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毕业行》 第1章 Chapter 1 "林冉，你到底还犹豫什么？再不快点就不带你了！" 红发少年不耐烦地睨着对面比他矮两头的女孩。林冉巴掌大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被咬得泛白的下唇微微发抖，湿漉漉的眼睛里盛满怯意："我害怕...要是顾川生气了怎么办..." 高扬眼皮神经质地跳了跳，从齿缝挤出带着威胁的低语："顾川下个月就去美国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可是..."林冉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讨厌别人缠着他..." 高扬舔了一下后槽牙："那又怎样？就算你追过去，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不一样，错过这次，就没下次了。" 指节已经咬得泛白，林冉正要开口，门外传来顾川清冷地嗓音："高扬，你在跟谁说话？" 林冉两只耳朵跟兔耳朵一样猛地一抖，下意识躲到高扬身后。 高扬嗤笑一声，转向门口提高音量回道："我妈给我打电话呢，你们先下去吧！" 待顾川的脚步声远去，高扬抱臂继续道："还犹豫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本来跟我们不会有交集，我是看在你真心喜欢顾川的份上才帮你的。结果你呢？嘴上说着多喜欢，连他的毕业旅行都不敢参加..." 被质疑的林冉皱着小脸快要哭出来："我只是害怕..." 高扬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却仍然半诱哄半鼓励地说："有什么好怕的？他最多说几句重话，难道还会把你扔路边不管？再说了，有我在呢，我会帮你的..." 林冉终于点头答应，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祈求："好吧。那你......" 高扬胡乱答应着，推着林冉的背让她钻进行李箱。"嗯嗯，快进去，时间来不及了" 林冉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小腿磕在行李箱的拉链上，她"嘶"了一声，然后顺从地钻了进去，像婴儿蜷缩在子宫里一样把自己蜷成一团，还把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好，乖乖的闭上眼睛。 高扬眼皮一跳——本来就又瘦又小，塞进行李箱居然还有这么多空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看起来跟个初中生似的... "初中生"蒲扇似的睫毛颤了颤，弱弱地发出一个气音提醒他："高扬..." 高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这念头飘得太快，他还来不及体会就很快溜走了，高扬甩甩头发，“啪"地把行李箱合上，粗手粗脚地合上拉链。 行李箱里传来闷闷的呼吸声，高扬手下一顿，松开了一点点小口，方便透气。 "行了，到时候我会把你放进后备箱，等我们走出一段距离了再放你出来，知道吗？" "嗯，知道了"箱子里面的人乖乖回话。 高扬满意地拍拍手，掸掉手上的灰尘。 "行了，出发。" 他扛起行李箱，出乎意料地轻。又拿上自己的背包斜挎在身上，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往下跳，最后来到庭院里的两辆SUV前。 庭院里，范语嫣正用镶钻的指甲戳男友胸口："我的LaMer面霜和SK2要是碎了，你就..." "买新的。"梁东阳熟练地接话，余光瞥见红色行李箱，"高扬你..." 范语嫣娇声叱道："高扬，你怎么这么慢？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高扬没理她，径自去放行李箱和自己的背包。 范语嫣在一旁盯着他看："你这次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平时不是嫌我拿太多吗？" 高扬慢慢把装着林冉的红色行李箱放稳，不客气地回嘴："平时是出去玩一两天，这次我们要一起旅行一个月，当然要多带点。" 范语嫣狐疑地看着他小心的动作："你那红色行李箱装了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说着她伸手要去拉开行李箱的拉链。 高扬面色一僵，按住行李箱中间不让范语嫣动，呛声道："你管得着吗你？" 范语嫣被驳了面子，当即发火："不让看就不看，你什么态度？" 高扬嘴角一勾，眼底带着戏谑："男士**物品，你确定你要看吗？"他松开手，一脸坦然的样子。 范语嫣被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脑中胡乱闪过各种十八禁画面，最后骂了一声："死变态，出去旅行还带那种东西！" 梁东阳过来打圆场，把范语嫣拉走："好了，别理他。" 他们走向另一辆车，那辆车的后备箱已经装好了长途旅行需要的用品。这辆车是给他们装私人用品的。 高扬心满意足地关好后备厢，哼着小曲往后座走去。 "去前面开车。"秦广低着头敲着电脑，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这次出发，他们先去和向导会合，在此之前，是高扬开车。 高扬嘟囔了一声，顺从地走向驾驶座。顾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秦广大他们五岁，又是圈里一起玩到大的大哥，这次被安排过来当监护人，怎么算也轮不到他当司机。 顾川就更不用说了，当然也落不到他头上。 临时司机高扬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备箱，不自觉高兴了一点，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顾川的侧脸，心想着顾川如果看到林冉从行李箱里钻出来会是什么表情。 是惊讶还是生气？ 