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微之》 第1章 错位的琴声 九月的蝉鸣还未消尽,明德中学高三(7)班的教室里蒸腾着暑气。沈寄雪抱着素描本走进教室时,后桌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像被风吹起的枯叶。 "听说这是转学生?" "穿得这么素,不会是从乡下考来的吧?" 他垂眸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在靠窗的空位坐下。阳光穿过积灰的玻璃斜斜切在课桌上,在素描本的空白页投下一道金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忽然听见前门传来骚动。 阮君销倚着门框,黑色棒球帽檐压得极低,校服领口漫不经心地敞开着。他腕间银色吉他拨片随着步伐轻晃,在众人注视下径直走向教室后排,经过沈寄雪身边时带起一阵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 "让让。"他敲了敲沈寄雪的课桌。 沈寄雪愣神的瞬间,阮君销已经侧身挤过狭窄的过道,书包重重砸在他身后的课桌上。粉笔灰扑簌簌落在素描本上,惊飞了画到一半的白鹭轮廓。 午休铃响时,沈寄雪独自抱着画具往美术室走。转过楼梯拐角,忽然听见天台传来激烈的电吉他声。旋律像被撕碎的云,杂乱却带着某种惊心动魄的张力。他鬼使神差地推开天台铁门,正撞见阮君销甩着额前碎发,手指在琴弦上快速翻飞。 "看够了吗?"琴弦突然发出刺耳的颤音。阮君销摘下耳机,帽檐下的眼睛漆黑如墨。 沈寄雪后退半步:"抱歉,我......" "知道为什么没人敢靠近这里?"阮君销起身逼近,吉他背带晃荡着扫过他手背,"因为我这人很讨厌别人打扰。"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快看!学生会在抓逃课的!"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中,阮君销脸色骤变,拽着沈寄雪躲进消防通道。狭窄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沈寄雪能清晰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别出声。"阮君销的呼吸扫过他耳尖。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沈寄雪这才发现阮君销腕间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纱布上晕开。"你的手......"他下意识伸手,却被对方猛地甩开。 "多管闲事。"阮君销扯开消防栓上的破布缠住吉他,转身消失在楼梯转角,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之后的日子里,沈寄雪总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阮君销。美术室的废弃储物间里,他撞见对方在墙上涂鸦;深夜的画室亮着一盏孤灯,阮君销正用缠着绷带的手调试效果器;甚至某天清晨,他在学校后山发现弹着木吉他的身影,晨光为那人周身镀上朦胧的金边。 "喂,素描本借我。"某天课间,阮君销突然踢了踢他的椅子。不等沈寄雪反应,素描本已经被抽走。少年翻到空白页,用炭笔飞速勾勒出线条,几分钟后将本子甩回来——纸上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尾巴尖还卷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 沈寄雪看着画,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是......" "画废了。"阮君销别过脸,耳尖泛红,"你要是嫌脏就撕了。" 美术课自由创作那天,沈寄雪支起画架准备画窗外的梧桐。调色盘突然被碰翻,钴蓝色颜料在画纸上晕染开来。他抬头,正对上阮君销慌乱的眼神。"对、对不起......"少年难得结巴,"我赔你新的画纸。" "不用。"沈寄雪盯着那团蓝色,拿起画笔。当夕阳染红教室时,他将画转过来——原本的污渍变成了深海,跃起的蓝鲸在浪花中舒展身姿,尾鳍扫过星辰。 阮君销盯着画,喉结动了动:"你......能教我画画吗?" 此后每个傍晚,美术室都会亮起两盏台灯。沈寄雪教阮君销握笔姿势,看他把石膏像画成抽象派;阮君销则偷偷带零食进来,在老师巡查时用画架挡住两人偷吃薯片的狼狈模样。有次沈寄雪咳嗽得厉害,第二天桌上就多了盒润喉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少说话,多画画"。 月考结束那天,沈寄雪在储物柜发现张字条:"今晚十点,老地方。"后山的槐树下,阮君销抱着吉他,身后挂着串星星灯。"试试这个。"他把拨片塞进沈寄雪手里,"就当是学费。" 夜风拂过琴弦,不成调的音符跌落在草地上。沈寄雪学着他的样子扫弦,却不小心碰到阮君销的手指。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拨片"叮"地掉在地上。 "其实我......"阮君销突然开口,又猛地闭上嘴。他弯腰去捡拨片,帽檐下漏出的月光照亮泛红的耳尖。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声,悠长而寂寥,像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深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沈寄雪抱着没晾干的画冲进器材室,正撞见阮君销蹲在角落,面前摆着摔碎的电吉他。少年眼眶通红,手上的绷带又渗出鲜血。 "谁干的?"沈寄雪蹲下来。 "不重要。"阮君销声音沙哑,"反正他们都说我不务正业......" 沈寄雪捡起碎片,突然发现吉他背板内侧刻着字——"给永远的第七根弦"。他想起阮君销总说电吉他有七根弦,此刻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帮你修。"他握住对方颤抖的手,"但你要告诉我实话。" 雨声渐急,器材室里只有胶水黏合木材的声响。阮君销说起父亲的期望、被迫放弃的音乐梦想,说起每次打架后藏起的伤痕。"其实那天在天台......"他声音越来越小,"我是故意弹得很难听,想吓跑所有人。" 沈寄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那我呢?" 沉默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阮君销突然笑了,带着破罐子破摔的释然:"你是第一个觉得难听还愿意留下来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爬上破碎又重生的吉他。沈寄雪看着阮君销认真调试音准的侧脸,忽然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在错位的琴声中找到了共鸣的频率。 第一次写小说先写一点练练手,我年龄也不大文笔不好请见谅,不要喷我不要喷我不要喷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当然如果有读者看的话,之后想看什么剧情可以说,可能会写进正文或番外,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错位的琴声 第2章 暗涌与微光 吉他修复后的第七天,阮君销在音乐教室的旧物堆里翻出一架走音的电子琴。琴键上蒙着层薄灰,他对着布满划痕的琴身发怔时,沈寄雪抱着颜料盒推门而入。 "手指又痒了?"沈寄雪瞥见他欲触又止的手,将画具随意丢在琴凳上,"听说你以前学过钢琴?" 阮君销的指尖重重按在琴键上,刺耳的杂音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八岁学到十二岁,"他扯了扯嘴角,"后来老头子说弹琴没出息,亲手砸了我的琴谱。" 沈寄雪没接话,只是翻开素描本快速勾勒。夕阳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阮君销看着对方专注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哼起童年时学过的《月光奏鸣曲》片段。 "停。"沈寄雪突然按住琴键,"重来。" "什么?" "从第一小节开始,"沈寄雪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我记得这里应该是三连音。" 阮君销瞳孔微缩。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当年最擅长的正是这首曲子。指尖试探性地落下,熟悉的旋律如同解冻的溪流漫过记忆。沈寄雪的铅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窗外的晚霞渐渐染红两人交叠的影子。 深夜的校园论坛突然炸开了锅。置顶帖《惊!校霸与转学生的隐秘关系》里,模糊的照片中,沈寄雪正在为阮君销处理手上的伤口,两人靠得极近。跟帖迅速突破千楼,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 第二天清晨,沈寄雪刚进教室就听见刺耳的议论。"原来是靠这种手段进的重点班"、"听说他们半夜在器材室......"他攥紧书包带,余光瞥见阮君销阴沉着脸将课本摔在桌上。 "都闭嘴!"阮君销的怒吼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让你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后排传来压抑的嗤笑。沈寄雪拽住要冲过去的阮君销,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别理他们。" 午休时,两人躲进废弃的音乐教室。阮君销烦躁地踹翻了角落里的纸箱,陈年乐谱漫天飞舞。"我去找他们算账!"他额角青筋暴起。 "然后呢?"沈寄雪弯腰捡起泛黄的琴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保护我?"他将乐谱抚平,"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阮君销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 四目相对的瞬间,窗外突然响起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将两人隔绝在潮湿的寂静里。沈寄雪望着阮君销眼中翻涌的情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雨声。 "因为我知道,"他轻声说,"有些事比别人的眼光更重要。"