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撸到冷酷小猫》 第1章 第 1 章 周围突然变得吵嚷，白景从浅眠中睁开眼。他看向车窗外，外面已经是首都汽车站。 白景理了理快洗透了的长袖T恤，背上地摊上买的背包，顺着人流一起下车，屁股因为坐了十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有些痛。 下车后先伸了个懒腰，白景拿出手机打开导航，点击搜索框，在弹出来的最近搜索中点了第一个，在出行方式里面选择了公共交通。到达目的地还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接着再走二十分钟的路程。 白景拿出背包里昨天晚上在服务区买的馒头啃了一口，按照导航前往目的地。 下公交车的地方是终点站，白景环顾四周，周围十分空旷荒凉，除了白景一个人都没有。马路一边是一条有些腥臭的河，另一边是被围栏围起来的工厂，围栏看不到头。工厂的围栏和建筑很有年代感，还用着马赛克瓷砖。这么大一个工厂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大概已经废弃了。 白景要去的地方按理说不会这么偏僻，还有两公里的路程，白景按下心中的烦躁，照着导航继续走，然而越靠近目的地，四周越荒凉。从马路拐进砂砾小路，刚才的工厂已经远去，现在附近都是废弃的烂尾楼。 “您已到达目的地。”手机里的导航软件响起提示音。 白景看着眼前的烂尾楼，心情复杂。 白景重新输入了一遍地址，还是这个目的地，他没有走错。 按照白景所知的，这里应该是一座豪华五星级的大饭店，由白景的大学舍友王德发创业，白景参与投资。 白景和王德发在上学的时候关系就很不错，两人毕业后也一直相互照应。白景留在老家的小公司做普通职员，王德发选择去首都创业。 有一天，王德发突然兴奋地找到白景，说他计划在首都开一家五星级饭店，已经找了餐饮行业的大佬做背书，联系到了最好的推广渠道，只要投入资金，开业半年就能回本，看在白景是他好哥们的份上，想拉投资一起赚钱。 白景最初有些犹豫，但是他算了一下，按照他现在的工资，想攒够钱还要十几二十年，如果创业成功的话，说不定两三年就可以攒够了。最终白景拿出自己工作几年攒下的一半积蓄投资给王德发的饭店。 一开始，王德发还常常发项目进展，从选址到施工再到装修完成，每隔几天就给白景发现场图片，前前后后忙了快一整年，终于要开业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从两个月前开始，王德发再也没有发过进展，白景询问，王德发总是以最近太忙了推脱，白景隐约觉得不对劲。正好白景因为业绩不达标被公司开除了，白景才有空亲自来首都看看项目。 来的路上白景打王德发的电话，一直是忙音，给王德发发消息也不回。直到白景站在烂尾楼面前，他才确信自己被骗了。还好他只拿了一半的积蓄，相比起来他更不愿意接受的是最好的朋友骗了自己。 白景重重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聊天软件，给王德发发消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来见一面，我已经到首都了。 可能是因为太过偏僻，这个地方网络不太好，消息发出去后一直在转圈。 白景之前发的五六条消息王德发还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消息终于发出去了，然而，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王德发开启了好友申请，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申请，对方通过后，才能聊天。 白景瞪大眼睛，打下三个问号。 白景：？？？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白景：爹的，骗我钱的时候装得人模狗样，现在瞒不下去了，就直接把我删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白景：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还把我删了。我现在就去派出所立案，证据全在我手里。你等着，牢饭你他妈就吃定了，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忏悔吧！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白景盯着那几个连续的红色感叹号看了一会，“啧”了一声，退出聊天软件，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白景走到烂尾楼的一处台阶前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然而烟盒是空的。白景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把烟盒丢向不远处的垃圾堆。 白景看着远方，有些难过。虽然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些不愿意接受。毕竟那也是他一半的积蓄啊，是他辛辛苦苦工作，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休息够了，白景拿出手机导航最近的派出所，他需要走回下车的那个公交站，再坐大概半个小时的公交。 白景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起身前往派出所。等白景报了案并把所有资料都提交完，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走出派出所，白景在附近的路边摊吃了一碗炒粉解决晚饭，接着背着背包走了好几个街区，终于找到一家门上贴着只用20块钱一晚的廉价旅馆。 白景推开玻璃门进入旅馆，旅馆的一楼很小，正面前台和楼梯并列，两者窄得不相上下，都只有大概一米宽，整个一楼估计才五六个平方，但意外的干净。微胖老板娘一个人就把前台后面的空间占满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白景，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听声音是在刷着短视频，土嗨的歌曲一首接一首，每首只放个几秒钟。令白景惊讶的是，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招聘的信息，全是一些招临时工的工作，这小旅馆竟然还是个人力资源中心。 白景心想，他今晚可以上夜班多赚点钱，反正明天还可以在长途汽车上面睡。 白景浏览墙壁上贴着的招聘信息，大多工作的时薪都是十几到三十块钱，要么是体力活，要么是客服。白景突然注意到一个有些奇怪的招聘信息，是一个夜班服务员，工资竟然高达一百一个小时，然而上面没有地址和联系方式，写了个详情请询问前台。 白景走向前台：“老板，我想问一下那个夜班服务员的工作。” 老板娘上下打量白景：“你是妖还是天师？” “是妖。”白景露出自己的猫耳，抖了抖。 老板娘从前台的柜子下拿出一个电话簿，翻找了一会儿，找到后把电话簿转向白景，用食指在一个号码上重重点了点：“你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 “谢谢。”白景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您好。” 对面传来女生甜甜的声音：“欢迎致电凌云比武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我想应聘今天夜班的服务员。” “抱歉，今晚的服务员名额已经满了，不过现在有一个打手的名额还空缺，您有兴趣吗？” 打手？ 白景问：“可以具体介绍一下吗？” 女生：“是这样的，今晚有一个选手突发伤病上不了场，现在要找一个替代他出场的人，打不过可以直接认输，我们这边会给一千的出场费。” 一千，相当于白景一周的工资。 白景：“如果打赢了呢？” 女生：“对方是十连胜，打赢还是有点困难的，打赢的话，报酬会给到五位数以上。” 白景握紧电话。 据他所知，灵异界的比武和普通的比武有很大的不同，参与的人必须是天师或者妖，比武中可以使用法术和武器，所有比武都在当地御灵府相关部门的管辖下有序进行。 他虽然听说过灵异界的比武，但是他老家是一个小县城，当地并没有比武场。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赚钱。 “好，我应聘打手。” “好的，比赛在三个小时后，我加您微信发地址。” · 同一时间，御灵府作战一组。 昱宿拿着新出的考核报告，面色不悦。 近年来高危险性诡异案件频发，专门处理此类案件的作战一组人手短缺，昱宿作为作战部部长兼作战一组组长，一直在选人。这次参与考核的是二组里顶尖的战力，然而从考核的结果来看，他们还远远够不上进入一组的门槛。 昱宿长叹一口气，重新翻阅每个人的作战报告，估算这群小崽们还要练多久才能加入一组。十个人里只有一个人稍微厉害一点，如果勤加练习，一年内应该有希望。 昱宿把报告放在办公桌上，两指揉着眉心。 开门声响起，贺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到桌面上的考核报告和昱宿一脸沉重的表情，问：“怎么了？考核一个都没通过？” 昱宿蹙眉看向贺屹：“可不是，愁死我了。” 贺屹笑眯眯：“别愁，老大，我有一个好消息哦。” “有话快说。” “我找着一个人，看过资料没问题，挺强的，说是凌云比武场的十连胜。他愿意加入我们，不过那人挺傲的，不愿意参加考核，说想知道他的实力，直接去看他的比武就行。那人今天晚上有场比武，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感谢点进来的小天使们~贴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白景坐在休息室里等待上场。不愧是首都的比武场，普通的休息室比他家客厅还大，暖气烘的室内十分温暖，配备的真皮沙发很柔软，白景坐在上面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沙发正前方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块屏幕，会实时转播比赛现场。 