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球搜救犬会梦见家人cos蒙面》 第1章 奇怪的人 灯红酒绿街区中后巷里的气味往往称不上好闻不好闻,那是一种潮湿的**气味,混合呕吐物和一些类似什么东西燃烧的刺鼻气味。 它们不像是什么单纯的臭味,倒像是名为难闻的匕首,朝每一个路过的人鼻腔里狠狠地捅着,令每个人叫着“哦老天,这是什么生化武器!”然后快步离开。 婕德穿着哥谭救援队服,颇为不适的捏了捏口罩下的鼻子,她开始庆幸自己初出茅庐的时候有到类似地方被熏吐的经历了。 看到任务地点的时候,她足足给自己叠了三层的口罩,这会只能闻到很浅的臭味。 她的手上拿着救援队的强光手电,它对的起它昂贵的价格,明亮到刺眼的灯光直接盖过蔓延到小巷中的街区中各种颜色的霓虹灯,让这个黑黢黢的巷子比白天还要亮。 当然,也让婕德前方那个拨打了救援电话,半个身体挂在垃圾桶边上一动不动的倒霉蛋格外显眼。 看着总算找到了的求援市民,婕德松了一口气,抬手用手腕处的布料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 做完这个她从腰带上拿下通讯器一边按下通讯汇报一边向拨打了求援电话的求援市民走去: “这里是婕德,求援者位置已上传,请向我靠近,完毕,重复一遍,这里是婕德,求援者位置已上传,请向我靠近,完毕。” 边说着婕德一边走到一动不动的男人身边,她在一旁半跪下去把救援工具包放在自己身侧,而后伸出手放到这个男人的手边: “还好吗先生?能握住我的手吗?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一动不动,但声音极为微弱的从他垂下的脑袋处传来,声音格外沙哑细小: “巴特·布朗,我……做不到,我没有力气。” 婕德看着巴特布朗,开始查看起他的情况,看着他颤抖的身体和被汗水浸透的灰色秋衣,婕德开口语气尽量温和的安抚: “没事的布朗先生,我的同事和担架马上就到,我们找到您了,没事了。您能活动您的脚趾和手指吗?” 边说着她把工具包里的保温毯尽量轻柔的盖在巴特布朗的身上。 深秋的天气,这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秋衣和一条磨损痕迹格外严重的工装裤,万幸的是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血迹。 婕德见他轻微的点点头,示意搬的蜷缩了下手指,此刻她才真的松了口气,手指脚趾能动的情况下,脊椎出问题的可能性会下降很多。 手上迅速的把男人裹进保温毯,婕德在最大程度的保证他不直接暴露在低温里,此刻的巴特·布朗会不会冻死她不知道,但继续下去绝对会冻坏。 做好保温措施后,注意到巴特布朗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的没那么厉害了。 婕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抬起手中的通讯器,看着停在两个小巷转弯口外一动不动的队友小点,以及安静如鸡的队内通讯,婕德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 “轰!” 老旧的红砖墙面上被巨大的冲击声震落下许多的细小砂灰,有些甚至簌簌落在了婕德的头发上。 ……破案了。 该死!你们这些哥谭□□就不能有一天消停吗!还有刚刚是什么啊!破片手榴弹吗!!! 婕德迅速的关掉了手上的强光手电,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她冷静的深呼吸思考着对策: 无法行动的求援者,两个小巷之外遭遇□□巷战的队友,以及只有力气大点的弱鸡的自己。 ……哇哦老天,我再也不叫你爷了,你根本没把我当孙女! 婕德愤愤的想着,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她并不想赌巷战暴徒们会不会看在救援队的份上放她们一马。 家中在隔壁市区做警察的的大哥曾严肃的说过,赌坏人是否还有善意是最愚蠢的行为。 她咬了咬牙,摸了摸身上的防弹衣汲取着勇气,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将救援工具包和通讯器挂在身上。 随后她伸手拉起名为巴特布朗的男人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憋住一口气猛地用力把他一起带起,随调整姿势后往身后一背。 婕德被压的往下矮了一截,很快又直起来,她憋红了脸。 要命,怪重的。 正常救援行动中当然不支持这种危险的做法,正常情况通常是在确认伤者情况后再采取措施。 而婕德目前只知道巴特布朗没有外伤,从颤抖的动作来以及有感知的手脚看来也不像是脊椎受伤。 呼吸不算平稳但总归算正常,身上也没有明显血迹,婕德给他包毯子时稍微扫了身上几眼,粗略估算过关键器官应该也没有大出血。 ‘些许的移动应该是没事,毕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人命关天他要是事后投诉我也认了。’ 婕德咬牙想着,背着这男人一起向靠着较为隐蔽的墙角向外缓慢移动。 这过程中时间好似被拖得很长,原本零散还有些距离的的枪声开始变得密集和清晰起来,婕德知道,他们离得很近了。 但幸运的是,婕德离得也很近了,她小声的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累的,亦或是两者皆有,她带着巴特布朗就开始加速朝着巷口转弯的地方走去。 当右脚踏出到巷口,婕德脚下用力带着身体一个转弯出了即将被枪战波及的那条巷子。 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面上紧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转变,整个人带着背上的人就直直撞上了一堵包裹着什么皮质材料的肉墙。 婕德鼻子被撞的一酸,泪花控制不住的出现在眼眶,她忍着鼻酸抬起头,发丝被汗水捕获,黏答答的糊在额前和脸侧,被背上的重量带的一个趔趄,所幸没摔倒,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此刻她眼前这个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戴着一个红色的全包头罩,眼睛的部位是两个白色椭圆,应该是视野区。 他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皮制内衬,内衬外罩着一件机车外套,看起来人高马大很不好惹。 介于刚刚是自己先一头撞在别人身上且这个大个子看起来极为不好招惹,婕德警惕的后退一步,把身后的人向上背了背,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谨慎开口: “抱歉先生,那边□□巷战呢,我吓坏了跑的比较急,你最好也别往那走了。” 正说着,她眼前这个不好惹的人伸出手,婕德看的心里咯噔一声。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带着红头罩的高大男人会是坏人,但要从那条巷子出来只有这条路,她别无选择。 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她再次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准备带着背上意思昏迷的先生一个冲刺从红头罩男的身侧直接冲过去。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像是在打鼓,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在救援队入队考核的时候呢,她故作轻松的想着,面上不敢表露出半分敌意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是什么特别好脾气的人,大不了拼了,但此刻不行,她得对背上巴特布朗先生的生命负责,他或许有着自己的家人等着他回去,她不能这么冲动。 正当她精神紧绷到马上要冲出去的时候,那个带着红头罩的男人却只是从她身侧轻飘飘的路过,而他伸出的那只手也只是把婕德朝着外面亮着暖黄的路灯灯光的主路上轻轻推了一把。 一时,婕德背着巴特布朗被推到主路上傻站着,她眨了眨眼,大脑有些宕机了。 救援车的红□□光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有一些距离,但不远,她下了判断。 而转身正要开口制止那个戴着红头罩的男人往里走时,那人却比婕德更早开口,声音带着变声器特有的机械感: “走吧。”他说,“向有光的地方走,不要再踏足黑暗,这不是你这种乖乖宝贝该来的地方。” 那人嘴上说着话脚下的步子不停,步伐稳健的往婕德来时的小巷走去。 婕德看着他挽起袖子,那时一双肌肉线条鲜明流畅的手臂,她看着他从腰侧摸出两把手枪,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怎么的,直觉撕扯着婕德的语言系统,似乎在迫使她发出什么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顺应直觉。 “你也一样!”婕德喊道,“记得回到有光的地方!” 喊完,婕德迷茫的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出了点问题,她很快又找补似的补上一句:“注意安全,呃我是说,有人会担心的。” 哦,这话可真干巴,她局促的想着。 在小巷的黑暗中,那红头罩男好像是笑了一声,可到他的脚步声远去隐没在了那个拐角时,婕德也没有得到更多的回应。 看着那塞满了黑暗和枪声的巷口,又感受了下身上呼吸有些急促,颤抖开始加剧的巴特布朗,那是人类的重量,是生命在喘息。 她坚定的转身,无视掉黑暗中发生的正义或者不正义的斗争,带着弥足珍贵的生命,朝着远处的救援车跑去。 这个红头罩男,还怪感性的。 像我那个感性文艺的二哥似的,婕德带着泪花想着。 哦不对,老二要是半夜去和人巷战,哦老天不管哪种巷战,老爹绝对会气哭的,管家爷爷也会露出心痛的表情。 她又笑着眨掉眼中的泪花,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 倚靠在离转角几步的墙边以防婕德杀个回马枪的红头罩男听着她愈行愈远的沉重跑步声,缓缓的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男人这才放松下来,那些激烈的枪声近在咫尺,他朝着那个方向低低的哼笑一声,开始动作娴熟的给手中的双枪上膛。 准备工作做完,他从墙上站起身离开,危险的气息在他的身上迸发。 他像是一只结束冬眠以斗争为食的猛兽,寻着斗争的气息朝着枪声密集的地方走去,他准备拿这些家伙来练练手立立威了。 今天,对那个家伙来说,只会是个平安夜。 他带着极致的怒意前进了。 开文!存稿少少的,改文多多的,可养肥,但建议不要qa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奇怪的人 第2章 我俩还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婕德!你知道你上次参与救援救的是谁吗!” 美丽的金发美人一个健步冲进救援队的办公室,版型宽松的哥谭救援队服无法掩盖她曼妙的身材,而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瞳溢满了兴奋的光,令她看起来越发的惹人喜爱。 除非是瞎子,不然没人会不一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而忙碌了一晚上已经耗完了精力的瞎子婕德懒洋洋的从桌上抬起头,她的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好几条上过碘伏的血痕。 整个人好像是打了群架后刚被从哥谭警局里放出来一样狼狈。 她的目光在触及金发美人的一刻又哀叹着缓缓趴回去,她在自己的手臂间发出闷闷的声音哼哼唧唧: “哦,蒂娜,你吓了我一跳,嗯,是谁?巴特布朗先生?” 她太累了,也属实是太倒霉了。 昨天在把那位倒霉的巴特布朗先生送上救援队的车后,她正要和同事打个招呼,然后回头去看看小巷的情况,结果临时接到一起枪械冲突救援任务,她只好无奈和同事离开执行下一个任务。 和同事们火急火燎的调来另一辆救援车赶到现场,发现是夫妻吵架妻子开枪崩掉了丈夫半个手掌。 现场一片鸡飞狗跳,拿枪磕嗨了的瘾君子,以及一个中枪大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满身血的瘾君子。 老天,婕德和她的同事们心里哀叹着,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假装看不见。 这个案子可让她和同事们吃尽了苦头,他们不仅要夹在中间为那个男人处理伤口止血,还要应对妻子时不时伸过来要去挠她丈夫的长长指甲。 婕德和几个同事脸上都因此挂了彩,婕德尤甚,她负责按压止血,不仅要压制男人因疼痛乱动的身体,还要提防他不小心挣脱束缚带掉下去导致二次伤害。 “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哥谭警局真的一个人手都没法调来吗!嘿!别闹了女士!” 又被挠了一道的同事发出有些疲惫的哀嚎。 婕德感受着手臂和关节的僵硬酸痛,她钢蓝色的眼有些麻木的呆滞,整齐扎着的丸子头此刻已经彻底凌乱。 身上深蓝色的救援队服也蹭上许多灰白的灰尘和奇奇怪怪的气味,袖口反光的救援队标志都被溅上许多血迹。 在女人又给她添了一道伤痕的时候,婕德用几乎没用起伏的声音开口: “看开点巴克,毕竟只能看开点。” 最后,几个倒霉蛋带着这俩小夫妻,一个送去了医院,一个送去了警局。 队员们全员喜提医院的定期HIV检测套餐,每个人脸上带着疲惫的愁云惨淡。 而结束一切回到救援队已经凌晨4点了,婕德懒得在大半夜回家打扰老管家起夜,自告奋勇接下明天的交接工作。 而写交接报告,忙碌到快凌晨五点的时候,她终于能直接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沉沉的陷入梦境的世界,梦里全是老父亲看着她脸上的伤口要哭的眼神。 婕德:为什么做梦还会头疼。痛苦面具.jpg 极为不自在的睡了一晚,而现在…… 婕德艰难的把自己的脑袋从手臂上拔了起来,她眯起眼睛,看了眼自己的电子表,感谢上帝,现在是7:55,希望她还来得及打卡…… “**!我还没打卡!” 她登时拍桌而起,如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蒂娜在原地看的叹为观止,她的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不管看几次,婕德在打卡时候的速度绝对是平时的好几倍。” 是和婕德一样在救援队办公桌上对付了一宿的接线员安妮,她拿着一杯温热的咖啡从临时宿舍区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拖沓着脚步回到座位上开始整理她自己的物品,比如咖啡和咖啡杯还有咖啡和咖啡杯。 蒂娜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 接线员上一休一,今天早上八点上班第二天早上八点下班,蒂娜正是作为接线员来接手安妮工作的那个,安妮一边收拾着一边对蒂娜打招呼: “早安小娜。” “早安安妮~”蒂娜微笑回应。 安妮把收好的东西放进包里,她伸了个懒腰,安妮是名亚裔混血,她有着一双漂亮的棕色丹凤眼和一头红色的长发。 而作为救援队的老人,婕德和蒂娜算是安妮看着成长起来的,从青涩到独挡一面,安妮扫一眼婕德的方向,对蒂娜叹气道: “J就拜托你了蒂娜,稍微看着点那个冒失鬼,昨天她和出任务的队员可遭了一场大罪,今天轮到她休息,如果待会她不和我一起走的话,记得晚点让她滚回家去补觉。” 蒂娜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安妮懒洋洋的走进休息区倚靠进舒服的沙发椅上,她带上眼罩拿出耳塞,似乎是想小睡一会再下班。 蒂娜眨眨眼把线路提示音调小到能听见但不至于刺耳的音量,然后伸了个懒腰坐在婕德座位的对面等待她打完卡回来。 “呼,天,好险,差点迟到,我还顺便去冲了把脸。好了蒂娜,你刚才想说什么?” 婕德一边精神抖擞的从门外走进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边熟练地把自己的头发盘起,在脑后扎起一个不高不低的丸子。 动作间她钢蓝色的眸子专注的看着蒂娜,静静等待着蒂娜开口。 蒂娜被她专注的看着,口中即将吐出的词顿时卡住,她缓缓地起身抬起手遮住婕德的双眼: “不要这么深情的看我亲爱的,我喜欢的是男士。” 婕德:…… 婕德:? 婕德面无表情的抓住她的手,把它从自己脸上扯下去,蒂娜的手碰到了她的伤口,不是很疼,有些微微的刺痛。 她叹了口气决定懒得细究蒂娜的奇言妙语:“所以后续呢?这位喜欢男士的蒂娜女士。” 蒂娜拉动她的凳子,靠着婕德的方向拖了几步距离,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到婕德的身边和她贴紧: “是那个彩票富豪啊!身价上亿美金的那个幸运布朗!” 没时间关注任何新闻的婕德看着蒂娜期待的眼神,她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自己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嘿这不公平,我们同一天买的彩票!’ ‘哈!放弃吧,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我亲爱的孩子。’ ‘嘿!布鲁斯你不能和小D一伙!’ 而后,在记忆中兄弟们和父亲愉快的聊天声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问:‘那个幸运儿是谁?’ 记忆中的三哥无视即将和自家不靠谱养父闹成一团的大哥和小弟,在电脑前抬起他的头,他的脸色非常之差,就着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后回答了婕德的问题。 ‘巴特布朗。’ “巴特布朗。” “对,就是巴特布朗!” 蒂娜刷的一下把自己推远,婕德早有预料的稳住自己的座椅,不让自己因为蒂娜后划出去的反作用力摔个四脚朝天。 人不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婕德心里抱臂想着。 “你小心点,别把自己摔个倒仰了蒂娜。”婕德顺口嘱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划出去的蒂娜。 “所以呢?我们救了他和他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蒂娜把自己送到接线员的位置上,其它队员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办公室,这里开始逐渐充满人类活动的声音和痕迹。 而今天的哥谭目前一片宁静祥和,蒂娜从自己的包里捏出两颗水果糖,熟练的挤爆了塑料包装,把糖放进自己嘴里,另一颗瞄准婕德的方向丢过去。 “接着小J。” “谢谢小娜。”婕德精准接住。 蒂娜嘴里含着糖果,说话有些含糊的听不真切: “不客气,我只是对名人感到有些好奇,谁对名人没有些好奇心呢?” 婕德点点头,全做附和。 “对名人的好奇心?”两人不远处,已经小睡了一会赶走瞌睡虫的安妮摘下了眼罩和耳塞。 她站起身走到婕德的身边,伸手随意的搭在婕德的椅背上。 “救援队里还有比小J家里名人多的吗?” 婕德看着蒂娜看过来的迷茫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没和蒂娜正式的介绍过自己,而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蒂娜的全名...... ‘哇哦,谁让华国人姓名一般就两三个字呢。’ 婕德眨巴了下眼睛和蒂娜对上视线,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似的心虚尴尬。 事实上,此刻处于尴尬心虚情绪中的两人相识的时间其实并不久,但她们像是已经相识多年的好友,相处的很是自然。 比较善于处理突发情况的婕德率先眨眨那双好看的钢蓝色眼睛,她面对着蒂娜露出一个不同于以往的迷人弧度的微笑: “你好蒂娜,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婕德·韦恩,很高兴正式认识你。” 蒂娜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她用一种类似于看到什么奇怪东西的眼神看着与自己相性极佳的好友: “哇哦……呃我是说,我是蒂娜·莱特,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小j,还有你能别那么笑了吗?呃,感觉又熟悉又奇怪的。” 蒂娜当然不是对婕德的容貌有意见,但就像雏菊不会有玫瑰的芬芳,婕德自有她的绚烂,她不需要去散发玫瑰吸引人的芬芳,她只需要做她自己,自有人愿意为她而驻足。 第3章 那些回不来的 婕德愣了一下,很快就收起了模仿生父的笑脸,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把脸侧的发丝捞到耳后。 转而发出属于自己的爽朗笑声,她的蓝眼睛带着明亮的光,她乐呵呵的说:“很有眼光嘛小d。” 这个有着闪亮蓝眼睛的姑娘笑意盈盈的抱臂坐着,救援队每个人都熟悉的笑声带着欢乐填满了办公区。 安妮在她的身后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她松手放过了婕德的座椅靠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啜了一口她的咖啡,冲蒂娜扬扬下巴: “你关注的的只有这个?亲爱的?” 安妮调侃着,棕色眼睛也带着笑意,她很高兴这对好朋友,现在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有什么隔阂了,哦上帝,这才是她喜欢的友情HE! “哦对!不对!”经由安妮提醒,蒂娜猛回头去看婕德,她对上婕德带着笑意的脸,那对美丽的翡翠眼眸带着惊讶: “韦恩!?