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阮君销心里。他松开手,颓然地坐在钢琴凳上。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年,他躲在钢琴老师家的阁楼里,听着楼下父亲愤怒的咆哮:"弹这些娘娘腔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你为什么学画画?"他突然问。 沈寄雪愣了愣,指尖抚过琴键:"小时候总觉得,画纸是唯一能让我安静下来的地方。"他想起母亲病重的那些夜晚,医院走廊的灯光下,他用铅笔画下窗外的月亮,"在画里,所有破碎的东西都能重新完整。" “你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整天弄这种有的没的,画画能当饭吃吗?!”“这是我的爱好,和成绩没关系。”十五岁的沈寄雪受不了了,终归是和父母撕破脸,“我不管,我一定要学画画,谁都别拦着我,我有追求爱好的权利。” 雨声渐歇,阮君销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传单。摇滚音乐节的海报上,醒目的报名截止日期是三天后。"敢不敢和我一起?"他扬了扬传单,"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深夜的画室里,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寄雪在设计演出服,银色亮片在黑布上拼凑出星空的图案;阮君销反复调试效果器,将《月光奏鸣曲》改编成激烈的摇滚版。当第一个重音响起时,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应和。 演出当天,体育馆座无虚席。当阮君销抱着改装过的吉他走上舞台,聚光灯照亮他腕间重新缠好的绷带。沈寄雪躲在后台,看着大屏幕上跳动的弹幕:"校霸居然会弹钢琴?""这是什么神仙改编!" 旋律推向**时,阮君销突然对着观众席伸出手。沈寄雪在尖叫声中被拽上舞台,他慌乱地抓起画架上的荧光颜料,随着节奏在背景幕布上挥洒。蓝紫色的星云在灯光下流转,与音乐融为一体。 演出结束的瞬间,全场沸腾。阮君销摘下墨镜,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他望着沈寄雪被颜料弄脏的脸,突然很想就这样一直弹下去,在永远不会熄灭的聚光灯下,和眼前人一起,把所有的质疑都变成喝彩。 别喷别喷,作者中学生文笔不好见谅[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暗涌与微光 第3章 裂缝中的星光 庆功宴散场时,夜已经深了。沈寄雪抱着被颜料浸透的画具,跟着阮君销拐进学校后巷的便利店。冰柜冷气扑面而来,阮君销伸手取下两瓶橘子汽水,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其实今天......"沈寄雪拧开瓶盖,气泡在昏黄灯光下升腾,"我紧张得差点把颜料泼你脸上。" 阮君销呛了口汽水,咳嗽着笑出声:"那我可得庆幸你手抖得还算有分寸。"他忽然敛了笑意,盯着瓶身凝结的水珠,"我爸今天来看演出了。" 沈寄雪的手指骤然收紧。阮君销从未详细说过家庭矛盾,但他见过少年偷偷藏在储物柜里的抗抑郁药盒,也注意到每次提起"父亲"二字时,对方眼底瞬间熄灭的光。 "散场的时候,他站在出口阴影里。"阮君销用指甲刮着汽水标签,"我以为他会骂我不务正业,结果他说......"喉结剧烈滚动,"他说''原来你真的能把琴弹成这样''。" 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被推开,穿校服的学生嬉笑打闹着涌进来。阮君销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却被沈寄雪拽住手腕。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看。"沈寄雪指着货架上的贴纸墙,"有人写''希望数学及格'',有人写''想和暗恋的人告白''。"他撕下两张便利贴,"我们也写吧。" 阮君销捏着笔犹豫片刻,写下:"希望有一天,能在更大的舞台上弹琴。"沈寄雪写完后迅速贴上去,挡住他想要偷看的视线:"秘密不能提前揭晓。" 返校日那天,校园公告栏贴出新规:成立艺术社团,由阮君销和沈寄雪共同担任社长。消息传开时,沈寄雪正在美术室指导新生画人体素描。门被猛地撞开,满脸通红的少女举着报名表:"学长!我想加入摇滚组!" "排队。"阮君销倚在门框上,故意拉长声调。他腕间换了新的银色手链,上面串着沈寄雪送的陶瓷拨片。自从音乐节之后,来找他们的学生越来越多,有想学涂鸦的,有想组乐队的,甚至还有几个女生抱着吉他,说要学"能撩到男神的和弦"。 深夜的器材室逐渐热闹起来。沈寄雪在角落支起画架,画布上是正在排练的乐队;阮君销蹲在地上给贝斯调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专注作画的身影。某天暴雨突至,漏电的吊灯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光斑,他鬼使神差地放下乐器,穿过满地电线握住沈寄雪的手。 "教我画星空。"他说。 画笔在指尖传递的瞬间,窗外炸开一道闪电。沈寄雪手把手带着他涂抹深蓝底色,用白颜料甩出流星轨迹。阮君销画到一半突然笑出声,因为发现沈寄雪偷偷在他手背点了颗"星星"。 平静的日子在期中考试后被打破。阮君销的成绩直线下滑,班主任将他叫到办公室时,沈寄雪正抱着作业从门口经过。透过虚掩的门缝,他听见老师严厉的斥责:"马上要高三冲刺了,你还整天带着社团胡闹!" 当天傍晚,器材室的门紧闭着。沈寄雪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砸东西声。他踹开门,正看见阮君销将吉他摔在地上,破碎的琴弦缠住他的手腕。 "别碰!"阮君销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我爸说对了,我就是个废物......" 沈寄雪突然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寂静中,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你以为只有你在拼命吗?"沈寄雪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贴着的止痛膏药,"我妈化疗的费用,是靠我半夜去画墙绘赚来的!" 阮君销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那个永远沉静温和的少年,竟也藏着这样沉重的秘密。沈寄雪弯腰捡起吉他残骸,声音沙哑:"我们说好要去更大的舞台,你现在要当逃兵?" 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漏进来,照亮少年倔强的侧脸。阮君销突然笑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帮我个忙。"他掏出手机,"我要录段视频。" 一周后的升旗仪式上,校长突然宣布要播放"特殊影像"。大屏幕亮起时,观众席爆发出惊呼——画面里,阮君销坐在堆满课本的书桌前,身后墙上贴满了"清华美院"和"伯克利音乐学院"的海报。 "大家好,我是高三(7)班的阮君销。"镜头拉近,少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很多人说艺术生是走捷径,但我想证明......"他举起月考成绩单,"文化课我会补回来,梦想我也不会放弃。" 画面切换到沈寄雪作画的场景,画笔在画布上勾勒出两人并肩站在舞台上的模样。最后定格的画面里,便利贴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阮君销写的"更大的舞台"旁,沈寄雪的字迹被水晕染过,隐约透出:"和你一起"。 散场时,阮君销在梧桐树下堵住沈寄雪。他伸手擦掉少年脸颊的颜料,喉结动了动:"等高考结束,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 风掠过树梢,带起满地金黄的落叶。沈寄雪望着少年耳尖泛起的红晕,突然觉得,那些曾以为跨不过去的黑暗,不过是为了让星光显得更加明亮。 初中生码字好难,还要写作业QAQ文笔不好别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裂缝中的星光 第4章 寒夜折枝 寒夜折枝,深秋的银杏叶铺满明德中学校道,踩上去发出细碎的脆响。沈寄雪抱着画具经过公告栏,新贴的省艺术节参赛名单上,"阮君销、沈寄雪"的名字并列在摇滚与绘画组首位。风卷起他的衣角,却卷不走心底泛起的一丝不安。 自从月考后,阮君销像变了个人。白天泡在图书馆刷题,晚上在琴房练琴到熄灯,原本总挂在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沈寄雪好几次在器材室等到深夜,只等来空荡荡的教室和窗台上积灰的吉他拨片。 这天傍晚,沈寄雪在画室发现了阮君销的体检单。皱巴巴的纸页藏在《人体解剖图谱》里,"疑似心律异常,建议进一步检查"的诊断结果刺得他眼眶发烫。窗外暮色渐浓,他攥着单子的手微微发抖,想起这些日子阮君销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在排练时突然捂住胸口的样子。 "找我?"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阮君销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露出半截绷带,腕间的银色手链不知何时换成了医用腕带。 沈寄雪猛地转身,体检单在指间发出细微的声响。阮君销的瞳孔骤然收缩,冲上前抢过单子撕碎:"谁让你翻我东西?" "你明明不舒服为什么不说?"沈寄雪抓住他的手腕,触到一片异常的冰凉,"艺术节还有半个月,你这样......" "不用你管!"阮君销甩开他的手,撕碎的纸片散落在地,"我不像你,有拼命画画的理由。"这句话像锋利的刀片,划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沈寄雪后退半步,喉咙发紧。他想起母亲化疗的账单,想起深夜画墙绘时冻僵的手指,突然觉得那些共同创作的温暖时光都成了虚幻的泡影。"好,我不管。"他弯腰捡起画具,"艺术节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陷入冷战。美术室和琴房不再有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各自孤独的身影。沈寄雪的画布上堆满了未完成的星空,而阮君销的吉他谱写满又划掉,最后只剩下空白的绝望。 省艺术节前三天,暴雨倾盆。沈寄雪冒雨赶到学校,在器材室发现高烧昏迷的阮君销。少年蜷缩在角落,身旁散落着退烧药盒和未拆封的心脏监测仪。"傻子......"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颤抖着拨通120。 