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从零开始的六分街生活》 第1章 第一话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第一话「落雨多觉寒上」 初次和她相遇,是在一个雨天。 彼时你拎着伞在空洞里艰难求生,看着四面荒芜不知作何感想,又感觉自己不该像在超市里与家长走丢了的小孩一样只在原地等候,于是决定在隐蔽的情况下找找出口尝试自救(真的可以吗?),结果一不小心和两层楼那么高的以骸正面撞上、深感自己的生命已然结束,脑子里不由得狂放走马灯,已经在思考今天哲和铃不用做你的午饭的时候—— 鼻间、一股清冽的气息如刀剑拔出,瞬息间将你身旁围绕的死亡气息一刀、了断。 而后,仿若雪花掉落在你颊边,你被人轻柔地护在身后。来人漂亮的长发划过你眼前,黑发上荡漾起蓝色的冰霜,却不曾伤到你分毫。 再之后,是刀剑出鞘的轻响。一声清脆的“嗒”。随着那声轻响,在你眼前有两层楼那么高的以骸瞬间散开,你反射性想拿手去挡,却发现那以骸散成了如色块般的东西。就那么从你的眼前消失了。 “不是……实体?”你喃喃道,前方的人在这个时候回首瞟了你一眼。你赶忙挺直背。 “你,为何在这里?” 如刀剑般的少女声音也清脆,像叩击玉盘的珠子。她捋了下自己的长发,这次彻底转过身,却是语带迟疑。 “……你。” “啊,是!”你条件反射地立正,脚尖并拢,像你在军训的时候练的那样,就差没给人家敬个礼,“请问有什么吩咐?”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少女似乎有些叹气。你却更加紧张了,心说人家不会一眼上来就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接下来怎么办,呃呃呃你不想上实验室变成实验素材啊!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尽管知道人家的意思可能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跑到空洞里,但你的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跑回到了那一天。 在那天,有一场初到这里的对话。 「咦,这个地址……」 蓝色短发的少女犹疑了一下,卡住话头,你心头一紧,连忙接上。 「抱歉,是离这里太远了吗,还是说,这里是在另一个国家?」 可是你们明明能够对话,说的也是种花家的语言—至少,他们会是华裔吧? 「不,只是……」 「另一国家?」 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女的兄长接上了你们之间莫名断开的话头,说出的话却让你原本就空白着的脑子更加苦痛,你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也大概能想到是怎么一种悲惨的表情。你在寂静中听到宣判—— 「欸,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呢,这位小姐。这里是新艾利都,我们这里只有这一个城市,就更别提什么国家了。……小姐,小姐?」 回想起来,你甚至不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如何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如何与他们告别,又是如何走进了夜色中…只记得自己再次醒来时,看到了不熟悉的天花板。你当时想着什么呢?如今的你已然全部忘却,只记得当你毫无力气地试图摆弄自己的身体、好让它立起,至少要看看周围什么情况的时候,你被一股大力压在了床铺中。你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喊出来——就被少女柔软的怀抱给惊地梗在了喉咙口。 那是铃。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沙哑。你听着她的话语慢慢地理解了现状。 原来你与他们分别后独自走进了雨里,那时已是夜晚,你一个女孩子,看着也不太能打,又是情绪脆弱的时候……他们在店里呆了十分钟实在坐不住,就让邦布帮忙看店,两个人拿着伞去寻你——原本料想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可能走的太远,可是就那么一会儿,目所能及的地方全然没有你的踪影。也许是拐进街巷里了?两人即刻决定分开找你。最后,是铃在街口发现了昏倒的你。 在那之后你就留在了那里,作为助手。你曾问铃为什么要这么帮你,明明相识的时候你那么可疑又那么狼狈,你们又是陌生人,怎么对你这么上心?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装出这副样子,实际上是来登门入室抢劫的,怎么办?铃回答你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能放着你不管。 「而且你又不是坏人!」铃说她姑且还是能分辨哪些人是该帮而哪些人不是。「而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捧着茶杯的女孩垂下眼睛,「我总感觉那时,如果我没有帮你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为什么当时没有站出来。」 「……嗯。」 你说不出话来,只好暗自决定要在自己能帮的上忙的时候尽力帮到这两兄妹。 「毕竟,那么努力的人如果得不到报酬,不是太可怜了点嘛。」 「—谁!!」 「??」 你看见对面铃迷惑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出格,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说自己最近幻听可能比较严重,铃一下起劲:「就说你和哥哥不能老是呆在家里不出去!来,这是丁尼,就是我和你说的这里的钱币,去上街逛逛散散心,遇到搞不定的事就报我和哥的名字,实在不行就打电话来找我们—好了去吧,组织期待你的表现!」 她把你咕蛹一下推到门前,气势十足地道:「至少要在外面呆上十分钟!实在不行就去杂货店吧,买条巧克力回来也行!」然后随着你亲手绑上去的风铃清脆地叮铃一声,你就这么站在了风和阳光里,手里还拿着铃丢给你的丁尼和她的伞。 你买完了巧克力,从那几只过分活泼的邦布手上脱离出来,走到街口又绕去巷尾。 「这样就行了吧,十分钟,嗯……诶?」 你抬起手去触摸刚刚落到你脸上的水滴。 「下雨了……?」 最近的天气真是奇怪。明明铃把你丢出来的时候还是大太阳…不对。这好像不是六分街— 不。不。这里、难道是— 铃和哲反复叮嘱过,绝对不能擅自接近的【空洞】?可是你怎么、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毫无印象。你只能茫然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回想哲和铃教给你的知识。 「虽说你应当用不太到,不过还是应该先跟你普及一下这边的常识。毕竟你之后肯定要出门,我们也不可能代替你和旁人交流。如果在最明显的地方引起别人的怀疑就糟了。所以,你要记好。 这里是新艾利都,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城市。在这里,你最需要注意的是次生灾害——空洞。空洞是毁灭世界的灾难,是一种凭空出现、吞噬一切的异常球体空间,其内部时空环境因未知效应的影响变得紊乱无序,还会产生被称为以骸的危险异形生物。常人迷失在空洞里不仅要面对恐怖异形的袭击,自身也会有发生侵蚀变异的危险。」 「然后呢,新艾利都之所以是唯一的城市,就是因为它掌握了管控空洞灾害的技术。甚至还拥有从空洞中采掘贵重的以太资源的能力。嗯,从某种方面来说,你也可以理解为末世之后的世界吧。」 「再来是这里负责管控城市的家伙们。治安局和对空洞部门一课二课……一直到六课。这两个你要记得。」说到这里的时候,哲叹了口气,「如果你之后出门忘记了该怎么回来,就去最近的那种白蓝相间的建筑里找人,说你要回六分街。我们的店名是Random Play,别人问你的身份你就说你失忆了,是在那里的店长某一次心血来潮,前往外环看风景的时候捡回来的。哦,外环就是周边地带,和新艾利都不太一样,记住这点就行了。」 「哦哦,空洞……外环……嗯,我记下了。不过如果遇到空洞又该怎么办呢?」 「停停。哥哥,今天太晚了,等之后有时间再讲吧?」铃看了下时间,转向你说,「还有你也是,昨天就没睡好,今天又有点不舒服了吧?反正你还要在这里待很久,六分街也不靠着空洞,不必那么担心。等你今天晚上稍微睡好一点再跟你讲吧?毕竟在空洞里生存还是好大一门学问呢。」 你知道铃是为了让你不必在睡觉前挂心空洞的事,毕竟她知道你在睡梦前喜欢想这个想那个,一般情况下想着想着你也就睡着了,但也偶尔有些信息过载太过担心反而睡不着觉的时刻。比如昨天。铃昨晚被你折腾得够呛,现在想把危机防患于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了,只要在他们的店里你就是安全的;空洞总不可能跑到人家家里去吧? ——可现在这么违背常理的事就是发生了。更悲剧的是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听到的基础常识还没讲到这一节、你也没测过那劳什子的以太试性!你就只知道空洞里有怪物叫以骸,人呆在空洞里久了也会变成以骸,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这跟以为考试在一周之后于是打算三天后再复习、结果出门买饭的时候被直接提溜到考场、被老师残忍告知这门考试必须提前开始而且不开卷、你手上甚至没拿笔也没拿考生证的状况有什么分别?你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卷! 然后你就遭遇到了以骸。再之后就遇见了这个人。你看着她,她也看着你,红色的眼中里尖锐的瞳孔颤动,仿佛她盯住你,就像狐狸盯住猎物。 你突然察觉到了不对。你想起来一个名词。你决定还是为自己的名誉挽回些什么。 “那个,这位武力高强的小姐?看您的制服,也许您是治安局的治安官?”你大着胆子出声,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继续道:“我不是盗洞客。如果您相信我的话,嗯,其实我是误入的……无辜民众!” 她似乎又叹了口气,睫羽敛下,那股让你稍显不安的气势被封锁在黑色的眼睫下,你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的指尖敲敲挂在侧腰的长长剑鞘,道: “对空六课,星见雅,我的名字。” ——这就是你们的初见了。英姿飒爽的武家小姐,有着一双长长的尖尖地绒绒地耳朵,如剑的身姿。这就是你对她的印象。当然,到了后来她和她的同伴会和,不着声色地在其中一位敏锐地少年面前挡了你一下、好让你不被盘问的时候,你对她的印象更新成了极其强大又善良的守护者。再之后,她结束任务告别同伴、自己把你送回六分街的时候,你对她的印象……变成了她是你的推。 你终于理解,为什么在她和旁的工作人员(不是她的六课同伴)对接的时候,他们的态度会那么恭敬了。这是很正常的。没有人会不推星见雅小姐!