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离婚后,结婚对象她失忆啦!》 第1章 失忆? 盛夏,热浪翻滚,灼日炙烤大地,树荫下蝉鸣不绝,道路上车流稀少,偶鸣笛声。 接到这通电话时,南意迟呼吸的都快停滞了。 耳边的轰鸣经久不绝,好似一张网笼络她的灵魂,留下一具空壳呆怔原地,她保持接电话的姿势: “南意迟女士,您的妻子在高架桥不慎发生意外,现正在圣心私人医院抢救,需要您马上过来一趟。” “喂,喂,您能听到吗?” 电话那头连叫好几声,南意迟才反应过来:“死了吗,怎么不等她死了再通知我去认领遗体。” “……”这句话给电话那头整沉默了。 南意迟其实刚从花店出来,她怀里还捧着最新鲜的花,那原本是要用来庆祝秦泠和她离婚的。 秦泠一开始就是迫于家庭压力,才找上南意迟,答应给她一笔钱协议结婚,帮她应付家庭长辈。 这么算起来,已经快三年了,南意迟能做的都做了,而秦泠三年如一日的冷淡,南意迟想,是时候结束这段关系了。 她需要新生。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话虽说到这个份上,但南意迟挂断电话后立刻上车调头,赶去私人医院。 一路上风驰电掣。南意迟尽可能快地赶去,却因为是私人医院,地理位置相对偏僻。等南意迟开车进医院时,秦泠早就安顿好了。 打听好秦泠的病房号就立刻上了电梯。 叮—— 电梯门一开,正对面的病房就是秦泠所在的位置。 从病房的门窗看进去,里面挤满了人。南意迟调整呼吸,推门而入。病床的上的人还捧着文件,明明刚出车祸,才清醒没多久就开始忙工作。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脑门缠了一圈纱布,医生的问话刚结束。秦泠和病房里的医护人员同时转向南意迟。 秦泠的眼神很是清澈,见到来着捧着一束纯白的紫罗兰,间插风铃草和几只百合。 嗯……都是她喜欢的。 秦泠的视线从她怀里捧花向上,如同微风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身体,一直到眼睛,彼此对视。 这间病房是私人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那么捧着花来的女人要探望的肯定只有秦泠。等南意迟赶到医院时,脑门缠着纱布的秦泠眼神清澈,问: “你是谁啊?” “……”清澈而陌生的眼神微微刺痛南意迟的心脏,但比起平时秦泠的视而不见,简直是恩赐。 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逃避离婚? 南意迟迟疑片刻,灵机一动,试探秦泠说:“普通朋友,就是路过,顺便来看你死没死。” 南意迟走上前,把花束放在床头,护士给她找了椅子,挨着秦泠的病床坐下。 “普通朋友?”秦泠复述,几个字在她舌尖打转,她重复好几遍。 秦泠轻呵一声,目光骤然阴鸷。她突然伸手拽住南意迟的手腕,把她拖至眼前,距离极近,面露凶狠,冷笑道:“我说过,南意迟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 不是,记得这么清楚? 南意迟略微怀疑地偏头,与医生面面相觑:“不是说她失忆了么?” “额……”医生来回翻阅好几遍检查报告,“从结果来看,确实是失忆,而且通过前面的诊疗,至少近两年的记忆都没了。” 原来只有近两年。 “不用怀疑。”秦泠松开她的手,重新坐回病床上,“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变痴呆。还有,” 秦泠的眼睛闪烁精光,手重新捡起笔杆倒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文件,好似拷问南意迟,“我失忆,你为什么高兴?” 高兴? 医生怀疑自己听岔,瞟了眼眉头紧锁的南意迟,她的眼里甚至还有点泪花:这样子,哪里像高兴? “抱歉,是我的问题,”南意掩饰似的擦点眼角尚未溢出的泪,说,“我还以为你会死呢,没想到高兴早了。” “南意迟,你最好盼我点好,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人。”秦泠胜券在握,满脸都是高高在上的傲慢,顺便薅了果篮的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除非你能和我离婚。” 但是没门!秦泠才不会答应和她离婚,她处心积虑编造借口和她结婚,当然不是为了迎来今天这个局面! 南意迟拍拍手,抢了秦泠手上刚咬没两口的苹果,赤.裸.裸地挑衅:“是啊,如果你没出车祸,那我们现在就应该领到离婚证了,今天晚上就能分道扬镳。”