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7岁，虐哭渣夫我独美》 第104章 周晓梦下跪 第一百零四章 周晓梦下跪 “沈柔，你这个暑假是不是见顾妄野了？” 周晓梦又问了一次，这次显然比上次更加焦急。 看得出来，她很在乎问题的答案。 因为她在乎顾妄野。 “你很喜欢顾妄野，对不对？” 沈柔看了一眼呆愣在门口的杜禹城，笑着开口问道。 这一幕和当初杜禹城跟周晓梦在背后谋划她时那么相似。 只是，人变了，位置也发生了对调。 “我——” 周晓梦难得语塞。 她当然喜欢顾妄野。 她本以为自己对顾妄野只是利用，她本以为自己对顾妄野的感情会随着之前的种种渐渐磨灭。 可她错了。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 每次看着杜禹城，她都觉得反胃，都会更加地思念顾妄野。 在沈柔生日宴上的初见，注定会成为她这一生都难忘的幻梦。 “你见他了……” 周晓梦苦笑，她不知道沈柔做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顾妄野的行程，可她就是清楚—— 沈柔见到顾妄野了。 也是，只要沈柔愿意，她可以很轻松就看见顾妄野。 顾妄野对沈柔是不同的。 这件事，人尽皆知。 “你明明之前还那么不知好歹，现在突然醒悟……对，只要你醒悟，他就会接纳你。” “凭什么？沈柔。” “沈柔，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得到顾妄野的爱！” 周晓梦不甘心极了，她有太多的为什么想问。 如果顾妄野一直如同天边明月也就罢了，可偏偏这轮明月也曾照见过她。 虽然只是余光…… 她心疼顾妄野。 是啊，多么可笑，她在心疼顾妄野！ 她心疼顾妄野喜欢不知好歹的沈柔。 她替顾妄野不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柔坦然地望着周晓梦。 “爱不爱的，不是我现在该讨论的课题。” 沈柔低下头，从抽屉里拿出错题集。 课间娱乐十分到位，接下来的时间该做正事了。 她今天很开心，说不定学习的状态也会有所提高。 最后，她还不忘给予周晓梦致命一击。 “对了，爱不爱的，不是我的课题，但大概率是你现在的课题。” 沈柔手指向教室后门。 “杜禹城在那里站了很久，无论你愿不愿意，他应该听到了挺多东西。” “你们，有的吵了。” 听到沈柔的话，周晓梦脸色惨白地扭过头，正对上恨恨望着自己的杜禹城。 那一刻，周晓梦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城哥，我——” 周晓梦的嘴唇都在颤抖。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大堆画面，每一个都令她毛骨悚然。 她只有杜禹城了！ 她只有杜禹城了！ 她必须抓住杜禹城！ 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还要快上一步。 周晓梦向着班级后门冲了过去，可她的手却在触碰到杜禹城的前一秒，被杜禹城甩开。 “有趣吗？” “周晓梦，你演的有趣吗？” “一直装作很喜欢我的样子，特别累吧？” 杜禹城连着三个问题彻底将周晓梦打入冰窖。 杜禹城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是的，城哥。” 眼泪顺着周晓梦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的确想哭，但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害怕。 她怕了，她怕连杜禹城她都抓不住。 那她的人生才是真的完蛋了。 周盛瑜是不允许她回来读书的，如果不是杜禹城发了话，她早就窝在那个小房子里发霉了。 更何况，现在的杜禹城早就跟之前的杜禹城不同了。 现在杜禹城就是他们全家的主心骨。 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 杜禹城现在拿捏的不仅仅是周晓梦，而是周家。 之前大富大贵的日子过惯了，自从被沈柔赶出来，周家一直都是坐吃山空。 好不容易有了杜禹城这个大腿可以依靠，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丢了这个金大腿，周晓梦不敢想象…… 教室后门在上演情深深雨濛濛，沈柔坐在教室里备战高考。 太忙了，最近简直要忙炸了。 别的不说，光是公司里的事情，都有点儿让沈柔分/身乏术。 可沈柔同样也不愿意落下学校的课业。 什么都想要，就注定要付出多几倍的努力。 沈柔已经在尽可能平衡了。 相比较而言，只有学习一个任务的陆玺燃就要悠闲很多。 别的不说，她现在已经凑到后门去看八卦了。 电视剧哪儿有实景来得有趣？ 看着周晓梦哭，陆玺燃笑的格外放肆。 “杜禹城，我这次还真见到顾妄野了。” “我跟沈柔一起见的。” “顾妄野带我们吃了大餐，住了大别墅，还有专门的按摩技师。” “对了，我还看了T台走秀，不是那种在场馆里的，而是模特专门到别墅里，穿着当季最新款，走秀给我们看。” “顾妄野是真大方啊，也是真有钱啊，我随便点了几下头，就多了好几件衣服。” “真的，我劝你要不然就放弃吧，既然周晓梦这么喜欢顾妄野，你为什么不成全一下人家呢？再说了，你也比不过顾妄野。” 陆玺燃大概率也是学疯了。 是啊，高三，有谁能不疯呢。 陆玺燃尽可能用贫瘠且朴实无华的词汇描述着她所感受到的浮夸。 主要目的当然只有一个——气死杜禹城和周晓梦。 事实上，陆玺燃的目的也达到了。 自从最初的食堂事件过后，杜禹城最在意的就是把曾经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歌唱，找到了自信的感觉，没想到却被…… “周晓梦，既然你这么喜欢顾妄野，那就去找他吧。” 杜禹城看着周晓梦的眼神冷了下来。 坦白说，他现在心里很乱。 上一世的记忆催使着他竭尽全力只为拥有周晓梦，就像完成某个执念。 可同样，多年的经验又让他看清真相—— 周晓梦，不爱他。 然而，就在杜禹城转身的瞬间。 周晓梦竟然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城哥，我错了。” 同样是道歉。 不同的是，这一次，周晓梦是跪着说的。 即便是在一旁看戏的陆玺燃，也彻底愣住了。 走廊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摁下了暂停键。 第105章 想把她藏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想把她藏起来 “城哥，我错了。” 周晓梦此刻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她只是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周晓梦曾经是多么骄傲的姑娘。 这一刻，她却真真实实地卑微到了尘埃里。 “城哥，我错了——” 周晓梦还在重复，可杜禹城已经不忍心听下去了。 他一把将周晓梦拉了起来。 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和面前这个萎靡绝望的身影相重合。 杜禹城感觉自己的心被反复撕扯。 他承认，他心疼了。 不管是周晓梦演的也好，还是之掺杂了几分真情也罢。 他心疼了。 他爱了两世的人，不应该是这样。 上一世，周晓梦高傲得如同一只美丽的孔雀，这一世他也曾发誓要把周晓梦宠成公主。 可现在…… “对不起。” 杜禹城将周晓梦揽进怀里。 一刹那，周晓梦忍不住放声大哭。 所有的委屈、不甘、恐惧……在这一刻好像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真的好伤心，真的好累。 她有太多的为什么想要去问，但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是的，她知道。 她刚才问沈柔的那个问题，她也知道答案。 只是她不想承认。 她不愿意承认。 “收拾收拾，准备告老师吧。” 差不多到了跟苏瑾年约好一起辅导功课的时间，沈柔拿着书本站在走廊上，刚好被杜禹城跟周晓梦挡住去路。 “啊？”陆玺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沈柔指了指抱在一起的杜禹城和周晓梦。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俩在干什么？这么做合适吗？” “不告老师……难不成等着给他们办婚礼？” 沈柔这话一出，原本哀伤动人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陆玺燃也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找老师。” 一个出思路，一个执行。 两个人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了。 好在，周晓梦也没真脸皮厚到等着陆玺燃把老师叫过来。 “城哥，我没事了。” 周晓梦轻轻推了推杜禹城，脸颊闪过一抹绯红。 杜禹城也反应过来，顺势松开周晓梦。 他心里还是有个结，但他愿意再给周晓梦一次机会。 “城哥，你原谅我了吗？” 周晓梦眼泪婆娑地望着杜禹城。 她当然知道要趁热打铁的道理。 这件事她说不清楚，如果是之前的杜禹城，或许她还可以骗一骗，但自从知道了杜禹城活过两世，六十多年的时间之后，周晓梦也变得谨慎了很多。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里面可能还会包括各种圆不上的漏洞。 到了最后，弄巧成拙的概率非常之大。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情绪压制。 她只需要影响到杜禹城的情绪，拿到最后一个结果就行。 那一跪，跪碎了周晓梦的尊严，却也更加让周晓梦清楚现实。 顾妄野，她不爱了。 也不会再去想了。 她还是没办法忘记，但她会把顾妄野藏在内心最深处。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这次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提。” 杜禹城望着周晓梦，神色痛苦又坚决。 周晓梦知道，杜禹城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她听的，更是说给杜禹城自己听的。 杜禹城同样需要说服自己。 “我会珍惜这次机会，下不为例。” 周晓梦也立马表忠心。 这边你侬我侬，那边冷眼旁观。 “你说，下次能不能专门给他们搭个台子演？” 沈柔碰了碰陆玺燃的胳膊。 没曾想，陆玺燃这次却没有顺着沈柔的意思往下说。 “太贵了吧，他们也配？” “就他们这随地大小演的状态，全校都是他们的舞台，何必还要专门搭台子呢？” 不得不说，陆玺燃也是会骂的。 好在，两个人现在让开了路，沈柔也懒得继续计较。 等沈柔赶到自习室的时候，苏瑾年已经坐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进入3班的感觉怎么样？” 已经开学半个月了，现在问这个最合适。 “课程方面都跟得上，但确实有点儿压力。” 沈柔十分坦诚，她不是什么天才少女，也对自己的状态十分清楚。 “第一次摸底考，准备好了吗？”苏瑾年的声音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有的时候沈柔甚至觉得，苏瑾年就算不做学霸，做个声优也绝对是条好出路。 他就像是浮躁社会中的一汪清泉，沈柔看着他，心也总会跟着平静下来。 “嗯，第一次摸底考，我要进入2班。” 沈柔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她之前就跟苏瑾年聊过，两人也都清楚，越往高处走，越难走。 从第300名到第200名的难度，可能跟从第50名到第40名的难度一样大。 因为前面的人都在学，都在拼。 听到沈柔这么说，苏瑾年点了点头。 “很踏实，自我认知也很清晰。” 实际上，这跟苏瑾年给沈柔定的目标一样。 也符合苏瑾年的期望。 当然，沈柔是要站在他身边的。 这一点，苏瑾年从来没有变过。 苏瑾年知道这段时间沈柔已经开始接手公司的事情了，也知道沈柔的辛苦，好在之前的基础打得够牢固，现在沈柔学起来也不算是特别吃力。 可即便如此，苏瑾年还是尽可能地在自己这边下功夫。 他努力花费自己更多的时间来帮沈柔提高效率。 如果沈柔什么都想要，那他就努力帮沈柔什么都得到。 更何况，别的不说，单看沈柔付给他的那一笔报酬，他就应该这样做。 晚自习结束，苏瑾年照例送沈柔回宿舍。 月色下，两个人的身影被越拉越长。 沈柔心里默背着公式，苏瑾年却忍不住开口问了跟周晓梦一样的问题。 “暑假，你去见顾妄野了？” 苏瑾年跟顾妄野虽然只有一面之缘。 但那个男人，确实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领。 他太耀眼了，耀眼得让苏瑾年想要把沈柔藏起来。 藏到顾妄野找不到的地方。 第106章 张清艳空降学校 第一百零六章 张清艳空降学校 苏瑾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 他也没有惧怕过顾妄野，无论顾妄野有什么样的身家背景，在苏瑾年看来，都无所谓。 相比较而言，他只是需要时间。 可如果对象是沈柔。 苏瑾年望着月色下沈柔白/皙的脸庞，心头某处感到一阵刺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柔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沈柔，只要站在那里，他就会想要靠近。 他开始花越来越多的心思在沈柔身上，给沈柔准备辅导功课要用的资料，一遍遍看沈柔的作业和试卷，帮她查漏补缺。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苏瑾年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从沈柔的表情里，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是那又如何？沈柔是自由的，她有见任何人的权力。 沈柔：“我跟顾妄野认识很久了。” 沈柔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苏瑾年脚步一顿。 心头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可苏瑾年依旧维持着脸上礼貌的笑：“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以后沈氏跟顾家，也会有很多商业合作。”沈柔看上去没有回答苏瑾年的问题，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她不想隐瞒任何，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 “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不会有分寸之外的动心。” 最后这句话，沈柔说得很清楚。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木头。 她并非点不透，只是她之前不想说。 因为她觉得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她清楚自己的内心所求，不会做矫情或者自恋的表态。 可如果这件事影响到了其他人，影响到了她身边的其他人，那就摊开来，说明白。 “我——” 苏瑾年第一次在沈柔面前有了语塞的感觉。 明明平日里他脑子转得是最快的，明明他最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 可这一刻…… “我说过，我的目标。” “我自己，家人，公司。”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沈柔的声音依旧温和，即便她的态度坚决到令苏瑾年心痛。 除了感情之外，她会给苏瑾年应得的，甚至是超出苏瑾年付出的回报。 “好，我知道了。” 苏瑾年苦笑着点了点头。 在这个寂静的夏日夜晚。 没有人说喜欢，但浓烈的喜欢弥散得到处都是。 伴随着伤心的氛围。 “我送你回宿舍。” 苏瑾年不愧是苏瑾年，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调整状态的速度之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柔点了点头：“好，谢谢。” 一句谢谢，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再往后，一路无话。 直到停在女生宿舍楼门口，苏瑾年才忍不住感叹。 “沈柔，你有时候体面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算是比较早慧的，可现在看来……” 苏瑾年的话让沈柔心头微微一惊。 果然，还是会被看出来。 沈柔并不意外。 虽然沈柔一直觉得她跟苏瑾年、陆玺燃这些人上一世的交集并不深，他们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 但仔细想想，其实不然。 更何况，他们都不傻。 短期还好，长期相处，必然会发现端倪。 过分的体面，本来就不该是这个年纪的感情该有的。 “苏瑾年，以后的路还很长，相比于一刹的花火，我更想要稳固的感情。” 沈柔没有否认自己的体面，她也没有刻意去做些什么。 太过刻意的东西，会让操作变形。 苏瑾年太聪明了，能够看得出来。 沈柔选择坦诚，彻头彻尾地把自己摊开来给苏瑾年看。 更何况，她本身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如果要说上一世和这一世的沈柔有什么相同之处，那就是她们都同样坦诚。 错，也错得清楚。 “稳固的感情。” 苏瑾年低声喃喃，他的目光望着沈柔，却又好像是在透过沈柔望向更远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 苏瑾年对沈柔挥了挥手，嘴角也跟着勾起。 这一刻，他的心情是真好。 沈柔没有拒绝。 她只是说想要稳固的感情。 这其实是好的一步。 看着沈柔进宿舍楼的背影，苏瑾年轻声说道。 “我没有赢，没有输。” “顾妄野同样没有嬴，也没有输。” “平手。” 雄性之间的竞争，从来都是如此。 但转念一想，即便顾妄野赢了又如何？自己就会放弃吗？ 也未必。 想清楚这些之后，苏瑾年的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做好当下。 这就是他目前应该做的事情。 第二天上课时，起初所有的一切都如常进行。 意外发生在下午的第三节课，课间。 张清艳来了，带着一种特别的喧闹。 “儿子！儿子！妈妈来看你了！” 张清艳的嗓门很大，站在走廊里就开始喊。 几乎大家都听到了张清艳的这声呼喊，学校保安也不例外。 然而，还没等保安驱赶，张清艳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杜禹城。 即便多年未见，可母子之间的感应不会错。 更何况，杜禹城的长相，绝大部分遗传了张清艳。 张清艳容貌娇媚，即便上了年纪也依旧不怎么显老。 偏偏她一张嘴又让人止不住反感。 这种极大的反差本来就引人注目，尤其当张清艳将目光投向杜禹城的时候，周围人的八卦之心瞬间腾起。 “儿子！想妈妈了没？” 这么多年的消失去缺位，张清艳没有丝毫愧疚感。 她就好像是几天不见孩子的母亲一般，张开双臂就要扑上去给杜禹城一个大大的拥抱。 毫无意外，被杜禹城拒绝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杜禹城的神色很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是你妈！” 张清艳立马搬出自己的身份来。 似乎提起这个张清艳就来气，她指着向她靠近的保安吼道。 “老娘见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们还敢拦我！信不信老娘一头撞死你！” 张清艳双手叉腰，跟个茶壶似的。 她挺着胸，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没人敢靠近。 杜禹城的脸色已经有点儿发黑了。 丢人！ 怎么可以这么丢人！ 第107章 周晓梦，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第一百零七章 周晓梦，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自从想起了前世的记忆，杜禹城的确越走越好。 钱，有了。 爱……也有了。 就连之前那些上赶着巴结钱峰的兄弟，也终于明白了谁才是真的老大。 可张清艳这么一闹。 杜禹城感觉自己面子里子都没了。 他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母亲？ 浅薄，无知，泼妇！ 沈柔站在人群中，冷眼望着这一幕。 杜禹城对张清艳的嫌弃没有丝毫遮掩，即便张清艳是他的生母。 但上一世的杜禹城可不是这样的。 当张清艳找上门来的时候，杜禹城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沈柔处理。 说是托付，其实就是把麻烦甩给沈柔。 “这是我妈，给我生命的人，你是儿媳妇，自然要好好伺候着。” 杜禹城当时是这么说的，好一个母慈子孝的戏码。 那时沈柔还不清楚张清艳是什么样的人，她只知道自己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最初沈柔甚至还天真地希望过张清艳的出现能分担一些生活的重担。 可到了后来她才懂。 张清艳的出现是让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家更加破碎的存在。 “我是婆婆！我是你妈！” 即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因为沈柔嫁给了杜禹城，所以她就要负责杜禹城的家人。 沈柔不知道这个奇怪的逻辑是怎么诞生的，但好像大家都这么过，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随波逐流。 这一世，没有了沈柔这个乖巧的儿媳妇…… 沈柔冷笑着望向杜禹城和张清艳。 演啊。 母慈子孝的场面，怎么不演了？ “你来这里干嘛！” 杜禹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 是愤怒，是屈辱，唯独没有思念。 感受着周围嘲讽的目光，杜禹城真心希望自己不是张清艳的儿子。 这个女人，不配做自己的母亲。 “杜禹城！你个王八蛋！” 张清艳0帧起手，直接开喷。 “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了你，你他妈就这么对老娘！” “我就知道你爹那个老畜生没有教你好，把你教成了一个小畜生！” 光骂还不够，张清艳直接吆喝起来。 “大家都来看一看啊！都来看一看！” “儿子不认娘了！你们学校真是教的好书啊，课本上都是这么讲孝道的吗？” “白眼狼！丧良心的狗东西！” 张清艳骂人，纯属是想到哪句骂哪句。 要说是纯文盲吧，也不算，至少还知道拿孝道压人。 但要说有文化，那也够不上，因为出口成脏的概率太高了。 按理来说，就张清艳这样的武力值，两个保安就直接架走了。 可耐不住张清艳撒泼打滚的功夫强大，就她那副架势，谁要敢碰她，她转头就能给讹回来。 攻击力不高，但伤害性极强。 大家都是打工的，也没几个钱，实在没必要惹得一身骚。 最后，还是杜禹城直接动手，把自己亲妈给拖出去的。 那场面，确实不太好看。 “这个张清艳，确实很强。” 看完了全程，陆玺燃忍不住感叹。 她现在才知道沈柔这步棋的高明之处，放一个疯子在杜禹城旁边，就算杜禹城再怎么样，也要分出精力来防范这个疯子。 毕竟，这个疯子是他的血缘至亲。 沈柔笑了笑，看向人群中面色惨白的周晓梦。 “这么快就见到未来婆婆了，开心吗？” 昨天周晓梦主动挑衅她的仇，她可还记着呢。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大仇得报，她自然该有一句胜利感言。 “那个，真的是杜禹城的母亲？” 周晓梦啊还是感觉不可置信，毕竟她跟杜禹城父亲可是打过交道的。 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没什么本事，但也没什么威胁性。 看着……就很好欺负。 “如假包换。” 沈柔笑着回应，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让他们做个亲子鉴定。” 如假包换的血缘关系，当然经得起验证。 “嫁给杜禹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沈柔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已经站都站不稳的周晓梦，转身回了班级。 一场热闹散去，只留下几个话题人物反复被人讨论。 第一次摸底考就要到了，沈柔这段时间全力以赴冲刺。 高三的新内容早就已经在高二的时候讲了一部分，后面的新内容不多，老师和学生都会把重点放在高中三年的系统性复习上。 毕竟高考是对整个学习生涯的一次检验。 另外一方面，公司那边的事情，也的确需要沈柔来处理。 好在有外婆的帮衬，沈柔现在不用频繁露面，也能知道公司的状况。 “乖乖，那些个不干不净的，已经被送进去了。” “财务部的那对父女俩，没一个省油的灯，他们还来家里求了我一次……呵，也真是疯了，难不成是觉得我会心软？” “我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听着外婆中气十足的声音，沈柔觉得十分安心。 有外婆在，她不用怕。 有她在，外婆也不用怕。 “对了，梁薇薇和袁一这两个小姑娘，我觉得的确可以适当培养一下。” “梁薇薇做事条理清晰，而且也很谨慎仔细。” “关键，她是个拎得清的。” 外婆仔细地叮嘱着，她看得清楚，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不能用。 “还有那个袁一，是脾气差了点，有些心高气傲，但是做财务的，本来就不能找脾气太好的。” “钱的事情，最是要杀伐果断，头脑清晰。” “如果谁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到最后可是要出大事的。” 外婆看人很准，也明白什么是知人善用。 沈家的财产，大多都是外婆和外公打拼下来的。 虽然时代在变化，但老一辈的智慧依然在。 “好，外婆跟我想的一样。” “这两个人，我都会好好用的。” 沈柔郑重其事地说道。 最后，沈柔还不忘给外婆一个惊喜。 “对了，最近一期的选秀要开始了，就是一个比赛唱歌跳舞的节目，外婆可以有空看看。” 沈柔怕外婆不能理解，特意用大白话解释了一番。 算一算日子，是程深大放光彩的时候了。 第108章 只剩最后一条路了 第一百零八章 只剩最后一条路了 果然，随着《超级选秀》的播出，校园内时不时能听到相关的新闻。 基本上大家下课讨论的话题都围绕着你支持哪位明星，以及最新的舞台和打投数据。 除了程深之外，沈柔还另外签下了三位。 在沈柔的记忆中，这三位最后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当然，最耀眼的肯定还是能拿到第一名的程深。 “对了，你听说了吗？” “好像《超级选秀》要出校园版，我们也可以报名。” “真的吗？报名地址在哪里？我也要看！” 选秀的风靡让全国都掀起了一阵热潮。 每个人都有一个明星梦，而现在这个梦不再像之前那般遥不可及。 一想到可能会被许多人崇拜，会有丰厚的经济回报，会收获各种各样的喜爱……几乎很难有人不动心。 当然，这里除了沈柔。 “沈柔，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陆玺燃上下打量着沈柔。 虽然沈柔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但也说的上是清丽惊艳，尤其是现在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冷静的气质，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实在是令人着迷。 “我不想做这个。” 沈柔的头脑十分清晰。 重活一世，她可以选择的余地有很多，她也早就不在为虚名所困扰。 别人的喜欢对她而言并不重要，至于钱……她可以用其他方式挣到更多。 跟之前为了生活而拼命挣扎不同，现在的沈柔因为有更多的选择余地，而多了几分从容。 有的时候沈柔也在思考，为什么周晓梦会看起来前后差距那么大，像是突然被降了智。 但仔细想一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难。 因为现在的沈柔就是之前的周晓梦。 当一个人退无可退，选无可选的时候，想要向上爬，想要求生的本能会吞没她的理智。 一旦理智被吞没，操作也会随之变形，从而带来更加糟糕的结果，以及更加狭小的生存空间。 这本来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所以人才会看起来越来越蠢，甚至跟过去的自己都不能相提并论。 “我觉得我也不合适。” 不同于沈柔，陆玺燃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惋惜与自卑。 她没有沈柔的家世，也没有沈柔几十年的阅历，她也会有明星梦，如同成千上万个普通女孩一样。 但陆玺燃同样也是清醒的，她的清醒来源于对自我认知的明确。 “我不是那块料，这些年一直困在教室里读书，对于音乐知识本来接触的就少，而且也没有什么天赋……跳舞，跳舞也拿不出手。” 正是因为有过追星的经历，所以陆玺燃更加尊重这份职业。 即便她遇见过像江洛冰那样的烂人，但她依旧觉得这个职业并非是个人就能干。 天时，地利，人和。 缺一不可。 沈柔静静地听陆玺燃说着，她能察觉到陆玺燃的情绪低落，但她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安慰或者鼓励。 她不会对陆玺燃说谎话。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高考，你的天赋不在于台上，而在于台下。” 沈柔的话很中肯。 “台下？” 陆玺燃还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我希望你以后能成为程深的经纪人，然后一步步成为娱乐公司的主理人。” 沈柔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是因为她欣赏陆玺燃的这份清醒。 而且有的话陆玺燃自己可以说，但她不能说。 再好的朋友，也要有些许分寸。 “你——你是认真的？” 即便心里已经足够了解沈柔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陆玺燃还是有些惊讶。 她惊讶的点正在于——沈柔没有开玩笑！ “当然，我觉得每一个兴趣爱好都值得被发掘，而且你有底线，这很重要。” “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 “这不就是合作伙伴最重要的一点吗？” 陆玺燃当初有多喜欢江洛冰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于偶像的崇拜也让她上头到跟家里人吵过架。 但是在发现江洛冰是个人渣之后，陆玺燃又能立马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商场，就是需要杀伐果断。 陆玺燃能做到，沈柔很满意。 “我有钱，有资源，你有天赋，有能力。” “我们都还需要时间和事件磨砺，但是路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步步往前走就行。” 沈柔笑着望向陆玺燃，语气里多了几分柔/软。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那种落差感。” “台前和幕后，终归是不一样的。” 很多人想要当明星，就是喜欢那种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陆玺燃回望沈柔，同样真诚回应。 “我肯定会有落差，谁不想当个被千万人喜欢的存在，但是……经纪人，娱乐公司主理人，这两个更加刺激！那种打造一个人的感觉，给观众造梦的感觉……也很棒！” 陆玺燃对沈柔同样不会撒谎。 是什么就是什么。 会有落差感，但是同样也会有更大的挑战和刺激感！ 不同于陆玺燃和沈柔这边的平静，周晓梦那边则在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城哥，你说如果我去参加选秀，有可能成功吗？” 树荫的长椅上，周晓梦轻轻拍了拍杜禹城。 她现在跟杜禹城说话格外小心翼翼，这是她过去从未有过的。 没办法，参加选秀也要做准备。 不管是采买服装，还是化妆、报名费、路费…… 哪一样都需要用钱。 沈柔查公司账的事情已经把周盛瑜牵扯进去了，周盛瑜现在别说是掏钱了，就连之前那丁点儿积蓄也被掏出来平事了。 想到这里，周晓梦就气得牙痒痒。 沈柔是真的一点儿活路都不给人留！ 对于这一点，沈柔倒是真要说一句冤枉。 她的确在办财务那父女俩的时候顺手把周盛瑜也给料理了，但她并非针对周盛瑜啊。 她没有不给周盛瑜留活路。 而是对待所有欺负她的人都是如此——不给对手留活路，这样自己才有路可走。 如果放在之前，沈柔可能更多的是想把人送进去。 可现在沈柔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需要的钱也太多了。 所以相比于把人送进去铁窗泪，沈柔更在意能从对方身上榨出多少钱。 周盛瑜这一次，绝对是榨干了。 沈柔知道他在沈家这么多年，肯定有小金库。 但是再怎么样，一次性几百万掏出来，周盛瑜也绝对肉疼。 他的小金库，大概率也见底了。 所以留给周晓梦的路，只剩杜禹城这一条。 第109章 金丝雀 第一百零九章 金丝雀 “你想当明星？” 杜禹城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 他知道自己长得帅，可他自认为从来不是靠脸吃饭的。 就连当初吸引沈柔，他也相信靠的是自己的人格魅力。 在他看来，那些个当明星的，尤其是男明星，都是出卖色相，吃软饭的，令人不齿。 至于周晓梦说想要参加选秀…… “城哥，如果我成了大明星，你有一个当大明星的女朋友，是不是也会很有面子？” 周晓梦当然知道，现在周家都靠着杜禹城吃饭，她即便想提要求，也得向着为杜禹城考虑的方向去说。 杜禹城看着面前的周晓梦，感觉到一阵失望。 “你希望有很多人喜欢你？那我呢？” 周晓梦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喜欢你啊，不管有多少人喜欢我，我都只会喜欢你。” 如果是以前，杜禹城听到这话，百分之百会心潮澎湃。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周晓梦说得越多，他就越是无感。 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明明应该是更加浓烈的爱，可总给他一种虚假感。 “唱歌，跳舞，乐器，你会什么？”杜禹城不想做没有希望的投资。 “我都会。”周晓梦同样没有让杜禹城失望。 要说起来，她还是沾了沈柔的光。 从小沈家给沈柔的各方面兴趣培养就不少。 钢琴、小提琴、古筝、二胡、书法、绘画…… 基本上各个领域都会让沈柔尝试学习一下，然后再找沈柔最喜欢的方向深挖。 周盛瑜的心从来都不在异姓的沈柔身上，所以同样有的，他也给周晓梦安排了一套。 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周晓梦足够努力，也下了功夫去学。 没曾想，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城哥，要不然你做我第一个面试官？”周晓梦脸上闪过一抹绯红，低着头略带娇羞地说道，“我先表演给你看，你把把关？” 这一次，杜禹城倒是真来了几分兴趣。 坦白说，他现在已经尝到了自己能挣钱的好处，连带着对周围的人也愈发瞧不上眼了。 别管他这钱是怎么挣来的，银行卡里的数字，就是他嚣张的资本。 过去他对周晓梦，是如同女神般的憧憬和崇拜。 可现在……他确实喜欢周晓梦努力取悦他带来的爽感。 “不错，好好准备。” 杜禹城望向周晓梦的眼神带了几分笑意。 他很开心，那种上位者对下位者懂事的欣赏。 “好，城哥，那我先回去复习了。” 周晓梦被杜禹城的眼神盯得发毛。 虽然面上还努力维持着笑容，但她内心感觉到的只有恶寒。 在转身的一瞬间，周晓梦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恶心！ 简直恶心极了！ 她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人卑躬屈膝？ 可也是正因如此，周晓梦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要努力拿到一个好的名次！ 变成大明星，有了钱，就可以摆脱杜禹城，摆脱周家了。 终究是太年轻，周晓梦想的也很简单。 等到周晓梦离开之后，一个小弟瞅准时机凑到杜禹城身边。 “城哥，你真打算让嫂子去参加选秀啊？” 杜禹城耸了耸肩，身子向后靠，翘起一个二郎腿，十分无所谓的表态。 “她要真的喜欢，又是这块儿料，就让她去呗。” “而且她刚才那个提议也很有意思，不是吗？弄个大明星当老婆，多好玩？” 听到杜禹城这么说，小弟急得抓耳挠腮。 他们都感觉杜禹城最近变清醒了，可怎么一碰到周晓梦的事情，他还是这样。 最后，小弟索性把话摊开了说，赌一把。 “城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即便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 很好，很完美的废话文学。 杜禹城微微抬了下头，摆出一副等着听你要放什么屁的架势。 “就是我觉得嫂子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万一真让她弄出什么名声来了，后面就……” 杜禹城：“后面就会跑，就不好控制了，是吧？” 杜禹城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小弟微微有些惊讶，但同时也更加看不懂了。 “既然城哥知道，那为什么还……” 杜禹城：“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没意思。一直乖顺的女人，同样没意思。” 杜禹城现在自认为是高级玩家。 高级玩家享受的就是狩猎的乐趣。 而且上一世沈柔前期爱惨了杜禹城，让杜禹城觉得毫无征服感，后期沈柔又是被生活磋磨地认了命，让杜禹城觉得更是无趣。 相比之下，现在怀着小心思的周晓梦反而比之前卑躬屈膝的周晓梦更加让杜禹城兴奋。 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不服输，有野心。 “等你到了我程度，你就明白了。” “男人对于太容易得手的东西，也太容易失去兴趣。” “周晓梦现在就很有趣，不是吗？” 杜禹城笑着教训小弟，片刻之后，又补了一句。 “沈柔现在，也很有趣。” 杜禹城依旧没有放弃享受齐人之福的想法。 跟之前不同的是，他之前只是单纯地为了周晓梦，想要拿下沈柔。 而现在……他是真的对沈柔有兴趣了。 沈柔，周晓梦。 他都要！ 如果说现在的周晓梦像只狐狸，那现在的沈柔就是只小狮子。 这两个女人对他而言，都很有征服欲。 他哪个都不想放弃。 更何况，以前他不敢想，是因为得不到周晓梦，也怕周晓梦生气。 可现在他已经得到周晓梦了，而且周晓梦在他面前连个冷脸都不敢给，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了，好久没有见到沈柔了。” “有点想她。” “陪我一起去找找她吧。” 杜禹城起身，对着小弟招呼道。 