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美人》 第1章 花瓶死了老公 白家家主的葬礼被安排在三月初三,他生日的第二天。 而葬礼的一切流程都由他的爱人筹办,那位著名的豪门金丝雀、交际花—颜初云。 白野娶了一位知名交际花的事并不是秘密,但还是有好多人对这位金屋藏着的娇娇好奇的。 隐晦的视线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人。 细细的雨丝斜斜飘下,透过黑伞扑在人脸上,平时再高贵的上流人士,在邪风和细雨的摧残下还是不大得体的, 每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地上,他们心中计较的只有在白家家主丧事期间,在混乱的遗产争夺中,他们可以捞到的利益。 要是从白家口中抠出一块肉,那也够他们家公司长久好几年。 颜初云身着最普通的黑色西装,身侧是一位高大健壮的保镖在撑伞,他站在风口,将冰冷刺骨的风雨挡下,确保自家主人不会受到一点影响。 漂亮冷艳的美人给了他一瞥,微微点头,但这一点动作已经是给他的最大奖赏和肯定。 保镖先生又将伞向他那边倾斜,就算雨丝已经湿透了他外面半边身子。 颜初云的一举一动都在吊唁宾客的眼中。 “不愧是他。” “这张脸就是好使。” 他们放肆地说着下-贱的话,但用垂-涎饥-渴的目光盯着他。 漂亮的新晋寡夫就算穿得再是暗淡,但一张脸就已经足够艳丽,几滴雨点沾染在白净的脸庞。 而眼角的红晕同胸口的一朵白色山茶相映,脆弱又风情。 颜初云面色平静地往前走,随后在亡夫的墓碑前扔下一朵开得正好的白玫瑰。 洁白的指尖微勾,背对着众人的他嘴角轻抬,好似笑了一下,他在心中欢愉地向亡夫告别:再见,亲爱的。 心情同黑沉沉的天相反,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他眼角微弯,从眼中倾泻出愉悦。 他转身,脸上的表情瞬间忧郁而悲伤,眼眸暗沉沉的,蕴藏着数不尽的哀痛。 “多谢各位参加亡夫的葬礼。”颜初云抽噎两声,泪滴适时地从眼角滑落,任谁都能看出他浑身的悲戚。 三月初,气温还没有回暖,冷风吹到身上还是会让人一颤,颜初云双手抱臂,保镖先生矗立在他身侧,犹如一道坚定的山。 颜初云哀哀戚戚地又说了几句哀悼词后,干薄的身形在冷风中微颤,随后便像是承受不住感情上的重大打击,如同一片枯叶摇摇晃晃,被一直关切注视他的保镖搀住了手臂。 滚烫的手掌热度透过微凉的衣袖渗进颜初云手臂上的皮肤,像是被烫伤一般,颜初云动作略微不自然地抽手,拽住衣袖往下拉了拉。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动作,倚靠着保镖走了。 在保镖的拥护下颜初云离开了这片黑沉沉、不太明亮的地方。 宾客的视线逐渐变得放肆,窃窃私语中尽是不屑。 “真好看,如果我有钱,这个寡夫…” “那你可得看紧了…” 又是几声哄笑。 - 保镖先生推开车门,颜初云坐进后车座,刚坐稳,保镖便从保温箱拿出温热的毛巾,动作略有些紧张地想给颜初云擦拭左手上不多的水珠。 颜初云的眼睛像狐狸,眼角微勾,天生带着魅人的意味,但当他冷下脸时,整张脸带着疏离感和冷情。 在颜初云的一个眼神中顿住,保镖吞咽着口水,眼睛紧张地眨动,但没敢再靠近他。 颜初云伸手接过毛巾,将水珠擦干。 随后摘下胸-前白山茶扔在保镖身上。 刚采摘下的白山茶还带有几滴水渍。 那股浅淡又沁人心脾的花香瞬间冲进保镖先生的鼻中,那是芳香的、清新的,但又沾染了颜先生身上的香,更加勾-人。 保镖小心捡起山茶藏于掌心,在颜初云的闭目养神中不知不觉地将其塞入胸-前口袋,旖旎香一直久久不散,萦绕在他鼻尖。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山茶的味道,而是身侧人的香味,在密闭空间内越发浓郁。 - 汽车平稳运行,在越发磅礴的雨势中破开雨幕,最后抵达凌风山腰上的红枫山庄。 山庄外停着几辆牌子普通的汽车,在进门时,颜初云瞟了一眼,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他随口问道:“那是谁的?” 头发花白、即将退休的管家心疼地拿来毛巾披在身体虚弱的夫人身上,边为他披起边说道:“是您家那边来的。” 颜初云如桃花饱满的嘴唇勾起,脸上闪过兴味,顿时活色生香,像是上了色的画布美人,他调侃道:“来看我?还是来讨钱?” - 刚进去,就有个皮球掉在他脚边,是他姐姐的双胞胎儿子的。 两个小孩才六七岁,很调皮。 双胞胎中大的那个跑到颜初云腿边,脸上挂着嬉笑,流里流气,没有什么该有的尊重,小孩命令道:“二舅舅,给我捡一下球球。” 颜初云蹲下,直到和小孩平视,一张色若春华的脸褪-去最后一点笑意。 他不带情绪地看着这个讨厌小孩,声音冷寂:“我不会捡你的球,但会拧了你的头,当皮球踢到门外,然后被流浪狗叼走。” 他说得严肃又认真,清幽的声音配着阴翳的目光,仿佛在说恐怖故事。 一张冷寂的脸惨白阴郁,瞬间将这个小屁孩吓到噤声。 明明不是这样的,小孩脸上闪过害怕,之前二舅舅脾气最怂最软,最好欺负,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性情大变的颜初云。 眼中也沁出泪,圆脸可怜兮兮的,另一个双胞胎也跑过来,看到哥哥哭了,立马嚣张又愤怒地推了蹲着的颜初云一下:“你这个贱-人!欺负我哥哥!” 颜初云侧过头看他,看到这张讨厌小脸上的桀骜不驯和不屑鄙夷,他没有丝毫忍受的想法。 他老公都死了,也没人能再管着他,死老公后继承所有遗产晋升亿万富翁的颜初云不用再看谁的眼色,再装乖讨好谁。 掐住小孩的脸颊,颜初云修剪圆润的指甲刮到小孩的脸,留下几道红痕。 当然,颜初云不会在意这些,他往小孩大张的嘴里塞了点东西。 手指抵住他的下巴一抬,让小孩吃了进去。 