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穿了死对头的内裤》 第1章 第 1 章 下午四点十七分，明德理工大学化学楼A3实验室。 分光光度计的读数在显示屏上跳动，宴清第三次调整距时，身后又传来“咔嚓”一声。 某个不怕死的又来偷拍了。 他头也不回地拿起身边的记录本，修长的手指飞快记录下一串精确的数据。 “删掉，否则我让你手机摄像头和照片一起消失。”分光光度计传来冷清的声音。 偷拍的学妹手一抖，吓得连连转身，手机直接掉进废液缸。 “欸小清，要怜香惜玉啊。”汤朔笑嘻嘻地凑过来，捞起手机，用身上白大褂袖子擦擦，还不忘对惊魂未定的学妹眨眨眼，“拍我拍我，我比冰块脸好看多了。” “闲着没事去把比色皿擦擦。” 窗外金色的阳光斜斜切照进来，透过冷色的银框眼镜，在他垂下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映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连太阳也被衬得锐利和无情。 “好好。”汤朔帮学妹把手机弄干净，又确保照片已经删掉后，一边答应着宴清一边又对着学妹孔雀开屏。 “来来来，汤大帅哥随便拍。”他笑嘻嘻地靠在桌子旁，摆了个很骚的姿势。 女生不好拒绝他，无奈举起手机，眼睛一直在瞟满心认真实验的宴清。 “皱眉的样子也好帅。”她用蚊子似的气音疯狂感叹。 “嘘！他耳朵超灵的！”汤朔见她走神也不恼，也用气音凑到她耳边回复。 宴清的确听到了，但他连眼皮也懒得掀。 他举起盛着紫色溶液的试管，更在意试管里微妙的色差。 如果离心速度再快一点，或许…… “砰！” 窗外突然炸开一声落地的巨响，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尖叫，强行抽出他的思绪。 宴清指尖一颤，转眼倒霉的试管就成了地上的碎渣。 ……很好，废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篮球场上，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完美地结束扣篮，球衣下摆掀起，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肌肉的主人伺机开屏，散出他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场边的女生们疯了一样尖叫：“霍沉骁！霍沉骁！” 宴清眯了眯眼。 霍沉骁。 那个每学期旷课一百零八次却还能靠体育特长赖在学校的校霸，此刻正像只花孔雀似的，接受全校女生的膜拜。 宴清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抗焦虑咀嚼片，薄荷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对着窗外比了个中指。 “下次实验，记得关窗。”他摘下眼镜揉揉眼，对汤朔说道。 晚上十点二十，体育馆更衣室。 宴清推开更衣室门时，里面安安静静，空无一人，他慢慢脱下手表。 为了补做被霍沉骁毁掉的实验，他不得不耗到这个点，而且之后合成新型导电凝胶时，通风系统故障导致溶液喷溅，弄得他的白大褂和衬衫被灼穿，得赶紧在更衣室清洗一下。 好倒霉。 不过也好，至少不用忍受一群男生挤在一起换衣服的汗臭味。 他裹起浴巾走出去，胸间的水珠还在滴答滴答往地上掉，走到一排柜子前，宴清拉开自己的储物柜，准备取出换洗衣物。 黑色T恤、运动长裤，还有……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黑色内裤。 宴清把透着淡淡薰衣草味的内裤拎起来，顿了顿。 我有……把这条ck放这里吗？ 他把黑色的内裤摊开左右看看，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有人来了。 宴清不想面对面地和陌生人太坦诚交流，不再多想，直接套上了这条触感异常柔软的内裤——然后微妙地挑了挑眉。 ……这尺寸？ 我……变小了？ 晚上十一点零七分，男生宿舍3号楼502寝室。 宴清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氤氲的水汽笼罩着浴室，终于给他带来片刻放松。 他习惯性地拿起粉色的沐浴花，接上沐浴露后，不经意擦过大腿内侧—— “唔……！” 没等泡泡布满全身。身下一股陌生的战栗感猛地窜上他的背脊，直冲天灵盖。 宴清一把扶着墙壁，指节发白。 这感觉太诡异了，像是有人用羽毛在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挠了挠，接着还…… 宴清不可置信地又摸了一下。 “操！！！！！”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3号楼520寝室爆出一声巨响。 霍沉骁从床板上弹起，一拳砸在墙上。 突然异常精神抖擞，他掀开被子，猛地低头盯住，额角的青筋一直延续到脖子，暴起直跳。更离谱的是，他分明感觉到—— 有人，在碰他？！ 温暖的水流感，软绵绵扫过大腿的触感，还有……指尖划过尖端的感觉，离谱陌生的感觉在他大脑炸开，一团乱麻。 他跳下床，忙不迭地冲进了厕所。 我操，老子不信邪了。 厕所门轰的一关，霍沉骁咬紧牙关，一副要硬碰硬的模样。 “咋啦骁哥？”动静太大，室友取下耳机，仰靠在电竞椅上问道。 “老子兄弟扯批风了。”霍沉骁语气暴躁。 “哎哟。”石贺开玩笑的语气扯道，“今天我看到有人开了你柜门，不会偷偷给你在内裤上下药了吧。” “谁？”厕所里，霍沉骁手上动作戛然而止。 谁他妈的还敢动老子的储物柜？？ 他在学校横着走，螃蟹看了都得递烟叫大哥。 哪个不要命的狗崽子？ “哦……”石贺抠抠下巴，思考了一下，“好像是，公众号上发的那个化学获奖的小帅哥。” “叫宴什么来着……”石贺掏出手机翻翻翻。 “宴、清。”厕所传来从牙缝挤出来的声音，霍沉骁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无表情的人脸，气冲冲地走出厕所，猛抓起座位上的外套冲出门，一路狂奔。 宴清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时，宿舍门被人一脚踹开。 “宴清！”霍沉骁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目光从宴清滴水的发梢，扫到他宽松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最后定格在他腰间的黑色内裤的边缘。 “你他妈——” 宴清顺着他火盆一样的视线低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空气凝固了。 霍沉骁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穿了老子的内裤？” 这下好了，汤朔游戏也不打了，耳机一摘，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俩，准备看戏。 宴清抬眼看着这个因为害他实验重做，最后不幸穿错内裤的罪魁祸首。 他向前几步，把门关上。 霍沉骁看到他死人一样的脸就火大，后牙槽都要咬碎了，“说、话、啊。” …… 宴清冷静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理论上，ck的basic系列尺码误差不会超过——” “误差个屁！”霍沉骁一把扯过自己的裤腰，露出同款黑色边缘，翻出朝里的一面，“这是定制款！腰这里还绣了老子的名字缩写！” 宴清：“……” 他沉默地翻面自己腰间的内裤带，上面赫然用金线绣着三个大大的字母。 H.C.X 霍沉骁眼神像刀片一样抵在他喉咙——老子看你要怎么说。 “已验证。”沉默良久，惜字如金的死人脸终于开口，“果然，一个小小的‘H.C.X’用纳米绣法绣在布料衔接处。” 霍沉骁：“……” 宴清：“……” 看戏的汤朔笑得像个神经病。 宴清完美的棺材脸终于在他放肆的狂笑里逐步破碎，他不自然地抿嘴道：“……我现在去换。” 刚转身迈出一步，又对着霍沉骁补充了一句：“我洗干净再还你……” “不用！”霍沉骁大马金刀往板凳上一坐，“赶紧的，脱了还我。” 宴清屁股上兀的传来一阵因坐下太用力的痛感，咯得他难受。 ……这场闹剧，快结束吧。 宴清换好他的纯棉内裤，提着那条柔软的ck从浴室走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五秒后，霍沉骁狂抓头发：“什么情况？为什么老子还能感觉到？” 看戏的汤朔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哈量子纠缠！这是量子纠缠啊兄弟们！” 霍沉骁的声音听起来快碎了，“别穿棉的啊，磨……” “触觉共享。”宴清打断他，声音依旧冷静，但耳尖微微发红，“可能是某种量子纠缠的现象，或者更玄学的诅咒。” 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鉴于我们刚刚发现穿错了内裤，我更倾向于后者。” 汤朔又开了一包薯片。 “是你他妈单方面穿错了我的。”霍沉骁的眼底冷得像把冰刀，恨不得把眼前的冰块砍得稀碎。 他盯着宴清看了三秒，突然咧嘴笑了：“行啊学霸，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宴清又不自觉地推了推鼻杆上不存在的眼镜子，“第一，换回各自的内裤，先观察等待一段时间。” “第二，查资料，研究破除方法。” “第三——”他从桌上拿起镊子，夹着内裤刺绣，“尝试主动寻找到诅咒媒介，进行销毁——比如，这个不起眼的‘HCX’。” 霍沉骁脱下衣摆还沾着机油的外套，往桌上一甩，“也可能是你暗恋我，偷我内裤做标本。” “标本需要**取样。”宴清突然举起剪刀，“要验证吗？” 空气凝固了两秒。只有刺耳的薯片“咔嚓”声。 霍沉骁一个翻身压住他手腕，两人突然同时僵住——这个姿势让他们的腰腹完美贴合，共享的触觉瞬间放大十倍。宴清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而霍沉骁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放手。” “你先松剪刀。” “数到三，一起松。” “一！” “二！” 吼完这一声，霍沉骁突然贴到他红透的耳鬓，“其实我刚发现，你紧张的时候会无意识磨后槽牙。”温热的气息撒在敏感的地方，宴清瞬间破功，感受到他手一软，霍沉骁顺势用力一推，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霍沉骁抓起他的宝贝内裤，一阵烟似的，转身就往门外跑，跑得太急，膝盖不小心在门框上狠撞了一下。 汤朔忙放下薯片，来不及擦眼角笑出的泪，忙扶起左膝跪地的宴清，听见他从嗓子眼挤出愤恨的低吼： “霍沉骁……老子要拿你泡福尔马林！” 