白景对现在进行的比赛没什么兴趣，两个人都实力平平，还没有他的师弟师妹们厉害。一个服务员进来给白景倒水，白景问他要了一份对手的作战记录。快速拉完了对手的十场比赛，白景对对手的能力有了一个估量，心想自己应该是能打过的。 此时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屏幕滚动着下一场比赛参赛选手的海报，主持人正在激昂地介绍。 红方是一个脸画得又红又绿跟鬼似的，肌肉虬结的男子。 蓝方是一个戴着半脸白猫面具，皮肤苍白的青年，一头白色短发极其惹眼。 海报是白景一来就被抓去拍的。这里比武十分奇怪，选手为了保持神秘感都不露脸，要么戴面具，要么用油彩涂脸，白景在一堆面具里面捡了一个稍微干净的。 “咔嗒”一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了一名美女服务员：“白先生您好，现在您可以跟我去候场了。” 白景背上背包跟着美女走出休息室，问：“刚才忘了问了，我过来打车的钱可以报销吗？” 美女大概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才说：“应该是可以的，我等会去问一下老板。” 白景和美女穿过走廊，到达比武场蓝方的后台，只要掀开前面的那层黑色幕布，就能上比武台。 幕布后面，动次打次的DJ音乐混杂着观众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美女突然说了句什么，因为外面声音太大，白景没有听清，大声回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美女提高声音：“老板说，对面是十连胜的猛将，输了是正常的。你只要上场了，他就会给出场费。” 白景大声回复：“我不会输，我能打赢。” 美女看了一眼白景，没有说话，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来参加比武的人大多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一副上天下地我最牛的样子，白景看起来挺谦逊的，没想到和其他人一样。 “观众朋友们——今晚大家最期待的一场比武，就要来了！”中场休息结束，主持人攥着话筒大步迈上比武台，“有请红方选手——横扫赛场的十连胜王者‘旋风’！” 比武台上的四台面向不同方向的大屏幕开始播放旋风的高燃打斗剪辑：旋风指尖缠绕着烈焰，抬手间一道火柱直冲云霄，对手慌忙结印防御，却被灼热气浪掀翻在地；旋风甩出的锁链精准缠住对手手腕，眨眼间将对手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台下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旋风！旋风！旋风！” 旋风走上比武台，高举双手转着圈向观众挥动。 主持人清清嗓子：“蓝方是今晚出道的新人小白！” 不少旋风的支持者喝起倒彩，比朝下的大拇指：“吁——” 白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把背包放在台下，稳步上台。比武台比他想象中大很多，呈八角形，边缘围有栏杆，为了防止伤及观众，外侧还设了一圈防御法阵。观众席呈环形围绕比武台，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少说有几百人。 昱宿连轴转了好几天，在两小时前就到了比武场，被迫看了几场无聊至极的比武，此刻昏昏入睡。贺屹拍了拍昱宿：“他出场了！” 昱宿睁开眼，调整了下坐姿：“哪个？红方还是蓝方？” “当然是红方那个，蓝方的也太瘦弱了吧？” 昱宿眯起眼睛，确实，红方看着挺结壮实的，相比之下蓝方简直就是薄薄一片。 红蓝两方都走到比武场中间。 旋风鄙夷地看着白景，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哟呵！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也配替钢骨上场？怕不是瞅准了这场的出场费，想来捞一笔快钱吧？怎么，卖屁股赚腻了，就跑来这儿找刺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这儿可不是你该待的地儿！” 白景面无表情：“我刚被人骗了钱，正好揍你解气。” 旋风笑得后仰：“哈哈哈哈口气挺大。你还是乖乖认输吧，别等会儿被打痛了，哭着回去叫妈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配合着干笑两声：“哈哈，两位选手都很有热情啊，胜利到底会花落谁家呢？让我们倒数——三，二，一，开始！”主持人迅速撤出比武台。 旋风率先发难，赤金色灵力在手中凝成锁链，链身缠绕着细碎火光，挟着万钧之势缠向白景手腕。 白景瞳孔骤缩，他足尖点地向后急退，锁链随着惯性落在地上，地砖在锁链击打下碎成齑粉。白景跃至旋风身后，灵力在他指尖流转，迸发出蓝色的火花，直击旋风后心。 “天真。”旋风甚至未回头就避开这一击，指尖轻弹间赤金色锁链骤然化作火鸟，三丈长的羽翼展开，振翅间带起灼热风浪。 火鸟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直冲白景面门，白景用灵力凝成刀刃袭向火鸟，却见刀光只削落几片燃烧的羽毛，那羽毛坠落后竟又化作碗口大的小火鸟，无数小火鸟如蜂群般将白景死死围住。 白景眉头紧皱，双手施术，冰蓝色符文在手上流转明灭。 随着一声“破”，术法过处火鸟尽数爆裂成火星消散。 旋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前有个对手就输在这一招下，他本想用这招直接结束比武，没想到白景竟然如此轻易地破解。 旋风周身的赤金灵力再次翻涌，旋风同样双手施术，一条浑身烈焰的火龙自他身后而出，龙口大张飞向白景。 白景感受到这股强大的灵力，脸色凝重起来。 手上符文暴涨，白景再次施术，术法触及火龙却像被吞噬了一般，没有伤及火龙分毫。 火龙穷追不舍，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白景在烈焰中腾跃闪避，衣摆被火舌烧焦，汗水流进眼中，模糊了白景的视线。白景在躲闪的间隙喘息。 火龙突然分化成三条，将白景逼至比武台角落，如果白景向后躲避，白景会因为出界而受罚。 “你快撑不住了，认输吧！”旋风认定了白景接不住这一招，嘴角上扬，难掩面上喜悦。 白景咬牙再次施术，术法竟凝成一条冰龙，龙首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了旋风的三条火龙，裹着寒霜直击旋风命门！ 旋风大吃一惊，迅速将所有灵力聚集在右拳，在冰龙即将攻击到他的瞬间迎着冰龙奋力挥出，冰龙由头部逐渐碎裂到尾部。 这场对决的激烈程度远超所有人预料。观众席先是陷入短暂沉寂，紧接着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大部分观众仍然在呼喊旋风，然而小部分观众开始呼喊小白。 昱宿原本兴致阑珊，此刻他终于觉得这场比武算有点意思，目光落在带着猫脸面具的小白身上。 旋风表情变得严肃，不再搞花样，直接将灵力攻向白景。 白景飞快躲闪，然而无论白景如何移动，旋风的攻势如影随形，每一道攻击都精准预判着他的落点。 不愧是十连胜的高手，确实有点厉害。 白景的额发早已被汗水浸透，体力逐渐被耗空，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这几年都在当牛马打工赚钱，埋头于琐碎日常，疏于练武，体力大不如前，自己的优势是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就不一定能赢了。 不能再躲了。 白景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短短几秒钟，白景以手为刃朝旋风劈砍了数十次。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甚至连昱宿也只能看到白景击中的瞬间。 旋风想要躲避，可无论怎么躲，那鬼魅般的身影总能预判他的动作，挥出下一击。 白景的手因持续高强度的攻击微微发麻。 还差最后一击。 手上虚空缠绕的符文暴涨，白景狠狠劈向旋风的后颈。 旋风无力防护，只能眼看着白景袭来，接着后颈一痛，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身子不受控制重重倒在地上。 白景稳稳落地，手上符文消退。 整个比武场陷入了寂静。 医护人员、裁判和主持人立刻冲上台。 主持人紧张地问：“死、死了吗？” 医护人员试探完旋风的脉搏和鼻息，回答：“没有，他只是晕倒了。” 裁判做出判断，主持人看了一眼白景，有些颤抖着宣布这场比赛的结果：“经裁判判定，旋、旋风已经没有了攻击能力，这场比武小、小白获胜！” 观众席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反应了过来，爆发出欢呼：“小白！小白！小白！” 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医护人员找来担架把旋风从一侧运下台，白景则自若地从另一侧下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观众席上，贺屹目瞪口呆的看着旋风被运走。 昱宿挑眉撇了一眼贺屹：“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不愿意来御灵府，还要让我们亲自去找他的人？” 贺屹有些尴尬：“这个……呃……” 昱宿手中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是他刚才让技术部那边调的白景的档案。 打开档案的一瞬间，昱宿就被证件照吸引了。 即使只是证件照，仍然能够看出此人有着惊人的美貌。他微抿嘴唇目视前方，脸型瘦削，眉目深邃，明明是杏仁眼，却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乌黑的短发稍微有点凌乱，发尾微微上翘。不知道是不是印刷的问题，他的皮肤十分苍白。 旁边是个人信息。白景，23岁，大专毕业，工作经验十分丰富，做过厨师、司机，上一份工作是电话销售，前几天刚因为业绩不达标被开除。 