总之不会是感动得落泪。 因为他们一行人都知道顾川不喜欢林冉。顾川厌恶林冉，就像厌恶鞋底黏住的口香糖。 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 一个从小城市考来的贫穷女孩遇到了出身于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 林冉，一颗坚韧的小白花，要完成学业，要拿奖学金，要去打零工赚钱，还要去各种社团活动和比赛接近顾川。 在面对顾川耀眼夺目的光芒时，她引以为豪的一切都开始褪色，她变得自卑，变得怯懦，甚至不敢表白。整整四年，她像朝圣者追逐太阳般，参加所有有顾川的活动，却连对视都不敢超过三秒。 顾川当然是拒绝的，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跟比自己低层次的人谈恋爱，那绝对是家族的耻辱，圈层的笑柄。 但天之骄子顾川有他的骄傲和坚持，林冉没有直接的表白，顾川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用行动表示抗拒，而林冉也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坚持，我没表白，我们就按照朋友一样相处，于是乎，两人竟然诡异地达到一种平衡状态。 一个是由于教养无法过分的拒绝，一个是苦涩又尤其执着的一厢情愿。这怎么不能说一声有趣呢？ 所以当顾川确定留学时，他立刻策划了这场毕业旅行。 不管是顾川拒人千里的表情，还是林冉那强忍着泪水和难堪的眼睛，他都很喜欢看... 旅行嘛，当然是有点乐子比较好玩！ 高扬越想越高兴，甚至忍不住大声哼起来。 顾川冷不丁打断他：“你很高兴吗？” 高扬扭过头，露出一个堪称标准的微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对呀，我保证，这次的旅行一定很会很好玩的…” 顾川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追问，高扬是顾川的朋友，尽管这个朋友总是爱玩些恶作剧，但他毕竟是朋友，还亲自策划了这下次的送别旅行。 顾川当然不会拒绝朋友的好意，即便这场送别旅行，根本不在他计划之内。 第2章 Chapter 2 两辆SUV很快抵达了约定的地点，向导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们此次自驾游选择的是317川藏线。 317川藏线（又称川藏北线）是中国最美的自驾路线之一，从成都出发，途经甘孜、昌都、那曲，最终抵达拉萨。与318川藏线相比，317海拔更高，更容易出现高反，但路况较好，车流较少，不易堵车。 为了安全起见，秦川花高价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向导。 这位向导名叫陆野，是一名退役军人，虎背狼腰，身高接近188公分，和他们几人中最高的篮球运动员高扬不相上下。他穿着一身工装裤搭配黑色冲锋衣，显得格外精神，唯一的缺点是皮肤黝黑。 秦川选择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黝黑的肤色——看起来常年户外活动，显得更加可靠。但见面后才发现，陆野不仅更黑，还比照片上还要英俊许多。 黝黑的皮肤不仅没有减分，反而增添了一种野性的帅气。他留着寸头，浓眉大眼，话不多，但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信任他。 简短交流后，秦川很快确认了陆野的可靠性。陆野递给秦川和另一辆车的梁东阳每人一个对讲机，方便联络。这个细节让秦川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两辆SUV都是顶配版，动力强劲，行驶平稳，减震效果极佳。陆野一上手就察觉到这车价格不菲，因此言谈格外谨慎。秦川见状，心里更是满意。 顾川和他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算是打过了招呼。 高扬根本没仔细看他，有干活的来了，非常理所应当地把司机的工作让给他，自己缩到后座打游戏。 他们的第一站是巴朗山，这座位于阿坝州小金县的雪山，距离成都仅3.5小时车程，被《中国国家地理》誉为“川西小瑞士”！这里有海拔5000米的雪山垭口、连绵十万亩的高山花海、悬崖栈道和星空露营地，还能偶遇藏地岩羊群，景色绝美。 范语嫣最先跳下车，惊叹道：“哇，这里的真的好美啊！”身为男友的梁东阳早已准备好单反，时刻准备给女朋友拍照。 秦川和顾川也在陆野的解说下下车欣赏风景。 只有高扬鬼鬼祟祟地溜到后备箱，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打开了箱子…… “喂，醒醒，别睡了。” 然而林冉却仿佛没听到他讲话一样，在红色行李箱里一动不动。高扬有些着急，拉着林冉的一只胳膊晃起来。 “林冉，你别给我装死啊！”高扬一脸烦躁，以为林冉在和他演戏。毕竟距离林冉被装进去到现在已经接近4个小时，时间确实有些长。 高扬见林冉仍然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由得紧张起来，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憋死了。他伸手去探林冉的鼻息，发现非常微弱。 高扬顿时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将人抱下车放在地上，接着又去车上翻找。 “妈的，氧气瓶在哪儿？” 陆野眼尖地发现高扬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来找他，却发现高扬脚下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那女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面无血色，小嘴白的吓人。 陆野眼皮子一跳，再结合开着的后备箱和红色行李箱，他立刻明白——这小少爷竟然在后备箱里藏了一个女人带了过来。