第2章 第 2 章 次日上午十点十五分，明德理工大学篮球馆训练场。 金属扣断裂的瞬间，霍沉骁骂了句脏话。 大腿内侧的护具终于不堪重负，猛地崩开，扣子锋利的边缘直接刮过汗涔涔的皮肤，刺痛感如同被灼热的刀片划过。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便伸手去摸，结果指尖刚碰上红肿的皮肉，一股更加尖锐的刺挠感直窜头皮。 “操……？”他皱眉抬头，眼睛里的火星子穿过篮球馆的玻璃窗，一副要烧死对面教学楼的模样。 石贺抱着篮球凑过来：“骁哥别掏你裆了，兄弟们都知道你天赋异禀。” 霍沉骁抄起肩上的毛巾就抽他，“滚滚滚，老子这是遭了暗算。” 石贺瞪圆眼睛，嘴巴呈o形：“我靠，该不会真有人嫉妒你的雄风，背地扎小人使阴招吧？” “哎我去你的……” 霍沉骁心里咯噔一下。 他其实觉得石贺这话蛮有道理的。 表面看是他和宴清同时遭殃，可谁知道是不是那小白脸搞的鬼？昨晚那家伙还企图用拙劣的理由顺走他的“H.C.Y”，幸亏他反应神速眼疾手快……等等，该不会…… 卧槽，他真暗恋我啊。 “我操了……”通过缜密的推理，霍沉骁被这个荒谬的结论吓得浑身一激灵，他愣在原地，喃喃骂道。 “那边两个，干什么呢！”教练的呵斥声打断了名侦探的推理。 石贺像见了鬼似的，一溜烟跑了。 “发什么呆？再摸鱼爆粗口就加练十公斤……” 霍沉骁突然福至心灵，扭头冲教练扯嘴一笑，“再加二十。” ——与此同时，化学系教室里。 宴清手里的钢笔突然失控，笔尖“唰”地划破半页纸，墨汁飞溅。桌面、衣襟顿时狼藉一片，甚至还有几滴落在了前排女生的白裙上。 女生惊呼一声，全班目光齐刷刷投来。 “怎么回事。”老师停下正在黑板板书的手，转头看向这边。 …… 宴清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浓墨废掉的牛皮笔记本，缓缓开口道：“抱歉，精力不集中，走神了……” 他的目光落在女生裙摆的墨点上，从口袋掏出一方带着薄荷香的干净手帕。 宴清把帕子递给女生，指尖微微发抖，“可以用百分之五的草酸溶液清洗，如果处理不好……” “没关系的！”没等他说完，女生面红耳赤地接过手帕，羞得立马回过头。 原以为大学能和宴清做同学，已经是天大的幸运，现在居然阴差阳错地收到了他的手帕，能和他讲上一句话，哪怕是乌龙也是万分欢喜。 “高岭之花也会手抖？”汤朔压低声音调侃他。 宴清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变形的钢笔尖出神。 讲台上，老师又开口点名道：“好了好了，都回归课堂了。宴清，你来算一下这个系统的热力学能改变值，醒醒神。” 宴清重新翻开干净的一页，握住有点断墨的钢笔，洋洋洒洒写下公式。 他站起身时，霍沉骁正在加练深蹲。突如其来的强重激得他胸口一堵，膝盖发软，手指死死抠进课桌缝才勉强稳住身体，踉踉跄跄起身道：“答案是4.65KJ。” 话音刚落，宴清突然全身一僵，弓腰猛地攥紧桌沿—— 此刻霍沉骁在训练场冷笑一声，二十公斤的杠铃片压得肌肉发酸发胀，他却心情大好。 教室里，宴清的钢笔又划破了一页纸。 上午十一点，宴清在进行上午最后一堂的高等数学课。 他的腰，不止，他的全身都很疼。 昨天几乎在实验室泡了一整天，今早又被迫感受霍沉骁那个狗崽子的肌肉拉伤，他常年沉睡的肌肉像被拖出来狠狠鞭尸一通，痛得他五脏六腑感觉都磨碎了。 他忍了半节课，终于趁着教授背过身写板书时，悄悄伸了伸身体，抬手揉了揉腰—— “砰！！” 篮球场上，霍沉骁一个漂亮的转身，正一跃而起准备扣篮，突然腰间一震，酥麻感窜上背脊，整个人在半空失衡，腹肌狠狠撞上篮板边缘。 欢呼声戛然而止，全场陷入死寂。 他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咬紧了牙，面目狰狞地看向教学楼。 “宴清……你他妈……” 赵强看他大哥这么狼狈一摔，踩着个风火轮似的就往这头奔来，拉起霍沉骁的手就往自己背上搭，“卧槽骁哥，怎么样，别硬撑，我背你去医务室……” “去去去。”霍沉骁把手抽出一挥，"别婆婆妈妈的叨叨，我又不是小姑娘，还要你来背。" 他忍痛撑地而起，一瘸一拐地走向医务室。 赵强不在乎他泼冷水，还是屁颠屁颠凑上前，在霍沉骁耳边叽里呱啦念叨： “骁哥咋回事儿啊？昨晚没睡好？” “我看着都疼！待会可得拿冰块冷敷！” …… 医务室里，霍沉骁撩起球衣，冰袋敷上在腹肌上霸道一斜的粗横淤青。 赵强没忍住，“噗”了一声。 霍沉骁一个眼刀甩过去，一副要把他弄死的模样。 ……赵强闭了嘴，正色坐直了腰。 “问你个事。”霍沉骁收回藏刀的眼神，口气随意自然，像在聊什么无关紧要的家常八卦，“你听过有什么类似共感的邪术不？” 赵强翘起嘴想了想，随即两只眼睛发光发亮： “知道！我看小说男女主玩远程**就用这个。” “……滚。” 教室里，宴清正准备收回揉腰的手，腹部突然传来一击骇人的剧痛，那一瞬间，他没忍住痛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竟痛到失声。 霍沉骁……你他妈是去生小孩了么……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滴滚落，一旁在偷玩手机的汤朔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拿出纸巾递给他，问道：“小清你真不舒服啊，走走走，我给老师请假，带你去医务室。” 宴清刚想摆手说不用，汤朔已经举手示意，把他给架起来了。