接着，二人一起向着沈柔的班级走去。 第110章 我胜你负，大局已定 第一百一十章 我胜你负，大局已定 对于杜禹城突然来找自己这件事情，沈柔有点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杜禹城就那么斜倚着身子堵在3班的后门口，这是他自认为帅气潇洒的姿势。 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过。 班级里的人大多知道沈柔、杜禹城和周晓梦之间的纠葛，都默默选择观望。 沈柔感觉到了杜禹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她没有抬头，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坦白说，那种带有探究和侵略性的目光，让沈柔觉得十分不适。 或许用后来才有的“男凝”这个词，来形容此刻杜禹城的眼神最为贴切。 不同于沈柔的冷漠，周晓梦反而是巴巴地迎了上去。 她现在有求于杜禹城，自然要态度好一些。 “城哥，你来找我啊？不是才见过吗？” 周晓梦心中不耐烦，但脸上依旧堆着讨好的笑容。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有求于杜禹城呢。 然而就在周晓梦快要靠近后门的时候，杜禹城突然抬了抬手，微微挥了挥，像是在赶走一只小狗。 “我不是来找你的，回去坐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一个脏字，却让周晓梦突然红了眼眶，自尊心猛然受挫。 她何曾被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过？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咬着下唇，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周晓梦坐下的时候，她的下嘴唇已经渗出了点点血丝。 可杜禹城压根没有往她这个方向看，杜禹城的目光一直都死死地盯着沈柔。 当然，他也知道周晓梦的反应。 周晓梦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也很有面子。 果然，这就是有钱的快乐。 有了钱，就能找回很多原本丢失的东西。 “沈柔，我是来找你的，出来一下。” 杜禹城直白地站在班级后门喊道，连神态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 可惜，沈柔不是周晓梦。 “快上课了，滚。” 同样简单的回应，只有五个字，却代表了沈柔此刻的态度。 她不在意杜禹城怎么想，也不害怕杜禹城生气，因为杜禹城跟她没有关系。 杜雨晨的身形微微僵了一下，但对于沈柔的反应，他倒没有什么太过生气的感觉。 毕竟沈柔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都是重活一世杜禹城，也清楚沈柔眼下在想什么。 两个人的婚姻到了后期都充斥着对彼此的不耐烦。 是一种过又过不下去，离又没有必要的状态。 所以相比于之前的迷之自信，现在杜禹城冷静了许多，也看清了现实。 可看清之后，他对沈柔更有兴趣了。 同样的女人，拥有两次，两次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不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吗？ “沈柔，我妈是你找来的，对不对？” 既然沈柔不愿意出来，杜禹城也不介意用这样高音量的方式跟他沟通。 沈柔皱了皱眉。 坦白说，她不喜欢这样不体面的沟通方式。 可让她靠近杜禹城，她又觉得恶心。 “我妈已经跟我说了，是你去专门找了她。” “我知道你想干嘛，你应该也觉得我会因此而生气。”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觉得很有趣。” “再次见到婆婆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 “她在家里等你，等你这个儿媳妇去伺候她。” 杜禹城嘴角勾着笑，眼神阴翳地看着沈柔。 说完这些话，他转身就走，留下班级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儿媳妇，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你没有听错，我还听见了婆婆呢！” “可杜禹城是对沈柔说的啊，那周晓梦呢？” “你根本没有弄清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那个女人是沈柔找来的！沈柔认识她！认识杜禹城的母亲。”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柔还喜欢杜禹城，但因为杜禹城跟周晓梦在一起了，沈柔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才会从杜禹城的母亲身上入手？” “这叫什么？围魏救赵还是从农村包围城市？” “不管是什么！沈柔可真是花了大心思了！” ……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陆玺燃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杜禹城会突然来这一出。 不仅是陆玺燃，就连沈柔也有些意外。 果然，她还是低估了杜禹城的脸皮。 脸皮。就是杜禹城最好的武器。 可沈柔不打算解释什么，因为这种时候越解释，越容易陷入自证陷阱。 偏偏周晓梦像是有气没处撒一样，猛然冲了过来。 “沈柔，那个女人是你找来的？” “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回应。 “是，怎么了？” 不仅是周晓梦，其他人也没想到沈柔会承认的这么痛快。 “所以你是想要挽回城哥，通过他的母亲？” 周晓梦不知不觉也被杜禹城带进去了。 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现在已经懒得思考了，她就是想把这个脾气发出来，发在沈柔的身上。 可惜，沈柔根本不会做她的情绪垃圾桶。 “挽回杜禹城？用这样的方式？” “你的脑子果然被切掉了，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蠢话。” “既然见过那个女人，你就应该清楚她有多丢人。你觉得她的出现是感动杜禹城多一点，还是恶心杜禹城多一点？” “如果连这么明显的给杜禹城添堵都看不出来，我建议你把眼睛挖了吧。” 沈柔自己辩驳和周晓梦上赶着找骂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此刻，沈柔反倒是要谢一谢周晓梦递过来的梯子。 让她顺势把这个令人讨厌的问题解释了一下。 周晓梦此刻也理清楚了。 她愤恨地看着沈柔。 “沈柔，你没有必要装出一副凡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周晓梦扔下这句。 她本以为沈柔不会再接话，可沈柔却偏偏开了口。 “我胜你负，大局已定。” “当你感到慌张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杜禹城不是傻子，把杜禹城当傻子的人才是傻子。” 沈柔喜欢看这出狗咬狗，也不介意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第111章 脸皮，是最好的武器 第一百一十一章 脸皮，是最好的武器 周晓梦攥紧了手指，恨恨地扭过身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知道沈柔在说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 沈柔看穿了她的所有伪装，并且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坐在位置上的周晓梦心跳如雷。 她不甘心。 一丁点都不甘心。 可她知道，现在她的对手不是沈柔，而是杜禹城。 刚才沈柔的话提醒了她，而杜禹城的态度又印证了沈柔的话。 想要借杜禹城这个梯子往上爬，或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是的，她还在用过去的眼光看待杜禹城。 她还以为杜禹城是那个十七岁，对她钟情到无法自拔的毛头小子。 她把杜禹城看的太蠢了，又把自己看得太聪明了。 此时此刻，周晓梦的心的确很慌。 因为身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曾经她以为杜禹城对她的感情是永远稳定的，杜禹城永远是她的安全牌。 可现在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上课铃响起，老师在讲台上讲了什么，周晓梦已经听不清了。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未来要怎么办？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走常规的路线了，因为留给她的时间太少了，留给她的机会也太少了。 她之前可以一步步慢慢筹划，可眼下局势不一样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过去，周晓梦全程都像是梦游一样。 好在老师没有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也避免了一定程度的尴尬。 当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周晓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向着班门外跑去。 老师本来就没有拖堂的打算，可周晓梦离开教室的速度比他还要快，这让老师有几分不满。 再回想周晓梦在课堂上的表现，老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这是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了啊。” 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有人掉链子，这样的情况他当老师这么多年早已屡见不鲜。 如果周晓梦愿意听，他倒是不介意劝上几句，可看周晓梦这个架势，就算说再多……大概率也是白费口舌。 周晓梦之所以这么急，说到底还是因为杜禹城。 当周晓梦站在14班门口的时候，大家都习以为常地望向杜禹城。 这样的情况之前不曾有，但最近简直不要太频繁。 谁都知道周晓梦这个曾经的级花，现在完全是被杜禹城捏在手心里的菟丝花。 “城哥，又是来找你的。” 即便大家都内心清楚，却还是忍不住打趣几句。 如果是之前周晓梦还会觉得有些尴尬无措，可眼下她根本顾不上这些。 她非但没有露出半分娇羞的神色，反而有些焦急地冲杜禹城挥了挥手。 “城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杜禹城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悠哉悠哉地朝着周晓梦走来。 “你来找我啊？不是才见过吗？” 上一节课间周晓梦对杜禹城说的话，杜禹城此刻原封不动地还给周晓梦。 看着杜禹城的神态，听着杜禹城讲话的语调，周晓梦再次回忆起沈柔跟她说的话。 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周晓梦开始害怕了，害怕杜禹城。 这一次她没有再自作聪明地撒娇卖乖，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杜禹城的怜惜。 “城哥，我错了。” 在一开始，周晓梦就直白地先来了个滑跪。 杜禹城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态在这一刻发生了些许变化。 “错了？错哪里了？” 周晓梦内心咯噔一声。 果然杜禹城问的不是为什么这么说，而是错哪里了…… 周晓梦干咽了一下，压住内心的紧张感。 “我不应该自作聪明。” “我坦白，我的确想过逃离，但不是为了逃离你，而是为了逃离周家。” “你可以说我利用你，或者别的什么，因为事实也是如此，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依靠你。” 周晓梦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这些话半真半假，甚至可以说是真大于假，这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 杜禹城终于抬头，正眼看了一眼周晓梦。 “所以你想要参加选秀是真的，也是想一举成名，然后彻底离开。” 杜禹城用的并不是疑问的句式，而是陈述。 听着杜禹城的话，周晓梦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杜禹城早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挑明。 他在等，等自己怎么演。 这一次周晓梦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也不甘心，不甘心成为周家压榨你的工具。” 这一次，杜禹城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 显然，这句话他是不信的。 杜禹城：“那你对我的喜欢呢，也是假的吗？” 周晓梦现在时刻观察着杜禹城的神态表情，发现自己上一句话说错了，她又立马调整过来。 “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但是也没有到爱得要死要活的程度。” 周晓梦的回答保守了很多。 听到他这么说，杜禹城反而又有了几分兴趣，可杜禹城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示意周晓梦继续讲下去。 周晓梦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望向杜禹城。 “我承认，我更爱的人是我自己。” “我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这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周晓梦此刻完全卸下了所有伪装，她在向杜禹城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杜禹城看着面前的周晓梦，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就是这种感觉。” “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有点心机，又有点手腕。” 杜禹城双手握住周晓梦的肩，死死地盯着她。 “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然后用这样的姿态来爱我，为我死心塌地。” 周晓梦完全不知道杜禹城在说什么，一时之间也很难察觉到杜禹城的兴奋点。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 然而，就在她点头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杜禹城的神色又有些失望。 看着杜禹城微微下垂的嘴角，周晓梦也立马反应过来。 她回答错了。 又一次回答错了。 第112章 大明星归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明星归来 周晓梦很快就找到了感觉，立马改口。 “刚才那句话或许听起来会比较悦耳，但实际上真的要让我对你死心塌地，还得看你自己的能力。” “我不会跟弱者为伍。” 听到周晓梦这么说，杜禹城的脸色由阴转晴。 “对，就是要这样带一点刺。” “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看着杜禹城近乎变态的笑容，周晓梦感觉到一阵心累。 她现在必须要极度地会察言观色，会揣摩杜禹城的心理。 如果杜禹城是个正常人还好，可偏偏现在杜禹城已经很不正常了。 周晓梦努力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她知道，现在就是对她演技的考验。 从14班离开的时候，周晓梦心力交瘁，走路都有些虚浮。 等她再次回到3班，上课铃刚好响起。 她环顾四周，3班的学习氛围很浓厚，大家都在忙着预习或者复习。 沈柔更是侧头在跟陆玺燃讨论某一道习题。 也是沈柔跟陆玺燃有缘，两个人现在就是同桌。 她们不仅在生活上很合拍，而且在学习上也是很好的搭子。 周晓梦感觉有些烦躁，因为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好像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已经脱离这里太久太远了。 明明相隔的时间不算漫长，可她就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后面的一节课，周晓梦也没有找回状态。 她只能看到老师的嘴唇在动，耳边能听出一些音节，可她却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 直到一天的课程结束，周晓梦逃离似的飞奔出教室。 可当她站在学校门外的时候，她又有一瞬间的茫然。 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个名为家的牢笼。 那个吸血的魔窟。 她讨厌身后的学校，同样讨厌那个地方。 可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在这一刻，周晓梦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杜禹城可怕又如何？如果只有这条路要走，那她就算鲜血淋漓也会坚持走下去。 当天晚上，周晓梦就用自己的方式说服了杜禹城。 杜禹城不仅答应了周晓梦送她去参加选秀，并且承担所有费用，而且在后期的打投环节，杜禹城也愿意出资。 当然，杜禹城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这一切都建立在周晓梦愿意跟他签订相应合约的基础上。 杜禹城现在对周晓梦的喜欢达到了另外一种程度的顶峰。 他喜欢周晓梦的野心勃勃，和拼命要挣脱牢笼的生命力。 他就是要把这样的周晓梦捏在手里，才更加有趣。 “你听说了吗？周晓梦也参加选秀了，而且还晋级了。” 自从那天之后，周晓梦就请了半个月的假，没有再来学校。 高三请半个月的假，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周晓梦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但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做决定的是周晓梦本人。 周家人对于周晓梦本来就是放养，再加上现在周晓梦主意大得很，又背靠杜禹城这棵大树，杜禹城都没有说什么，周家人自然也不会多言。 “老师，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麻烦你给我批假吧。” 周晓梦都这么说了，老师们也只能尽到劝导的义务，毕竟他们也不能把周晓梦绑来学校，逼着她学习。 等大家再次有周晓梦的消息时，就是校园内疯传的视频和图片了。 这半个月周晓梦可以说是马不停蹄，过五关斩六将。 先是区域校园赛，然后是市级赛，最后是省级赛。 别说，还真让周晓梦闯出了一片天，算是小有名气。 “周晓梦居然会这么多的才艺。” 就连陆玺燃都有些惊讶，她看着视频上的周晓梦感觉十分陌生。 反而是沈柔依旧十分淡定，她当然知道周晓梦的本事，毕竟周晓梦在周盛瑜的资助下，也曾跟她享受过同样的教育。 周晓梦会的，她都会，当然也要比周晓梦做得好很多。 “你说万一周晓梦真的拿个冠军什么的，岂不是能一夜成名？” 陆玺燃有些好奇地望向沈柔。 她追星，可她并不想追周晓梦这样的星。 她欣赏周晓梦的才艺，这是一种客观的评价，但一想到周晓梦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就实在是难以提起兴趣。 在她看来，如果周晓梦真的一夜成名，那跟江洛冰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艺能，无艺德。 “不管周晓梦会不会一夜成名，她都选择了跟我们不一样的路。” “她的路已经选好了，但我们的路还未定。” “六月份的高考，一起加油！” 沈柔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将陆玺燃拖回现实。 不管校园里头有多少人在讨论这些事情，但总要有人沉下心来。 果然，在上课的时候，老师也专门说了这个问题。 “不要去羡慕别人的人生，也不要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别人的身上。” “你们有人家的本事，有人家的脸蛋吗？” “六月份的高考，周晓梦不会帮你们考，就算你们再怎么心潮澎湃，以后她挣的钱也不会分给你们一部分。” “别到时候人家成了超级新星，你们连去给她打工都被嫌弃学历不够。” 老师这话讲得难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刻薄，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如今学生们都因为选秀的新闻情绪高涨，甚至有些人还因此耽误了课业，光是语气和善的温柔教导已经起不到太多作用了，必须要一盆冷水泼下去，让他们认清现实才行。 等到周晓梦再次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仅仅是半个月，周晓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就连平时的打扮造型也跟以往不同了。 明明只是来上课，周晓梦却化了淡妆，身上的校服似乎也经过专门的剪裁。 不出意料，周晓梦还没进班级就被光明顶堵了个正着。 倒也不是光明顶刻意为难周晓梦，而是周晓梦回来的事情，在校园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周晓梦返校的前一天就在论坛上公布了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同学们也没有见过身边的明星，因此很多人早早的就堵在了校门口，只为看一眼周晓梦。 很明显，这会造成交通拥堵。 作为教导主任的光明顶也必然会出面。 第113章 别让你的眼睛脏了我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让你的眼睛脏了我的人 “校园内不许化妆，不许烫发染发，这些都是校纪校规，既然你选择回来，就必须要遵守规矩。” “而且谁让你改校服的？这是统一的服装，不是你用来拍照的秀服！” 不同于学生的驱动，光明顶的语气格外严肃，看着周晓梦的神情甚至有些厌恶。 这是之前光明顶都未曾有过的。 更为离谱的是，周晓梦并非一个人进入校园，而是带了自己的团队。 这支团队也是杜禹城花钱为她组建的，包括专业的化妆师，灯光师摄影师，还有助理和经纪人。 周晓梦眼下的状况不算是成名，可她有的待遇已经超过了不少摸爬滚打多年的十八线小明星。 周晓梦对此十分满意，她也知道自己奉献了什么，才获得了现在的资源，也就是杜禹城的支持。 因此面对校园内人人都惧怕的光明顶，周晓梦脸上的神色十分淡然。 “老师，说不定我也就只回来这一次，如果我违反了什么校纪校规，你按规矩处置我就好。” 周晓梦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对于她而言，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走上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路。 这次回来，与其说是回归校园，不如说是告别校园。 当然，她要对自己的这层身份进行最大化利用。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她要在这里拍一组写真，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选择穿着校服化淡妆出现，还带了专业的摄影师以及打光师。 周晓梦对现在的自己满意极了，她陶醉于周围人羡慕的目光，这才是她该有的待遇——万众瞩目，众星捧月。 听着周晓梦的回应，光明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可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周晓梦紧接着又说道。 “老师，现在我还是学校的学生，所以应该有进取的权利吧？” “而且我的存在也是对我们校园的一种宣传，不是吗？” “我相信，肯定有老师或者领导是欢迎我以这样的方式回来的。” 周晓梦的语气十分自信，因为现在的她无所畏惧，她有了一定的资本。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有了希望。 光明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周晓梦，他对周晓梦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柔柔弱弱的状态。 可现在看来，他完全是被欺骗了。 光明顶此刻简直快要被气笑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学生怼得哑口无言。 关键是周晓梦说的还没有错，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多方的利益，他也要有所衡量。 即便他不满意…… 果然，光明顶话还没有说几句，就有老师出来打圆场。 “哎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爱美简直太正常了。” “再说了，周同学这一次也算是为咱们学校争光。” “我女儿现在都特别喜欢周同学呢，还让我专门要她的签名。” …… 有了第一个开口帮忙说话的人，后面的人再开口就自然了很多。 一时之间，光明顶反而成了那个太过于古板，刻意找事的存在。 周晓梦挑衅似的望了光明顶一眼，然后眨了眨眼睛。 这一局，她赢了。 最终，以周晓梦带着人大摇大摆进学校为这场对峙的结局。 但在走了没有多远之后，杜禹城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道路尽头等她。 周晓梦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僵住。 “走了太久，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杜禹城懒散地斜倚在墙边，冲周晓梦挥了挥手。 周晓梦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现在的她看杜禹城无异，于是在看一个恶魔。 或许是这半个月的经历太过于美好，让她的确短暂地忘了了杜禹城的存在和威胁。 现在，噩梦回归，她也必须慎重对待。 “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同于之前面对光明顶时的一身傲气，在望向杜禹城的时候，周晓梦简直要化成一滩水。 杜禹城对现在周晓梦的反应十分满意。 他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有一个大明星当女朋友，果然是一件非常有面子又很有趣的事情。 现在的周晓梦可比当初对着他下跪的周晓梦还要让他心动百倍。 杜禹城就那么站在原地，脚步都没有挪动一分，只是简单地抬起右手，冲周晓梦招了招。 那个样子像是在逗一只小狗。 可周晓梦偏偏十分配合地迎了上去，就像是一只在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 这一幕看得陆玺燃有些生理性不适，沈柔则压根没有往这个方向瞧。 因为沈柔在等结果。 程深的最终排名会在今天出来，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程深必定会拿到冠军。 可沈柔依旧担心其中会出现什么变故。 至于周晓梦…… 周晓梦本身就是一步变数，因为她拨乱了过去，所以很多东西都产生了蝴蝶效应，发生在周晓梦身上的一切尤为严重。 沈柔现在已经逐渐适应，并且习惯了。 必须把注意力放在周晓梦的身上，不如把注意力放在能给自己带来实际利益的程深身上。 如果不是陆玺燃拉着她过来，沈柔可能今天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莫名的，沈柔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让她十分不适，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杜禹城玩味的眼神。 众目睽睽之下，杜禹城就那样把手搭在周晓梦的肩膀上。 周围有很多人起哄的声音，周晓梦也表现出了明显的焦躁，可她不敢躲。 杜禹城就那样，怀中搂着周晓梦，眼神却紧紧地盯着沈柔。 那种侵略性的目光让沈柔觉得十分恶心。 可还不等她闪躲，另外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隔绝了杜禹城的视线。 “以后不要再来这种无聊的场合了。” “你的时间很宝贵，我给你布置的题还没有做完。” 苏瑾年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润悦耳。 第114章 雌竟？不存在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雌竟？不存在的！ 沈柔猛然抬头。 面前是苏瑾年略显单薄的后背。 带着熟悉的凌冽薄荷香。 少年的身形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合。 沈柔突然想起，曾几何时，好像苏瑾年也这样挡在她面前过。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前面是万丈深渊。” 沈柔喃喃，突然之间鼻子也有些酸涩。 记忆中的这句话似乎已经褪色了，却在这一刻被猛然想起。 昏暗的夜晚，只有他们二人的走廊。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只是那时的她未曾思考过，为什么苏瑾年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苏瑾年会说这句话，为什么…… 沈柔摇了摇头，克制自己，不要去细想。 “沈柔，我们走。” 苏瑾年冷冷地回眸，淡漠地瞥了一眼杜禹城。 接着，他轻轻握住沈柔的手腕，带着沈柔离开人群。 沈柔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任由苏瑾年将自己带走。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什么。 沈柔没有问苏瑾年要带她去哪里，苏瑾年也只是静默地走着。 只是，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明明只是被握住手腕，明明苏瑾年用的力气不大，但沈柔却莫名觉得那处的皮肤有些发烫。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沈柔感觉他们仿佛从上一世走到了这一世。 终于，苏瑾年停了下脚步。 他缓缓回头，认真地注视着沈柔，又过了几秒才开口。 “他想要得到你。” 是陈述句，符合苏瑾年一贯的说话方式。 他已经有的判断，不需要向任何人确认。 沈柔同样没有否认，而是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像猎手想要抓住猎物？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不喜欢被当作猎物。” 听到沈柔的话，苏瑾年轻轻舒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紧张什么，明明不该紧张的，明明了解沈柔的。 可他就是不受控地开始担心。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不像是他。 可是…… 当理智者失控，苏瑾年知道自己要完蛋，但莫名其妙的……他竟然觉得还不错？ “谢谢你。” 沈柔微微歪了歪头，望向苏瑾年。 “今天帮我挡住那令人讨厌的目光，谢谢你。” 沈柔再次重复自己的谢意。 苏瑾年明白沈柔是什么意思，可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 他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即便我不挡，你也不会接杜禹城的招。”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沈柔看着苏瑾年，认真道。 “我不会接，但这跟你帮我挡，是两码事。” 看着沈柔有些执拗的眼神，苏瑾年突然笑了起来。 少年的笑意如同春风融化进春天里。 是啊，这就是沈柔。 他心悦，且臣服。 沈柔从不会在你付出之后说“没有你，我也一样”。 她认可你的付出，她拎得清。 “苏瑾年，高考，一起加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胜过万千情话。 “高考，一起加油。” 苏瑾年温柔回应。 二人回班的路上，又遇见了周晓梦。 没办法，周晓梦实在是太扎眼了。 她跟个花蝴蝶一样，回校园就是为了拍照，但因为小有名气，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一群人围着。 周晓梦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因为杜禹城一直跟着她。 无论别人有多么羡慕，周晓梦都尽可能保证自己的目光在杜禹城的身上。 她知道，杜禹城喜欢这种感觉。 这也是杜禹城继续支持她走下去的理由。 后面需要投票，这个东西是肯定要花钱的。 周家没有钱，钱从哪里来可想而知……所以周晓梦必须要讨好杜禹城。 但她也知道，光是纯讨好，杜禹城会觉得腻。 现在的杜禹城，非常难伺候。 沈柔跟苏瑾年同周晓梦跟杜禹城擦肩而过的时候，杜禹城突然附在周晓梦耳边以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开口。 “晚上回去，给我跳你在台上跳的舞，还有给我弹那首钢琴曲，好吗？” 杜禹城这话说得实在暧昧，又带有一定的羞辱意味。 周晓梦尴尬得不知所措，却也不敢拒绝，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可杜禹城根本没有看她。 因为杜禹城知道，周晓梦不敢拒绝。 杜禹城目光盯着的人，是沈柔。 一如刚才。 “你跟沈柔之前是同一个舞蹈老师，是同一个钢琴老师，对吧？” “所以，你会的，沈柔应该也会？” “甚至，比你更好？” 杜禹城话中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苏瑾年下意识攥紧了拳，可就此时，沈柔突然拽了拽苏瑾年的衣袖。 “刚好，我还有道题不懂，你给我讲讲？” 苏瑾年明白沈柔是什么意思，长舒一口气，平静下来。 “好，我给你讲。” 恰逢此时，周晓梦也开了口。 “那可不一定呢。” “我是经过观众验证的，她？比不了。” 这一句话，将杜禹城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轻轻拍了拍周晓梦的肩膀，说出三个字。 “做得好。” 听到杜禹城这么说，周晓梦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 就好像是听到主人夸奖的小狗。 看着苏瑾年跟沈柔越走越远的背影，杜禹城眼神暗了暗。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不喜欢沈柔跟苏瑾年在一起。 还有苏瑾年看沈柔的眼神。 他如果没有记错，上一世苏瑾年就是这么看沈柔的。 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沈柔满心满眼装的都是自己，所以才会忽视这么浓烈的爱。 可现在…… 杜禹城双手插兜，有些烦躁地对着周晓梦喊了一声“喂”。 周晓梦立马回应：“怎么了？城哥。” “我现在没有之前帅了吗？”杜禹城莫名问出一个在他看来很蠢的问题。 他之前还一直认为，到了他这一步，男人比的就不是颜值了。 可在面对沈柔的冷漠与忽视时，他还是想把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比不上苏瑾年？ 比不上那个穷小子？怎么可能？ 抛开经济能力，杜禹城只能想到颜值了。 所以，他开始下意识审视自己。 周晓梦察觉到了杜禹城对沈柔的感情变化，可她跟之前不同，她这次没有排斥，反而感觉十分兴奋，或者说……庆幸？ 如果杜禹城这个恶魔把注意力放到沈柔身上，她是不是就能逃了？ 当然，该装的吃醋，她还是要装下去的。 第115章 爱学就学，不学就滚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学就学，不学就滚 等到周晓梦跟个花蝴蝶一样再次回到3班时，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无措茫然，反而满是王者归来的气势。 当然，她依旧听不进去课，依旧跟这里格格不入。 但那又如何？ 她此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听不进去课，是因为她不必听课。 她跟这里格格不入，是因为她早就已经到了下一层级。 她的战场，不是这里，而是光芒万丈的大舞台！ 至于周围的这些…… 周晓梦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 都是 loser！ 距离周晓梦位置不远的陆玺燃偏了偏头，对着沈柔感叹。 “周晓梦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沈柔笑着摇了摇头。 “嗯，随她。” 现在沈柔已经对周晓梦的存在无所谓了。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上一世为什么她会那么在乎周晓梦，那么恨周晓梦。 周晓梦的确该死，但同样该死的还有其他人。 要论起优先级，周晓梦还排不到第一位。 现在的沈柔，心静至极。 即便后面周晓梦高调宣布退学，在校园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沈柔都没有多看一眼。 更何况，她早就猜到了。 这一世的周晓梦跟上一世的周晓梦因为人生的经历不同，性格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眼前的周晓梦，早就慌了神。 也被周围的恭维和一时得失蒙蔽了双眼。 “要去当大明星了，羡慕！” “天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命！” “算了，我也没这种身段，也不会什么才艺，我只会读书……救大命！” “不聪明的还在羡慕别人，聪明的已经开始屯签名了！” “我也要，我也要！” …… 讲台上的老师有些无奈。 今天的纪律格外难以维持，大家对于选秀的热情都太过于高涨了。 