他当即有些生气，但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他快步走过去，拉开林冉的外套，俯身听她的心跳。 心跳有些急促，长时间在密闭空间导致缺氧，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就没事了。陆野松了口气，单膝跪地守在林冉身旁等她醒来。 高扬从车里翻出氧气瓶，火急火燎地往林冉脸上怼，却被陆野按住了。 “她没事，空气流通起来就好了。” 高扬一听没事，顿时放了心，但听到后半句，火气又上来了。 “这里是高海拔地区，空气本来就稀薄，你还把她关在后备箱里，知不知道这样会出人命的？” 高扬心想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教训他。他语气很冲：“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来教训我？” 陆野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是个脾气暴躁的公子哥，放软了语气说道：“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这毕竟是一条生命。” 高扬推了陆野一掌，陆野稍稍晃了一下。“草，你算哪根葱，也敢教训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 陆野低垂着眼，敛下厌恶的表情：“可以。” 高扬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当即揪住陆野的衣领：“你他妈什么态度？瞧不起我还是怎么样？” 远处的秦川和顾川听见动静，急急忙忙往回跑。 秦川一看高扬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又开始找事了，厉声呵斥：“高扬，给我放开！” 高扬松了手，插着口袋状似随意地开口：“秦川，换个领队吧，这家伙跟我不对付。” 秦川冷冷看他一眼：“让开。” 高扬让开了，露出身后的林冉。 秦川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昏睡的女人，一脸严肃地问道：“高扬，这是你带过来的女人？” 高扬没吭声。 顾川看清了躺在地上的林冉的脸，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恍惚，似乎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扬心里有些得意，知道自己做对了。他抱着手臂懒洋洋道：“林冉喜欢顾川，知道顾川要毕业旅行后，一直求我带她来。我实在拗不过，就答应了。” 顾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为什么还不醒？你把她放哪儿了？” 陆野语气生硬：“后备箱，还是装在行李箱里。幸好发现得及时，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高扬觉得陆野的语气跟告状没什么两样，火气又上来了：“这他妈不是没死吗？”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秦川喊了他一声：“高扬！” 陆野眉毛压得极低，眼睛死死盯住高扬，瞬间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然而地上的林冉正巧在这个节骨眼上醒了过来。秦川由衷地松了一口气，感谢她醒来得及时。 陆野第一个去扶她：“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冉茫然地看着他，似乎疑惑他是谁，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陆野解释道：“我是陆野，是你们的领队。你在行李箱里待得太久，已经严重缺氧，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林冉扶着他的手猛地一抖，脑子渐渐清醒过来，这才感到后怕，脸上露出凄楚的笑容：“我也以为……” 她没说完，但陆野猜到了她的意思。 陆野像个教导员一样说道：“不管怎么样，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生命是很宝贵的。” 林冉显然比高扬更听得进劝，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会的，谢谢你……” 高扬见他们俩旁若无人地互动，不耐烦道：“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林冉，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林冉循声望去，泪眼婆娑地瞪着高扬，眼里带着恨意。高扬那为数不多的良心终于被触动了，难得说了句软话：“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了时间。” 秦川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玩游戏忘了时间？” 高扬自然不敢回秦川的话。 秦川看向林冉，拿足了大家长的姿态：“姑娘，你为什么要躲在后备箱里？以顾川的性格，如果你直接问他，他一定会答应带你一起来的。” 林冉躲着顾川的目光，不敢回答。高扬替她答道：“行了，问她干什么？来都来了，我做主，既然来了就一起玩，人多才热闹！” 秦川看了一眼从林冉醒来就默不作声的顾川：“顾川，你怎么看？” 这时林冉终于忍不住偷瞄顾川的脸色，却正巧和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心猛地跳了一下，却见顾川瞬间移开了目光。 林冉顿时觉得自己好丢脸——不是早就知道顾川不喜欢自己吗？干嘛非要恬不知耻地跟过来？