非常中规中矩的档案，没什么问题。 昱宿收好手机，拍拍贺屹的肩：“对手倒是不错。走吧，你去把那个人给我拒了，我去找小白聊聊。” 白景下了比武场，刚刚带白景过来的美女收起脸上的惊讶，换上标准的服务式微笑走到白景面前：“您好，老板请您见面。” 白景被带到了三层尽头的一扇复合木门前，美女推开木门，将白景带进去后关门离开。 整个茶室十分古色古香，一股沉木香携着淡淡茶香扑面而来，正中间是一张两米长的红木茶桌和配套长凳，茶桌上置着青铜香炉，袅袅青烟从炉中升起。两侧靠墙是博古架，上面摆着颜色材质不一的成套茶具和各种珍奇古玩。老板身着一身唐装坐在茶桌后的太师椅上泡茶，看起来心情极好，狐狸耳朵一抖一抖，身后的蓬松尾巴一直在晃悠。 白景一直以为这种场所的老板要么是霸气黑大哥类型，要么是肥头大耳油腻类型，万万没想到还能有看着年纪不大的学生气类型。如果不是刚才美女领她进来的时候对这人叫了一声老板，白景还以为这是老板的小情人。 老板眯起眼笑着看了一眼白景，又低下头专注沏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观赏度极高。 白景在长凳上坐下，目光不自觉瞟向桌上放着的五沓红色钞票。 过了一会儿，老板泡好了茶，将一盏茶递给白景。白景抿了一口，他知道这大概是好茶，可惜他分不出区别。 老板将厚厚的五沓钱推向白景：“考不考虑在我们这里坐庄？” 白景把钱放进自己的背包里：“谢谢，这次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老板哈哈一笑：“您说笑了，您这身手很难有人打得过。像今天这样的比赛，我们这里每周都有。如果您来的话，每场比赛能给到您的比今天这场还要多。” 白景拉背包拉链的手顿住了。 老板单手托着下巴，注视着白景，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看到白景的衣着和背包，知道白景经济并不宽裕，这对白景来说是难得一遇的挣大钱的机会。 正当白景纠结自己要不要答应老板的时候，门外传来对话声。 “您不能进来，请让我先问下老板！” “啧，跟你们老板都这么熟了，你放心，他不会骂你的。” 茶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刚刚带白景过来的美女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老板看清来人，脸瞬间变臭，挥手让美女退下。 男子很自如地坐在白景旁边，朝白景伸出手：“您好，我是御灵府作战一组的昱宿。” 白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在新闻报道上见过这个人，一年前刚上任的御灵府作战部的部长，也是作战一组的组长。 在这个世界，人妖并存，妖鬼横行。两千年前文帝联合捉妖世家，创立了御灵府。到现在，御灵府还在运转，成为国家处理诡异事件的专业机构，所有的妖族都归御灵府管。 御灵府作战一组专门负责调查处理高危险性诡异案件，对组员的作战能力要求极高，可以说现在的作战一组集合了灵异界最精锐的战力。 白景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还能引起作战一组的注意。 白景收回思绪，连忙握住昱宿的手：“您好。” 昱宿看都没看老板：“我想作为御灵府作战部部长，邀请您加入我们作战一组。” 白景双眼微微放大。 老板皱眉：“你等等，凡是要讲先来后到吧，小白是我先看上的。我已经在跟人家聊好了，去去去。” 昱宿这才看向老板：“人家说了要在你这儿干活了吗？合同签了吗？” 老板“嘁”了一声：“我们这边只要打胜一场，顶你们半年的工资。” 昱宿微笑回答：“那是你对作战一组不够了解。我们有任务补贴，一个任务补贴也有四位数到五位数，怎么就工资低了？我们是公务员，工作稳定，哪像你们经常打了上场没下场的。” 老板刚想反驳，又被昱宿打断：“而且你们连员工福利都不能保障。我们除了基本的五险一金，还有免费员工宿舍、免费武器修补、免费医疗、免费心理咨询、一元任吃的职工食堂、各类补贴，你们有吗？” 老板哑口无言，他们这儿还真没有。 听到免费员工宿舍和一元职工食堂，白景双眼亮起。白景以前也尝试过去大城市打工，深知在一个新城市租房的不易，更何况这里是首都，估计是全国房租最贵的地方。除了租房，吃饭也是一件难事，自己做饭太累，外面吃饭太贵，有职工食堂能方便不少，更别说只要一元。 白景根本不需要再多犹豫，看向昱宿：“部长，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办理入职？” 第3章 第 3 章 白景在比武场的休息室呆了一晚，早上去御灵府报到。 虽然早有听闻，但这还是白景第一次进御灵府。一进门，恒温空调的暖气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淡淡的檀木香扑面而来。一楼大厅挑高十五米以上，穹顶绘制着庄严的宝相花，地面和墙面通铺如水墨画一般的黑白云纹大理石，正中心的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题有鎏金的“御灵府”三字。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和妖，穿着改良版天师袍的天师世家子弟抱着文件匆匆而过，狐耳姑娘打着电话侧身避让，来办手续的一对婆孙拖着蛇尾前往前台。 白景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真有钱。 昨晚白景和昱宿交换了微信，白景拿出手机给昱宿发消息：您好，我到了。 过了两三分钟，那边才回复：稍等。 白景到会客区的沙发处坐下，御灵府的沙发比比武场的沙发更软一些。又等了十来分钟，白景才看到昱宿走过来。 昱宿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 按理说，御灵府员工的入职手续都由人事部办理，但是作战一组比较特殊，涉及御灵府机密，都是由一组组长昱宿亲自办理。 一路上有很多人跟昱宿问好，昱宿点头回应。白景跟着昱宿坐电梯上到七楼，出电梯后，昱宿带着白景进入一个放着许多仪器的房间，收集了白景的虹膜信息和指纹，指导白景填写各种信息。每次给新员工办入职都需要很复杂的操作，一个小时后，昱宿终于弄好了所有的手续。 把员工卡给了白景，昱宿松了一口气：“终于办完了，我带你去办公室。七楼这一整层都是我们的，南北两边是办公区，二组在南边，一组在北边。” 昱宿带着白景到了一组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砰”的一声，漫天礼花落下。 白景被礼花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冒出了猫耳，还好他赶紧控制住了。虽然御灵府没有限制妖族不准露出原形，但由于白景原型是猫，经常被一些大型食肉类种族轻视，导致一些职场霸凌，白景养成了隐瞒自己原先的习惯。 “欢迎新同事加入作战一组！”门口站着五个人，两侧各有一人拿着礼花，其余人纷纷鼓掌。 白景飞快扫过所有人的脸，全是在灵异界著名媒体上见过的面容，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里津津乐道的常客，想不认识都难。 离白景最近的一名穿着可爱裙子女生走到白景身边，扬起笑脸：“白景你好，我叫盛清箫。很高兴见到你。” 盛家的大小姐。当今天师界有三大天师世家，而盛家则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天师世家。父亲是现任家主，爷爷是御灵府府主，可谓整个灵异界最会投胎的人。 盛清箫伸出手，白景和她握手：“你好，我叫白景。” “你好，我叫柳云淮。”一名和女生年纪相仿的男生走来，跟白景握手。 柳家的二少爷。柳家也是三大天师世家之一，仅次于盛家。哥哥是现任柳家家主，和刚才的盛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马。 “你昨天那一场真的很帅！”打扮潮酷的男子走上前拍了拍白景的肩，他几乎每根手指都戴了戒指，耳朵上戴着耳钉，“我是贺屹。” 狼族的前辈。如果说上面两位经常被报道，是因为他们的家世过于引人注目，这位则是因为他的绯闻实在太多了。 “你好，我叫花禾裕，大家都叫我花姐姐。”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头发烫成大波浪卷的高挑女子走来，香奈儿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 蛇族的前辈，同时在人间担任模特一职，常年被各大高奢品牌争抢，被誉为时尚的宠儿。 “我是叶熙，白景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一个看着年纪最小的男生上来，也和白景握了握手。 炼器世家的小少爷，小时候被认为是炼器世家千年难遇的天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独自脱离了家族，关于他的报道就变少了。 这些人都是灵异界普通老百姓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没想到有一天，白景还能见到他们的真人，甚至成为他们的同事。 白景又看向昱宿，心里有些疑惑，这些人中昱宿是唯一一个没有势力的，刚上任的时候被人挖过背景，据说是天师世家中一个旁的不得了的旁支，没有什么很出名的事迹，看着年纪也不大，是怎么当上这群大佬的上司的？ 昱宿挑眉，拂去肩头的金色彩带：“哟，你们消息还挺灵通嘛。怎么还有礼花？” 盛清箫举手回答：“老大，贺屹说今天有新人，我们刚叫跑腿送来的。” 贺屹眨眨眼：“怎么样？惊喜吧。这不终于等来了新同事，要给足欢迎的氛围嘛。” “可别把白景吓跑了。”昱宿指向一个空座位，对白景说，“白景你坐那儿。我的办公室在隔壁，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我还有事，盛清箫你带白景参观一下。其他人都回去工作吧。” 盛清箫笑着用力点了一下头：“好的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盛清箫带白景在一组转了一圈，介绍了各个房间的作用，得知白景也不了解御灵府其他楼层，又带着白景下楼把饭堂、医务室、会议室、训练室走了一遍。最后回到一组办公室。 “我想想还有什么没有告诉你的，哦，对了。