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 第1章 第 1 章 秋风清扫落叶，街上覆了一夜的金黄，此时才被尽数吹散，露出了划着安全线的柏油路。 临余今年入秋格外得快，暑气未起便已经消了，久居此地的人无知无觉，倒是让返乡不久的人有些不大适应。 江艺芝下了车，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低头进了临街的下沉式酒馆里坐着，对面是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周慧，也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什么？！你和卫文礼公开了？”坐下没等她喝两口开始叙叙旧，就听见周慧叫道，音量足以穿破她耳膜。 江艺芝看了一眼她店里纷纷侧目的客人，挡了挡脸，无奈道：“你是什么人形喇叭吗？” “啊哈哈，平时店里叫号叫多了，嗓音见长了吧。”周慧大学毕业实习了半年，就开了这家酒馆，到现在正好两个年头。 不过，刚刚的事倒也不怪周慧，江艺芝申请到国外工作了一年，回来不到三个月就在朋友圈里官宣了，对象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事先却没有一点风声，怎么能让人不意外。 “你俩不是一直心照不宣嘛，怎么突然公开在一起了？”周慧抓着这事儿问到底。 江艺芝喝了一口，酒精的刺激让她好看的脸微微皱在一起，缓了缓才说：“想通了，回来老老实实过日子了呗。” “啊，没劲，但是卫文礼确实挺好的，有钱，对你也好，没什么脾气。” “是吗？” 周慧认同地点了点头，怕她不信。 卫文礼家确实算富裕的，反观江艺芝父亲生意失败、父母离婚后，生活都算不上小康。现在毕业了，工作不错，经济情况好了些，但是一代人的努力，怎么也不及他们几代人的积累，中间隔着的，是掉下来便很难再跨过去的阶级差。 周慧捡了几筷子下酒菜，吐槽说：“不过你这官宣内容也太敷衍了吧？连照片都是咱们大学时候拍的毕业照里截出来的。” “没其他照片了。”江艺芝实话实说。 在这之前他们的关系其实跟她和周慧差不多，好朋友而已，两个人单独的合照愣是一张也没找出来。 还是因为两家母亲是年少时的好朋友，卫文礼的心意更不是秘密，所以长辈才极力撮合了这段关系。 这么一想，临余也挺小的，没了这层关系，还有那层关系。 就像外人说她的那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了家底还能跟卫文礼结上亲。 江艺芝原本无意，但也只能接受。所以她要了一年的时间，申请到国外分公司常驻，在国外野了一年，现在回来乖乖结婚。 周慧手指继续在江艺芝手机屏上滑动，边刷评论边说：“我看这朋友圈底下好多人祝福，你俩这事虽然不说，但是大家心里也早就默认了。” 在身边朋友眼中，这是一段从校服到婚纱的完美爱情，他们走到一起，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要说是青梅竹马，其实顶多算是半个，两人也就高中隔壁班，大学隔壁系。说没缘分吧，一直在一所学校；说有缘分吧，又一直隔着。 “诶，这个‘wx’是谁啊，备注‘微信’是什么鬼？”周慧翻到了这条官宣朋友圈最下面的一条评论。 江艺芝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习惯性用手拨了拨刚修的齐刘海，眸子却瞬间沉了一下，最后淡淡地说：“卫文礼他弟。” 她压根儿没加备注，这个人微信名就是wx——卫循， “你居然还加了他弟？他弟评论了一个‘毕业快乐’，也太搞了吧，不知道他哥官宣啊，不跟队伍发99，我强迫症要犯了，你看着不难受啊？” 江艺芝多少也有点强迫症。 周慧刚想点开这个头像，就被江艺芝从手里抽走了手机，说：“难受就别看了。” “说起来，幸好你妈怀你早，不然跟你青梅竹马的估计就是他弟了，想想就吓人。”周慧说。 “什么意思？”江艺芝问。 “你还不知道呢？他弟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回国了”。 周慧拉过江艺芝的小臂，带着她一齐看向窗外，指着路边停着的宾利说，“看见没？跟这辆一样的，上周刚砸过一台。” 卫嘉良，也就是卫文礼他爸，勉强算是白手起家，拿着父辈的钱做第一桶金，创业发家。这几年在国内的生意更是做得如日中天，不过再有闲钱，应该也不到纵容小辈随手报废一台几百万的车的程度。 周慧正好解释到这儿，问她：“知道他钱是哪儿来的嘛？” 江艺芝听她说：“他弟从小跟着爷爷在美国，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做风投的，后来又有了自己的酒庄、酒厂，现在累计资产估计快顶十个卫嘉良了，卫循跟他爷爷亲，手里能没钱嘛。” 