为了追人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给弄丢了，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追人追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林冉越想越难过，泪水顿时止不住地往下流，跟个小喷泉似的，她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大家都看出来了林冉哭了，但谁都没说话。 陆野是外人，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他沉默的垂着头，一只手还不忘扶着林冉防止她情绪过于激动摔倒。 高扬和秦广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都在等顾川的反应。这时终于听到顾川开口：“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 林冉猛地抬起头，泪水在她的脸上蜿蜒出两道晶莹的痕迹，她的目光却清澈透亮得吓人。 秦广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眼睛还可以那么亮。 至于顾川，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其实就算是撕破脸让她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两人之后应该不会再见了，所谓的风度和礼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但他又觉得，虽然自己不喜欢林冉，但她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了——行李箱那么小的空间，她就被锁在里面几个小时，就为了见自己一面，毕竟以后两人是不会有交集了，让她就这么回去，自己好像挺不是人的。 不过，看着林冉那双灼灼的、不可置信又带着欣喜的眼睛，顾川忽然觉得——算了，就当给她一个结局好了。反正，大家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秦川跟了上去，却一步三回头，喊道：“高扬！走了！” 高扬充耳不闻，双手插兜，死赖在原地不动。 林冉的眼泪已经止住，她松开扶着陆野的手，低声道谢：“谢谢你，陆野哥。” 陆野点头：“不客气。” 高扬这时走过来，手臂重重往林冉肩上一压，差点把她按得踉跄。 陆野皱眉：“她刚恢复，你动作轻点。” 高扬懒洋洋地瞥他一眼，权当没听见，反而弯腰凑近林冉，语气戏谑：“怎么样？我说你能留下吧？不过——”他眯起眼，“你刚才晕倒那出，是真的还是装的？演技不错啊，连我都骗过去了。” 林冉气得推他一把：“混蛋！你差点害死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为什么不回？！” 高扬这才掏出手机——微信99 ，未接来电28个。他愣了下，被推搡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干笑一声：“啧，没看见。” 林冉更火大，又狠狠锤了他一下。 高扬能容忍女人撒娇，却绝不容忍她们撒野，更不可能容忍他们在自己身上撒气——尤其是林冉这种他压根看不上的女人。 他脸色骤然阴沉，一把扣住她手腕，声音冷的跟冰碴子一样往人身上戳：“差不多得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这事儿不是你自找的？” 林冉僵住了。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未干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仿佛刚才的哭泣只是前奏，此刻才是真正的崩溃。 高扬被她突然的泪水搞得莫名其妙，语气更加恶劣：“怎么？顾川又不在，你他妈哭给谁看？这事儿他妈的能全怪我？你委屈个屁……” 平时她也不敢这么对高扬的，但今天她刚经历了生死，旁边又有陆野撑腰，竟然虎胆包天跟高扬耍起脾气来了，这高扬可不是顾川…惹恼了他这家伙什么也做得出来。 想明白了这点，林冉像个卸掉的皮球一样失去了和他对峙的勇气，但又不想这件事轻轻揭过，林冉只好选择转身就走。 这在高扬看来就是给他甩脸子，高扬火气“噌”地窜上来，两步冲上前就要拽人 陆野横跨一步，直接挡在他面前。 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秦川赶紧高声打圆场：“林小姐！快来，我们一块儿走！” 林冉走到陆野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陆野大哥，咱们一起去那边吧！” 第3章 Chapter 3 几人跟上了秦广和陆野的步伐，只有高扬阴晴不定地盯着陆野的背影，思考着要不要踹他一脚，给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一点教训。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反正旅行才刚开始，他有的是机会整他。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秦广走过来，拍了拍陆野的肩膀：“陆野兄弟，我们去那边看看风景吧。” 林冉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紧紧攥住衣角，却无法阻止陆野的离去。 陆野停顿片刻，还是跟着秦广走了。 原地只剩下顾川、高扬和林冉三人。 林冉的脸色在陆野离去后变得苍白得吓人，脚下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她不断向顾川的方向靠拢，然而高扬从身后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软了下去。 高扬的手从“按”改为“提”，直接揪住她的衣领。林冉被勒得喘不过气，却在触及高扬狠戾的目光时，瞬间僵住，不敢再挣扎。 高扬见她一脸乖顺，心里舒坦了不少。——玩具嘛，当然要听话才好玩。 