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是啊,”南意迟把苹果咀嚼得脆响,“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假意同意跟我离婚,然后伪造车祸,以此达成无法离婚的条件,就算我起诉也没用。” 秦泠的眼神有些迟疑犹豫:“我不信,明明前不久的晚上我们还坐在一起吃饭。” “是啊,我还给你夹菜了。”南意迟难得没反驳她,秦泠也记得这事:就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旋即,南意迟恶意一笑:“但是那根菜你压根就没动,最后还倒了。” 最简单的话最有杀伤力,秦泠心疼了一下:那可是她第一次给秦泠夹菜,秦泠舍不得吃才一直放在碗里,她原本想着把那根菜制成标本供起来,结果吴姨转头就给倒了。 还是当着南意迟的面,碗里干干净净就只有那根菜了啊! 搁谁谁不误会? 秦泠其实是想解释的,但南意迟目睹那一切之后连眼神都不再施舍给她,径直回房,拒绝交流。随之而来的,就是数天的沉默。 沉默有时就是一堵墙,里面的人不愿意出来,外面的人也走不进去。 欲言又止,秦泠只感被误会的心情犹胜心在滴血。 “而且,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南意迟冷酷地提醒心在滴血的女人。 围在床边的吃瓜群众腹诽:对啊对啊,除了你们,谁会把两年前给人夹菜的事情记那么清楚啊? 顶着秦泠晦暗不明的眼神,南意迟吃完苹果后丢了核,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你有时间多看看,等你想起来……” 话没说完,惨遭打断。秦泠边说朝推开南意迟的文件:“等一下,我有点头疼。” 秦泠装模作样偏头、扶额、嘶声,一套连环招下来,唬得人一愣一愣。 装得不要太明显哈。 南意迟知道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如果不是很难受一般不会开口。她马上给秦泠倒水安抚:“很疼吗,需要医生再看看?” 也就南意迟能上当。 “这是正常情况,平时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 “那离婚的事情……” “又疼了、又疼了,”秦泠一脸痛苦转向医生,“莫医生,你快看看我的头怎么回事?” 还装上瘾了。 这个医生是秦泠的好友,南意迟认识她,只不过一直没什么接触。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莫雯静。 “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大脑受到重创,会有脑震荡,病人最好近期不要受刺激。”最后一句话时,莫雯静转向南意迟,暗示她少提离婚的事情。 “病人还需要留院观察两天,麻烦家属这两天辛苦一下。我们就不打扰病人休息。”说完,莫雯静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扬长而去。 等人潮散去,病房陷入诡异沉默。 “意迟,我们结婚几年了?” 意迟? 这个称呼把南意迟吓得一激灵,噌地站起身,椅子哐当栽倒:“秦泠,你吃错药了?” 叫个名字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 秦泠腹诽,但她突然想起来:其实她和南意迟相识近五年,她从来没当着南意迟的面叫过她的名字。 只敢背地里偷偷给她起各种黏糊糊的爱称。 总不能又过了两年,她和南意迟的进度还是零? 南意迟在她迟疑的目光里,缓和神情说:“三年。” 三年,整整三年。 这就是传闻中的“七年之痒”,她们的爱情还没茁壮成长就先迎来婚变?! “用不着这么震惊吧,”南意迟对她的震惊一瞥而过:“还是说,你对这段婚姻的维系时长感到不可思议?” “……” 当然不是,她只是懊恼自己竟然三年还没打动南意迟的心! 南意迟凝视她垂眸暗悔的模样,默默吃起第二个苹果。一口下去,南意迟垂眸看了眼溢汁的果肉:怎么变酸了? 眼眶突然刺痛酸涩,呼吸的节奏也被打乱,南意迟预感自己快要失态了,立刻起身借口下楼买东西。 南意迟离开后,秦泠的手机震动了下。 这场车祸从始至终,应该陪在总裁身边的总助却迟迟没有消息。 直到现在,手机才弹出总助的消息:总裁,车祸的效果还满意吗? 你说呢? 秦泠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甚至一溜烟滑动手机屏幕,确保她没弄错这个发消息的人是她的总助。 旋即,秦泠拨通她的电话,很快就被对面的人接起:“总裁,知道你还活着我心甚慰。” “……”秦泠默默拿远手机,看见屏幕上白花花两个“总助”大字。 不是,到底我们两谁是谁的上司? 第2章 但没完全失 “总裁我知道你很疑惑,但你先别疑惑。我已经和医院联系过了,你的失忆过一段日子就会好,而且不会有后遗症。” 那头的人语气有点小窃喜,透露出一种“车祸的效果怪好,不愧是我严选”的得意感。 “明露,为什么要给你亲爱的上司制造车祸?”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明露一副预言成真的笃定腔调,“因为你不想和南小姐离婚,所以假意答应她的离婚协议,暗中策划车祸、跟她玩失忆这套!” 嚯?南意迟还真说对了。不愧是她,这么了解我。 秦泠沉默聆听,而明露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交代出来: “这样你们就会被迫同居在一起,重新培养感情。” 被迫同居?重新培养感情? 明明每个词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 秦泠不禁疑惑她和南意迟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同意南意迟搬出去独居,还要假意离婚? 难道她们的婚姻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对咯,你特意交代过我提一嘴书房的保险柜,密码你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你们能旧情复燃的关键东西,”明露背景音很吵,音乐声巨大,疑似人还在酒吧狂欢。 “总裁,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不耽误你和南小姐培养感情。” “我……”话没说完,手机传来嘟嘟的掉线声。 秦泠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不禁腹诽:说实话,其实你才是我老板吧? 电话挂断后切回主屏,秦泠点开备忘录:遇到南意迟之后,她就有了写备忘录的习惯。备忘录的内容全是关于南意迟的点点滴滴。 兴许里面能翻到她们婚变的原因。 最新编辑的备忘录还是昨天的。秦泠点开,里面只有一条录音。 “喂,帮我个忙,”声音是南意迟,她不可能听错,回复的则是变声处理后的声音:“你说。” 秦泠继续听下去:“帮我开车撞个人,不死就行,但最好又能撞到失忆的那种。” 哦莫? 原来这场车祸另有隐情! 秦泠刚退出这条备忘录,准备再往下翻时,南意迟突然推门而入。 “莫医生说,这两天你要多注意休息,别太拼命工作了。” ……她到底是有多热爱工作,才会让南意迟误会她玩手机也是在工作? 秦泠默默关掉手机,看着南意迟拿出新买的洗漱用品,整整齐齐放在合适的位置后,嘱咐她:“早点休息吧。” 秦泠又低头看了眼手机:17点12分,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就准备睡了? 天哪! 秦泠一巴掌拍在脸上:为什么她的下意识反应是下班? 南意迟不理解她的苦大仇深,两人只能沉默对坐到傍晚,天将黑时,南意迟起身准备回去。 “你不留下陪我吗?” 南意迟低头看了眼突然被秦泠抓住的手,眉头轻蹙:“我们都快离婚了,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两年间我们发生了什么,但至少在我恢复记忆前,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南意迟挣脱她的手,冷淡回答:“那我更要回去,多烧点高香保佑你趁早恢复记忆。” “意迟,难道我们之间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剩了吗……” 南意迟有点烦躁,直接打断秦泠的话:“你记得签结婚协议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南意迟居高临下,她眼神冷漠至极,像个无情的刽子手,高举鬼头刀只待秦泠伸出脖子,随时受死。 “你说,因为我最合适,不粘人也好拿捏,而且我有小心翼翼的自尊心要守护,只要你一提离婚,我就不会拒绝。” “……”她说这些话的本意不是为了离婚。秦泠心如刀绞,望着南意迟的眼眶泛红,快要哭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提离婚的人是你,闹着不要离婚的也是你。”南意迟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对秦泠的凌迟,句句割肉见血,“要结就结,要离就离,秦泠,这个世上不是人人都有义务对你唯命是从。” 撒谎,明明就不是她提的离婚啊。秦泠弱小无助,有苦说不出。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商量离婚的事情。” “别走!”秦泠又重新抓牢她的手腕,渴望她回头看看自己。 