但就砸车的事，周慧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她们这群人毕竟跟卫文礼他弟差着岁数，更没有交集，仅有的听闻，也是不知道经过几手的消息了。 最后只说：“被砸车的车主，听说是之前跟卫文礼闹上桃色新闻的女主，你说他弟不会是个兄控吧？要不就是有暴力倾向。” 这事上了新闻，给卫文礼带来不少负面影响，不过幸好双方都很配合，澄清了关系。 说起这个桃色新闻，江艺芝倒是有印象，当时卫文礼给江艺芝来过电话，解释只是工作聚餐，她当时忙着交接工作还有回国的事，没太多精力，更何况两人也没在一起，于是说了几句，表示不介怀，就挂了电话。 江艺芝没太关注新闻，自然也不知道后面又出了砸车这一条，“大概......有点吧。” “我也觉得，他弟可是声名远扬，现在是不是觉得卫文礼这么温柔还挺难得的了？” 江艺芝不置可否，嘴里含了一口酒，有些涩，摇了摇头。 周慧以为江艺芝是不认同自己的话，苦闷地说道：“你就知足吧，起码是青梅竹马，要是像我一样，相亲遇到人生中的第二个爹，你就老实了。” 提到这个周慧就上头，闷头喝了一杯。 江艺芝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吐槽这个相亲对象了，调笑道：“人家还没四十呢，别尬黑啊。再说了，叔叔阿姨不就按照你的标准找的嘛，那什么引导型恋人，是吧？” “去你的，他那还叫恋人吗？我一见面差点管他叫爹了。” “这话，小心你爸揍你啊。”周慧从小就被家里跟男孩子一样养的，没少挨打，她爸一抬手，她下意识就是躲，到现在都没改过来，全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 周慧不想继续回忆自己的悲惨童年，转移话题问道：“说说你在国外的艳遇呗？那阵子不是说谈了个极品嘛，回国就分了？” 江艺芝不置可否，反问道：“不然呢？你知道他多大吗？” 周慧甩了甩头，之前江艺芝没跟她说过。 “刚满十八。” “我靠，你们睡了六个月，他刚满十八，那岂不是......” 江艺芝及时打住她说：“我没说好，是第一次的时候刚满十八。” 周慧突发恋爱脑疾病，双手合十说：“哇塞，这就是外国人的浪漫嘛，十八岁成人礼当天就光明正大约你了？” “不好意思，纯种中国人，我不吃‘西餐’。” “知道知道，那真就风月一段，结束了各回各家？”周慧问。 “嗯。” 找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逍遥了一年，总不能结束了就真忘了自己是谁，该做什么事了。 况且要是那时候知道他是谁，她根本不会去搭理，种下“恶果”，现在跟留了个案底没什么区别。 最后两个人一直聊到傍晚，又续了一顿晚饭才各自回家去。 江艺芝租的房子在临西路上，是一个老式住宅区，虽然房子一般，但是离公司近，方便她每天通勤。 天色渐晚，路灯早已亮起，司机到了岔路口便放她下去了。细长的单向路道一直走到底，就是小区侧门，此处是路灯盲区，没有高亮的灯照，只能借着微弱的天光寻路。 骤然，一道强光打在江艺芝脸上，是车子的远光灯，逼迫她只能眯眼，用手挡着。等远光灯关闭后，江艺芝才在指缝里勉强看清车牌，熟悉的一串数字让她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高价的帕加尼却不离不弃，放弃速度优势，龟速跟着进了小区，时不时在江艺芝身边发出刹车时车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刺耳声音。 最后在楼道下，一个调转，直接拦住江艺芝的去路。 噪音引来了安保，看清情况后，以为是发生了什么矛盾，试图调节开路，然而车主车窗都懒得开，隔着前挡风玻璃，做了个“让开”的手势。 安保看了眼江艺芝，发现人已经不知道何时绕开进了楼底大厅，在等电梯上楼了。 心可真大啊，保安离开时心想。 家门口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久了又灭，终于被第二个人的脚步声吵得再次亮起。 来人将手撑在门板上，整个人从江艺芝背后罩着她，手上的车钥匙昭示着，他就是刚刚帕加尼的车主。 江艺芝这会儿才开始按密码，六位密码正确，门锁“咔哒”开了的声音，伴随着轻柔的嗓音在楼道里回响。 “进来。”江艺芝说。 开新文啦！前期缓更，不习惯追更可以先收藏养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身后一身黑色夹克的人，放下手，转了转手腕，紧随其后进了门。 屋里灯光亮起，这才照亮了帽檐下的脸，眉目俊朗，棱角分明，与电视上雌雄难辨的美男相比，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是一张脸却丝毫不减魅力，反而更有张力。 说出的话更是张扬忘了礼数，“你就这么想嫁我哥？” “卫循，我说过了，别来找我。” 