是我知道的那个布鲁斯·韦恩的韦恩?韦恩企业的那个韦恩?” 婕德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她耸耸肩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是哥谭韦恩企业的话,是的。” 蒂娜:…… 蒂娜:! “嘿!这不对!”蒂娜拍桌而起,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婕德: “你的午饭甚至要和我拼团特价甜甜圈套餐!韦恩家在虐待你吗?!” 那一刻,蒂娜的脑海中闪过各种豪门阴谋论的哥谭小报,她的表情也在在婕德困惑的神情中变得格外的咬牙切齿。 天呐!她甚至已经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看到小小的婕德吃不饱穿不暖的蹲在街头划火柴了! 蒂娜几乎热泪盈眶,她那双如翡翠一样的双眼泛起水光,湿漉漉的看着婕德: “哦我可怜的婕德宝宝,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婕德:? 婕德: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我不是觉得我有问题,我是觉得你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幸好我们在的位置比较偏僻,不然可就要有人谴责我让我们的救援之花落泪了。” 婕德好笑的站起身,随手抽了一张纸巾走过去递给她: “而且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父亲虽然有些玩世不恭还热爱极限运动,但他很爱我,我能感觉到,更不会少我的日常开销,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只是想吃点便宜实惠的甜蜜炸弹。” 她双手一摊,用有些无奈的语气开口: “毕竟我的家里有一个天下第一好但是对健康饮食有严苛要求的长辈。” 她看着蒂娜擦去溢出眼眶的泪花,玩笑般的又补充道: “嗯,当然,额外的零花钱得靠做家务获得,比如拖客厅地板一次5美元之类的。” 蒂娜把纸巾团吧团吧顺手扔向远处的垃圾桶,婕德扫了一眼,完美的抛物线,她为此内心小小的叫了声好球。 蒂娜扔完后又转回头去看向婕德,她板起脸神情严肃的看着婕德: “那你的兄弟呢?我记得韦恩有三个养子和两个亲子,也就是除了你之外还有四个孩子?!家庭关系没问题吗?” 婕德思及偶尔自己打成一片的幼稚的兄弟们和偶尔和兄弟们打成一片的幼稚的父亲,诡异的沉默了。 她思考了片刻,斟酌了一下后,让自己尽量不带奇怪语气的开口: “嗯,你知道的……还好,我的大哥迪克是父亲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他现在就职于布鲁德海文警局,是个警探。没人会不喜欢他,相信我,他简直是活力亲和的代名词。” 婕德说着,想起小时候和布鲁斯天天吵架,但还愿意空出时间来给自己讲睡前故事逗自己笑的迪克,她有些忍不住笑意,继续道: “我刚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可非常孤僻,而迪克和谁都相处的来。我现在的性格很大可能是受他的影响,感谢他,没让我成为在角落阴暗咕蛹的爬行者。然后是二哥……” 她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什么嘴上的话有些卡顿,她收敛起笑意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伤的道: “二哥你可能在五年前的新闻上看到过,他叫杰森,我父亲收养的第二个孩子,他是个很好的哥哥,还会给家具起名字,我小时候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哦就是他真的很嗯,不善言辞。” 婕德回忆着那个嘴上说着不管她,结果还是会为她摘下高高枝头的花朵的别扭男孩:“他会背着我让我摘枝头的花,然后一边恶狠狠地叮嘱我不要动,不然就让我摔断脖子,然后他又会一边把他背上的我更安稳的背着。” 她微蹙着眉叹气,钢蓝色的眼中似是蒙上一层雾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没找到他,布鲁斯他们却笃定我们已经失去了他......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哥哥蒂娜。” 她说着,面容变得有些忧愁:“我很想念他,而我思念他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相识的时间了。” “哇哦,这可真不公平。”婕德笑着叹息,眼睛微微闭合,似乎是在将汹涌的思念压在心底,不愿让它流淌出来成灾。 蒂娜有些愣怔的看着这样的婕德,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她在心里狠狠地鞭挞着自己。 到处飘的眼神落在婕德的脸上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无意义的发出几个叹息一般的词语: “J......我很抱歉。” “没事亲爱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可别为这个难过好姑娘,我还在等待,并心怀希望。”婕德眨眨眼收起面上的情绪与溢出的思念,她勾起嘴角笑了笑。 蒂娜看着她的双眼,里面如婕德所说,心怀希望。 这一刻,蒂娜心中虔诚的向上帝祈祷: 天父啊,让这个心怀希望的姑娘如愿吧,她的希望值得一个好的结果。 “接下来是三哥,哦.....我的三哥提姆加入这个家庭的时候,我们刚失去了杰森,我一开始对他的态度真的称得上恶劣。” 婕德叹息着说,“我指责父亲,指责所有人,你根本不敢想象那时候的我是个怎么样烦人的尖叫开水壶。” 那时候的她简直是个爆炸刺猬,还是带超分贝警笛的那种,和布鲁斯爆发了最为激烈的、她单方面的不满。 “我尖叫,狂奔,像野兽一样嘶吼,抗拒所有人的靠近,他们担心坏了,我的父亲和大哥尤甚。” 婕德顿了顿,目光触及手臂上的一处浅淡的疤痕,温和的暖意在心底悄悄蔓延,她继续道: “那时候我无法呆在任何与杰森有关的地方,但也无法呆在与杰森无关的地方,很矛盾是吧?迪克他们为了我,收起了所以有关杰森的物品。” 她叹了一口气,蒂娜觉得她应该是想起了曾经那个竖起全身尖刺拒绝所有人靠近的孩子。 婕德说:“也因此,我又一次单方面的爆发了,我愤怒的尖叫着,暴怒的狂奔着,我觉得他们抛弃了杰森,就这样,我一路到了庄园的墓地附近。”她笑了笑,又继续: “我想去寻找杰森的墓地,但很不幸,我跑的很急,哥谭的天气大多是阴雨天,视野又不清晰,我没看清直接掉进了一口枯井。” 听到这蒂娜没忍住插话:“嘿?你会没事的吧?”她听得很投入为婕德捏了一把汗。 婕德看着她,耸了耸肩,手上做出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笑着道:“当然,我从小就很抗摔,我摔下去的时候非常辛运的没事,只受了一点点的小伤。”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手臂上的浅淡疤痕,没事是不可能的,小伤也是善意的欺骗。 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掉落深井,哪能那么全须全尾的,她当时手臂摔得脱臼,上面还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后来被带回家缝了足足7针。 她眨眨眼,选择不告诉蒂娜这些,她继续道: “但我吓到了,吓晕了过去,醒来时我迷迷糊糊的听见了提姆的声音,那时候他也只是个13岁的孩子,但他找到了我,在暴雨和雷鸣中。” 那天,婕德摔断了手臂,疼痛和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让她尖叫着嚎啕出声。 她说不出话,她那时才11岁,到韦恩庄园不满一年,她的英文词汇很贫瘠,哭也只能用母语,在雷雨声中用那个小镇的方言尖声嘶吼。 她想记忆中模糊的妈妈,想为她唱摇篮曲的外公外婆,想阳光下带她摘花背着她满庄园玩耍的杰森。 可飘落的红枫不变成翠绿,已死之人也不会复生,她清楚地知道,她再也见不到自己思念的人了。 第4章 “兄友妹恭” “他本来可以去找大人们带我上去,他很聪明不应该想不到这点,但他没有。” 婕德说,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不由得哈哈笑出声:“他找了一根绳子把自己也放到井里,我那时候很讨厌他,怎么都想和他打一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手臂受伤的小婕德不顾疼痛,直接一个猛冲冲上前,朝刚落地的提姆扑过去,用和迪克杰森平日里玩耍的技巧和提姆扭打在一起。 当时的提姆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他好歹也比婕德大了两岁,对于一个健康的男孩来说,压制年龄还比自己小的婕德并不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她还受了伤。 而事实上,成天和迪克玩耍,和杰森打闹的婕德,身体素质非一般的好,还有些她自己在玩耍中体悟出的小技巧辅助。 她知道怎么花费最小的力气以最快的动作挠迪克的痒痒,也知道怎么在最弱势的情况下抢走杰森盘子里的小甜饼,她是个很擅长思考,并将其付诸于行动的孩子。 在蒂娜好奇的眼神中,婕德自然地抬手摊了摊,很是无辜的继续道:“显而易见,我不擅长打架亲爱的,但很巧合的是,提姆也不会,我们两个菜鸡互啄了半天。” 她说着,感觉自己的脸都有点笑酸了,收敛了笑意她继续说: “提姆和我打了一会后发现了我的伤,他有些束手束脚了,我那时候也不顾其他的,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他本来可以躲开的。”婕德说。 她叹了口气,为自己的笑肌和当时挨了她揍的三哥默哀,“但他没有,他躲开的话我的拳头会砸在井壁上,你懂得,我倒霉的手肯定会雪上加霜。”婕德耸耸肩。 蒂娜闻言好奇的开口:“你打到他了?” 婕德叹息着答:“是的,我打到他了。”她的眼低垂,带着怀念的意味。 “我见他没躲开也没反击,一时都愣住了,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被感动哭了,就停了手。” “什么话?”原本离有些距离的安妮凑过来,她是知道婕德的全名的,但她对婕德本身之外的其它事情知之甚少,此刻忍不住也上前插话。 婕德耸耸肩,面上露出狡黠的神色:“秘密,无可奉告。” 在蒂娜和安妮的白眼下,婕德无辜耸耸肩,继续道:“总之,他的话让我清醒了很多,我们握手言和了,对我主动攻击他的赔礼,我答应替提姆打扫他的房间一周,然后我们一起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上去后天已经擦黑了,我不敢走动,怕又摔进什么坑里去,提姆就带着我索性在原地坐下,那天白天刚下了雨,到了晚上天上的星星格外的亮,那可太少见了。” 她感慨着,那是她记忆里哥谭的天空最为明亮的一次,月亮高悬,群星闪耀。 那时候的她想,杰森也一定在某处,和她看着同一片星空。 “现在的提姆,哦老天。”婕德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眉心,继续道:“他现在远没有那么,嗯,活泼?” 蒂娜和安妮面面相觑,她们对韦恩少总的名字早有耳闻,但大多在报纸上,无非都是些情感小八卦之类的,明眼人都知道不可信。 此刻听婕德这么一说起,都好奇的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婕德也不卖关子,满脸后怕直接回答:“他现在天天忙得找不着人影,联系的时候大多以抓人处理公司的事情为主,说实话,每到加班季我还挺怕他的。” 她想起提姆连续加班了一个月那次,家里每一个活物都被揪着领子抱怨那些天杀的报表,想到这,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没人能直面劳动者的怒意,谁都不能。”婕德如是说。 旁听的二人也连连点头,没人喜欢加班,而能为加班空出一个季度的人,绝对是个狠人。 “最后就是我的弟弟了,他是达米安·韦恩,比我小一岁,也比我晚了一年左右到家。 据说是和他的母亲理念冲突,不想继承他母亲家里的保镖公司,被他母亲送过来的,来的时候可谓是,嗯鸡飞狗跳。” 而哪怕那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了,婕德此刻回忆起还是满脑子痛苦的记忆,谁知道达米安怎么想的。 据她的父亲,本任韦恩家主,布鲁斯·韦恩介绍,韦恩家世世代代明明是商业世家,达米安却一直盯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姐姐的武术不放。 天天虎视眈眈的盯着婕德不是让她跑步就是让她举铁,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最后还是布鲁斯看不下去叫停了达米安的训练计划,思及此,她痛苦的抬起一只手捂住脸,颇有种往事不不堪回首的感觉在里面。 “要知道,作为家里曾经最小的孩子,拥有一个弟弟妹妹会是多深切的愿望。”婕德叹了口气,钢蓝色的双眼带着哀怨: “我从达米安回家开始,就一直试图让他用中文叫我一声姐姐,为此,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他让我喂韦恩牛我绝不养韦恩鸡,但就这样持续了两年,”婕德的眼神凄凄,但带着透出许多暖意的怀念,她说: “而在我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忍住和他吵了一架把自己气哭的同时,嗯......骂了他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要求他叫过我姐姐了,反正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弟弟,他叫不叫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哇哦,我是说,小J你小时候的脾气还真有个性。”蒂娜对着婕德挑挑眉赞叹道,善意的开着玩笑。 安妮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起身,提起她的跨包确认物品是否齐全,她边看边说: “确实,感谢让我们认识到了更多的你,小J,早班车要差不多快到了,一起吗?” 婕德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谈话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她打了个哈欠,脱下身上的队服捞在手臂上,对安妮优雅的伸出手:“当然了美丽的女士,这是我的荣幸。” 和蒂娜拥抱道别,婕德和安妮一起走出了哥谭救援队的大门。 互相道别过后,婕德站在救援队门口的公交站台上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寒战,她果断的把手臂上的队服反穿回去。 哥谭救援队秋冬队服的设计是两面的,一面是正常的藏青色带白色反光条,袖口还带着会反光的哥谭救援队标识的标准救援队服,而反过来的另一面则是纯黑色毛绒的休闲风格运动外套。 她迅速的拉上拉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全然放弃了耍帅,老老实实的让自己裹在那件温暖的救援队队服里。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哥谭的天空一如既往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看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婕德拿出手机拨通了家中的电话,她得提前告诉一声阿尔弗雷德她今天回去,不然很可能到站点下车后徒步走回去还得被淋成落汤鸡,还得挨一顿阿尔弗雷德的数落。 “哧——” 公交车停在站台,气压阀门控制着车门打开发出声响,婕德此时正拨通了电话,她从裤兜里摸出公交卡刷了一下,迅速的找到后排位置做好,她要在最后一站下车,路程还很长,坐在后面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 “喂?您好,这里是韦恩庄园,我是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请问婕德小姐有什么吩咐呢?”婕德刚坐下,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婕德笑着回答: “哦抱歉,亲爱的阿福,我昨天工作的太晚了,忙完都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实在没法赶回去,我发誓下次绝对能在当天赶回来。” 婕德撒了个小小的谎,并不希望她视作家人的阿福为她的作息担心,只把爽约的部分拿出来说,并没有提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家里不省心的男性们已经足够令老管家忧心的了。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保证,婕德小姐,希望下周的家庭之夜您能准时赶上。”阿尔弗雷德顿了顿,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继续道:“在您下次保证之前。” 婕德:......咳,开空头支票被抓,这就有点尴尬了。 婕德语气虚弱的开口,心虚的虚,“哦别这样阿福爷爷,没有意外的话我一向很准时的。” “我知道的婕德小姐。”婕德手机那头的阿尔弗雷德声音变得温和。 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他看着长大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除非有什么东西比“信”的重量还要重,比如,救援队那些挽救生命的任务。 站在韦恩大宅客厅的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坐在客厅餐桌前上累的东倒西歪一片的老爷和少爷们。 嗯,叹气的更加深沉了。 像是韦恩之名的诅咒,每一个韦恩的孩子都将为这座名为哥谭的城市奉献他们自己,健康、青春、时间,不管是在光明中还是在黑暗中,每个韦恩都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甚至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听着阿尔弗雷德更加深沉叹息的婕德:嘶,完了,难道她五点多才睡的事情被阿福发现了? 而在双方都在头脑风暴的时刻,公交车的门再一次打开,比司机提醒投币或刷卡更快到达车内的是枪声。 “砰——” 第5章 下次想些好的吧 婕德深吸一口气,快速低声对手机另一头的紧张询问的阿尔弗雷德说: “公交车门的气阀炸开了,我可能得晚点到家,抱歉阿福,我还得给蒂娜回个电话,我先挂了。” 车内的乘客在枪声过后开始尖叫,婕德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整个人差点冲上前查看有无伤亡,但她的理智告诉她: 嘿你现在冲上去只会惊吓到持枪的人,然后大家一起上西天! 而这头刚挂断电话,头套黑色头套的劫匪后一刻就气势汹汹的朝后座走来。 婕德装作惊恐的蹲下身去,手指在手机上灵活且飞快的朝警局发送报警短信,附上了公交车牌号,发送完后在劫匪把她拎起来的时候迅速删除发送记录。 做完这一切的她被劫匪拎着领子拖起来,她此刻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劫匪权当她是被吓坏了,没有多追究。 他粗声粗气的喊她交出手机和值钱的物品,然后把她的双手捆在了座位上,动作干净利落,跟受过专业训练似的。 双手被绑在前方座椅上的婕德心中暗自头痛,此刻她终于得以查看公交车内此刻的情况,最开始时劫匪那一枪只打穿了玻璃,并没有伤到车上的乘客,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此刻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车上加上司机和婕德自己总共有7名乘客,其中甚至还有个**岁的小女孩,她此刻正被吓得低声哭泣。 持枪的劫匪有9人,一个比一个体格结实人高马大,行动间隐隐有着些许不同于以往见过的歹徒的训练有素的样子。 婕德看着感觉本来就隐隐作痛的头更痛了,哪怕是一个劫匪全程盯一个人,他们甚至都还能匀出来一个开车的和一个观察的。 而不复婕德的所料,一个劫匪真的把司机提了起来,和其它乘客一样绑在其它空着的座位上,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 情况有些麻烦了,婕德想。 原本由司机开车的话劫匪至少会说出他们的目的地,而此刻,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在公交车重新开始行驶后,其余几个劫匪聚在一起低声交流,片刻后婕德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绑匪壮汉坐到自己边上,虎视眈眈且一言不发持枪盯着自己。 婕德:...... FUCK!!! 另一边 在婕德结束了通讯的另一端,匆匆被挂断的电话让阿尔弗雷德隐约察觉到了危险的触角。 在阿尔弗雷德的记忆中,婕德通常情况下不会是一个先挂断电话的人。互通短信也好,说话也好,婕德都会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后划上句号的那个,这属于她的一点个人习惯。 而这次通话中,婕德甚至没给阿尔弗雷德道别的时间,她很匆忙的挂了电话。 当然她有时候也会这么急匆匆的挂断电话,可那是工作日期间,救援队的任务往往和拯救生命挂钩,一次完整通话几乎是她与家人们共同的惊喜。但毕竟和家人们常常都能见,而她总会奔赴更需要她的地方。 