如果有,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没有见到过雅小姐! 在她把你送到街角的时候,你主动提出了下车。 “星见小姐,送我到这里就好了……今天真是很感谢你!”你余光瞟到已经出来找你的铃身上,不知她看见你了没,你打算快点下车去找她好让她安心,刚准备把安全带解开就被星见雅按在了椅背上。 她的头发亲密地垂在你耳边,如雪般地呼吸萦绕在你脸上,仿若雪花浸润,你的脸却慢慢烧红起来。 “星见雅小姐……?星见小姐……?雅、雅小姐?” 你小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在她手下虚弱地挣动了一下,像砧板上苍白的鱼。你看见她蹙了下眉。 “雅。”她道,长发拂过你的脸,你顿时有些想打喷嚏,“下一次,我们还会见面的。” ——嗯嗯。虽然之前就有点感觉雅小姐还蛮喜欢我……甚至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单方面,你还没有自己的终端),但这话说的好吓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异世界的人是不是太有责任感了一点?你在脑子里惨叫,因为贴的太近的昳丽面庞和近在咫尺的另一人气息而脑袋飘飘。 接连咔哒两声,她帮你打开了安全带和门。星见雅打断了你的晕乎乎。 “快去吧。你的同伴正在等你。” 你糊里糊涂地下了车,举起手和她告别,接着就被迎入了一个温暖地怀抱。 你抬起头。迎面就是哲的脸,虽然在笑但是感觉好恐怖……!你瑟瑟发抖,又把身体往铃的怀里藏了一点。 “好了,要说什么还是回Random Play 先吧。”最后还是哲先开口,末了又说:“顺便讲讲你这一天都干了什么。如实招来哦?” “没错没错,如实招来!”回复了元气的铃说,“我们可是担心坏了……” 你们开始像抱在一起的树袋熊一样一步一步挪回家。 “对不起嘛铃……”你蹭蹭她,试图组织起语言。“我是通过空洞过去的——” “……空洞??”两人对视一眼,正巧你们这时候已经到了录像店门口,哲推开门,铃开灯,你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故事。 “……就是这样。”你说的口干舌燥,哲推给你一杯热水,你嫌弃地看看杯子又看看他的脸,最后还是决定乖乖喝热水。 “这么看来,你还是背一下我们的号码吧……”哲揉揉自己的眉心,“至少要在能联系到的时候报个平安。不过,主动出现的空洞?一般来说空洞不可能扩张到六分街才对。”要是扩张到了这里,那更可能是那个的重演。不可能。可是,如果不是空洞,你一个人又要怎么不通过街也不通过地铁,自己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零号空洞去? 他心算了一下时间以验证你的说法。但这也太过…… “哥哥。”铃突然开口,“空洞本来就是还没有被我们完全认知的东西。出现一些我们以前不知道的事也很正常,而且对她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百无聊赖地玩着你杯子的把手,对他们的言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毕竟你今天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思考也是人之常情。但你对投注在你身上的视线还是有感知的,不然你也不会弹起来并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铃拍拍你的脑壳。 “我和铃再聊一下,你先回去睡吧。睡醒了再出来吃饭。”哲说,终于恢复了他平常那种惯于谈笑地语气,你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然后快乐地跑到楼梯口,对他们挥挥手:“那我上去睡一觉,记得叫我吃饭!” 你的脑子里其实还在想,星见雅小姐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总感觉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是, ……但是,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吗? 总感觉,好高兴。 你捧着脸上了二楼,把自己的脸埋在铃的被子里,假装自己是只幸福的鸵鸟。 也因此,你既没有听到一楼传来的细声碎语,也忽略了一路上的小细节。 ——就算抛去空洞的事不谈,星见雅作为对空六课的课长,怎么会亲自送一个无名小卒回家?更别提她在一开始对你的维护、还有对你那神奇的态度。过于包容了吧? 这简直、简直就像,你们根本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铃撑着脸,哲的眼睛里变幻莫测。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你在床上傻乐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件事。 你的、不是,铃的伞,还在星见小姐的车上!!! “哦不。”你呆滞地躺在床上,用被子罩住了自己的脸。 你突然由衷地,希望铃没那么快叫你去吃饭。 *修改了部分符号。彩蛋部分我会另起一章进行修改。 *由于绝区零时间线我还没有完全理清,后续可能会出BUG,不影响本文逻辑的情况下就当是二设吧谢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话 第2章 第二话 【名字是人之根本。现在,你拥有在这个世界立足之本了。】 第二话「落雨多觉寒 中」 你今天很高兴。 上次的空洞事件余波刚息,铃和哲对你的看管严了很多,连常识的补足进度也给你加快了不少,现在你已经能被称为是一个成熟的、拥有常识的——新艾利都人了! 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个星期内。 很难想象这个星期你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学习啊。哈哈。 新艾利都的常识和你过去的常识不能说是截然不同,只能说是毫不相关。如果说你过去还在为番里那些为常识苦恼个不停的角色感到奇怪,觉得“这种级别的知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么现在你就已经明白了。 你,理解了他们!不仅如此,你还超越了他们!在他们还在为了那些常识迷惑不解而不得不借助队友/前辈/朋友/好心的过路人的帮助时,你已经领先了他们一步,可以在无人管束的情况下自如地料理自己了! 现在的你,已然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不仅明白了该如何和这里的人打交道,如何与邦布说话,如何避开别人的套话,甚至连一定水平上的检修邦布的技能你都粗略地会了!更别说,哲和铃还领着你上街一趟,半强迫性地让你跟这边的邻居打了招呼,这样就算你在这里挂上了名,又有多了一份保障。当然,是编造的身份。你甚至还在这里上了个户口。(虽然当时的气氛真的不是很愉快就是了) 你想起来那时的事。 「总要有个能称呼你的名字吧。」哲说,「我们不会强迫你说出你的真名,在过去的故事里,也有‘交出真名导致留在异界’的例子吧?我们这里对你来说就是异世界。既然你的到来和体质都毫无逻辑,那么最好就不要在这里犯禁。」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吧……真名什么的,我又不是在什么故事里……」 你小小声地反驳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哲你就莫名气短,声势都要矮上一截。 这可能得归于,其实你,对哲算不上熟悉。 由于最先接近你释放好意、照顾你周全的人是铃,你也借宿在她的房间,平日能不下二楼绝不下二楼的样子,你和哲其实并没有多么接触过。真要说起来,你和他唯一见到面的时间就是吃饭。啊,连这一条都是在你状态稍微平稳了一点以后,你能够正常走路了之后,铃才带着你下楼吃饭。在那之前,你的饭菜都是由铃拿上二楼,你吃完她再送下去的。 「毕竟你那时根本没什么反应,像镜子一样嘛。」铃说,「而且你那时候不能接触别的陌生的东西……可能……嗯。」 你沉重地点头。碍于兄妹情谊不能说出的话语,你完美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但现在这点完全是累赘啊!!你在心里抓狂。知道你不好应付哲就把哲带过来让他来说服你什么的…… 如果你的内心有只猫,那必然是嘴里咬着枕头边边猫猫哭哭的状态。但也就仅止于此,因为你既不可能让猫猫上去暴揍哲,也不可能现在就跑出去摔门。所以你的猫猫也只能在内心哭哭,连哭大声一点都不可能。 你知道你不占理。哲提出的完全是为了你在此地行走活动的正常建议。 ……可是你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那一点小小的、微妙的,仿佛水痕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蒸发掉的不甘心,让你无法轻易地允诺。 虽说不显眼,可你也是学过那套理论的。不如说,很少有人不知道那套远至苇原中国,传承者自平安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名】论呢。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根本,是一个人之所以是这个人的基础。失去了这个根本的名字,人就不足以被称之为这个人。】 而且,哲其实判断错了。你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并不是介怀所谓的犯禁,而是你真的无法说出自己的名字。 想要吐露出的话语就像水花一样,溅起的涟漪无法被旁人所观测。你不清楚那些被剪切掉的言语在别人眼中是怎样一幅景象,但你看得懂哲苦恼的表情。 于是你只好闭上嘴巴,试图把自己假装成一只不停吐泡泡的金鱼。 你听见哲头疼地叹了口气。 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既理智又冷静的样子,但他其实是个心肠很好又很软的人。其实你也觉得你现在很麻烦,但他和铃还是一直在想办法帮你在这个世界里安稳下来。 …这次其实也是。其实如果你能早点放掉自己那点不甘心,铃也没必要找哲来和你谈心,小心地斟酌自己的言语,更不必要在这里僵持,让他们这么费心。 哎。你实在是个很麻烦的人。就在你这么想的时候,你已经逐渐听习惯了的声音可以称得上突兀地插进了你的思绪当中。 「那么,就起一个化名吧。就像是你说过的,‘声优’的艺名和本名一样。你可以起一个单字,就像我和铃一样。这样的话,既能混淆视线,又能让其他的、能看出来这里蹊跷的人不会追问,如何?」 你愣住了。确实,这样就可以了。虽然只是在打马虎眼,虽说看起来就像是在玩文字游戏。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确实可以。 你抬起头,发现面前已经递过来了一只手。手的主人向你微笑。他轻声确认道。 「可以吗?这样的话。」 「……嗯。」你说,搭上了他的手,虽说感觉很感动,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口不吐不快。