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这才对嘛，林冉。乖乖听我的话，你才有机会接近顾川。” 林冉的脖颈已被勒出一道红痕，她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表情，柔顺又可怜。 高扬冷哼一声，终于松手放开了她。“听好了，”他压低声音，“今晚露营的时候，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顾川一口，明白吗？” 林冉飞快地瞥了一眼顾川，声音发颤：“不行……顾川会生气的。” 高扬眯起眼睛：“只是个游戏，我保证他不会生气，懂？” 林冉垂下眼睫，乖乖点了点头，像只被驯服的小动物，亦步亦趋地跟在高扬身后。 高扬几步追上顾川，吊儿郎当地搭话：“顾川，我把林冉带过来，你有什么想法没？” 林冉站在高扬左侧，而顾川在高扬右侧，她看不见顾川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里揣测。 “没什么想法。”顾川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高扬嗤笑一声：“真没想法？她躺地上昏迷的时候，你可是第一个来的，该不会真对她有点意思吧？” 什么？顾川是第一个来的？ 林冉怔住了。她第一眼见到的是陆野，还以为是他最先发现自己…… 她显然误解了高扬的意思——高扬根本没把陆野计算在内，他指的是顾川比秦广来得更快，是他们之中第一个赶到的人。不过，谁知道高扬是不是故意混淆视听？ 林冉被“顾川第一个来看她”这个消息砸得欣喜万分，竖起耳朵继续听。 “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关心一下。”顾川的语气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林冉提起的心重重坠了下去。她咬着嘴唇，挺直脊背，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周围的环境。 六月的巴朗山晴空万里，绿草如茵，大朵大朵的白云像童话里的棉花糖，嫩黄的野花星星点点缀在草丛间。野花没什么香气，倒是漫山遍野的青草和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 林冉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青草香的空气冲淡了胸口的郁结。没关系，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就算这次和顾川依旧毫无进展，就当是来散心好了。 忽然，她的目光被草丛里一抹红色吸引——一颗小小的野草莓坠在绿叶间，鲜红欲滴。她迈着小碎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情不自禁喊道：“顾川，你看！有草莓！”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人们常说，当你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往往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人。 顾川会说什么呢？ 顾川点点头，回了一个“嗯”。 但这已经足够了。林冉和他除了活动上的事情以外，从未有过这样的闲聊机会。他能回应自己，已经很好了。 林冉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像个要到糖的孩子，高兴得仿佛得了什么大喜事。 顾川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高扬眼珠子一转，嗤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一颗野草莓嘛，没劲。”接着命令道：“过来，把草莓送给顾川。” 林冉正沉浸在喜悦中，听了高扬的话也没反驳，轻轻摘下草莓，像捧着心爱的小鸟一样捧在手心里。 她怯怯地把那颗小小的、红透的草莓递到顾川面前，咬着嘴唇，忍着羞耻说道：“顾川，这颗小草莓送给你。” 顾川没说话，高扬却忍不住笑了：“卧槽，小草莓？林冉你真够可以的，要不是你手里拿着草莓，我他妈还以为你在开黄腔呢，神他妈‘小草莓’！” 林冉脸色爆红，脸蛋像只煮熟的虾子，举着小草莓进退两难。 顾川温柔地笑了一声，拒绝了：“谢谢，我不吃草莓。” 林冉收回手，默默把草莓放进口袋。 她其实也没指望顾川会收下——毕竟，她送的所有东西，顾川都没要过。 恶作剧的主持人很满意，他像招呼小猫小狗一样对林冉无声下令：“继续。” 林冉这次走在高扬和顾川中间，像个凹进去的山谷。 林冉偷偷拿眼瞄顾川。 顾川是她见过最优秀、最温柔帅气的男孩子，像一轮明月，淡淡地散发着光芒。林冉就像是月亮周围的宇宙尘埃，被月亮无可抗拒地吸引过去，逃不开，跑不掉。 第一次遇见是在新生代表大会上，顾川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清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周身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质。那一刻林冉的眼中只剩下顾川一个人，他发着光，周围的人全都消失了。 后来几次做梦又梦到他，林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他一见钟情。 这也不怪林冉，顾川从小到大，无数的女生对他一见钟情，林冉只不过是万千花朵中的一朵。 但这对林冉不一样，这是她迟到的青春期，懵懂时的第一个心动对象，是顾川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少年慕艾，什么叫情窦初开。 人常说，初恋是人最难忘的。 这话不假，更何况是那么惊艳的初恋。 高扬咳嗽了一声，林冉突然问了一句：“顾川，你出国留学以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 顾川语气还是那么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林冉浑身发冷。 