可休息日已经下班回家的路上,婕德绝对没有理由这么做,阿尔弗雷德想着。 哪怕婕德与阿尔弗雷德说是公交车的开门气阀坏了,但阿尔弗雷德凭借多年的经验,他能听的出那并不是什么气阀炸开的声音。 隔着手机传来的声音些失真,但那绝对是他格外熟悉的枪声,以及几乎与枪声同时出现的疑似车窗被击中发出的一些玻璃破碎的声音,加上婕德匆匆挂掉的电话,几乎能确定歹徒就在车内。 阿尔弗雷德面色凝重的放下已经被挂断的电话,他很担心那个善良勇敢的孩子。 哪怕知道婕德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但他此刻还是虔诚的希望婕德不要为了他人而出头,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 这么想着,阿尔弗雷德在韦恩家成员们若有若无的关注视线中转过身,他叹了口气开口道: “坏消息,布鲁斯老爷,婕德小姐无法如约而至了。”阿尔弗雷德说,语调有些低。 前一晚就赶回家的迪克精神不济的咬着手里的三明治,笑着开口:“被她的同事抓去顶班了?”说着他还摇摇头:“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教婕德如何成为一个善于拒绝的孩子。” “啧!得了吧,你只会和她一起掉进好人帮帮我的陷阱。”达米安本来在戳着他盘子里的蔬菜沙拉,闻言狠狠翻了个白眼反驳。 一旁的提姆顶着巨大的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哈欠,不出意外又熬了个通宵处理之前□□联合案件的收尾工作。 他的脸都要埋到盘子里的三明治上面去了。 布鲁斯在主位上看着又一次把脑袋从三明治里抬起来的提姆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口:“提姆?你还是先吃完回去睡会吧。” 然后在提姆“给我一杯咖啡就好”的回应中投去了布鲁斯·韦恩不赞同的目光。 提姆因为太困miss了他的眼神。 而正当他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又一个婕德不会回来的周末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又响起: “我听见婕德小姐乘坐的公交车里传来了枪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就连困得睁不开眼的提姆也顿住了,片刻后,不知道是谁暗骂了一句“去他妈的哥谭”。 而后在沉默中,他们推开椅子各自起身。 布鲁斯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他快速往蝙蝠电梯走,头也不回的对孩子们说:“你们回去休息,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他抬起手呼出手上智能手环的蝙蝠电脑助手:“电脑,检索哥谭救援队今天早上八点三十左右的公交车车牌号。” 动作不停,布鲁斯直接进入前往蝙蝠洞的直通电梯,而他身后的三个孩子和管家也跟着进入了电梯。他皱起眉看着他的孩子们,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迪克的声音却比他更先一步响起: “布鲁斯,比起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你不如让我们加入进来做点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柔软,目光却坚定的看着布鲁斯: “你不能把我们隔绝在外,我们都不会同意的。” 布鲁斯抿紧了唇,避开了迪克的目光,点点头算是默许。 “干的漂亮迪克!”提姆为蝙蝠侠的妥协竖起了大拇指,期间又打了个哈欠,在几人把目光投向他时,他耸了耸肩摊开手: “怎么了?我待会只需要一杯咖啡就又能活力四射了,现在重要的是婕德。” 阿尔弗雷德适时开口:“感谢您说的是咖啡,而不是什么其他奇怪的物品。” 他看着提姆的眼睛挑了挑眉:“但不论是咖啡还是其他东西,过量使用都可能让您忧心忡忡的老管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提姆少爷。” “哇哦,好尖锐的阿福笑话。”一旁的迪克调侃道,眼神看向提姆,被迎面送上一个白眼。 而抛出这句话的是阿尔弗雷德,提姆得做出回应,他飞快的妥协道: “我知道了阿福,我保证婕德的事情解决我马上昏天暗地的睡上一天。” 语毕,得到阿尔弗雷德优雅首肯的提姆把注意力放在了电梯的显示屏上,上面还是下降标识,这也太慢了,提姆想。 而且他发誓他听见了达米安那个恶魔崽子一直不间断表达自己不耐烦的啧啧声。 在提姆被达米安那些语气词搞得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电梯终于在提姆开口嘲讽达米安之前抵达了蝙蝠洞,几人鱼贯而出。 随着主人的到来,蝙蝠洞的照明设备开始运作,快速的打开了地下蝙蝠洞的照明设施,蝙蝠洞的一部分随着灯光的开启出现在他们眼前。 蝙蝠洞的面积很大,各处的设施透不是金属材料原本的颜色就是黑色。 除去夜巡中打击犯罪扣下的有特殊力量和已经付过战损带回来的各种有用没用的物品外只有那台大型的蝙蝠电脑附近有些色彩。 那上面有迪克带来的毛绒毯子、提姆的咖啡套装以及属于达米安的一些特殊管制刀具,以及故去多年后复活归来和老爹闹矛盾不回家,还不敢见妹妹的某人的浅棕色机车外套。 随着提姆坐下开始配合布鲁斯检索哥谭的摄像头,蝙蝠电脑自动检索到的一个直播弹出。 与之一起到来的是名为红头罩的无需接听直接接入的紧急通话: “该死的!老头你到底在干什么!!!” 随着红头罩暴怒的声音一起弹出的,是一辆公交车上的画面: 那是一个身穿纯黑色绒毛休闲外套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她正被按着肩膀押在镜头侧边,她的神色凝重,钢蓝色的眼睛沉静的看着劫匪。 蝙蝠洞中顿时除了杰森暴怒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音,他们当然认识这个此刻看起来无比狼狈的女孩,这不是说着今天一定赶回来吃早饭的婕德又是谁? 所有人心里出现“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 放某个已经回来很久但就是不在妹妹眼前路面的纠结二哥出来透透气[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下次想些好的吧 第6章 雄鹰女人说跪就跪 骂完那一句,属于红头罩的通讯被他自己挂断,不难看出他准备自己出手了。 蝙蝠洞中还在一边关注直播一边做着出动的准备工作。 【处于正在行驶的公交车上的婕德,她的状态看起来属实是不太好,脸上带着好几道已经涂过碘伏的伤痕,能看出不是在车上伤到的,整个人被押的半跪在地上,她神情镇定的对着那个疑似领头的强壮劫匪说: “先生,活着的人质总比死去的有价值不是吗?” 而那领头人只是嗤笑一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直播镜头,端着有些尖锐的声音开口:“亲爱的观众们怎么看?是让我们这位救援队员救下可怜的孩子?”他把镜头转向狼狈被控制的婕德,她的袖口翻过来,哥谭救援队的标志出现在镜头中。 在之前,为了救下因恐惧焦虑而突发哮喘的孩子,婕德在劫匪鼓捣直播的时候挽起了自己的袖子,表明了救援队的身份,希望能为那个孩子施救。 然而并不顺利,她被劫匪们的领头人招呼同伙解开双手,被押着走到了劫匪头子的面前,站定后两人就要把她往下压着跪下去。 婕德心里暗叫不好,开玩笑,对布鲁斯她都没跪过!最终一点不起眼的挣扎之下,她成功的半跪在了劫匪头子面前。】 “嘿?怎么搞得和强制求婚似的?”远在蝙蝠洞的长兄玩笑抱怨着。 他意在缓和下蝙蝠洞里此时凝重的气氛,但显然失败了,他叹了口气,手上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也没有停下——为正在忙碌的布鲁斯和自己准备待会能用上的装备。 【“还是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死去呢?”劫匪又把镜头对准双手抓着自己胸口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吸气发出“嘶嘶”声的小女孩。 “哦,不如这样,就按这位观众的id,你跪下给我磕头,我们就让这个孩子得救怎么样?救援队的小姐?” 他大笑着指着手机屏幕上大骂的网友的网民,又看了眼被压在原地挣扎想动又被按住的婕德,贴心的把手机放在婕德眼前让她看清楚那个中文ID——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婕德:......6,你最好马上被抓到翻墙看外网直播:) 劫匪领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双带着恶意的浑浊蓝瞳直直与仰起头的婕德对视,他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放开婕德让她起身。 “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会在下一站放你下车,以我的名誉保证。” 他带着巨大的恶意直直盯着她,婕德感觉他那些沸腾的情感似乎穿破了□□的桎梏,浓重的黑掺杂着什么粘稠的东西对着她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恍惚能看见那些东西汇聚成声音和扭曲的词句: 你会怎么选?你会怎么选?你会怎么选? 如果是个正常的哥谭人,在面对能逃脱危险的机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抓住,直接请求下车。 而婕德却在被松开的那一刻快速起身又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在所有人都被她这一举动给弄得一愣的时候,她的动作毫无停顿。 “砰!”一个。 “砰!”两个。 “砰!”三个。 婕德又重又快的磕完了三个头,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格外的沉闷有力,她抬头眨了眨那双平静的钢蓝色双眼,看着停止了笑声用阴沉眼神看着她的劫匪头领。 此刻她的额头上脏兮兮的,上面沾着些许公交车人员来往时落在地上的湿润的泥灰,这些脏污之下的白皙皮肤因磕头的动作被撞击的一片通红甚至因为地上的有些沙土而有些出血,肉眼可见是一点都没敷衍,一下比一下用力,让人挑不出错。 当事人毫无当着直播间和劫匪的面做了什么的自觉,她就这么平静的好像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的和头领对视着站起身,毫无进攻性的轻轻抬手示意了下蜷缩起来的女孩,钢蓝色的眼睛直直对着劫匪的双眼:“我可以吗先生?” 她身后的劫匪看着他们的头领,经历了短暂的沉默,最终他还是收回落在婕德身上的眼神,挥挥手示意同伴放婕德过去:“滚过去,在我后悔之前。” 婕德内心松了一口气,朝挥手示意放行的劫匪头点了点头,她说:“谢谢您遵守承诺,先生。” 劫匪头领转过头不理会她,坐到了那女孩附近的椅子上,只朝她发出轻蔑的一声嗤笑,示意她身后的同伴让婕德赶紧滚。 看押婕德的劫匪跟上推了推她,领头则坐在空出的座椅上,出神的看着婕德刚刚跪下磕头的地方,单从身周的气场看来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也没什么心情去管什么直播了,随手一扬就把开着直播的手机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后,再无人关注。】 被抛到一边的直播间观众顿时炸开了锅,各种五颜六色的弹幕在屏幕上刷过。 [那姑娘可真帅气!天啊她太果断了!] [是的!该死的劫匪刚说完她就迅速跪下了,哇哦,我是说,第一次见人下跪也这么帅气!] [哦老天,在我们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就选了下跪磕头,她都没犹豫吗?] [这有什么?她可是救援队的,挽救那可怜的孩子本来就是她份内的事!] [我同意,拿着纳税人的钱就该做点实事!] [他们哥谭人都是怪胎,现在能毫不犹豫下跪说不定以后做什么事情也这么果断呢。] [嘿!外地人滚出哥谭!给你开一样的工资你敢来哥谭救援队工作吗!废物外地人。] [给大家科普下,哥谭的救援队是半官方半民间的志愿者组织,很早的时候甚至是全自费的,直到去年他们由韦恩集团投资扶持情况才好了起来——来自你们亲爱的邻居大都会市民] [说的没错,我们的救援队可没有你们这些外地救援队的高福利,还有上面那个大都会的,你也滚。] 看着弹幕上开始的哥谭网民和外地网民开撕,迪克在一旁收拾之余关注直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他们有这股劲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闭嘴迪克,你盖过直播的声音了。”达米安小声抄起手边的匕首刀鞘扔向迪克。 迪克灵活躲开并反手接住,他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扫过来时伸出手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转身继续往多功能腰带里塞着东西。 蝙蝠电脑尽职尽责的转播着公交车的天花板,婕德的声音从它造价极高的音响设备中传来: [“呼吸,孩子,你会没事的,你的吸入器在书包里吗?”] [“好的不要紧张,抓着我的手,来,吸气,呼气。”] [“这是你的药对吗?我帮你摇匀,吸气,呼气,来,含住,对就是这样吸气,屏气,对的!你做的很棒小公主。”] “找到了。”在只有直播的声音传出的蝙蝠洞里,提姆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在c1区的主干道上,定位发到你们的蝙蝠通讯器上了。” 在看到劫匪开启了直播的时候,提姆就和布鲁斯对视一眼,他直接放弃了寻找公交车路线,转而直接搜寻直播间的信号发出定位,他知道蝙蝠侠会继续做那部分的工作。 果然,很快就在c1区追溯到了信号,找到了那辆载着劫匪和乘客的公交车。 “这里交给我,蝙蝠侠,你可以出发了。”提姆说。 如果可以他确实想亲自前去把那群劫匪串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砸他们的脑袋。但他有自己该做的事情,他得接手布鲁斯的任务,继续分析公交车的路线和定位。 而正在蝙蝠洞的人各司其职准备出发的时候,正在行驶的公交车直播间内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大枪响,顿时即将坐上蝙蝠车的三人顿了顿,又默契的在提姆指指耳麦的动作下坐了回去,驾驶着蝙蝠车迅速出动。 “红罗宾,汇报情况。”坐在驾驶位上的蝙蝠侠开启了变声器,他指的是刚才那一声枪响。 红罗宾在通讯的另一头狠狠的啧了一声,他的手上噼里啪啦的操作着蝙蝠电脑的追踪系统,嘴上回答:“我接通了GCPD的内部通讯频道,在121号线,你们可以自行切换,刚才gcpd的人开枪了,目前劫匪已被激怒,该死!” 他听着直播间里炸开的尖叫声和咆哮声,艰难的开口:“你们得快点了B,劫匪被激怒了。” 蝙蝠侠在车上面色黑沉,副驾驶上的达米安愤怒的骂了一句脏话后在频道里怒喷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还是和婕德一起追华国的电视剧学的。 换上制服的夜翼听到消息也黑了脸,他坐在蝙蝠车的后排,那里空间很狭小,原本是用来临时关罪犯的。 他待的不是很舒服,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这里只需要有两个愤怒的人就够了,他虽然很生气但至少不能太过放纵这种情绪,于是他开口: “怎么回事?车上有人质的情况下不与劫匪交涉直接开枪?戈登不会做这种蠢事!还有小D不要说脏话。” 罗宾撇过了头,检查身上的装备,没做出回应。 蝙蝠侠又一脚踩上加速器,手上动作不停的操作蝙蝠车的同时着调动其它可能会用上的蝙蝠设备,车上乘客的信息已经通过蝙蝠电脑识别完毕。 与近期哥谭发生的所有冲突事件进姓名比对,而其中唯一具有重合性的是一个属于救援队的救援任务,一个名为巴特·布朗的男人,他有一个年仅九岁的女儿此时正在车上,那女孩正是被婕德冒险救下的克里斯汀娜·布朗。 蝙蝠侠拧起了眉,这一切和他们最近追查的一起和外来雇佣兵有关的哥谭湾保镖被抛尸案事件在相关人员上高度重合了。他在脑海中整理着这起公交车劫持案与蝙蝠洞调查到的抛尸案的相关线索,以及名为信仰者的雇佣兵团的行动轨迹,最终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但他只抿了抿唇,决定再行观察。但在这之前,他得需要更多的情报来佐证自己的猜测。 “红罗宾,接入詹姆斯·戈登的通讯频道,我们需要谈谈。” “收到,正在接入。” 第7章 那些遥远的 枪击发生的时候婕德正把已经恢复过来的孩子抱在怀里安慰,小姑娘白嫩的脸上全是泪痕,她吓坏了,原本捂着自己胸口的双手此刻正死死的抓着婕德的衣襟。 “没事了亲爱的,没事了,你好很多了对吗?”婕德从救援队的外套口袋里拿出蒂娜之前抛给她的糖果,那是一颗用镭射塑料纸包装的柠檬味水果糖,能吸引所有喜爱美丽梦幻事物的小女孩的注意力。 婕德看着小女孩松开一只手,掌心向上接住了那颗糖,她看着小女孩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微微一笑,她看着小女孩把那颗糖握在手中,连带着那颗糖一起,又紧紧的抓住了婕德的衣襟。 做完这些她好像还嫌不够,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婕德的怀里,她原本整个人蜷缩着被婕德抱着就像是小猫,这一缩起来就更像一只小猫了,婕德不语,只轻轻的把自己的外套拉起一些,尽可能的遮挡其他人的视线,以免女孩焦虑紧张再次发病。 而她哪里知道,才刚放下调整衣服的手,一枚子弹在她脑袋前一个座位的位置穿过公交车,朝着坐在她隔壁前一排的劫匪头领就飞了过去,听着玻璃在耳侧被击穿又打中公交车另一处车壁的声音。 一时间,尖叫此起彼伏,伴随着劫匪的咆哮声,被绑在座位上的乘客恐惧的扭动着身体哭叫,想为自己找一个掩护。 一片混乱中,婕德不知道是谁或者哪一方势力开的枪,她默默抱紧了开始颤抖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 看着蹲下身去躲避拿枪对准乘客的劫匪,她只知道她还有她怀里的孩子,乃至整车的乘客,都凶多吉少。 “该死的!托马!把那个该死的开着直播的手机踢给我!”离婕德不远的劫匪头领抬起手狠狠的锤了一下公交车的车壁,混合材料制成的厚厚车壁上瞬间出现一个凹进去的坑。 婕德听着极近处发出的动静,尽量轻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动声色的把孩子藏在对面劫匪头领的视线范围之外,自己的眼神也在其他乘客处查看,确认无人受伤后也不往任何一个劫匪的方向看,和暴怒的人对上是极为不理智和危险的行为。 名为托马的男人动作迅速的移动到了还开着直播的手机附近,他此刻正猫着腰,手摸上手机把它往劫匪头领的方向滑过去。 婕德隐约猜出了他要做什么,试问,正常人在被挑衅后会做什么?自然是反击,而劫匪的反击,无外乎就是伤害人质。 只见劫匪头领拿起直播的手机,他让直播间镜头对准其它正在惊慌哭泣的乘客,婕德抱着怀中渐渐止住颤抖的女孩垂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她得想想办法,在真正的救援到来之前想想办法,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下了班她连防弹衣都没穿,哪怕她扑上去挡子弹那也挡不完那么多子弹,总有人会因此受伤。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有人破坏了规则。” 属于劫匪头领的声音响起,他对着周围的劫匪同伴们做了个手势,片刻后,所有乘客的脑袋边上都多了一把枪,婕德视线的余光瞥见了一个劫匪站在她的身侧,又一会,她感觉到冰冷的金属触碰到了她的额头。 那声音继续说:“现在,得有人付出代价。” 她的心几乎沉到了胃里,很难说明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场景,是幼小到记忆都不全的母亲的歌声,那时她几岁?三岁还是四岁?三四岁的孩子不记事,那时的她还在华国,出生那年被母亲给予世界上第一个无形的礼物,那是一个名字,她的母亲叫她,“钟翠”。 她希望她能和翡翠一样内敛高雅,又能像她最喜爱的对水质环境极为挑剔的翠鸟一样,选择自己所喜爱的地方,自由高飞。 她拿不准自己的孩子以后想成为怎么样的人,所以她给予孩子的名,即是翡翠的翠,也是翠鸟的翠。只可惜她还未能给自己的孩子讲述她名字的含义,她就在小钟翠3岁那年参与一场山洪救援,永远的被留在了山洪之中。 三岁的孩子不记事,小小的孩子只记得温柔又不失活力的身影消失了,她的床前再也没有了那个为她温柔哼唱童谣的声音。 那之后,所有人都说她是英雄的孩子,可英雄是什么?英雄的孩子都会失去母亲吗?她不喜欢做英雄的孩子,她只做母亲的孩子。 之后她长大一点,外祖父母带着她定居在有着彩云之名的城市。 在应该是9岁的时候,她在课堂上明白了“死”的意义。那是一堂关于一片树叶的课,老师的讲解让她明白,她的母亲就像树叶落下一样,或者说是“死去了”。 而她救助的人就像是被滋养的、来年会更茂密的树上的枝叶,她的老师说,那些落下的树叶都是有意义的。 她懵懂的知道了,母亲不会再回来了,她所行的义举化作养料,滋养着名为更多的生命的大树,那听起来很高尚也很美好。 可小小的钟翠在课堂上艰难的思考着,最后得出结论:她还是想要她的母亲,会说话会唱歌会抱着她的母亲,而不是一座又高又冷的丰碑。 而就在短短的一年后,她又一次的、被迫的,加深了对英雄和生命这些概念的理解,这次付出的代价,是陪伴她长大的外祖父母。 那是一次外祖父母退休返聘,配合缉拿毒贩的支援任务,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在要离开的时候天上落下的大雪。这场大雪把外祖父母所在的救援队拖在了山里,而雪上加霜的是,在原地扎营时一名毒贩袭击了救援队员后逃脱了。 