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人，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校园路，宴清却觉得漫长得像西天取经般跨越了十万八千里。 推开医务室门的瞬间，宴清就后悔了。 霍沉骁正靠在木椅上，双腿交叠，手扶住冰袋往肚子上按，脑袋微微上仰，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声，他睁眼，和宴清四目相对。 …… 取经取到阎王殿了。 宴清拽了拽汤朔袖子，“走，回宿舍。”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甩上就消失了。 神经病。霍沉骁看着关紧的门，本想冲着门口竖个中指，一下又想到宴清的觊觎之心，瞬间又觉得头皮发麻，顺了顺炸起的汗毛。 结束了上午忙碌的学习，明德理工大的学生们开启了美好的午间休憩时光。 赵强畅快地打了个饱嗝，喝上一口冰镇可乐，正美美地靠在宿舍椅子上刷着学校论坛—— 可乐半途卡在喉管，他要看死了。 【热帖1】《惊！高岭之花课上当众射？！》 [图片]：宴清的钢笔喷墨瞬间，被墨水弄得狼狈不堪的衣服桌子 前面女生的讶异的回头 热评第一：谁取的标题，好恶俗。（没眼看黄豆） 热评第二：慌慌张张点进来我真是寒心…… 热评第三：第一次看到高岭之花表情崩盘，好稀奇。（惊讶黄豆） 【热帖2】《校霸今天一直摸大腿，是终于疯了吗？》 [视频]：霍沉骁训练中途突然狂揉大腿内侧 热评第一：建议去医院查查前列腺。 热评第一下面还盖了几十层楼，清一色的：那很大了（流口水黄豆） 热评第二：好粗！我说的是大腿！ 【热帖3】【考据党】《细细盘点宴清和霍沉骁今日同步率》 -早上10:15：宴清划破本子VS霍沉骁护具断裂 第一张图是宴清低头看本子，看起来脸色很差 第二张图是霍沉骁一边揉着大腿，一边准备加重训练 -早上11:00：霍沉骁撞篮板VS宴清扶腰进医务室 第一个视频是准备扣篮的霍沉骁一僵，然后死鱼一般横倒在篮球场 第二个视频是汤朔搀扶着捂着腰腹的宴清，磕磕绊绊出了教室 这个叫“素朴”的贴主发完，还在最下面补充一句—— 免责声明：磕CP的发疯产物，不代表任何真实性（龇牙笑黄豆） 热评第一：严重怀疑他们在玩某种新型**。 热评第二：磕到了（糖果，爱心） 热评第三：磕到了（糖果，爱心） …… 赵强看完登时只觉两眼一黑。 他知道他那仪表堂堂、帅气逼人、胸肌如峰、腹肌成列的骁哥是无数青春少女的梦，即使是舞蹈系的大美女周晴雨也拜倒在骁哥的石榴裙……不，英姿飒爽之下！但是这个宴清，不仅看起来脸白瘦弱，风一吹就要倒下的虚样，最重要的是，还特么是个男的！ 呕！绝对不可以！ 他的内心烧起了熊熊的正义之火，只觉得这发帖的“素朴”实在是太重口。 然而手指没跟上大脑，诡异地点开了下边的蓝tag。 #霍香宴气水# 等到眼睛处理完这几百条图文并茂的甜酸cp贴反馈给大脑，已经来不及了。 我特么有病吧…… 赵强绝望地息屏了手机。 傍晚的阳光透出了倦怠的颜色，林教授打了个哈欠，抬手看看钟表。 三，二，一…… 六点！下班！ 桌上的文件包被夹在腋下，转动椅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林教授哼着轻快的小曲儿，飞快起身朝门口奔走去。 “叩叩。” 不好，不详的预感…… 门被缓缓开启，穿着白大褂的宴清出现在眼前。 “老师。”宴清的声音里还拖着一点喘气的尾音，听起来是匆匆赶来的，“我有问题想请教。” 林教授纵然归心似箭，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他家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他默默放下文件包，回头又坐在了还残留着余温的凳子上，对宴清道：“说吧。” 宴清问：“如果两个人感知互通……理论上有可能吗？” 林教授没想到他会是问这种问题，手指点点下巴，思考片刻后推了推眼镜：“你听过量子纠缠态吗？” 他打开电脑，在桌面茫茫文件里找到一份文献，示意宴清来看：“爱因斯坦管这叫‘幽灵般的超距作用’——当然，这很荒谬。” 宴清神色平静地扫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小声读出来：“当两个粒子发生纠缠，测量其中一个会立即影响另一个，无论距离多远……” 晚上九点，宴清一边胡思乱想着那个“幽灵般的超距作用”，一边冲掉头发上的泡沫。 幽灵么，我看是阴魂不散的狗皮膏药。他心想。 思绪还在随着温暖的水汽悠悠上升，不及从顶空坠落，便被外面“砰”的踹门声气势汹汹打断。 霍沉骁的声音隔着绵密的水雾传来：“你他妈别用薄荷沐浴露！” 宴清关掉水，扯过毛巾围在腰间，抬眼看着磨砂玻璃门外这个五大三粗的黑影，“理由？” 霍沉骁向前一步，贴在门前，咬牙切齿低声道：“老子会石/更啊。” 宴清：“……” 是的，他们被迫共感了，两个人在生活习惯上处处大相径庭，如果两个人继续这么放任不管，之后可能还会闹出更多笑话。 宴清斟酌片刻，说道：“你先回去，等我洗漱完，来找你好好商量一下这事。” 刚说完，他又补问一句：“你住哪间？” 霍沉骁“哼”了一声，听起来还算是认可他这个提议，高冷地答了句：“520。” “不要站在同性浴室门口出柜。”宴清用毛巾擦着头发，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霍沉骁瞬间明白了，脸色红黑交加。 “你神经病啊！”骂完这句，摔门仓皇而逃。 浴室内，一滴细小的水珠从天花板滴下，落在宴清微微上扬的嘴角。 