她有话想说,那些藏在心底的东西受到南意迟的刺激,疯了似的猛长,顶破秦泠的肺管,想抓住南意迟: 明明你也不想离婚,明明你也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离婚,为什么现在又后悔了? 说啊,说出来。秦泠好似被蛊惑,发了疯想把这话喊出口,就连南意迟的眼睛都好似鼓励她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说啊,说出来。 但是不行。理智濒临崩溃的前一刻,秦泠回神:一旦她说出口,那么监视南意迟的事情就很快会露馅。 南意迟会怎么做?真正坚决和她离婚的心,还是…… 秦泠不敢赌。 “松手。”南意迟冷酷警告她,“秦泠,你这人真挺没意思的。” 秦泠知道她是真的不高兴,不能再放肆了,只好悻悻收回手。 秦泠巴巴望着南意迟,渴望她留下来。但留给秦泠的只有那毅然决然的背影。 秦泠暗暗发誓:离婚?别说出院了,就算恢复记忆她也不认。 秦泠掀起被子一头扎进其中,目光在床头桌上一扫而过。最上方的是一沓文件,那赫然醒目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刺痛秦泠的双眼。 该死的“离婚协议”见鬼去吧! 秦泠怒而起身,抽出白纸黑字的纸张,哗啦哗啦撕成几半,团吧团吧丢进垃圾桶。 这婚老娘不离,不离! 秦泠掏出手机,继续翻阅一堆和南意迟有关的备忘录。 上了车,医院的暖黄灯光下,后视镜里的南意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秦泠,我们有的是大把时间周旋。 告诉秦泠提出离婚的人是她自己,是南意迟故意的。南意迟从秦泠吃到苦头自然也要分给她一些。 秦泠,这场婚姻的恶果当然要你自己尝尝是什么滋味。她可是坐了三年的冷板凳。 秦泠则辗转反侧,躺在病床上,孜孜不倦翻阅她记录的有关南意迟的一切。 南意迟并没有去自己独居的房子,而是去了锦园,自从一年前和秦泠分居后,她再也没回到这里。 分居是她提的。 秦泠很奇怪,刻薄但顺从,不管南意迟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这个点,吴妈已经下班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 南意迟洗漱之后进的是秦泠的房间。 其实,南意迟一直没告诉过秦泠,这场婚姻也有她的一厢情愿。从大二开始,南意迟就背着所有人暗恋秦泠。 秦泠不仅比南意迟高一个年级,而且专业不同,正常来说,她们两个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是社团招新那天,南意迟被室友拉着去凑热闹,撞上艺术团的招新表演。 舞台上,跳舞的学姐们引来阵阵欢呼,南意迟的目光却落在伴唱者的身上。 相比打扮得更为抓人眼球的其他人,秦泠更加素净,南意迟在台下听见身旁的人说她是被抓来临时上场的,没来得及打扮。 秦泠的眼神没有为任何人停留,只专注在拨弄琴弦上。 但她的层次感的头发披到肩膀,未经打理的头发天然微卷,恰到好处,从短袖里伸出的手臂,皮肤白皙,弹动琴弦时,薄肌明显。清爽干净又雌雄莫辨的脸,吸引很多目光。 南意迟当然不例外,冲着多看美女两眼,南意迟也和室友一起报名了艺术团的招新。 面试当天,室友报了舞蹈部,和她不在一个面试教室。 等南意迟进入器乐室,在主席团看到了秦泠的身影,这才知道秦泠恰好是她报名的艺术团器乐部部长。 “如果不会弹琴,就不要上台,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尖酸又刻薄,是秦泠的点评常态,“我没空陪你过家家。” “同学,如果弹奏时不用心,你的乐器会告诉你的听众,你是个不入流的乐手。” “你这个水平,说你刚学弹吉他我都不意外。” 秦泠的话令好几个新生泪崩。 因为南意迟下午贪睡,看到消息时比较晚了,她的次序被塞去最后,听完了后半场秦泠所有的刻薄点评。 轮到她时,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人困马乏。 南意迟坐上台,她只会弹钢琴,而距离上次弹琴,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叮叮咚。 一连串滑稽趣味的音符瞬间引来爆笑。 “同学,”秦泠冷笑了声,“挺佩服你的勇气,你完全不必上台丢脸……” 南意迟不反驳,再次弹起琴键,打断秦泠。乐符在她指腹下有条不紊的响起,但南意迟的水平实在算不得高明,甚至因为常年没练,还有点卡顿。 “同学,你能想出我们招你进入器乐部的理由吗?” 喜欢为难人,是秦泠的另一个常态。 “也许器乐部不需要有人充当绿叶,但其他部门需要,而我刚好充当这个角色。” 南意迟转身挂起吉他,利落但并没有太多花哨技法的弹起来。 “除了这两样,我还会一点古筝、二胡、架子鼓、小提琴。” 秦泠沉默,闷闷点头:“你可以留下。” 因为已经很晚了,南意迟演奏结束后很快散场。