很巧，来的人正是她今天官宣对象的弟弟。 卫循摘了帽子，双手宽大，直接禁锢到江艺芝的肩胛，声音里都是忍耐到极限溢出的火，不过最后还是在江艺芝冷漠的眼神里熄了，哀怨道：“是你说的，欢迎我来中国找你，以朋友的身份。” 江艺芝平静地说：“我反悔了。” 【三个月前】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凌晨三点，陈设简单的屋内动静依旧不小，直到被同栋别墅的楼下友邻敲了房门提醒，才渐渐止住。 “差不多了，再闹我怕隔壁该掏枪了。”江艺芝推开压在自己身上，浑身滚烫的男人说。 “你是不是美剧看多了，这边的人素质倒也没那么差。”男人有些不满被推开。 江艺芝并不相信，道：“看吧，在国内靠治安，在这儿只能靠个人素质，毫无可信度。” 男人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双手枕在脑袋底下，毫无立场地反水赞同道：“有道理，不过我还没尽兴呢。” “Xun，意犹未尽才好。”江艺芝手指点了点他的唇说。 他今天临时接到的“入睡”邀请，过了零点才刚赶到她租的这间屋子。 此时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床伴说：“为什么不去我那儿，没人敢打扰。” “临时起意，懒得跑。”江艺芝说。 其实是他那边的人太多了，保姆、安保、管家，比她这儿好不了多少，只是那些人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Xun点了点头，明显已经习惯了，近乎半年的酒肉关系里，往往都是他跑过来。 他躺下，试图拉江艺芝一起继续肌肤之亲，却被人躲开，继而听见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宝贝，我们结束吧。” “怎么了？今天不满意？”Xun干脆起身，探头到她面前，试图看出原因。 然而江艺芝将黑长的头发别到耳后，任由他目光游走，始终没有异样的情绪。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江艺芝开口说：“下个月我该回国了。” “那不是还有大半个月？”男人问道，不理解她提前结束关系的意义，在他看来哪怕是回国也并不妨碍他们继续男欢女爱的关系，只要想。 江艺芝说：“不了，回去结婚，疯了大半年，总要留点空窗期以示尊重。” Xun笑得勉强，说：“这就是当初你让我陪你玩儿的原因？” 两个人认识在一次严肃的文化演出上，在一群外国人里，同为中国人的他，格外吸人眼球，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她吃他这张脸。 于是两个人都抱着不大清白的目的，开始了联系，没想到相处久了，远比刚开始更加契合。 他们不问姓名，只互相分享彼此本来交集甚微的生活，分享这天又吃了什么好吃的面包，最后他们会借着分享面包的名义，光临对方的住所，一起入睡。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如果不是昨天公司打来了协商后续工作安排的电话，江艺芝险些忘了，这一年的出差已经快要结束了。 也忘记她还有个计划之内的婚要结。 “后悔了？可惜我没什么能补偿你的。”江艺芝说。 Xun这次用了点力气，不容反抗地将人裹进怀里，闷声说：“后悔答应你，你情我愿地玩玩了。” 以至于他一时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没事，我会记得你的，还有我的......first night，毕竟你叫姐姐的时候确实很甜。”江艺芝抚摸着Xun的脸颊，手上还有他身体留下的余温。 Xun轻轻歪了点头，让脸颊贴紧她，问道：“那我还能找到你吗？” “如果是以纯洁的朋友关系，可以，欢迎你来中国玩。” Xun虽然是中国人，但是很小便被带来美国，偶尔抽空回去看看家人，次数也不多，所以江艺芝提出的这个邀请，是真诚地希望他回国看看。 “好，那里会是我未来旅游的first choice。”Xun学着她的语气，暧昧说着最后两个词。 【月初】 长途的飞行让江艺芝又困又累，下了飞机收到的第一条消息是加州房东的。 内容大概是，祝她在国内的生活一切顺利，期待有机会再见。 隔了十五分钟又给她发了一张学生证的照片，看背景应该是在她加州房子的桌上。 江艺芝看了眼上面的人头像，给了房东一串号码，说：感谢，同祝您。这串号码是这个证件的主人，您直接联系他吧。 江艺芝回复完，又点开了照片，放大了那左上角的照片，这个人似乎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移动照片的时候，不小心取消了放大，页面再次回到正常尺寸，江艺芝无意瞥了年龄那一栏，18？！ 江艺芝慌忙点开line，找到和Xun的对话框，不停地往上翻，直到出现那句：“去你那儿，还是我这儿？” 