铃从门口奔过来冲到你的身上,把你们狠压了一下之后吸着鼻子搭上了你们的手。 过大的冲击力差点让你们摔做一团。好不容易扯起来的时候,你也吸吸鼻子,觉得有个问题你不得不问。 「所以,你们这个……也是假名?」 「……哈哈。这个呢……」 「算是呢……还是不是呢……?」 算啦。反正你也不在意那个。你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嘛!当然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 多亏了这个小插曲,你才能在两人殷切(真的吗)的视线里仔仔细细考虑一道。最后,你选择了这个名字。 「就这个了?」 「嗯。就这个。」 输进系统的名字是一个单字,即为【守】。 就算只是一场应该被归为错误的相遇,也仍然有很美好的故事发生。无论这个故事将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又会有怎样的结局,你都希望能够守住这一切。至少现在的你是这么想的。 守望、守护一切你觉得想要保护的东西。是你对自己的祝愿。 哪怕微小如你,也总有你才能做到的事。你不希望到了故事的末尾,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偏离了道路。如果这个故事能够被好好完成,你希望自己可以从容地站在结束的那一页,满怀骄傲地看着这个由你开启的故事,踏上自己的归途。 ‘——话是这么说,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千万别立成FLAG啊,我。’ 话虽然说的很帅,此中心路历程却不足为外人所道也。 一言以蔽之,过了一个星期的学习的日子,今天的你终于迎来了休息日。——今天,就是你刑满释放——呃不是,是你久别重逢——也不对,总之,是一个好日子! 铃早早约了你出去玩,你在睡了个完美地回笼觉之后也感觉自己的状态正是绝佳,因此也没有临时取消这份邀约的理由。不过现在离外出还有一点时间,正好够你再在这里想一想。 ……还是会在意啊。关于铃和哲隐瞒——真的能称为隐瞒吗,怎么感觉他们也没怎么藏——的事。那应该是他们的工作吧?不是指“录像店店长”,而是更加深层的…… 嗯。比如说,“绳匠”? 其实你并不完整地知道他们的工作是什么,总感觉除了绳匠以外虽然他们并没有避开你谈论工作的相关事宜。呃,不,那真的能叫“谈论”吗?那只能算作聊天吧。毕竟他们两个讲话的时候从来没有露出过苦恼、或是别的什么不对劲的神色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绳网”和“绳匠”,还有“盗洞客”和“调查员”啊。这些和空洞相对的称呼,听起来的感觉类似于海女*呢。 (注:海女,即从事潜水捕捞的女性渔民,尤其特指不使用呼吸器和其他潜水装备、徒手下潜的女性。在她们下潜的时候,会有绳子系住她们,当她们在海中发出信号时,会有人拉住她们的绳子让她们上浮,因此这些绳子只会被交给她们信赖的人) 他们给你的终端是被特意设置过的,铃在给你的时候就提到了。 「虽然觉得不是很有必要,但还是姑且设置了一下。毕竟绳网上鱼龙混杂,空洞又是十分危险的东西……有些人因此发疯放上些乱七八糟的图片来也是常有的事。还有一些总是闲不住的人会想来探寻别人的秘密,虽然我和哥哥很强啦,但是……」 她的眼神有些微妙,可能是顾及到了你的自尊心而没有接着往下说,但你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体质和你目前还没有能够自保的能力,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才是现下最好的处理方式。 藏起一棵树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把它种在树林里。不冒尖,就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尤其最近绳网上事故频发,这个星期的后半段比前半段的事故多了起码一倍,部分有争议的楼层还被直接隐匿掉了,虽说你猜得出来大概讲了什么吧,但你也懒得绕过去楼层再猜那些有的没的。啊不,有的时候还是会饶有兴致地去故意看看,到底被隐藏起来的讯息是什么。作为一名大学生,搜索能力可是必要的!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名你又不是破译不出来。作为在大眼和红薯混迹过的女大学生,你对这一套可太熟悉了,这么点设置对你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反正真正要被隐藏起来的东西你也找不到,剩下的这些就当调剂了。 就是有时候会断网。看着像是被墙了。这也是设置的一部分吗,还是说绳网有时候就是会这样? 算了。这一切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好奇心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得到满足的,有时候要付出的代价远超好奇心满足所需要的。 总而言之!你今天要出去玩。介于你上次在六分街逛了十分钟不到就进入空洞的丰功伟业,铃和哲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是必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出门的。恰好今天哲说要检修,于是就由铃来陪你外出,她现在正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开始看周围的店,说要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饮品店、让你在甜蜜的包围里一睹这世界的风采。 “所以我们去光映广场吧!那地方很好看的,就是有点人多,不过有电影院哦?最近的排片还行,虽说比不上我们店内的收藏啦!而且那里的风景也是一绝,落日的时候特别漂亮,水会反着光照上去,可以看到很多很漂亮的颜色哦?” 说着,她拉起你的手,言语笃定,“走吧!这些天你还没有出去玩过呢。在你那里听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也让我们带你出去看看独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来,来,一二一,向后~转!” 你被她推着往门走,嘴上还在跟她抬杠:“怎么了怎么了!外出认人也算外出,我才没有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你现在也不是出去认人而是出去玩了。来,笑一个,我给你发敲敲~啊,哥,我们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不用做我们的份~” 少女们的笑闹于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一声后消弭在门后,这家录像店又恢复了它以往的平静。 * 一直坐在前台整理收据的哲这才抬头,悠悠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铃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活泼了……” 这倒不是说以前她不活泼的意思,只是… “之前她有那么喜欢照顾人吗?还是说,难道她把自己代入成了姐姐…?” 他摇摇头,又把目光专注回账本。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在桌上,旁边的十八号已经检查好了门,返回到哲的身边,嗯呢嗯呢地说着什么。 “算了,这对铃来说也是件好事吧。而且,这么特殊的情况,无论如何不能把她放在外面。” 新艾利都的黑暗从不停止食人。这片大地…吃人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挑食。 无论如何,他不想让你重走一遍他和铃曾经走过的路。 那实在,是一段太过漫长也太过曲折的路。 * 铃开着车,你们正在前往光映广场的路上。一路上她开得极稳,你甚至感受不到什么颠簸。这也是异世界的福利吗?你如此想,摇下了三分之一的车窗,看着窗外自顾自地出神。 光映广场距离六分街并不算特别远,铃知道你会晕车之后也不会勉强你讲话,于是你们一路无言。 你们两对着已经停满了车的停车场面面相觑,你捂着脸:“真没想到哪怕是异世界,车位不够也是存在着的啊……” “这,”铃别过头,“毕竟我们还是正常的世界嘛,还没有进化出海路两栖能够上天的车来着?” “nice吐槽,”你鼓掌,有气无力地说,“但是不能解决我们眼下面对的麻烦。”你在铃的示意下用终端的定位查找距离这里最近的停车场,带着点扭曲继续道,“……两公里。” 铃思考了一下。“还能接受。”她说,从你手上接过了终端一通操作,接着你就听到了熟悉的道路导航声。 “原来这个也是世界统一吗……”你已经懒得吐槽两个世界在这种细节上的相似了,你关心的是另一方面,“要走两公里耶?可不是两百米。” “两公里就两公里咯。”铃说着发动了车子,“坐稳。你没有把安全带扯了吧?” “安全驾驶什么的我还是很上心的好么,不会做这种车还没停稳我就拉掉安全带的事啦。” * “啊啊累死了!”你这么说着,在接触到椅子的一瞬间就融化在了上面,成了一坨黏糊糊的史莱姆,只有脑子还勉强运转,支撑着你吐槽,“两公里!还是这么热的天气。呃,我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门……” “你和哥哥的体质还真像。也许我应该给你们都安排一个锻炼计划……”铃若有所思。 “不不不只有这个还请您高抬贵手吧!” 你一个滑跪……没滑跪成。你的身体软绵绵地在椅子上晃动了一下又回到了原位,只有你的嘴巴还在倔强地反抗,“我不行的……现在就是极限了……说到底让女大学生体能锻炼就不对吧,明明都没有八百米考试了为什么还有体测呢,这是bug吧……到了异……这里也是,为什么还要强迫别人运动,这真的符合人权保护吗……” 你在中途紧急刹了个车,没把要命的东西说出去,恹恹的往椅子上翻了个身,险些把自己翻下去,被铃扶了一把紧急刹车,又在头上被敲了一记,喜提铃的安全教导一篇。 “好~好,我郑重宣言我下次绝不再犯……” “哎。” 你的目光对上了另一个人的。此刻那个人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视线,如鹰隼般地目光牢牢锁定了你。你甚至来不及撤离自己的眼神,低下头去装没看见,就看着他冲你笑了一下,还颇有兴致地朝你招手,明摆着是看见了你在这里、邀请你过来一叙呢。 你冷汗都下来了。你的身份可没有那么清白,之前的见面也只是在雅的帮助下的匆忙一瞥,连姓名和身份都没有交代,也没怎么说过话,你对他完全一无所知。但就这个察觉注视的速度和就上次匆忙一瞥看到的他的工作能力而言,如果在对话的途中被察觉到破绽或是被戳破身份(这你倒不是很担心,【异世界来客】不是谁都能对得上的,而且你也有失忆被捡回这个理由打底,你真正担心的是这两项引发出来的后果,比如说被隐秘地怀疑了),你很难想像到时会是怎样一个惨烈的场面。 ……雅小姐就算了,她那么强大,还是这个人的上司,应该不会怎样;但一定会牵连你旁边的铃和还在店内的哲,他们的工作虽说不算特别黑,但也称不上是什么小本生意。