战斗组可以随时使用训练室，员工卡都绑定了训练室的账号。里面有个爬塔的模式，还挺好玩的，你有空可以去试试。嗯……应该就这些了。” 盛清箫坐回自己的工位，她的工位就在白景前面，白景也走向自己的工位坐下。 白景看着自己的工位，工位上除了标配的电脑键盘，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呢？开电脑？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盛清箫突然从上方探出头来，“白景，你是直接进入我们战斗组的吧？” 白景抬头回答：“啊，对。” “进组的成员都需要熟读老大编写的一份资料。你可以去内网里下载，名字叫做《御灵府重点案件记录》。” 御灵府的电脑是很高级的水果牌，白景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开机的地方。 盛清箫看出白景大概是不会开电脑，走到白景身边发现果然他的电脑还是黑屏，帮他开了机，又帮他登上内网，下载文件。 电脑提示下载完成，桌面上出现了名为《御灵府重点案件记录》的文件。 盛清箫满意地点点头：“好啦。” 白景默默记下大小姐刚刚按键的顺序，问：“谢谢，除了看这些资料，我还要做别的吗？” 盛清箫想了一会：“新人一般是老大亲自带，如果有任务的话，他会叫你。对了，新人要在一周之内把这一份资料背完，老大会随时抽查考核，背不下来就滚蛋。他其实也就说说，你不知道的话就对他撒撒娇，他还是会和你解释。” 撒撒娇……白景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就是份资料吗？能有多少？他以前期末考试都是考前才背，每次成绩都还不错。 白景双击文件，过了十几秒资料才加载完成，每一个案件都有详细的过程记录、疑点难点汇总和反思。 白景看向页数统计，足足有一千多页。 疯了。 第4章 第 4 章 白景搬进了员工宿舍、吃上了员工食堂，解决了生活最基本的食住问题。上班时间要么看那一千多页的《御灵府重点案件记录》，要么去训练室进行模拟训练。 一周后，白景终于把那一千多页的案件记录背的差不多了，还好一组的其他人帮他画的重点，不然还真背不下来。今天坐得太久，白景揉揉酸痛的脖子，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楼去训练室活动活动。 训练室为了增加训练的娱乐性，除了支持模拟作战，双人及多人对战，还有单人爬塔的功能。爬塔功能总共有五十次模拟作战，每打过一场作战，下一场的难度会提高，第五十场作战是最难的。 白景体验了所有的战斗模式，觉得爬塔最具娱乐性。 白景前些天已经达到了第二十五层，这次他又往后打了五层，打完第三十层，白景终于感觉有些疲惫。他出了训练室，到茶水间喝水休息。 茶水间提供一次性纸杯，各种饮料冲剂、茶包和小零食，还有桌椅可以坐下休息。白景昨天泡了一袋叫蜜桃乌龙的茶包，有点甜，他决定今天试试桂花乌龙。 白景正接着热水，有两个女生走进茶水间。 她们撞见白景，先是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接着两人互相搀着挪到了白景身后的座椅上。 “我没看错吧，是不是……” “我也觉得是……” 白景没有在意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喝完了泡好的桂花乌龙，走出茶水间，打算接着去训练室爬塔。 “快快快，白景离开了，我们快跟上他。” 两个女生跟着白景到了训练室，白景已经进入了模拟房间，模拟房间外有一个屏幕，会以第三视角同步房间内的作战情况，此时白景正在佩戴仪器。 “不行，我忍不了了，我一定要到论坛上发个帖！”其中一名女生掏出手机，手指上下翻飞，御灵府内部论坛出现了一条帖子。 【主题：终于轮到我和我闺蜜偶遇白景了！】 【楼主：RT，我和闺蜜刚刚从训练室出来，没想到遇到了白景在茶水间接水。天呐，他真的好帅好帅。大家都说在训练室容易偶遇白景，果然是真的！】 帖子发出去的瞬间，手机的消息提示音连续不断响起，女生赶紧把声音设置成静音。 【1L：啊啊啊，我也想偶遇白景，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2L：白景是谁？能有多帅，有照片吗？】 【3L：楼上刚通网？白景是新加入作战一组的大佬，长的又好看，这几天论坛都被他刷屏了。】 【4L：一组是不是卡颜啊？怎么里面都是俊男美女？】 【5L：楼主：白景现在在训练室爬塔，要围观的速来！】 【6L：可恶，为什么我今天这么忙，楼主求转播！】 白景带好仪器，在虚空面板中确认开始。 场景加载成功。 寒意裹挟着潮湿的腐殖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层的场景是溶洞，月光从高悬的洞顶洒下，周围皆是嶙峋巨石，不知名的生物散发微弱的蓝色荧光。四周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十只布满黑色绒毛的红眼蜘蛛从巨石后爬出，目测最小的蜘蛛也有半人高。 白景不知道的是，此时模拟房间外已炸开了锅。短短两分钟，白景所在的模拟房间外的屏幕处就聚集了十多人，还不断有人围过去。 【40L：有人在训练室外面吗？有能不能直播一下呀？他到底有多厉害，能够空降一组？】 【41L：我刚到，白景在爬塔。这个溶洞和山蜘蛛？我没看错吧，他打到第31层了？】 【42L：31层有啥大惊小怪的，一组的不都打通50层登顶了。】 【43L：31层是超级难关，二组最厉害的据说就卡在了第31层，死活上不去。场景漆黑一片不说，山蜘蛛会吐丝将人捆住，就算能躲避它们的丝，它们移动速度非常快，还懂得借助地形躲在石头后面，让人根本攻击不了。】 【44L：我靠，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白景记住了刚才山蜘蛛出没的方位，从离自己最近的山蜘蛛开始，跳跃着躲避蛛丝的同时手起刀落，瞬间杀死了八只山蜘蛛。 白景稳稳落在一块巨石上。 最后两只山蜘蛛跑的太快没有杀到，隐匿在不远处石块的阴影后。 白景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响。微风拂过蛛网的簌簌声，钟乳石上水珠滴落在地上的的滴答声，还有 …… 刹那间，他听到了山蜘蛛足部摩擦地面的细微响动。 就是现在！ 两只山蜘蛛吐丝的同时，白景跃起，手持双刃向两边同时劈下。 “噗嗤——” 利刃破开甲壳的闷响和山蜘蛛们爆开时黏液飞溅的声音同时传来。 即使被劈成了两半，山蜘蛛们的足部还在剧烈挣扎。绿色的血液在山蜘蛛的身躯下汇聚并缓慢流动，山蜘蛛们的挣扎幅度渐渐减弱，大概过了半分钟，它的足部终于无力地垂落。 【58L：等等！！他打完了？？这时间不对劲啊！！】 【59L：救命！！3分27秒！！】 【60L：多少？楼上没有看错吗？这是新纪录吧！】 【61L：他居然没停！！直接开冲32层了！！】 【62L：神人，他难道不累吗？】 【63L：第一次见一组成员直播打第32层，我好激动啊啊啊啊啊啊！】 【64L：32层纪录也被刷新！！我要把这份视频存下来日夜观摩！这波操作我直接瑞斯拜！！白景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 白景接着往后打，打完第三十五层的钩蛇，心想今天的训练量够了，点击退出爬塔模式。 后面的关卡愈发棘手，白景一直紧绷着神经，结束作战后疲惫如潮水般袭来。汗珠顺着凌乱的发梢滴落，胸口与后背的布料早已被汗水浸透，胸腔因为激烈运动而剧烈起伏。 经过一周的练习，白景能清晰感觉到，钝化的作战能力正在重新苏醒。 待呼吸渐渐平稳，白景放下仪器，离开模拟房间，看到训练室内站着满满的人，愣了一下。 数十道兴奋的目光聚焦在白景身上。 “白大佬，加你好友吗？” “啊啊啊啊您太厉害了！可以签名吗？” “白景！白景！看这里！” …… 白景好不容易应付完训练室的同事们，在淋浴间洗完澡换好衣服，拿起手机发现有五个红通通的未接来电，没有备注名字。 白景暗道一声糟糕，立刻打回去，电话瞬间被接通。 “白景同学，上班时间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昱宿的声音。白景莫名可以想象出昱宿咬牙切齿的表情。 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对，白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部长，我刚刚在洗澡没有听到。” “三分钟内立刻到我办公室，晚了后果自负。” · 白景连忙赶到昱宿的办公室，等电梯耽误了一些时间，超过了昱宿说的三分钟。白景以为昱宿会说他一顿，但昱宿没有。 “来了？”昱宿拿起手机起身，“因为你刚加入，开始的几个任务我会带你一起执行。拿上你的东西，我们现在出门。” 两人下楼。白景当了多年牛马，这估计是他这辈子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没有接到上司的电话还是有些不自在，本想帮上司开车，结果昱宿径直走向驾驶位开门上车，白景只好上了副驾驶。 “亲舅舅绑架亲侄女，起初以为是家庭纠纷，但那孩子说，舅舅家里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公安派人查了，家里一堆邪教的东西，他们就又审了一次，结果发现这事不简单，背后可能是枭。”昱宿拿着手机操作了什么，接着放下手机转动钥匙，发动越野车，“最新的审问录像已经发给你了，你看看。” 白景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一个视频。 白景点开视频。 视频中，一个有些邋遢的年轻人正坐在审讯桌后。 “这是从你住所查获的物品。”审讯员将证物袋重重拍在桌上，隐约能看出证物袋里是一些金属制品，“这些都是什么？” 年轻人干笑两声，绞动着手指，眼珠左右乱转：“嗨……嗨呀，这不就是些保平安的物件儿嘛。” “保平安？”审讯员厉声呵斥，“你知道这些都是邪教用品吗？” “我……我真不知道！”年轻人慌张反驳，“路边摊随便买的，我哪儿懂什么邪教啊！” “不知道是吧。”审讯员声音陡然冷下来，“那解释一下，为什么绑架你侄女？” “就……就是带她出去玩玩。”年轻人咽了咽口水，“小孩子闹着要跟我走……” “没通知她妈妈？”审讯员将寻人启事拍在桌上，“你知道她妈妈一直在找她吗？” 年轻人嗫嚅着回答：“我工作忙……一下子忘了……” 审讯室进来了另一个人，对审讯员说了些什么，审讯员点点头。 新进来的人接着审问：“你是真忘了，还是本来就有别的打算？