推算了一下时间，靠！成年后的第一天晚上找她约的？幸亏他还记得国内的规矩。 江艺芝以为他至少也毕业，读研了，结果这家伙的学生证居然还是大一的。 她现在有种yp约到亲弟弟的怪异感，反手就把line给卸了，反正之后估计也不会再用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斯坦福大学食堂里，Xun放下手里的刀叉，给江艺芝发了消息，想问她有没有平安落地。 原本以为走前亲密拥抱一会儿，至少能让他多忍两天，没想到精神上的**，比身体上的**来得更快。 “Xun，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联谊，选得餐厅很不错，感觉你会喜欢。”走过来一个美国同学说。 “不了，晚上有点事。” 那同学暧昧问道：“不会又是‘晚间约会’吧？” Xun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落寞，说：“不是，有点可惜。” 他只是想回去专心抱着手机聊会儿天，却没想到，这刚开始的第一条消息便石沉大海了。 【回忆结束】 卫循将人逼到墙上，有理有据地说：“那我现在反悔，没有好聚好散了，也不过分吧？” 没等江艺芝说话，卫循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因为两个人过近的距离，让江艺芝也感受到了。 卫循拿出的手机上跳动着“卫文礼”三个字，他将红色电话图标按到死，上划挂断了电话。 江艺芝身后紧贴着墙，连说话时胸口的起伏也谨慎地不敢越过雷区，“你哥知道你天天晚上往我这儿跑？” “我以前可没少跑。另外，毕业照很好看，比我在他手机上看到的更清楚。”卫循没有回答他的话，显然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该死的个人主义精神，倒是让外国教育渗透得彻底。 话音落地，手机再次有了动静，卫循不耐烦地接起，“什么事？” 卫文礼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出来，仿佛开了免提一般，让江艺芝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又去飙车了？明天家里吃饭，早点回来。”卫文礼下班回来就不见卫循的车停在地库。 “再说。” 卫文礼强调了一下：“芝芝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一家人都在，你别搞特殊。” 卫循脸上出现了不太高兴的神情，他是不会忍耐的性子，江艺芝也摸不定他会说什么，只能妥协凑到他另一边耳朵小声说：“别闹，行吗？” “知道了。”卫循不知道是对哪边说的，几个字说完，挂了电话。 江艺芝推开人，从他的臂弯处脱离了禁锢。 “现在这样能偶尔一起吃饭的关系，跟朋友区别也不大吧？”江艺芝说。 卫循穿着的白球鞋在一身纯黑色里显得格外亮眼，鞋底在地上摩擦出声，转向江艺芝说：“你忘不掉那加州那六个月，就跟我一样。” 断联将近三个月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就此急匆匆回国。第一次有她的消息，却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好，因为他是几天前在卫文礼的手机上看见的，那时她在给他发官宣要用的毕业合照。 他只能撒谎借自己需要地陪的名义，让卫文礼把她国内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只不过刚见面就闹崩了，直到现在。 江艺芝不执着于反驳他，那无疑是心虚的表现，她只说：“我会的。” “那我等着，姐姐。” “还是很甜”，江艺芝说完，没等卫循得意几分，便继续道，“不过现在你应该叫我——嫂子。” 卫循顿时冷下一张脸，江艺芝偶有几次爽约时他也是这样，现在甚至比那时候更加不爽。 不过这臭脸也不是做给江艺芝看的，他知道她并不怕。 江艺芝从他裤兜口袋里摸出手机，按着老密码解锁进去，却发现密码错误，便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让他自己解锁。 卫循也没问，直接报了一串数字，让江艺芝按下解锁。 江艺芝看到解锁后的屏幕愣了一下，最后点了几下，还给他，“好了，拿回去吧。” 送过来的手机上呈现着她官宣的朋友圈，底下没了“毕业快乐”的评论，只有“他”刚发的“99”。 第3章 第 3 章 “你来这里，欧文呢？”江艺芝问。 欧文是他们在加州捡的一条澳牧，没有找到它的主人就办了领养。因为江艺芝租的地方不方便养狗，所以欧文一直跟着卫循住。 江艺芝刚刚看到卫循手机壁纸的时候，就想起了它每次被主人带来，叼着面包袋送给她，眼巴巴等着自己给它分享的样子。 “没管，估计又流浪去了。”