他袭击了救援队为他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在夺过医护人员的手术刀后,在她的胸口连捅十刀后逃脱。 其中三刀都命中了医护人员的心脏,而这名医护人员就是小钟翠的外祖母观舟,她在心爱的丈夫怀中离去,染红了他的大半身衣服,仓促之下只留给外孙女一句话:“要爱,不要恨。” 带着爱人既是留给外孙女又是留给自己的话,小钟翠的外祖父钟骏怀着极致的愤怒,和救援队的两名同事踏上寻找毒贩的山路。经过不眠不休两天的搜寻,他们三人的物资都要耗尽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和那名逃脱的毒贩在一条一面靠着崖壁一面靠着湍急河流的崖边山路正面遭遇上了。 谁也没想到那名毒贩的手里会有枪,钟骏和队友推测应该是逃脱后去找回了藏在山里的枪械。 三名救援队员无法躲避,看着神色狰狞的歹徒,钟骏在他开枪的那一刻毫不犹豫挡在队友身前,朝着他扑了上去,最后带着持枪的毒贩一起跌落峭壁洪流之中。 他被救上来后紧急抢救,可也只来得及见小钟翠最后一面,小钟翠在他床边痛苦的落泪哭泣,握着阿公的手问为什么老师明明说过好人有好报,为什么会这样?她讨厌这个糟透了的世界! 钟骏的脊椎在下落时受伤,他想摸摸自己外孙女的脑袋,但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对小钟翠说:“我和你外祖母以及你母亲其实也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世界是不会自己变好的。” 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疲惫感,眼睛几乎要闭上又努力的睁开:“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点是一点,世界总会向好的方向转变的小宝,哪怕那转变在我们看不到的时间。”他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向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又从带着呼吸面罩的嘴巴里挤出最后一句话: “你阿婆让我告诉你,要爱,不要恨。我也是这么......” 他那双带着爱意的黑色眼瞳就这么睁着,像是把世上最后的牵挂在眼中刻印一遍又一遍,任由小钟翠怎么哭喊也再无回应。 名为钟翠的女孩,以失去所有家人为代价,被迫的理解了英雄与生命的重量,哪怕这是一场她绝不想要的交易。 而虽然有些许不道德,但官方人员在钟翠的母亲——钟观的日记中发现了孩子父亲的存在。在钟观的眼中,那是个有些寡言但极为乐于助人的外国小伙。 作为救援队的成员,钟观与其常在救援任务现场碰上,次数多的让钟观差点报警意以为外国小伙是敌特在搞小动作,误会解除后两人感情急速升温。在一次救援任务结束后,两人脏兮兮的一起溜去喝酒,互相宣泄理想与着苦闷。 然后就吐了彼此一身,找了间宾馆收拾的时候,顺其自然的就滚到了一起去,后续二人交往过程中,又因对一些事情的态度不同而和平分手,外国小伙就此离开。而几个月后,钟观独自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官方人员秉持着告知原则,在对其进行过必要且细致的调查后,联系了孩子的父亲。自此,钟翠抵达韦恩庄园,有了意为“珍贵的翡翠”的,婕德·韦恩这一名字。 正想着,婕德感觉自己怀里的孩子似乎因为紧张的局势又开始颤抖的厉害,思绪回笼的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轻轻握住了女孩的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动作轻缓的把女孩往靠自己身后的位置放下,任由女孩抱紧自己的手臂。做完这些她顶着额头上冰冷的枪口,动作缓慢的转动自己的视线。 片刻后,公交车上和直播间里,响起了那个他们刚才都映像深刻的声音,所有人目光包括劫匪头领手中的镜头都对准了婕德。 “由我作为代价吧先生。”她如是说着。 “有什么能比伤害甚至是杀死一个哥谭的救援队员作为反击更有力呢?” 美丽的钢蓝色眼瞳就这样平静的看着镜头,或者说,看着手持镜头的人。 此刻,不论镜头内还是镜头外,在现场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所有目睹了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8章 别当赌狗 正在哥谭各处高楼间荡着钩抓枪快速移动的蝙蝠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耳麦中是调整过音量的直播间里的声音。 他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用着他乃至整个家族成员都咬牙切齿的所谓战略,把除了她以外的乘客生存率提高,心脏有种又惊又怒的要停跳的焦虑感。 他知道那孩子是个有主见的好孩子,但架不住她常都在生死边缘起舞,谁也不知道死神会什么时候注意到她。 怀着那种令人烦躁的焦虑,最终一路观察之下,他落在一处足够高也足够隐蔽的地方半蹲下去观察着车上的状况。 哥谭常年的阴沉天气很好的让她的守护骑士们能够在白日里以各处的阴影作为庇荫,为她伸张正义,此刻黑漆漆的大蝙蝠就在阴影中蛰伏,做着出击前的准备。 身形矫健的罗宾在他身侧下落,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又落下,他和蝙蝠侠一样找了一处隐蔽又方便及时追踪的位置蹲下去观察,双眼透过面具死死的盯着作为目标的那辆公交车用着极为不满的语气小声道: “父亲,她到底是危机教育太松懈还是脑子在刚才磕坏了。” 语气不同于以往单纯的不满抱怨,隐约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在里面:“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一定要让她和乔纳森一起接受训练!” 正半蹲着关注情况在脑子里制定计划的蝙蝠侠难得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会帮你转告克拉克和露易丝,他们会很高兴的。”来回两句话,蝙蝠侠冷酷的给教子安排了之后的悲惨命运。 打开了和戈登的通讯,另一头很快的传来了属于詹姆斯·戈登的疲惫声音。 “蝙蝠?”他疲惫发问,语气中却在接通电话的时候有松了一口气的放松感,他那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有手底下警探们的咆哮声以及一些不知所措的警员们的询问,乱成一团。 蝙蝠侠听着那边的动静,透过变声器回应:“是我,这次开枪的是gcpd的人?” 戈登捏了捏眉心,快速的回复:“是一个新人,现在已经被迅速撤下观察了。” “一个正常的新人不会有擅自行动的胆子。”蝙蝠侠冷漠的点出问题。 “当然,更不会有激怒匪徒让人质陷入危险,搞砸一切的脑子,说真的?那个新人怎么毕业的?” 罗宾嗤笑一声加入对话,野路子不会这么没经验,正派路子不会这么鲁莽,这简直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我有问题!快来查我! “见鬼的白痴。”嘴巴最毒的罗宾留下最后一句评语不再关注通讯,他看着已经即将离开视线的目标车辆,和蝙蝠侠对视一眼点点头,起身射出钩抓枪灵活的向着公交车离开的方向荡去。 戈登发出一声苦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新人会有这样的胆子,但他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当务之急是和蝙蝠侠共享情报:“他的名字是卢克·史密斯,上周刚从大都会服从调剂调来的新人。” “你们确认过他的所有信息都能核对的上?”蝙蝠侠一边说着一边从蝙蝠系统中提取大都会警局中卢克·史密斯的档案以及过往就医体检记录。 很短暂的时间,蝙蝠侠的眉皱的更紧了,几乎要在他的眉心打个死结:“他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正常的过头了。” 戈登心里一紧,立刻就往关着卢克·史密斯的观察室走:“我在听着,蝙蝠。” “他从小到大的体检完全健康,每一个数值都不上不下恰到好处,血常规检验甚至每次除了时间不一样意外所有的数值每年都一模一样,但这绝对不可能。” 蝙蝠侠沉声说着,确认了这些信息后他收起虚拟屏幕,站起身朝公交车的方向跟去,他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想了,这人和车上那伙人有关系,但并不是直接关系。 人每日饮食的不同都会导致这些数值上下浮动,一般保持在一个正常区间就没有大碍,从小到大血常规数值乃至心电图等一系列的数据每一年都一样,乃至与前很多年都保持一致,这太可疑了。 戈登一路狂奔到临时观察室,惊呆一路不明就里的警员,几个发现事情不对头的警探警惕的握枪跟在戈登身后,在他们打开临时观察室的大门时,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令人震惊的是,这间小小的观察室里,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贴满了一个名为巴特·布朗的男人的罪状,足足贴满了整个房间。 唯一被空出一小块的桌子上,放着一封用白色信封装着的厚厚的信件,白色的信封上用醒目的红墨水写着几个单词——认罪书。 观察室内的灯还因为他大力开门的动作在桌上摇晃,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那封认罪书上,戈登感到了熟悉的头痛。看着眼前的一切,戈登把手中的联络器举到耳边: "......蝙蝠,你是对的,卢克·史密斯不见了,这里只有关于巴特·布朗的违法交易和杀害他人的罪证。" "意料之中,人应该就是巴特·布朗雇佣的。"蝙蝠侠说,他正追着先行一步的罗宾留下的记号,在高楼间奔跑。 他已经得到了佐证,接下来是去解决掉最大的麻烦,以及确保车上人质的安全。 黑色的蝙蝠在大楼之间起落,微微湿润的风与耳中海鸥的声音告诉他,这里已经离开了繁华区,他到了哥谭市临海的区域,目标的位置还在往哥谭码头的地方靠近,他的手指摸上联络器,给戈登发去消息: 疏散哥谭码头附近的市民。 很快,戈登发来回信: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B,他们停在了码头。”是夜翼,在离开的时候,红罗宾不仅给他们发送了定位,同时还推演了预测路线和目的地。 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哥谭码头,于是三人兵分两路,蝙蝠侠和罗宾负责追踪并车辆,随机应变;夜翼负责驾驶蝙蝠车直接在哥谭码头守株待兔,如果目的地有变则迅速赶往其它位置。 而显然,提姆的预测是对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你和罗宾隐蔽待命......” "砰——" 极为明显的枪声在蝙蝠侠靠近码头那辆显眼的个哥谭公交时响起,他们都听见了那声枪响,蝙蝠侠感觉那声音好像在自己的耳中嗡鸣。 几个呼吸后,他抬起手,拇指抵在自己眉心,压抑住身体里的愤怒与恐惧。他朝周围环视一圈,压下那股自跳动的心脏里蔓延出的慌乱,在通讯频道里平静到诡异的开口:“红罗宾,汇报情况。” “该死!B!婕德对自己开枪了!红头罩的车已经冲上去了!” 红罗宾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他眼前蝙蝠电脑的屏幕上,罪魁祸首正痛的满头大汗白着脸把空了的手枪递回到它主人的手上时,一辆机车直直的从前挡风玻璃冲进了公交车,随后是一片混乱的打斗声、枪声和持续的痛呼声和尖叫声。 红罗宾深吸一口气,压下额角因紧张一跳一跳鼓动的青筋,看着一片混乱中被甩飞出去此刻只能对着公交车天花板的直播间,强忍怒意开口: “伤大概在肩膀的位置,目测出血量较大,未出现喷溅血液,夜翼、罗宾、红头罩的定位都在车里,人员伤亡数量不确定,该死的!!我在打救援电话了!” 嗡鸣声席卷大脑,蝙蝠侠握着通讯器,可怜的长条小盒子在他手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声。 而最后,蝙蝠侠只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把通讯器收好。他与愤怒是最亲密的恶友,他们常年作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擅长压抑它们。 他用那双面具下和婕德如出一辙的钢蓝色眼眸看向那里,那令他的孩子流血的地方,蝙蝠侠重新遁入黑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哥谭的守护者们或许需要愤怒,但绝不需要冲动,冲动永远是失控最早的先行官,他不能让他的孩子们走向那条道路。 此刻,处在车内混战中的婕德此刻有些头晕目眩,她被粗鲁的拉扯着一起往外撤离,她似乎能闻见海风的气息,以及船用发动机发动的声音。 极为不幸的是她被抓住的地方还是枪伤的位置,钻心的疼让她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心里更是控制不住的飙出一长串脏话词汇。 她不知道是她的身体素质太好,还是她的意志太过坚定,哪怕被抓着伤口拉扯着往外撤退了百余米,疼的反胃了都没有晕过去。 婕德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正在变得迟钝,她推测是失血导致的,那一枪她其实有分寸,她又不是什么闲着没事喜欢往自己身上开枪还要把自己崩死来玩的傻子。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作为救援队成员,尤其还是哥谭这座城市的救援队成员,她紧急处理枪伤的次数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死是不可能死的,顶多痛的想吐。 但她看着自己手臂上暗色的、止不住还在往下淌着的血液,她恍然:“原来还是打到大静脉了啊......” 果然,还是不能当赌狗啊! 这么想着,她在这一阵一阵的拉扯中失去了意识,如愿的陷入混沌的黑暗。 别当赌狗哦——来自怒冲648吃满大保底的赌狗的忠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别当赌狗 第9章 如寄 意识在黑暗的空间中沉浮,她记忆里的画面开始不受控制的重演。 “由我作为代价吧先生。” “有什么能比伤害甚至是杀死一个哥谭的救援队员作为反击更有力呢?” 她看到当时的自己这么说着,感受着越来越浓重、甚至于要把她裹挟进去令其窒息的恶意。 她看着拿着手机的劫匪摘下了头套,那是一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婕德开始努力记住他的容貌特征,尽管她的经验告诉她,罪犯一但主动露脸那他八成要杀人灭口。 这个领头的劫匪蓄着短短的胡子,黑发蓝眼,白种人,皮肤被阳光照射的变成了小麦色,甚至更深一点,嘴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神经质的笑。 婕德几乎可以确认,这人不是哥谭本地人,也绝对不是什么求财的劫匪。 答案几乎摆在明面上,哥谭本地人根本晒不出那样的肤色,求财的劫匪肯定会做功课了解本地有哪些阔佬,也肯定能认出她钱包里面婕德·韦恩这个名字和韦恩家族的家徽。 既然不是求财,也不是常年发癫的哥谭本地罪犯,这么大费周章拉着一车训练有素的人在车上绑乘客...... 不是雇佣兵自己寻仇那就是有人雇佣了他们让他们办事,这下她是真的有些汗流浃背了,她一般情况下也不是不能打。 但和正儿八经刀山血海里拼杀的雇佣兵打?谁?她吗?真的假的啊? 而不管婕德此刻怎么想的,男人把摘掉面罩扔在一旁,示意用枪抵着婕德额头的人把枪挪开,他自己则从隐蔽的地方起身,走到婕德面前。 从自己身后的战术腰带里抽出一把手枪,当着婕德的面往枪里填装了一枚子弹,他拉过婕德垂在身侧冰凉的手,把枪放到她手上: “我给你支付代价的权利。”他笑着,嘴角的弧度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只要这把枪的子弹打中任何一个人,其它人就能获救,一个人换六个,怎么样?很划算吧?救援队的搜救犬?” 哦,这么一小会她就被开除人籍了?婕德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跑偏,手上却稳稳的拿住了几乎是硬塞到她手上的枪。 “任何人都可以吗?”婕德握紧了手上的枪。 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车上任何一个人。” 他说,意有所指的扫视周围一圈,手指做出枪的形状,对准了男人自己的眉心,挑衅似的冲婕德咧开了嘴。 婕德:...... 要不是你只放了一颗子弹我还真可能赌一波:) “任何一枪,结果不论?” ‘打你也一样?’ “是,这是我的承诺。” ‘这可仅仅是我的承诺,不包括其它人。’ 婕德读懂了他的潜台词,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一开始就没想着对男人开枪,但真的不妨碍她在心里怒喷男人一句玩不起就不要玩。 她抬眸,看着周围被绑着还在哭泣哀求、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乘客,婕德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此刻已经有了决断。 镜头中,身量高挑的年轻女孩握紧那支只装填了一发子弹的手枪,放在胸前,似是在祈祷,直播间在此刻吵成了一团: [她在祈祷?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死到临头不还是想让别人垫背!] [救援队的嘴脸就这?说的多高尚还不是只为了自己!] [杀掉那个男人啊!杀掉劫匪头子,他不是都说结果不论了吗?不杀等着过圣诞吗?] [白痴,劫匪头子不论他手下也不论吗?不用脑子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杀那个一直哭哭啼啼的老女人吧!一直哭烦死了。] [我提议杀那个穿西装的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丑死了。] [为什么不杀掉那个一直哆哆嗦嗦的中年男人啊?看起来好窝囊啊。] [......] 男人看着手机屏幕上飞过的各种弹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心中那被婕德下跪时所激发的焦虑此刻被弹幕上的争吵渐渐平息,他低声呢喃着:“我才是对的,我做的才是对的......” 而就在所有人吵的吵,想的想,车里哭泣声不绝的情况下,一声枪响划过了此刻哥谭码头的上空,惊飞了一群落在货物集装箱上休息的海鸟。 男人猛地兴奋抬头环顾四周,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是原来的样子,不同的只是哭泣哀求的声音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被婕德救下的女孩缩在角落里也看向这边,双手捂嘴眼睛里蓄满泪水也不敢哭出声。 他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鲜红的血从痛的几乎站不稳的女孩肩上涌出,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哆嗦着把空了弹夹的手枪放回到他手上,枪管还带着子弹射出时快速摩擦产生的热度,他听见女孩的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嘶吼。 那一声过后,婕德感受着血液顺着手臂落下,压抑着让她想吐的疼痛她开口: “你没说一定要杀死谁,对吧。”说着露出一个被疼痛扭曲的笑,她的嘴唇都白了,那双钢蓝色的眼眸却更加明亮,令男人心中的那些涌动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在男人的手上拿着那把沾着婕德血液的枪一动不动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声从车驾驶室的方向传来,或者与其说是驾驶室,倒不如说是前挡风玻璃。 婕德恍惚转过头,一辆红色的重机车直直从前方冲进了公交车,车内的尖叫声咆哮混在一起,子弹打在机车身上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婕德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花。 退后一步正想去到刚才被她救下的小女孩那看看她怎么样的时候,她听见周围传来了□□碰撞的声音。 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看过去,一个头戴红色全包头罩,身穿咖啡色机车外套的高大男人正辗转在几个持枪的劫匪之间,动作有力毫不拖泥带水的把劫匪的脑袋按在车上的各处地方猛砸。 婕德看着他的头罩和机车外套,感觉格外的眼熟,在他双手放在腰间掏出双枪的时候,婕德想起来了,是昨天晚上在巷子里碰到的那个感性的红头罩先生,原来是新的义警啊,她想着。 在红头罩的身后,是一个头戴多米诺面具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只见他灵活的在空间不大的公交车上各处辗转腾挪,时不时用手上的卡里棍猛地敲晕一个劫匪,动作间胸口的大蓝鸟令婕德诡异的感觉到一丝熟悉。 哦这个她真认识,夜翼,她的电脑屏保就是蒂娜给她的夜翼同人图。在数次蒂娜尖叫的词汇中,她知道这个名为夜翼的英雄有着非常好的身材和对市民非常亲和的态度。 虽然她对男性的身材和超级英雄们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没有人会拒绝一份乃至好几份好看的壁纸。 正发懵看着义警们殴打劫匪,她忽的感觉脸侧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她忍着疼痛侧过身,一枚蝙蝠形状的蝙蝠标从她眼前略过,直直扎在了刚才想拉过她做人质的男人手臂上,几乎和她的枪伤是一个位置。 