林冉最喜欢他温柔，也最讨厌他温柔，无论他说的话有多残忍，他的语气都是一样的温柔。 林冉压下心底的酸涩，一时找不到其他话来跳过这个话题，却听到顾川问道：“你呢，会留在学校继续念研究生吗？” 林冉点点头：“嗯，下个月就会提前进组，不过顾川...你怎么会知道的。” 顾川：“校长奖学金好像有你的名字，专业第一。” 林冉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嗯，是的。”顾川竟然也会注意她的名字，她好高兴，这是不是说她不是一直单恋，顾川并不是完全对她没有感觉。 林冉心中点燃了小小的火苗，鼓起勇气继续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一些琐碎的日常又或者巴郎山上的兔子，地上的松果，顾川偶尔回应一句“嗯”或“原来如此”，林冉却高兴得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鸟说个不停。 高扬嗤笑一声，给顾川发了个消息：我说，你不会喜欢上林冉了吧？ 顾川过了几秒才回复：不会。 高扬：那就好，别忘了，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川这次回复的很快：嗯。 高扬心中快意，舒展四肢，目光向周围搜索，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很快他嘴角一勾，看到了秦广和陆野。 秦广正在和陆野不咸不淡地聊天，绕来绕去好一会终于到了正题。 “陆野，我们雇你，你就做好自己的工作，知道吗？” 陆野没说话，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嫌他多管闲事了。陆野脸上对雇主的尊敬淡了一点。 “那女孩喜欢顾川你也看到了，高扬也不过是为了帮她，我看这事你就别管了，当好你的领队，钱不会少了你的。” “知道了” 高扬迈了几个台阶，“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广：“就是随便聊聊天，今晚在这露营吗？” 高扬眉头一挑："当然要，为什么不要？你说对吧，领队？" 陆野目光对上他："当然，在巴朗山，晚上会有很漂亮的星星。" 高扬刺激他没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逗弄的意思去了大半。看见秦广给他使了个眼色，高扬顿时感觉没意思透了。 "行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高扬随意地抛下这句话，几个大步又去追顾川和林冉。 范语嫣尖刻的嘲讽远远的传来： "哟，林冉，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追男人都追到巴朗山来了，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高扬猛地刹住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呵，范语嫣这张嘴可真够毒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高扬脚下动作又快了几分。 果然，林冉正一脸难堪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范语嫣抱着双臂，满脸不耐："怎么？我说错了吗？整天装出这副可怜相给谁看？四年了，人家连个正眼都没给过你，你还不死心？你是不是个女孩儿，到底有没有自尊心？"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林冉越绞越紧的衣角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样直白地挑破还是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高扬嚣张的道："人是我叫来的，你有意见？" 范语嫣果然转移了矛头："你脑子进水了？叫她来干什么？赶紧送回去，我看着她就烦！" 高扬唇角微扬："晚了，顾川已经同意她留下了。" 范语嫣不可置信地转向顾川，只见后者平静地点了点头。她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质问道："顾川你疯了吧？你又不喜欢她还留着她干什么？" 顾川轻描淡写一句话为划上句号：“大家都是朋友，只不过是一起毕业旅行而已！” 林冉也小声道：“嗯，只不过一起毕业旅行而已…” 范语嫣冷笑一声，撂下一句：“一群神经病，梁东阳，我们走！”说罢踩着小皮靴哒哒哒走了。 第4章 Chapter 4 巴郎山的星空露营地果然很美。 众人吃过晚饭，三三两两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夜风掠过草尖，带着高山特有的清冽，混合着远处雪松的冷香。月光如水，将整片山谷镀上一层银蓝色的薄雾。 夜空中繁星点点，让人舍不得入睡，只想长久地凝视着闪烁的星光发呆。 陆野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随着夜风轻轻拂过： "大家可以找一下，这个季节人马座的星星很亮，是个像茶壶形状的星座，它由八颗恒星组成，壶身、壶柄、壶嘴清晰可辨。其中还有六颗星星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南斗六星''，象征人间的寿命与福禄。" 范语嫣稍微提起兴趣，将吹起的发丝别到耳后："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 陆野抬手一指："在那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寻找，一时没找到的纷纷仰着头细细搜寻。 高扬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又发觉自己竟然听了陆野的指挥，嗤笑一声："狮子座呢？