。” 迟樾训练完过来拿水,见两人笑得开心,就问:“在聊什么?” 朱戚说:“繁星暑假也在京北,还会过来看我们的比赛,你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啊。” “哦。”反应还挺冷淡的。 许繁星掀开一旁的冰柜,挑了瓶迟樾平时常喝的能量饮料,送过去:“给。” 迟樾:“谢谢。” 送完水的许繁星回来跟朱戚说:“朱戚哥,你不要给迟哥压力,他按照平时正常发挥就已经很厉害啦。” 朱戚有些奇怪的看着俩人:“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许繁星:“啊,我俩本来就没有关系不好。” “不对吧,前几天你还躲着他呢,”朱戚叹气:“果然一起睡过后关系就是不一样了哈。” “不要胡说,哪有睡过!”许繁星被逗得脸通红,耳朵尖泛着一层粉。 “你俩不是同居了吗?”朱戚笑说。 “只是舍友,不是、同居!” “差不多哈哈哈。” “……” 差远了好吧。 许繁星的脸更红了。 迟樾喝了口水,转身时没忍住微微翘起唇角。 正好被迎面而来的聂高远撞见:“我去,你笑什么?好可怕。” 迟樾眼皮一掀,笑容也变得冷下来。 聂高远被瞪了一眼后浑身舒畅:“啊对对对,你还是这种死人脸看起来比较正常。” 迟樾:“……”【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邪恶车厘子19 暑假开始一周后,何艳宁终于给他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出差回来,顺便把他拉进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 这个群聊成员就复杂了,首先是他的超有钱的首富妈妈,助理小姚,亲妹妹何灿阳,现任文山,以及三个前任。 许繁星:【大家好呀^v^~】 文山:【繁星来了,欢迎欢迎】 咩:【哥,你什么时候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死你了啊啊啊啊啊啊!】 何艳宁:【注意纪律@咩】 咩:【/衰】 何艳宁:【星星,我刚给你买了票,到机场后给你柳叔打电话,他去接你】 柳叔:【好的宝宝,保证完成任务^v^】 文山:【闭嘴,谁准你这么叫她了?】 柳叔:【那怎么了?】 文山:【记住你的身份,前任!】 柳叔:【前任也能变现任,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微笑】 文山:【你还有什么机会?男人过了三十就只能聊聊天了】 柳叔:【@#¥%****ˉ】 宋叔:【骂得还挺脏】 宋叔:【星星别听,快来宋叔叔这边】 宋叔:【[红包]】 祈叔:【呵呵,一群舔狗】 祈叔:【[图片]】 祈叔:【分手了也要每天保持健身状态】 许繁星:“……” 好颠,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会把这堆人凑到一起。 许繁星默默点了群聊屏蔽。 他定的是周三的票,在宿舍收拾完行李,又把地拖了一遍,迟樾回来时看着锃光瓦亮的地面,一时都不知道从哪下脚。 许繁星晾干拖把,跟他熟练地打招呼:“迟哥回来了。” 迟樾“哦”了声,踩着瓷砖的边缘进来:“你这是在俱乐部打扫卫生上瘾了?” “我反正闲着也没事,而且我深度打扫完这一次,暑假期间你就不用打扫了,能帮你省下不少时间。” 他笑眼弯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好像天上的弦月,亮晶晶的,迟樾好似被晃了下眼,拉开椅子坐下:“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 “票买好了?” “买好了。” 迟樾没再说话,许繁星则继续把阳台的窗户擦了一遍,等把整个宿舍都打扫的一尘不染,他才歇下来,刚坐下就看到他空无一物的桌上放着一袋药。 咦,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许繁星将外面的封条拆开,里面是几盒胃粘膜保护药和退烧药。 他有些惊讶,迟哥居然给他准备了药,还是上次肠胃炎住院时医生推荐常备的非处方药,话说回来,上次去聚餐,迟哥也给他买药了,还是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膝盖收受伤的前提下。 许繁星心里暖暖的,弯了弯唇:“谢谢你迟哥。” “哦。” 虽然只是冷淡的一个“哦”,但语调上扬的,看来他心情挺不错。 睡眠是人体自我修复的最好方式,晚上许繁星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床后神清气爽,都没打车,在路边摸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骑行到机场,路上给何艳宁发了条消息,安心关机后登机。 