医院长廊的白炽灯惨白刺眼。沈寄雪守在抢救室外,望着自己沾满泥水的帆布鞋发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阮君销父亲发来的消息:"别让他再碰琴了,他的心脏撑不住。" 当阮君销被推出手术室时,沈寄雪几乎不敢认他。曾经张扬不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胸口插着的引流管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手术很成功,但以后要避免剧烈运动。"医生的话像重锤砸在心上,沈寄雪突然想起便利店贴纸上那句"希望有一天,能在更大的舞台上弹琴"。 深夜的病房,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中,阮君销缓缓睁开眼。看到沈寄雪趴在床边,他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沈寄雪抬头,眼眶通红:"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阮君销别开眼,望着窗外的雨幕,"看着你失望的眼神,还是听你说我是个拖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你知道吗?当我发现自己可能再也弹不了琴,第一个想到的......是怕你看不起我。" 沈寄雪的手指攥紧床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突然想起暴雨夜教阮君销画星空时,少年眼底跳动的光。此刻那片星光黯淡如灰烬,而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出院那天,阮君销的父亲来接人。临走前,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那枚陶瓷拨片,边缘已经磨得光滑:"送给你,当是谢礼。" 沈寄雪接过盒子,喉咙像被颜料堵住:"艺术节......" "别等我了。"阮君销转身时,病号服的衣角被风吹起,"你值得更好的舞台。" 银杏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落在沈寄雪脚边。他望着远去的车影,打开盒子取出拨片。背面刻着细小的字——"给我的第七根弦",此刻却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艺术节当天,沈寄雪独自走上舞台。他的画作《折翼的星光》占据了整个展区,画面里破碎的吉他与未完成的星空交织,角落用银色颜料写着半句话:"有些约定,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台下的观众纷纷驻足,却无人注意到后台通道里,戴着口罩的阮君销正望着那幅画泪流满面。他的手指在空中虚按琴弦,无声地弹奏着记忆中的旋律,直到保安将他请出会场。 深秋的雨还在下,打湿了便利店的贴纸墙。那张写着"希望有一天,能在更大的舞台上弹琴"的便利贴边角翘起,在风中轻轻摇晃,而旁边沈寄雪写的字条早已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淡淡的水痕,诉说着未说出口的遗憾。 [求求你了]别喷,边写作业边码字很累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寒夜折枝 第5章 迟来的春信 深冬的初雪落在明德中学的琉璃瓦上,沈寄雪抱着画具经过琴房时,又一次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自从阮君销出院后,两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磁带,偶尔在走廊相遇,也只是点头示意。那张藏在画夹里的陶瓷拨片,在深夜里被他摩挲得温热。 这天傍晚,美术室突然来了不速之客。阮君销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站在门口,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怀里却抱着个精致的木盒。"修好了。"他将盒子放在画架上,打开后露出那把改装过的吉他,琴弦上还缠着崭新的荧光蓝拨片。 沈寄雪的呼吸一滞:"医生不是说......" "不是用来弹的。"阮君销别开脸,耳尖泛红,"当摆件不行吗?"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票根,"下周六,市音乐厅有场跨界音乐会,带你去看。" 音乐会当天飘着鹅毛大雪。沈寄雪坐在音乐厅柔软的座椅上,看着舞台上电子琴与电吉他的奇妙融合,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的音乐教室。身旁的阮君销专注地盯着舞台,却在交响乐**时偷偷偏头看他的反应。 散场时,两人踩着积雪漫步在湖边。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阮君销突然停住脚步:"其实那天在医院......"他话未说完,沈寄雪却读懂了他眼底的愧疚与挣扎。 "看!"沈寄雪指着湖面惊呼。不知何时,冰面上绽放出成片的荧光蓝,像坠落人间的银河。阮君销这才发现,是沈寄雪提前用荧光颜料在冰面作画,此刻在雪夜中如梦似幻。 "这是新学的技法。"沈寄雪低头笑,"还没告诉别人。"他的睫毛上落满雪花,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阮君销望着少年被冻红的鼻尖,鬼使神差地掏出暖手宝塞进他怀里。 沈寄雪一愣,耳尖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谢……谢谢……”阮君销看他那反应,觉得好笑,便想逗逗他,伸手轻轻抚过沈寄雪的发红发烫耳尖,靠近他说:“耳朵怎么这么红,被冻住了吗?” 沈寄雪耳尖那片红一下子蔓延到脸上,他抬头看了看这个比他高出一些的男生,看到他脸上逗狗似的表情,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成了:“去你妈的阮君销,老子再跟你出来我跟你姓。” “好啊好啊,阮寄雪还挺好听,像个小女孩,给我当媳妇吧。”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绝交几天。”沈寄雪皮笑肉不笑,转身走了 “唉,别走啊……” 新学期开学,艺术社团迎来新生招募。沈寄雪在报名处忙碌时,突然听见熟悉的吉他声。阮君销坐在台阶上,用特制的静音吉他弹奏着轻快的曲子,手腕上的医用腕带换成了刻着音符的皮质手环。 "我申请当个顾问。"他晃了晃报名表,"只动口不动手的那种。"阳光穿过他新剪的碎发,在眼底映出笑意。沈寄雪看着报名表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发现落款处多画了个举着画笔的小人。 备考的日子里,两人的默契在习题与颜料间悄然生长。阮君销会在沈寄雪熬夜画画时送来热牛奶,沈寄雪则偷偷在他的复习资料里夹手绘的知识点图谱。某个深夜,琴房突然响起久违的合奏声——阮君销用口琴吹出旋律,沈寄雪在画布上打着节拍。 一模考试后,阮君销的成绩突飞猛进。领奖台上,他举起奖状望向观众席,与沈寄雪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笑出了声。夕阳透过礼堂的玻璃洒在少年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五月的风送来栀子花香时,沈寄雪收到匿名包裹。拆开后是盒限量版的荧光颜料,附带的卡片上只有一行字:"下次画星空,换我调颜色?"他站在走廊里望向操场,远处阮君销正和社团成员讨论演出方案,转身时冲他举起新学的尤克里里,弦上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离高考还有三十天的黄昏,两人在后山槐树下复习。沈寄雪画着速写,阮君销轻声哼着歌,忽然伸手挡住他眼前的阳光:"当心晒着。"少年指尖的温度落在额前,惊起一片细微的战栗。 "等高考结束......"阮君销的声音混着风声,"一起去看真正的星空吧,这次换我带路。"他的目光落在沈寄雪颈间若隐若现的陶瓷拨片,嘴角勾起笑意。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两个身影并肩走向教学楼,影子在晚霞中越拉越长,却始终紧紧相依。有些情愫如同春日抽芽的藤蔓,在不经意间缠绕生长,虽然尚未开花,却早已在彼此心底种下了最柔软的期待。 老规矩,边写作业边码字,文笔不好请见谅[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迟来的春信 第6章 褪色的画纸 深冬的雪粒子砸在画室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沈寄雪握着画笔的手突然顿住,画布上的星空晕开一团模糊的深蓝。他望着颜料盘里干涸的钴蓝色,记忆突然被拽回十七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冬夜。 七岁那年的除夕夜,父亲离家后再也没有回来。沈寄雪蜷缩在出租屋的角落,看着母亲将最后一张粮票换成白面馒头。"等春天来了,妈妈就带你去看画展。"母亲用开裂的手指擦掉他脸上的泪痕,窗台上冻僵的绿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十二岁生日那天,沈寄雪在废品站捡到半块画板。他蹲在路灯下临摹街边海报,被巡逻的城管没收了所有画具。母亲连夜跑到城管队,在零下十度的天气里站了三个小时,换来的却是画具损坏的赔偿通知。"是妈妈没用。"母亲抱着残缺的画板痛哭,而年幼的沈寄雪第一次懂得,原来梦想是需要用尊严去交换的奢侈品。 十五岁那年,母亲确诊乳腺癌。化疗的费用像个无底洞,沈寄雪开始在深夜偷偷接墙绘的活儿。他戴着口罩穿梭在城市的暗巷,给酒吧画血腥的涂鸦,给发廊画艳俗的广告。有次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膝盖的伤口在寒冬里溃烂,他却不敢去医院,只能用母亲剩下的棉签蘸着盐水消毒。 "在想什么?"阮君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少年抱着一摞复习资料,羽绒服口袋露出半截暖手宝。他注意到沈寄雪发白的指节,默默把暖手宝塞进对方掌心。 沈寄雪回过神,将画纸翻了过去。新换的白炽灯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阮君销的影子比他高出半头,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没什么。"他低头整理颜料,却碰倒了调色盘,钴蓝色颜料泼在阮君销的运动鞋上。 "别动。"沈寄雪慌乱地掏纸巾,却被阮君销按住手腕。