卫循把手机熄屏，说出的话冷漠。 “你把它送回shelter了？”壁纸上欧文站的背景里有shelter的标志。 “饿不死不就行了？”卫循说。 江艺芝听他无所谓的语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充了气，憋着火问他：“你这样跟之前弃养它的主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呢，不也是弃养得理直气壮？” “是！既然你能理解，就别纠缠了，挺没劲的。”江艺芝的态度比刚刚更决绝，更难听的话好像就在下一句。 卫循头一次被人这么下逐客令，负气出门，将门用力关上，带起一阵风，让江艺芝脚下都有些不稳。 江艺芝等门口渐渐安静了，才有了动作，然而搜身却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想了一下，去放在玄关处的包里翻了翻，找到了手机。 现在那边应该是下午了，江艺芝算着时间想。 然后找到之前给欧文办收养手续的收容所电话，打了过去。 长途接通，听声音，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操着一口黑人口音，在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乐迪宠物收容所嘛？” “是的，小姐。” “你们这里最近有收到一只澳牧嘛？它名字叫欧文。” 对面的工作人员，似乎是在翻找记录，鼠标“哒哒”的声音她隐约能听见。 约莫半分钟后，对方回复说：“不好意思，最近来我们这儿的小家伙太多了，但我在现在的信息里并没有看到您说的那只澳牧。” 跨国找个人都麻烦，更何况是个没有主人的小狗，江艺芝有些无力，失落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之前给欧文拍了不少照片，每张照片几乎都能看出当天它给她带来了什么牌子的面包。 有一次是火腿面包，它叼着过来的时候口水都快淌成河了，幸好没打湿牛皮纸袋，否则那一袋子的夹心面包估计够它饱餐一顿了，虽然最后火腿片还是进了它的肚子，没办法它太会撒娇了，总是把下巴放到她膝上，咧着大嘴磨蹭讨好。 江艺芝洗漱完躺在床上，看着看着就迷糊睡过去了。 临余市人民医院，工作日的早上人满为患，卫文礼从拥挤的大厅出来正在找车。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今天医生的话：“恢复得还算理想，虽然精子活度跟正常成年男性相比还是差点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怀孕机会的。” 卫文礼长舒口气，坐上车按了按太阳穴，直接开车回了公司，公司刚上市还没满月，可有得忙。 折成方块塞进口袋里的几张单子，到了公司，终于能被塞进粉碎机里，变成查无可查的一地纸屑了。 卫文礼搓了搓手上的粉末，往办公室走，还没到便见秘书走过来说：“二少爷在里面。” “卫循？” 卫文礼朝里走了几步，就看见沙发上仰躺着一个人，一头卷毛晃眼得很，双手举着手机，看姿势应该是在打游戏，。 “怎么过来了？”卫文礼走进来问。 卫循手低了低，歪头瞧了他一眼又继续手里的事，嘴上说：“合同，爷爷让带的，放你桌上了。” 卫文礼走到办公桌前，上面确实放着一份纸质文件，上面写着股份转让书。 这家公司是卫嘉良自己创业闯出来的，老爷子给的第一桶金就相当于是入股了。很早之前老爷子跟儿子说好的，等公司上了市，他就把股份还回去，至此这儿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现在只想安心养老。 “房子找好了嘛？”卫文礼收起合同问。 “怎么？” “我挑了几个地方，你看看有中意的没，价格我没问，你应该也不考虑这个吧？” 卫循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一头卷毛任他揉都不乱，“不用，我住家里。” “转性了？”卫循跟家里的关系一直就那样，偶尔回国一趟，一起吃个饭，晚上也是找酒店自己住，这次听说原本是要gap一年，现在又临时决定回来念书，既然要久呆，自然不能一直住酒店。 卫循没说别的，就只说：“家里住热闹。” “行，晚点回去我跟爸妈说。”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秘书把堆了一早上的文件一齐拿了进来，给他签字，“老板，徐总让您回来了给她回个电话。” “知道了。” 徐颖是公司目前最大合作方的人，虽然不是直接交接方案的人，但是负责产品公关，所以工作上也有接触。 “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先出去。”卫循话虽这么说，但是位置没有挪动半分，扯着数据线，坐到沙发边上又开了把游戏。 “算了。”