从a大到京北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机程,落地机场时已经临近傍晚,他推着行李箱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一只粉色的团子冲他扑过来。 “哥哥,我想死你了!” 许繁星被她撞的连连后退,下巴磕碰到他坚硬的脑壳:“何羊羊,半年没见,你是不是长胖了?” 何羊羊,大名何灿阳,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从小喜欢黏着他,父母离异那年被判给何艳宁,她那会儿才五岁,抱着他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说什么不要爸爸妈妈,只要哥哥。 他这次愿意过来过暑假也是为了妹妹。 “才没有!”小姑娘撅起嘴巴:“我长的明明是个子。” 许繁星打量了下她的头顶,好像确实比寒假那会儿高了:“现在有多高?” 何灿阳踮起脚尖:“一米五八。” “多喝牛奶,努力长到一六八。” “我每天都喝牛奶的,这个暑假我还在都运动,对了,我报了网球课,教练都夸我学得快呢。” “真厉害。” 两人边聊天边往外面走,何家的车子已经等在航站口,许繁星坐上车后座,司机载着二人驶去京郊别墅。 何艳宁这栋别墅占地非常大,光是院子就800平,木质走廊连接着一池人工荷塘,水面微波粼粼。 许繁星进门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繁星回来了。” 许繁星抬眼,看到一位很年轻的男人,一身定制西装,头发抹的锃亮,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年轻还偏生往老气打扮,这人就是他的后爸,文山。 何灿阳不喜欢他,自从他住过来就总跟何艳宁吹耳边风,说她的坏话,导致母女俩隔阂越来越重,所以何灿阳平时对他也没好脸色,见到他跟没看见一样,招呼都没打就回了自己房间。 但许繁星不一样,作为一名从小就周旋在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和多位叔叔家庭中的小孩,他可是深谙生存之道,专克阴阳怪气。 许繁星笑着走过去:“文哥。” 文山嘴角的笑意敛起:“你应该叫我文叔。” 许繁星繁星故作惊讶:“不好意思喊文哥确实差辈了,但是哥你实在长得太年轻了,喊叔我实在喊不出口啊,你先让我适应几天不会介意的吧?” “……不介意,”文山只比许繁星大七岁,作为年龄相仿的男性,又不常见面,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自然不太好得罪他。 虽然文山心里并不乐意他过来,但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快进来吧,我跟宁宁问了你的口味,亲自下的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海鲜。” 这声宁宁叫得可真亲热。 文山曾是何艳宁手底下的管培生,人帅工作能力又强,虽然比她小整整十七岁,还是深得何女士芳心,何艳宁自离婚后身边莺莺燕燕无数,也只有他一个人能搬来这栋别墅,手段不容小觑。 “谢谢文哥。”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许繁星默默翻了个白眼,谁跟你一家人。 _ 餐桌上佳肴丰盛,都是价值不菲的海鲜类,卖相诱人,冒出阵阵香味。 何艳宁身坐主位,右侧坐的是文山,何灿阳和许繁星坐在长桌另一侧。 何艳宁非常高兴许繁星这次能来这边过暑假,满面喜气地举起酒杯:“来,咱们一家人先喝一个。” 酒杯在空中举起,又在餐桌边砰出几声轻响。 吃饭途中何艳宁问了他的成绩和家里一些琐事,许繁星一一告知。 她笑说:“还是星星省心,羊羊你跟你哥学着点,别总是调皮捣蛋,我听你文叔说,你又在学校搞事了?” 何灿阳低头吃饭,全程一言不发,闻言有些不悦地瞥了眼对面的文山,就知道他又告状,何灿阳说:“我这次考试考的挺好的,年纪第一。” “考的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骄傲了?我听说你在学校看小说被班主任逮住了好几次,还不知悔改。” “谁骄傲了!我为什么不能看小说。” “你还顶嘴!学校是让你看小说的地方?” “是是是,我考不到第一你骂我,我考了第一你还骂我,反正我怎么样你都不满意,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何灿阳有些生气,饭也不想吃了,摔掉筷子就走了。 “羊羊!”何艳宁在后面喊她,她头都没回,快步跑上楼,房门被用力摔出巨响。 “一点规矩都没有!” 