巨苦的口感瞬间让小孩哭了出来,边哭边呕吐,也不记得给兄弟撑腰了。 颜初云嫌弃地站起身,用保镖递来的帕子擦拭手指。 弟弟脏兮兮的哭相让一开始被颜初云吓唬的小孩不敢靠近。 还是厅里的大人听到哭声往外走,才有人注意到。 听到宝贝乖孙哭了,林月瞬间皱起眉头,熟练地抱怨责怪起颜初云:“小云你怎么回事,你给小辉吃了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吃出问题怎么办?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心疼地去抱被塞了苦果子的孙子,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上一直为小孩扣嘴里的果子,嘴中不停地念叨数落颜初云。 随后而来的几人也开始围住小孩关心,看颜初云的视线带着明显的不快和责怪。 尤其是小孩的母亲,颜初云的亲姐姐,她恶狠狠瞪了颜初云一眼,眼中就透露一个意思,等会再找你算账。 颜初云的母亲林月再次用阴狠的目光瞪了他好几眼。 颜初云姐姐的丈夫,也就是双胞胎的父亲则是暴躁上头,撸起袖子就想打颜初云,还是他岳母林月似乎顾忌什么,匆匆将其拦了下来,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他才没有动手。 但也有人无视他,不给他一点视线,明明是两张相似的脸,但偏偏疏离的过分。 那就是颜初云的双胞胎弟弟,颜明珠。 两人的脸看上去一模一样,但一个艳丽乖戾一个温润乖顺。 被挤在外面,只收获一堆恶意目光的颜初云感觉没意思,拂了拂衣袖毫不在意地往里走。 结果发现白家的地盘站满了外人。 有颜斐玉老公一家,正和颜明珠谈恋爱的男朋友一家,还有颜家的大伯婶子、姨妈小叔。 能沾点血缘线的都来了。 颜初云已经看笑,就站在过道看着这些人:“你们是谁?” 大摇大摆坐在主位的颜父瞬间不高兴,他何曾听过向来顺从的儿子说过如此尖锐的话。 他砰一声放下杯子,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颜初云,谁教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你的教养呢?过来给长辈们道歉。” 明明只是几个小项目的包工头,但颜父向来喜欢摆架子,尤其在子女面前。 颜初云洁白无瑕的脸上是讽刺又尖锐的笑:“家教?教养?” 他讽笑几声,就这几声笑让颜父火气蹭蹭上涨,好似他的权威被挑衅了。 他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不孝的东西,我和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个态度?” 颜初云有些疲累了,从葬礼开始就是他亲手操办,还要滴水不漏地扮演一个悲不欲生的寡夫,精神高度紧绷了好几日。 挥挥手让保镖先生把颜父从椅子上拽下,当然他还换了一把椅子过来。 对着颜初云敢大呼小叫的颜父看到肌肉饱满、比他高了两个个头的保镖时一句话也没敢说,只铁青着脸沉默站起身。 颜初云在所有人的不爽目光中施施然落座。 管家端来茶水,给颜初云斟了一杯茶。 这时有人不满地嘀嘀咕咕:“还说白家是大户人家,我们到了这么久也不给我们上茶。” 颜父不含感情地瞪了那人一眼,说颜初云没什么大碍,但是敢说白家的人那是不想活了! 颜初云抿了一口茶,轻飘飘地目光也投向那人:“想喝?” “啧啧,就惦记着别人家里的一口茶,也不知道是谁寒酸。”颜初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此时他才像是暴露本性,暴露出一颗恶劣、狠毒、纯粹的坏心。 他脱下一直以来的乖巧温良外表,双手撑着下巴转头看向颜父:“说吧,来干嘛?” 新文开张!欢迎宝宝们入坑![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花瓶死了老公 第2章 家人一巴掌 颜父不满地怒视着他,眼中是不得不压抑的怒火和厌恶,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在白家企业里给我们安排几个工作。” 颜初云欣赏着这个无能又无用的男人说些不着边际的梦话。 颜父面上伪装出的的平静和眼中无法遮挡的愤怒真是大反差。 “你大表哥要去开发部,小妹要去广告部,你大舅刚考出律师证,给他安排个法务部。”他一个个的指过去,就连七八十岁的大伯父都要一个安保部部长的位置。 颜初云状似安静认真地听着。 在颜父声音停下,等他说好的时候,颜初云如梦初醒:“你在说什么?” “想做梦就回去躺床上闭上眼,而不是来我这许愿。”颜初云表示一群人来他这发梦癫了。 “回去做梦的速度更快点。”颜初云讥讽地看着他们。 “你!”颜父伸出粗短的手指头怒气腾腾地指着颜初云,额头青筋暴起,不断粗-喘着。 颜初云心下有些忐忑,不会就这样把人气死吧? 好在颜父哼哧哼哧几声喘息后终于喘匀了呼吸:“颜初云,你要是还有良心,还认我们是你家人,就照我说的做!” 颜初云用茶杯遮挡嘴角讥讽地笑,家人? 颜父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他,林月,颜初云的母亲忙调整表情上前劝说颜初云。 “小云,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如果没有我们保护你,你被白家欺负了怎么办?” 她苦口婆心:“你嫁到白家,没有煊赫的身世背景,没有耀眼的学历,那我们更要互帮互助,帮你在白家站稳脚,对不对?” 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 “现在我们也不用你付出多少,只要给我们这些亲戚安排个工作就行,我们可都是实打实的真亲戚,你小时候,各位伯父伯母可都抱过你,给过你压岁钱的。”