少年蹲下身,用画笔在鞋面上勾勒:"正好缺个星空图案。"他的睫毛垂落,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就当是......你送我的新年礼物。" 新年夜,沈寄雪在医院陪护母亲。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零星的鞭炮声,母亲插着输液管的手突然动了动:"小寄,妈妈抽屉里......" 泛黄的铁盒里,躺着一本破旧的素描本。第一页是沈寄雪三岁时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写着"给最棒的小画家"。往后是母亲偷偷收集的绘画教程,边角被翻得卷了边,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批注:"这个构图适合小寄""水彩技法要学"。 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报纸,是十五年前市美术馆的展览公告。母亲用红笔圈出儿童绘画区:"等小寄病好了,带他来看"。沈寄雪这才想起,自己五岁那年因为肺炎住院,错过了这场约定。而此后的每个春天,都被贫困与病痛无情碾碎。 "妈妈对不起你。"母亲的声音虚弱得像片羽毛,"没能让你......" "别说了。"沈寄雪将母亲的手贴在脸上,眼泪砸在输液管上,"是我没本事,没能早点治好你。"他想起白天阮君销画满星空的运动鞋,想起少年塞来的暖手宝,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开学后,沈寄雪开始疯狂接私活。他瞒着所有人退掉了美术集训班,在深夜的画室画商品插画,在周末的街头给游客画肖像。阮君销发现他日益消瘦的身形,在某天傍晚堵住了要去打工的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阮君销拽住他的书包带,"上次在医院,你说过......" "说过什么?"沈寄雪突然转身,眼底布满血丝,"说我们要一起去更大的舞台?可我连母亲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阮君销,你不懂,有些人生来就不配拥有梦想。" 这句话像把利刃,瞬间刺破两人之间小心翼翼维持的温暖。阮君销松开手,看着沈寄雪消失在楼梯拐角,腕间的皮质手环硌得皮肤生疼。他想起便利店贴纸上那句被雨水模糊的话,突然发现自己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沈寄雪没有看见,那天阮君销偷偷跟着他走了很久。 深夜的画室,沈寄雪对着电脑修改第27版商业插画。甲方的修改意见不断弹出:"不够潮流""要突出促销感"。他机械地调整着画面,手机突然震动,是阮君销发来的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顺路带。" 对话框里,那个跳动的光标持续了很久,最终只换来沈寄雪的一句:"不用了,最近很忙。"他关掉手机,继续修改画作,却没看到对话框里未发送的草稿:"其实我最想吃的,是你在便利店给我买的橘子汽水。" 春寒料峭的清晨,沈寄雪在去医院的路上遇见阮君销。少年站在早餐摊前,手里提着两份豆浆油条,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亮了亮,却在触到他冷漠的眼神后黯淡下去。"给。"阮君销将早餐塞过来,"就当是还你教我画画的人情。" 沈寄雪接过还带着热气的纸袋,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叹息。豆浆的热气模糊了眼镜,他想起母亲素描本里的批注,想起那些被现实碾碎的约定,突然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亲手推开的那束光。 老规矩[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褪色的画纸 第7章 断弦的乐章 梅雨时节的临安城总是湿漉漉的,阮君销蜷缩在琴房角落,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吉他上那道陈旧的裂痕。这把琴是他十二岁生日时,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后来却被亲手砸出了裂痕。 记忆像被雨水浸透的宣纸,缓缓洇开。五岁那年,阮君销在商场偶然听见街头艺人弹吉他,小小的他站在人群中,眼睛亮得惊人。回家后,他用橡皮筋和纸盒自制了一把小吉他,整天抱着不放。父亲看在眼里,默默记下了儿子的喜好。 十二岁生日那天,阮君销收到了梦寐以求的吉他。他兴奋地在客厅里弹奏不成调的曲子,母亲笑着给他鼓掌,父亲虽然板着脸,眼里却藏着笑意。然而好景不长,当父亲发现他偷偷参加学校的乐队演出,一切都变了。 "弹这些东西能有什么出息?"父亲第一次对他发火,"你是阮家的独子,以后要继承公司,不是当个不务正业的街头艺人!"那天晚上,父亲当着他的面砸了吉他,琴身断裂的声音,成了他童年最惨痛的记忆。 从那以后,阮君销的生活被各种补习班填满。他的房间里摆满了商业管理书籍,却在抽屉深处藏着一本吉他谱。深夜里,他会戴上耳机,对着空气无声地弹奏,想象着琴弦震动的感觉。 十五岁那年,阮君销在学校遇见了一个男生。对方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跳跃,奏出的旋律让他心动不已。他开始偷偷关注那个男生,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这份懵懂的情愫,被他小心翼翼地埋在心底,却还是被母亲发现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母亲没有责备他,只是温柔地抱住他:"小销,不管你喜欢谁,妈妈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母亲的理解让他痛哭失声,这些年,他在父亲的高压下活得太累了,这份包容对他来说,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然而,在梦想这件事上,父亲始终固执己见。高考前夕,阮君销的成绩因为练琴有所下滑,父亲勃然大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父亲将他的吉他谱摔在地上,"为了这些没用的东西,连大学都考不上了?" "我喜欢弹琴有错吗?"阮君销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 "因为我是为你好!"父亲的声音震得吊灯都在摇晃,"玩音乐能有什么前途?你知道公司以后要交给你,你必须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争吵过后,父亲没收了他所有的乐器,甚至找人盯着他,防止他偷偷练琴。那段时间,阮君销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机械地重复着学习、吃饭、睡觉的生活,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直到遇见沈寄雪。 那天在美术室,他看到沈寄雪专注画画的样子,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为了音乐不顾一切的少年,似乎又活了过来。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沈寄雪身边,看着对方作画,听他讲解色彩与构图,不知不觉中,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沈寄雪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对音乐的渴望。他开始偷偷在器材室练琴,用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二手吉他。每当他弹奏时,沈寄雪就会在一旁画画,两个人互不打扰,却又无比默契。 然而,父亲的突然造访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天,父亲在器材室找到了正在练琴的阮君销,看着儿子投入的样子,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跟我回家。"父亲冷冷地说。 阮君销攥着吉他的手微微发抖:"爸,我真的很喜欢音乐......" "喜欢有什么用?"父亲打断他的话,"能当饭吃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玩音乐就能逃避现实,就能不用面对家族的责任?" "我没有逃避!"阮君销红着眼眶喊道,"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父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把夺过他的吉他,用力摔在地上。熟悉的断裂声再次响起,阮君销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如果你还想继续上学,就给我断了这些念头。"父亲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沈寄雪听到动静赶来时,只看到阮君销跪在地上,捧着破碎的吉他,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琴身上。他默默地在阮君销身边坐下,捡起一块琴身碎片,在上面画了一颗小小的星星。 "别难过。"沈寄雪轻声说,"我们可以把它修好,就像修复我们的梦想一样。" 阮君销抬起头,看着沈寄雪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或许,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再难的路,他都能走下去。即使梦想的琴弦断了,他们也能重新编织出属于自己的乐章。 潮湿的梅雨季里,沈寄雪在美术室角落支起简易工作台。碎木屑与颜料粉末在台灯下翻飞,他将阮君销破碎的吉他面板重新拼接,用金色漆料填补裂痕,勾勒出蜿蜒的星轨纹路。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琴身凹陷处已嵌满贝壳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是......"阮君销站在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吉他说不出话。琴颈背面不知何时被刻上了小小的向日葵图案,与沈寄雪画具箱上的涂鸦如出一辙。 沈寄雪擦拭着琴弦,耳尖泛红:"医院附近的工艺品店学的镶嵌工艺。"他递过吉他,琴箱里还躺着枚新拨片,"这次用的是钛合金,不容易断。" 阮君销握着拨片的手微微发颤。