绳匠可是最近严抓的生意,而且哲和铃看起来也不是很能打,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而且你自己也不能出事。哲还好说,铃的话,鉴于你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一开始她对你‘为什么要救我’的回答,还有你进入空洞又被雅送回来的经历之后,她对你的看顾和小心都让你理解到,她是真的很担心你。你什么都可以跟她开玩笑,唯独自己的安全不可以。 铃偏过头,看来她也察觉到了这一两秒里你的不对劲。那边的执行官也在往这里来。碰面看来是不可回避了,那只能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对劲”。而对劲要怎么表现?当然是不违背正常市民的人设!该问问问,该答答答,撑过寒暄就算过关! 所以要素就是。 胆大! 终于更新了第二章!哈哈写的时候真担心绝区零会不会突然抛出一个新设定背刺我呢...好在现在没有。希望以后也不要有...和主线接不起来或是不符合官方设定的地方全是私设。不要打作者谢谢!顺带一提我能不能得到一些很长或者很新的评论呢欧内该! 上一章作者有话说已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话 第3章 第三话 【——要被送货上门了? 不,这是强买强卖。】 第三话「落雨多觉寒下」 哦不。哦不。哦不。 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羞耻和‘希望他们不要再说下去’的不安desu~还在你的脑子里蹦跳。就结果来说,你确实没有宕机,但距离宕机也没好到哪里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你这么想着,(在内心深处)抱头蹲防,大喊。 这短短的三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只是双方很有礼貌地寒暄。试探也止步于“啊,你认识我们家孩子吗?”“呀,有过一面之缘~”这种套话,但怎么就变到“啊,是那件事吧,谢谢你们把她送回来,那时候她外出散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那里,我们听说之后担心死了……”然后对面马上接上“啊,毕竟这也是我们六课对市民应尽的责任嘛。不必道谢~” 啊,就差没说“为人民服务了!”你在旁边吐槽,只可惜能接你槽的人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因此你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悲的、连吐槽都被剥夺的现实。 在你自娱自乐的功夫,这两人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试探,开始对笑。你在旁边看着,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看动物世界,长长羽翼的蓝色飞鸟和柔软但有着锋利爪子的鼬在你面前笑眯眯地对视,你则是在旁边很有可能马上要被一手揣走的……薯条?为什么会是薯条,你对自己的动物塑怎么会是一根薯条?说起来你这根薯条上面会蘸着番茄酱吗?呃,其实蘸多了番茄酱的话薯条就不太好吃了,你其实也蛮喜欢麦O劳的甜辣酱……不。怎么想到这里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断他们说话的你,陷入了沉思。 ……但沉思是没用的。就像眼泪一样没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不相信泪水?*你久违地感到胃痛。这一般只会在你要跑八百的时候出现。谈到八百就不得不提起国标,提起国标就不得不说起————算了,还是话归正题吧。 “如果我有罪,请让我进监狱,而不是在这里看他们……呃,这副景象如果再持续下去的话,我是说不光我的胃会痛我的一些美好的品质比如灵魂都会被毁了……” 你趴在桌子上小声念叨,脸在桌面上搁着倒是凉快,可惜就是太凉快了反而惹得你不爽,于是你歪去正和铃寒暄着的浅羽悠真的反方向,力求把自己的抱怨声压到最低、但又不至于让人发现不了你在抱怨的程度,为此你保持在了一个能让别人听不太清,但又能让他们发现你不太高兴的姿势。 拜托还是不要把我当作沟通的桥梁吧!这什么春节团聚长辈攀谈扯上小辈的既视感!说到底你们和我又差了多少岁?怎么就能那么自然地在这里一唱一和,都已经过渡到一个问‘看她这么疲累你们是停不到车从两公里外的那个停车场走过来的~?难怪她看起来那么疲惫。’一个说‘哎呀她确实体力比较差劲,不过起码也是走完两公里了,比起以前来说还不错?’‘啊,以前?’‘她过去身体不好……’‘啊,真抱歉……’‘不不,我们这边才是’……‘不如一起去电影院看看电影?’…… ——啊? 不是这不对吧。这对吗。怎么感觉从头到尾都没有我发挥的余地啊。不对。看电影?我吗?我们吗? ——这对吗? 你咸鱼翻身一个跃起!险些撞到正要去你那里拿餐单的浅羽悠真——是的这家店居然还是复古的手记点菜形式——一个鲤鱼摆尾! 这下真的撞到了。他还没啥反应呢你倒是硬生生创上去仿佛创到了钢板,捂着自己的额踉跄两步又后仰着撞到了墙壁。接着脚一滑就要倒向在旁边停着的小车,上面还摆着、散发热气的汤食。 不然怎么说人在危急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呢,在这短短一瞬间,尽管你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会做的事情就是不会做啊!比如数学,比如身体管理!),但你居然能清晰地观察到四周不同的人的不同反应。有些人还在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骚乱,还在乐呵呵地和朋友摆龙门阵;有些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比如正在端饮料的店长,她的托盘因为急切已经歪了一道边,你由衷地希望这托盘不会倒在还在和朋友显摆自己新换终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临近的人身上。还有铃,她来不及接住你,但是已经伸出了手—— ——但最惊人的还是映于你眼前的短发少年。那双眼睛完全睁开了,里面没有一丝一毫谈笑的影子,比起那种长尾羽的鸟更像是什么隼类,你察觉到了那双眼睛里一瞬的凶性——啊,对。就是因为你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这不融洽的部分,所以你才想避着他走。然而现在—— 你胸前一紧,浅羽在最后一刻把你拉了起来,好在你今天穿着的是铃特意挑的服装,正好有个领结。坏消息是你马上就要被批了,这次很有可能是双人联合。哈哈,人生,易如反掌! 你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最后一句话是叮嘱急忙上前来的铃你的私房钱放在了哲那,让她稍后去取……然后你十指交错以一个像是要入殓的姿势歪在了小车后边的沙发上,原地趋势了。 其实并没有。但也不远了。你说,看着他俩礼貌道别,心下明白回去之后一顿批评是少不了的,不过鉴于你本来也不是故意闹事,估计也不会被骂的太惨,于是心安理得地在旁边神游,默默更新这几位执行官在你心中的印象。 这位浅羽虽然看起来大事不搭小事不沾边,活脱脱一个“三不沾”,但特别敏锐也危险,你最好别被盯上;粉发的女士和蓝色的小孩子,没有特别交际你暂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但你是良民,正常来说不会遇到;至于星见小姐…… 你打开终端,一时心绪复杂。 【这两天有空吗?想要和你聊天。】 ——这是快要(被)送货上门了啊! 其实你本来是想拒绝的。没别的意思,只是在请示铃和哲之后,在他们的提示下去主动查了【星见雅】的个人信息,然后被震惊到了而已。哈哈,你这么一个平常人类,怎么好去新艾利都的明日之星(不,好像现在就是闪耀之星了)的私人时间?何等严重的浪费啊,而且你根本不认为自己重要到能在星见小姐的眼中占据一席之地! 但你还是灰溜溜地来了,还是自己特意请求的见面时间。 原先的邀约因为你的抵死不从(呃也不能这么说),从“这两天”更改到了“这一周的周五”,顺带一提你们遇到浅羽的那天是黑色星期天,如何呢。然而,仅仅是在“这周三”,你们就快速见面了,这显然不是因为星见雅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而是因为你。 ——你又双叒叕跑到空洞里去了。而且这次更加离谱。 你一直以来都蜗居在录像店,因此,你并不是以【实体】的形式出现的。而是以灵魂。 ——没错。你是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来到了空洞,并且很不幸地和铃和哲的客户们对上了视线。而后,在他们误以为你是“同样不幸遇难的可怜女孩”并因此拉着你跑的时候,你发现了另一个惊人的事实。 本该是个虚影的你,居然在被他们碰触到之后转变为了实体,也就是说。 你,也被视为了攻击的对象,并开始了和他们一起的老鹰抓小鸡游戏(指大家都是小鸡而足有两层楼高的以骸是老鹰的发现了很可能就是Game Over的大手笔游戏)。你和他们一起喘着气贴在轨车后面,等待着铃和哲的路线计算好跑路。白发的少女在看过你一遍之后就移开了目光,粉发的少女倒是还拉着你的手。 「呼……呼……」她喘着气,示意你稍稍往左下来一点,好更加掩盖住你们的身形。 灰尘扬起、乌烟瘴气,以骸遍地,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射——这无疑是个很紧急的时刻,是逃生之时。别的不说,你看他们这么紧急逃跑的架势就感觉很有可能他们并不能正面打过那只以骸。换句话说,如果他们C不住场面,你们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完蛋。有可能被踩死,也有可能被那尖利的武器戳死。 但你却意外地并没有多么紧张。相反,你的心情是如此平静,平静到你甚至可以从之前的跑路中得到两条消息。 好消息是,这具身体大概真的不是实体,或者说,和你原来的身体有区别。因为如果是你原先的身体,你根本跑不到这里。你们刚刚可是紧急跑酷才甩掉了以骸,而你之前的身体?别说跑酷了,走两公里对你来说都累。 坏消息是,你真的是在梦里来的,也就是说,空洞对你的吸引力也许远超铃和哲的想象——而你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未知才是最惊吓人的,因为你不清楚你眼前的到底是鸿沟、沟壑还是悬崖。总之不可能是坦途。你只希望你不要被送上实验室。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来着?你眯起眼睛。似乎想不太起来。你是怎么从那空洞里离开的?是什么和三人组分别的?又是怎么醒来的? ——想不起来。你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守】。”平淡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思考,你顺着这声音抬头,迟疑道:“……雅小姐?” “不错的名字。”她点头赞同,平静地好似理所应当一般伸手,你迟疑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里。