她下台时,秦泠与她擦肩而过。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栀子香。 抱着枕头,南意迟嗅到上面残留的秦泠的香味,瞬间头昏脑涨,神智迷失陷入在这场荒唐婚姻的开端。 前方回忆杀两章[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但没完全失 第3章 结婚? 那是发生夏末的事情。 大学只是一群人短暂交集的一段时光,等它过了,曾经相逢的人自此以后就要回到原位,有些人可能会重逢,但有些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 四季循环往复,相逢的人注定再次相逢。 尽管南意迟相信,但她和秦泠就是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秦家是闻名全国的豪门世家,有钱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希望即便如此渺茫,南意迟还是决定留在北方,怀揣着那点希冀努力工作,渴望未来的某天,她们能重逢。 但意外也来的猝不及防。 毕业三个月后,社团的社长突然联系她,表示秦泠想和她见一面,但苦于没有联系方式,委托她牵线搭桥。 于是,顶着余热未消的天气,南意迟和秦泠坐在了露天咖啡厅处。 “如果你没有问题,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领结婚证。”咖啡杯叮当放下,秦泠的声音变得空灵又模糊。 暗恋的人突然提出结婚,这是什么天降馅饼的好事? 南意迟感觉自己被砸晕了,迷迷糊糊像踩在云端,缺氧般头晕目眩。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南意迟听得清楚,只是还要确认。 “南意迟同学,我听说你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我愿意提供帮助,但前提是……”她的墨镜掉下来,露出眼角上扬的一双桃花眼,“你要跟我结婚。” 按理说,上赶着攀附秦家的人一抓一大把,秦泠应该不缺联姻对象,怎么就会选中南意迟呢? “为什么要选我?” 南意迟想过很多,也许因为她安分守己,也许因为秦泠一时兴起,但南意迟更期待的是秦泠也许有点喜欢她。 “因为你最合适,不粘人又好拿捏。”秦泠说话其实很伤人,只是从来没人告诉过她,“更重要的是,你有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只要我随时提离婚,你都不会拒绝。” 即便是身处有求于人的位置,秦泠也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许那是她作为豪门继承人培养的底气,也有十足把握开出诱人条件: “作为补偿,我会在结婚协议里给你三百万。你姥姥不是生病了吗?很需要这笔钱吧?” 原来是这样啊。 “我好像,”南意迟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下,但从双臂的轻微颤抖,不难看处她的窘迫,“没有理由拒绝你。” “走吧,还有半小时民政局就开始上班了。” 南意迟面露难色,解释:“可是,我没有带证件,可以下周再去吗?” “没关系,先去你家拿证件,再去民政局,来得及。” 南意迟还想问她的证件怎么办,直到秦泠带着她上车。透过车窗,南意迟看到副驾驶的户口本和身份证,还有一堆可能用到的、用不到的材料。 南意迟犹豫了下,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去后座。 秦泠注意到她的眼神,及时解围:“就坐副驾,麻烦你照看下我的证件,你会拒绝我吗?” 南意迟抬眼,视线交织,像要擦出火星子。为什么还要问,秦泠眼角噙笑的模样,明明就笃定她不会拒绝。 为什么要试探呢?南意迟呆愣愣地点头,说好。 南意迟报了地址,秦泠轻车熟路去了她家,在楼下等她带上证件,再到上车去民政局。 签字、拍照、贴条,盖章,南意迟从头到尾都是灵肉分离的状态。 到结束后,秦泠开车送她到楼下,叭结婚证递给南意迟,又掏出手机递给她:“留个电话方便后续联系,可以吗?” 南意迟点头,输入自己的手机号,顺便交代:“这个号码绑定了我所有的社交账号,想找哪个都可以搜到。” 南意迟下了车,和秦泠说了再见。但秦泠的回答是:“明天是周六,要是你有空的话,我来找你。” 南意迟点头。秦泠笑了下,开车离去。 南意迟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车远去。她拿着红本的结婚证,对着路灯看了又看,反复确认。 她真的结婚了,还是和暗恋了好几年的人领证。 