林月看出颜初云的漠然,又将条件放低了些。 只要安排个工作就行。 “只要你帮了大家,大家才会帮帮你,小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颜初云的眼珠子一转,像是被劝动了,眉头微蹙,指尖轻点桌面,试探着问道:“只要有工作就行?” 一-大帮人眼睛瞬间亮起:“对对对。” “那你们明天去公司就行。”颜初云眉眼弯弯,好似真的被他们说动了。 “我们能去WE公司?”颜初云的大表弟激动问道。 “想什么呢?你们这样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的,地球上人死光了,你们都会被猩猩类的灵长类动物吊打。” 颜初云轻描淡写,用最平淡的语气在几人心口插了一箭,偏偏他们真的是这么没用。 “鸿飞建筑,你们不会不愿意吧?”他手撑着下巴,诚恳地看着这些亲戚,“不愿意也没事。” 颜初云顿了一下,在众人重新恢复希望的目光中说道:“反正也没别的公司了。” 颜父心中思索片刻,才咬咬牙应了下来。 他之前就是包工头,建筑公司怎么也说是专业对口了,他对这些工地、建筑工程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而且他是颜初云老子,进了这家公司就是老板,这些亲戚不就相当于在他手底下打工。 至于他们会不会想进建筑公司? 他又不在意,都给他们工作了,那就得感恩戴德。 颜父有点亲缘心但不多,他拍板:“就这个。” 一行人来得张扬,去得也算是心满意足。 留在最后才走的是颜明珠和他男朋友一家。 和颜明珠对象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搓着手,露出讨好的微笑对着颜初云:“颜先生,我们家的生意?” 在最后面的颜明珠看不惯男朋友父亲的谄媚样,还是对着他最讨厌的颜初云,狠狠掐了掐身旁男人的腰,让他爸不要这么没出息。 但男人只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和颜初云的交涉就又低下头,唯唯诺诺。 颜明珠气得要死,眼珠子都要红了。 “生意?”颜初云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人姓什么,“朱先生,生意上的事还是在公司商讨更好,和我的秘书预约时间。” 他温和有礼地微笑着。 中年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好的,颜先生。” 他回头冲不争气的儿子喊道:“祝季同你也来和颜先生打个招呼,好久不见怎么能没礼貌。” 祝季同挣脱颜明珠抓住他的手,站在颜初云面前简单打了个招呼。 颜初云依旧是那副礼貌淡笑:“朱先生,慢走不送。” 听着颜初云连着两次都故意叫错他的姓,祝父脸上的表情都不敢变换,还是谄笑不止,带着妻子儿子离开了。 走出门后,祝父脸上表情一沉,狠狠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卖屁-股的表子。” 坐在车上,祝季同和颜明珠坐在后排,上车后祝季同就陷入沉默,不管是他父亲在辱骂诅咒颜初云,还是颜明珠和他对话,他都安静如鸡。 - 颜初云打发走了所有穷亲戚,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微微有些颓废的模样,额头的碎发垂下,遮住那双一向璀璨明亮的黑色眼眸。 保镖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疼,但又没有任何立场可以上前劝说一二,或者扶颜初云去休息。 好在此时管家上前,他满脸皱纹,在白家已经工作了一辈子,是将白家家主,也就是颜初云那已经死掉的丈夫当做亲孙子的,也爱屋及乌,将颜初云看做亲孙媳。 他开口询问颜初云是否要用餐。 “夫人晚餐都备好了,是否要用餐” 颜初云休息片刻听到管家的询问摇摇头:“我上楼休息会,不用叫我。” 他往二楼走,这一层除了两夫夫的主卧,还有一个不算小的书房。 并没有进卧室,颜初云脚步一拐进了书房。 这里多半是颜初云丈夫办公所用,一整面的专业书籍和大部头,装修的风格也偏向庄严肃穆和性冷淡。 当然有时候那个狗东西兴致上头,他也会抱着颜初云到这里寻-欢作乐。 将脑中的废料一晃而过,颜初云先在他丈夫的办公椅上坐了坐,真皮的柔软质感似乎将他全部包裹,在相同的地方,但没有那个讨厌的人。 颜初云伸手把-玩桌上的漂亮印章,这是专属于白家家主的私章。 他将其全部握在手中后终于抑制不住微笑,一只手盖住脸,细细的笑声从手掌下倾泻,他的唇角上扬,掩饰不住的愉悦使他容光焕发。 这些以后可都会是我的了。 颜初云心情很不错,嗓子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用指纹解锁保险柜,将那份不久前公证过的遗产分配协议拿出。 书面文件中所有的遗产继承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颜初云。 撅起嘴唇在洁白的纸张上亲吻一下,颜初云脚步轻松地离开书房。 这个地方给他的记忆并不好,会让他想起在这的屈辱的没有尊严的日子。 回到卧房,卧房的装饰大半都是顺着颜初云的心意,奢华靡费,地上是一整块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灯是打磨出的几千颗钻石吊顶。 颜初云进浴室洗漱泡澡,出来时身上只有一件浴袍,头发半干,发尾湿-漉-漉的。 他本疲惫的身体在泡过澡后舒缓不少,坐在床边,颜初云打算直接掀开被子时,不知想到什么,还是打开了床头暖风开关,位置正好对着泛潮气的头。 轻柔的暖风像是一双手在抚摸摩挲头皮。