好在，周晓梦也只回来一天。 最后，老师只能自我安慰：这些孩子们最近弦绷得太紧了，就让他们放松一天。 反正一天之后，周晓梦也要离开了。 老师的默许，让学生们也更加大胆起来。 放到周晓梦桌子上的信纸和本子越来越多，都是等着周晓梦签名的，甚至还有其他班的专门托人送来。 一时之间，3班的同学都因为周晓梦的存在而变得炙手可热。 当然，除了陆玺燃和沈柔。 陆玺燃是真的不喜欢周晓梦，那就好像是一种骨子里的厌恶。 沈柔，则是漠然。 可沈柔越是这样，周晓梦就越是生气。 临离开前，周晓梦实在是没忍住，自己凑到沈柔跟前。 “需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毕竟是曾经的同学、室友，而且你还是我的好姐姐……” “这点儿优待，我肯定愿意给你。” 周晓梦说话的神色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内容也没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些没底气。 没办法，沈柔的神色太淡然了。 看她，就像是在看空气。 “沈柔！我在跟你说话！” 发现沈柔没有回应，周晓梦索性直接抬手抽走了沈柔正在看的书。 “沈柔！别装了！” “听不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你妈是不是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说完这句，周晓梦又突然捂着嘴笑起来，像是才想到某些事情。 “哦！我忘了！你没有妈！她死了！” 周晓梦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柔的巴掌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 耳光清脆，干净利落。 整个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僵住了一般。 几秒过后，周晓梦像是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敢打我！” 沈柔活动了活动手腕，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爽了，她才缓缓开口。 “打你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唯手熟尔。 周晓梦嘴贱，就该打！ 无论任何人，都不应该用这样侮辱性的方式提到她的母亲。 周晓梦这种货色，尤其不配！ 这段时间，周晓梦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众星捧月。 去彩排表演的时候，那些年龄比她大不少的工作人员对她也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周老师”。 那种受人尊敬的感觉太好，很快就能让人代入沉浸进去。 现在这一巴掌，属于是给周晓梦扇醒了。 “如果不读书，就请立马滚出去。” 沈柔对周晓梦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站在台上的老师忍不住鼓起了掌。 这句话，完美表达了她的内心。 她本来以为忍一忍就好，没想到周晓梦居然自己去挑沈柔的情绪。 关于这姐妹俩的事情，学校里的人大多有所耳闻。 毕竟，老师也是人，也会有八卦的时候。 再加上之前沈柔跟杜禹城的事情闹得太大，后面周晓梦又频繁找事情…… 要想不知道都不太可能。 周晓梦气极，想要辩解。 “我分明是好心——” 沈柔直接打断她。 “是好心还是好贱，你自己分得清，别在我这里婊！我不是你的观众！” 站在沈柔旁边本来准备帮腔的陆玺燃瞠目结舌。 就沈柔这攻击力，哪里还有她什么事？ 会骂！太会骂了！ “老师，我可以叫保安吗？” 沈柔直接望向讲台上的老师，指着周晓梦说道。 “这个玩意，实在是碍眼。” 还不等周晓梦反击，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跟着点头。 “好，你继续看书，我去叫保安。” 周晓梦今天这番操作，她早就看不惯了。 是，学校里有些拎不清的人，但大多也是因为立场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教书的，也不追星，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周晓梦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了，她立马红了眼眶。 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只是有了身份加持，现在有些追星的同学已经忍不住想要帮忙说话了。 可他们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说，沈柔这边已经开始输出了。 “这里是学习的地方，周晓梦不想学习，所以她该滚！” “如果你们有谁跟她一样，那你们最好也自己滚！” 沈柔根本不怕得罪人。 因为她知道，一旦这些人开了口，同样也不会放过她。 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还有没有交道打都未可知，瞻前顾后更是没必要！ 第116章 你辱骂的是万千学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辱骂的是万千学子！ 在沈柔的绝对气压之下，周晓梦本来就气虚，更不用提老师还直接放话要让保安赶人了。 为了最后的体面，周晓梦气呼呼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临走之前扔下一句。 “你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读死书的loser！” 这话看上去气势十足，可硬是给沈柔逗笑了。 周晓梦也是真的被气得失了智，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两句看上去的确是骂了现在踏实读书的沈柔，可在这个班里，或者说这个学校里，甚至是全国、全世界千千万万的教室里，谁又不是呢？ 想着靠读书搏一搏，拼一拼。 想着过了那个有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为自己的人生闯一闯。 所以，这两句话，骂的何止是沈柔？ 周晓梦参加的是《超级选秀》校园版，这个版本跟原版的区别就是主打青春活力，主打正能量少男少女，周晓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选秀路就已经走到尽头了。 可惜，为了逞一时之气的她还没有意识到。 “周晓梦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沈柔前桌的女生讷讷地问道，她手里还拿着专门从家里带来的摄像机。 因为选秀的风靡，再加上好几个外校的朋友都说想一睹周晓梦的风采，她确定今天周晓梦会回来，这才求了爸妈好久，专门带来的，就为了记录这难得的时刻，也方便后面跟朋友们炫耀。 设备是高清的，心意是真诚的。 可周晓梦的表现…… “她看不起我们……” “是啊，她说我们是读死书的loser！” “什么叫我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就很好吗？” “人家可跟我们不一样，她是要当大明星的！我们哪儿能比啊？” “想到我刚才求着她签名，我就觉得自己好蠢。” 随着“撕拉——”一声，第一个人率先撕碎了周晓梦的签名。 沈柔循声望去，是一个确实真情实感为周晓梦打投过的女生。 那个签名，她本来还专门放到了塑料膜里，看样子应该是打算好好保存的，生怕折了或者弄脏了。 可就在刚才，也是她主动把签名取了出来，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女生的脸上有泪珠，显然也是伤心极了。 对于这一幕，别人或许感觉有些夸张，但陆玺燃却十分感同身受。 追星，追的不仅仅是舞台上的那颗星，更是自己心中的那颗星星。 人生有太多的不可得，有太多的梦想受限，所以如果能帮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完成梦想，能在他或者她的这条路上有所助力，有所陪伴，其实也是一种自我的投射，也是另外一种程度的圆满。 曾经陆玺燃也认为追星给她带来了目标感，因为她有了榜样。 可后来…… 随着第一个人撕碎周晓梦的签名，其他人也渐渐有了勇气。 他们这么努力，一步一步往前考，终于进了三班，其中的辛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无数个寒窗苦读的日夜，都是他们坚持奋斗的记录，可不是为了给“大明星”嘲笑的。 “就周晓梦这种，嚣张得了一时，也嚣张不了一世！” “是啊，还看不起我们了，我倒要看看她自己能走多远！” “今天的记录视频，我要放到网上。” “我也录了，我也要放出去。”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 几分钟后，原本热闹的班级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都各自回到位置上，开始认真学习。 看着这一幕，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也感到十分欣慰。 她监督鞭策，或者讲大道理，跟孩子们自发认识到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正确的三观应该是什么样，虽然表现结果可能大差不差，但实际作用却是天差地别。 一切，都恢复到了周晓梦没来之前的样子。 下午吃饭的时候，陆玺燃忍不住问沈柔。 “今天的事情，会对周晓梦造成影响吗？” 沈柔犹豫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望向陆玺燃。 “你的判断呢？” 陆玺燃愣了愣。 是啊，在这方面应该是她比较擅长分析，她为什么要问沈柔？ 陆玺燃拿出手机，看了最近的新闻报道，又仔细比较了《超级选秀》校园版在各个平台的播放量，以及各种打投数据。 直到这顿饭吃完，陆玺燃才负责任地开口。 “我觉得有没有这件事，周晓梦都火不了。” “《超级选秀》这档综艺是比较火，但校园版的数据不及原版数据的二十分之一，受众也大多是像我们一样的学生，学生的消费能力有限，打投的数据跟原版也没有办法比。” “但是可以把这个作为踏入演艺圈的踏板，写进简历里会好看，再加上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曝光的机会，万一刚好被手握资源的大佬看上，签入公司，再喂一些资源，那就不一样了。” “可周晓梦在这方面，明显是劣势，即便她有足够的曝光，也遇到了伯乐，可她已经把自己签给了杜禹城，其他人就没什么希望了。” “当然，也不排除给杜禹城交足够多的违约金，拿下她的经纪约……只是在我看来，周晓梦不值得大佬们这么做，因为她的前途未知，比她有性价比的艺人多的是。” “所以，我才说，不管有没有这件事，周晓梦都火不了，只是这件事会断了她演艺圈的路，以后就算扑腾出什么水花了，这也绝对是一个黑点。” “她侮辱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万千寒窗苦读的学子。” 陆玺燃说这些的时候，神色严肃而认真。 显然，她已经跳脱出个人情绪，冷静判断。 沈柔看着这样的陆玺燃，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你说的对，完全正确。” 沈柔当然知道答案，只是她根据的是记忆，而非专业的判断。 上一世，《超级选秀》的校园版就属于雷声大，雨点小。 在校园内部的影响力确实不小，但最后真正通过这档节目闯出来的，只有一个女孩。 当然，那个人不是周晓梦。 而且她也是在节目结束之后，签约进入大公司，然后又跑了几年龙套，才慢慢有了名气。 至于周晓梦…… 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第117章 高考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考 又过了没多久，程深的成绩出来。 跟沈柔记忆中一样，程深拿到了这一次的冠军。 连带着几乎都不需要沈柔去谈，就有各种商务合作找上门。 “我们这分明是抱了一颗摇钱树啊！” 陆玺燃忍不住感叹道，眼中都是对金钱的向往。 沈柔当然知道程深的商业价值，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把顾妄野都请了出来。 在宣布获得冠军当天晚上，程深就给沈柔打了电话。 事实证明，沈柔没有看错人。 面对一片璀璨的光明，前途程深这通电话并不是要求解约或者要求更改分成比例的，他是来感谢沈柔的。 “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不会这么轻松地站上这个舞台。” “大恩不言谢，这份合约我会一直无限期待跟你续下去，包括合约中的内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是程深给沈柔的承诺。 这份承诺在程深还没有出名的时候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现在的程深而言就是他能给出最大的诚意。 “谢谢你，也给了我们一个彼此成就的机会。” 两个真诚的人不需要太多的客套，沈柔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也下定决心会倾注所有努力好好地捧程深。 “后面的合作中虽然说我是老板，但一切以你个人的意愿为主。” “如果你不愿意接的合作，我会帮你推掉，不用考虑太多的经济价值。” “相应的，如果你很喜欢的合作，我也也会尽力帮你争取。” 甚至尊重每一位人才，在她看来，人才才是未来的基石。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现在陆玺燃还不能立马接手程深的经济工作。 毕竟，高考就要到了。 在苏瑾年加班加点的补习和辅导之下，沈柔对自己的功课也越来越有信心，高考前她已经坐进了一班。 这对于过去的沈柔而言，完全是不敢想象的。 当然，她距离苏瑾年还隔了十几个位置。 可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让沈柔很满意了。 重活一世，沈柔非常清楚，有的事情不仅仅要靠努力，还要靠天赋。 在她前面的那十几位是努力和天赋都远远在她之上的存在。 沈柔会以超越他们为目标，但不会强求自己一定要做到他们前面跟苏瑾年并肩。 这就是沈柔的处世之道。 尽人事，听天命。 争取，但不强求。 直到高考的前一个晚上，苏瑾年没有再给沈柔布置任何功课复习，反而是让沈柔放松心态。 要说完全不紧张，那也不至于。 可沈柔现在的确没有那种命运就此一搏的感觉，毕竟她有所退路。 现在的沈柔完全理解了当初的周晓梦。 人只有在松弛的环境下才会变得越来越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很多时候正确或者错误的决定并不是完全依赖于个人的智商。 就算是亿万富翁，你把他的钱全部都拿走，把人扔进贫民窟，他第一件要考虑的事情仍旧是温饱。 而同样的，人在为了温饱不得不发愁的时候，就是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 跟沈柔状态差不多的，还有杜禹城。 据沈柔所知，杜禹城到了后期已经完全放弃了学习。 “高考这座独木桥，谁爱走谁走，反正老子是走不了一点。” 杜禹城在很早之前就扔下过这番话。 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的确跟周晓梦是同一类人。 只不过杜禹城本身就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他说这样的话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反倒是周晓梦，自从上次退学之后， 她的演艺事业并没有什么起色，反而随着节目的结束变得越来越查无此人。 如果要说她人生最出名的时候，恐怕还是那段录像被放出的时候吧。 不仅周晓梦遭到了大家的嘲讽，就连节目组也受到了影响。 再加上节目组核实周晓梦已经退学的事情，觉得她不再符合校园版的宗旨，给社会带来了不良影响，因而对周晓梦作出了开除处理。 可以说周晓梦就连这个踏板都没有找好。 踏板踩上去的时候还觉得稳了，实际上没等下来就已经碎了。 只是不知道后来周晓梦给杜禹城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依旧在圈内不温不火的混着，演一些不怎么知名的配角，甚至是龙套。 当然，相应的配置也跟着下来了。 只是周晓梦现在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会再有选择高考这条路的机会。 不久之前，陆玺燃还问过沈柔：“你说周晓梦会后悔吗？本来还以为马上就要当大明星了，现在却前路无路可走，后路也被彻底堵死了。” 沈柔笑着摇了摇头：“她内心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她嘴上一定是不后悔的，尤其是在我面前。” 沈柔之所以这么了解周晓梦，是因为上一时的她也是如此。 在敌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失败，只会让这份失败变得更加可笑。 这个道理沈柔懂，周晓梦自然也懂。 只是有的时候成功与否，并非是说出来就可以证明，或者不说就可以掩盖的。 更何况周晓梦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公众人物，那就算她糊，关于她的消息，还是会不胫而走，毕竟学校里还有在盯着他的人。 曾经骄傲的孔雀现在变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话，周晓梦也还好是退学了，不然的话肯定承受不了这份落差。 高考的这段时间，沈柔一直住在外婆家中，外婆看上去比沈柔还要紧张不少，负责沈柔餐时的厨子，每天都要检查好几遍菜品的质量与新鲜程度，生怕给沈柔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 沈柔很多次都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她也理解外婆的心思，最后索性由着外婆去了。 看着外婆忙碌的身影，沈柔有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应该也会这样担心吧。 一连三天的考试，考完最后一场，不仅仅是学生，就连家长也跟着彻底放松下来。 沈柔走出考场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顾妄野。 “走吧，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好好玩一玩。” 顾妄野非常自然地接过沈柔手中的文具袋，或许是因为刚才考试用了太多的脑子，现在沈柔看上去有些懵懵的。 等到沈柔再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了顾妄野的副驾驶位上。 第118章 苏瑾年的告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苏瑾年的告白 “那个，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玺燃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黑脸的苏瑾年。 