卫文礼并不觉得有回避的理由。 卫循说：“那正好，我这把刚开。” 另一边秘书收到了卫文礼的眼神示意，自己退出去关上了门。 “喂，徐总。” 徐颖笑意盈盈地说：“卫总可太忙了，都钻不到空跟你道喜呢。” 卫文礼朋友圈发了有两天了，这些天来贺喜的人不少，徐颖这找不到空道喜的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还是些场面话，“谢谢，有时间可以跟徐总聊聊新方案的事。” 徐颖对他的提议兴趣缺缺，只问：“晚上吃饭聊吧，方便吗？” “今天恐怕不行，晚上家里有事。” “果然是快有家室的人了，算了，方案的事下次你跟老头子谈吧，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你知道的。” 卫文礼说：“术业有专攻，徐总的公关天赋其他人也是羡慕不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卫循哼嗤了一声，像是在嘲，但是眼睛还是目不转睛盯着手机。 电话里，徐颖知道这话有几分恭维，但是好话没有不爱听的道理，顺势“邀功”说，“上次你弟砸我车的事，不好好感谢我一下？” 砸车的事在桃色新闻之后，绯闻刚出第二天，两个人就出面澄清了，几个月之后卫循又无故去砸女方的车，怎么也讲都是他们理亏。要不是徐颖不追究，估计风波一时是停不了的。 所以，卫文礼自然要领她这个情，“有机会请徐总吃饭。” 然而肇事的人，此时哪有一分愧疚的神色，估计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有机会是什么时候，我可不接虚礼。”徐颖说。 卫文礼看了眼电脑上的行程安排，说：“下周三的晚餐吧，如何？” “可以，那就下周三见。” 等卫文礼挂了电话，卫循边自觉起身，手机里的游戏打了一半也要现在就走，就好像刚刚开游戏舍不得退出的人不是他。 临了，卫文礼叮嘱了一句：“晚上别忘了时间。” “看情况——” 卫循走后，办公区的人交头接耳，因为这几年业务扩张的关系，公司有不少新来的，并不熟悉老板的家事。 只是一味感慨，有钱人的基因真是一代比一代好，看着还有点人畜无害的。 身边懂点事的员工A说：“别想了，这爷儿玩起来是真要命。” “真的假的？听说卫家早早地就把他丢到国外去了，这么多年也没主动说接回来。”这边渐渐又凑过来几个八卦的说。 员工B：“连徐总的车都敢砸，也太放肆了。” 员工C：“可不嘛，因祸得福，卫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少什么都不少底气。” “手头的工作做完了，可以到我这里领新的。”业务总管拿着几个文件夹刚进来，众人没注意到，被抓了个正着，一个两个畏畏缩缩滚着滑轮，回了自己的工位。 三园里是临余的商业中心，贯穿这块儿的长街由南到北一条路下去，沿途经过四个地铁站点，头部都是一些高奢，到中段是一些知名潮牌店，最后街尾沿路都是一些平价店铺和小吃店。 因此这一块儿也是街拍最多的地方，卫循的车停在楼下，已经引起了不少人围观，这个限量新款面市已有半年，他提了车运回国，放在车库里吃了一个月的灰，现在才偶尔开出来。 车门向上打开，卫循绕过围观的人坐进车里，把车内探出车窗的一颗狗头掰了回来，“行了，显眼包，人都走了。” 先前围观的人见车主来了，都礼貌退开了距离，没有妨碍车道。 欧文像是还没有出够风头，在副驾驶座上站立起半个身体，前爪扒着车窗还在向外看。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人？” 欧文从嗓子里发出两声轻吠，以作回答。 卫循伸手给他系上安全带，撸了一把它胸口的厚毛，说：“坐好，别见个女的就坐不住。” 欧文被警告了两次，这才泄了气似的，半个狗身坐在皮质坐垫上，没再脑门顶着车顶非要站起来了。 “行了，该叹气的是我，活生生一个人还不如你一条狗。你说他们有区别吗？都是想丢就丢。” 卫循说得心情沉了下来，又猛撸了两下，力道像是要把欧文给薅秃，它却舒服地一直往他手心拱，像个没心眼子的。 卫文礼过会儿差不多也下班了，能拖的工作全都被他排到了第二天，先直接去接了江艺芝。 “东西放后面吧，不是说不用买东西了嘛。”卫文礼帮她一起把东西放到了后车座上。 “都是我妈让带的，没花什么钱。”江艺芝说。 卫文礼眼底温柔，看着她说：“我弟今天也在，听他说上次你带他去逛了很多地方，他没为难你吧？” 去了很多地方？江艺芝当场丢下人就走了，一起逛的路程都没到百米。 “没有。” “那就好，他这个年纪，性子还没被磨过，我爷爷又惯着他，要是他为难你，你直接跟我说就行。”卫文礼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看上去有些担心的样子。 “放心，真的没有。”江艺芝觉得他是过分紧张了，大概因为俩人还处于感情建立的阶段吧。 