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点困顿的泪花。 片刻后头发重新变得蓬松又柔软。 颜初云褪下浴袍,赤条条地掀开真丝锦被。 躺在舒适的被中,颜初云迷离的困意却在缓慢消散。 他不适应般在床上翻了一圈,明明还是同之前一样的柔软细腻的床上用品,他翻来覆去几次,终于放弃入睡,张开眼将两条细白的手臂探出被子。 冰凉的空气刺-激着手臂上的红色伤疤。 他举起手,看着这几道红痕。 明明已经消退的痛感不知为何开始汹涌奔回,让颜初云痛得浑身一颤,唇色也白了一瞬,怕冷地缩进被中。 - 久久睡不着,颜初云几次从半梦半醒的混沌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心里骂着这些被子不知道被佣人用什么玩意洗过,变得如此难受膈应。 他重新系好浴袍腰带,铁青着脸下楼,此时还是九点,管家正在指挥佣人准备明天事宜所需要提前安排。 “订下的插花不要红粉之类的颜色;新来的厨师明早参加考察,早餐务必要符合夫人的口味;再请几位维修工将花园的灌溉系统重新维修……” 管家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手底下的佣人个个牢记,不敢耽搁。 站在角落的还有今日护着颜初云的那个保镖,他第一个发现下了楼的颜初云,尊敬开口道:“先生晚上好。” 但颜初云一点都不好,阴沉着脸,他将被子扔下楼:“这是谁洗的被子,用的洗涤剂难闻又刺鼻,布料也变得粗糙磨皮,存心害我睡不着?” 他脸色难看的可怕,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管家主动上前承担了他的怒火:“抱歉夫人,是我们工作疏忽了,我会更换这一批的洗护用品,明早会用全新的洗涤剂将您的被子重新清洗。” 同时他说道:“是否需要现在更换新的被套枕套?” 颜初云也没再发脾气,从鼻子里闷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管家让佣人先散了,他去洗衣房,从被子柜中抱出干净的被子和床单。 要出门时被保镖挡住了路,人高马大的保镖先生轻松从管家手中将被子接过,说道:“我帮您。” 管家对这个保镖也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是先生上个月带回来的,说是专门保护夫人,叫宋七。 管家也没争执,只叮嘱道:“你小心点不要弄脏这套被子。” 敲敲房门,颜初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进。” 推门而入,人并不在床上,而是窝在沙发中,手中握着最新款的手机敲敲打打。 颜初云回头看了一眼换床上用品的二人,没有说话。 第3章 噩梦 有宋七的帮助,管家换被子的速度快很多。 在更换中,沉默的宋七用粗糙的手指拂过丝滑细腻的床单,上面还残留一丝温度和很浓郁的香气。 他又闻到了颜初云身上的香味。 颜初云打字的敲击声音越发大,被手机屏的光照射着的脸上都泛着红,这是气的。 在宋七和管家换好所有用品后,颜初云愤愤地将手机往沙发上一砸,咬着牙低低骂着什么不好听的话。 但宋七已经将门合上,听不清楚。 不再在网上找虐,颜初云一股脑地钻入新换好的被中。 这次被子没有奇怪的味道和难受的触感,很快他就昏昏欲睡,熟睡前,他含糊嘟囔一句:“白野你个混-蛋。” 楼梯中,管家看着走在他身侧沉默寡言但给人感觉很是沉稳牢靠的男人,少见地多嘴道:“你不要讨厌夫人,他其实人很好的。” 宋七不置可否,脑中飘过一小时前颜初云的趾高气昂和无理取闹。 明明那套被单、床单都是白日刚洗过的,用的是从未换过的洗涤剂,流程也就那一套,哪会有什么怪味和刺挠。 分明是他自己的原因。 可是看到颜初云站在高处,略微抬着下巴看着他,一双眼眸晶亮,嘴唇因为不满生气而紧抿,他就无法生气,颜初云就像一只坏脾气被宠坏的猫。 宋七敛下眼底的笑意:“不会讨厌颜先生的。” - 颜初云睡熟后本平静的脸逐渐变得焦躁和害怕,眉头紧紧簇起。 眼皮下的眼珠在快速转动,他在做梦,还是一个恐怖的噩梦。 也许是入睡前手机上的帖子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颜初云在某博上是有号的,还是被WE集团认证过的总裁爱人。 闲来无事,颜初云就会登上去看些消息和新闻。 只是没想到这次登录,他的私信和评论区里都是污言秽语和揣测是他毒杀了他的丈夫。 如果到这还没什么,但偏偏有胆大的附上几张毒发身亡的惨状照片。 一个个怒目圆睁的尸体满眼怨恨和不甘,青紫的脸色和嘴唇更是骇人。 颜初云先是被吓了一跳,但骂他的评论太多,一时间愤怒压过惊恐,睚眦必报的他亮出键盘和辱骂他的人对喷了一小会。 但是没喷过,因为网友不止骂他无情无义、阴狠毒辣,还会给他发尸体照片。 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是颜初云害死了白家家主,他的丈夫。 那些恨之入骨的评论和数不尽的吓人图片还是给颜初云造成了心理阴影。 梦中都不得安稳。 梦中,颜初云还在卧房中,但是不只有他。 昏暗暧昧的暖黄灯光下,颜初云浑身被滚烫的温度覆盖,揽在腰间的手掌粗糙有力,捏出一个又一个红痕。 颜初云从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喘息,不要,不要继续。 但是他说不出话,只有越发涨红的脸颊说明他的难受。 抱住他的男人身形高大,眉眼如炬、面庞俊美又有一丝野性。 男人下半张脸被颜初云的影子覆盖,只露出越发深邃的眼瞳,眼中的欲-望在膨胀在渴求。 白野的头发并不长,只比寸头长了二三厘米,他伸手将头发全部往后一顺,他能更清晰地看见颜初云的情态。 他不要脸,要听颜初云重重的喘息和崩溃的求饶。 颜初云好似真的回到不久前的那一晚。 他眼眶含泪,眼尾都是红,又羞又怯,可怜巴巴地望着白野,希望他放过他。 