她的发梢泛起你曾见过的、像是冰一样冷冽地蓝芒,冰雪的气息顺着你的肢体渗入躯干,最终聚拢于你的下腹,你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观察”,如此强势到不容拒绝,但你本来也没有想拒绝的意思。于是那气息在你身上爬行渗透,她微微闭眼,你则百无聊赖地刷起了绳网。 十五分钟后,你只感觉自己的手要僵了。你无意质疑她,但这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你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地异样,险些打个寒噤。 你不得不以气声呼唤她。 “……雅小姐?” 正坐在对面、神情淡漠的人闻言抬眼,“……抱歉。”她对你微微低头,眨眨眼,从善如流地放开你的手,于是那微妙地异样感消隐无踪,她如同放箭的弓弦复位一般缓缓回复到正常的姿态,而后说。 “我检查不出你身体的问题。” 你心下一沉,但马上发现了她话语里特意留下的线索,你们对视,她微微点头。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肯定了你的猜测,缓缓道,“——你的灵魂和身体,对空洞拥有着同样的吸引力。但是,彼此之间却有着不小的斥力。并且,这股力量还在不断地增加。甚至……” 她抓起你的手。你的大拇指之上,赫然凝出了一枚掌根那么长的冰锥。 “也就是说,我吃掉了你一小部分的力量?”你的声音干涩。 “不,准确来说,是你的身体在接触到我的力量后,直接调和了这一部分的力量,并化为已用了。而这种化为已用在如今的表现里,是‘现实化’。” “你的身体里有很强的一股力量。如果不快点让它驯服,而是任其发展下去…”星见雅没有说完,但你明白了她的意思。 ——死亡宣告吗你是? ·久违的更新!进主线了还是有点小紧张…不过最要命的还是现在进度也太慢了吧,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写到1.4啊!好崩溃大崩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话 第4章 第零话 【闻所未闻。】 第零话「你所未见之事」 某天,对空六课惊讶地发现,他们课长的头上出现了一只身形修长,却又看起来相当毛绒绒的鸟。 它相当漂亮,金色的躯体上绘着红色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纹路,羽毛看起来相当柔和、仿佛荡漾着微光,比一般鸟稍长的尾羽搭在星见雅顺滑的头发上,远远地看起来倒像是配了什么名贵的发饰。 “课长,这个是?” 最终还是柳承担了提问的重任,在苍角相当感兴趣的目光下。她推推眼镜;“看起来很漂亮呢。不过之前好像没有见过。是课长家里养的吗?” “可爱的鸟。”雅一板一眼地回答,“不。是外面跑来的小家伙……不过我很喜欢。” 她伸出手,那只鸟张开翅羽飞下来,扑棱棱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欢喜,它轻巧地站上雅张开的指尖,在上面得意地啼鸣。像是小孩子一样昂着头等待夸奖。 雅很给面子地摸摸它的小脑袋,柳鼓了鼓掌,至于苍角,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只漂亮的鸟儿,看起来很想摸一摸。在她那种羡慕劲感觉都要溢出来的时候,鸟儿从雅手上跳下,扑棱棱飞到苍角的脑袋上,亲昵地用喙啄了啄女孩的头发。 苍角僵着脑袋。这也很容易理解——她其实相当不会应付这些小东西。 如果遇到那些凶狠瞪着她的野猫,她瞪回去就行了;可是如果遇到这种一上来就释放善意特别亲昵的小东西,那大多人大概也只能一边哎呀哎呀地说“啊啊粘着我呢,真是让人烦恼”,一边挂着笑容等待小动物失去兴趣从身上走开,可能还在心里想着挽留;或者僵着身体在漫长地思索后选择摸摸。最后变成喜欢撸小动物的一员。 显然,苍角也不能免俗。毕竟她自己都是个小孩呢。 柳看着那只漂亮的鸟儿啄了啄她的发丝后利落地翻身飞下,自己蹦进苍角的手心,蹭蹭她,示意她做出一个包起来的动作,最后舒舒服服地靠在她包起来的手指上。 “是累了吗……” 雅开始思索。苍角求助地看向柳,柳对她点了点头。就在苍角大着胆子准备去摸摸那身看起来就很好摸的羽毛时,一声相当平常,但这时候就如同炸雷的问候惊扰了她们。 “欸——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围着?难道是又发了紧急任务——哎呀,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斥候打着哈欠懒散地走进来,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空气的不对。他讪笑着举起手:“哈哈,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什么吧,怎么用那种眼神,连小苍角也……呜哇?” “啊,小鸟!” 比闪电更快。 犹如一道金芒瞬息间直刺脑门。 悠真的手摸向自己的武器却摸了个空,他神情紧绷,却在下一秒泄掉了全部力气。 “鸟?欸?” 他伸到脑袋上的手还被轻轻叨了一口。现在他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从苍角掌心飞出的鸟狠啄了一下他的脑袋,接着就那么站在他的脑袋上耀武扬威地大声啼叫,像是高声宣扬自己的胜利。惨败的人类一脸呆滞,但不妨碍他的同伴再给他扎一下心。 “恭喜,悠真。”雅说,“你是第一个被她攻击的人。” “哇……悠真,你被啄了一口欸!”苍角说,“这下我们一比一平了!” “噗……咳嗯。浅羽君,你今天是不是又迟到了?”柳说,试图公事公办,“还有,你的请假条被退回了,请在今天之内补交。顺便把你提交的网图去水印。” 鸟趴在他的脑袋上。暖融融的一团。悠真试图把它拿下来未果,于是幽怨地瞧向它的饲主。 “至少管束一下这孩子吧?这样它趴着我也不好工作呀……” “真稀奇,浅羽君今天会主动提到工作。”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没关系,我们今天的日程表上没有外勤的工作。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完成一下自己拖欠的文书。” “不是吧?不,可是这样下去我会得颈椎病的!啊啊,我的身体向来虚弱……” “她会在你得颈椎病之前从那里挪走的。”雅说,“很懂分寸。但是,她决定了的事很难被动摇。” ……这是对鸟的语气吗,怎么感觉有些微妙?还歪着头作出一副可怜姿态的悠真暗暗挑眉,面上仍维持着“可怜!”的表情去看苍角。 “柳姐说做错了事就有惩罚,而且老大都那么说了,”苍角纠结了一会儿,比出个大拇指,“加油,悠真!” 欸,怎么这样,这么抱怨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头上却传来一阵摩挲的声音。他没抬头,放任那一团在自己脑瓜上卧下来,变成很大很大的一窝。 鸟垂下翅羽,绒绒的一大片羽毛擦过短发,遮住他的耳朵。 “……什么嘛。这不是很有一套吗。” 他也趴在了桌上。鸟长长的尾羽搭在他垫着脸的手上。 他睡着了。 * 文书和跨部门交流先放一边。外勤任务也放一边。现在可是下班时间! ——虽说是十二点下班就是了。 不是中午的十二点,而是可以被称之为凌晨的十二点。万籁寂静、毫无人声,甚至连往常会亮着灯的部屋也莫名熄了灯。好像说是去外环取材去了?总之这两天不开业,这条街上也就惨惨戚戚。 别说人影了,连总在夜晚徘徊的那几只猫影都不见几只,如此宁静美好的夜晚,正是适合睡觉的好日子,对空六课却仍然需要加班。 这也是正常的事。毕竟对空六课哪怕能耐再大、战斗力、对策力、观察力再优秀, 面对如山倒的文件也还是要败下阵来的。 ——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只有四个人嘛。 这四个人里再除掉不擅长看文书的苍角,和对大部分文件都兴致缺缺,也不擅长处理乱七八杂文书的雅,对空六课剩下的两个聪明人就不得不尽力处理掉这堆麻烦。 ——今天,也是加班的一天呢! 好在,这一天开始,有一只鸟儿给他们作伴。说起来,这孩子是不是比起他今早看到的样子要大了一圈?鸟也会长大吗…不,还是别问出口了。这毕竟是星见家的鸟,有点奇异也正常,虽然他不问的目的主要是他不想再给自己增添没必要的思考了。 悠真打了个哈欠,虽然疲惫,但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疑问诉之于口:“课长,这孩子……不跟着你一块走吗?” 他的脑袋上,晃晃当当垂下两只羽翼,尾羽似乎是被压下来了,没有垂在外面。 “……”雅沉默了一下,往外又迈了一步。“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 所以这就是这只鸟儿要跟我回家的原因吗?真的没问题吗?这是你家养的鸟吧,就这么跟着我跑了吗? 槽多无口。悠真一下没绷住脸,被鸟儿轻轻挥舞着羽翼在脑瓜上拍了一下。雅看着他们的交流,莫名地流露出一丝(悠真在此时绝不想见到的)欣慰:“没事。她很聪明,一定是因为她想要做些什么,才会在这里。” ……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悠真在和这只鸟儿面面相觑。 他已经做好了入睡的准备,头巾和药瓶放在床头柜上,鸟儿却不好在那里降落,因为那里是平的——于是它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最终选定了悠真在桌上摆着的一个摆件,那摆件说来也巧,正是一条枝条的样子,于是它就像抓着真的树枝一样降落在上面,开始闲然自若地梳理起那些长长的美丽的羽毛,灯光洒在上面就和金子一般灿烂。 艺术品,金线钩织出的浮雕。美丽的不像样—— 但是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待在他身边呢?明明应该是待在雅课长身边的鸟。 “真是一只很有性格的鸟啊。”悠真又观察了一下,确定摆件足够稳固之后,转身回了床上。他一手按住灯,向那只鸟比了个wink。 “好吧,那就祝我们都能在今夜得享安眠。睡觉可是很重要的,你说对吧?” 鸟儿小声啼鸣了一句以作回应,悠真关上了灯。漆黑一片的夜里,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如往常一般。虽然孤寂,但却让人安心。奇异的,他今天居然没有辗转反侧,而是很快就有了困意。 一下、两下、心跳还在“健康”地跳动。呼吸平缓,身体放松——对,这里是安全的,是你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 ——不。这一次,他还听见了远处、不,是从头顶传来的声响。先是扑棱棱飞近、嗒的一声落下的声音,而后是另一种心跳声。 他原本应该睁眼的。他原本应该被惊醒的。但该说是今天已经和这只鸟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吗? ……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如何挪动。 他只是,小小地偏过头,让自己的脸离那散发着暖意的金红尾羽更近了一些而已。 * ……不。 不是我做的。 我不是怪物。 不是我做的, 我不是怪物! 