比如说——献祭？” 年轻人被吓了一跳，手铐和桌椅碰撞出声响：“我……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啊，我就是想逗逗我的侄女。对，对了！我想带她去游乐园！没有别的事了！” 之后无论审讯员问年轻人什么问题，他都说他只是想带侄女出去玩。 录像结束。 昱宿看到白景放下手机：“看完了吗？” “嗯。” “提到献祭的时候，他反应非常激烈。换作普通人，听到‘献祭’这种词，第一反应肯定是问‘这是什么’。可他倒好，直接喊‘我没想过’。” 行驶到十字路口时是红灯，昱宿停下车看了一眼白景，不知道为什么，白景看完录像就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昱宿心想，不会刚刚说的他根本没听懂吧。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昱宿问：“背完资料了吗？” 白景终于抬头看向昱宿：“背完了。” 昱宿点点头：“好，那把枭的部分背一遍。” 第5章 第 5 章 白景愣了一下。 昱宿见白景没有回答：“不记得了？” 白景心想，倒不是不记得，而是他知道的太多，比资料上介绍的还要多，以至于资料上和枭相关的部分他只草草看了一眼，现在得理一理从什么地方说起。 白景理清思绪，深深呼出一口气：“枭，诡异犯罪组织，约十年前成立。包括创立者，主要成员有五位，均为御灵府天字追击令的捉捕对象。” “枭来源于信奉古老邪神的邪教，也就是旧日教。旧日教认为世界应该由古老邪神统治，运用各种办法企图唤醒古老邪神。 “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枭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古老邪神的降临。 “至于刚才提到的献祭，是用来给祭祀邪神的行为。枭属于暴力降临派，认为献祭足够多的活牲是古老邪神降临的必要条件。枭大肆建造邪神庙，收纳信徒，向信徒传达旧日教的教义，并驱使信徒献上祭品。对于献上祭品的信徒，枭会代表邪神实现他们的愿望。 “被献祭的祭品往往是人，而且……以孩子最为珍贵。” 资料里关于枭的介绍大致是这些，还有一些更详细的案件记录。 白景接着背：“2010年，枭在青横村发展邪教并建造了邪神庙……” 昱宿打断白景：“好了，我知道你对枭有了解了，后面的不用背了。” “哦。”白景应了一声，又低下头。 昱宿注意到白景不太对劲，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看上去一点血色都没有，询问白景："突然被抽背紧张了？还是晕车？要不要开窗？" 白景摇摇头，幅度很小：“我没事。” 他只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想起来中秋假期放假回家时，整个村子弥漫着血腥味和腐烂的尸臭味，到处都是尸体，师弟师妹们尚未闭合的瞳孔里满是恐惧。想起来他家的武馆改造成了邪神庙，信徒们虔诚的跪拜，石砖上还凝固着白景父母的血。想起来唯一存活下来的表哥转述父母的遗言，让他不要报仇，好好活着。 白景胸口有些发闷。 他并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况且还是不熟悉的上司。知道的人往往会同情他，但他不需要。 好在昱宿没多问。 大约十分钟后，两人到达公安局，局长已经在大厅里面等他们了。 “昱部来了。”局长笑着迎上去，看到昱宿身后还跟了个陌生的男子，“咦”了一声，“这位是？” 昱宿把白景推到自己前面，向局长介绍：“这是白景，我的新组员，我带他来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以后也麻烦你们多关照一下。” 局长爽朗的答应：“好说好说，应当的。” 白景这几天在御灵府见了各种各样的大佬，心里对面前这位中年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但也不再惊讶，伸出手：“您好，我是白景。” 局长立刻回握住：“你好你好。” 在局长的带领下，昱宿和白景很快被带到了刚刚在视频里出现的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坐在审讯椅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他面颊凹陷，精神看起来很糟糕。 局长没有跟着进来，在外面关上审讯室的门，昱宿和白景坐在审讯桌后。 审讯桌上有年轻人的档案，还有一本审讯记录本。白景扫了一眼档案，年轻人叫做徐年，和自己一样也是23岁。 昱宿把桌上的审讯记录本摊开到新的一页，推到白景面前：“你负责记录，我们说的话都要写下来，审完了让他签字。” “好的。”白景拿起桌上的一支签字笔，打开笔帽，握在手里准备记录。 徐年见又要审讯的架势，十分不耐烦：“警察大哥，你们都审我多少次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说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啊。” 昱宿目光冷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你问题就回答，说，你带走自己的小侄女，到底想干什么？” 徐年满脸无奈，辩解道：“我说过了呀，我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想带彤彤去游乐场玩。彤彤吵着要去游乐场，吵了很久，她父母都没空，正好我有空，打算周末带她去，就先把她接到我家里了。你们不是问过彤彤了吗？彤彤也是这么说的吧？” 昱宿微微眯起眼睛：“带侄女出去玩，不和她妈妈说一声？而且周末去游乐场，为什么提前三天就把人带去你家了？你不知道她的妈妈一直在找她？” 徐年很烦躁：“说了多少遍了？我工作太忙，忘了。提前带走彤彤是因为正好那天经过我姐姐家。” 昱宿沉默了一会，说：“你什么都不说，是以为枭的人还会来捞你，还是觉得说出来会判的更重？你这样的我们过去抓了不少，就没见过被捞出去的。就你现在说出来的这些事情，已经涉及了拐卖儿童罪，非法拘禁罪，你以为这些罪名是小事吗？” 徐年目光颤抖，双手握拳攥紧。 昱宿继续道：“行，先暂且放下你侄女不谈，聊聊别的。你对枭了解多少？枭告诉你，你的小侄女会被同化，你清楚同化究竟是什么吗？” 徐年咬牙不说话。 昱宿接着说：“我来告诉你。你的侄女会死，会被你所供奉的所谓的神仙生生吃掉。” 徐年缓缓抬头看向昱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不是这样说的！”沉默几秒后，徐年突然激动反驳，“他们、他们说是把孩子的灵气分出来一点，孩子不会受伤！” 昱宿摇摇头：“他们骗你的，在过往的献祭仪式中，孩子们都死了。你忍心吗？彤彤她才六岁，她是你姐姐的孩子，你姐姐会原谅你吗？” 徐年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说：“我……我不知道……我不想杀她……” 昱宿严肃地注视着徐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交代出献祭的时间和地点，你交代了，我们还可以去救别的孩子，你在量刑上也可以……” 昱宿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年打断。 “我不知道……我不想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徐年身体不断的颤抖，手上的镣铐与桌子撞的叮铃哐啷响，“献祭？什么献祭？我不知道！我不能说，说了我会受到神罚。我要赶不上献祭了，来不及了，没有孩子了，我要上哪儿找孩子，我要赶不上献祭了。” 徐年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捂着头像失了智一样重复：“我要来不及了，我会遭到惩罚，我要赶不上献祭了，我要来不及了！” 昱宿和白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昱宿起身快步走到徐年身旁。 突然间，徐年不再说话，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非常惊恐的东西，被定住一样目视前方，瞳孔紧缩，几秒后两眼翻白全身抽搐。 昱宿猛地抓住徐年的右手翻成手心朝上。 徐年右手手腕的青筋处，一个小指指节般大的凸起正隔着一层皮肤剧烈颤动。 昱宿左手将徐年的手死死固定在桌子上，右手从外套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刀展开，对着凸起处一刀划下。 “啊！——”徐年猛然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腕失声痛呼。 皮肤破开的瞬间，一只腹部肥硕的红色爬虫迅速从徐年的手腕破开处爬出，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沿着桌子即将逃跑，只听到“铮”的一声—— 白景用墨水笔将虫子死死钉在桌角。 第6章 第 6 章 虫子发出“叽叽——”的惨叫。即使被笔尖贯穿，虫子仍然没有半点要死的样子，六条腿还在飞快地挣扎晃动。 白景皱眉盯着虫子：“这是……蛊虫？” 昱宿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虫子跑得这么快，还好白景迅速出手才没有让虫子逃跑。 “做的不错。”昱宿发自内心赞叹，同时在心里默默肯定了自己挑人的眼光。 资料里没有记录关于蛊术的内容，昱宿看到徐年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回答白景：“对，蛊虫，估计是虞家炼的。虞家专修蛊术，在几个月前，虞家的家主脑子有病，带领虞家投靠了枭，现在他们整个家族都在为枭效力。” 昱宿心想，最近案件中蛊术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看来他得抽空修订一下资料，补充上蛊术。 虫子还在不断发出尖锐的惨叫，昱宿“啧”了一声，放出术法把虫子烧成了灰。 “像这种普通的，用带火的术法烤死就可以了。虞家加入过后，枭更难对付了。虞家会用蛊虫控制人的思想。这个人身上的蛊虫，估计就是不能让他说出献祭相关的事物。” 白景不太了解蛊虫，问：“他还能清醒吗？” 