苏瑾年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就是给人一种低气压的感觉，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似乎都急转直下。 “其实我觉得就是刚考完试，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带走了。” “沈柔估计现在也是懵的。” 要说起来，最了解沈柔的还得是陆玺燃。 只是她的这番说辞，很明显没有让苏瑾年相信。 “他很好。” 苏瑾年缓缓吐出三个字。 “什么？谁？” 陆玺燃倒是听清了苏瑾年说的是什么，但语音又没有符号，她也分不清苏瑾年指的是男他还是女她？ “顾妄野，很好。” 苏瑾年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却令陆玺燃意外。 “啊？顾妄野？你不是——” 陆玺燃又不傻，苏瑾年对沈柔的心思完全是写在脸上的，三个人又经常在一起，陆玺燃当然也有所察觉。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苏瑾年会突然开始夸奖自己的情敌？ 顾妄野当然很好。 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 “如果沈柔跟他在一起，或者说选择他，也没有错。” 苏瑾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平静，好像放下了他对沈柔的所有爱恋和执念。 可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 “所以，这样的对手，才是我想要的对手。” 陆玺燃的嘴巴张成了O型。 这就是成年的魅力吗？这就是高考完之后的姿态吗？ 苏瑾年这完全是演都不演了，直接告白了啊！ 可惜！女主角不在这里。 “那个，要不然咱们等沈柔回来，再说一次？” 陆玺燃第一次感觉自己情商不够用，不然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建议。 什么叫再说一次？ 就算是同样的话，在不同的场景和状态下，说出来的感觉能一样吗？ “要说，当然要说。” “但肯定不是说这句，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说。” 苏瑾年看着面前的道路，那是沈柔曾经走过的道路。 “等我有一天站到跟顾妄野同样的位置时，我才有资格真的跟她告白。” 苏瑾年的话再次震惊到了陆玺燃。 她差点儿脱口而出：“哥们，你也真敢想啊！那可是顾妄野，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可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她自己憋了回去。 算了，这位是苏瑾年。 别人或许不行，但苏瑾年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其实我觉得吧，感情这种事，跟地位没什么关系，有的时候跟钱多钱少也没关系。” “也不是说顾妄野钱多，地位高，沈柔就习惯他，那沈柔成什么了？拜金？” “再者说，沈柔自身条件也不差啊！她根本没有必要攀附任何人。” “反正我觉得沈柔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对比起来，她肯定更在乎自己的心意和感觉。” 陆玺燃说这些话不仅是真心，也的确存在安慰苏瑾年的想法。 她虽然之前被顾妄野用金钱腐蚀了一次，但良心还是尚存的，所以在再次看到苏瑾年时，还是想起了他们同窗的情谊。 是啊，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友！ 虽然……顾妄野真的很好。 陆玺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怎么还纠结上了。 但出于同窗的情谊，她安慰一下也的确不为过。 可令她意外的时候，苏瑾年并不接受这个安慰。 “爱情跟地位和金钱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沈柔也不是拜金的人，可如果我真的爱她，就不应该奢求她选择没有金钱和地位的我。” “否则就是一种道德绑架，不是吗？” “明明她有那么优秀的追求者，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一无所有的我？” 这句话，直接跟陆玺燃问懵逼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解题思路。 “我爱她，那我就应该做她所有追求者中最优秀的那个，让她不为任何外物所干扰，只凭借心意和感觉来做选择。” “当然，若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选择我，那也不是她的问题。” “她永远有选择的自由。” 苏瑾年的声音很清润，说话的眼神也格外认真。 这段话，他并非说给沈柔听的，也不是刻意说给陆玺燃。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要给沈柔的爱，一定是健康、自由、尊重的爱。 陆玺燃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羡慕。 羡慕沈柔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一次还遇到两个。 当然，纯羡慕，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因为陆玺燃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遇见，遇见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或者遇见一个这么好的自己。 是的，陆玺燃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遇见爱情，但无论有或者没有，都无所谓。 她坚信自己会成为很好的人，不依赖于爱情而证明自己的存在。 另外一边，沈柔直接被顾妄野带出了城。 看着周围越来越荒凉的景色，沈柔有些不解。 “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吗？外婆还在家里等我呢。” 顾妄野闻言忍不住轻笑。 “都知道我要把你卖了，还担心外婆等你的事情呢？” “这几场考试，确实是杀死了你的全部脑细胞。” 或许是因为疲惫，再加上路程确实远，刚才沈柔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现在说话还带着几分慵懒感。 “反正你又不会真的把我卖了，你现在已经不疯了。” 说话间，沈柔又打了个哈欠。 顾妄野觉得这样的沈柔格外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几次打交道，他总觉得沈柔的身上有一种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气，过于沉稳，过于周全。 可现在…… 这才是18岁该有的样子。 “在你眼中，我是疯子？”顾妄野转动方向盘，随口问道。 沈柔坦然地点了点头：“是啊，脑子不太正常那种。” “那现在呢？”顾妄野接着问。 “看样子应该治过了，好多了。”沈柔笑着接话。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轻松惬意。 就好像是两个相处多年的老朋友。 “放心吧，我已经跟外婆打过招呼了，外婆也赞成你好好玩一下。” “再睡一觉，睡醒有惊喜。” 顾妄野对着沈柔温声说道，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 第119章 只为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只为你 沈柔不知道顾妄野所指的惊喜是什么，可她是真的累了。 高考带来的压力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消耗，即便沈柔已经很努力放松了，可只要是在考场上，都很难不受影响。 更何况，高考对于她而言，与其说是一场考试，倒不如说是一个未完成的执念。 因为上一世做得实在是糟糕，这一世沈柔总想做好一点，再好一点…… 哪怕不为了什么名次，不为了未来的利益。 这一觉，沈柔睡得很沉，也很香甜。 车子平稳地穿行在乡村的石子路上，晨雾未散，太阳还躲在远处山的背后，天边却已透出几缕温暖的橙光。 沈柔睁开眼的那一刻，光线正好越过山头，洒在她的睫毛上，像是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角。 她微微偏头，看向窗外，片刻的恍惚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彻底离开了城市。 “嗯……几点了？” 沈柔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 顾妄野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丝淡笑。 “六点三十七，刚好赶上日出。” 沈柔一怔，转头看向窗外。 山那头的金色光芒正在缓缓倾泻下来，照亮田野，唤醒沉睡的乡林。 成片的稻田闪着晨露，远处的水车吱呀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舒展筋骨，迎接新的一天。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日出？” 沈柔喃喃地问。 “你手机相册里有五十多张各地的日出。” 顾妄野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点宠溺。 他拿过沈柔的手机，在把沈柔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 这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所以他非常聪明地没有细说。 沈柔一时语塞，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车子慢慢停下了。 沈柔推门下车，一脚踩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脚边是斜斜长长的野草，湿/润又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夹着泥土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茶香。 眼前是一片静谧的山野建筑群，几栋木屋错落有致地藏在绿树之间，像是从山林里长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丝人工雕饰的刻意感。 她怔在原地，仿佛自己走进了一幅画。 “这是什么地方？” 她回头，眼神复杂地望着顾妄野。 “你先走走看。”他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然后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 两人沿着小道向前走，小道两旁是盛开的野菊和一丛丛茶树，脚步声在山林间被草叶轻轻接住。 鸟鸣声清脆，远处的溪流潺潺流淌，仿佛在为他们奏着早晨的第一支欢迎曲。 “你故意把我骗出来的吧？” 沈柔忽然开口，转头盯着他。 “我怎么骗你了？”顾妄野耸耸肩，一脸无辜，“明明只是带你放松，逃离一下城市而已。” 沈柔轻哼一声。 “你连导航都不让我看，说是‘特别安排’。” “结果，我一觉醒来就像被你拐卖了。” 顾妄野耸了耸肩，一副认输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被眼前一幕吸引——一整片湖泊出现在视野中，湖水清澈见底，湖边是一栋主屋，通体木结构搭配落地玻璃，倒映着四周的山林。 远处一排排薰衣草花田铺展而去，风一吹，紫色的波浪翻滚，一群白鹭从中掠过，剪影掠过她的心湖。 “顾妄野……”她轻声喊着，声音像落在湖面的一片叶子，“这里太美了。” “嗯。”他望着远方的山景，眼神柔和，“但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 沈柔抿了抿唇，低声问：“这是哪里？你怎么找到的？” “这片山地五年前就被我买下了。四年前，开始一点一点地规划。” “很小的时候，你不是说，想有个能‘躲起来’的地方，不要人群，不要喧嚣，还要有树、有水、有花、有山……” 顾妄野转头看向沈柔。 “所以我想，干脆给你建一个。” 沈柔愣住，眼中闪出不可置信的光。 “你……你是说，这是你建的？” 顾妄野轻笑，纠正。 “我不是建筑师，所以请了团队，但设计概念、选址、风格，全是我定的。” “花了四年时间，本来打算明年春天开放……” 顾妄野轻叹一声。 “但我等不及让你看见了。” 沈柔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和认真，心头像被春水轻轻荡了一下。 当然，也只有一瞬。 “谢谢你。” 眼下沈柔能回应的，也只有这个。 顾妄野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尤其是在面对沈柔的事情上。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顾妄野主动岔开话题，对沈柔邀请道。 沈柔欣然应允。 他们共同漫步，最后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顾妄野打开了准备好的野餐篮，一一取出里面的食物。 “你最爱的糯米糍、芒果干，还有我找人做的手工草/莓清酒——试试这个搭配的早餐。” 说完，顾妄野还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还准备了AD钙奶。” 沈柔轻轻抿了一小口草/莓清酒。 “我成年了，可以浅尝一点。” 说是浅尝一点，沈柔也真没多喝。 就只有一小杯，尝个味道，但绝对不至于喝醉。 顾妄野看着如此轻松惬意的沈柔，眼神也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 沈柔端起酒杯，望着眼前宁静的湖泊，鼻尖泛起酸意：“顾妄野，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浪漫。” “因为我确实不。”顾妄野坦诚。 大多数时候，浪漫在他看来和浪费时间差不多。 可如果对象是沈柔……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沈柔问完之后又自顾自地纠正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在这里待多久？” 顾妄野认真回复：“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甚至这里可以只为你一个人而建。” 面对顾妄野突然的直球，沈柔有些难以招架。 但她还是努力稳住心神。 “那自然没必要，这样我也会有压力。” “美景，应该大家共同欣赏，不是吗？” 简单的两句话，却暗示得十分明白。 顾妄野不是傻子，他当然听得明白沈柔话里的意思。 即便心中叹息，但顾妄野面上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嗯，那把外婆一起接来，怎么样？” 第120章 不可言说的隐秘占有欲 第一百二十章 不可言说的隐秘占有欲 这里空气新鲜，气候宜人，沈柔自然也希望外婆能够到这里休养。 只是舟车劳顿，沈柔也担心外婆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这一路折腾？ 最后沈柔索性直接给外婆打了电话，咨询外婆那边的想法。 电话中，沈柔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为美景而倾倒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妙。 外婆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在听到沈柔的描述之后也来了几分兴致。 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顾妄野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旁陪伴着。等到确定外婆回来之后，顾妄野又吩咐下去，重新进行了一番准备。 沈柔在外面玩累了，便进入了度假村的别墅，这里跟之前去京城住的地方自然是不能相比的，毕竟一个是私人的，一个是后期准备开放给游客的。 即便如此，度假村的别墅也绝对是五星级以上的标准。 六百平的独栋别墅，里面各项设施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顾妄野还给沈柔专门配备了各类伺候的人。 最为关键的是，顾妄野十分有分寸地选择跟沈柔住在不同的楼层。 他愿意给沈柔空间，也不希望让沈柔感觉太有压力。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沈柔住在楼上，顾妄野住在楼下。 甚至在沈柔刚表现出想要独自一个人享受悠闲时光的时候，顾妄野就非常明事理地选择了回到房间处理工作。 晚上的时候，沈柔睡得很沉。 顾妄野却不太好受，心底的占有欲仿佛快要将他吞噬。 他要怎么去表达，自己对沈柔平时的那种包容和分寸全部都是伪装？ 实际上的他本身只想占有沈柔，独自拥有沈柔。 顾妄野感觉到一阵心惊，他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炙热的想法。 当然，也或许是那些人不需要他做什么就会自己往上送的原因。 沈柔不一样。 从第一次见面时，顾妄野就知道，沈柔不一样。 沈柔的存在对于顾妄野而言本身就是一个劫。 他看得清沈柔身上的变化，也猜得到沈柔身上一定发生过很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甚至想过沈柔是不是有预知的能力？或者是否真的重活一世？ 可这一切的谜团并不是沈柔带给他致命诱惑力的原因。 只要沈柔站在那里，对于他而言，本身就是致命的诱惑力。 只要沈柔不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和抗拒，对于顾妄野而言就是应允。 他知道不应该这样，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正如此时此刻的他，不受控地幻想着和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沈柔恬静的睡颜。 过往也深吸一口气，赤着身体走进浴室。 冰凉的水从头顶往下浇，带来身体本能的一阵寒颤。 这种感觉让顾妄野瞬间清醒了不少，但却依旧无法压抑内心的悸动。 随着水流被关闭，顾妄野随手拿过浴袍穿在自己身上。 明明已经是凌晨三点，但他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他走到窗边，拿起一根雪茄。 随着香甜的雾气盘绕，顾妄野望向窗外的明月。 黑暗中的明月，那就是沈柔对于他而言的意义。 顾妄野的眼神逐渐迷/离，仿佛在那轮明月中，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沈柔。 “真是可笑……” 顾妄野微微摇头，眼中的迷/离散去。那自嘲一般的叹息，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沈柔。 打开卧室房门，顾妄野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顺着楼梯拾阶而上，距离沈柔的房间越来越近。 最终他停在沈柔房间的门口，背靠着墙壁缓缓坐下。 此刻，他距离沈柔又近了一些。 “这是最近的安全距离了。” 顾妄野低声喃喃。 他在警告自己，也在克制自己。 感受着胸腔内的心跳，顾妄野享受着夜晚的静谧时光。 原来即便什么都没有发生，即便仍有一墙之隔，可只要能够再近一点，就会带来如此大的满足感。 直到天色微微亮起，顾妄野才缓缓起身。 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三个小时，沈柔醒来，此时的顾妄野已经开始处理今日工作了。 顾妄野是来陪沈柔的，可肩上的重担告诉他，他不能只有情爱。 更何况，他也清楚，只有情爱的顾妄野不具有吸引沈柔的魅力。 “昨晚睡得怎么样？” 早餐桌前，顾妄野对着沈柔体贴的问道。 又是那副绅士且礼貌的模样。 “睡得很好。” 沈柔笑着点了点头，她是真的睡得很安心。 “昨晚做梦了吗？” 顾妄野继续引导着话题，带出一丁点偏离分寸之外的试探。 梦境，算不上是多隐私的话题，但又带有一种隐秘的窥探。 沈柔没有察觉到顾妄野的心思，反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 做梦了吗？ 应该是做梦了的。 早上醒来的那一瞬间还记得，可等洗漱完毕又好像都忘了。 只是沈柔也不太好奇，毕竟重活一世，她做的梦大多与上一世的经历有关。 可上一世的经历实在算不上美好，也没有什么强行回忆的必要。 沈柔张了张嘴，她本想有话直说，坦诚地告诉顾妄野，自己做了梦，但却忘了梦的内容。 可面对顾妄野，充满好奇的眼神，沈柔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 “梦到了一些讨厌的人和讨厌的事情，具体记不太清了，感觉也没有再回忆一遍，折磨自己的必要。” 这已经是沈柔能够透露的最大限度了。 是真实的答案。 但或许不是一个多么适合现在氛围的答案。 郊区的早晨太过于静谧美好，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恬淡温馨的气息。 即便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梦境，沈柔都觉得不应该出现。 可听到这个答案的顾妄野，嘴角笑容微微扩大了几分。 他看出来了，这个答案是真的。 他喜欢沈柔对他的坦诚，因为坦诚意味着信任。 两个人相处有什么比信任更加有力的肯定呢？ 顾妄野不会觉得这个答案破坏了什么气氛，他只会想怎么去解决那些让沈柔讨厌的人和讨厌的事？ 让沈柔不开心的存在。 本身就不应该存在。 第121章 顾妄野，信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顾妄野，信我 等外婆过来的时候，沈柔感受到的又是另外一种喜悦。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遗憾，这一世的沈柔格外依赖外婆。 她希望能够在有限的日子里陪伴外婆，在外婆身边尽孝。 也或许是因为顾妄野之前的基础打的牢固，所以现在跟外婆相处，有的时候甚至比沈柔更像是祖孙俩。 每每想起顾妄野对外婆的两世陪伴，沈柔心中都会多几分感激与愧疚。 当然，沈柔同时也会告诉自己，这不代表什么其他的感情，她需要做的是给予顾妄野相应的价值。 说这一世的沈柔冷情冷性也好，还是说沈柔不知好歹也罢。 感情这个东西她是真不敢随便去碰了。 沈柔深知女性都是感性的生物，这仿佛是一种基因锁，保证了人类的繁衍生息，但同时却也是以失去部分女性理智为代价。 可偏偏沈柔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理智。 理智是保证判断、权衡利弊的基础。 白天沈柔陪外婆一起享受悠闲时光，顾妄野非常懂得分寸，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拿捏，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将空间留给祖孙二人独处。 沈柔当然知道顾妄野在这件事情上花费的心思。 傍晚的时候，沈柔主动找到顾妄野。 “如果我愿意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可以不问缘由吗？” 沈柔开门见山地说出这句话。 她不想在顾妄野面前卖弄聪明，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顾妄野眼神微微眯起，用充满欣赏的目光望向沈柔。 沈柔就是这样，总能带给他惊喜。 每次他觉得沈柔已经足够令人意外的时候，沈柔总能说出更加让他心神一荡的话。 我愿意这三个字，对于顾妄野而言实在是太过于有吸引力。 主要因为这三个字是从沈柔嘴里说出来的。 沈柔的愿意在顾妄野看来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和允许。 顾妄野微微思索了两秒，待到开口之时，他的重点却没有放在我愿意这三个字上面，反而是放在了后半句。 “不问缘由？你是想要我百分之百的信任？” 沈柔有片刻的错愕，她没有想过顾妄野会从这种角度理解。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有些事情她不想解释，因为解释出来太过荒诞，而且可能会牵扯到其他的事情。 沈柔不想把情况弄得太过于复杂。 可她也不喜欢欠人情。 相比于情爱，她更喜欢直接把利益交到对方手上。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利益更加可靠的呢？ 又有什么比利益更加能突出真心的呢？ “我想要你百分之百的信任，相信我绝对不会害你，相信我是想跟你互利共赢。” 顾妄野微微偏了偏头，掩住眼底的惊涛骇浪。 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动人的情话呢？ 他们都是商人。 商人就该用这样的方式来传递最真诚且炙热的爱，不是吗？ 顾妄野微微抬手，假装不经意地抚住胸口。 表面上看，他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可他自己大脑深处却清醒地知道，那是为了安抚悸动的心脏。 强大的刺激感和愉悦感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 “好啊。” “不问缘由。” “我会给你百分之百的信任。” “因为我的想法，跟你一样。” 沈柔仔细地理解了一下“跟你一样”这四个字的含义。 最后把顾妄野定位到了绝对忠诚的合作伙伴上面。 她很满意这个身份，也会拿出相应的诚意。 她了解顾妄野，知道顾妄野说到做到，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这天傍晚，沈柔将自己知道的经济走势以及国际形势和各类政策全部都告诉了顾妄野。 沈柔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她也并非是无脑奉献。 她想要拿到的是一张跟顶级财团顾氏紧密合作，深度绑定，利益共享的入场券。 她知道这张入场券的重要性，也知道这张入场券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她想去够一够，想去赌一把，想去争一争。 知道信息是一回事，能够将信息变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是赌局，牌桌也分为很多种。 有的桌，赌的小，获得的利益也小，有的桌，赌的大，获得的利益也大。 这一切并不单单取决于执牌者的智谋和手段，以及信息差，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东西——筹码。 只有那些手中筹码足够多的，才能坐在更大的牌桌上，去搏一搏更大的利润。 顾家就在最大的牌桌上。 这种筹码的积累是靠世世代代的努力。 别说是沈柔重生一次，就是沈柔重生十次都不一定能达到这种高度。 虽然不为我所有，但也可以试图让他为我所用——这是沈柔从周晓梦身上学到的。 敌人不一定都是烂的。 能从敌人的身上有所收获，可比仅从敌人的身上获得愤怒的情绪来的有用。 沈柔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两个字——借力。 宽敞而简洁的书房内，顾妄野静静地听着沈柔的表述，表情从一开始的冷静变为惊讶，到了最后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这是顾妄野脸上多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神情，甚至顾妄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沈柔所讲的，值得他感到震惊。 这是一个国家乃至世界的二十年格局变化。 如果他无所触动，那才是真的疯了。 这一刻，顾妄野更加清楚地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沈柔要求他给出无缘由的信任。 因为沈柔讲出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感到震撼了。 “以上种种，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 “如果你还有怀疑，可以思考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程深？” “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更不会进入那间酒吧，甚至对这个领域也不关心。” “可我就是知道程深，知道他未来一定能够大红大紫，知道他的困境。” 沈柔冷静地叙述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顾妄野。 这是她成功的证明。 关于沈柔说的这些问题，顾妄野不是没有想过。 对啊，沈柔怎么会知道程深呢？ 此刻，心中的那个猜想，越来越真实…… 顾妄野张了张嘴，某个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 第122章 两个小时的纠结，两分钟的通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个小时的纠结，两分钟的通话 可等到最后一秒，顾妄野又硬生生忍住了。 “我不会怀疑你。”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不问缘由，完全信任。” 即便对沈柔本身有再大的好奇心，顾妄野依旧会说到做到。 他期待有一天沈柔会自己告诉他所有的实情，但他不会强求。 无论沈柔是否要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他都会尊重沈柔。 更何况，他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即便沈柔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二。 “谢谢你。” 顾妄野很少如此郑重地跟一个人道谢，可沈柔一次又一次成为了他的例外。 没办法，最近沈柔带给他的惊喜和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无关于情爱，只是优秀。 顾妄野也是人，曾经他会念着沈柔母亲的恩情，努力把沈柔从深渊里拖出来，可如果就像上一世那般，沈柔坚持执迷不悟，甚至还因此仇视于他，那顾妄野也会放弃。 坐到他这个位置的人，早就明白了什么叫愚者不可救。 可现在的沈柔不同。 现在的沈柔实在是太过于清醒优秀了。 有的时候甚至顾妄野自己也会想，如果自己没有顾家继承人这个身份，沈柔还会不会跟自己说话？ 然而，思考的结局说来也是可笑。 他觉得沈柔不会。 这对于顾妄野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悲哀的答案。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需要靠外物来证明自己，来得到关注。 可在沈柔这里，他没有办法…… 对，就是没有办法。 沈柔太清醒，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顾妄野甚至连引导干预的机会都不多。 所以他对沈柔也愈发地小心翼翼。 顾妄野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的情绪和感受，可偏偏沈柔让他觉得——所有一切都值。 沈柔，值得。 “无论如何，我们会成为最好的合作伙伴。” 顾妄野清楚明白沈柔想要的是什么，他也愿意打直球，直接给出沈柔想要的回应。 还是那句话——沈柔值得。 “我相信了你，你也要相信我作为合作伙伴的忠诚。” 说话间，顾妄野转身回到桌子前，打开红木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沈柔。 “这里面是我的私印，有它盖章的东西，在整个顾氏内部，跟我签字是一样的效果。” “我把它给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沈柔看着顾妄野手中的锦盒。 这东西太过贵重，她本能地想要拒绝。 可顾妄野就好像是预判了她的选择一样，先一步说出了“不要拒绝”的话。 沈柔明白，这是顾妄野的诚意。 只是这份诚意，太过贵重。 但从另外一个方向来说，这也代表了顾妄野对自己这个合作伙伴的认可。 最终，沈柔还是没有扭捏地推脱，而是直接双手接了过来，然后认真地承诺道。 “我保证，我会慎重再慎重地使用它。” 顾妄野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沈柔能收，对于他而言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顾妄野似乎成了那个低头卑微求爱的人。 可他明明是上位者，也一直都习惯了当上位者。 顾妄野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给私印这种明显是付出的行为，他却比沈柔还要紧张。 他担心沈柔不收。 他害怕沈柔不收。 同样，他也会因为沈柔愿意收而开心。 这次的谈话，耗费了沈柔太多的心力，等她回到房间，直接瘫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累。 太累了。 动脑子是一件非常让人疲惫的事情。 手机响起铃音，沈柔看了一眼，是苏瑾年打来的电话。 沈柔犹豫了两秒，还是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 沈柔的声音里有毫不遮掩的倦意。 上学时期，苏瑾年可以说是跟沈柔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开口时说的话已经跟他最开始准备讲的完全不同。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你，大学你打算报哪所？” 沈柔：“这个不是之前说过吗？跟你一样。” 苏瑾年听到这个消息，长舒一口气，却又忍不住想要问沈柔。 究竟是跟自己同一所学校比较重要，还是那个学校在京城，距离顾妄野很近比较重要？ 可这个念头刚闪过，苏瑾年就立马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在计较什么？ 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小家子气？ 他应该是自信的，应该是有信心的。 沈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巴掌声，有些疑惑地问道。 “苏瑾年，怎么了？” 苏瑾年反应过来，语气平静地回应。 “没什么，一只蚊子。” 听到苏瑾年这么说，沈柔再次放松下来。 “好吧。” 感受着电话那头的倦意，苏瑾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最终，他也只是礼貌回应。 “那你先休息吧。”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志愿有没有改变。” 沈柔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通话，不是视频，苏瑾年看不见。 “只要能上，我肯定是想去的，那可是国内的顶尖学府。” “就是不知道成绩出来怎么样，毕竟最后能不能上得了，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沈柔说得很坦诚。 她对高考有信心，是因为她足够努力。 可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努力的孩子，最后的结果也并非努力两个字能决定的。 “一定可以的，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纵然有千般不舍，苏瑾年还是不忍心沈柔疲惫。 即便这通电话，是他纠结了两个小时才拨通的。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给人打电话也是一件如此不容易的事情。 要反复思索，对方是否方便。 要反复衡量，对方是否愿意接起这通电话。 要反复谋划，电话接通之后要说什么，如果无人接听要如何圆场。 在过去，苏瑾年从来不知道，打电话有这么多的学问。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柔。 想说的话，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苏瑾年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是啊，如果他最后跟沈柔同校，还有什么话是没机会说的呢？ 只是顾妄野…… 苏瑾年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海中沈柔坐上顾妄野车子的场景。 第123章 恍如昨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恍如昨日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沈柔也已经跟着外婆回到了城里。 跟之前不同，没有了繁重的课业，沈柔可以更加专注地处理公司内的事情。 有了袁一和梁薇薇这两个助力，沈柔对于公司内部的情况也很快就有了清晰的了解。 如果说梁薇薇比较圆滑机敏，那袁一就是纯硬刚了。 即便是沈柔，有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决定，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这样的脾气和性格，如果真是一个18岁的少女，可能不太会忍。 好在沈柔早已过了为面子而忽略实际利益的年纪。 她需要袁一这样的人，在内。 同样，她也需要梁薇薇这样的人，在外。 至少，这二位都是她极度信任的存在。 除此之外，沈柔还开始让陆玺燃接受程深的经济事务了。 高考后的暑假，基本上所有人都有一个“打工梦”。 尤其是那些个没有打过工的学子们，总是会把打工这件事想象得无比美好。 家长也乐得见他们出去接触一下社会。 陆玺燃本来没想麻烦沈柔的，她自己出去找了一些工作。 饭店餐馆的服务员、网吧的网管、还有奶茶店…… 第一个干了两天，又累又脏，而且或许是因为看得出来她年纪小，就觉得她好欺负，其他人的脏活累活也都交给她，每天回家陆玺燃都累得倒头就睡。 陆妈妈看得实在心疼。 询问工资多少，得知一天工资只有30块，陆妈妈当即决定让陆玺燃辞职。 当然，最后本应到手的60块工资也没拿到，反而还被餐馆的老板教训了一顿。 “你们这一代就是垮掉的一代。” “这个嫌脏，那个嫌累的！” “要我说，就是没有苦过，没有饿过！” “苦几天，饿几顿！你们就什么都老实了！” “一个二个，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餐馆本就临街，老板的嗓门又大。 