坏了,她还不知道秦泠明天找她干什么呢,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南意迟上楼,啪嗒开灯,抱着结婚证看了又看,玄关一路举着坐到单人沙发,再到床上,四处比划着放在哪里合适。 从课桌、书柜到电视机前,每个位置都放了一次,害怕太显眼、又害怕看不见,担心弄坏、也担心弄丢。 似乎和秦泠有关的一切,南意迟都有着无尽担忧。 一直到半夜,南意迟又起身从柜子里掏出结婚证,看了又看,放在枕头边。 这样,明天一醒来就知道,和秦泠结婚的事情不是做梦。 南意迟一觉睡醒已经快十点。眼睛还没睁开,手却先在枕头旁摸索,掏出那方块硬本,心满意足地又看又摸,才起身看手机里的消息。 已经有好两个陌生未接来电了,显示是A市。下滑,还有好几个社交平台的好友申请,添加备注都是“秦泠”二字。 还有好几条消息。 [没接电话,是还没醒吗?] [现在呢,醒了吗?] 这条消息,距离上一条只有十分钟。 [要是醒了,可以给我发个消息吗?] 这条消息是最新的,五分钟前刚发过来的。 南意迟噌地弹起:完了,睡过头! 南意迟一边着急忙慌翻衣服,一边拨通秦泠的电话:“抱歉,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秦泠倒是善解人意,“不用着急,我在楼下等你。” “实在抱歉。”南意迟用最快的速度换一套衣服,随手扎了马尾,冲到玄关处趿上鞋边走便提鞋帮,“我马上就来,很快,五分钟就好!” 见秦泠,是独属南意迟的兵荒马乱。 对秦泠而言,见南意迟也是。 听到南意迟说五分钟就下楼,秦泠拨开卷发棒的预热,立刻掏出夹层的气垫,对着镜子一顿狂拍猛敲的补妆,中间还不忘在裸色口红上叠一层透明唇油。 眼睛不时瞟向后视镜,时刻注意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会不会是南意迟。 拿起还没预热卷发棒开始烫头发,确定没问题后,喷上发胶。 楼梯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秦泠也不管,一股脑儿把卷发棒和化妆品受进夹层。 秦泠满脸轻松地推车门,营造出毫不费力的松弛又美艳的形象,又状似不经意出现在南意迟的视野。 “不好意思,昨天睡得太晚,今天就有点睡过头了。” 秦泠倒是不在意,一边递给她温拿铁,一边说:“临时买的,给你提神。” “你没有吗?你不喝?” 还喝?秦泠早上六点就守在南意迟楼下了,连喝五杯美式,还怎么喝的下? 但秦泠不会直说,她故作得体解释:“我不太喜欢咖啡,更喜欢喝茶。” 南意迟抱着杯子喝了口,闷闷哦声:这可能就豪门的喜好吧,高大上,和她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 屁!秦泠内心痛哭流涕:她其实最喜欢喝奶茶了! “走吧,今天要带你去的几个地方有点远。” 南意迟乖巧跟着秦泠上了车,她从夹层拿出了包裹严实的三明治递给南意迟。 “记得上次你说这个口味的三明治不错,所以给你带了。” 南意迟接过后道谢,这是第一次,南意迟感受到秦泠的这么明显的示好。 秦泠带她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锦园,位于市中央的别墅区,在五环外尚且寸土寸金的A市,秦泠送她的第一个礼物就是市中心的几百平别墅婚房。 “这太贵重了……” “我知道你会拒绝,”秦泠靠着课桌,目视南意迟在房间四处打量,“但和我结婚总是要图我点什么才能让我安心,意迟,别拒绝我,那会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如果能用物质把她困在身边,秦泠不介意再大方一点,把全部都拿给她也没关系。 “秦泠,”南意迟站在落地窗前,她背对秦泠,光影把她轮廓勾勒清晰,身形却变得模糊,“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除了协议里的补偿,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 “那婚戒之类的,我已经安排人下午带了样图和部分实物过来,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那是小情侣之间才需要的东西,南意迟觉得,她和秦泠还没到那个地步。 “我都行,你看着来。” 秦泠听得出来,这是南意迟的拒绝。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秦泠脑筋转得很快,“那你今后得搬过来和我同住了,总不能我们结了婚还分居,这太不合适了。” 秦泠看到了南意迟的迟疑,低声似在耳语问:“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还要拒绝我吗?” “……”说这话,通常表明秦泠不允许南意迟继续“忤逆”她,除了点头,南意迟没有别的选项。 “另外,家里的长辈和一些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能大家尽快见一面,知道你作为我的妻子存在,”秦泠停顿了下,“我的意思是,尽快帮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作为结婚对象,南意迟有让秦泠免于受到婚姻摧残的义务。 “我会好好配合。” “还有就是婚礼,”秦泠的语调平静,几乎没什么起伏,她转过头对南意迟说,“如果你想要,就可以办。” 什么叫她想要就可以办? 第4章 但没完全结 和南意迟结婚,是秦泠毕业时就放进人生规划中的事情。但是她和南意迟领证结婚办理得很仓促,甚至没有婚礼。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到南意迟毕业前,秦泠都没有机会与她更进一步。 直到秦泠听到有人说南意迟的姥姥病重,要花一大笔钱治病时,秦泠知道机不可失。 尽管趁虚而入,不那么光明。但她还是照做不误,感情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 但是南意迟,她绝不能错过。 于是辗转找到当时艺术社的社长,请她说服南意迟与自己见一面。 “为什么会选我呢?”南意迟紧张地问她。 为什么不是你呢?秦泠想,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你啊。 但是南意迟有自己的自尊心要顾着,秦泠曾经就想着用前买来一段和南意迟的缘分,但是不小心她路过南意迟身边时,听见她说:我虽然没什么特长,长得也普通,但普通就不是被忽略的理由。 普通也可以有普通的活法,普通也有普通的东西要保护。 趁她危难时提出协议结婚,大概已经伤到她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某些东西了吧。 “因为你最合适,不粘人又好拿捏。更重要的是,你有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只要我随时提离婚,你都不会拒绝。” 话说得刻薄一些,让南意迟心里多些恨也好,总比一直缩在她的壳子不肯对秦泠露出任何情绪的好。 如果只是这样秦泠以为自己就能满足了,但是她面对的是南意迟,她的发酸泛红的眼睛就足以推翻秦泠的一切自以为是的自制力。 何况,南意迟说的是:“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你。” 没有理由拒绝她的结婚协议,那也没有理由拒绝她的靠近吧?也就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好,更没有理由拒绝她。 “如果你没其他问题,民政局还有半小时营业,我们走吧。” 要拒绝我吗?秦泠目光如炬凝视南意迟的每个微表情。 南意迟犹豫好一会儿,才说:“但是我的证件在家,不可以到下周再去么?” 为什么不拒绝我呢? 既然不拒绝,那就为秦泠的放肆让步。她可是提前准备好所有的材料了,就是要堵死南意迟任何打退堂鼓的可能。 “没关系,先去你家去证件,再去民政局,来得及。” 秦泠上车后挂挡,差点露馅:“你家在哪儿?” 秦泠实在不想承认,她每天去公司都会特意去南意迟附近街道买早餐,美名为喜欢,实则就是在街道的角落,偷偷看一眼南意迟。 领证送南意迟回去的路上,秦泠感觉手抖到快不听使唤了,分别后,秦泠抱着结婚证亲了又亲。 内页里,南意迟穿着白色荷叶边的雪纺衬衫,领口处用珍珠袖扣做了收窄,微卷黑发柔软贴着脖颈,与同为黑色的瞳孔相押韵。 嘴角还挂着浅浅微笑。 秦泠捧着照片,越看越欢喜,甚至低头抱着照片吻了一通。 南意迟南意迟南意迟南意迟…… 秦泠看着她的名字和南意迟并排,在床上翻来覆去蛄蛹得像蚕似的,当即在合法社交账号置顶了结婚证的照片。 “歪!秦女士,通知你一个好消息。”秦泠拨通电话,尾巴都快翘到天花板,“我们家户口添人啦!” 那头的人无语:“早就知道了,你那朋友圈下面都快把认识的人@全了,评论区都不够你点兵点将呢叭!” “你可以啊,人家刚毕业就被你骗着领证。那你可得好好对人家,什么时候见家长办婚礼,领回来给你妈开开眼,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物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非也非也,”秦泠绕着脑袋反驳她妈,“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主要趁人之危,不然我也不能现在才得偿所愿。” 说到趁人之危,秦女士就预感不妙,只怕秦泠以后日子不好过。 