自从吉他被摔后,他每天放学都会绕道去美术室,看沈寄雪专注修复的侧影。少年睫毛垂落的弧度,沾着木屑的指尖,都成了他灰暗日子里的微光。此刻对方却将这份心意,化作了重新绽放的乐器。 校园艺术节临近,两人开始秘密筹备双人演出。沈寄雪在画布背面安装LED灯带,调试不同色彩与音乐节奏的同步;阮君销则用静音吉他反复打磨新曲,谱子空白处写满"沈寄雪会喜欢吗"的涂鸦。某个暴雨倾盆的午后,琴房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阮君销看见沈寄雪被雨水打湿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地挂着那枚陶瓷拨片。 "你还留着?"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却在指尖将要碰到的瞬间猛地缩回。 沈寄雪的呼吸乱了一拍,低头整理画具:"当书签用。"他没说的是,每个深夜赶画稿时,都会摩挲着拨片上的刻痕,想起便利店暖黄灯光下阮君销认真写字的模样。 月考结束那天,阮君销的父亲突然出现在校门口。沈寄雪看见中年男人将一个精致的琴盒塞进阮君销怀里,转身时瞥见盒子侧面印着"定制级静音吉他"的字样。当晚,琴房传来断断续续的试音声,沈寄雪推开门,看见阮君销对着月光调试琴弦,眼角还泛着水光。 "他说......"少年声音发涩,"既然拦不住,就别委屈自己。"琴盒里躺着张字条,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下次家庭聚会,把你总提起的沈同学也带来。" “你在家里提起过我?”沈寄雪不信,因为阮君销是个大少爷,怎么可能会在家里提起自己一个连母亲化疗费都交不上的人。 “真的,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说了很多遍。”阮君销盯着沈寄雪,认真的说出这句话。 最好的……朋友吗? 深秋的枫叶染红校园时,两人的合作作品惊艳了艺术节。沈寄雪的动态画作在大屏幕流转,梵高式的星夜随着音乐变换色彩,当阮君销的吉他独奏进入**,画布上突然绽放出由荧光颜料绘制的向日葵,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谢幕时,台下此起彼伏的"安可"声中,阮君销望着沈寄雪被舞台灯照亮的侧脸,差点就说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平安夜前夕,阮君销在储物柜发现神秘礼盒。褪色的包装纸里,是本素描本,每一页都画着他弹琴的样子——课间在琴房打盹的侧影、阳光下调试效果器的专注神情、甚至某个雪夜在器材室偷偷练琴的剪影。最后一页贴着便利店的贴纸墙照片,沈寄雪用红笔圈出自己当年写的字条,被水痕晕染的字迹下,新添了行小字:"现在可以揭晓秘密了,我的愿望是——" 放学铃声突然响起,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阮君销攥着素描本冲回美术室,只看到画架上未完成的新作:两个少年并肩坐在星空下,一人抱着吉他,一人握着画笔,画面角落的向日葵正在盛放。而沈寄雪的画具箱已不见踪影,桌上留着张便签:"去北京陪妈妈复诊,等我回来。" 冬夜里的初雪静静落下,阮君销抱着素描本坐在琴房。他轻轻拨动琴弦,弹奏起那首为沈寄雪写的未命名曲子。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墙上两人的合照,照片里沈寄雪正在给他画星空纹身贴,而他看向少年的眼神,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要炽热。这场未说出口的喜欢,就像他们共同创作的艺术,在岁月里悄然生长,等待着绽放的那一天。 卧槽破三千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劳资太牛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彩虹屁][彩虹屁][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断弦的乐章 第8章 悬而未决的和弦 立春后的细雨裹着寒意,沈寄雪从北京返程的高铁上,始终攥着口袋里的银杏书签。那是阮君销托母亲转交的礼物,叶脉间藏着细小的荧光涂料,在黑暗中会亮起微弱的星芒。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想起临走前收到的语音消息——少年在琴房试音的背景音里,混着一句被风揉碎的"早点回来"。 回到学校时,美术室的储物柜里多了盒润喉糖。包装纸内侧用铅笔写着:"你咳嗽的录音我都存着,敢不好好保护嗓子试试?"沈寄雪摩挲着歪扭的字迹,突然发现自己对着空气练习了无数次的"谢谢",此刻竟堵在喉头难以出口。 艺术节获奖的消息传来时,两人正在器材室整理旧物。阮君销举着沾灰的鼓槌转身,正巧撞上沈寄雪抬头的视线。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年耳尖泛红,慌乱中碰倒了纸箱。泛黄的乐谱散落一地,沈寄雪弯腰去捡,指尖与阮君销同时触到同一张谱子。电流般的震颤从相触处蔓延,沈寄雪猛地缩回手,却听见对方轻笑:"这么怕我?" 这句话像根羽毛,轻轻扫过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深夜的画室里,沈寄雪对着空白画布发呆,画笔在掌心转了无数圈,最终落下的却是阮君销低头调弦的侧影。他望着画中少年微卷的睫毛,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总在数对方笑时露出几颗虎牙,会不自觉模仿他转笔的习惯,甚至连橘子汽水的味道,都比从前更觉甘甜。 月考后的家长会上,沈寄雪的母亲坐着轮椅出现。阮君销的父亲主动上前帮忙推轮椅,两个家长在走廊聊起孩子时,沈寄雪隔着玻璃窗看见父亲指着自己画的海报,对阮君销竖起大拇指。散会后,阮父塞给他一盒进口颜料:"小阮说你总用廉价货伤手。"这个举动让他想起昨夜,阮君销在琴房抱怨他"画完画不擦手就喝汽水"的样子,心跳陡然加快。 艺术节庆功宴当晚,阮君销被乐队成员拉去敬酒。沈寄雪站在角落,看着少年在人群中推拒酒杯的模样,忽然想起他偷偷藏在储物柜里的胃药。当有人起哄让阮君销表演时,少年目光穿过人群与他对视,举起话筒唱了首轻柔的民谣。歌词里反复吟唱的"遥远的光",让沈寄雪攥着饮料瓶的手指发白,瓶身凝结的水珠滴在牛仔裤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梅雨再度来临时,阮君销的病情出现反复。沈寄雪在琴房找到他时,少年正蜷在椅子上,额头抵着吉他颈,指节泛白。"老毛病了。"阮君销强撑着笑,却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沈寄雪下意识扶住他,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突然想起医院长廊里等待母亲手术时的恐惧。"去医院。"他的声音发颤,"现在就去。" 诊疗室外,阮君销父亲拍着他肩膀:"这孩子,总说不想麻烦别人。"沈寄雪盯着自己被汗浸湿的掌心,想起无数个深夜,少年悄悄把毛毯盖在他熟睡的身上,却从不叫醒他回宿舍。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叮嘱要避免情绪激动,他望着病床上输液的阮君销,第一次希望时间能倒流回初见时,那时心跳紊乱只是因为被呵斥的紧张。 返校后,阮君销的吉他换成了更轻便的款式。某个晚自习,沈寄雪借口借颜料溜进琴房,看见少年正在弹奏改编版的《卡农》。跳动的音符里,他听出了自己画作里惯用的蓝紫色调,以及某个雨天教阮君销画星星时,窗外若有若无的雨声。"听出来了?"阮君销头也不回,"给你的专属remix。" 深秋的写生课上,两人被分到一组。沈寄雪支起画架,却发现画布上全是阮君销的影子——逆光中拨弦的剪影、弯腰系鞋带时垂落的发梢、甚至对着松鼠微笑时露出的酒窝。当他慌乱地要盖上画布,阮君销突然伸手按住:"让我看看未来大画家的草稿?"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沈寄雪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画笔"啪嗒"掉在草地上。 平安夜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沈寄雪在考场发现阮君销座位上的铅笔盒。打开后,里面躺着枚磨损的陶瓷拨片,旁边是张便签:"等高考结束,教你弹真正的曲子。"收卷铃响起时,他望着窗外飘落的初雪,终于承认心底那份汹涌的情愫——原来他早已在无数个并肩奋斗的日夜,将对方的身影,刻进了名为"未来"的画布。 初雪后的校园裹着层薄霜,沈寄雪踩着积雪走向琴房,怀里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自从阮君销病情反复后,他总会在晚自习后熬上一碗百合雪梨汤,借口"做多了吃不完"送过去。推开门时,暖黄的灯光里,阮君销正歪头调试效果器,耳机线随意地缠在腕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勒出红痕。 "又在乱调参数?"沈寄雪把保温桶放在谱架上,"医生说你不能总熬夜。"话音未落,自己的手腕突然被拉住。阮君销的指尖带着琴弦的凉意,轻轻按在他手背上:"你手这么冰,还说我?" 沈寄雪猛地抽回手,转身时撞翻了颜料盒。钴蓝色在地板上晕开,像极了他每次看到阮君销时,心底泛起的涟漪。少年蹲下身帮忙收拾,发梢扫过他手背,沈寄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慌忙说:"我自己来!" 平安夜那晚,美术室的玻璃窗结满冰花。沈寄雪盯着未完成的画作发呆——画中阮君销抱着吉他站在星空下,衣角被风吹起的弧度,他反复修改了十七次。手机突然震动,是阮君销发来的消息:"天台,有惊喜。" 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阮君销倚着生锈的栏杆,手中抱着把木吉他,琴弦上挂着串星星灯。"临时学的。"少年拨了下弦,跑调的《铃儿响叮当》在夜色里回荡,"本来想弹首正经的,结果......"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尖在冷风中冻得通红。 沈寄雪望着对方睫毛上的冰晶,突然想起便利店贴纸上的约定。喉咙发紧,想说"这就是我最想要的圣诞礼物",出口却变成:"难听死了,还不如我画的画。"转身时,没看见阮君销失落又无奈的眼神。 元旦汇演的筹备期间,两人被安排合作创作节目。沈寄雪在画布背面嵌入感应装置,阮君销的吉他每发出一个音符,画面就会变换色彩。深夜的器材室里,他们反复调试配合,有次阮君销凑过来查看线路,呼吸扫过沈寄雪的脖颈,他手抖得差点剪断电线。 "你是不是发烧了?"阮君销突然伸手摸他额头,沈寄雪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脑勺重重撞在画架上。颜料泼洒在两人身上,白色衬衫洇开大片靛蓝,像纠缠不清的心事。