不、不、我……! 黑暗中的怪物如影随形。不,那压根就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制造了惨案,是他自己杀死了人—— 人的手掌扭曲成尖锐的爪子。包含善意的笑容扭曲为怪物的狞笑。黄金的色泽被蓝色压抑为青绿。脸上开始浮现出怪异的花纹—— 而那孩子,那被他搭话的、想要从以骸手下保护的孩子露出惊恐的容色。 不解、扭曲,余留在这具躯壳眼中的,是—— 啊啊,啊啊/我 不想这么做/已经变成了这样 该怎么办/就在这里—— 火焰,在燃烧。 金红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下着雨的广场里。 异质的景象却没有让他感到惊奇。只是伸出了手。 ……好温暖啊。是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抚在额头上的温暖。 * 说起来,那只鸟儿是不是这段时间有些疲惫了?好像这两天都没有看到它活泼地跳来跳去,似乎都是恹恹地挂在旁人身上。…要不要哪天带它去医院看看?嗯,明天似乎能腾出空来—— “柳姐、柳姐!” 打断了她思绪的是苍角急切的呼唤。小孩儿急得马上要哭出来,手扯着她的衣角,柳本能地把目光移过去,“怎么了苍角,发生了什——” 她的话梗在喉咙里。那双漂亮的粉紫眼睛里映出鸟儿挣扎的姿态。 在两人、不,是三人的注视下,那鸟儿开始抽搐、漂亮的羽毛染上名为死亡的瘟疫。那灰色的瘟疫顺着羽毛的外侧蔓延到内侧,像闻到了珍馐的野狗一般扑上,不过数秒就吞到了身躯内侧。 现在它失去了漂亮的羽毛,眼看着连生机都要就此断绝。它的呼吸轻微到以柳的听力也只是勉强,挣扎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漫长。接着它从悠真桌子上专门给它延申出来的、给它站立的横杠上掉下来,被苍角手疾眼快地接住。那东西就在她手里弹动,小小的一团,再也见不到往日修长的模样。 它虚弱地在鬼的掌心张羽试图站起来,但很快连它的翅羽也失了力量。它最后张开喙试图发出长鸣——只余一声叹息。 不。不。怎么会这么快?没有哪个病症是会蔓延的这么快的吧。这真的符合常理吗。被人投毒,还是别的什么?柳的脑子飞快运转,但没有任何一样能让她得出结论。该怎么做?发生了什么?短短两分钟,柳什么都没能想到。她只能看见故事的结局。 鸟坠在掌心,呼吸消弭于无形。 它死了。——这冰冷的结果才是现实。 而后它的身上腾起火星。火焰烧灼它的身躯。它化成了灰。奇异的是,包着它的手、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抢上前去的柳没在苍角手上感到任何异样—— 然而现在没有人去关注这个了。所有人都被突发状况弄得措手不及——只除了一个人。 “……?” 雅从他们身边经过,淡定地无视了那团灰烬。 *是主线还没开始,“你”还没有到来的故事!考虑到故事发展,还是从倒叙改成了正序,希望没有让大家看的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零话 第5章 第零话 【见所未见。】 第零话 「你所将来之事」 就像是那东西对她一文不值一样,雅表现出了一种令人心惊的冷漠。不,或许该说是一种不在意,就像是她在冬天看着从树上掉落的树叶,那不是一种冷漠,而是习以为常。 可这种事会让她习以为常? “老、老大?” 苍角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她的手还被柳拿着检查,但她已经上前问:“鸟儿、怎么?是我吗,我又……” 她的眼中散发出一点红色,又被柳马上挡住了眼睛。可是柳的手也在微微颤动。柳姐?清醒一瞬了的苍角尝试去呼唤她。 柳姐的手也是冰的,好冷啊。怎么感觉像是被雨浸泡过了一样?柳姐也生病了吗?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只鸟儿。那只鸟…… 浅羽悠真上前两步,瞟了一眼不动声色,但是停下了步伐看向这边骚乱的星见雅,心下一沉。 他是知道那只鸟的不凡的。那日噩梦过后,作为一个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自己身体状况的人,那种第一次从梦中醒来却没有半分滞涩的状态令他极其陌生,在仔细回想已经被忘掉大半的梦后,他对这只鸟也多余出了几分了解。至少他能肯定,这只鸟拥有他完全不清楚的力量,而且还非常强大、对人无害。 浅羽悠真并不打算深究这鸟的来历和力量,他向来清楚什么叫“别做多余的事”。星见雅明摆着对这鸟熟捻,而很巧,他对星见雅也有几分了解。 星见雅从不对人抱有恶意。她的剑只为肃清恶人恶事。 而自从这只鸟来到六课,星见雅对这只鸟的宠溺甚至到了一种毫不自知的地步,作为顶尖武者允许它在自己的会定*上停留,窝在她的脖颈上当个围脖(天啊这甚至是夏日!),甚至带着它进入空洞,收刀后还会清理自己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手才去抚摸那只鸟长长的尾羽会议上也是,直接顶着这只鸟就进去了,丝毫没有想要把这鸟从自己头上拿下的意思。哪怕以饲主的身份来说,浅羽悠真也得说上一句星见雅实在对这只鸟太过纵容,可惜他只是一名鸟爬架,没法儿对这鸟的真正饲主说不。 那么现在是何种状况?只是个恶作剧吗?不,就算不寻常,可是被烧成了灰烬…… 星见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桌位上走下来,伸手敲了敲悠真的桌子,那些灰烬在她指下颤动,苍角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连悠真也险些失态。 “好了。”星见雅说,声音如流动的泉水,没有一丝斥责,只有些无奈,只是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无奈指向的到底是谁,因此都还愣在原地,“不要睡懒觉了。” 所以是没有接受真相吗。还没反应过来?课长你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这算鞭/尸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原来你是这种人设吗。等下,是不是有哪里想错了——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里,真的有风吹过了他们的面颊,有火焰从那些灰烬里迸裂出来—— 那是怎样一种纯粹金色的火焰啊!像是纯粹金子化作的一般!它从火星变为燎原之势只用了短短一秒不到。就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火已经吞噬掉了目力所能及的一切,只是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就已经奔涌到了面前。这是火吗?不,更像是瀑流。那汹涌的热量迅捷地冲向了他们,仿佛此刻就是他们意志的终点——躯体焦化,思维凝固,仿佛此刻便是永恒—— 然而没有疼痛。那金色的火越过了他们,只有一小点的火星在他们周身跳跃,像是一个轻柔的怀抱和致歉,为之前那莫名的死亡。那是极其温暖的火焰,真正扑在身上时毫无被灼伤的感觉。 ……短短数秒内,那金色的光芒在溢满了整个六课之后,又以一种曼妙的姿态,化为了纯金的绸缎急速回转,于悠真那张(凭空多出了好多经历)的桌子上缓缓凝成了一颗蛋状的不明物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鸟儿的异变哀鸣到狂暴的火焰、花了多久?甚至不到五分钟。这一连串的异变令本能地摆出防御架势的两位大人怔在了原地。此时反应最快的居然是苍角。她从柳的保护下跑出来,以一种纯粹的喜悦跑到了那只【蛋】的下方。 “……副课长,是我看错了吗?” “不,浅羽。我想我们的眼睛都是在‘正常运转’的。倘若我们没有集体出幻觉的话。” 悠真看向那个方向。雅依旧站在桌子旁,惊心动魄的异状只是令她的眉眼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远远看着像是什么雕塑而不是活人,除此之外毫无动作。也就是说,现在仍然还在雅课长的预料当中吗。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星见雅的镇静安抚了所有注意到了这点的人。至少柳和悠真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他们也等在原地,等待那只鸟儿的出现。 现在所有人都安静了。六课内只能听见风仍在呼啸的声音。渐渐地,风在室内平息下来,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一声清脆的磕裂声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接着是一声高傲的啼鸣。那声音令人身形一肃,本能地站直。金色的蛋开始从中间融化、红色的火焰从中间辐射到四周,而后,伴随着更加剧烈的咔擦声,一只身形远比之前巨大的鸟飞了出来。金红渐变地鸟儿先是在半空中张开双翼像是要cos一回太阳,美丽而宽大的羽翼在半空中展开的样子像是什么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神秘图腾,而后又在周围的人类露出惊艳神情的时候像是百无聊赖地收起了羽翼开始飞上飞下,像是在找什么。 它急速地从悠真头旁擦过,又在苍角面前转了个圈。无视了他们伸出去的手。从柳视角的右上角降落到她的左下角,接着又一下振翅从那里飞上灯架。……但它还是没有停止飞行,干脆从这里飞到那里,看的人眼花缭乱。 星见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悠真的桌子旁走开,转而去拿了什么摆件。那是一条枝叶,没见过的品种,散发出一股古老的味道。看起来不像是真实、或者说,还活着的,而是一种摆件……意思是,在柳看来,这更像是木头做成的装饰品,而不是一条真正的枝叶。 “雅课长……?” 雅干净利落地把悠真桌子上的、专门给那鸟延申出来的横杠拆掉,转而放上了那枝条。因为她连着支架一起拆掉了,所以也许还得专门去弄个支架。悠真上前一步正打算说他那里还有新的——就看见雅已经用自己的冰做了一个支架出来。只刚做好,一个金红的身影便如一道后发先至的金芒一般窜上了那摆设,接着它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端的是一幅专注美丽的像。如果不是他们刚刚还看得到这孩子满屋乱窜,可能也没法想象就是这孩子数分钟内不知道给六课整了多大事。 ——让六课担惊受怕也算事!你惹上大事了你知道吗! “……” “……?” 柳和苍角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苍角有了首肯,便伸出手试图去摸摸那只正在梳理自己羽毛的鸟儿,没有被拒绝,于是变本加厉,揪了揪支棱在外面的一撮毛,被鸟儿用头拱了拱手。眼见事情结束,柳回头看了一眼雅,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也上前去研究这只神奇的鸟儿。 悠真直到此时,才吐出了一口气。他没注意到那口气已在他胸腔里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才释放出来。 