这么一闹，有不少围观的。 围观的人越多，老板越觉得自己说得没错，连带着也更加咄咄逼人起来。 最后，陆玺燃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到她回到家里，看见妈妈，满腹的委屈感瞬间爆发。 陆玺燃在这边哭得不能自已，沈柔也在那边着急——她联系不上陆玺燃了。 本来她打算今天联络陆玺燃的，可无论她怎么拨打陆玺燃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后面有几次，明显是被人直接挂断的。 沈柔了解陆玺燃，即便有什么事情导致当时不方便接电话，陆玺燃也一定会发短信解释，可今天沈柔左等右等，怎么都没有等来陆玺燃的消息。 到了后来，沈柔再打过去，陆玺燃的手机甚至关机了。 这下子，沈柔彻底坐不住了。 直接找到了陆玺燃家里。 “阿姨，我想问一下，陆玺燃她——” 门刚打开，沈柔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剩下的话，在看到陆玺燃的瞬间，又被沈柔咽了回去。 “沈柔，我——” 陆玺燃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 沈柔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抬手将陆玺燃搂入怀中。 她感觉到了害怕。 她怕陆玺燃出事。 她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复仇…… 可随着岁月流过，她才发现，生命中还有另外一些美好值得她去守护。 比如跟外婆的亲情，比如跟陆玺燃的友情。 “没事就好。” 千言万语，最后化为这四个字。 没事就好。 只要陆玺燃没事，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陆玺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有些发酸。 她抱着沈柔，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地宣泄而出。 那是跟爸爸妈妈都无法说清的感觉。 陆玺燃当然知道爸妈对自己的心疼，可是她从一开始，想的也只是去接触这个社会，在成年之后真正步入这个社会。 谁曾想……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陆玺燃妈妈也有些动容。 “好啦，赶紧进来，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陆玺燃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拉着沈柔的手，进入客厅。 沈柔之前不是没有来找过陆玺燃，但大多是在楼下等。 如今第一次进陆玺燃的家门，她也有些好奇。 陆玺燃家不算大，但也有个百平左右，而且装潢家具温馨，基本都是浅黄色之类的暖色调。 看得出来，陆玺燃一家已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东西不少。 也是，普通人终其一生，或许就买得起一套房，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上一世，沈柔到最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回想起那个跟杜禹城待过的，不到五十平的小屋子，沈柔只觉得可笑。 她跟着杜禹城苦了大半辈子，一直都是租房子的，挣到的钱，也都是交给杜禹城用于家庭开支。 直到最后那套房子，沈柔也一直以为是租来的，可到了最后她才知道，她每个月付房子的对象，就是杜禹城。 多么可笑，她从她丈夫的手上租了个家。 房子早就被杜禹城买下来了，只写了杜禹城一个人的名字，只属于杜禹城自己。 可他却一直欺骗沈柔，说房子是租的，并且每个月要沈柔掏房租，说他的工资要用来养家，实际上养家的还是沈柔。 所谓的收款账号实际上属于杜禹城在外面认识的“好兄弟”。 那个“好兄弟”每个月收到房租之后，会拿一百块作为过桥费。 一百块，对于上一世吝啬如葛朗台的杜禹城而言，如果让他给沈柔，那绝对是要他命的存在。 可为了骗沈柔，他却愿意花这个数额。 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 “沈柔，对不起，我手机丢了。” “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联系不到我，才过来的？” 此刻陆玺燃已经反应过来了。 陆玺燃的话把沈柔从刚才的思绪中拉回。 她点了点头：“是啊，但我感觉，你的委屈不仅仅是丢手机这件事。” 这就是好朋友，不需要说太多，也都明白。 陆玺燃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托盘而出。 她对沈柔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更何况，只是人生中的一次试错而已。 当然，陆玺燃不知道的是，那些东西，沈柔早已经历过。 第124章 未来的光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未来的光 “不要在错误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沈柔对着陆玺燃说道，神色严肃而认真。 如果要说上一世的经历给她最大的教训是什么，那必然是这个。 “直接进入沈氏，开始逐步接受程深的经济工作吧，会有专门的老师带你，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至于薪酬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不能过于偏私，但一定是高于同行的。” 沈柔说话办事干净利落，更何况这是她早就想好的。 沈柔说这话的时候，陆玺燃妈妈刚好端过来洗好的水果。 一听到沈柔这么说，她慌忙摆手。 “这怎么可以？小柔你别麻烦了，燃燃还什么都不会呢，她过去肯定是给你添乱的。” 绝大多数的家长都是如此，尤其是在东亚家庭中。 过分的谦虚，甚至到了自卑的程度。 他们爱自己的孩子，但生怕表现出一点儿自豪的感觉。 即便自己的孩子有一些比较好的机遇，他们听到的第一瞬间也不是为孩子感到高兴，而是先去思考——这孩子配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多时候是——不配。 我家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吗？ 太普通了！太一般了！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她头上？ 到了这一步，基本就两个导向。 一个是去确认对方是不是骗子，是不是另有所图。 另一个则是过分的“善良”，如果对方不是骗子还愿意这么帮自家孩子，那就更不能“坑”人家了，自家孩子一定会把事情搞砸的，到时候给人家带来麻烦，这人情可不好还。 总而言之，家长一定是要出手阻挠的。 他们宁愿让自家孩子错失这次机会，也不愿意去赌一把。 “阿姨，陆玺燃真的很优秀，而且她很适合这行。” 沈柔笑着对陆玺燃妈妈说道，语气里毫不遮掩对陆玺燃的欣赏。 “她？她适合什么？我还不了解她？” “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正事她干不了的。” “你别因为担心她，就乱了你自己的工作，那么大的公司呢……” 陆玺燃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陆玺燃已经低垂下了头。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陆玺燃还可以辩驳两句。 可这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按道理来讲，没有人比自己的父母更加了解自己…… 有的时候，陆玺燃都会感到茫然，因为她一方面想要有自信，相信自己，一方面又觉得或许父母说的没有错？自己真的很糟糕？ 可这一次—— “阿姨，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陆玺燃。” “她在这方面有天赋，我愿意给她机会，让她去尝试。” “我陪她，一起赌。” 沈柔拉住陆玺燃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 “沈柔，我——” 陆玺燃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地球，不然为什么会遇见沈柔这么好的闺蜜？ 太多的感动到了最后让陆玺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姨，我输得起，我也有陪陆玺燃一起赌的资本，不是吗？” 沈柔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话都说到这里了，即便是陆玺燃的母亲也不好再多讲什么。 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把洗好的水果放下。 可沈柔看得清楚，阿姨在转身离开的瞬间，眼角也微微有些发红。 沈柔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纠结别扭的亲情，可东亚家庭中，这种情况太过于常见了。 不是不爱，只是表达爱的方式，有太多的顾忌，太多的思虑，到了最后，爱甚至会变形。 等到妈妈离开了，陆玺燃才对着沈柔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沈柔觉得有些好笑。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畏手畏脚的，一个假期，怎么给你放的胆子变小了？” 陆玺燃抿了抿嘴，她也说不清楚。 是啊，沈柔说的没有错，她之前还是踌躇满志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干好，准备大展拳脚一番。 可不管是这次打工的失败，还是家人的否定，都让陆玺燃缺少了一些勇气。 她……真的能做好吗？ “相信我。” “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陆玺燃笑着安慰沈柔，她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 “再说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觉得自己不行，实际上可能别人也不怎么样，只是在硬撑，要真的论起来，可能他们还不如你呢。” 沈柔拍了拍陆玺燃的肩膀。 眼下阿姨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沈柔再推辞不太好，再加上陆玺燃也的确想让沈柔多留一会儿。 最终，沈柔决定留在这里吃完饭再回去。 她先给外婆打去电话报备，然后才回来趁这个机会跟陆玺燃一起讨论高考志愿的事情。 分数已经出来了。 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之喜，但也没有考出意料之外。 苏瑾年是状元，目标大学已经确定了，至于沈柔…… “沈柔，你要赌一把吗？” 陆玺燃一直跟在沈柔和苏瑾年身边，自然知道沈柔最开始的意向大学——跟苏瑾年同校。 只是沈柔跟苏瑾年确实存在分数上的差距。 赌一把，如果成了，皆大欢喜。 如果不成，滑档，必然也会造成影响。 沈柔的分数，不能保证稳上。 “国内顶尖的学府，竞争比较激烈，如果赌的话……” 陆玺燃有些担心，虽然她知道沈柔不是靠这个决定前途和命运。 “赌！” 不同于陆玺燃的纠结，沈柔反倒清醒坚定。 在这个问题上，她甚至没有思考超过三秒钟。 从分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要赌。 人生嘛，本来就不可能事事稳妥。 况且她又不是一考定生死。 虽然有输的可能性，但很明显是赢了带来的好处更多。 想明白这些，沈柔根本没有不赌的理由。 沈柔跟陆玺燃说明白自己的想法之后，对着陆玺燃建议道：“你也报考京城的学校吧，毕竟那边是文化之都，很多演艺事业都跟那边有关系，以后你要办事也方便，不用两头跑。” 陆玺燃点了点头，但又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此时，正巧陆妈妈端着菜出来。 “看着我干嘛？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帮忙的？” 陆玺燃犹豫两秒，还是说了出来。 “高考志愿的事情，大学我想去京城读。” 意料之中，她刚说出口，陆妈妈就皱了皱眉。 第125章 高考志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高考志愿 “京城距离这里很远。” “而且那边物价高，消费水平也高。” “单论大学，那边的好大学也不少，可问题就是竞争也大啊。” “到时候，你毕业了，能留在那边吗？那边房价那么高，我们举全家之力，都不一定能买得起那边的一个厕所。” …… 陆妈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陆玺燃对沈柔露出一个无奈又局促的表情。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是这样。 她说一句，只需要开个头，母亲就能把十年之后的忧虑都说出来。 往好里说，这是考虑到方方面面，思量周全。 可同样的，这也会让人失去动力，瞻前顾后的人，注定走不长远。 沈柔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说话。 可还不等她张嘴，陆玺燃就按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陆玺燃想自己说。 她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沈柔。 沈柔不是她的嘴替，也不是她人生的保姆。 “妈，我是认真想过的，我就是想从事演艺经济这条路，我喜欢这个，也对这个有兴趣，有研究。” “京城文化资源丰富，在那边读书，有利于我以后的职业发展。” 陆玺燃的思路十分情绪，甚至可以说是跟沈柔的想法不谋而合。 陆妈妈看了一眼沈柔，估计是因为沈柔在这里，她不想跟陆玺燃吵。 可陆玺燃这副突然硬气起来的样子又让她觉得有些生气，最后她强行压着脾气，试图跟陆玺燃“讲道理”。 “喜欢不能当饭吃！” “你要说有兴趣，那我承认，你那个时候为了追星，都不务正业了。” “但这是有研究吗？这能叫研究吗？” 沈柔叹了口气。 她预想到了陆妈妈的反应，但当陆妈妈真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有些窒息。 或许在家长的眼中，只有老师、医生、科学家之类的工作才能被叫做正经工作，被称赞一句有理想吧。 就好像小学的时候写作文，每次写到长大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都会写这些。 当然，最后获得的分数也会比较高。 很少会有人写，自己以后要去当服务员，要去当大老板，要去当明星…… 因为大家心里也清楚，写这些最有可能收获的，是嘲笑。 面对陆妈妈喋喋不休地“教育”，陆玺燃这次没有屈服，也没有忍气吞声地缓一缓。 她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坚定地说道：“妈，这是我的人生。” 我的人生，就应该是由我自己来做主。 相应的，好与坏，都我自己担着。 陆妈妈一时语塞，她仿佛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玺燃，像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我的人生，交给我，好吗？”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们。” “今天你说的这些，我都听到了，也都记住了，你已经进行过父母的劝导义务了，是我不听劝，如果以后我真的失败了，你也可以拿今天这席话来说我，说什么早就跟我说过了，当时说得很清楚，是我不听……” 陆玺燃深吸一口气。 显然，她这次的决心十分坚定。 “但不管怎么样，我成年了，我想要自己做决定。” 陆妈妈看着陆玺燃没有说话，气氛似乎僵住了。 可这一次，陆玺燃没有嬉笑着过来挽住她的胳膊，然后说几句软话翻篇。 她不说话，陆玺燃同样不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陆玺燃在抗争。 她不想再妥协了，也不想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最后接受驯服。 又过了几秒钟，陆妈妈索性将目光投向沈柔。 “小柔，你看看这孩子。” “刚成年，就翅膀硬了，跟家里人顶嘴了。” “报考志愿这么大的事情，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决定的，你说是不是？” “你肯定也是跟你父母商量过后才决定的吧？” 很明显，陆妈妈是打算从沈柔这里下手，找外援，找一些能印证她想法的证据。 可惜，她这个对象实在是找的不太明智。 沈柔有些尴尬地望着陆妈妈。 “阿姨，我妈走得早，我没办法跟她商量，她也没给我托梦。” 沈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至于我爸，说个大逆不道的，你也应该了解他那边对我的态度。我倒是希望当初走的是他，把我妈换回来。” “所以，我肯定跟他也商量不上。” 一席话，真挚，诚恳。 硬是给陆妈妈说得有点儿自闭了。 陆玺燃也险些没崩住，差点儿笑出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么一弄，反而变得有些尴尬了。 陆妈妈甚至在纠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一下沈柔。 毕竟孩子单亲这件事，本来就是个伤痛，自己也是被陆玺燃气糊涂了，才一时口不择言揭人家伤疤。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去问沈柔？ 陆妈妈看着沈柔，神色愧疚地道歉：“抱歉啊，阿姨也是被气得脑子发蒙，我忘了你家里……” 沈柔摆了摆手：“没事，我早就已经接受这些了，不会觉得有什么。我也知道阿姨的意思，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我妈妈还在世，她也肯定会遵从我的意愿，毕竟就像陆玺燃刚才说的，这是我的人生。” 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能为之负责，哪怕是父母，也无法承担。 陆妈妈看着沈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半晌过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沈柔和陆玺燃说道。 “你们先吃饭，志愿是大事，我们等你爸爸回来，再一起商量，好不好？” 这一次，有所松动的不再是陆玺燃。 陆玺燃点了点头，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她知道，无论爸爸怎么说，她依旧会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 随着陆妈妈转身再次进入厨房，陆玺燃也坐了下来。 她轻轻握住沈柔的手，沈柔这才发现，陆玺燃手指冰凉。 “刚才很紧张吗？”沈柔温声问道。 陆玺燃点了点头：“是啊，很紧张。” 陆玺燃很坦诚。 片刻之后，她又笑了起来。 “好在，这次的结果是好的。” 说完，陆玺燃又纠正了一下。 “应该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