婕德警觉的朝一边躲开,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后车门下车位置的脚垫上,而就在她撤开的那个位置,一个敏捷的身影直直踹上了被飞镖扎中的男人。 她几乎两眼发黑的靠在后车门上,婕德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了,眼前还有些发黑,粗略估计和她此刻不会太好看的血压数值有关。 忍着头晕,她抬起头看向过道上那个正在殴打劫匪头领的人,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身形比前两位正在殴打劫匪的义警要纤细一些,穿着带有防护的战术服,上衣上有着一个R,身后是一件黑面黄底的披风。 这应该就是罗宾了,她眼前又一阵发黑,撑在地上的手掌下全是属于自己的粘腻的血。 看着罗宾把男人打的满脸鲜血,血肉横飞,她感觉身上每一个器官都像是扔进了滚筒洗衣机,眼前发花,不知道晕血还是失血过多了。 身边是横七竖八的劫匪和安然无恙还在尖叫的乘客,正当她恢复了点力气准备给自己做点急救的时候,机车冲进来的位置落下了一只哥谭人格外熟悉的蝙蝠。 甚至还是自家老爹的绯闻对象,她思维发散的想着,放松下来的神经没有察觉身后打开的车门。 当她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被一把从身后挟持住一把拖下车了。本就晕的不行的婕德被拖的两眼一黑,劫持她的人的发力点正是她中枪的位置。 婕德:......还是那句话。 该死的老天!我再也不叫你爷了,你根本没把我当孙女! 寄了吗?如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如寄 第10章 敬哥谭骑士 哥谭的夜晚被各处的灯光点亮,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映照出黑暗外的繁华,暗巷小道内的争斗不绝,罪恶与黑暗交相融合,为这座被称为罪恶之城的城市披上独属于她的轻纱。 属于守护者的时间到来,哥谭的守护者们以自身为锁链,在光明处落下锚点,奋力拉扯着自己生长的城市不要彻底坠入罪恶的泥沼。 蝙蝠车行驶在前往GCPD的路上,轰鸣声撕裂了暗流涌动的沉寂引来暗中各处窥视的视线,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趟了,好奇与试探的触角向哥谭的守护骑士蠕动,又很快被车上满满当当捆成一排的倒霉蛋的惨状惊得收回,继续龟缩于黑暗。 “蝙蝠侠今天揍人格外的狠!”被捆到GCPD的罪犯鼻青脸肿的控诉着,属于他的笔录内记录着他的名字,杰克·巴顿。 他是个靠抢劫勒索为生的街头混混,手上还算干净没沾过人命。以往只要不要倒霉的直接撞上夜巡的蝙蝠,蝙蝠们自然不会放下手头更要命的罪犯来踢他的屁股。 而今晚不一样,许多和他一样往常只做些小动作手上还算干净的混混,都被蝙蝠们有一个算一个的从各处角落里拎出来揍了一顿绑进了警局。 杰克感受着嘴里少了几颗牙而秃秃的牙床,在两位警员严肃的目光中从吐出一句:“是更年期到了吧?” 年轻些的女警员嘴角下压抿紧嘴唇,她咳了一声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以此遮掩自己拼尽全力也没压下的笑。 这位女警员身边的搭档看起来比她年长些,依旧不为所动的记录着手上的东西。在GCPD工作久了,面对罪犯对蝙蝠侠的各种有意义无意义的猜测,她已经很习惯了。 她抬起右手用指节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我会把这句话记进笔录的,如果蝙蝠侠有兴趣的话应该会回答,巴顿先生。” 快速的记完最后一个单词,黑色的钢笔在纸张上划上最后一撇,她起身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在罪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示意自己的后辈带上罪犯,一起前往临时收押的部门。 她的后辈有些难以抑制的好奇:“你不好奇吗西里小姐?关于蝙蝠侠的更.....咳,我是说翻倍效率?” 西里示意她不要分神,给杰克·巴顿拷上手铐别让他挣脱,然后在后辈手忙脚乱照做的时候回答:“这次不算什么安洁莉卡,我们的巴顿先生至少还能动弹。”她说,脸上有种见怪不怪的沉稳感,或者说,班味。 “如果是七年前那会的蝙蝠侠,他的牙齿一颗也保不住。”西里说。 “......哇哦,我以为我们在说蝙蝠侠而不是罗宾?”安洁莉卡好不容易拷好拧巴来拧巴去的人,闻言惊讶的看向西里。 西里轻哼一声算是作答,她把手里的笔录自然的换到了另一边夹在腋下,空出的那只手帮助安洁莉卡一起压制开始吵吵嚷嚷自己只是做点小小的坏事没必要给他关起来的杰克。 她动作老辣熟练,几下就牢牢的控制住了局势:“大洋彼岸的国家有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相信我巴顿先生,你不会想一个晚上被蝙蝠侠揍完又被罗宾揍的,到时候你的牙一颗都保不住。” 语毕她又轻抬下巴示意接下来的话是对安洁莉卡说的:“谁知道呢?那时候我们每天都接收一堆不能动弹的罪犯,虽然不至于终生残疾,但一个个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犯罪精神应该能残疾,也算好事。” 她想着曾经见过的那血腥场面,叹了口气继续:“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快要失控了,哥谭要失去他了,可他没有,一如既往。” “我以为我们没有拥有过他?”安洁莉卡感慨道。 “哥谭才拥有他。”西里笑答。 谈话间把杰克·巴顿塞进拘留室,两位忙碌了一晚上的警员来到休息室续咖啡,安吉利卡手持刚接完咖啡的杯子,对西里举杯一笑:“敬哥谭骑士?” 西里莞尔,与她碰杯:“敬哥谭骑士。” “西里?!安洁莉卡?!快来,蝙蝠又带着他的猎物登门了!来搭把手!” 两位刚得闲的警员面面相觑,不由的相视而笑,哥谭的未来,或许真的会更好吧? 另一边,哥谭韦恩集团的某私人医院病房内 “......我以为我只是肩膀中了一枪?”床上只有面部露在外面的女孩茫然的用眼角余光看着满身绷带的自己,肩膀受伤有必要包成这样吗? 一旁正在削苹果的女人叹气,她美丽的金发扎在脑后,往日里锐利的蓝色双眸不赞同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木乃伊版婕德:“我以为就人类而言中枪不是能用“只是”来形容的事情?你要是我手底下的记者我一定让你滚回去重修亲爱的。” 婕德对上她的视线,被包在绷带内的头皮一紧,她声音瞬间变得如蚊子一般:“露易丝我没事......这医院真是的,怎么还打到肯特家去了。”她嘟嘟囔囔的嘀咕着,视线战战兢兢扫过她露出不赞同眼神的亲爱教母,落在休息区沙发上正抱着电脑疯狂码字的高大男人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婕德的视线,低头码字的男人抬起头看向她,往日里活力十足的小卷毛此刻耷拉着,蓝色的眼眸在ddl的折磨下有些空洞。 看着裹满绷带投来眼神求助的教女,他眨眨眼正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扫到正在用不赞同的眼神看过来的妻子,他把原本要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明智的道:“我认为露易丝说的对,婕德,你不能总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噼里啪啦赶DDL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说真的,同样是这个房间,这次是救人枪伤,上次是救助坠楼的孩子当肉垫摔伤,上上次是救人把装备给落水者自己体力不支溺水休克,还有再早一次......” 婕德:......坏了。痛苦面具.jpg 看着因男人不断自己旧账而眯起双眼的金发女郎,婕德感觉自己好像那个在断头台被审判的囚徒,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在露易丝宛如实质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开始求饶:“我很抱歉露易丝,还有克拉克,我发誓我下次一定注意安全。”她艰难的扫视一圈周围试图转移话题:“呃,所以布鲁斯他们呢?提姆和达米安也在忙吗?” 这下轮到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克拉克卡壳了,他顿了顿,用求助的眼神的看向露易丝,和刚才婕德看他的眼神极为相似,很难说是不是从这学来的。 接受到求助信号的露易丝极为自然的把手上的苹果切好,用叉子插着放到婕德的嘴边:“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在从南极赶回来的路上,迪克在布鲁德海文加班脱不开身,提姆和达米安......”老实说她有些编不出来了,最后艰难的眼一闭秃噜出口:“提姆和达米安去参加深林探险队了,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婕德谢过露易丝的投喂,嚼着苹果听着家人们的去向,唯一露在外满的脸露出震惊的表情:“阿福早上才和我通过电话!.....天,老爹怎么可以让一位老绅士和他一起去挑战极限运动?!”婕德大惊失色,开始对露易丝控诉布鲁斯的不人道行为,而她并不知道,她亲爱的父亲正在对哥谭的罪犯做着更不人道的事情。 在婕德的控诉声中,肯特夫妻隐蔽的交换着眼神: ‘干的漂亮露易丝!她信了!’ ‘暂时的,克拉克,布鲁斯什么时候回来?’ ‘......’ ‘......上帝,我知道了。’ “布鲁斯的事情先按下不表,婕德,我们需要谈谈关于巴特·布朗的事情。”露易丝把婕德的病床调整到能让她坐起又不着力的舒适位置,顺手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她带来的文件袋打开,她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放在了婕德拉出的病床桌上。 里面的资料正是GCPD临时观察室里拍下的照片,密密麻麻的全是巴特·布朗的罪证,还有那封桌面上的信件,在婕德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艰难的查看时,露易丝一边把照片放到婕德更好观察的位置上,一边道: “巴特·布朗原名是吉尔特·布朗,原本是加利福尼亚的普通杂货店店主,而在四年前,他中了那份天价的一亿美金彩票。” 露易丝的手指指向一张旧报纸的照片,彼时还是吉尔特的巴特举着巨大的彩票泡沫板局促的站在那里。 纤长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她继续道:“很幸运不是吗?但一切都是命运开的玩笑,那不该是他的,那笔钱是不能见光的组织委托给彩票机构的。” “也就是说,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入局。”婕德又想叹气了,她最近叹气的次数比往日里可多太多了,果然人不能一天天心里想些自己难以解决的事情。 “这个节骨眼给我看这个,这次公交车的事情也和他有关?” 不是她看得起自己,而是自从她十岁来到美国的时候,肯特一家作为布鲁斯的好友上门拜访。在了解过婕德的事情,被布鲁斯询问是否愿意成为她的教父教母开始,他们就对婕德展现出了惊人的接受度与关心。 她本就是个好相处的孩子,在一场场拜访和交流中,上到玛莎、克拉克和露易丝,下到二人的养子康纳和亲子小乔纳森,所有人都极为自然的接受了她这个登门常驻的肯特家的教女,有时候婕德甚至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她就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而布鲁斯甚至曾为此大感委屈,真的装的暂且不论,但在婕德保证世界上她最爱布鲁斯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可在此刻,没有任何一位母亲会在孩子受伤的时候拿无关紧要的事情耽搁她养伤休息,露易丝作为一个记者,她的本能与正义感会驱使她下意识的去挖掘真相。 可同样的,无论是她的道德感觉得不能让病人劳心劳力,还是对婕德习惯成自然的关爱,都强烈的让她不要这么做。 能让露易丝挣扎过后还是选择告知自己的事情,婕德想,那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百特曼:布鲁西宝贝对女儿委屈撒娇和我百特曼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小鸟们:你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敬哥谭骑士 第11章 传承,很奇妙是吧? 确认婕德是真的有精力处理这件事后,露易丝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婕德脑袋的位置。 “你记得你救下的那个女孩吗?”露易丝拿出她的手机,屏幕中是直播间里女孩窝在在婕德身前的画面截图。 婕德点头,她是有点脸盲,但刚经历过的事情想忘掉都难:“与她有关?” 露易丝肯定了婕德的话,她点点头,示意克拉克在一旁将一张纸质的照片放在婕德面前,他说:“克里斯汀娜·布朗,是巴特·布朗的女儿。” 他的手移开,照片上赫然是小女孩穿着可爱的洋装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的身后,婕德有些记不住脸的巴特·布朗双手搭在椅背上。 “哇哦......”她虚弱的叹息着:“所以车上那伙的确是雇佣兵?还是冲着布朗先生去的?” “没错,小福尔摩斯。”露易丝收起她看过的几张图片,克拉克此时身体顿了顿,抬眼看了下窗外,极远的地方似乎变得亮了很多,他看向露易丝和婕德:“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露易丝与他视线对上,二人的默契足以令露易丝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他去解决,她点点头:“注意安全,哥谭的夜晚不太平静。” 露易丝都点头了,婕德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她艰难转动眼珠看向克拉克:“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我会的。”克拉克露出独属于他的如太阳一样亮闪闪的笑容,步履匆匆的走了。 “回到之前的话题亲爱的,虽然GCPD那边在义警的帮助下已经抓住了车上那伙雇佣兵,但是,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不满足的话他们什么都不会交代。”露易丝收回目送克拉克离开的目光,抬手揉了揉眉心,为此感到头痛。 最终,在婕德好奇的目光中,露易丝继续道:“蝙蝠侠已经动过手了,但他们还是不开口,而他们的条件就是——他们的队长要见你。” 说实话,他们中没任何人希望婕德去见那个家伙,红头罩甚至在知道他们的要求时差点冲进医院把被打的半死的雇佣兵队长再狠狠揍一顿。 婕德垂下眼,目之所及是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她当然知道自己伤的其实没那么重,刚醒来时她也很好奇为什么要给自己包成这种鬼样子,现在算是明了了,她的家人们都不愿意让她去见那个雇佣兵团的人,甚至不惜把她包成这样,营造出她重伤的不能下床的假象。 所以,布鲁斯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吧,悄悄的躲避GCPD的人不让他们有机会让监护人签字同意什么的。 想着这些,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婕德看向露易丝,在她眼中隐约的纠结中看出些什么:“需要知道的是很重要的事,对吗?” 露易丝点头,从桌上的资料中找出几张医院病房内的监控照片:“巴特·布朗在医院失踪了,监控被人动了手脚。”她指了指监控里巴特·布朗还在的照片,又指了指巴特·布朗消失时间的照片,中间差了整整半个小时。 婕德:...... 婕德有些头疼:“半小时的时间,不管是被绑还是自己走都足够离开医院了,其它监控也没找到吗?” “没有。”露易丝摇头,她叹气拿出更多的监控图片:“从病房外一路到医院大门,监控都丢失了半个小时的画面内容,一路上的监控没有影响,可经过反复比对,所有地方,全都没有发现巴特·布朗这个人。” “看来不管怎么样,这位布朗先生都不简单。”婕德道,她下意识的想抬手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在感受到关节难以行动的时候放弃了。 婕德说:“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去见那位雇佣兵队长的。”她还是想做点什么,包成这样养伤绝不是她的风格。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GCPD的。”露易丝叹了口气,收起了婕德桌前的那些资料,她转而把削好的苹果果盘放在上面:“但你真的没问题吗小J?” 婕德耸耸肩,耸的那边完好的那边,她笑着说:“我有没有和你们讲过我小时候学游泳的故事?” “我很乐意知道亲爱的。”露易丝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看的婕德乐呵呵。 “那是我8岁那年的事情了,我的表舅,其实就是我母亲的好友,到我和外祖父母所在的那座云边之城拜访,要在我家暂住一段时间。他的性格非常开朗,甚至有些开朗过头了。”婕德回忆着说:“那时候我放暑假,天天和他一起上山爬树一起捡有毒的菌菇然后被外祖父暴怒扔掉。” “感谢你外祖父亲爱的,他一定是位非常好的长辈。”露易丝感慨道。 婕德没忍住笑了一声,她说:“是的,但对比之下我的表舅就不一样了,有一天他教我学游泳,要知道,自从我的母亲去世了之后,外祖父母就没让我靠近任何水流,而那天,表舅带我到山上的一处泉水形成的水潭说要教我学游泳。”她开始活动她的健康的那只手的手指,还是被缠的死紧,无奈放弃继续道: “他教学的方式就是先学会憋气,会了之后抓起我的脚脖子欢呼着把我扔进水里。” 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疑似被虐待儿童本人发言的露易丝:...... 正在用超级听力关注着这里的克拉克AKA超人:...... 正用监听器关注病房的蝙蝠系义警们:...... “恕我直言亲爱的,他就是在玩小孩吧?”露易丝艰难的吐字,已经在思考在星球日报上开辟一个正确育儿的板块了。 婕德从回忆里抠出这个表舅的一句话:“他说,生孩子如果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露易丝被震撼到了,深吸一口气压下对婕德华国表舅的问候。 关注着病房的蝙蝠系义警&超人:......感觉布鲁斯/我,作为一个家长来说已经算是合格了。 “咳,扯得有点远了,在我表舅教会了我之后,他就在一边坐着看我游去了。但自然的水潭,它并不同于平整的泳池底部,自然水潭的谭底是坑坑洼洼的,还有布满青苔的石头,在我自己埋头到处游的时候,滑到了一个坑里。”说着婕德顿了顿,眼前好像看到了水正在没过自己的头顶。 “那才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恐惧。”婕德说,一旁的露易丝抿紧了唇,看的婕德笑了一声,她继续说:“万幸,在我喝水快喝饱了的时候,不靠谱的表舅终于发现我不是在玩水而是在喝水了。” 她嘴角飞的很高,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上岸后我蹲在地上呕了半天,我表舅在边上记得团团转,几乎要哭出来。” “他对我说,本来只是想让我克服水夺去母亲的恐惧,但却差点害死我,他感到非常愧疚,想带我离开,但我拒绝了。”婕德乐呵呵的说。 露易丝有些了然,她知道婕德想说什么了,她笃定:“你克服了恐惧。” 婕德垂首点头,肯定了她的话,她道:“我的心里有一股气,我不想做逃兵,也不喜欢半途而废。表舅就在一边陪着我,没有嬉皮笑脸,认认真真的纠正我的动作,我学会了。” “很奇怪,明明水给予了我伤害,我差点溺毙在里面,但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逃跑。”婕德说,那双钢蓝色的眼格外明亮。 “我想翻过给予我伤害的一切,我想征服令我不安的恐惧,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我不会不安的,露易丝。” 她那只完好的手已经挣脱开了绷带的束缚,洁白的手臂从里面被剥离出来,在灯光下,上面的伤痕与淤青构成属于婕德·韦恩此人的一部分,坚韧不催的,天生的征服者,也是天生的守护者。 “婕德......”露易丝看着婕德的双眼,在某一刻,她感觉面对的并不是伤痕累累眼前的婕德,而是此刻正在城市中作为义警飞檐走壁的、更加伤痕累累的,那位她和丈夫克拉克·肯特志同道合的好友。 在复仇中征服愤怒,在黑暗中以曾经的恐惧为刃,把哥谭带向更光明地方的哥谭骑士。 她又看一眼躺在床上开始巴拉自己其它位置绷带的婕德;克服伤害的阴影,本能的征服着自身的恐惧,永远生命至上的守护者。露易丝如感叹一般开口:“该说不愧是血脉的力量?” 婕德:......? 而旁听了所有的超人此时正在蝙蝠侠的身侧,和他一起在高处看着警员们把最后一批罪犯押进警局。 他知道蝙蝠侠肯定也在关注着病房内的情况,他忍不住开口:“她和你很像,B,她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蝙蝠侠闻言,暴露在外的下半张脸上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我知道,她一直是个好孩子。”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告诉她一些......” "没可能超人,想都不要想。"蝙蝠侠又板起脸,向一旁的搭档投出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效果拔群。 