昱宿看了一眼徐年：“他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走吧，现在审不出来了，过几天等他清醒了才能接着审。” 白景点点头，跟着昱宿出了审讯室。 局长一直在审讯室外面等着，见昱宿和白景终于出来了，连忙上前，路过审讯室的玻璃窗时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刚刚还精神着的嫌疑人此时闭上眼瘫在椅子上，心里一惊，问：“怎么了？需要送嫌疑人去医院吗？” 昱宿摇摇头：“不用送医院，送了没用。嫌疑人受了点刺激，现在审不了了。人先放你们这儿，等他清醒了通知我，还有用。等他醒了，让他在审讯记录上签字，麻烦你的人拍一份给我，我们那边也要存档。” 局长应下：“哦哦，好。” 三人往大厅走，路过一个房间时，白景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房间里，一位女警员在和小女孩聊天。 局长也看到了小女孩：“里面就是被绑架的彤彤，已经通知彤彤妈妈了，估计很快就到。” 昱宿：“这件事情和枭有关，需要移交给御灵府。白景，你……”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女子冲了进来。 “警察同志好，我是彤彤的妈妈，过来接彤彤了，彤彤现在在哪里呀？”女子焦急的询问警察，突然看到两个警员架着徐年出来，根本压制不住愤怒，冲上去就扇了徐年一个耳光，接着揪住他的衣领，“徐年你个狗日的！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畜牲弟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旁边的警员连忙上去劝年轻女子。 “这里是公安局，请您冷静。” “彤彤已经安全了，嫌疑人将被依法处理，请您不要激动。”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请您冷静下来。” …… 盛怒中的母亲听不进任何话，这么多天她提心吊胆，以泪洗面，崩溃了无数次，绝望了无数次，结果告诉她，她的女儿是被自己亲弟弟绑走的。 年轻女子对徐年发狠地拳打脚踢：“她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侄女下手？彤彤那么喜欢你！你个畜生——” 警员们好多没有见过这种仗势，一边劝说一边手忙脚乱拦住年轻女子，然而根本不管用。 年轻女子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打过架，她身形瘦小，拳脚也不得章法，但她在盛怒之中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教训这个胆敢绑架自己女儿的人。 徐年受到蛊虫的影响，还处于无法给出反应的状态，只呆呆承受着自己姐姐的怒火，连躲都不躲一下，很快就鼻青脸肿了。 女警员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带着小女孩出来，小女孩远远地望见年轻女子，喊了一声：“妈妈！” 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年轻女子立刻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放下手中揪着的徐年的衣领，冲上前紧紧抱住女儿，呜咽着哭出了声。 昱宿叹气，摇了摇头。 “还有不舒服吗？”昱宿突然问白景。 “什么？”白景抬头看向昱宿。 “我刚刚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这附近有个药店，要不要去买点药？” 白景愣了一下，回答：“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部长。” 昱宿看白景的脸色确实比刚才好了很多，于是不再多说：“行，来干活吧，案件转移给御灵府要办一堆手续，你来跟一下流程。” “嗯。”白景点点头，应了一声。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半小时，但白景之前几乎每天都要为了业绩加班到晚九晚十，如今对偶尔的一次加班接受良好，跟上昱宿。 御灵府作为特殊部门，交接的手续多而繁杂，即使是两边高层亲自对接，差不多快七点才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两人往公安局大门走。 白景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半个小时前，狐狸老板给他发了信息。 狐狸老板：今晚十点有局，对手叫铁臂，这几年横扫全国各地比武场，创造了99连胜的记录。这次他专程来的，指名要和你打，架势不小。 狐狸老板：这人下手可狠，和他打的几乎全都一下台就被送去医院，上周还把从泰兰专门来的拳王揍得差点没了气，现在还在ICU里面昏迷。按理说这人早该被处罚，但他背后有人，连御灵府都轻易动不了他。 狐狸老板：说实话，我不建议你和他打。但要不要打还是看你。 白景微微皱眉，灵异界比武讲究的是“公平竞技，切磋技艺”，而非伤害对手，他家就是开武馆的，尤其讲究传统武德，不过，另一重要的是…… 白景回复狐狸老板：多少钱？ 狐狸老板秒回：比上次只多不少。 白景打字：有他之前的比赛录像吗？ 狐狸老板：有，你要？我发给你。 白景和狐狸老板沟通时，昱宿默不作声侧眼打量白景。这小子，平时就没见他怎么笑过，整天面无表情，话也少得很。这一周里三套洗旧了的衣服来回穿，平时背的包一眼就能看出是地摊货，莫不是生活有什么难处？作为一组部长，他有必要关心每位组员的心理健康和生活情况。 接收录像需要时间，白景放下手机。 昱宿见白景没再看手机，问：“累了？” 白景看向昱宿，摇摇头。 昱宿说：“饿了吧，我知道附近有家汤品做得不错，走，我请。” 白景听到请吃饭，很是心动，但是今晚他大概率有活要干，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白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是可以做副业的吧。” 昱宿回答：“可以呀。向我报备一声就行。” “那就好。”白景拿出手机点开和狐狸老板的聊天记录，给昱宿看，“比武场老板刚刚给我发了信息，说今晚有一场，我应该会去打。” 昱宿看了一眼，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现在时间还早，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去打吧。吃完我送你过去。” 白景本来是打算在附近随便应付一下，就坐公交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现在昱宿主动提出送自己过去，就不用担心路上的时间了，虽然和上司吃饭可能会有些尴尬，但能省一顿饭钱。 白景答应下来：“好的，谢谢部长。” 两人上了车，几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条美食街上。昱宿要带白景去的，是这条街上一家著名的老字号汤品店，主营各类老火靓汤和盖饭。 店铺不大，人却很多，两人排了一会儿队才等到座位。 白景拿到菜单，汤的名字几乎全都夹杂着白景没见过的中药名，看的他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这些汤都是什么味道，于是随便点了份五指毛桃茯苓莲子汤和牛肉滑蛋盖饭。 等待上菜的时间，狐狸老板的录像传完了，白景打开录像。 这次的对手体型比上次的旋风大了一倍，格斗技巧十分成熟，走的是中西融合的路子。他有十分强悍的力量优势，出拳快准狠，只要被他击中一次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昱宿本来请白景吃饭是想找话题和白景聊聊天，结果白景一直看手机，还看得挺认真。 对手参加过多次比武，录像比白景想象中的还要长一些。看到一半的时候，两人的饭和汤都上了。快看完录像时，白景终于注意到了对面有些幽怨的目光，后知后觉自己不小心冷落了上司。如果是之前的上司，白景冷落就冷落了，但这餐毕竟是昱宿请的，白景有些吃人嘴软，说：“我在看今晚对手的比赛录像。” 昱宿终于等到了白景的解释，扬起微笑：“哦，打得过吗。” “应该没问题。”回答昱宿的同时，白景在手机上打字回复狐狸老板：可以。 白景放下手机，专心吃饭。汤加了药材，居然还满清甜，滑蛋牛肉炒的很嫩，白景吃得十分满足。 “工作适应吗？” “适应。” “生活上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跟我提，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协调的也随时跟我说。” “谢谢领导关心，我没有难处。” “你不用太拘谨，我办公室一组可以随便进，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聊，说什么都行。” “好的，谢谢部长。” “你能力很强，我相信你等会儿赢。” “谢谢部长认可。” 昱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看起来不太想聊天的样子。 昱宿不再说话，白景更是一声不吭。两人默默吃完了饭，昱宿买了单。 昱宿本来还想围观白景这场比武，但他还要处理案件的后续事宜，将白景送到比武场后自己直接回了御灵府。 距离上场还有半个小时，白景在休息室做了一些准备活动，快到点时被上次见过的美女姐姐带去比武台。 这次的对手果然难缠，丝毫不讲武德，招招都攻向白景命门。毕竟是比武，虽然对手不做人，但白景不会下杀手，以至于白景处处受制。一个不小心被击中左肋，白景顿时浑身酥麻，喉头涌出一口血。白景将血咽下去，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继续和对手缠斗，最终抓住对手破绽险胜。为了让对手有时间好好学习武德，白景踢折了他一条腿，还在对手倒地起不来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了句“弱鸡”。对手瞠目欲裂，想反骂回去，然后喉头被血糊住，只能发出“咯咯”声。 和上次一样，白景被带到狐狸老板的会客室，桌上已经码好了成捆的钞票。 