何灿阳离开后,餐桌上开始围绕她青春叛逆期的话题展开,何艳宁嘴上说着:“她真的越大越不听话了,就该停掉她的生活费,看她还怎么跟我抬杠。” 许繁星戳了戳餐盘里的牛角包,也没什么胃口。 何艳宁说了一堆,最后发表感言:“家和万事兴,妈是希望你们兄妹俩好好相处。” 许繁星在心里默默反驳。 其实他们兄妹俩一直挺好的。 一顿带有说教意味的晚饭结束后,许繁星主动起身收拾碗筷,何艳宁说:“家里有阿姨,你不用做这些。” 许繁星手上动作没停,笑着说:“没事,为了感谢文哥给我做的海鲜大餐,我来刷碗是应该的。” 何艳宁也就没有再阻止,还夸他懂事:“不过我看你晚上都没吃多少,不合胃口?” 许繁星继续笑着说:“我海鲜过敏。” “过敏?”何艳宁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你什么时候对海鲜过敏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海蟹了。” “小时候不过敏,初中时生过一场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吃不了海鲜了,人的体质有时候还挺奇怪的。”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妈妈都不知道你海鲜过敏,不然我肯定不会准备这么多海鲜。” “来的时候我跟文哥说了。” 文山:“?” 不是,他什么时候说了! 许繁星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平时也是乖乖巧巧的样子,看着软糯糯的很好欺负,总能给人一种保护欲,更何况还是亲妈。 听闻这话,何艳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到底怎么回事?星星都跟你说过了,你还记不住,你是不是故意的?” 文山也急了:“没有,他没跟我说啊。” 许繁星还站在旁边帮他说话:“妈妈,文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大概是真的没听清楚,他也是好心,您别怪他。” “……” 文山当即被他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他压根就解释不清了,坚持说没告诉他,何艳宁就会认为是他粗心大意没听见,说告诉他了,那他就是动机不纯想要害她儿子过敏,他这两头被堵,两头受挫。 文山过去揽住她的肩,开始撒娇:“宁宁,对不起,我真没有。” 何艳宁冷着脸推开他:“你回房收拾一下东西暂时回福源居的公寓住吧,等过了暑假再搬回来。” “宁宁,我……” “行了,就这样定了,星星难得回来一次,我可不想他出现什么意外,以后他的饮食我亲自监管。”她转头又对许繁星说:“过敏可不是小事,你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快告诉我,这些年我疏忽了对你的关心,妈妈很对不起你。” “没关系的妈妈,我平时自己会注意。” 何艳宁欣慰的点头。 儿子真乖。【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邪恶车厘子20 晚饭结束,许繁星洗完澡回了房间。 何灿阳晚上都没吃多少,他想着她晚上会饿,就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要不要出去吃宵夜,小姑娘估计是还在气头上,都没理他。 许繁星靠在床头刷朋友圈,看到迟樾发了条训练的朋友圈,配文:【fighting】 看来他已经到京北了,开始为这次的比赛做准备了。 下面是聂高远他们的评论。 聂高远:【fighting!!!冲冲冲,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我们的?!】 迟樾回复聂高远:【?】 朱戚回复聂高远:【下次评论前先检查一遍!】 路易回复聂高远:【闭嘴啊乌鸦嘴,我allin!!】 琳娜回复聂高远:【输了你全责】 许繁星没忍住笑出了声,若不是因为有共同好友,他高低得点个赞。 许繁星熟练的戳进了他的聊天框,发了句吉祥的祝福话。 邪恶车厘子:【我刚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发现你最近紫薇星动,即将有好事降临!】 三分钟过去。 yue:【什么姿势?】 姿势?许繁星有点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什么暗号,谨慎地发了个问号过去。 对面给他截过来四个大字。 【自.慰星动】 许繁星:“!!” 艹,他天天在网上口嗨,导致输入法都被染黄了。 邪恶车厘子:【t^t对不起,我说我想打‘紫薇’你信吗?】 yue:【我信】 太好了,许繁星心想。 