可是白野变本加厉,一点都不可怜颜初云。 这都是颜初云应该的,他就该讨好他,用他的身体、灵魂,一切的一切。 白野凶狠的目光中隐藏着脉脉温情,凉薄又多情。 颜初云眼中的泪还是落了下来,他嗔怒地瞪了白野一眼。 但白野一点都不怕,大掌牢牢抓住颜初云的腰,微微坐起身,给了他一个热吻。 颜初云眉头簇起,难受地用手指甲抓住白野光裸的后背,在脊背处的皮肤留下道道指甲印。 他泣不成声,哭喊:“你轻点!” 白野当然没有听他的。 他独断专行、霸道无理,他没有听颜初云的话。 被逼急的颜初云只能抬起颤-抖的手往白野的脸上扇去。 但不痛不痒,白野嘴角咧开兴奋的笑,一把抓住颜初云的手,用牙齿轻咬着,啃咬着指尖再是轻舔指缝,最后在手掌上磨牙。 一瞬间白野像是一只野兽,让颜初云害怕到极点。 白野又是胡作非为一通,没过一会,颜初云手中多了一杯酒。 酒香醇厚迷离,却带着甜蜜的气息,水果味也在热烈的气氛中迸发。 颜初云的手指不稳地抓住高脚杯,杯中的酒液在激烈的晃荡,好在最后还是没有泼洒出。 他咬住自己红肿的嘴唇,亲手将酒喂给白野。 白野不疑有他,痛快地将一杯顶尖的贵腐酒一饮而尽。 酒精的辛辣中夹杂水果的香甜细腻,一丝巧妙的淡酸冲淡了甜腻感。 白野追着在颜初云的嘴角啄吻。 他张开的唇齿间的酒香似乎也醉了颜初云。 他似乎隔了一层薄膜般冷眼看着白野吐血,嘴唇变得暗紫,糊涂地望着一群人冲进来大喊大叫,随后带走了他。 没过五小时,颜初云就接到了白野不治身亡的消息。 颜初云还被困在梦魇中,他梦到白野从坟墓中爬出,一双熟悉的,本放在他腰上作乱的手变得腐烂肮脏,却还试图去拉扯他。 白野空洞洞的眼眶看着他,喊着来陪我。 颜初云大叫一声惊醒,他额头满是汗珠,唇色苍白如纸。 清晨的寒风料峭,颜初云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颤,背后的寒意沁入骨中,好似嵌入了一个鬼魂的细细密密的怀抱。 被自己的幻想吓到,颜初云立马掀开被子逃离。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紧张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样才脸色才恢复些血色。 今天是他正式入职公司的日子。 颜初云看了一眼墙边挂着的云朵造型时钟,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不安,拖着睡了一晚却更加疲惫的身体开始洗漱。 站在没有一丝水汽和污点的镜子前,颜初云直视镜中脸庞全是水渍的自己,不满意地皱起眉毛。 他沉思片刻,从柜中拿出发胶,一手捋过所有额发,一手喷发胶。 紧抿着唇,他将全部头发捋顺,好似露出一根发丝就会展露他的胆怯。 片刻后,镜中的人减少了几分柔软,露出的狐狸眼坚定又明亮。 在衣帽间中取出配套的西装三件套,白色衬衫上身还有几分少年稚气,再是灰色的马甲,贴合身体曲线的马甲背心将他的腰掐得很细。 再配上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外套,整个人瞬间变得锐利,像是初出锋芒的宝剑。 楼下,管家保镖等人都在等着颜初云。 在颜初云下楼时,问候道:“夫人早上好。” 颜初云冷着脸,淡淡扫视他们:“以后叫我先生。” 他在餐桌落座,吃着新聘请的厨师做的早餐。 可是不大合口味,吃了几口他就放下,命令道:“备车去公司。” 宋七率先出门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管家在颜初云旁边关心道:“夫、先生昨晚睡得还可以?被子被单、床单是否还需要更换?” 颜初云已经有些想不起昨晚的梦,只有残余的恐惧还缠绕在心头,他僵硬一瞬,不敢谈论太多,说道:“不用,就这样。” 随后匆匆出了门。 管家看着颜初云离开的背影先是欣慰一笑,随后又是满眼苦涩,夫人对先生真的是情深义重,可惜天妒有情-人。 他一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没有先生护着,那夫人该有多难熬。 对了,该和佣人们说一声,不要动卧房里的东西,尤其是让颜初云能安稳入睡的床上用品,毕竟那是他和先生结婚时所用的。 不管对谁来说,意义都很重大。 - 颜初云乘车到了WE集团的办公楼,白野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圈盘下了几栋楼,最中间的定下为WE集团总部。 颜初云带着宋七踏入感应门时,便吸引了数不尽的目光。 鄙夷、不屑、厌恶。 没有人上前同这位新晋总裁打招呼,连前台都默默无视。 而绷着神经的颜初云也不在意,进了电梯,里面多半是集团高层。 见到颜初云后他们纷纷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将他当做空气。 电梯又停,进来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 男人见到各位高管,扬起礼貌的微笑一一打招呼,除了颜初云。 由于男人的善谈,电梯中很快响起了交流声音。 被所有人排斥的颜初云握紧拳头,心中暗恨这个秘书还敢给他脸色看。 不愧是白野放在公司的小情-人。 颜初云靠墙冷淡地看着众人排挤他的背影,嘴角不屑地一撇,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但是他最讨厌的还是状似云淡风轻、惬意洽谈的秘书,风祈是白野的首席秘书,两人关系暧昧,在白野还活着的时候就不断有二人的绯闻传出。 一开始颜初云还会担心到彻夜难眠,担心风祈秘书会危及他的家主夫人地位。 但在几次旁敲侧击下,白野拥住不断试探的颜初云,咬了他的脸颊一口,说道:“有你一个麻烦就够了。” 于是颜初云就放心了,就算两人真有一腿,白野也不会为了那个小贱-人把他给废了。 