狐狸老板心情极好，斜倚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左手拿着烟斗，右手将钞票推向白景，哼笑一声：“早就看那个傻逼和他背后那群贱货不顺眼，终于被收拾了。喏，说好的钱。” “谢谢。”白景拉开背包拉链，把钞票放到最底下。 狐狸老板眼睛一眯，突然问：“你和昱宿关系不错？” 白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狐狸老板估计是看到了昱宿送自己过来：“……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哼——”狐狸老板不置可否，“不要和昱宿走太近，我一直觉得……算了。” 狐狸老板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白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 白景拉上拉链背上背包，一边往外走一边和狐狸老板告别：“知道了，我走了。” 狐狸老板拿起烟斗吸了一口烟：“嗯哼，再见。” 白景出了比武场，运气不错，到地铁站还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末班车的地铁人很少，白景找了个空位坐下，思绪飘远。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御灵府提供的员工宿舍虽然在一个老小区，但是家电一应俱全，而且离地铁站很近，上班通勤非常方便。饭堂的饭菜种类丰富，便宜又好吃。上司和同事都挺好相处，自己没有像以往一样被孤立。今晚虽然受了点伤，但一晚赚的钱相当于过去一年，这样很快就能攒够钱。 至于狐狸老板说的，不要和昱宿走太近…… 白景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向来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人，并且完全是这种人的反面，最烦当官的，恨不得离上司越远越好，他脑子有病才会和自己上司走太近。 第7章 第 7 章 翌日，早上八点半。 白景到达作战一组办公室。 御灵府九点上班，此时时间还早，办公室里只有盛清箫坐在工位上看手机，打字飞快。 白景刚坐在座位上开电脑，盛清箫从前面探出头来：“白景白景，你帮我在论坛里投个票好不好？” “什么论坛？”白景问。 “御灵府的论坛呀，就是这个。”盛清箫把手机举到白景面前，上面是论坛的页面，白景一脸茫然。 “你没有吗？这个是御灵府的APP，也有网页版。来来来，我帮你注册一个。白景你居然不知道论坛，你在论坛可火了，好多关于你的帖子，前几天甚至都刷屏了。”盛清箫絮絮叨叨的同时凑到白景电脑前握住鼠标，一通操作，迅速给白景注册好了一个论坛账号。 “论坛正在进行第二届男神女神评选，你快帮我和花姐姐都投投票，对，就是第一条帖子。” 白景把鼠标移到论坛的第一条帖子点进去。 【主题：第二届 “御灵府男神女神” 评选开启！快来 Pick 你心中的男神女神！[hot]】 【楼主：御灵府千年传承，英杰辈出，俊采星驰。今特启第二届评选，邀请大家票选心中男神女神！立即投票：[网页链接]】 【1L：所有人，输给昱宿你们无须自卑。】 【2L：盛大小姐！我将永远追随你！我要做你的狗！汪汪汪汪汪汪！】 【3L：花姐姐的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高奢代言接到手软，每一次亮相都火出圈！】 【4L：请多多支持我们白景！不仅拥有完美外貌，作战也数一数二，目前仍是第35层爬塔记录的保持者！】 “点那个投票链接。我在这里。” 白景点进投票链接，点击了盛清箫对应的投票按钮。 “花姐姐要往下划划，啊，在这里。” 点击了盛清箫对应的投票按钮。 “谢谢你白景。我还要帮花姐姐拉票，不和你聊啦。论坛可有意思了，你可以看看别的帖子！”盛清箫坐回座位，拿起手机继续打字。 再往下是男神评选的投票页面，白景发现自己居然有几百票，心底有些小得意，给盛清箫和花禾裕投票后还剩下一票，于是厚颜无耻地投给了自己。 对比其他人的票数后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是第二名，第一是他的上司昱宿。投票发起人给昱宿配的照片是一张半侧脸的日常照，白景不得不承认，昱宿是一位长相极其周正的帅哥，这张半侧脸的照片尤其凸显了他惹眼的骨相。 白景退出了这个帖子继续往后浏览，论坛讨论的范围非常广。 【最近新研发了能短暂隐匿气息的符箓，在追踪妖物的时候特别好用。我在这里分享一下制作方法，感兴趣的同僚可以试试。】 【技术部的hjz和lyj 是不是在一起了？上次出任务我看到他俩互动特别甜，有人知道内情不？[new]】 【下周御临府将举办灵器锻造大赛，欢迎各位炼器高手踊跃参加。获胜者不仅能得到珍贵的炼器材料，还有机会获得顶级炼器大师指导。详情可前往府内公告栏查看。】 【紧急求助！谁有镇压血尸的配方？在线等，任务要用！】 【后勤组养的灵兽集体卖萌，太治愈了！[hot]】 【连续上班一个月了[呵呵]，我的怨气已经大到鬼见了我都要跑，我要放假我要放假我要放假……】 【晋升一组的考核又没通过，谁能告诉我怎样才能通过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有没有姐妹有白景30到35层的爬塔视频呀……我保证只是学习，没有其他的想法！！！我有前30层可交换！！！】 白景点进这个帖子，跟帖都是同求，看起来大家都没有资源。 每次爬塔结束，系统都会弹出一个消息，询问是否下载当次作战录像。白景为了日后复盘，都会下载到手机里。 白景把自己30到35层的爬塔视频存到网盘里，接着将网盘分享链接回复到了这个帖子。 【28L：我有资源。[网页链接] 复制这段内容打开御灵网盘即可获取。】 很快就有人回复白景。 【29L：谢谢老大！！！！】 【30L：妈呀我立刻保存！谢谢好心人分享！】 【31L：老师伟大！】 【32L：我学我学，感恩[哭哭]】 感谢的评论还在不断刷新，白景回复了一开始的几条评论，评论越来越多，白景实在回不完，于是放弃了，退出帖子继续刷论坛。论坛里的内容还是以闲聊为主，白景逐渐觉得有些无趣，此时也快到上班时间，白景退出论坛，打开内网确认今天的工作。 · 一墙之隔，作战部部长办公室。 老杨坐在沙发上睡觉，鼾声如雷。 昱宿看了一眼时间，过去把老杨推醒：“快到上班时间了，回你办公室去吧。” 昱宿昨晚回到御灵府后整理了交接过来的案件资料。除了公安那边已经收集到的部分，他又针对枭和旧日教相关的信息进行了更多的排查。要排查的内容实在太多，昱宿去二组走了一圈，把正好在吃夜宵的作战二组组长老杨抓来一起干活。两人到今早六点多才差不多排查完，老杨说他去沙发上眯一会儿，结果直接睡着了。 “啊，几点了？”老杨眼睛根本睁不开，嘟囔着问。 “八点五十五。我去饭堂吃饭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给你打包了几个包子，你拿上。” “哦，好，谢谢老大，老大你真好。”老杨终于坐了起来，接过包子起身，“我走了。” 老杨走到门口，想起来一件事，“一组新加入的那位白景好像挺不错的，他能不能到我们二组……” 之前有一组成员因为执行的任务过于危险，而转去二组的先例。 昱宿警觉：“喂，白景才刚来一周多，你也太不把我这个部长放眼里了。” “等等……不是，你不会以为我要撬你墙角吧？！”老杨当然知道昱宿想到了什么，顿时完全清醒了，非常惊讶，并且十分冤枉，“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之前从一组调到二组的人是自己打申请的好不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昱宿微微皱眉：“那你想干什么？” 老杨腆着笑脸：“我想让白景去二组做作战教学。白景的打斗方式并没有太依赖于术法，主要靠格斗技巧，很适合二组那些术法妖法没你们厉害的孩子。而且二组现在有好多白景的小迷妹小迷弟，最近他们加班加得苦不堪言，我不得给他们谋些福利嘛。” 昱宿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撬墙脚就好，白景的格斗技巧确实不错，让二组的小崽们学习学习也好。 昱宿点头：“可以，我帮你问问白景。” “好！谢谢老大！我走了，有事叫我！”老杨眉开眼笑出门。 昱宿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在一组的内部群聊中发出消息：所有人十分钟后到小会议室开会。 白景进会议室的时候，昱宿看着他点了点自己身旁的座位。白景想装作没看到，昱宿轻咳一声，白景只好坐过去。 “昨晚怎么样？赢了吗？” 白景愣了一下：“赢了。” “做得不错。” 白景奇怪，难道昱宿让自己坐旁边就是为了问这个？ 一组全员到齐，会议开始。 昱宿神情严肃：“3月20日公安接到一名女子报案称自己的女儿失踪，3月22日失踪的女儿被发现在其舅舅徐年家里，并且徐年家中有许多旧日教的仪式用品。我们怀疑徐年是旧日教信徒，其目的是将自己的侄女当作祭品参与邪神献祭。 “嫌疑人徐年，男，30岁，户籍地c省z市，初中学历，半年前来到首都投靠他姐姐徐雪，三个月前在建安集团工地做水泥工。 “审讯初期，徐年矢口否认绑架行为与献祭存在关联，坚称只是带侄女外出游玩。在得知枭的真实意图后，其态度软化。然而枭早已用蛊虫控制徐年，徐年受蛊虫影响精神崩溃。徐年目前仍在昏迷，我们还不能确认这次献祭的时间和地点。” 所有人神色凝重，一向吊儿郎当的贺屹也收起笑容。 昱宿接着说：“旧日教惯用‘熟人拉熟人’的模式，而且偏向于对学历不高的人下手，徐年极有可能是被身边的人发展为信徒。徐年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主要围绕工作而展开，其中有一个人值得注意。李有材是工地的项目负责人，有犯罪前科，在2015年因盗窃罪、赌博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李有材在监狱里面表现很好，获得了多次减刑，提前释放，出来后一直建工集团工作。 “徐年还经常打游戏，和两个工地上的工友刘强、唐盛是固定队友。 “盛清箫、柳云淮，你们和技术部一起继续排查徐年的活动轨迹和联系人。花和裕、叶熙，你们和警方配合找最近丢失的孩子。贺屹到二组找一批人排查旧日教仪式用具的生产厂家和经销商。白景现在跟我去一趟工地找李有材、刘强、唐盛。会议结束，所有人立刻行动！” 所有人起身回答：“是！” 