第3章 第 3 章 晚上十点，男生宿舍3号楼520寝。 霍沉骁盯着桌上那张A4纸，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第三条‘违约者替对方写作业’？！”他一个一个指着上面的字，声音提高了八度，难以置信得仿佛刚认识中文。 “宴清，你玩我呢？咱们这专业差多少你心里没个数？让我写你那堆乱七八糟的化学公式，不如直接杀了我给个痛快。” 宴清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眼皮都没抬，“那就抄名字，抄一百遍。” 霍沉骁双手抽出，掰起手指，脑壳一盘——“宴清”是两个字，“霍沉骁”是三个字，就算他俩同时违规，互抄名字，宴清都能比他多抄100个字，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故作深沉地缓缓点头，声音拖长，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行吧，也可以。” 宴清坐在他旁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再多听这二百五多废话一句，感觉自己就要被染上蠢病了。 他飞快地改好第三条，然后把A4纸推到此刻依旧非常深沉的霍沉骁面前。靠近时，干燥的空气被淡淡的薄荷清香撞入，清冽的气息萦绕霍沉骁微动的鼻尖。 《临时共感管理条例》 1.禁止使用刺激性洗护用品 2.剧烈运动前需短信预警 3.违约者抄名字一百遍 两人对视两秒，各自别开脸。 为了防止对方耍赖，宴清又在另一张A4纸上写下相同内容，霍沉骁从抽屉最下方抽出一盒印泥，打开一看，已经干透了。 他轻咳一声，对宴清说：“不用太正式，各自签个名就行。” 宴清懒懒地“嗯”了一声。 霍沉骁的字像被狗啃过，最后一笔还划破了纸，宴清的字本就工整清隽，此刻在狗啃字旁边显得愈发出尘脱俗。 “行了。”霍沉骁把纸往桌上一拍，“现在开始咱俩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宴清瞥他一眼：“蚂蚱没你吵。” 他拿起把被划坏的那张纸往旁边一推，拿起另一张好纸欲起身离开。 “等等。”霍沉骁低低地叫住他，掏出炫彩的二维码对着宴清，“加个好友，方便联系。” 网名：是个帅哥 头像：夕阳下高举篮球的黑色背影 …… 丝毫没有让人想加的**。 宴清叹出一口气，还是无奈对着炫彩的二维码一顿扫，“加了，记得通过。” “Fluoxetine……”霍沉骁艰难东拼西凑，终于磕磕绊绊念了出来，“宴清你这啥名啊……” 等他抬头一看，人早已经走了。 “嘿，小装货……”他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上7点半，图书馆刚开门，老李还在伸懒腰，突然门口钻进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不速之客。 “诶诶，那边两个！”老李大声喝道。 “进图书馆出示学生证！” 霍沉骁取下墨镜，半摘口罩，两指一夹，亮出胸口的袋子里的学生证。 真把自己当特工接头了。宴清心里骂了一句，规规矩矩地摘了口罩，把学生证从裤包里拿出，摊在掌心。 “霍沉骁，宴清……”保安眼珠上下来回转动，打量了他们好几眼，再三确认是本人无误后，终于肯放行了。 图书馆古籍区。 霍沉骁好奇地打量着这里——他这个地头蛇入校三年以来都未曾御驾亲临的地盘。 他压低声音：“你确定这鬼地方能找到解法？” 宴清懒得理他，从包里拿出银框眼镜戴上，修长的手指划过书架，最终停在一本纸页泛黄、名叫《异闻录》的厚重书籍上。 他翻开书页，灰尘簌簌落下，呛得霍沉骁打了个喷嚏。 “找到了。”宴清指着一行小字，“‘脑电波共频者，五感互通，如影随形’。” “听不懂。”霍沉骁凑过去，边吸鼻子边说，“这到底写的啥玩意儿？跟道士画符似的。” 宴清往旁边挪了半步，声音和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瑕疵，“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脑电波因为某种原因同步了，导致感官互通。” “那咋破？” 宴清继续往下看，墨竹般的柳叶眉此刻微微蹙起，“‘需二人脑电波反向共振，方可解除’。” 霍沉骁索性不看书了，饿狼似的就盯着宴清的脸：“说人话。” 宴清合上书，推了推眼镜：“意思就是，得找到一种能让我们脑电波频率相反的方法。” 霍沉骁手指有规律地点着下巴，“反向共振……反向……”忽然，他两手一拍，“我知道了！咱俩同时想完全相反的事不就行了？” 宴清：“比如？” 霍沉骁薄歪嘴一笑，露出半截邪气的虎牙：“比如我现在想宴清是个傻/逼，你就拼命地想霍沉骁是个天才。” 宴清：“……”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严重怀疑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昨晚单方面通知霍沉骁今早七点半图书馆门口集合，无论“是个帅哥”怎么撒泼打滚都已读不回的报复。 霍沉骁赶紧拽住他：“哎哎哎，别走啊！我认真的！” 宴清狠狠甩开他的手，霍沉骁见他无动于衷，脸比游戏bug还黑，他又举起三根手指头，装大舌头道：“我发四，刚刚四真的在认曾思考。” 宴清冷冷道：“你脑子里除了这些潲水，还能装点别的吗？” 霍沉骁理直气壮：“装不下。” 宴清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跟他废话，抱起《异闻录》，径直走向借阅台。