哼,颜初云上下打量风祈秘书,看着人模人样,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没想到他也会和上司鬼混。 颜初云不是不知道那些暧昧消息和贴贴照片是谁传给他的,他只是懒的查,而且查了也无济于事。 之前他并没有正面和风祈打过交道。 现在一看,人家的确有让人包-养、怒而出-轨当渣男的资格。 电梯到了十五层。 这一层都是总裁办,一半的地方隔开成一格格的秘书办和助理办公处。 风祈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走进空间最大的秘书办,首席秘书处。 他坐下不久后就有源源不断的文件、方案被文员摆放到他桌上,这些都需要他提前过目,只有要更上级拿决策的方案才会被放置在另一边,等他统一上交给总裁。 风祈秘书戴上金丝眼镜,看着疏离冷漠但很是专业。 几位秘书也很熟悉风祈的办公风格,从他手中又分去并不重要的文件开始审核处理。 一切都很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除了颜初云。 第4章 被欺负的小云 颜初云本以为自己拾掇的已经很是正板,有点他印象中的模样。 然而出现在这,他便露出了不自知的胆怯和软弱,下意识后退半步。 但很快他又用虚伪的气撑起自己怯弱的皮,竭力装出一副职业精英的模样。 他以为没人看得出他的不自在,但是风祈的眼中却是流露了一丝不屑和厌恶,风祈也很讨厌白野这位法律上的爱人,已经接近于憎恶。 风祈在颜初云看到他前垂下眼,遮住满腔的怨恨和恶心。 颜初云摒弃多余且无用的杂乱思绪,只顾着如何不令人看出他的浅薄内里。 憋着一口气推开总裁办的门,坐上办公椅,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不舒服地动了动腰。 死白野,颜初云忘记了演霸总的事,他心里骂骂咧咧,别以为他不知道平时白野就是和那个绿茶在这里颠鸾倒凤。 不过自诩断情绝爱只想搞钱的颜初云以前并不在意,现在的他更不会在乎。 对,他不在乎,颜初云这样想道,他只是要报复回去而已。 他只盯着门,等风祈秘书恭恭敬敬地捧来需要他决策的文件。 他静静等着,从七点半到八点半,又到九点半。 颜初云的表情从平静到怒意汹涌,他站起身,脚步重重地来到首席秘书办,站在风祈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脱下金丝眼镜,正在品尝一杯鲜萃咖啡的风祈秘书。 “需要我决策的文件送到我那。”颜初云压低声音,尽量冷硬不含感情的命令。 风祈放下咖啡杯,状似公正公办地开口:“那些文件已经送到副总那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副总的工作效率很快,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颜初云一张脸憋得涨红:“我才是总裁!” 风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您还没有通过股东会的统一决策和公示,还不算正式的入职。” 他嘴唇微弯,内心十分满足地看着颜初云的窘迫模样,看好戏般说道:“您不知道吗?” 颜初云被气到火冒三丈:“你!” 他想问他是不是存心看他笑话。 但他并没问出口,问了似乎更加露怯。 他话题一转,开始指责起风祈:“我的任命是白野在遗嘱中公证过的,所以我今天来上任理所当然。反而是你,作为首席秘书却不替你的上司也就是我考虑这些,难道不是办公不利?” 听着颜初云胡搅蛮缠的话,几个秘书都有些上火,纷纷想和颜初云争论一番。 更遑论是风祈,他嘴一碰牙一张:“我是白总特别聘请的,到下一任经过股东会表决通过的总裁上任前,我都只受雇于白总。” 至于你又是谁? 听出风祈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与白野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颜初云咬住了下-唇,心中又开始撕扯白野,说他负心汉、出-轨渣男。 他死了,他的小三还会挤兑他、孤立他、欺负他,让所有人看他笑话。 颜初云狠狠瞪了风祈一眼,无能为力地回身走回总裁办。 他气鼓鼓地坐下,情绪上头的他不再维持装出的气势,表情瞬间生动鲜活,一张嘴不停地骂着死掉的丈夫和外面趾高气昂的小三。 一直跟着他但存在感微弱的宋七对方远的愤怒欲言又止,想给曾经的雇主辩解一两句。 但看着颜初云脸上的愤怒,还是决定不触他的霉头,能发泄出来就好,憋着反而更伤身。 叽里咕噜一长串后,颜初云终于冷静,拿起电话给各个秘书打去内部电话,让他们通知股东们,召开股东大会。 颜初云从白野那继承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白家父母和白野爷爷的手中各还有百分之十五,其余股份分散在股东手中。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今天“新任”总裁入职,想一睹他的“风采”,WE集团的大小股东都在总部。 在颜初云让秘书通知下去后,一小时后一场简陋但决定日后集团权力地位更迭的股东大会在会议室召开。 颜初云带着保镖坐在最上座,打量着进来的每一个股东。 有些他见过,在他和白野的婚礼上有来参加,更多的是陌生的脸。 个个板着脸,额头皱纹深刻,气势不凡的模样。 在这他也见到了那位被称为白野左膀右臂的副总,傅望,一位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海归,是白野重金从华尔街挖回来的。 她持有WE集团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也算一位大股东了。 