秦泠:“至于婚礼,目前还不确定,主要得看人家意愿,我可能让她有些拿不出手,等问过她的想法再做决定。” “也行,”秦女士停顿了下,“锦园刚好还空着,留给你们当婚房正合适,你找个时间带人家去看看,不喜欢就再买其它的。” “谢谢妈妈,我一定努力尽早带她去见你!”挂断电话,秦泠盯上通讯录里南意迟电话号码。 她说,这个号码绑定了我所有的社交账号,想找哪个都可以搜到。 秦泠复制号码,搜索后出现一个黑白的人形轮廓。id是意迟非迟。 意迟非迟。 秦泠非泠。 怪配的。 秦泠果断换个昵称,但不能太明显,万一引南意迟多心就坏了。秦泠几番犹豫纠结,终于想到“秦OXO”这么个昵称。 不明显吧,她能看懂吧。 重新搜索南意迟的账号,秦泠指腹在申请加好友的按钮上犹豫犹豫又犹豫:万一不通过怎么办? 不管了!秦泠咬牙闭眼,一个点击后触电似的扔开手机,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应该收到了吧。 秦泠抿嘴,试探性地拿起手机,打开屏幕时,两眼轮流看通过消息,结果屏幕只是跳转界面到申请页:你好,我是秦OXO!” 什么鬼! 秦泠删掉后面的字母,又纠结着打出“秦泠”两个字。 手指距离屏幕忽远忽近,忽近忽远。 全名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秦泠立刻又改了名字,换成热络的“你好,我是秦泠哦~” 太暧昧了叭。秦泠盯着波浪号看了又看,决定叉掉。 秦泠盯着那行字,意乱神迷间,转而打下“你好,我是你老婆秦泠,请多关照。” 从暧昧直接变冒昧了! 秦泠回过神立刻删除,扔掉手机躲进被窝缓了又缓,良久,从被窝探出头,掐亮手机屏:已经23点了。 她应该睡了吧。 明天再发。 睡觉,明天见她! 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她了。秦泠不停地说,一说脑袋里顶着南意迟面孔的小人儿蹦跶得更欢。 怎么睡得着啊。 秦泠纠结犹豫,再看手机时已经凌晨4点、快到5点了。 从她家到意迟那儿,至少一个半小时,要是早高峰堵车得更久,万一意迟醒得早就必须等她。 那不行! 秦泠麻溜地爬起身,跑到厨房做了杯咖啡,又冲回房间,把口红气垫可能用到的东西都给带上,婚后第一天,可不能留下负面印象! 秦泠火花带闪电到南意迟楼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7点。 她睡得早,会不会现在就醒了?那打一个电话试试,不接……不接再说。 秦泠几经犹豫,拨通电话瞬间贴在耳旁,只是电话里却只响起很长的忙音,电子声提示无人接听后,秦泠依依不舍地挂断:是还没睡醒叭。 那发消息吧。 数条消息过去后,秦泠踌躇起来:现在醒了吗?不回消息么? 秦泠注视手机里石沉大海的界面好一会儿,屏幕突然暗下去。秦泠从黑屏里回神,猛地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至极。 不好,熬穿还没化妆呢! 秦泠手忙脚乱立刻掏出气垫遮掩气色,出门带的东西不多,直接用唇釉当做腮红眼影拍开,提了气色。 发型会不会太凌乱了? 秦泠果断翻出卷发棒,对着后视镜一顿折腾。 “我马上就来,很快,五分钟就好!”电话里叮铃哐当的声音不绝。 “不用着急!”秦泠欲哭无泪,一个劲儿盼着南意迟晚点再下楼,一边分神注意她的身影。 死手快卷啊! 五分钟,只少不多,南意迟的身影就出现在转角处。 乱套了乱套了!秦泠一边手脚并用收拾起东西,一边手动扇凉故作镇定,得体大方走下车:“不是说不用着急么?” 南意迟来得很快,头发都没来得及多打理,卷乱的鬓发贴着脸颊,翦水秋瞳尚且雾蒙。 打开车门两个人坐得更近,秦泠生出强烈想抚摸南意迟脸颊的冲动,拨开那丝乱发。 别发神经! 是错觉么?南意迟余光里好像看到后视镜里,秦泠给自己一巴掌。 和南意迟看婚房时,秦泠的“心情很是亢奋,她不停提醒自己冷静点,不能有失风度,吓到南意迟。 强压激动到颤动的心绪,用镇静但几乎到没有情绪的声音说:“如果是你想要,那就办。” 如果南意迟觉得这段婚姻就给她的是难堪,那就还不如点到为止。但如果南意迟愿意…… 南意迟面露倦色:“不必了,本来就是各取所需,闹这么一出只会难以收场。” 难以收场? 如坠冰窖,秦泠难受一瞬,又马上调整好情绪:这只是开始,她们还有大把时间,来日方长,意迟。 “好,那就不办了。” 不办不办,拖到今天她都还没有和南意迟的结婚照,除了社团的团建照和结婚证上的合照,她和南意迟就没有体面的照片。 连离婚后,都没有可以祭奠她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的照片! 现在好了,她真就离婚了。为了多拿结婚证几天,秦泠还得假借失忆这个借口拖延离婚,眼下只能硬装下去。 虽然她也是真失忆。虽然意迟可能也不太(划掉)想离婚。 秦泠抱着枕头翻身,闷闷不乐地想:意迟,你好难懂啊。 意迟,我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