车子一路开到了东湖区，到负一停车场的时候，旁边车位上的车正好也是刚熄火，看车识人，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好巧。”卫循说。 第4章 第 4 章 江艺芝刚从后座拿上东西下车，就看见卫循靠在车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火机，说话的时候偶尔打滑，手指碰到了火焰底部也没躲开。 身后的车里的动静......是欧文！ 江艺芝看去，欧文在车座上疯狂探头，嘴里咿咿呀呀，还试图想要用爪子扒开车门，丝毫不怕将车子内饰刮花赔上狗命。 “你这是又上哪儿了，早走的现在跟我一块儿回来？”卫文礼问。 “跑得慢呗。”卫循一只手撑着引擎盖说。 卫文礼也是习惯了他说话没正形的样子，没再问，“那正式介绍一下，你未来嫂子，江艺芝。我弟，卫循。” 江艺芝关上挡住路的车门，走过去的时候欧文一下子跳了出来，趴到她脚边蹭，尾巴都快摇出虚影了，中途几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再要一个抱抱。 “不用，早认识了。”卫循下了车，捡起地上的狗绳，训了一声，“坐好。” “早就认识了？”卫文礼疑惑的目光落到了江艺芝的脸上。 江艺芝一时没有接话，地下车库安静得厉害，“哦，就是上次做地陪的事。” 卫循此时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我说呢，也就几天的事儿，你小子说得跟早八百年前似的。” 原本看江艺芝回答犹豫，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事不好说，现在看来大概也就是那一天里的事，不过来之前他就问过了，现在也没有问第二遍的必要。 “是嘛，那就是我口头表达有问题了。”卫循说。 卫文礼指了指他手边的烟盒说：“想抽的话，散了味儿再上来，妈不喜欢。”。 卫循刚从烟盒里抽出的一直烟，叼在嘴里还没点上，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才又打起火说：“她不喜欢的是烟味儿吗？放心吧，我有数。” “这狗跟你还挺亲的。”卫文礼看着欧文，它到家的这几天不大习惯，警惕性还挺强的，完全不像现在原地撒娇的样子。 卫文礼指着几米外的电梯门，“艺芝你去按下电梯等我吧。” “好。”江艺芝摸了两下狗头答应说。 等剩两个人的时候，卫文礼才开口提醒卫循道，“回家了收收你那性子，还有啊，别为难艺芝，听到没？” “想多了，犯不着。”卫循被敲痛了肩膀，笑得依旧漫不经心。 有了卫循这句话，卫文礼才放心先上去。 等在电梯旁闲得无聊，江艺芝心里突然有了一点愧疚，昨天怎么就会怀疑卫循把欧文弃养了？他对欧文虽然散养得厉害，但也都是有求必应的。 算了，明明是他瞎承认，让人误会。 “在想什么？”卫文礼这会儿一个人走过来了，顺手按了电梯。 江艺芝看见说：“在想工作上的事，忘了按了。” “没事，是不是紧张了？我爸妈你都见多少次了，没事的。”卫文礼安慰道。 “嗯。” 电梯就一直在一楼听着，转眼就到了负一，两个人上楼，电梯关上前，卫循依旧一个人在那儿站着，手里的烟已经点上了，随着电梯渐渐合上，在完全关拢前，他才放下烟抬头，角度能直接看到这里。 江艺芝下意识地想摸手机出来玩，又想到实在没有必要躲，便硬生生忍住了，在最后一秒站在卫文礼身边跟卫循对视上了，荒诞地觉得他嘴里的尼古丁味道似乎要弥漫到自己这儿了，只想避开。 【电梯上行。】 冷静的机械声拉回了江艺芝的魂。 “卫叔最近戒烟了嘛？”想起老妈让带过来的礼物里有卫嘉良爱抽的进口烟，卫文礼刚刚那话，让她在犹豫要不先不送了。 卫文礼倒是没反应过来，说：“他抽了一辈子的烟了，哪能说戒就戒了。” 况且，家里就是做的烟酒生意起家的，周柔静也鲜少说他这个事了。 “哦，刚刚你弟......我还以为这礼物送错了，都想藏回去了。” 卫文礼想起来了也不多解释，只说：“那个啊，没事，你送的他们哪次不喜欢了？” 两家还是邻居的时候，爸妈一吵架，江艺芝就会跑到卫家吃饭，躲一躲，后来长大了去得就少了，每次去都会带点礼物，周柔静经常说她是见外了。 “到了。”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了保姆阿姨正在把垃圾收拾起来放到门口。 “江小姐，少爷。”保姆原本蹲着忙，看见人直起身，“快进去吧，先生和太太都在客厅呢。” 里面的人听到了声音，寻声问：“芝芝来了？” 江艺芝从卫文礼手里接过东西，先一步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是我，周姨。” 周柔静穿着一贯的新中式套装，单薄的单衣外面套了一件针织外套，手里是刚刚插花没放下的一朵芍药。 “可好久没过来了，听说你回过来，我就让文礼把你叫来家里吃饭，结果今天才给我把人带来，一会儿我可要教训他了。” 