怎么看不到在哪儿？" "这个季节，狮子座是看不到的。"陆野平静地回答。 高扬撇了撇嘴："切，无聊，不如来玩个游戏吧。" 范语嫣怼他："大晚上的有什么游戏好玩的？" "有啊，赢了的可以指定今晚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睡哪个帐篷。一共三个帐篷，我们有6个人，一个帐篷两个怎么样？" 范语嫣喊道："陆野大哥，你也一起来玩啊！" 高扬皱眉："叫他做什么？" 范语嫣单手撑着下巴，一双桃花眼笑得单纯又无辜："你不是说人多才好玩吗？既然这样，当然要叫陆野大哥了呀。" "行吧。"高扬不能打自己说过的话的脸，抬眼向陆野那边瞥了一眼，"林冉，过来！" 林冉正坐在不远处一个人默默发呆。听见呼唤，她愣愣地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脸茫然地走过来。 "怎么了？" 高扬不耐烦地道："刚才我说玩游戏你没听到吗？" 林冉睫毛轻颤，结结巴巴地回道："对……对不起……" 高扬拍拍旁边的座位让林冉做下，"行了，真心话大冒险大家都玩过吧？做不到的人就认输，会玩吧？" 梁东阳笑了："你小子又憋什么坏呢？" 高扬轻笑一声："怎么？不敢玩？" 范语嫣："玩就玩，谁怕你！" 几人凑过来围成一个圈。高扬转动酒瓶，第一个转到梁东阳。 "上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 梁东阳含笑看了一眼范语嫣，范语嫣害羞地躲在他袖子后面："高扬你个神经病，这么喜欢打探别人**吗？" "今天早上。"梁东阳坦然回答。 范语嫣用他的袖子遮着脸，小皮靴踢得沙沙作响，撒娇般地扭了扭身子。 梁东阳开始转，瓶口指向了陆野。"为什么会想做领队？" "很喜欢这条线上的风景，既能挣钱又是爱好，所以就做了。"陆野回答得很自然。 陆野转动酒瓶，瓶口停在了林冉面前。 "喜欢做什么？" 林冉愣了一下，小小声说道："喜欢看书……" 她伸手要转下一个，高扬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飞速在她耳边命令道："转到顾川，让他亲你！" 林冉脸色一下子又红又白，小声嗫嚅："我不敢……他会生气的……" 高扬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林冉颤抖着手转动酒瓶，瓶口没停在顾川面前，而是缓缓滑过顾川最终指向了高扬。 高扬愣了一下，盯着林冉。林冉小声问："你晚上吃的什么？"——这个等于没问的问题，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 玩游戏玩到这程度，众人有些困意了，却见高扬勾唇一笑，指尖轻轻一拨，酒瓶再次转动，最终指向林冉。 "林冉，你做过吗？" 林冉以为他要命令她亲顾川，却没想到问的是这种问题。单纯的她没听明白，傻乎乎地问："做什么？" 高扬压低声音，轻轻说了个"爱"字，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暧昧得不得了。俊朗的五官配上火红的头发更添几分邪肆的感觉。 林冉的脖子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染上绯色。 高扬轻笑着问："回答不上来吗？" 周围原本懒懒坐着的，不管是范语嫣、梁东阳，还是秦广，就连顾川都稍稍坐直了一点。年轻人对性都是很敏感的，特别是看起来非常纯情的… 林冉忍着羞耻，声音细若蚊蝇："没有……" 空气中不知是谁传来一声轻笑。 范语嫣随口问道："林冉，顾川该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林冉几乎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迅速转动酒瓶，瓶口这次终于指向了正确的位置—顾川。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高扬发来的消息： 「让顾川亲你。」「快点。」 闪烁的屏幕映照着她仍带着红晕的脸颊，她怯怯地望向顾川，咬住下唇，把手机扣在腿上，小声问："顾川，你能……亲我一下吗？"最后几个字说得极快，几乎含在嘴里。 顾川听见自己的名字，却没听清后面的话，微微倾身："你说什么？可以大声一点吗？" 林冉整张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水蜜桃，仿佛一掐就能溢出汁水。她闭了闭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就是……你能亲我一下吗？" 这下大家都听清了。秦广"噗"地笑出声，高扬咧着嘴直乐，梁东阳清了清嗓子，范语嫣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顾川和林冉中间隔着两个人。他示意她靠近些，看样子是答应了。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声。 林冉睫毛轻颤，不敢看他，乖乖往前挪了一点。 顾川伸手揽过她的后颈，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林冉浑身一僵，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迅速缩回原位，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高扬瞥了一眼林冉那副傻样，给顾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转向自己。顾川转动酒瓶，瓶口却指向了陆野。 "陆野先生交过女朋友吗？" 陆野愣了一下，回道："没有。" 陆野转回给顾川："你喜欢林冉吗？" "靠！"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气氛，高扬气得两眼冒火。就知道不该让这人玩，整天跟他作对，还恬不知耻的抢他风头。 林冉则不自觉地抱住膝盖，开始咬嘴唇。 "不喜欢。"