霍沉骁在后面亦步亦趋，活像只大型犬。 虽然像是会咬主人的那种。 周末的早晨，阳光明媚，别墅区的雀儿还在树上打盹，忽的惊起飞远，树影的光斑透过兰博基尼Aventador SVJ的车窗，打在帅气逼人的霍沉骁今早刚抓的头发上。 “哎呦，骁儿嘞。”霍奶奶脸上都要甜出花来了。自她儿子五年前去海外分公司，常年不着家，她这老骨头唯一的盼头就是她这宝贝孙子常回来陪陪她了。 “又一个月没回，可想死奶奶了！”她挽着霍沉骁往屋里领，“快快快，今天奶奶亲自下厨操刀的，不吃完不准走。” 霍沉骁的脸颊绽开两个深深的酒窝，两边对称的虎牙映着温暖的日光，“好嘞！今天不胀不归了！” 饭桌上，没有琳琅满目的大鱼大肉，只有霍沉骁爱吃的甜口家常，番茄土豆牛腩热气腾腾冒着烟儿，霍奶奶笑眯眯地给他夹了坨最大的牛肉：“骁儿啊，最近有没有交到女朋友？” 霍沉骁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奶！您别瞎操心！” “嗐，你这孩子，关心非要说操心。” “你孙孙我不还小吗，二十一，多如花似玉的年龄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的话我肯定谁也不通知，就第一时间告诉您！” “还如花似玉呢，你是大闺女么？”奶奶被他逗乐了，一下脑子里又闪过了什么，抬抬眉道，“万事都得讲缘，缘分到了，好事自然也就成了。” 裹满汤汁的牛肉停在嘴边，霍沉骁用名为“奶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眼神看着奶奶。 “骁儿，奶奶给你讲个缘的故事，你就懂了。” “古时候啊，天上有个月老，他工作不认真，打了个盹儿，红线从天上掉下来，不小心把素不相识的王二和孙姑娘缠住了。” “月老上班也摸鱼。”热腾腾的玉米馍馍也堵不住霍沉骁的嘴。 “从此这王二和孙姑娘每天都跟碰了鬼似的，总能莫名其妙遇见，一来二去，就有了交谈，时间一久，两人便熟络起来。” “王二是个犁地的穷小子，孙姑娘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精通，照命理来说，两人一辈子可能都无缘相见，遑论相识。” “孽缘啊。”霍沉骁撇撇嘴。 霍奶奶笑笑，“你先不要急，听我给你讲完。” “这错来的红线给他俩结了缘，渐渐的，两人便好上了，结成了正果，两人同床时，甚至会同入一个梦。” “这时马虎的月老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等到他想下凡阻止时，姻缘簿已经被改写。王二和孙姑娘的原配已被抹去，姻缘簿写上了他们对方的名。” “骁儿，你说，这是祸还是福呢？” 霍沉骁仰头看着天花板，微微出神。望着冷色的玻璃吊坠，他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张冰块脸…… “祸祸祸，人家孙姑娘家有钱，本来可以嫁个有钱的公子哥潇洒快活一辈子的，这红线误事，给人把财运都挡光了。” 霍奶奶哈哈一笑，继续道：“月老当时也是慌了神，连忙收回红绳后想着回归正轨，偏生这王二和孙姑娘的感情像是丝毫没有影响，甚至第二年，孙姑娘还给王二生了个胖小子。” “月老自知酿成大祸，心底实在过意不去，一天夜里，给孙姑娘托梦，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 “没想到孙姑娘不仅不恼，还谢谢他道‘我俩本就是不拘世俗，热爱自然之人，那晚我们无约而同溜出屋去赏月吹笛，这才无意被您的线套中，这本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月老终于恍然大悟，最后成全了他们。这就是‘连理枝’的传说。”霍奶奶端起手边的蜂蜜水，抿了一口。 霍沉骁听完，依旧不敢苟同地摇摇头：“我是孙姑娘的话，我肯定要这月老把我的富翁郎君换回来，看月亮吹笛子当不了柴烧做不了饭吃。” 听他这样说，霍奶奶也不恼，手指轻敲他脑袋道：“你这傻孩子，说得还以为我们多亏待你钱包似的，就钻进那钱眼子去了。” 霍沉骁吐舌笑笑，随口又接上一句：“不过要是真有这种事，月老早点发现的话是不是有不一样了？” “所以呐，月老都是在他俩成亲入洞房后才发现的，前后都是因，前后皆是果。” …… 霍沉骁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难看。 他默默放下筷子，一脸凝重：“奶，您少看点狗血电视剧。” 奶奶朝他结实的背上拍了他一巴掌：“你这孩子！传说都是有依据的！” 霍沉骁心想，这依据要是真的，他宁愿跟宴清共感一辈子。 ……等等，不对。他在想什么？？？ 第4章 第 4 章 六月，毒辣的日头将塑胶跑道炙烤得发软，蒸腾起刺鼻的橡胶味，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 树梢的蝉鸣在灼热的空气中时断时续，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式收音机，搅得宴清胸腔发闷。 他站在第三条跑道，第五次活动手腕。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阳光下折出细碎的光。 “别紧张。”汤朔从二号跑道凑过来，掌心带着黏腻的汗意拍在他肩上，“跑不动就走，体育老师不会挂你。” 宴清没应声，只是微微颔首。一声准备后，半蹲弓身，做出起跑姿势。 