江艺芝被周柔静拉着手带到了沙发上坐下，带来的礼物她看着很喜欢，放到矮桌上说一会儿让卫文礼放好。 “来阿姨这儿还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了，下次别带东西了。” “我妈非让带的，说是今天过不来，东西一定要到。” 卫家常住的这里基本都是红木家具，周柔静信佛，墙上还挂着几幅佛像。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如果大意的话恐怕注意不到。 卫文礼晚几步坐下说：“等有时间，我也去看看阿姨。爸呢？” 周柔静说：“刚刚还在这儿，来了个电话，现在估计在书房呢，等吃饭就出来了。” 客厅里其乐融融，反倒是书房里气氛并不大好。 卫嘉良拿着电话，说：“您把这股份还回来，您让外人怎么想？” 电话里年迈老人的声音听着轻，但是说话时不怒自威，“这是之前就跟你说好的，国内的事我不管，国外的事你也别管，我有安排。” “爸，你这......” 卫老爷子：“卫循到家了没？让他听电话。” “我哪管得了他，今天回来吃饭，晚点我让他给你回，国外的事您也得考虑考虑文礼吧？他怎么说也是您孙子。”魏忠良背对着门口，开着窗透气。 “文礼我不担心，你们一向给他安排得好好的，至于卫循，既然当初要丢给我，那咱们各自管好各自的人，我这把年纪了，就少给我添堵了，先这样。” 卫老爷子那头电话一挂，卫嘉良也不好再打过去，眉头紧锁，没法只能就这么着。 饭快做好了，周柔静看书房的门一直没开，想着去催一催，结果门口的卫循先进来了。 “妈。”卫循喊了一声。 周柔静停住了去书房的脚步说：“一家人吃饭，你最后一个到，自己觉得合适吗？” 卫文礼帮着解释说：“他刚上来而已，刚刚在楼下就打过招呼了。” 周柔静没再说什么，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欧文被带出去溜了一天，回国这么久，没有院子给它跑，也总算是把运动量给提上来了，这会儿擦干净脚，过来到江艺芝脚下趴着了。 “我去楼上换件衣服。”卫文礼还是一身定制的西装正装，领带都没乱一点，在家实在不舒服。 “好。” 客厅里偏偏剩下了两个现在最不好说话的，过了好一会儿，江艺芝还是没忍住开口打破了一直保持的沉默，“欧文领回来了？” “嗯，昨天连夜从国外领回来的，毕竟我跟弃养它的人不一样。”卫循踢了踢欧文的大屁股，震得它慌忙抬头，四处查看可疑人员，最后又眯着眼趴下了。 江艺芝弯下腰替欧文顺毛，将音量放低说：“朋友或者家人怎么样都比摊开了好。” “是啊，毕竟你这么想嫁给他。” “你这是好聚好散做朋友的语气嘛？”明明是说好的，江艺芝真的不明白他在发什么脾气。 卫循说：“朋友的位置你留给别人吧，跟pao友当朋友我膈应。” 说完站起来走到了另一边，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了，不刻意去找，就不会出现在彼此的视野里，这是一个安全距离。 卫嘉良出来先看见卫循，神色不怎么好，语调生硬地问了一句：“这次回来呆几天？” “说不准，转学办了。”卫循说。 “国外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往国内跑，你爷爷同意？”刚刚电话里并没有听老爷子提到转学的事。 卫循说：“说了，挨了顿骂而已。” 倒不是骂他转学的事，老爷子向来不管他这个，就是训他改改先斩后奏的毛病。 “行了，过去吃饭吧。” 一家子坐在长桌上，卫嘉良拿出了珍藏的酒，卫文礼给大家都倒了点，说是小酌怡情。 “这是艺芝跟文礼在一起后，第一次来家里吧？”卫嘉良说。 两个人从朋友关系转变成情侣的时间左右不过三四个月，不过江艺芝确实是跟卫文礼聊好了结婚的事，决定公开后才过来的。 进门的时候周柔静说要教育卫文礼的事，其实缘故在她。 江艺芝举杯碰了碰，说：“这段时间刚回来，确实有点忙，就一直没过来拜访。” “国外不好过吧？看着都瘦了，你出国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跟文礼联系，不然他也好抽空去看看你，顺便带点吃的给你解解馋。”周柔静说。 卫嘉良一杯酒刚下肚，长辈姿态更胜，话也多了起来，“艺芝是去工作的，忙不过来还有时差，哪有时间考虑感情问题，你就是妇人心思。” 周柔静放下筷子，视线直直打在卫嘉良脸上，并不想这时候跟他起口舌之争，“家庭和工作两不耽误最好。” “艺芝姐工作上这么出色，生活上应该也不成问题，就算是在国外有什么需求，自己也会想办法找人解决，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是吧？” 卫循上桌到现在，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才开口，一开口每个字都差点踩爆藏着的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