他只是和雅对视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雅歉疚的神色。这神情在她来说已经是很不常见了,足以见得她确实对这种行为不大感冒。不用再紧绷着脸后她显然放松了不少,连悠真缓步上前也没有什么表示。 “……那孩子觉得,提前道别比较好。” 雅低声道,眼中倒映着苍角纯粹地喜悦地捧着那鸟的模样。她神色也不由得又柔上几分。 可悠真心头却是猛然一跳。 “所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雅说,没有向他投来视线。这样也好。“那孩子,不是普通的鸟。我的意思是,它更接近于【守护神】之类的。” “【守护神】?”悠真重复了这个词,“这是什么密语吗?” “只有人才会有守护神吧?”雅没有回答,只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声音轻的像一次叹息。“它总是要回到自己真正的主人身边的。所以才要道别。” *会定:头顶,武学里的罩门,属于人体要害。 下一章正式进主线了!有没有什么评论啊让我康康!评论才是第一生产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零话 第6章 第四话 【也许,我可以不出门呢?】 第四话 「风惊云乍起·上」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被搬动的声音,很轻微,足以见得搬东西的人并不想把仍在小憩的你给吵醒,但是你还是醒了。 醒了你就不想再睡,于是你顺理成章地摸上了放在一边的终端—— 哎?你疑惑地发出一个轻音,一个温暖的怀抱在你背上蹭过,接着一个不容置疑地力道按住了你的手。那只温热的手附在你手上,掌心摩挲间,你有些呆滞。不假思索地,你呼唤她的名字。 “铃?” 她嗯了一声当作应答,俯下身来帮你把挡住视线的长发捋到后面去,哼着歌取走了你的终端,看起来倒是心情很好。……但是心情好的话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终端呢!你一下懵住,“铃,我的终端?” “不要一起来就玩终端。”她说着,在你旁边转了个圈,把放在沙发旁那个圆圆的不太符合你审美的大嘴巴玩偶拿起来,帮它掸了掸灰又放进你怀里,“把这个放到小阳台去晾一下。放到台子上就行。啊,对了,我给你准备了蜂蜜水和茶奶,你要喝哪一个?” “……我不可以都要吗……”你无奈地叹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拖着沉重地步伐去了阳台,小小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选择困难症……” “两个都要?”铃稍稍停下了整理东西的动作,歪了歪头,“你喝不完的。好吧,那我等会给你拿两个小杯子。倒出来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她哼着一首耳熟的歌快步走下楼梯,独留你在她身后,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摆好了玩偶,却险些被反锁在阳台上。 “怎么还有反锁功能的。果然还是应该随身携带终端。” 说起来,铃她最近,是不是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你偷眼看她,总感觉她近日来变得……神气了不少,像是什么翘着尾巴走路的蓝色小鸟。发生了什么好事吗?你这么想着,便也问出了口。 “铃?”你问,看着那张脸笑眯眯地转过来,“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怎么这段时间这么愉快?” “哎!”她捂住脸,“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我看起来很愉快?” “对。”你肯定地点头,“你看,你现在都还翘着嘴角。” 你放下那只蓝色的玻璃杯,伸手去触摸她还挂着弧度的唇,在那上面虚虚摩挲了一下,说。 “你看,就是这样。……铃?你在听我说话吗?” 那张脸在你凑过来的时候变得通红,而后她那双神采奕奕地眼睛飞速变成了圈圈眼,看起来一幅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样子。好在不像哲,铃的身体十分强大,她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只是又开启了唠叨模式: “哎呀这种动作不要随便对人做出来呀!很不好的!” “……铃不喜欢我这么做?”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出来对我的心脏不太好……”铃见你低下头,马上改口,“就是说我很喜欢!但是,这么做出来对我的杀伤力太大了,”她绞尽脑汁地说,你甚至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到她思考的痕迹,“就像是猫或者鸟,养的时候可没想过它会来蹭你……算了,你能理解吧?” 你礼貌性质地点头。 “可是我们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铃。”现在才后知后觉这种行为会令人害羞是不是晚了一点? 铃脸上一红。她转过头去,摆出一幅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你于是相当温柔地摸出了终端决定找点乐子,却意外看到了一条短信。 那是一条发送时间为五分钟前的短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我下班了。柳想要吃红豆包。我现在就在六分街。 ……来见你。】 你握着手机,对上不知何时已经转过来的铃的视线,一时间进退两难。 “哎,特殊讯息?谁发过来的?” 铃看起来漫不经心地开口,随意地坐在你身边,探过头去看你的屏幕。 没人教过你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啊!先回消息?还是先回答铃?呃呃呃你都不是很想选!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哲的声音,略微有些慌乱,“您是,星见雅小姐?” 新的一条信息被发在了你的终端。你看着那通知栏上刷新出的信息,莫名的有一阵寒意从身上刮过。 可惜这个时候的你还不清楚你的第六感有多么强大,否则你一定会选择掉头就走,或者装作还在睡梦中。但是很可惜,你并不能看到未来。现在的你,只能盯着这通知发呆。 【我来找你了。】 你倒吸一口凉气,和铃面面相觑。 “我没看错吧。”铃说,从沙发上弹起来,“星见雅?本人?” “我听说,朋友上门拜访要带伴手礼。”雅说,颇为礼貌地放下了手中精美包装的礼盒,和与礼盒相对比显得相当质朴的,铃和哲无比熟悉的红豆包包装。“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失礼了。” “星见小姐客气了。”哲已经从震惊里缓过神来,此时主动上前一步开启了寒暄,你在楼梯上很是敬佩地看着他们:哦哦,这就是大人间的谈话!好一场淋漓尽致地高手对决!呃,这个时候你应该下去吗,还是不应该?“您这是……?” “只是看望,”她抬起头,朝你的方向走来,“和一次邀请。” 嗯? “武士间,以剑定胜负。”雅说,停留在了楼梯下方,抬眼看向你,红眸里是势在必得的从容。 “我想让你,见证我的剑。” 她不再言语,只是一味地注视着你。而你完全没搞懂雅在说什么,求助性地望向铃。在你身边用诡异的目光来回注视着你们两个的铃,抢在哲的面前出了声。 “听起来你们还没有达成共识?星见小姐不介意的话,不如上到上面来好好说话?” 现在你和雅坐在了铃的沙发上,听她要和你讲的话。 “雅。你说要让我见证你的剑……?可我,不擅长战斗,我……” 太过弱小。你之前曾经进过空洞,也在六分街和人相撞过,这里的居民普遍身体素质都比你好上不少,更别说空洞还是如此危险的区域。 “不。”她说,你还从未听过她如此郑重的话。她看着你的眼睛,坚定地像是要望进你的眼睛里,不接受任何地敷衍和草草了事一般,以无比庄重地声音,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和那个无关。我是在邀请你,在后天上午,进入空洞,观摩我的战斗。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能明白,你【能够做到什么】。还有……不,也许轮不到我来说。” 稍早之前的某个时刻,星见雅曾经碰到过一个奇特的女人。金黄的头发,狙击手特有的味道。军队的人,却带着黑色的眼罩。不像是看不见,感官很灵敏。 身上没有血味,非常整洁。进退有度,对这里很熟悉。大概是这边店长的熟人。星见雅并不打算把人揪出来看个明白,因此只是在视线对上的一刹那颇为冷淡地点头,然后便进入了店内。在那一瞬间,她明显感到了对方的紧绷,却奇异地没什么进攻**。 像是,在为里面的人紧张?可是,以她的身份,以对方的身份,为什么会对一个录像店的店长如此紧张? 星见雅没有兴趣去深挖别人隐瞒着的秘密,因此只是草草地得了结论便不打算再想。 她踏入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并在数十分钟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带着(面上看不出来但是确实存在的)得意,揣着自己的小礼物满意地走出了店。 果然,人还没走。 她向着某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六分街……还真是卧龙藏虎。’她想着,第不知道多少次思索要不要干脆把人带到自己家里住。但还是算了。现在的距离就刚刚好。过犹不及。 她带着女孩,路上与一名带着黑色眼罩的女子擦身而过,女孩不小心撞上的时候,看着不大能看得到路的人却出手精准地扶住了她。 “不好意思!”女孩对着她道歉,被女子伸手拦下,只温和地笑笑。 * 你相当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在雅和铃交流之后,你就被送出了店门,在这难得的休息日里被迫出门!这也就算了吧,毕竟雅确实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而且和外表、气质不同,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能和你玩得来的人——诗句、故事集、乃至茶奶的喜好、你们都不想上班——所有的一切你们都很相似。和她出门完全感受不到“被喝茶”的那种拘束感,反而就像是和朋友一趟出个远门,有一种自内而外的放松感。 但这不能抚平你内心的痛苦!毕竟现在还是大太阳啊! “我会被烤化的……”你说着,突然眼前一黑。接着就是一身闷响,你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撞上了钢板,差点之间滚到地上,你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又被拦在身前的一双手卡住。 “这位小姐。”美丽的金发女子低下头,语带歉意地问道,“您没事吧?” *其实早在第三章就已经进主线了。前后太长时间了我完全给忘了......这里是结合1.6安比和扳机剧情进行的改动,主角应该是走暗线了,至于什么时候进到主线剧情就得看什么时候兄妹掉马......