下一秒,对面回:【尔康~~~】 许繁星:“……” 说话就说话,带什么波浪号,其实还是没信吧,可恶哦! 正想回击过去,房门被敲了两下,有个秀气的声音在门口喊他:“哥哥,你在房间里吗?” 许繁星迅速把手机熄屏:“在,有事吗?” “ok,我进来了。” 何灿阳推门进来,小姑娘刚洗过澡,穿了套绿色的睡裙,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挺直着小身板,有种孤注一掷的郑重。 许繁星:“手里拿的什么?” 何灿阳摇头,小姑娘跟他长的很像,皮肤白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看人时格外无辜,她这样子许繁星难免会怀疑她受了欺负:“遇到什么事了?” 何灿阳这才点头,但她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说:“哥哥,我想请你帮忙。” 说到帮忙,许繁星回忆起吃晚饭的情景。 硝烟弥漫的餐桌堪比战场,显然何艳宁对何灿阳非常不满,席间多次怪她贪玩不爱学习,文山更是明褒暗讽,说什么女孩子学习没用,嫁个好人家更重要云云。何灿阳又是个没心眼的,日后若是落到这个文山手里,还不被他给搓圆捏扁了。 许繁星自然不忍心看她孤立无援,什么文山武山,欺负他妹妹的山,都得铲平了。 许繁星郑重地拍着她的肩:“放心,属于你的,哥一定帮你全部拿回来。” “真的啊,”何灿阳开心极了:“你同意陪我去看比赛啦?” “?”刚刚脑补了一场豪门争夺战的许繁星:“什么比赛?” “就是中网公开赛啊!” 何灿阳激动的把手从背后伸出来,一张巨大的海报在她面前铺开,海报中央是八个彩色大字“活力、青春、自信、欢聚”,背景是各国的参赛球员,群星璀璨,星图华光。 何灿阳指着最中间的男生:“迟樾你知道吧,我是他粉丝,我要去应援!” 许繁星:“??” 他是怎么从权谋剧被一脚踹到追星现场的? 他这边还在怀疑人生,何灿阳已经开始催促了:“哥你快点买票,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你说的帮忙就是让我带你去看比赛?” 何阿斗啊何阿斗,家产都要被那个姓文的骗走了,你还在这乐不思蜀? 何灿阳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今年规定未成年不让单独去,妈妈肯定不可能陪我的,所以我只能拜托你嘛,求求啦,哥哥~” 别叫他哥哥,他诸葛繁星,明珠暗藏,怀才不遇,没有她这样傻不拉几的妹妹。 许繁星叹了口气,把海报卷起放一边:“行了,你先回屋睡觉吧。” 何灿阳强调:“记得买21、23、25号的钻石球场,要贵宾散座的w区,这个位置不仅视觉效果好,偶尔还能捡到飞出场地的球,而且还有最重要的,迟哥赢球心情好的话会给粉丝签名!下周三开票,我找了代拍,我们一起抢票。” 这还有代拍? 许繁星脑瓜子嗡嗡的。 何灿阳宽慰他:“别担心,代拍老师都是专业的。” 许繁星:“……” _ 放假的几天,许繁星在家闲得长草,何艳宁工作忙,平时没多少时间陪她,文山也被他赶走了,家里只有他和何灿阳,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去跟何灿阳去上了几节网球课。 何灿阳的教练是个法国人,听说以前还给法网冠军当过陪练,在圈里人气很高,当然收费也高。 懂了,这就是路易以后的职业。 何灿阳不仅学习好,运动细胞更发达,在球场上跟个小陀螺似的。许繁星只练了一会儿基本动作就累的不行,而她的妹妹已经跟教练对拉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身边都是什么体力怪物! 许繁星感受到挫败,默默背起球包回家了,人偶尔还是要出来走一走的,不然怎么会知道躺床上是多么的舒服。 就这么躺到了下周,这天是中网公开赛放票的日子,一大早就看到何灿阳捧着手机坐在楼下。 许繁星:“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何灿阳:“抢票啊,八点开,还有十分钟。” 许繁星“哦”了声,端着水杯去了厨房。 何灿阳整装待发,点进代拍的微信。 咩:【代拍老师,准备好了吗?】 2g冲浪:【准备好了】 咩:【ok!抢票作战开始!】 何灿阳把计时器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计时器,拿着双十一零点抢付定金的手速,飞速点击着屏幕下方的的抢票按钮。 3,2,1…… 我戳戳戳! 界面迅速弹出消息提醒。 【该场次门票已售罄,感谢各位支持】 秒无。 竞争太激烈了,何灿阳平静的想。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事先找好了代拍。 她不慌不忙地戳进代拍的微信。 咩:【代拍老师,抢到票了吧?】 对面没有回复。 咩:【老师呢?】 