被拒绝的超人眨眨眼,依旧温和的笑着:“我知道了,但你真的该去看看她,还有杰......哦抱歉,还有红头罩。” 飞在蝙蝠侠身侧的人间之神将目光投向一边阴影中的某人,口中义警的名字在说出的前一刻被搭档不赞同的眼神咽了回去,遵守规则改成了义警代号。 而被点到名字的某人则不情不愿的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凯夫拉紧身战术上衣,头上戴着红头罩,身形高大不同于以往的男人抱臂站在不远处,他随意的靠在一边朝超人抬抬下巴:“什么事?” 超人由衷的叹了口气,他用那双真诚的蓝眼睛看着红头罩:“婕德一直都很思念你,你不去见见她吗?如果见到你她会很开心的杰森。”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冰山餐厅的幕后老板,自死亡之地归来把做义警的父亲和兄弟们狠狠殴打了一遍的男人,可耻的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传承,很奇妙是吧? 第12章 买一双手套吧 “做义警的时候要叫代号,蓝大个。” 最终,红头罩干巴巴的吐出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在超人不赞同的目光中僵硬的离开。 “我以为你至少会劝一下,B。”蓝大个说,身后的红披风被夜风吹起,在空中无声的飞扬。 “我不想勉强他,我曾经的错误告诉我,孩子们有自己的主见。”蝙蝠侠看着二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中,最终被无处不在的黑暗掩盖住最后的行踪,他的声音被变声器压得很低很低:“我相信他们总会相见的。”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的判断。”人间之神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夜空中的星子隐在云后露不出一丝光,他看着一晚上又添了许多伤痕的哥谭骑士,让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升高。 在离开前,他微微侧过头,让蝙蝠侠能看见他的脸,随后挑起一边的眉:“暴露的那天希望你能自己承担婕德的怒火,我们会很欢迎她到堪萨斯长住的。”随后不给蝙蝠侠反应的机会,飞身跃上天空,给原地不语的蝙蝠侠留下一个快速缩小的小点。 蝙蝠侠:......fine 其实韦恩庄园也好,肯特农场也罢,婕德这三年长住的地方不是救援队宿舍就是医院。养伤期间倒是能老老实实在韦恩庄园或者肯特农场呆着,但由于本人闲不住和好运气的每次受的伤都好的快,让每次修养的时间都很短暂。 这天的红头罩该怎么纠结?蝙蝠侠不知道,久远或者短暂时间之后的未来婕德会不会去肯特农场长住?蝙蝠侠也不知道。 他抬手发射出钩抓枪,金属与各类墙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次又一次的起落间他听着风声划过耳畔托起他的披风。 蝙蝠侠确实不擅长做调解孩子们矛盾的那个,但感谢谷歌,作为得了女儿“遇事不绝,谷歌一下”真传的布鲁斯·韦恩,他对如何让家庭和睦这一议题还真略懂一二。 但谷歌也教不了他该怎么和生命至上主义者的女儿相处,这里还得标注批注——他人生命至上主义者。 刚收拾完就被阿尔弗雷德一脚油门送到医院的布鲁斯毫无头绪,他迫切的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远离危险,不要求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但也要平安健康,而不是三天两头把自己送进医院,面色苍白的躺在该死的病床上。 可他也无清楚,就像曾经阿尔弗雷德想让他远离蝙蝠侠的工作;就像他曾拒绝罗宾们加入他的夜巡;最后他也好、他的孩子们也好,都如愿的走在了践行自己理想的道路上。 布鲁斯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婕德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明显匆忙中换上的皱巴巴的衬衫,原本心中预想好用来应付布鲁斯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父女俩一个在门口,一个在病床上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彼此说不出话。 注意到他们诡异氛围的克拉克看了一眼这对父女,无奈的摇摇头从沙发上起身。 带着终于在ddl前完成的新闻稿,露出笑容看向沉默的两人,语气温和带着鼓励:“我和露讨论下明天的稿件,好好聊,布鲁斯。”随后,让伸出手的露易丝揽上他的手臂一起往外走去。 "晚上好布鲁斯。时间交给你了。”露易丝自然的和布鲁斯边打招呼边往外走,在婕德心虚试图当鸵鸟的时候她回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婕德,你也一样亲爱的。" 婕德:......更心虚了啊! 目送肯特夫妇离开,布鲁斯看着心虚的看着自己露出傻笑的女孩,口中千言万语化作一声绵长沉重的叹息。 走到婕德的病床边,他把手放在已经从绷带里挣扎出来的那颗黑色的脑袋上,他看着因为这个动作而愣怔的婕德,两双极为相似的钢蓝色眼瞳视线相触,他说: “我为你骄傲,我的勇士。” ‘我为你心痛,我的女儿。’ 作为任何人,他都认可眼前的女孩拥有勇士的品格,伤口是属于勇士的勋章;可作为一位父亲,他心痛于女儿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那都是女儿疼痛的证明。 感受着头上的重量她放下了心虚的情绪,从布鲁斯身上她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 她像是感受到阳光而开放的花,大大方方的露出了笑脸,布鲁斯看着她乐呵呵的抬起手,把手放到自己的手背上:“我的荣幸,老爸。” 看着略小些的手掌盖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感觉心里某处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动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布鲁斯叹了口气,在她脑袋上轻拍一下,反手把婕德的手拿下来塞进被子里。 “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谈谈,婕德。”他走到婕德的病床边坐下,端正了表情看着她:“我并非指责你的付出孩子,你做的很好,我也为你感到骄傲。” 手掌在沙发椅上紧握成拳,俊美的脸上愁绪蔓延:“可我们都很担心你。” 婕德哑然,原本张口就来的俏皮话被她自己嚼碎咽下,此刻明显不是说俏皮话的场合,但让她说出下次不再以身犯险的承诺,她是开不了口的。 哪怕只是一时劝慰,她也很难说出与自己意志相悖的承诺,这不尊重她,同样也不尊重布鲁斯。 最终,她只看着布鲁斯讷讷开口:“我只能保证我会更小心,老爸......” 在布鲁斯耳中,她的潜台词就是:同样情况下,我还是会那么做。 看着面色苍白还局促不安着的婕德,布鲁斯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妥协。他看着此刻看似乖巧的女儿,终是感到了久违的头痛,最后只叹了口气:“真该给每个救援队队员配备通勤使用的全包式防弹衣。” 婕德:“......完全没有必要,请千万不要这么做。” 谁家救援队员天天下班被枪击啊!婕德心里疯狂吐槽着。 “我会小心的,而且我的运气也不会差到职业生涯里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的,对吧?”婕德苦笑着说。 “我会让技术开发部门升级救援队的装备的。” 布鲁斯最终选择揭过这件事,对已发生的事情做出假设既不合理也没有意义,只会徒增关于理念的争吵。 他已经学会并将此铭刻于心,毕竟他能做的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很多的事情不是吗? 一如遥远的曾经,他曾与婕德发生过的一场对话: “父亲,你和迪克哥哥,你们为什么争吵?”年幼的婕德牵着布鲁斯的手掌,和他一起坐在壁炉旁,用中文和布鲁斯交流着。 看着手上属于孩童的柔软小手,不知道该如何与年幼的女儿解释他对长子作为义警期间人身安全的担忧,鬼使神差的,他开口:“迪克做的事情会遇到很多危险,我很担心他。” 婕德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发问:“迪克做的是坏事吗?是错的吗?” 布鲁斯回答:“不,他在做好事,也或许是对的事,可那很危险。” “迪克哥哥怎么想的?” “他的安全更重要。” 婕德放开了他的手指,从沙发上一咕噜跪坐起来,属于孩子的温暖双手啪的覆上布鲁斯的侧脸,似乎是想把他的脑袋控制在双手手掌之间。 感觉自己一摇头能挣脱出来布鲁斯:“......” 他无言的看着自己的长女,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钢蓝色的眼睛对上同样的那双。他看见和自己相似的小脸板起,努力的露出不赞同的目光:“迪克的想法才重要!为什么不好好谈谈呢?” 布鲁斯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感慨着果然是个孩子:“我们谈过了。” “可是你们谈的不对。”婕德垂下眼帘失落的说。 “我帮阿婆洗碗打破盘子划伤手的时候,阿婆从不会问我是为什么打破了,她说忽略过程只看结果是错误的,也没有让我以后别洗了。” 感觉到女儿失落的布鲁斯抬手摸摸她的发顶,他顺着婕德的话往下说:“然后呢?阿婆是怎么说的?” “阿婆问我,还想洗碗吗?我告诉她,想。”婕德起身,揉了揉眼睛扒在布鲁斯的肩膀上,像一只困顿的小猫,她的声音从肩膀上闷闷的传来:“阿婆给我买了一双手套,她说,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布鲁斯轻缓的把婕德抱在怀里,把她轻轻的放在长沙发上盖上毛毯。 他在一旁伫立许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在熟睡的孩子额头上落下一吻,一头钻回蝙蝠洞,开始升级属于罗宾的制服和装备。 到第二天顶着阿尔弗雷德“老爷您怎么可以让婕德小姐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过夜”的谴责,他的心情都难掩愉悦。 而带着改良升级后的罗宾制服和装备推开长子的房门后,布鲁斯却只看见床上红底白字的横幅上硕大的单词——FUCK BATMAN。 布鲁斯:...... 树欲静而风不止,蝙欲谈而方便面(摇头晃脑啧啧叹气.jpg 谁懂我屎一样的笑点啊,笑昏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买一双手套吧 第13章 裁判下场,引狼入室 “所以你们俩就谈了一个多小时的救援队装备升级?”风尘仆仆赶来的青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发出疑问,随后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大杯水一口喝下,以此安抚好灌了一路风的喉咙。 “严格来说是....."病床上的婕德视线略过坐在病床的布鲁斯,扫一眼休息区的仿古时钟,给出更准确的数字:“53分钟,好久不见迪克。” “好久不见,我真希望我看到的是个健康的你,我被你吓坏了婕德。”他终于平复了急促混乱的呼吸,为了和弟弟妹妹们抢跑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婕德眨眨眼,把视线转向另一侧,黑发的女孩安静乖巧的坐在那里,乌黑的眸子沉静的看着婕德。 与婕德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几乎是叹息般的开口:“好久不见婕德,真希望下次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能在韦恩庄园看到你。” “......下次一定,卡珊,我发誓!”接收到妹妹愁绪的婕德又一次的发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在不涉及原则以及意志的方面婕德从不吝啬誓言。 她大多数时候确实能做到,但少数情况下,比如说是这次:虽不是主观上想这么做的,可客观不可抗性有时候的确太强了,他们也不会因此真的苛责她。 卡珊德拉作为和达米安同一时间来到韦恩庄园的孩子,相比起不屑与幼稚的婕德为伍的达米安,卡珊德拉很快的就被婕德带着翻屋顶数星星、到韦恩岛边缘钓鱼、上树掏鸟蛋等进行了一系列的熊孩子活动。 忽略过程中曲折的那些‘什么差点掉下屋顶被卡珊德拉拉住’、‘让水里的鱼拖下去后被卡珊德拉捞上来’以及’掏鸟蛋被鸟追着啄也是卡珊德拉扔石头吓走’等事件。 彼时尚且年幼不爱说话的卡珊德拉终于在婕德看似陪伴实则骚扰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用婕德心心念念的中文喊了一句姐姐。 当天,婕德爆发出了令卡珊德拉震惊的速度,抱住卡珊德拉猛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为此,卡珊德拉躲了婕德足足五天,直到她再三保证绝不会再在那样做后才停止,但同时也付出了周末自己床上一半位置的代价——与婕德同眠,听婕德讲睡前故事。 卡珊德拉听着她又一次发誓,眉眼间的笑意更温和了一分,她从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两张手写明信片,上面是哥谭市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她把明信片放在婕德的手上。 在触及婕德此刻微凉的手掌,她皱了皱眉,但还是语气温和的说道:“史蒂芬妮和芭芭拉托我向你问好,她们说明天就来探望你。”语毕她小心翼翼的把堆积在婕德小腹处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感受着卡珊德拉动作背后的担心,婕德视线的余光撇过天花板上的智能控温系统,看在上面的26度,默默憋回了我不冷三个字,转而开始安排起自己明天的行程。 “那太好了,明天我做完这次事件的后续收尾,我们正好可以来一场久违的茶话会。”她把明信片小心的对齐收好,放在枕头边上,准备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去查看。 “我真希望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伤患婕德,”婕德的病床床脚处,一位青年从病房外走进来,他清俊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看着病床面色苍白的婕德,发出暴言:“如果你要实在想做些什么,建议帮我看看报表。” “别犯蠢了提姆,你们想一起死在报表前吗?”不紧不慢的跟着的青年跟在他身侧一起走进,抱着双手满脸不爽。 婕德也不急着反驳,反而笑着对他们打招呼说起俏皮话:“晚上好提姆,晚上好达米安,看报表不行的,医生说我看报表就会死掉的。”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后者一声极为不屑的哼哼,接收到信号的她用那侧健康的手臂做出一个摊手缩脖子的动作,成功的让自己的弟弟从对她哼哼变成了对她翻白眼。 提姆在一瞬间差点和达米安一样冲她翻白眼,但他忍住了,走到婕德病床另一侧的陪护椅,准确来说是沙发上坐下,发出纠正的声音:“根本就没有那种病。” 剪着寸头的青年狠狠的瞪了一眼被提姆揭穿后悻悻收起手的某人嘲讽道:“在多来几次我严重怀疑你能不能活到我接收父亲财产的时候。” 他的眉眼与布鲁斯极为相似,气质却与布鲁斯南辕北辙。 如果说哥谭王子布鲁西给人的感觉是如三月拂面春风,那达米安给人的感觉就是7、8月里的骤雨疾风,迫人的气势如骤雨一样砸在人脸上噼里啪啦的痛,在刚见面的时候劈头盖脸的往人身上砸过去。压制社交场上所有人,让他总是属于社交上位者的那一方。 不得不说,效果极佳。 每次达米安作为韦恩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出席各种宴会的时候,都能压制不动歪心思的人,当然,被误伤的更多就是了。 可这房间里的人,没一个会被那股压人的气势给唬住。 布鲁斯看着他的孩子们互动交流,隐隐露出老父亲欣慰的表情;迪克还在对着婕德叹气,看起来很想把婕德薅起来做思想教育;卡珊德拉还是对着婕德微笑,看的出她此刻心情还算不错;提姆靠在沙发上快睡着了,黑色的脑袋一点一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几乎快赶上熊猫。 总之就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对达米安太熟悉了,没人会被他的气势吓住。 甚至婕德也只是听着达米安近乎是骂人的话,对着他笑的露出了牙:“谢谢你的关心达米安,我也很想你。” 彼时,身后仿佛有着张牙舞爪黑影的达米安身形微僵,背后仿若实质的气势如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他还是双手环胸走开,又是重重的一声哼,他面色神色不忿的开口:“你的脑子果然磕出问题了,父亲我建议让她再去拍个脑部CT。” 达米安嘀嘀咕咕的说着,最后在布鲁斯旁边的位置上落座,甚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呲着牙笑的婕德,没什么遮挡的耳尖泛着微不可见的红。 而听达米安提起婕德的脑袋,一旁正欣慰着的布鲁斯抬眼看向婕德,她的额头此刻已经不再泛红,脏污也都清理好了。 那上面有非常小的擦伤,是公交车上乘客们来往之间,从鞋底带上去的沙粒,在婕德不把自己的脑袋当脑袋往地上敲的时候,它们摩擦着她的额头,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而此时看向婕德的不只是布鲁斯,包括即将睡着的提姆在内,韦恩的家族成员们或多或少,或明显或隐蔽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脸上和额头上已经妥善处理过的伤口。 婕德后知后觉的在家人们的视线中想要伸手抚摸自己的面部,被一旁的提姆和卡珊德拉一个按手一个按脑袋的制止住。 卡珊德拉轻轻按着婕德的脑袋摇摇头:“会痛,不要碰。”她的手指轻轻的抵住婕德的的额头发际线处,确保不会碰到婕德伤口的同时,让她感受到重量不好低头。 按住婕德完好的那只手的提姆用的力气也不大,他蓝的纯粹的双眼眯起看向婕德脸上的抓痕。 他在蝙蝠侠他们出动的期间调查过婕德的出勤记录和任务报告,已经大致知晓了情况。心下了然的明知故问:“这两天的伤口?还是指甲的抓痕?救援队任务里被醉鬼或者瘾君子伤的?” 但他们亲爱的大哥可不知道。 话音刚落,仿若平地一声惊雷,原本只是纠结怎么劝妹妹不要经常以身犯险的迪克直接起身,快步走到婕德的病床旁,在达米安和布鲁斯中间一挤就去看婕德脸上的伤口:“天,发生了什么?” 婕德叹了口气,看着放开自己手臂的提姆,她严重怀疑这个三哥是天生克制自己的好手,在迪克以及身边多道关心的视线中,她老老实实的交代: “昨天凌晨执行任务的时候伤到的,说来话长,目前只知道两个任务对象并没有传染病史,昨天也紧急进行过干预处理了。” 想起前一天晚上混乱至极的现场,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以防万一,近期我们的资料一旦进入医疗系统就会直接弹窗告知我们正处于干预阶段,以便医护人员做好更全面的防护。” 迪克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直接在布鲁斯的沙发扶手上坐下,被他后背遮挡住视线的达米安不满的发出抗议:“挪开你的屁股格雷森!” “就一会小D,我保证。”他侧过头一本正经的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在达米安的瞪视中看向婕德。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办事小J。” 一石激起千层浪,病房瞬间变得热闹。 “嘿迪克!别抢跑!我们说好让婕德自己选的!” “安静提姆,你答应了阿福要好好休息的,我在耳机里听到了!我和婕德一起去不容易引起警惕!” “不行该隐!我才是最适合陪这个家伙去的!你们都太靠不住了!” 一时间,原本你一言我一语来往的病房内氛围火热,婕德感受着这熟悉又令人头疼的氛围,在兄弟姐妹们的争论中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布鲁斯,心中感慨万千。 与兄弟姐妹争执不下的迪克率先转过头看向布鲁斯,他看着被婕德病床隔在对面的布鲁斯,请求大家长入场:“布鲁斯!你说谁才是最适合的!” 无视掉婕德弱弱的“你们怎么不问问当事人选谁。”几道视线刷刷的集中在一边的布鲁斯身上。 只见布鲁斯轻咳一声,他理了理衬衫优雅的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衬衫袖口,语句清晰: “我去。” “我就知道!” “闭嘴!你惹的祸格雷森!” “我们还是问问婕德的意见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裁判下场,引狼入室 第14章 试探 最终婕德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并在收拾好一切坐在轮椅上整装待发。 看着父亲和兄弟妹妹们大动干戈——指互相嘴几句和扔纸团互砸,争抢着轮椅的操作权时,她叹了口气,手指握住轮椅扶手上的手柄往外去了,在一众家庭成员的吃惊的视线中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已经是21世纪了我亲爱的家人们。” 科技改变家庭修罗场! 怀着愉快的心情,婕德操作着轮椅向电梯的位置驶去,那位要求见她的雇佣兵队长就在与她相隔三层的楼下。 在电梯等候区的位置,此刻gcpd派出的人已经到了。