阮君销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我们这样,像不像抽象派艺术?" 笑声里,沈寄雪望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多么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又害怕这份隐秘的喜欢,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一模考试后,沈寄雪的成绩下滑严重。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疯狂画画,直到阮君销踹开门闯进来。"你以为折磨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少年夺过他的画笔,"上次是谁说,再难也要一起去更大的舞台?" 沈寄雪抬头,看见阮君销眼底的焦急,突然想起父亲离家那晚,母亲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安慰他。积压的情绪瞬间决堤,他别过脸:"你不懂......"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拽进一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 "我懂。"阮君销的声音闷闷的,"你总说自己要照顾妈妈,要拼命画画,那谁来照顾你?"这个拥抱很短暂,短暂到沈寄雪怀疑是否真实发生过,但胸口残留的温度,却在寒夜里灼烧了他一整夜。 情人节那天,沈寄雪在储物柜发现匿名礼物。褪色的包装纸里,是本星空图鉴,扉页用钢笔写着:"总有一天,要带你去看真正的银河。"他攥着书在走廊转了三圈,最终在琴房外听见女生的笑声。透过门缝,看见阮君销正笑着拒绝某个女生的巧克力,心跳却还是不受控地加快。 春寒料峭的清晨,沈寄雪在教学楼转角撞见阮君销和父亲争执。"心脏受不了就别碰琴!"阮父的声音很响,"你还要让小沈跟着你操心到什么时候?"沈寄雪僵在原地,看着阮君销攥紧的拳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喜欢像个累赘。 当晚,他在琴房留了张字条:"最近要准备竞赛,以后别等我了。"其实所谓的竞赛根本不存在,他只是害怕,害怕这份藏不住的心意,会成为阮君销的负担。 深夜的画室,沈寄雪对着月光修改画作。把画中并肩的身影改成了遥遥相望,用银色颜料在星空下写满小字。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最终都化作画布上闪烁的星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独自发亮。 沈寄雪多了一个目标:北京协和医学院 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阮君销。 作业好多啊? [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悬而未决的和弦 第9章 交错的轨迹 春雨绵绵的四月,沈寄雪独自坐在画室角落,反复涂抹着画布上那道象征距离的银河。颜料盘里的钴蓝色早已干涸,而他的心绪比这阴雨天气更加潮湿黏腻。直到画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清甜的嗓音带着笑意传来:“沈同学,能不能教我画速写?” 来人是转学生林轻颜,栗色短发下是张明媚的笑脸,她怀里抱着的素描本边角都卷了边,透着股对绘画的痴迷。不等沈寄雪回答,另一个身影晃进画室——袁笙,戴着圆框眼镜的男生举着单反相机,镜头精准地对准沈寄雪未完成的画作:“听说你是省艺术节金奖得主?这构图绝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寄雪有些手足无措。林轻颜自来熟地搬来画凳,袁笙则翻开相机相册,滔滔不绝地讲解自己拍摄的校园光影。在他们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中,沈寄雪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必时刻紧绷着神经去掩饰情绪。 琴房的吉他声在四月的雨幕里愈发低沉。阮君销盯着沈寄雪留下的字条,指腹反复摩挲着纸边被指甲掐出的褶皱。自从那天后,美术室的灯再也没在深夜亮起,储物柜里的润喉糖原封未动,就连走廊偶遇时,沈寄雪也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 “阮学长!”林轻颜蹦跳着拦住他的去路,“我们在筹备摄影绘画联展,要不要合作?”她晃了晃手里印着沈寄雪画作的传单,没注意到阮君销瞬间凝固的表情。 联展筹备期间,美术室重新热闹起来。沈寄雪教林轻颜人体比例,袁笙举着相机抓拍创作瞬间,偶尔抬起头,会撞上阮君销站在门口的身影。少年依旧抱着吉他,只是再没踏入过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房间。 “沈同学是不是有心事?”林轻颜突然放下画笔。她望着沈寄雪将画中并肩的两人越改越远,轻声道,“我以前学画时,总把喜欢的人画在月亮上,以为这样就能永远仰望。”沈寄雪的笔尖猛地顿住,颜料在画布上晕开深色的团块。 袁笙则默默用镜头记录着一切。他拍到阮君销在琴房对着空气弹奏的孤寂背影,拍到沈寄雪深夜在画室反复涂抹星空的专注侧脸,这些照片被他悄悄命名为《未寄出的信》。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沈寄雪的名次回升到年级前十。领奖台上,他望着台下人群,却只捕捉到阮君销转身离开的衣角。散场后,袁笙递来张照片——领奖时他下意识望向琴房方向的瞬间,眼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其实你该听听他的解释。”袁笙推了推眼镜,“那天我在器材室,看见他把新写的曲子刻在吉他内侧,曲名是......” 话没说完,林轻颜突然冲过来拽住沈寄雪:“快!琴房在冒烟!” 三人赶到时,浓烟正从琴房门缝涌出。沈寄雪撞开门的刹那,看见阮君销瘫坐在地,身旁是打翻的酒精瓶,吉他在火舌中发出焦糊味。“别动!”他扑过去扯过灭火器,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按不下开关。 是阮君销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完成整个灭火动作。两人贴得极近,沈寄雪能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混着烧焦的气味,几乎要将他溺毙。“医生说情绪激动会引发心律不齐。”阮君销咳嗽着开口,声音沙哑,“可我每次想到你......” 警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未尽的话语。林轻颜和袁笙站在门□□换了个眼神,悄悄退开。沈寄雪望着阮君销被烟熏黑的脸,突然想起平安夜天台的跑调吉他,想起那个短暂的拥抱。 “你的星空图鉴......”他低声说,“是你送的吧?” 阮君销的瞳孔微微收缩,却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别开脸:“联展加油。”说完转身,留下沈寄雪站在满地狼藉中,手里还攥着半截烧焦的琴弦。 联展当天,沈寄雪的新作《光年之外》震撼全场。巨大的画布上,两个少年隔着画布星河遥遥相望,画面角落用荧光颜料写满小字,在灯光熄灭后缓缓亮起——那是他不敢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人群中,阮君销望着画作,眼眶渐渐发烫。他的吉他在火灾中彻底损毁,却在琴颈内侧完好保留着那行刻痕:“给我的第七根弦,和永远的沈寄雪。” 林轻颜和袁笙默契地没有追问,只是在展览结束后,带着两人去吃宵夜。烧烤摊的烟火气里,袁笙举起饮料:“敬所有未完成的故事!”沈寄雪望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忽然觉得,或许有些感情就像他的画作,留白处反而藏着最动人的篇章。 深夜的画室,沈寄雪打开星空图鉴,夹在里面的银杏书签飘落。背面不知何时被写上了新的字迹:“这次换我仰望你。”窗外的雨还在下,打湿了便利店贴纸上那行模糊的愿望,而他知道,有些心事,正在春雨中悄然生长。 蝉鸣初起的五月,明德中学的梧桐叶在烈日下舒展成墨绿色的伞盖。沈寄雪握着北京协和医学院的招生简章,指腹反复摩挲着烫金校名,直到纸张边缘泛起毛边。距离高考只剩三十天,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像悬在头顶的沙漏,催促着所有人奔赴不同的远方。 "沈大画家!"林轻颜的喊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栗色短发随着奔跑扬起,"袁笙在天台架好了天文望远镜,说今晚有流星雨!"她不由分说地拽住沈寄雪的手腕,却在触到少年僵硬的肢体时突然松手。这些日子她早已摸清规律——只要提及阮君销相关,沈寄雪就会瞬间竖起无形的屏障。 天台的风裹挟着初夏的燥热,袁笙正趴在望远镜前调试焦距,镜片反射的光斑晃过沈寄雪的侧脸。不远处的角落,阮君销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膝头放着把崭新的吉他。自那场火灾后,他开始频繁出现在集体活动里,却始终与沈寄雪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快看!"林轻颜突然指向夜空,一道流星拖着银尾划过云层。袁笙手忙脚乱地按动相机快门,阮君销的吉他适时响起轻快的旋律,而沈寄雪望着转瞬即逝的光亮,鬼使神差地开口:"我要考北京协和医学院。" 吉他声戛然而止,弦音的余韵在寂静中震颤。林轻颜和袁笙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他们都知道沈寄雪的志愿是美院,而协和医学院的分数线,意味着要放弃所有艺术特长生的加分优势。 "为什么?"阮君销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琴弦。他想起沈寄雪总在深夜熬的百合雪梨汤,想起对方在医院走廊里攥着缴费单发白的指尖,突然明白了什么,"因为我?" 沈寄雪望着星空,银河的光碎在他眼底:"是我母亲。"他终于说出那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父亲离家后,母亲独自支撑家庭积劳成疾,化疗期间经历的每一次抢救,都像把钝刀剜在他心上。"协和的心脏外科是全国顶尖,我......想成为能救她的人。" 天台陷入漫长的沉默,只有阮君销的吉他拨片无意识地叩击琴身。林轻颜悄悄拽了拽袁笙的衣角,两人默契地往楼梯口退去,却被沈寄雪叫住:"等等。" 