咩:【老师你说话啊!老师!!】 2g冲浪:【好消息,抢到了】 咩:【真的,太好了】 2g冲浪:【但还有个坏消息】 咩:【?】 2g冲浪:【页面太卡,没有及时交上钱,被卡出来了q^q】 咩:【???】 你干代拍的还能卡的交不上钱? 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 2g冲浪:【真的非常抱歉,您看这边补偿您2元可以吗?亲亲】 何灿阳:“??” 谁特么要你两元! 何灿阳怒而摔了手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我的票啊啊啊。” 许繁星走过去宽慰他:“别担心,我有门路。” 何灿阳哭得一鼻涕一把泪:“都没票了你还有什么门路?” 何灿阳以为他说的门路最多也就是买黄牛票,哪知一周后,她哥直接带着她绕过了检票区,从工作人员的通道口进了训练区。 何灿阳当场傻了:“哥,你这走的什么门啊?” 当然是后门,许繁星心说。 来不及开口解释,就看见聂高远和迟樾朝这边走来,何灿阳的眼睛在瞬间亮了:“是迟哥,我去要个签名。” 许繁星一手没拉住她,她已经从包里翻出一支签字笔和网球,满脸期待地递过去问:“迟迟迟哥,我是你的粉丝,我也很喜欢网球,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迟樾顿了下,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瞥了眼后面的男生,视线相撞,许繁星腼腆地冲他笑笑。 迟樾挑了下眉,算是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他垂眼,接过女孩手里绿色小球,三下五除二签完名,还颇有兴致的问她:“后面的是你的朋友?” 何灿阳:“不是,他是我哥。” 迟樾拖长声调“哦”了声:“你哥也喜欢打网球?” 天啊,迟哥居然在跟她聊天哎,何灿阳兴奋的都要晕厥了,珍重地捧着签名后的网球疯狂摇头:“他不喜欢,我哥心有凌云之志,手无缚鸡之力,只有被球追着打的份。” 许繁星:“?” 拒绝拉踩哈。【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邪恶车厘子21 “这是我妹妹,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但确实是亲生的。” 许繁星介绍完,又把事情的起因跟何灿阳说了一遍,听他说到迟樾是他的大学舍友时,何灿阳震惊得嘴巴张成“o”形。 许繁星手动帮她合上:“流口水了。” 何灿阳擦擦唇角:“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许繁星:“你也没问啊。” 也对。 何灿阳心说。 他哥在海市,迟哥也在海市。 她怎么就没想到两人会认识呢。 鬼才能想到。 何灿阳懊恼极了:“早知道我就去你们学校接你了,说不定还能早点看到迟哥。” 许繁星:“你好好学习考来我们学校,天天都看见他。” 何灿阳嘟起嘴:“骗人,等我考上迟哥早就毕业了。” 许繁星回想起迟樾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说道:“还真不一定,他说不定会留级。” “?”何灿阳:“你不许说迟哥坏话。” 许繁星:“谁才是你哥?” 何灿阳换上微笑脸哄了他两句。 迟樾刚被工作人员叫走了一会儿,对接完后工作回来,跟许繁星说:“晚上有球员酒会,可以带着她一起过来玩。” 许繁星没说话,心想,球员酒会应该是给球员们社交准备的吧,估计没什么好玩的。 迟樾又说:“有点心和零食。” “!”许繁星:“零不零食的不重要,主要是想去参加酒会。” 迟樾压了压唇角,临走时,何灿阳又蹦蹦跳跳地追到人屁股后面了:“迟哥,球员酒会人多吗?” “很多。” “那…**会来吗?” 迟樾一顿,原来在这等他呢,他笑了声:“你不是我的粉丝吗?” 何灿阳赶紧表诚心:“当然啦,我第一喜欢的人绝对是你,第二个才是**。” 听到这个回答,迟樾眉眼又氤氲出几分宠溺的笑:“来。” “真的啊,我可以去要签名吗?” “可以。” “啊啊啊啊!” 许繁星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有些意外,迟哥对女孩子好温柔啊。 _ 这届的球员欢迎酒会在xx府举办,参加本届中网的众多网坛球星都在此亮相。 觥筹交错的酒会现场,水晶吊灯将香槟塔照得像液态黄金,球员们身着西装革履,球鞋换成了牛津鞋,只是指节上仍留着日晒的分界线。 这次酒会的现场还提供了非遗展区,包括京北绢花、风筝、糖人、剪纸等等展摊,还开办了体验课,国外的球员对此新奇不已,纷纷打卡体验。 迟樾穿了件朝气蓬勃的潮牌外套,内搭白t配上一条简单的金属项链。 刚入场就被摄影机团团围住,采访、拍照、签名,一系列流程走下来不比打球轻松。 