头上发色已近灰白但格外精神的男人正与一位看起来极为干练的女警员交谈着,看见婕德驱使着轮椅往这来,两人快速止住话头,朝向婕德的方向打招呼。 女警率先前行几步,来到停住轮椅的婕德身前几步的位置,她伸出一只手与婕德的交握:“早安,韦恩小姐,我是gcpd的警员玛丽·西里,主要负责这次交涉的准备工作。” 正说着,玛丽·西里抬起空闲的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指引着婕德去看已经按好电梯的男人,朝那人点头示意:“这位是gcpd的局长,詹姆斯·戈登,此次交涉我们将全权负责您的安全以及此次交涉的相关事项。” 婕德看着与自己交握的手,不由的露出微笑,她握着那只有着薄薄枪茧的手上下轻轻摇晃了下开口: “早上好西里小姐,称呼我为婕德就好,叫韦恩总感觉是在叫我的父亲和兄弟们了。”她笑着,和点了头的西里互相收回了手。 婕德的眼神看向在电梯旁的戈登,这位对她来说算是老熟人了,她在救援队工作的这三年里,有不少任务需要与GCPD对接,需要互相配合完成的案子不说几千也有几百。 原本这些都是由哥谭救援队的队长弗莱·卡斯特负责,但后面婕德加入救援队显现出她的天赋之后,一些弗莱·卡斯特认为在婕德能力内的事情就全权交由她负责了。 为此婕德曾在她和蒂娜以及安妮所在的小群里大倒苦水,并诅咒酸黄瓜爱好者的队长的每一份汉堡里都没有酸黄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婕德就与这位极为尽责的戈登局长混熟了。 “戈登局长,好久不见。”她被西里推着向前,熟捻的和老朋友打招呼。 戈登的视线从按完电梯的按键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这边,他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婕德,面带愁容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婕德。你看起来比昨天精神点了......” 他看着婕德涂过药水的脸和病号服也遮不住的那部分绷带,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更紧一分:“真希望下次见面是在一次普通的交接上。” 婕德看着他的神色,心下叹息,面上却露出一个比之前更为灿烂的笑:“会的,我保证。” 正说着,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在三人面前打开了门,西里朝戈登点点头率先推着轮椅走进去,戈登与她们相差了半个身位随后跟上。 随着戈登按下楼层的按钮,等待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的三人无言大的开始面面相觑,一时间电梯里只听得见轻微的机械运作的声音,最终由性格上受不了当下氛围的婕德无奈开了口: “虽然昨天我已经了解了大致的事情,但现在二位应该会比较乐意给我讲讲具体的情况?” 闻言,西里与戈登对视依言,在戈登的点头示意下,西里对着婕德讲述起目前已知的信息: “巴特·布朗先生的失踪您已经知道了,虽说我们目前并非毫无头绪......” 她从手中的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一张纸条的照片复印件,她修长的手指指向纸条上的句子道: “我们在布朗先生的家里发现了一封预告信,上面写着:我回来了。落款是克里斯蒂安。” 婕德顺着西里指尖所指的的地方看去,在那里一个极为张扬的落款跃然纸上,她看着上面的极为肆意的字迹,感觉脑子里有东西在抓似的疼。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虚弱的开口:“一个比较中性的名字,和那个雇佣兵队长有关?是他干的?” 西里摇摇头,露出遗憾的神色:“目前无法确认,犯人拒绝回答任何的问题,并威胁我们在两天后还看不到婕德小姐的话他就什么都不会交代了。” 婕德:...... 你们罪犯这小日子还他mua的挺滋润?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抽痛了,麻烦事接踵而至,这两天她属实没有休息好,一陷入沉思的状态就头疼的厉害。 叹了口气,婕德索性放弃思考,目前未知的的东西还太多,在一切不明朗的条件下去思考不会有任何帮助,思及此她直截了当的开口: “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吧。” 电梯在婕德说完话的瞬间停下,发出开门时“叮”的一声,西里推着婕德率先往外走,嘴上的话却不停:“我们需要得知布朗先生的下落,以及他们的身份信息。” 戈登在她们之后走出电梯,对西里的话补充道:“他们像是凭空出现在哥谭的一样,如果可以,我们希望知道他们的途径是由谁提供的。” 婕德闻言叹了口气,她不确定连蝙蝠侠都没能撬出来的消息是否能被她得到,这多少有些天方夜谭了,她只能不自信的开口: “戈登局长还有西里小姐,我是说,我会尽我所能。” 戈登点点头:“我不想给你太多压力婕德,但是你一直都值得信赖。” 婕德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做出摆手的姿势,面上苦笑:“我真希望你是让我在gcpd搞救援知识讲堂,那我确实值得信赖。” 西里轻笑一声,脚步在一间由两名gcpd警员把守的病房前止住,她走到婕德的身侧半蹲下去往她手心放下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发信器: “我们期待那天的到来,如果您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请按下这个,我们会即刻破门而入。” 她的目光又扫向闭着的房门,深吸一口气又缓慢的呼出:“您准备好了吗?” 戈登此刻也把视线投向婕德,一向坚毅的目光中隐含担忧,感受到他情绪的婕德对他回以微笑,做出口型‘我擅长处理这个,放心’,这让戈登的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松开了些许。 如果可以他并不赞成让受害者再度直面加害者。 无奈这群人的嘴巴真的太牢,忠诚度,不,准确来说那已经超过了对人的忠诚,几乎上升到了信仰的程度,别说信息了,他们甚至连一个字母都没撬出来。 哦不对,戈登想着,还是撬出来了的,比如那句:让我们的头儿见那个车上的救援队员。 除此之外,真的是一个字母都没撬出来。想到这他最终还是不放心的嘱托一句:“小心。” 婕德深吸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严肃,她看着关闭的房门缓缓的呼出那口气:“我去了,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说这,她抬起那只尚且能自由活动的手臂,把手掌压在门把手上,随着几乎无声的开门动作,婕德操控着轮椅朝里驶去。 轮椅滚动之间,房门在她的身后关闭,发出轻轻的“哒”的一声,婕德捏紧了轮椅的移动操作杆,让轮椅带着自己到病床床尾的位置。 她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脸上几乎裹满绷带的男人身上,医疗器械运行的声音在不大的病房里极为清晰。 似是受不了被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婕德率先开口:“应你的要求,我来了,介意互相交换下我们彼此想知道的东西吗?” 正说着,脑海中似有什么闪过,婕德在结尾又补上一句看似斩钉截铁的试探: “这位,克里斯蒂安先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试探 第15章 过河”河“拆桥 婕德的问题一经抛出,病床上的男人便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喑哑中带着愉悦,令婕德一时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诈到他。 她不动声色的握紧手心的操作杆,强压住那一分紧张,不让自己出声露出马脚。 “看来你和这里的警员很熟了,这位救援队的小姐。” 病床上男人的笑声渐渐停下,胸口因刚才的笑起伏略微明显,他的整个面部几乎只露出一双带着浑浊阴霾的蓝色眼睛看向婕德,曾经在其中盘踞的恶意只剩下些许,更多出来的是困惑与质疑。 婕德看向他,抿了抿唇,避开了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她与他对视,两双相同却又极为不同的蓝眸相对,却也只是对视。 轮椅上调整好自己状态的婕德开口道:“称呼我为婕德就好,克里斯蒂安先生,给予彼此尊重,回答彼此的问题,怎么样?” 闻言,病床上的克里斯蒂安姿势不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笑一声开口: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答案令我满意的话我会告诉外面那些警员——我知道的所有事情。” 婕德毫不犹豫的答应:“成交。” 虽然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和她玩文字游戏,但此刻他唯一的退路在GCPD的手上,他没必要和自己玩之前那套,没用不说还浪费费时间。 而且虽然很不想承认,克里斯蒂安此刻确实拥有信息方面的主动权,让步些许对整件事情的进程而言无伤大雅。 她答应的果断,克里斯蒂安却反而开始挑刺,只听他轻哼一声开口道:“我以为你至少会质疑“满意”的标准是什么?” 婕德歪歪脑袋,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让我猜猜,你会回答“无可奉告”还是“这就是你的事了”呢?” “还算聪明。”克里斯蒂安对婕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予置评。 他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自在一些,病床在他身下发出轻微的响动,原本安静空间里这悉悉索索的声音让紧张的婕德算是彻底放轻松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眼神被窗外的景色稍稍吸引。 此刻窗外的阳光正在攀升,今天的哥谭有着极为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哥谭市区的高楼间,各种形状的玻璃墙面上亮眼的暖色在上面跳跃折射,绘出一幅充满暖意的画卷。 极短的几个呼吸间,病房内端坐在轮椅上的婕德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转而从容的等待着病床上的男人即将抛出的问题。 属于克里斯蒂安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盖过了极其轻微的其他声音:“为什么放弃求生,而选择抛弃尊严?” 克里斯蒂安的声音低沉,欠佳的身体状态让他的发声格外用力,那声音称不上好听,反透着些质问的意味:“就为了那个小女孩?哈!你在想些什么?” 本来以为他会和谜语人一样问些奇怪问题、或者其他什么古怪问题的婕德:“......?” 或许是因为婕德目光中宛如实质的疑问太过灼人,又或许是婕德停顿的时间过长令克里斯蒂安不满,他微眯起眼睛催促她:“现在是你回答问题,这位小姐。” 她回过神差点忍不住吐槽出声,深吸一口气把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你正常的我有些水土不服”咽下去后,在男人催促的眼神中,婕德面上神态回到认真的状态。 “因为我不认为尊严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重要。”她说,神情认真话语真切,仍是苍白的好看脸庞上满是真诚,看的病床上的男人沉默了半响。 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婕德笑了笑,她继续道:“而且如果我真的放弃救治选择下车......” 她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拇指翘起,蜷起小指和无名指,伸出食指中指比出一个枪的手势抵在自己的太阳穴,婕德说:“砰!” “你会朝我身上来一枪的吧。” “我会朝你身上射一枪的。”病床上的男人和她几乎同时开口。 一个半躺在病床上浑身不能动弹的雇佣兵队长,一个坐在轮椅上半边肩膀无法感知的救援队员,在一间病房中异口同声的为未曾发生过的事件一锤定音。 克里斯蒂安又想笑了,他也这么做了,朝着婕德发出嘲讽:“看来你是个赌徒?” 婕德摇头,笑着推翻了他的结论:“我从不赌。” 她喜欢搏,以自身性命相搏为他人争取一线生机,这是她还算擅长的事情。 “那你就是个幸运的白痴烂好人。” 克里斯蒂安嗤笑,他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婕德难以理解的复杂神色,看的婕德难以抑制额角抽痛。 她看着对她发出嗤笑的男人,无奈的道:“只是鉴于个人理念上的一些选择罢了,你还满意你所知道的吗?克里斯蒂安先生。” 语毕,男人的双眼再次把视线放在她涂过药的脑袋上,触及上面星星点点不甚明显的伤处时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听起来终于不是在嘲讽了,婕德只听他说道:“如果有人做了与你相反的选择,你觉得他是否做错了,需要被惩罚?” 婕德闻言愣了愣,脑内理清了男人话语中的逻辑后皱起了眉头,嘴上很快的回答:“那只是个选择。” 她说着,手上操纵着轮椅来到窗边,全封的落地窗没有一丝风吹进病房里,可她的话却如风一样送到男人耳边:“选择牺牲的人勇气固然可嘉,但逃避者也不该遭受惩罚的鞭笞。” “粗暴的把各种选择糅杂成分明的对错两边,这才是错误的。”婕德斩钉截铁的说道。 病房中随着婕德的话落下,陷入了许久的安静之中,直到哪个仪器发出轻微的运作声,病床上的男人才发出声声低笑。渐渐的又转为止不住的大笑,他的胸膛急速的起伏着,因为大笑声发出阵阵低咳,成功的让婕德的鸡皮疙瘩全部起立。 她像是怕男人笑撅过去,苦着脸把轮椅移动到床尾,手指正要放在紧急呼叫铃上时,被男人笑着制止:“咳咳咳咳......不需要咳咳......” 婕德依言收回手,她看着努力平复呼吸的男人叹了口气:“注意身体,克里斯蒂安先生。” 男人闻言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差点又没忍住笑出来,好在是在婕德摩拳擦掌准备按铃的手下止住了。 他最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胸口的起伏逐渐恢复平稳,他顶着脸上因大笑而崩裂开的些许伤口,褪去不少阴霾的蓝眼睛看向婕德,嘴唇位置的绷带蠕动着: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对自己开枪?”说着,他因大笑停止而感受到的疼痛顿了顿,片刻不到又继续道:“你已经知道可以不杀人,那么伤谁都一样吧?为什么是你?” 婕德长叹一口气,她以为这个问题已经算是回答过了,她轻轻抚摸着手下圆球状的操作杆,苍白的嘴唇轻启:“我还是那句话,克里斯蒂安先生,那只是——鉴于个人理念上的一些选择罢了。” 阳光在此刻也投进落地窗内,婕德在落地窗前静坐着,阳光跳跃在她的病号服和半扎着马尾的发丝上,阳光下,婕德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孔越发明显,一旁观察着的男人开口:“什么理念?” 光下的人笑答:“生命至上。” 古往今来无数人探寻生命存在的意义,位高者或是国王或是贵族,位末者或是贩夫走卒或是穷困乞丐,不为地位阶级所困的时候,都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人类从时间的长河中走过数千年,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得到那个唯一的答案。 彼时,稚嫩的女孩却交上一份自己的答卷,她提笔写下心中那不一样的诗篇;生命本身就是意义,无需自证也无需追寻;它并非存在于那里,它的意义由人们自己界定;生命本身并无意义,一切的篇章由人启行;而只有活着才能远行,延续的生命就是存在的真谛。 生命如火般煌煌燎燃,却也如风中残烛一吹即灭,她必须做些什么,她必须托举些什么。她如此想着,也那么做了。 因为什么都都不做的话,世界是不会自己变好的。 “呵,看在生命至上的份上......我还是觉得你是个白痴。”克里斯蒂安看着婕德,目光复杂带着让婕德莫名其妙的东西,她能隐约感觉到那不是恶意。 不等婕德开口,他又费劲巴拉的抬起一只手朝婕德摆了摆做出一个打发人的动作,面上难得平静的道:“叫那些警员进来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的。” 费劲半天却被排除出去欢天喜地送走的婕德:“......ok,fine!” 和你们这些过河拆桥的河拼了:) 忙碌半天搭桥的婕师父发出尖锐暴鸣[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过河”河“拆桥 第16章 风雨之前 被警员们欢天喜地的送出来,婕德婉拒了戈登送她回病房的提议,独自操作着轮椅到回到病房的路上。 经过来时匆匆而过的走廊时,她感觉身上猛地一凉,抬眼看去,只见原本因为哥谭难得晴朗的天气而打开的窗户此刻正呼呼的往里灌着风。 她的视线越过窗户向外,灰沉沉的天空不复先前的晴朗,原本明媚苍蓝的天此刻正逐渐变的灰黑。 婕德皱眉停下手中操作轮椅的动作,钢蓝色的双眼注视着正在被凝聚起的一场风雨,心中莫名的感觉一阵翻涌坍缩,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压在肩上。 不远处医院的工作人员正快速的关着窗户,得益于窗户优秀的质量,并没有多大大的动静,婕德拧着眉头,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感,操作着轮椅回到病房。 原先热闹的病房此刻只剩下四人,还都是今日新上门的访客,婕德看着熟悉又许久不见的面孔,不由的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早安阿福。”她看着正在为她把病床整理的更加柔软的阿尔弗雷德道,收获来自亲爱的管家一个满含担忧的眼神。 只见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的床铺,面朝婕德的方向直起身优雅点头道:“早安婕德小姐。”他说着,脚下步调和嘴上的话却不停:“真希望您能用上的是庄园里我为您整理的床铺。” 阿尔弗雷德走到满脸愧疚的婕德身后,双手握上轮椅的把手,把无声表达歉意的小姐推向家庭成员们的方向。 而讷讷的保证下次一定小心后,婕德心虚的被阿尔弗雷德推到芭芭拉身边。她看向另一边坐着轮椅的红发女青年,视线在她对面沙发上的另一名金发女青年和黑发的少年身上游离,带着心虚的声音招呼道:“还有芭芭拉、史蒂芬妮以及乔,早安。” 意料之中的,坐在轮椅上的女青年轻轻叹息一声,她的一头红发披散着,长发垂落在肩膀和胸口前,她看着被推到自己身边的婕德,面含担忧: “不得不说阿福说的对,小J,真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在韦恩庄园的电影之夜。” 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椭圆眼镜,美丽的蓝绿色眼眸透过那一层镜片看向婕德,眸中的忧虑令婕德险些落荒而逃的移开视线。 “嗯哼,我赞同小芭,天知道我在手机新闻上看到你的脸时有多震惊。”有着绿松石般眼眸的金发女青年感慨着,丝毫不顾婕德心虚看过来的眼神。 而她只是耸耸肩,把自己那一侧的小甜饼往婕德的方向推了推,嘴上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你不是超人,没有钢铁之躯的对吧?” 婕德彻底蔫巴了,她蔫蔫的捏起一块小甜饼放进嘴里,用那双钢蓝色眼睛湿漉漉又可怜的看着对面的人低声讨饶:“史蒂芬妮......” 猝不及防和狗狗眼对上的史蒂芬妮长叹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别玩这套,你不能总是这样。” “玩家婕德对玩家史蒂芬妮发动了狗狗眼攻击,效果显著。” 史蒂芬妮放下手撇撇嘴,眼神无奈的看向一边配音旁白的少年:“认真的吗乔?你来试试?” 黑发蓝眼的少年无辜的耸耸肩,天蓝色的眼睛无辜的看向她:“承认吧史蒂芬妮,路遇真诚狗狗眼,拼尽全力,仍无法战胜!这不丢人。” 婕德差点没维持住那副表情笑出声来,正当她嘴角勾起差点下意识接梗的时候,乔迅速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快速收敛起面上的笑意在史蒂芬妮转头看过来前维持住先前的湿漉漉狗狗眼看向她。 史蒂芬妮看着她的双眼沉默半晌,她觉得没人能对着这双眼睛说重话,又看了一眼那双可怜兮兮的蓝眼睛,史蒂芬妮坚定了心中所想:没有人! 乔耸耸肩,他看向婕德,那双好看的天蓝色眼睛带着笑意,少年人对着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兼教姐道:“介于大家可能都已经劝过你不要冒险了,我就不在重复了,祝你早日康复,婕德。” “我会的乔,谢谢你们抽空来看我。”婕德心里抹了一把泪,感谢着不知道哪个神让她躲过一个家人的劝导。 她当然感动于家人们的爱,但当你的家庭成员数量足够多的时候,爱就会变得沉重。 “不客气,毕竟我是替玛莎祖母来监视你的。”乔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完美。”芭芭拉咬了一口小饼干,肯定道。 “很好的提议,肯特少爷。”阿尔弗雷德收拾好病床,他整理了下手上的手套,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史蒂芬妮笑出声来,她抬起一只手好像很忙碌一样在嘴巴附近遮掩着笑意:“漂亮!” 一时间,在婕德生无可恋的表情中,病房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是以,整个上午,婕德与家人们在笑闹中度过。 