哨声一响—— 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修长的双腿在跑道上划出流畅的弧线。风在耳畔呼啸，将他的白T吹得猎猎作响。 一圈结束，宴清遥遥领先大部队大半个操场。 他却丝毫不觉疲累，身体努力顺应着越跑越快的双腿，他一深一浅吸气吐气，腿下的步子却越迈越大，不及他深思—— “三号！二分四十秒！”哨声响起，体育老师按下计时器。 他不可思议地回头看—— 第二名的汤朔同学正在冲刺最后半圈，表情狰狞地朝他扑来。 “二号！三分二十四秒！” 宴清把快要瘫在终点的汤朔稳稳扶住，给他在背上顺顺气。 “宴……”汤朔的声音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宴清往他怀里塞了瓶矿泉水，“等下再说，你先顺口气。” 可怜的汤朔愤愤把凉水一饮而尽。 怎么还两级反转？！之前不都是他去接住跑最后一名都要死不活的宴清的吗？？ 汤朔缓了口气，压低声音，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小清你吃兴奋剂了？！” 宴清心知肚明这是咋回事，面上还是一本正经跟他扯：“昨晚梦里还在做实验，可能不小心把□□当水喝了吧。” 与此同时，统计学考场上，霍沉骁盯着试卷的眼神逐渐发亮。那些曾经天书般的公式此刻在他脑中自动排列组合，解题步骤清晰得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忘记似的，右手飞快地在答题纸上写着，嘴里还小声嘀咕：“我操……” 交卷时，监考老师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许久：“霍沉骁，你该不会是作弊了吧？” “老师。”霍沉骁晃了晃手指，“我这是天降紫薇，灵感顿悟！” 老师：“……” 他拿起手机哼着小曲，大摇大摆走出考场，屏幕刚解锁，主页便弹来一下新消息。 Fluoxetine：今天，多谢，长跑满分了 Fluoxetine：这是我第一次满分 过了几秒，第二条消息在霍沉骁眼皮子底下溜走，只留下一条“对方已撤回”。 霍沉骁现在心情好，给他回了一个大大的鲜花红唇表情包。 是个帅哥：宴总不必客气，托你的福，我统计学不用第三次重修了，合作愉快（红唇） 宴清盯着那个刺眼的emoji，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许久。最终只是将备注从“刺头”改成了“霍沉骁”。 好像……也并不全是坏处。 无所事事的赵强睡到中午，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美好的生活，从睡到自然醒刷手机开始。 校园论坛炸了。 【爆帖】《惊！校霸和高岭之花图书馆密会？！》 [图片]：霍沉骁凑近宴清，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看书的背影 赵强一个鲤鱼打挺。 热评第一：这氛围，说没点啥我都不信（吃瓜黄豆） 热评第二：我天，怎么他俩还真有交集啊？邪门的cp又增加了…… 热评第三：别的不说，两人站一起对我眼睛很好（眼冒爱心黄豆） 赵强给自己来了个响亮的巴掌。 我他妈、没睡醒……？ 他不可置信地把论坛退了又进，在最终确定“这不是梦”后，截了图，给他骁哥发去。 -我操啊，哥这是真的吗？ 他打字时手都在抖。 -哥你官宣呢？！ 五秒后，“一个帅哥”发来一条三秒语音： “赵强你神经病啊，谁他妈官宣！！” 赵强被他这声怒吼吓得一激灵。 这下好了，太激动了，“搞笑”打成“官宣”了。 …… -哥我打错字了QAQ 是个帅哥：滚！ 霍沉骁在宿舍盯着“官宣”，心里骂他娘。还是对这臭小子太好，太久没收拾他，嘴忒贱！ 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点开那个看起来很干净安静的蓝天头像框。 -看论坛没？ 半分钟后。 -不看论坛。 霍沉骁甩过去一张截图。 三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回复。 霍沉骁：？给点反应啊 宴清回复很快：看了。 霍沉骁：“……” 这冷淡的反应让他莫名不爽，手指飞快敲字： 你就这反应？ 宴清：不然呢？需要我写一篇《论偷拍行为的违法性及对当事人造成的心理伤害》的论文给你看？ 霍沉骁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这阴阳怪气的劲儿，还挺带感。 之后的几天宴清过得总算没那么闹心了。 除了三天前汤朔贱兮兮地把他和霍沉骁凑在一起看书的照片舞到本人面前，其他时候，生活轨道一切正常，两人相互报备和适应，这共感的不适感好像没之前那么强了。 是快解除的预兆么。宴清心想。 想到这儿，他心情便好，轻吐一口气，摒弃杂念，仔细观察着手里那根试管。 正看得入迷时，他眉头皱了皱。 此刻他本该全神贯注地观察试剂反应，但此刻，他的肌肉又在不自觉地绷紧又扩张，那种熟悉的、不属于他的兴奋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那天的画面又浮现——霍沉骁正在球场上跃起扣篮，肌肉绷紧的触感清晰地传递过来，让他手腕微微一抖。 险些没拿稳。 宴清赶紧放下危在旦夕的脆弱小试管，正想拿出手机质问霍沉骁怎么今天没报备。 手机还没来得及亮屏，一股强力砸向了他的左半身，他撑不住，重心猛地倒向右边满身玻璃瓶罐的实验桌。 “哗啦啦啦——” 一整排五颜六色的试剂全碎在了地上，来路不明的液体们突然剧烈反应，炸出一小团烟雾。 