他从背包里掏出四张手绘卡片,每张都画着不同的场景:林轻颜站在巴黎美术学院前写生,袁笙举着相机拍摄极光,阮君销在万人舞台上弹吉他,而他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手术室。"虽然要去不同的地方,但我们是明德F4。"沈寄雪难得露出笑容,"等高考结束,把这变成现实吧。" 接下来的三十天,四人组成了特殊的备考联盟。林轻颜在画室支起画架的同时,会给沈寄雪讲解人体解剖图;袁笙拍摄的夕阳下的校园,成了阮君销新歌的封面灵感;而沈寄雪的笔记被复印成四份,扉页上永远画着小小的向日葵。 某个深夜的自习室,阮君销发现沈寄雪在偷偷背医学英语词汇。台灯的光晕里,少年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单词本的翻动轻轻颤抖。他默默把保温桶推过去,里面是温热的核桃露:"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沈寄雪的指尖擦过桶壁的水珠,想起便利店暖黄灯光下的橘子汽水。喉咙发紧,却还是故作轻松:"等考上协和,我第一个拿你练手——毕竟某人的心律不齐需要重点观察。" 阮君销笑着摇头,却在转身时红了眼眶。他何尝不明白,沈寄雪选择这条荆棘丛生的道路,有多少是为了那个在病房里等待奇迹的女人,又有多少是为了能在未来握住他颤抖的手。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沈寄雪的总分首次突破680分。庆功宴上,林轻颜举着果汁碰向他的玻璃杯:"说好的,我们要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袁笙的相机定格下这个瞬间——四个少年的影子在夕阳里拉得很长,交叠成不会褪色的青春印记。 散场时,阮君销叫住了走在最后的沈寄雪。夜风掀起少年的衣角,露出藏在口袋里的协和医学院校徽书签。"如果......"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如果有天需要人体模特,记得找专业的。" 沈寄雪望着对方耳尖泛起的红晕,突然想起平安夜天台的跑调吉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热浪。他笑着点头,转身时却悄悄将书签握得更紧——或许有些感情,就像等待绽放的昙花,在最热烈的时刻选择沉淀,只为了在未来的某天,能以更好的姿态重逢。 教学楼的灯光渐次熄灭,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正在星辰大海的方向,等待新的序章。 高考倒计时十天,暴雨如注。沈寄雪在图书馆刷着医学真题,雨声混着邻座学生翻书的沙沙声,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笔尖不受控地在纸上洇开墨团,他想起母亲化疗时监护仪的警报,想起阮君销苍白的脸色和藏在储物柜里的药盒。 "沈寄雪!"林轻颜浑身湿透地冲进图书馆,栗色头发贴在脸颊上,"阮君销在琴房......"话音未落,沈寄雪已经抓起伞冲了出去。积水漫过帆布鞋,他脑海里全是火灾那天浓烟中阮君销虚弱的身影。 琴房的门虚掩着,阮君销蜷缩在角落的沙发上,额头发烫,嘴唇毫无血色。他怀里还抱着吉他,琴弦上挂着沈寄雪送的陶瓷拨片。"又乱调参数了?"沈寄雪强装镇定,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别走......"阮君销的声音像破碎的琴弦,"你说过要一起去更大的舞台......"滚烫的泪水滴在沈寄雪手背上,少年睫毛颤动,"可你要去北京,去救别人......" 救护车的蓝光穿透雨幕时,沈寄雪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被攥得皱巴巴的。急诊室门口,阮父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通红:"他心脏里的血栓......医生说随时可能......"话音被刺耳的仪器声切断,沈寄雪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林轻颜和袁笙赶来时,只看见沈寄雪失魂落魄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是未发送的消息:"等高考结束,我想听你完整弹一次那首曲子。"而对话框最上方,是阮君销三天前发来的语音,背景音里是断断续续的吉他声,和一句模糊的"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接下来的日子,沈寄雪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白天机械地刷题,夜晚在画室对着空白画布发呆。林轻颜默默把他的画笔换成更柔软的型号,袁笙将拍到的星空照片贴满画室墙壁,可这些温暖都无法驱散沈寄雪眼底的阴霾。 高考前一天,沈寄雪收到阮君销的短信:"去考吧,别回头。"他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见少年戴着氧气面罩熟睡的样子,指节在门上敲了又收,最终只是把星空图鉴轻轻放在护士站。图鉴里夹着张字条,写满了未说出口的话,却在雨水的浸透下变得模糊不清。 考场上,沈寄雪的笔尖在医学综合试卷上游走。当看到心脏瓣膜修复的题目时,眼前突然浮现出阮君销靠在琴房墙上微笑的模样。泪水砸在答题卡上,晕开了"北京协和医学院"几个字。 放榜那天,沈寄雪以全省前十的成绩被协和录取。庆功宴上,林轻颜哭着抱住他,袁笙举起相机却始终没有按下快门——镜头里,少年对着空座位举起酒杯,笑容比哭还难看。 三个月后,沈寄雪在收拾画室时,发现琴盒里多了把崭新的吉他。琴弦上系着银杏书签,背面写着:"这次换我仰望你"的字迹被反复描摹,最后变成凌乱的墨团。手机突然震动,是阮父的消息:"小销说,等你穿上白大褂那天,他要第一个听你讲解剖课。" 初秋的北京,沈寄雪站在协和医学院的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白大褂身影。他摸着口袋里的陶瓷拨片,想起明德中学的天台,想起那场未看完的流星雨。远处的钟楼敲响,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而他知道,有些承诺,终究要在时光的长河里,变成永远的遗憾。 深夜的解剖室,沈寄雪戴着口罩专注地操作着。无影灯下,他突然想起阮君销调试效果器时专注的眼神,手术刀微微一颤。解剖报告上,"心脏"二字被写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遗憾,都刻进这严谨的医学术语里。 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或许有两个少年并肩站在舞台上,吉他声与画笔画布的沙沙声交织成最美的乐章。但此刻的沈寄雪只能在无数个深夜,对着星空哼唱那首未完成的曲子,让泪水和着思念,流淌成永不干涸的银河。 卧槽劳资破四千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交错的轨迹 第10章 错位的青春恋曲 记忆的齿轮倒转回高三的春日,那时的阳光还带着青涩的温度。林轻颜趴在美术室的窗台上,目光追随着篮球场上的身影,栗色短发被风吹得凌乱。她咬着草莓味棒棒糖,指着正在投篮的钟磬对沈寄雪说:"你看他三步上篮的样子,像不像漫画里的男主角?" 沈寄雪正在给素描稿上色,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勾勒线条:"你都追了他三个月了,不累吗?" "怎么会累!"林轻颜猛地坐直,眼睛亮晶晶的,"我昨天送他的巧克力,他居然说谢谢了!这明明就是进步!"她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记录着与钟磬的每一次交集:"3月12日,对视0.5秒;3月15日,借了他的物理笔记......" 一旁整理相机的袁笙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哪是追人,简直像在做田野调查。"话音未落,就被林轻颜用画具敲了脑袋。 那时的阮君销总是倚在琴房门口,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眉眼含笑。他偶尔会调侃林轻颜的"追爱日记",却在钟磬无视林轻颜递过去的水时,悄悄把自己的橘子汽水塞给她:"别在烂苹果树上吊死,不值得。" 林轻颜却固执得很。她开始研究钟磬喜欢的篮球明星,熬夜看比赛只为了能和他搭上话;学着做他喜欢的糖醋排骨,却在食堂打翻餐盒,弄得满身油渍。直到那天,她撞见钟磬红着脸把情书递给隔壁班的余音,少年眼里的炽热,和看她时的疏离形成刺痛的对比。 "原来他喜欢男生啊......"林轻颜蹲在操场角落,把没送出去的情书撕成碎片。沈寄雪默默递来纸巾,阮君销则摘下吉他拨片,在她掌心划出轻快的旋律:"走,哥几个带你去天台吃辣条。" 那天傍晚,四个人挤在锈迹斑斑的天台上。袁笙用相机记录下林轻颜破涕为笑的瞬间,沈寄雪把星空画在她手背,阮君销弹着跑调的曲子,唱着自编的"失恋快乐歌"。晚风卷着少年们的笑声,将青春的酸涩酿成了微甜的回忆。 也是从那天起,林轻颜开始真正融入这个小团体。她会在沈寄雪画画时,悄悄把润喉糖放进他口袋;帮阮君销修改写给音乐杂志的投稿信,把"摇滚不死"改成更文艺的表述;和袁笙比赛拍校园里的流浪猫,输的人要请喝奶茶。 有次月考后,四人在器材室复习。林轻颜解不出数学题,急得直咬笔头。阮君销夺过她的草稿纸,用吉他和弦的逻辑讲解数列,沈寄雪则在一旁用几何图形画成漫画,袁笙的相机定格下这荒诞又温暖的一幕。 深夜的画室里,林轻颜曾问沈寄雪:"你有没有藏在心底不敢说的人?"沈寄雪的笔尖在纸上停顿,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他画中的阮君销身上。他没回答,只是把画纸翻过去,开始描绘新的星空。 而阮君销总是默默注视着沈寄雪的背影。当少年为母亲的病情偷偷掉眼泪时,他会在琴房留一盏灯;发现沈寄雪为了省钱只吃泡面,就变着法子带各种零食分享;他把对沈寄雪的喜欢,写成一首首没有名字的曲子,藏在每一次即兴弹奏里。 袁笙像是这个团体的记录者,他的相机里存满了珍贵的画面:沈寄雪和阮君销在器材室调试光影装置时不经意的靠近;林轻颜画人体素描时认真的侧脸;四人在天台吃烧烤时举杯的瞬间。这些照片,后来都成了他们对抗时光最锋利的武器。 临近高考的日子,压力像潮水般涌来。林轻颜收起了往日的大大咧咧,把"清华美院"的便签贴在课桌前;阮君销减少了练琴时间,却在笔记本上写满对沈寄雪的祝福;袁笙依然会在课间抓拍,只是照片里多了几分离别的愁绪。 有天暴雨突至,四人被困在器材室。阮君销弹起《卡农》的改编版,沈寄雪随着旋律在墙上即兴作画,林轻颜打着节拍,袁笙的相机快门声混着雨声,谱成了最后的青春乐章。那一刻,所有未说出口的暗恋,所有小心翼翼的喜欢,都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得到了最温柔的安放。 如今沈寄雪站在北京的街头,看着霓虹闪烁,手机里还存着林轻颜发来的照片——袁笙的摄影展在巴黎开展,林轻颜的画作入选了新锐艺术家名单,而阮君销,听说在南方组建了自己的乐队。 