世界一片寂静,黑暗中似有一双属于野兽的冰冷竖瞳注视着一切,有人感到头颅无比昏沉,仿若整个人被浸入水中,被裹挟着对水面上的一切都失去感知。 令人窒息的混沌裹挟着什么下坠,有人挣扎着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让自己不再向下,于是她看见了那双手。 那是一双只有极少数血线肉糜还在紧贴着白骨的双手,空洞的钢蓝色眼睛看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残手,看着它徒劳的在空中握紧又松开,在每次一无所获的重复中,上面仅剩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掉落,然后消失。 她继续下坠,一切皆是徒劳。 “咿唔咻,啊唔咻,白米饭儿.......” 属于谁陌生又熟悉的乡音在耳边低声浅唱,谁的手在她背后亲拍。 “王子把金子的心交给了燕子......” 是谁在抚摸她的发,轻轻的落下一吻轻声说晚安。 “要爱,不要恨。” 谁的嘱托在耳边喃喃重复,又是谁的视线被模糊。 无边的寂静中,刺耳的嗡鸣声突兀响起,似是连带着她与黑暗一起劈作两半。 不绝的嗡鸣声中,她停止了下坠。 钢蓝色的双眼无焦距的睁开又缓缓闭上,病房内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或是许久,又或是片刻,她长长的叹息。 摸起枕头边的手机,床上的女孩下意识的点开了它。 阿拉伯数字与简单的符号组成了人类所熟知的名为时间的意义——13:13分。 幸好她不是什么严谨的对数字极为忌讳的教徒,不然她高低得给自己一下再睡过去避开这个巧合的数字。 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打开了熟悉的或许信息的各种软件,纤长生着茧子的手指灵活的在各大信息交流平台来回切换,在13:13即将向着13:14迈进时,一个后台不起眼的直播弹窗突然强制性的跳了出来,婕德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我还没转手机呢又直接跳垃圾广告。” 手上正要把这个突然弹出的窗口关闭时,代表着网络加载中的小图标消失,取而代之映入眼中的,是婕德熟悉的两张面孔。 她的瞳孔紧缩,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手机直播间中那张属于巴特·布朗的男人惨白的脸,他的怀中抱着从脖子往下浑身血红的一个孩子。 婕德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控制身体的力气,她曾见过她,她送出过一颗包裹着美丽玻璃纸的糖果,更曾对上过那双浸满了恐惧,却仍如同幼鹿一般清澈,用信任的目光看向她的双眼。 而那双眼睛,如今却紧紧的闭上了,模糊的画质中婕德甚至能看见那张惨白却依旧可爱的小脸。 她感觉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许实际上只是片刻,她感觉灵魂似乎已经脱出身体,不然要如何解释她此刻感受到的冰冷?眼眶中涌出的液体湿润了干涩的双眼,她用力的眨掉眼中的东西,属于巴特·布朗的男人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我的名字是巴特·布朗。”男人的声音沙哑干涩,画面中的他嘴唇起皮开裂,面上蔓延着令人心惊的沉沉死气。 婕德看着他继续开口:“我曾做过许多越过底线的事,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笑了笑,原本就干裂的唇渗出隐隐的红,他的眼对上镜头,里面空洞、浑浊,是空无一物荒漠。婕德未曾见过这位一面之缘的富豪的双眼,但此刻面对这双眼透出的枯死意为的精神,婕德的意识在尖叫撕扯着警告她关掉手机。 双眼死死的看着手机中的男人,婕德看见他在怀中的女孩额头上落下一吻,红色的印迹覆在她如沉睡一般的脸颊上,她听见男人说: “哥谭是一座很好的城市不是吗?呵呵呵......作为回报,我把我的资产全部埋在了哥谭的某地,市民们,罪犯们,谁都好!” 男人把怀中的孩子死死的抱在胸前,他疯狂的笑着,涕泪齐下依旧高喊着: “那是一笔巨额的财富!连首富也无法拒绝的宝藏!该死的哥谭!该死的混蛋们!去寻找吧!越是搅得天翻地覆的人越能找到它!而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们这些混蛋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在直播画面中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时,他从满身鲜红大的女孩手中轻轻的拿过了什么东西,那双已经疯狂的双眼不断的落下泪来。 名为巴特·布朗的男人抬起手把那个按键展示在镜头前,口中微微张合着什么,而在婕德努力辨认着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他按下了那个按键。 那是诞生于人类手中的名为科技的摇篮中制造出的怪物的咆哮嘶鸣,是属于人类时代中人类缔造的硝烟灾难,一场范围可观的爆炸。 构思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风雨之前 第17章 魇 距离彩票富豪直播自杀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 富豪遗产这一宝藏的下落至今仍不明晰,直接导致各方大小动作不断,上至权贵和□□,下至普通市民。 那些明处的、暗处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孕育出属于哥谭这座城市所独有的、加倍的混乱。 “B4区A街道收到求援信息,有两个青少年被卡在社区的下水道里,请求救助,请回答。” “收到,距离目的地最近的小队是第五小队,上一救援任务已完成,新任务已下达,定位已发送,完毕。” “C1区AB街道交汇路口收到求援信息,有市民不慎挖开天然气管道,有市民受伤,需紧急救援,请回答。” “收到,已向GCPD发送协助请求,居民疏散请求已发送至社区,距离最近的小队是第二小队,新任务已下达,正在执行上一任务的收尾工作,五分钟内可抵达现场,定位已发送。” 刺耳的滴滴声在哥谭救援队的接线处不断响起,疲惫的接线员身前,那些代表着救援信号的滴滴声自半个月前开始就保持在了极为频繁的状态。 每个坐在岗位的接线员早已超负荷工作,但奈何哥谭这座城市救援请求的缓急频率实在无法估量,最终救援队长安排的现场休息轮班制度,以及由韦恩集团开出以天数为倍率的补偿费,救援队仍以高强度的工作量超负荷运作着。 随着最后一个人将手中的传呼器放下,其它或坐着或趴着的接线员在那一声清脆的“哒”声中,迟钝的送来一个眼神,在蒂娜安抚的目光中又把死鱼一样空洞的眼睛闭上,开始短暂的休息。 挂上通讯器,且已经熬了两个通宵的蒂娜同样双眼无神,只觉得上下眼皮疯狂打架,抬手粗暴的揉了揉双眼,她轻轻的把椅子往外挪。 感谢韦恩集团丰厚的资金,每一把椅子的滚轮几乎都做到了静音。 蒂娜轻手轻脚的走到休息室,和在里面正泡着咖啡的安妮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轻点了点头,全做打招呼。 刚进入休息室的蒂娜几步站到休息室的料理台前,手上开始机械性的冲泡那些小条包装的速溶咖啡,熟练的往自己的嘴巴里灌。 “终于,消停点了。”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她已经连续工作12个小时了,一口喝完大半的咖啡,她神色恍惚的扶着干净的台面低声呢喃着。 天可怜见的,她这段时间掌握了一个全新的技能,用能冲开速溶咖啡又不会烫嘴的水冲速溶咖啡,本人曾言,这能效率最大化的冲泡咖啡,然后快速的投入工作。 一旁同样处于恍惚状态的安妮叹了口气,抬手捏起自己的咖啡杯就要往嘴里摄入咖啡因,而她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却倒不出一滴醇香的液体,这让捏着杯子下意识晃荡两下的她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几乎是叹息: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离死神不远了,真希望电视上不会出现我那张拍的丑爆了的证件照。” 她轻笑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一旁的咖啡机旁,开始熟练的操作那台蒂娜眼中极为耗时的机器。 不同于蒂娜这类只要能摄入咖啡因就好,途径无所谓的便捷派人士,安妮对咖啡的要求向来更高一些,本人说笑时曾说过哪怕困死也不会喝一口速溶咖啡,那是对咖啡最大的侮辱。 蒂娜看着她几乎都慢半拍的反应,感慨了下传统咖啡派的固执。 她耸耸肩喝完仅剩的那一口咖啡,接着安妮的话茬往下说:“总有人会比我们先拥抱死神,她那张证件照也没好看到那里去。” 安妮无声的笑笑,不置可否,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如叹息般的声音再次从口中吐出: “哦......婕德。” “哦......没错。” 蒂娜以同样的语调感慨,她走到水龙头旁,把自己的咖啡杯放进水池洗净,道: “我们那个传奇的、枪伤只休假十天,回到岗位还能通宵且高强度外勤五天的,要命的钢铁小队长。” 她说着,手中清洗咖啡杯的动作格外用力,嘴里的话也开始咬牙切除起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混乱再持续一段时间,也别管什么遗产之乱了,她迟早在出收队的路上被死神拉去做心理辅导。” 安妮捧着咖啡杯,试图缓解这沉闷的气氛: “往好处想亲爱的,至少能比死在械斗里好看不少。” “......这不好笑安妮。” 救援队之花无奈的叹一口气,把清洗干净的咖啡杯放回自己的储藏柜里,她抬起湿漉漉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水渍粘在她的脸上留下丝丝凉意,她的疲惫肉眼可见。 安妮见她这样,不由得也随之叹出一口气:“蒂娜,你应该对她更放心一些。”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手指向休息区荣誉墙上一排的表彰,她们熟悉的婕德·韦恩的大名占据了右边部分的半壁江山。 “她所拥有的和她所背负的是成正比的,蒂娜。” “......” 两双同样疲惫的眸子互相对视着,二人均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各自不语,名为无奈的沉默在此蔓延,直至充斥整个休息室。 今夜的哥谭也不太平,而与忙的手脚打架,还要安抚受灾市民的接线处相比,以不同形式忙的不相上下的各外勤小队这头也是脚跟打后脑。 往日里,夜间川流不息的车流如同这庞然大物身上的血管,哪怕几近深夜也有零散的光在那些排布紧密的街道上穿行,虽然空中偶有特产巨大蝙蝠灯光和夜间更为频繁的枪声作陪。 总的来说,这座名为哥谭的城市,往日里、总体上、大多时候还勉强称得上是一座世界和平意义上的和平城市,当然对比的是世界大战期间。 而已经经历了半月混乱之久的哥谭,此刻只能勉强维持往日里的城市运作,不发生暴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夜晚的特产开始走向白日的街头,外来的本地的不分昼夜的打成一团,又被哥谭特产的鸟儿们团吧团吧扔进警局,一时之间警局的拘留室人满为患,监狱的囚车如同公交车一样每天雷打不动的带走一车干了乱七八糟事的罪犯。 街道上因寻宝,各种各样的人被困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上树后下不来大喊救命的、卡下水道里没被杀手鳄当盘菜先把自己吓半死的、笃定宝藏在自家门口结果挖到天然气管道差点被爆炸送去未可知的异世界的、等等等等。 诸如此类的意外与济济人才层出不穷,让往日里顶多分两个队出动的救援队硬生生拆成了五个救援小队,硬是让往日里几个月合作一次的哥谭警局和哥谭救援队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十五天里成了出勤最佳拍档。 被警戒带围的严严实实的C1区AB街道交汇路口,临时打印带到现场的巨大禁明火警示牌昭示着此处的危险,唯一作为进出口的缺口处,抬着担架的救援人员进进出出,带出不少因爆炸受伤的市民。 一黑发蓝眼的救援人员刚放下担架,抬手蹭了蹭额头冒出的汗水,拉低了帽檐转身就要再往里冲。 然,未果。 一条健壮有力的手臂拽住她的衣领子,端的是一个不动如山,她差点被自己往前冲的那一下惯性勒的翻白眼,黑发蓝眼的年轻人捂着脖子心虚又恼怒的瞪着罪魁祸首一阵猛咳。 把人衣领子拽在手里的男人瞥她一眼,松开了弯下腰咳嗽的人的领子,他腾出那只手擦了擦自己一脑门的汗:“听听队内通讯童子军婕德小姐,已确认市民全部疏散完毕。” 被喊出了名字的婕德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索性把帽子掀开,露出被汗水蒸腾着泛红的脸:“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万一还有......” 男人皱了皱眉头,一双墨绿色的鹰眼扫向婕德的肩膀,他叹了口气只抬手往下一压,示意自己要开口打断婕德的话语: “你认为你可以比生命探测器精准吗婕德女士?” “什么?不,卡斯特,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万一......” 婕德闻言只觉得心中依旧不安,诚然,生命探测仪作为人类科技的结晶,也是救援队多年来极为好用的辅助工具,迄今为止在他们救援队内并未发生过遗漏受灾市民的情况...... 可是,万一呢? 万一在某个机器疏漏的墙角里...... 万一在某个她忽视的院墙中...... 万一只要她再多做一点,只要她再走远一点,只要她再多努力一点。 万一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魇 第18章 道别? 在脑内发出的嗡鸣声之间,婕德恍惚听见男人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劈开那些呢喃呓语,转而朝她劈头盖脸的砸来: “你一直是个合格的救援队员,婕德。” “什么?”婕德似是没听清般恍惚的看向声音的来处。 都市混乱的灯光混杂着火光,不规则的映射在婕德身旁体格高大的男人身上,他属于哥谭救援队队服的左胸口处,代表着救援队队长职阶的金属标志在各种光线之间反射着跳跃的亮点。 婕德的目光被晃的找不到落点,只觉得额角的隐痛正不断的撕扯着她的神经。 卡斯特看着眼中写满迷茫的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语调终于变得冷硬,好像是冻了几百上千年的冰坨子,他说: “你不是神,婕德。” 男人墨绿色的双眼中,凝聚起名为理性的尖刃,冰冷且精准的刺向病入膏肓而不自知的无可救药者。 良久,他摆摆手示意婕德站开一些,开始熟练的调度有些混乱的救援人员,卡斯特不曾回头,但他熟悉的声音却飘进了婕德的耳中,她听见自己的引路人如是说: “没人能背负起他人生命的重量,神也不能。” 带着远处火焰些许温度的风拂过面颊,被粗粗修剪过的些许黑发被粘腻的汗水缠绕着扒在脖颈上,她看向那个一直可靠的标杆,牵强的扯出一个笑脸:“我知道了卡斯特。” 看见她表情确定她还在牛角尖里的卡斯特:“......” 他最终还是没对这个几乎和自己弟弟同龄的少女说重话,卡斯特叹了口气: “我今年叹气的次数你在里面至少占了90%。” 他说着,确认了现场交接工作已经完成,传讯装置中也没有新的任务出现,他伸出手拍了拍呆站着一幅“你说的都对的”少女。 “趁着这点少的和饼干碎渣一样的时间,放弃你无用的思考,去临时医疗区帮忙吧圣人!” 卡斯特说着,手上扯着还在原地的少女就走。 被拍的差点跪下去又被扯着一路疾走的婕德:“?” 被卡斯特拉着,看着他和现场收尾的队友打完招呼,婕德老老实实和卡斯特一路快走到达临时医疗区。 刚走进临时医疗区,婕德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被消毒水的气味狠狠的殴打了,她放弃脑中那些纷杂的思绪,看向忙碌的临时医疗区。 陷入混乱的哥谭实在是没法像往常一样运转,比如——给医院和救援队的救护车提供一条能够来回通行的路。 救护车几乎寸步难行,现场负责人只能指挥由GCPD的警员负责开道,先将重伤病人带回医院,沿途清出一条让救护车能缓慢开出的路。 而这却也无法维持多久,路上多的是足以再次另道路再次堵塞的疯狂寻宝者,他们的时间并不算宽裕。 无奈之下,负责人只得同速度和路线自由度更高的骑警一起,与医院协商带出必要的药品以及设备,并在保证安全前提下设置临时医疗区。 就算如此,当前临时医疗点的条件仍然算不上好,只能说对外伤患者不会因为环境原因造成进一步感染。 医疗点内,粗略做了防护措施的护士医生们忙作一团,这边高喊着上夹板搭把手,另一边咆哮着:“你有传染病为什么不早说!” 卡斯特和婕德看着眼前看似混乱却还算有序的一切,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卡斯特在询问过负责人的位置后便利落的带着婕德前往负责人的所在区域。 被自家队长像小孩子一样带着到处跑的婕德:“......” 她看着不断路过的、那些临时搭建的四面通风只有个蓝色顶棚的帐篷,看着那些在成片的蓝色下瑟缩的人影,她的唇无声的张了张,最终感受着身上被牵引着的力量,默默咽下了那无声的疑问。 她很想询问那个在迷茫时引领她的人,问问这些人痛苦的解法: 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该做什么? 我们还能做什么? 思考间,完全没注意自家队长已经停了的婕德还在往前走着,被手臂上坚如磐石的力道拽的一个趔趄后,婕德这才回过神,有些心虚的看向面露不善的自家队长以及他身前身穿简易防护装备,装备下一身GCPD制服的女青年。 “抱歉,肖小姐,抱歉,队长。” 撇了眼女青年身前的名牌,婕德顶着卡斯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接道歉起手。 卡斯特皮笑肉不笑的对婕德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转而面向被婕德称为肖的女青年,礼貌的伸出手开始介绍: “见笑了,肖小姐,我是卡斯特·莱特,哥谭救援队的队长,叫我卡斯特就行。”他说着,眼神示意婕德上前些。 接收到眼神的婕德一步上前,她压下那些纷杂的思绪伸出手,面上勉强露出礼貌的笑: “你好,肖小姐,我是婕德·韦恩,是哥谭救援队的队员,叫我婕德就好。” 被称为肖的女青年目光看向他们,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 只见她伸出手,一只手握上卡斯特的手,另一只手握上婕德伸出的手,同时上下晃了晃:“我是安洁莉卡·肖,GCPD警员,目前是C1区临时医疗点的临时负责人,称呼我安洁莉卡就好。” “临时负责人?” 三方礼貌握手后,婕德把自己的手缩进口袋,有些疑惑的重复安洁莉卡的话。 “是的。”安洁莉卡点点头,低头在震动的平板上点了点: “原负责人是GCPD的警探西里女士,五分钟前另一边的街区有紧急状况,詹姆斯·戈登局长临时调走了她。” 操作完手上的事情,她又抬起头看向与忙碌的医疗点格格不入的两人: “你们找前辈有什么事情吗?与临时医疗点相关的话找我就好,我会尽力配合。” 卡斯特闻言,抬手把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婕德往前轻轻推了一把:“非常感谢,安洁莉卡小姐。” 他说:“我的队员婕德小姐会在这里提供帮助,非致命伤的救护以及非技术性需求的活她都能胜任,” 说着他顺着安洁莉卡的视线,两人一起看向婕德。 被轻推着往前的婕德不解的侧头,她看卖力推销着自己的自家队长,以及高兴于有人手加入而笑容都深了几分的安洁莉卡,钢蓝色的眼中透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措。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但感知敏锐的卡斯特还是捕捉到了这一抹无措,他心中长长的叹息,他知道婕德一直是个优秀的队员,更是在他职业生涯乃至入行之前的人生中都罕见的、普世意义上的,绝对的善人。 但,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哥谭,甚至不适合存活于由钱权□□交织的凡世。 她难以接受现世的不完美结局,过于信奉心中那些乌托邦准则,过分关注哥谭乃至世界都极为稀有的绝对正义,故而常常被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乌托邦所归束。 卡斯特所知的这类人最后被名为现实的子弹击中,幸运者背负那飘渺的理想奔赴死亡就此长眠,不再面对这令人绝望的现世;不幸者苟延残喘于世,受尽与理想相悖的现世痛击,那将是一场以余下生命为长度的、不亚于凌迟割肉的漫长折磨。 并非没有第三条路,但此刻时机未到,葡萄藤向上攀爬也得先拥有足够的养分。 而他能做的,仅仅只有让婕德在成长起来之前,尽力处在这二者的平衡之中,不向任何一方倾斜。 但这平衡在此刻岌岌可危,没人知道婕德的天枰会歪向那一侧。 在“彩票富豪直播自杀事件”发生时,得知了前因后果的他在看到视频回放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这对婕德会是一场多么大的冲击,亲手挽救的生命在眼前逝去,别说婕德这个半路出家才两年的菜鸟,哪怕是经验老道的自身救援队员也会深受打击。 思及此,男人看向还仿若无觉的少女,他们所熟悉的钢蓝色眼眸不复以往,曾经那自里向外的散发的、好似无穷无尽生机的双眸,此刻内含的生机尽数凋零,仅余留一层轻薄的一戳就破的假象。 既然婕德对生命的重量与意义已经明晰,那么也到了学会与生命告别的时候...... 硬朗的面部轮廓随着得体的微笑温和下来,卡斯特收回那带着思虑的眼神,向被安排在这颇有不满的婕德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抢在婕德开口反驳之前道: “我是队长,抗议无效。” 被堵的差点打嗝的婕德:“......” FUCK CAPT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