应该不远了,我觉得!掉马的时候就是开战斗支线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四话 第7章 第五话 【“理解我,理解我的剑,理解我要做什么,然后看向我的前方。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第五话 「风惊云乍起·中」 告别那位金发盲眼的小姐(她礼貌地对你致歉,但你认为这大概可能也许并不是她的错,于是你试图扯开话题。三分钟后你们各自拿着一杯咖啡,约定如果有空的话可以下次再见——是的这就是你,限定社恐的你。人类啊,臣服在这社【交】恐【怖】分子的气场之下吧!),你们就此离开六分街,来到了某个雅没说名字,你也懒得去听的空洞中。 这是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你注意到,你们进来的这一路,都没有什么以骸出现…… 很可怕吗?是的很可怕。 空洞里怎么会没有以骸?你瞳孔地震。 “其实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以骸。”雅说,在你的注视下打开一个形如圆筒(麦o劳的那种)的、黑沉的电磁设备,示意你看向她。 “否则,空洞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避难设施了,以及采矿装备了。”她开始调试那黑色的设备,声音略微沉下去一点:“哪怕是在空洞里……人也还是要生存。” 她拿好那东西,对你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今天的课程。——是的,在上几周、你因为不稳定的体质而死马当活马医地主动寻求了星见雅的帮助时——并且在那之后你们越走越近以至于铃都表现出了勉强时—— 终于,在这一天,你对她说: “星见雅小姐。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是需要明确一下。” 星见雅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但你知道她其实完全没懂。 “现在的我们,必须需要一个名分。” 她的表情更加沉了一点,你能从她眼中读出一点似有若无的无措来。这倒是让你起了点小心思:这几日来你通过上(绳)网、看报纸以及和铃哲进行友好交互,以及时不时和哲一起被铃打发出去买酱油(?),不得不和街坊邻居的闲聊中,大致了解了星见雅在一般路过普通市民里的形象。 强大、美丽,富有责任感,但同时也很有距离。简单来说,就像是高岭之花吧。 六分街上虽说少,但也不是没有正好被卷入空洞灾害、又恰好被对空六课解救下来的人。从他们的描述里,你拼凑出了一套对空六课解救市民的流程。 官方、高效、距离。 毫无疑问,那是一套极其有效率,又能以最好态度面对市民、安抚下他们的流程。既不会让自己被市民的意愿裹挟,又可以恰到好处地处理麻烦。新艾利都的新星,那些人这么称呼他们。 可是,那流程与你无关。从你在空洞中见到她、从她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打破了这一规则。 第一次见面,她送你回家。 之后,你们甚至交换了敲敲号。 第二次见面,是你要求的——你寻求这个看起来似乎无所不能的人的帮助。 她答应了。她为你指出一系列的问题。你得到了答案。 你们就此开始了私聊。 第三次见面。她带着一身风雪而来,坐在你台前,把你从录像店带走,为了应允你的请求。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不太负责,也希望你不要追究……”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字给她,“可是我总感觉最近气氛变了。我感受到了焦躁和改变……我希望能有至少可以保护别人的力量。” 那边秒回。只有一个单字。 【好】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甚至能从她的身上读到她的怀念? 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知道。 但你从不惮于给出自己的信任。 你上前一步,直视那双有些空白的红瞳。 “所以,雅。”你郑重地对她说,把手放在胸口,以一种要原地起誓高唱社会主义歌的姿态,说,“再造之恩,永世难报。所以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 “……” 你们面面相觑。雅挑了一下眉。你看出来她只是有点无语,却并不对你的话持有什么反对意见,于是放心大胆地蹭上去:“以后我就叫你小雅老师了!” ……小雅老师焊死了自己的表情。之前,你还能从她情绪的缝隙里找出点波动来,不过现在,总感觉是故意不想让你看见她的心思。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是第一次吗? 你晃晃头,觉得是因为自己久久没法【共鸣】而有些眼花了,不对,难道是有点郁闷?你猜测着她的心情,但很快就被她敲了一下手。 “专心。”星见雅说,“之前说,【会见证我的剑】的气势呢?” 零个人和你约好了。你想,也许你们可以岁月史书一下:是谁下班之后以万夫莫当之势蹿过来说,让你见证她的剑的? “你的思路没错。”雅终于还是走过来,把黑色的东西往你手里一塞,确保你抓稳了才松手:“既然你的力量可以‘吃掉’别人的力量,那么理论上,你当然也可以‘共鸣’别人的力量。 无法在躯体或是精神上共同作战,于是选择在后方强化、指引,当然也是一种见证。” 思路是对的,但很可惜,你尚且无法执行出来。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单纯就是因为—— 放不出来。 没有雅带着你进行【内视】,你甚至运作不了自己的力量。就像是一个麻瓜*在对着一堆巫师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感受不到它。又谈何【放出】呢? 你有些沮丧,但星见雅不允许你就此放弃。 她握住你的手,十足坚定地按下了那玩意儿上的某个键。 ——而你的第六感在那一瞬间发出暴鸣! 雅的鞋跟在地上敲出哒哒的声音。 以骸包围了你们。其中不乏有你上两次误入空洞时看到的、足有两三层楼(新艾利都标准的!)的以骸,以及拿着弓的那种特殊以骸。 你能感受到它们不统一的频率,感受到其中一部分只是受到了那黑东西的吸引而来;而另一部分,已经对你们赤/裸/地散发出了恶意。 但她握着你的手,就算她的另一只手直到此时仍未握上剑鞘,你也信任她、不会在这里断送掉你们的性命。 不过,就算如此,这么多的以骸,你也还是瑟瑟发抖,被她握着的那只手抖动得不成样子,又被她紧紧握住,暖意止住了你的颤抖。 “雅?” 你呼唤她,却没有得到应答,只有一声长长的吸气。 你听见她说—— “真是久违了。” “空洞是会吃人的。你听说过零号空洞事件吗?” “或许有一天,连我也被吞噬——”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你偎在她怀里,闻言激烈地反驳她,“你那么强大。我还从没见过比你更加强大的人。如果连你也被吞——不,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她无奈地低下头,发丝拂过你的面庞。没有反驳你,她只是用那种轻柔的语气说话,你就再也反驳不了她了: “是啊。我不会被吞掉。只要我不是孤身一人。” 妖刀、以及那力量会侵蚀星见家的人,这你早被雅科普过。只是雅的力量太强,她的剑太快,所以至少在大众眼中,她从未失控过。 “但其实,是有过一次的。” 她抬起眼睛,那双澄净的眼瞳中映出你的模样,你莫名有些脸热,慌忙低下头去,只听见她的声音在你耳边回响。 “那一次……我差一点,杀死了我的挚友。” 那是她立下誓言要保护的人。可是她却险些在蛊惑中亲手杀害她。 或许是一次意外,或许不是。但无论如何,她都差点——不,是已经犯下了重罪。 “尽管我的母亲及时赶到,我也在那一瞬间醒过神来,撤回了我的刀。 ——我也险些,永远地失去她。”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力量不是绝对的。倘若失去了控制,那么首先伤害的就是发过誓要保护的人。所以,只有我一人,是无用的。 就像刀需要刀鞘。我也需要你。” “那我该怎么帮你?” 你的大脑一片浆糊,只是顺着她的声音继续下去。 “观察我。”星见雅说。“观察我的手,观察我怎么握刀;观察我的刀,要挥向何方。你看见我往何处走,你看见我望向何地…… 然后,你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可是我……” 你想说你看不见她的刀:她的挥刀那么快又那么轻,如霜拂落时战斗便已结束。你不过一个普通人,如何能看清那如露亦如电的一刀? 她却没有回答。 她只是、握住了你的手。 她牵引着你的手抚上她的胸膛,感受她心脏的律动,声音无比轻柔: “感受到了吗?” 以一种叹息的语调,她说,你要记住她的心跳,熟悉它的旋律,然后—— “试着去触摸它吧。”她不容置疑地,把你的手按的又紧了些,另一只手护住你的后脑,你几乎是撞进了她的怀中,“感受它,触摸它,……然后,掌握它。” “理解我,理解我的剑,理解我要做什么,然后看向我的前方。”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你仿佛陷入了迷雾。 耳边传来的是星见雅有力的心跳,与掌下的声音如此一致,在你耳边鼓噪、争鸣,仿佛一把剑在你手上迫不及待地要出鞘、试作锋芒。 可那又不只是一把剑。你被她环在怀中,感受着她温暖的呼吸、被长发勾起的痒意,以及你感受到的她的战意—— 你被她按住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而后,一直没有动静的那团火焰,自从被引出来后就再没有动静的火,熊熊燃烧起来! 铮地一声,妖刀出鞘!她原本附在你背上、帮你保持平衡的那只手离去,可你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害怕之意。 你只是、靠在她怀中,看着她八风不动地提起刀,而后—— 一刀斩万魔。 剑霜填满了这一片空白的空间。你在她怀里看着悠然落下的雪花,一时间好奇举起了手想要去接,下一刻雪花便在你手中融化。那些东西四散为无数彩色的斑点,像是你曾见过的彩色相片,被扭曲的模样。 “……做得好。”雅说,你居然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点哽咽,她的手轻轻落下,拍拍你的头发,重复道: “做的很好。” 讲个很好笑的事吧。 拼死拼活大保底仪玄之后打算去捞专武,但这个时候主播已经弹尽粮绝一滴都没有了(包括活动) 这个时候怎么办呢?欸,聪明的主包想到了好办法。 我们去打那什么深渊吧! 然后打不过,我说不对啊这个练度我应该过什么都勉强但是能过的啊? ……然后才发现,哪怕是我练的最好的雅小姐…… 她的专武也没满级。 所以我1.4回坑抽到的雅小姐及其专武原来一直都没有练满过。有点淡淡的崩溃。 总之还是在今天给师父拿到0 1了!虽然师父本体吃了我两倍的抽数,但是专武好歹补回来了一点,让主包的心稍稍有点安慰。 于是主包马上安排了这一章!哎,你说你何必呢,早点来不吃大保底你不就马上能上场了?现在出场时间延后了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