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此情此景，这简直是公开处刑，林冉被亲的喜悦顿时消失，心中苦涩得像吃了一整盘苦瓜，几乎要把头埋进膝盖里。 顾川再次转动酒瓶指向他："那陆野先生喜欢吗？" 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和林冉才认识一天。不过我觉得林冉小姐是个很勇敢的女孩，不像某些人，虚伪至极。"最后几个字陆野用了重音，显然是在嘲讽顾川的做派——不喜欢还要亲，既要又要的装模作样。 火药味十足的气氛让众人纷纷打起精神，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陆野又将酒瓶转向顾川：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没有。" 顾川再次转回陆野，两人几乎形成了快问快答的模式。 "做过吗？" "我是处。"陆野眉眼间流露着成熟稳重的气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处男。 范语嫣心中已经开始尖叫连连了，实在太刺激了——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向来温润如玉地顾川被逼到不得不咄咄逼人，陆野干得好！ 陆野一挑眉，反问顾川："处男？" "处。"顾川眉头一皱，回答道。 顾川是处男他们都知道，顾川向来温柔端方的公子，但没人想到会有人这样直白地问顾川是不是处男，竟把他逼到这份上。 然而范语嫣正高兴着，胳膊动作大了一点，不小心撞了顾川的胳膊一下，顾川的酒瓶没有对准陆野，转到了秦广身上。秦广可不想惹祸上身，沾上这群追在后面问是不是处男的家伙们。 他喊道："我退出！""顾川在1号帐篷。" 秦广把酒瓶再次转回顾川手里，顾川给范语嫣使了个眼色，范语嫣正害怕她刚才的失误被追究，立刻投降道："我认输，梁东阳2号帐篷。" 范语嫣转回顾川手里，顾川转到梁东阳，梁东阳随大流退出，选范语嫣在2号帐篷。酒瓶再次回到顾川手里，在场的只剩下顾川、陆野、高扬和林冉四个人。 顾川快速地环视一圈，似乎在选择下一个人。高扬给他发消息，手机震动个不停： 「选我，下一个选我」 「我要把林冉送你帐篷里」 顾川却转到林冉面前："是你自己想来还是高扬让你来的？" 林冉不知顾川为何问自己，认真回答道："是高扬邀请我，我自己也很想来，两者都有吧。" 顾川点点头。林冉转到陆野，问他之前问过的问题："你喜欢干什么？" 陆野回答："拍照。"然后转给顾川，却被中途的高扬插了一脚，往他那边拨，陆野立刻说："转到的人亲我。" 高扬猛地将酒瓶推回，瓶口却意外地指向了林冉。林冉杏眼圆睁，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先是茫然地望向陆野，又怯生生地偷瞄顾川的方向——那人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再回头对上陆野的目光，陆野清冽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林冉，那双如雪山融水般澄澈的眼睛让她瞬间忘记了顾川的存在。她突然想起方才陆野说她"勇敢"时，自己心头涌起的那份暖意。在这个所有人都觉得她恬不知耻的夜晚，唯有他给了她一丝尊严。 林冉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发颤地捧住陆野的脸。她闭着眼睛，像朝圣者亲吻神像般虔诚地将唇贴在陆野光洁的额头上。这个吻轻得像一片雪花落下，却又郑重得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谢谢。"她退回原位时小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不客气。"陆野的声音依旧平静，眼底晦涩不明。 高扬趁机凑到回到座位的林冉耳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发烫的耳垂上："下一个，传给我。" 林冉一个手抖，再次失误将酒瓶传给了顾川，她没理一旁怒火中烧的高扬，深吸一口气，直视顾川，问了一个引爆今晚的问题： "顾川，如果我被指定和你一个帐篷，你会讨厌我吗？" 秦广都忍不住放下了手机，更别提原本就一直就在看戏的范语嫣和梁东阳。范语嫣爆了今晚上第一个粗口： "林冉牛逼！"说着还比了一个大拇指。 顾川一瞬间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他的眼底漆黑一团，仿佛深不见底。他很快回道："不会。" 然而拿到答案的林冉点了点头，却仿佛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不会讨厌并不代表什么，又不是喜欢的意思。这是顾川会说的话，这种情况下问他，这是他首选的回答，一来是留足了体面，二来不违反自己的心意。 顾川看林冉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眉头一皱，手下一挑，酒瓶转回了陆野。陆野当即宣布退出： "林冉，你想在哪个帐篷？" 陆野、顾川、高扬顿时如狼般紧紧盯着林冉。 高扬用气音发出声音："1号，1号。" 林冉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感激地道："谢谢陆野大哥，3号帐篷。" 高扬当即把酒瓶转向自己，宣布退出指定陆野去一号。 接着他半拖半拽地把林冉拉起来往帐篷走。陆野本想跟上，却被顾川按住了。 "你喜欢林冉对吧？"顾川语气很笃定。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相比之下，大几岁的陆野相对来说游刃有余了很多。 "只可惜，林冉只喜欢我。"白天里打招呼的优雅贵公子此时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让人不由得怀疑白天的礼貌是否只是一层伪装。 陆野一挑眉，笑得讥讽："那她为什么不选和你一个帐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