实验室瞬间安静。 林教授起身去后边拿来扫帚和拖把，递给宴清，“自己加油吧爱走神的宴同学。” 他安抚好其他同学继续实验，又对宴清道：“我正发愁没人理仓库呢。” 待宴清把碎玻璃扫干净，林教授拿起拖把帮他拖地，“那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作为你的惩罚吧。” 被拍肩的宴清：“……是。” 下课后，宴清黑着脸拨通电话，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滴，滴，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打了两个电话都不接，微信对话框最后停留在他发的那条：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五分钟过去了，依旧无人回应。 宴清无奈叹了口气，转头回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 又得重做实验了，做完还要去清扫仓库。 霍沉骁倒是岁月静好了，这下宴清得替他负重前行。 教室离心机旁，周围温度骤降五度——不是空调坏了，是某个比被劈过的锅底还黑的脸在释放杀气。 晚上八点十分，宴清洗好最后一个锥形瓶，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疲惫地关了灯，手拿着帕子和扫把便往四楼角落里的化学仓库走去。 门卡插入，“滴滴”一声，电门被打开，仓库黑暗静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储物间的尘灰味道。 得找一下灯的开关。宴清掏出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一的手机，正准备打开手电筒。 屏幕上赫然五个深红色的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 宴清回拨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 “……喂？”对面一直没说话，宴清只好先开了口。 “嗯。”霍沉骁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有点从鼻腔里挤出来的闷和哑，“今天……抱歉。” “记得罚抄。”宴清平静道。 “哦。”对面顿了顿，又问道，“你那边，怎么有回声？” “在化学仓库。”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那种鬼地方？” “托您的福。”宴清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声音冷到极致，“实验搞砸重做，还被罚扫仓库。” “……你等着。”霍沉骁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宴清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他打球我受害，不轻不重说他一句就叫我等着？他想干嘛，等着他不爽过来揍我一顿？ 宴清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忍了一天的发胀腰背，此刻无需再忍，他攥起拳头就往自己背上抡。 十五分钟后，半掩的仓库门被推开，霍沉骁喘着粗气，带着不明显的血腥气进来了。 “抱歉……你还没吃饭吧，我刚刚顺路给你带了点……” 宴清扭头，睁大眼望着他——不是看他手上一大袋的包子豆浆，而是霍沉骁的脸上，惊心的刮伤和触目的淤青。 “你干嘛去了？”宴清把手里脏兮兮的抹布甩地上，走到他面前，眼里分明无波，话中却似藏刀。 “这不怕你寂寞么，给你无趣的学习生活添点堵。”脸受伤了，但并不妨碍霍沉骁咧个嘴笑得很贱。 嘴角太用力牵扯到伤口，霍沉骁吃痛，捂住嘴角揉揉，把包子豆浆往宴清怀里塞。 “行了别看了，快趁热吃吧，屁大点的地方，老子三两下就能给你弄干净。”霍沉骁把仓库门反手一关，撸起袖子操起扫把就是干。 宴清也没跟他客气，坐在旁边的箱子上，看着这一大袋七八个大包子，下不了手。 “你是打算去祭佛献贡么？” “祭啥佛？”霍沉骁亮出他的虎牙，“我不拜佛，怕佛祖见了我嫉妒我的美貌。” 宴清：“……” 他抓起最上面一个包子，闭上了嘴。 豆沙馅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宴清咬了一口，蓬松的面皮在齿间化开。这不是食堂的预制包子味，皮薄馅足，豆沙绵密得过分。 宴清觉得有点腻，捧着温热的豆浆，看霍沉骁在货架间穿梭。过甜的豆浆滑过喉咙，意外地抚平了胸口的郁结。 什么儿童口味。宴清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句。 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下肚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霍沉骁旁，准备一起打扫。 刚起身，眼前便一黑。 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断电的瞬间，他听见霍沉骁的咒骂和货架晃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