傅望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股东中也不算突出。 颜初云等所有人到齐后,率先自我介绍:“我是颜初云,将会任WE集团总裁一职,我……” 他没有说完就被人粗暴打断。 “我反对。”开口的竟然是进来后很是低调的傅望,她的声音略带些沙哑和磁性,但很是清晰,“我对你任总裁一位持反对态度。” 颜初云咬着后槽牙,狐狸眼紧紧盯着这位贸然出声、公然反对的副总。 傅望问道:“颜先生,您作为白野先生的合法配偶,在他去世后继承了白野所有遗产,包括集团股份,这一方面来说,您的确可以担任总裁。 可是您对于商业一窍不通不是吗?您考入的是青云学院艺术系,大三时和白野先生结婚,婚后您没有任何就业,一没有学历,二没有经验,我对您是否能领导WE集团持怀疑态度。 资本金融市场的运作、融资、金融市场的回流等等您又了解多少?” 颜初云被她的询问问到哑口无言,只能抿着唇无力地摇头,他的脸色微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沉默中,窃窃私语响起。 “谁不知道青云就是个野鸡大学,他还艺术系,摆明了是个废物……” “一个花瓶还想当WE总裁,呵呵。” …… 所有股东都对台上的颜初云投以轻蔑的视线。 但傅望的目的不是为了羞辱颜初云,而是真的为了集团未来的发展而考虑,她的眼眸平静理智,安静地望向颜初云。 颜初云再次咬牙,勉强说:“我可以学,而且有傅总和各位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人,我想我是可以胜任的。” “学?可以胜任” 底下哄笑一片,著名的花瓶交际花说要学着做生意? 去再傍一个富二代更快吧好像? 谁不知道颜初云的底细,一个野鸡学校出来的交际花,除了用一张脸钓男人外就没有任何长处,如果不是白野那个霸道、身世显赫的疯狗护着,颜初云迟早被人逼着进会所卖身。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竟然痴心妄想,说会学着做生意,成为WE的总裁。 如果让颜初云当了WE的总裁,那由白野去世后,就风雨欲来的WE集团更会雪上加霜,迟早被虎视眈眈的敌对公司分-裂蚕食。 没有人相信颜初云的话,无一例外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颜初云眼眶都红透了。 这副委屈的模样倒是让几个色-欲熏心的老头心神一动,白野都死了,怎么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孤零零的,不就是让他们乘虚而入、任人欺负吗? 一个头发半白的大股东状似要为颜初云出头,他出声道:“安静安静,年轻人有心是好事不是?学,谁说不能学,大家也是学着才会做生意的。” 他露出暗黄的牙齿冲颜初云亲切一笑,试图从美人脸上看到感动和热泪盈眶,那一定很漂亮。 想着这张艳若春华的脸变得粉扑扑,崇拜又感激地看着他,老头心情都激动起来。 但看过去,颜初云绷着脸无视他。 可是美人连冷若冰霜的样子也好勾-人。 老头眼中露出痴迷,怪不得白野那条疯狗也会被颜初云勾着结婚。 “对对对,小云啊,一会你到我那,我亲自教你。” “去你的,我股份占比比你多,我来教!” 好似一场激烈竞拍,而颜初云就是被呈上台面的竞拍品。 “够了。”傅望眉头紧皱,听着这群老头的意-淫她都快吐了。 傅望拍板:“颜初云先生的总裁任职要求先延后,当颜先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管理WE集团时,再由股东会表决上任时间,期间颜先生可以选择在集团内各部门轮职以熟悉集团业务。” “现在举手表决是否同意颜初云先生的任职延后及后续的考核上任。” 傅望轻而易举地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冷淡的目光在在场众人身上扫视。 在她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下,刚刚还闹得和菜市场商贩一样的股东消声,纷纷在权衡利弊。 面面相觑几秒钟后,他们同边上的人商量了一会,最终还是陆陆续续地举起了手。 超过半数的人同意了这个处理方式。 只要颜初云没坐上总裁的位置,那之后的变故就多了。 于是在颜初云还稀里糊涂的时候,他的总裁任职就被无限期延后了。 颜初云的威胁算是解除了,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被众人提起。 白野死了,WE的总裁之位却不能空闲。 颜初云是没有能力,不配。 于是还要选出临时担任总裁、可以统领集团的人。 而各位股东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谁不希望自己能成为业内龙头——WE集团的总裁呢? 小云并不完美,他欺软怕硬,嘴毒拜金,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还毒死了老公(不是),但他真的是个好孩子。[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被欺负的小云 第5章 谄媚的秘书们 纷争和逐渐紧绷、充满硝烟味的气氛已经和之后的颜初云无关。 他僵硬地挪着步子坐下,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是他太过天真,以为有了白野的遗嘱和遗产,就能成为WE的总裁。 可是现在他成了一个只能供人娱乐的可怜笑话。 耳边似乎隔了一层薄膜,他听不太清周围人的争执声。 徒劳无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在吵闹声中,颜初云忽然生出失落感。 