何灿阳拿着签名本要了一圈的签名,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茶歇处,看到他哥正带着耳机听得津津有味,连她站到了旁边都没注意到。 “哥,听什么呢?”何灿阳趴过去问。 许繁星摘掉一只耳机:“有声小说,要听吗?” “好啊!”她拿过耳机塞进了自己耳朵里,下一秒,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刺激得她耳膜生疼:“女人,你给我醒醒!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都不可以!” 何灿阳赶紧把耳机取出来,远离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这什么小说?” “《拒嫁豪门,少奶奶的九十九次出逃》” “……” 耳机里男人歇斯底里地喊:“给我把她救活,她要是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 哒咩。 公共区域禁止聚众吸食垃圾小说。 何灿阳默默把耳机还了回去,欣赏不来,她还是再去跟喜欢的球星要几张合照好了。 追完最新章的小说,许繁星摘掉耳机,塞了口小蛋糕,又喝了杯饮料,吃饱喝足后他无聊地四下张望着。 好无聊,没什么事可做了。 迟樾那边的采访刚结束,就有个穿西装的油腻男过来递名片,隐约听到合作什么的,他看上去兴趣并不大,整个人都冷冷淡淡的。 许繁星看着他的背影,今天穿潮牌外套的赤月老师依然很帅啊。 解锁赤月老师的新皮肤。 许繁星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要不干点坏事? 他悄摸摸往桌角移了移,背对着他摸出手机,指尖翻飞,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邪恶车厘子:【虽然我不是医学生,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要注意左肩膀这块的肌肉不能拉伸,睡觉的时候不要侧着睡,最好睡我身边^^】 “许繁星。” 男人低沉的嗓音贴着耳畔炸开,许繁星一个激灵,手机在掌心原地表演了个霹雳舞式弹跳。 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按在桌面上,回以一个微笑:“我在,怎么了?” 迟樾没想到用这么小的声音喊他都能让他产生应激反应,有些抱歉:“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许繁星摇头:“是我刚刚走神了,不是你的错,有事吗?” “聂高远叫你去给他拍照。” “哦哦,没问题。”许繁星深呼一口气,攥着手机去找聂高远了。 还好没被看见,不能在雷区蹦迪了,谨慎一点。 聂高远正站在窗台边,见他走过来,兴高采烈地捧着相机问他:“星星,我听说你会摄影?” “会一点点。” “那你帮我拍好看点,最好有超模的感觉。” “行,我试试。” 许繁星接过相机,顺手把自己手机放到了桌角,开始调试参数。 迟樾倚着桌角,看着聂高远在假花前凹出各种奇葩的造型,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许繁星的脸色还是很白,像是惊吓过度。 他这个小舍友胆子是真小。 迟樾思考着之后跟他说话要再轻一点。 这会儿他也没什么别的事了,迟樾就想玩几局消消乐打发时间,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有新的微信消息。 来自他的网聊搭子“邪恶车厘子”,迟樾对于收到她这种类似骚扰段子的消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正闲得无聊,点了几下屏幕,给他回了条没营养的消息过去。 yue:【婉拒,怕你睡觉打呼】 按完发送键。 不远处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迟樾抬头看了眼。 是许繁星的手机,尾部缀着一颗水晶星星吊坠,手机屏幕亮起,上方显示出一小行新的微信消息提醒。 迟樾的右眼皮跳了下,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预感。 作为一名运动员,他的动态视力非常好,虽然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他还是很轻松就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恰好就是他刚才发送的消息。 而备注备注赫然写着。 【粉色大乃男菩萨】 迟樾:“……”【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