第8章 第 8 章 昱宿出发前和李有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需要直接到工地上来询问。李有材十分配合答应下来，昱宿和白景到达工地时，李有材还亲自到大门接了他们。 李有材身形矮胖，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倒挺憨厚老实：“警察同志们好，我是李有材。” 李有材走近的时候，白景突然闻到了一股怪味。 这股怪味儿不是汗臭味或者是工地什么刺激性材料的味道，白景说不出来，是一种平时很难闻到的味道，熏得白景有些恶心。 白景默不作声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昱宿，然而昱宿像是没有闻到的样子。 白景张了张嘴又闭上，决定先自己忍着。 昱宿出示证件：“您好。我们需要了解一些徐年的情况。” 御灵府不会向普通人暴露自己的存在。如果案件涉及普通人，御灵府被授权以公安的名义行动。 “哎，好的好的，去我办公室聊吧。”李有材微笑着指引昱宿和白景往前走，把他们带到工地临建办公室。 李有材抢先一步拉开门，又侧身到一边，等两人进去后才赶忙跟进来。办公室里摆放着简易的桌椅和沙发，他快步走到沙发旁，伸手掸了掸本就干净的沙发面，示意两人落座，自己则倒了两杯茶水放到昱宿和白景面前的桌上，又把空调打开，这才坐了下来。 昱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下：“你和徐年在工地共事多久了？他平时表现如何？” “他呀，来我们这儿有三个月了，挺认真刻苦的，不过上周莫名其妙有好几天没来上班。但是他跟我请了假。他出了什么事儿吗？”李有材一脸疑惑，好像是真的不知情。 来的路上昱宿交代了白景还是负责记录，白景从包里拿出记录本和笔，认真记录两人的对话。不知为何，白景总觉得怪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难以忍受，然而另外两位没有半点反应。 昱宿点点头：“我们怀疑他和邪教旧日教有关系。” “啥？”李有材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居然信邪教！” 昱宿：“徐年请假时怎么说的？” 李有材：“就说家里有点事……工地上请假也正常，我没多问。” 昱宿接着问道：“您仔细回忆下，他有没有宣扬一些奇怪的教义，或者热衷于参加一些不明来历的集会？” “哎呀，警察同志，实不相瞒，我和他不太熟。工地几百号人，对于每个人，我也只不过是能对着脸叫出名字。工作之外，我俩几乎没啥交流。您说的邪教这事儿，我还真没留意过。让我想想……” 李有材眉头紧皱，手不自觉地挠着后脑勺，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呀。他在工地里都不怎么说话，就是埋头干活，吃饭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坐在远远的地方吃。” 昱宿：“那他和刚进工地相比有没有什么变化？” 李有材思索：“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吧，一直按部就班地做事。” 昱宿：“好，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 白景写字的手慢慢停下，他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了。他的嘴里、鼻腔里充斥着这股令人恶心的怪味。白景本想继续咬牙忍耐，然而突然间喉头泛起一股酸腥，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部长，我去下卫生间。”白景不等昱宿回答，把记录本和笔往昱宿怀里一扔，捂住嘴弓着腰，冲出临时办公室，因为太过着急没有关门。 昱宿看着白景的背影，微微皱眉。 李有材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起身关上临时办公室的门再坐回沙发上：“他没事吧？” 昱宿拿起记录本和笔，笔尖落在刚才记录的末尾，补充完白景遗漏的记录：“没事，我们继续，你知道徐年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李有材：“爱好？他好像没什么爱好。休息的时候会打游戏。” 昱宿：“打游戏？自己打，还是跟别人组团一起打？” 李有材突然想到了什么：“哦，那个！刘强和唐盛，他们俩总是和徐年一起打游戏。” 昱宿：“帮我叫他们过来吧。” 李有材连忙答应：“好的，警察同志，我马上叫他们过来。” 昱宿：“行，先这样。感谢您提供的信息。你要是再想起其他的信息，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 “好的好的，我想到了一定打电话给你。”李有材起身对昱宿谄媚一笑，离开前还给昱宿添了茶。 昱宿背靠进沙发，看着手里的记录出神。李有材虽然有问必答，但给出的答案都极其含糊没有什么信息。他说和徐年不熟，却能准确说出徐年休息时打游戏，甚至知道他有两个常一起打游戏的工友，和他此前的调查一致。 过了几分钟，刘强和唐盛敲门进来。 “坐吧。” 昱宿指了指沙发。 两人局促地坐在昱宿左右两边。 昱宿露出温和的笑容：“不用紧张，就当平时聊天。你们是不是和徐年经常打游戏？平时都打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唐盛支支吾吾：“就，打打《战地》，他技术挺好，带我们上分……警察同志，是不是我们开挂犯法了啊，我保证再也不开挂了。” “……不是因为这个。”昱宿有些头疼，“说说在你们眼里，徐年是个怎样的人？” 得知不是因为开挂找自己，左右两人明显放松下来。 刘强先开口：“他干活忒认真。平时谁要手头活急，他准搭把手挺仗义的。” 唐盛跟着说：“他不怕苦不怕累，从没见他躲阴凉偷懒。” 昱宿飞快记录：“还有别的吗？” 刘强双手摩挲着膝盖：“说起来，他挺可怜的。上个月我儿子考试拿了第一名，我很高兴。徐年却一直黑着脸，我以为他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们还差点吵了起来。徐年和我道歉，他只是因为想起了他去世的闺女，有点难过。” 昱宿蹙眉，他调查到徐年是未婚，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去世的女儿，未婚生子？ 昱宿做好记录：“徐年有说过女儿的母亲吗？” 刘强和唐盛面面相觑，一同回答：“没听他说过。” 昱宿接着问：“那他和刚进工地时相比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行为、语言、情绪上的转变？” “变化……”刘强思索几秒，突然拍了下大腿，“哦，我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徐年突然特别开心，我们问他有什么喜事，他却说是秘密。” 唐盛瞪大眼睛附和：“对！我问徐年，他也说是秘密。不过后来我们谈起孩子都会避开他，他察觉到了，让我们不用避着。” 昱宿目光一凛，笔尖在记录本上顿出墨点。 · 询问结束，昱宿在卫生间找到白景。 卫生间里传来白景剧烈的呕吐声，等声音渐渐消停下来，昱宿才走进卫生间。 白景刚洗了脸，脸上和额前的头发上挂着水珠，眼角微微泛红。 “到底在哪闻过……”白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 为什么那个味道这么熟悉？我肯定是在哪里闻到过，但为什么想不起来？这个味道为什么会让我这么难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里的某种气味悄然被唤醒，在即将触及真相时，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掐断。 透过镜子，白景看到昱宿进来了。 昱宿走到白景旁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受？” “李有材身上有一股怪味，你没有闻到吗？”白景想扯张纸擦干脸，发现这个卫生间里没有纸，只好用手抹了把脸。 昱宿奇怪：“有味道吗？” 白景侧头看了昱宿一眼，叹了口气：“你们人类的鼻子……算了。” 昱宿还是有些不放心：“等会儿回御灵府，先去医务室看看。” 白景淡淡道：“我没事。” 听刚刚呕吐的声音，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 昱宿：“还是去看看吧。医务室是免费的。” 白景最烦别人教自己做事，知道昱宿是关心自己，忍住没有抛去一个你烦不烦的眼神：“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白景铁了心不想去，昱宿也不好在这么点小事上强迫人家。 两人走出工地，坐上车。 白景系好安全带：“有问到什么吗？” 昱宿把记录本给白景，示意他自己看。 白景打开记录本，快速扫过字迹：“枭是用徐年的女儿诱惑他信旧日教的？承诺了徐年什么？献祭了就能复活他的女儿吗？真有这事？” 昱宿发动越野车：“枭有一种让死人看起来复活的手段。不是真正的复活，而是将尸体炼成僵尸，而且尸体不会停止腐烂。” 白景咋舌：“真恶心，李有材有嫌疑吗？” 昱宿目光晦暗：“还不能确定。李有材虽配合回答，但答案多为模糊表述，缺乏具体细节，难以判断其是否真对徐年与邪教相关情况毫不知情。李有材没有告知我们徐年女儿的情况，不能确定他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刻意隐瞒，想淡化这段可能暴露教团渗透的关键线索。至于刘强和唐盛，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与枭没有关系。” 白景好一会儿没有回话，昱宿看了白景一眼，见他眉头紧皱，问：“怎么了？” 白景慢慢道：“现在还不知道献祭的时间和地点，万一就在今晚……” 昱宿宽慰：“不用太过担心，之前我们成功阻止了很多次献祭，这次也一定可以。” 白景仍然皱眉：“可是现在没有线索了。” 昱宿轻笑一声：“放心，一组其他人也在同时调查，而且我不是让盛清箫、柳云淮和技术部一起继续排查徐年的活动轨迹和联系人吗？办法虽老但管用，不过这次时间紧，回到御灵府我们也要参与排查了，做好通宵加班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