股东们的争吵趋向白热化。 集团中主要有两拨人,一拨跟随白野爷爷白手起家,忠心拥护白家人的股东。 但他们也看不惯菟丝子一样,只会趴在白野身上吸血的颜初云,有颜无脑。 另一拨是心中有其他心思想法的,以往白野还在的时候,他们还能按捺下各自的小心思。 但现在白野都死了,还将所有遗产都留给与废物一般无二的颜初云。 这不就相当于鼓励他们在集团中做些什么吗? 都是股东,他们凭什么不能参与集团的重大决策,又凭什么不能掌握集团实权呢? 有几人贼溜溜的眼睛在还呆若木鸡的颜初云身上转悠,等上位了,那白野的老婆也不是不能弄到手。 白野尝过的美人,那滋味…… 他们的猥-琐目光都被宋七看在眼底。 宋七皱着眉上前一步,用高大健壮的身体将所有下流视线遮挡,他料想到颜初云的处境不会很好,不然白野也不会聘请一个前雇佣兵贴身保护颜初云。 但没想到颜初云身边处处都是凶险。 偷偷用视线在颜初云身上流转的龌-龊之人都狠狠用眼睛剜了搅事的宋七一眼,恨他多管闲事。 没有白野保护的颜初云像是只无辜红眼兔,自以为掌握了命运,往上爬成为了人上人。 但他只是变成了一盘更香更美味,还不用花钱的菜,在有些权势的人眼中简直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 除了他身侧那个遗留的需要被处理掉的小麻烦,那个寸步不离跟着的、内敛但眼中凶狠的保镖。 - 吵了几回,还是没有最终决策,几位大股东都毫不相让,争到激烈时脸红脖子粗,一把扯掉领带,从唇舌之争升级为贴身肉搏。 一来一回的粗鲁凶狠同街头逞凶斗恶的混混没有区别。 开会前的温和儒雅也全部化为泡沫。 一小时后,会议室的门才从内部被打开,一群股东狠狠互瞪了一眼才悻悻离开。 颜初云这个原以为会是一个重要威胁的人被他们抛之脑后。 除了还惦记他美-色的几个色中饿鬼恋恋不舍地将视线在他脸上流连了一番才悠悠离开。 颜初云走在最后,等所有人走完走干净了他才起身。 宋七跟在他身侧,小心地为他拉开椅子。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股东们涌入电梯打算下楼吃饭,由于人数众多,又险些引发一场血战。 回到十五层,颜初云有些恹恹地垂下眼皮,慢吞吞往里走。 WE每一层都配备了豪华的休息间,有咖啡机、微波炉,冰箱之类的电器,还有各种精致的甜点下午茶。 午休时间,秘书习惯餐后在休息间聊会天放松。 尤其是在白野出事到现在,他们更是肆无忌惮。 几个人在里面大声议论,站在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颜初云被一句略微激昂的辩驳声拉出自己的沉郁中。 “白总怎么可能真的看上那个花瓶?” 是颜初云没有听过的声音,有些尖锐聒噪。 那声音接着说:“可惜白总出事了,啧啧,天妒英才。” 颜初云在休息间外站定,整个人隐在角落里,安静听着里面的话。 随之响起的是附和声,他们都在可惜白野的突然去世。 听来,里面的人还不少,估计秘书办的人都在里面了。 颜初云脸上没什么表情,还在听着。 那人接着说:“那个人的绯闻和黑料你们看过没有?” 气氛从哀痛一转变为幸灾乐祸。 而那个人,颜初云心有预感,说的怕不就是他。 说话的人估计有很灵通的消息渠道和极强的八卦心。 他很是暧昧的向秘书们科普。 “听说他跟白总之前是被包养的,白金会所你们知道不?他可是在那干了四年。” 这人很是津津乐道:“傍了的钱全拿去买包买奢侈品,听说有人看到过他挂在一个肥老头身上撒娇要钱。” “我去,那是在和白总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当然是婚前了,白总看他看得死死的,就怕他老婆出-轨,本性难移、水性杨花,那人拜金得要死。” 几人发出咦的一声,鄙夷又不耻。 颜初云的脸彻底阴了,眼中的尖冰让人不寒而栗。 宋七轻轻扶住颜初云的胳膊,关切又专注地看着他,怕他一时冲动,情绪过载。 这时,风祈秘书长开口道:“说小话别被人抓到了。” 里面人满不在乎:“怕什么,就颜初云阴沉沉又没用的样子,他还能找谁撑腰。” “对呀,风秘书,你给他说话他可不会领情,他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你和白总那可早就成了。” “那还会有他的份,一天到晚仰着鼻子看人,结果还不是让那帮股东骂惨了,可没脸了。” “傅总就差指着颜初云骂他没用了他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欺软怕硬的怂包。” “要我说还是风秘书好,工作上又有本事,生活上帮白总处理得井井有条,天作之合的,就是多了颜初云一根搅屎棍。” 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真的愤恨,几人说话越来越酸、越来越刺,话里话外更像是可惜白野选的不是他们。 可惜连颜初云这样的都能被白野看上,他们又怎么会比不上。 他们说的话都太难听了。 宋七紧紧皱着眉头,他听不下去,打算进去做些什么。 但被颜初云拽住了衣袖,拽住衣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能看出颜初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抑制住了自己。 站在门边的他似乎被打击到,伤了心,微倚着门框,颜初云眼皮红肿,好像哭过。 但表情很是平淡。 颜初云虽说有万般不好和任性的坏脾气,但有一样很好,他很能忍。 小云就是一款奶牛猫呀,软软的萌萌的,但是邪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谄媚的秘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