他摸出贴身收藏的银杏书签,背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但那些关于青春的记忆,却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清晰。原来有些感情,不必说破;有些陪伴,就是最美好的结局。 别问为什么这次又写这点而已,因为朱波很懒而且在备战地生中考,为什么回忆?你们寄雪哥哥伤感了[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错位的青春恋曲 第11章 时光折叠里的重逢 北京初雪飘落的清晨,沈寄雪在协和医院的走廊里核对病历,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林轻颜的消息带着一连串雪花表情:"笨蛋!快到住院部南门!"他快步走到窗边,看见医院门前的银杏树下,林轻颜正跳着脚向他挥手,栗色短发上落满晶莹的雪粒,袁笙举着相机将这一幕定格。 "沈大医生果然大忙人!"林轻颜冲过来时带起一阵寒风,羽绒服上还沾着机场的冷气,"我们可是倒了三趟地铁才找到这儿!"她身后的袁笙默默递来保温桶,打开后是冒着热气的银耳羹,"小颜非要在民宿熬了三小时。" 三人躲进医院角落的休息室。林轻颜翻出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全是各地特产:意大利的手工颜料、巴黎的星空明信片,还有一盒包装精美的润喉糖。"我记得你以前总咳嗽。"她把糖盒塞进沈寄雪手里,忽然瞥见他白大褂口袋露出的一角——那是片泛黄的银杏书签。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们袁笙可是大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可好看了!给你看看!”林轻颜兴奋地对沈寄雪说。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袁笙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掏出平板展示新拍的摄影集。画面滑过冰岛的极光、敦煌的星空,最后停留在一张熟悉的场景:明德中学的天台,四个少年挤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沈寄雪和阮君销的影子在夕阳里几乎重叠。 "猜猜这张卖了多少钱?"林轻颜突然凑过来,"一位收藏家说,照片里藏着''永远到不了的夏天''。"她的声音顿了顿,"就像某人藏在解剖刀里的告白。" 沈寄雪的手指猛地收紧,碰倒了桌上的保温杯。滚烫的银耳羹洒在他的白大褂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想起抽屉深处那把刻着吉他图案的解剖刀,想起信纸上那句"我的琴弦永远为你而鸣"。袁笙默默递来纸巾,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温柔。 傍晚时分,林轻颜非要拉着沈寄雪去后海。雪后的胡同覆着薄霜,她突然停在一家Livehouse门前。海报上,阮君销戴着黑色墨镜,指尖轻触琴弦,演出名称是《未完成的终章》。"他下个月来北京巡演。"林轻颜的声音混着寒风,"我和袁笙偷偷加了他的粉丝群。" 沈寄雪站在海报前,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记忆突然翻涌:高三那年暴雨夜,阮君销在器材室弹着跑调的《卡农》,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琴弦上;平安夜天台的跑调吉他声,和那句被风雪揉碎的"难听死了,还不如我画的画"。 Livehouse里,驻唱歌手正在翻唱阮君销的成名曲《第七根弦》。"这是他最火的歌。"袁笙在嘈杂声中说,"歌词写的是''有根弦永远为你震颤,却不敢弹出完整的音阶''。"沈寄雪握着啤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像极了那些年藏在画室角落的眼泪。 深夜回到宿舍,林轻颜从行李箱底层翻出一本素描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褪色的情书碎片,那是当年她为钟磬写的。"我后来才明白,"她指着其中一幅画——画中少女站在樱花树下,目光追着两个并肩远去的身影,"有些喜欢,本身就是青春的注脚。" 沈寄雪翻开自己的抽屉,取出珍藏的相册。里面夹着袁笙拍的旧照片:林轻颜哭着撕情书的侧脸、阮君销在琴房偷偷看他的背影、四人挤在天台吃辣条的大笑瞬间。某张照片背后,用铅笔写着小小的字:"要是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分别那日,机场广播催促登机的声音响起。林轻颜突然给了沈寄雪一个用力的拥抱:"别总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她松开手时,偷偷塞了张演唱会门票在他口袋里,"有些话,总要说出口才不算遗憾。" 袁笙举起相机,最后一次按下快门。取景框里,沈寄雪站在人潮中,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张蓝色的演唱会门票,背后的电子屏上,航班信息不断闪烁。飞机冲上云霄的轰鸣声中,沈寄雪摸着口袋里的银杏书签和门票,终于对着天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或许青春的遗憾,正是为了让重逢时的星光,更加璀璨。 快重逢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时光折叠里的重逢 第12章 未断的琴弦 北京隆冬的寒风卷着细雪,沈寄雪站在工人体育馆外,手里的演唱会门票被攥得发皱。场馆外巨大的LED屏上,阮君销戴着银色耳钉,指尖悬在吉他弦上,海报旁滚动播放着宣传语——"这一次,弹给最重要的人听"。他望着屏幕里熟悉又陌生的脸,喉咙发紧,突然转身想走,却被身后的呼喊叫住。 "沈寄雪!"林轻颜裹着红色围巾冲过来,栗色短发上沾着雪粒,"就知道你会临阵脱逃!"她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手腕,袁笙戴着毛线帽跟在后面,相机镜头早已对准沈寄雪泛红的耳尖。 场馆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尖叫声如浪潮般席卷全场。沈寄雪被林轻颜推进座位时,舞台中央亮起一束追光。阮君销抱着黑色吉他缓步走出,黑色皮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在扫视观众席的瞬间,手指猛地收紧。他看见第三排那个熟悉的身影,白大褂换成了驼色大衣,依旧习惯性地蜷缩着肩膀,像是随时要把自己藏起来。 "第一首歌,送给我十七岁那年错过的雨季。"阮君销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独有的沙哑。前奏响起时,沈寄雪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他们高三暴雨夜在器材室即兴创作的旋律,此刻被重新编曲,加入了更强烈的鼓点,却依然能听出记忆里青涩的温度。 林轻颜偷偷观察着沈寄雪的反应。少年盯着舞台,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指节捏着矿泉水瓶发出细微的声响。当副歌部分响起,"我守着未说出口的秘密,在时光里画地为牢"的歌词传来,沈寄雪突然起身,快步向出口走去。 "别追。"袁笙按住要起身的林轻颜,镜头对准了场馆外的角落。沈寄雪靠在消防通道的铁门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想起无数个深夜,阮君销在琴房偷偷为他留的那盏灯;想起高考前收到的匿名钢琴曲,原来每一个音符都是未说出口的告白。 场馆内的音乐突然转为舒缓。阮君销摘下墨镜,目光直直地望向出口方向:"接下来这首歌,是写给一个不敢回头的人。"前奏响起,竟是沈寄雪高中时常哼的民谣小调。"你总说星空遥不可及,却不知自己就是我的宇宙..."歌声混着呜咽般的吉他声,在空旷的消防通道里回荡。 沈寄雪颤抖着摸出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袁笙偷拍的——他站在Livehouse海报前,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与海报上阮君销的身影几乎重叠。手指划过屏幕,他点开那个尘封已久的语音文件夹,终于按下播放键。 "其实那天在琴房着火,我想说的是..."阮君销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是凌乱的呼吸声,"我宁愿心脏停跳,也不想看你躲我..."录音戛然而止,沈寄雪的泪水砸在手机屏幕上。 场馆内的掌声如雷,林轻颜举着手机冲进通道:"他要唱安可曲了!"沈寄雪抹了把脸,跟着她跑回座位时,正看见阮君销抱着木吉他重新登台。聚光灯下,少年的目光穿透人群,与他四目相对。 "最后一首歌,没有名字。"阮君销的声音很轻,"但有些人,一定听得懂。"前奏响起,竟是沈寄雪为母亲画的那幅星空图的主题旋律。他记得当时阮君销盯着画布看了很久,说"真想把这幅画谱成曲子"。 沈寄雪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舞台。聚光灯追随着他的脚步,白大褂在光影中翻飞。阮君销的手指微微颤抖,差点按错和弦。当沈寄雪站在舞台边缘,他终于放下吉他,张开双臂。 "笨蛋。"沈寄雪撞进他怀里,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解剖刀上的字,我早就看到了。"阮君销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不早说..." 场馆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林轻颜举着手机又哭又笑,袁笙的相机快门声连绵不绝。舞台背景的大屏幕上,突然切换成明德中学的老照片——四个少年在天台嬉闹,沈寄雪和阮君销并肩画星空,那些泛黄的记忆,终于在这一刻与现实重叠。 散场时,雪下得更大了。沈寄雪和阮君销走在最后,十指相扣。"其实我在协和医院附近买了房子。"阮君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阳台能看到你科室的窗户。"沈寄雪抬头看他,路灯下,少年眼角的泪痣依旧,只是眼神里多了从前不敢显露的炽热。 远处,林轻颜和袁笙正在打雪仗。雪球突然飞来,精准砸中阮君销的后脑勺。"记得请我们吃庆功宴!"林轻颜的喊声混着笑声传来。沈寄雪看着闹成一团的好友,又望向身边的人,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这场迟到的告白,终究没有被时光掩埋。就像他画笔下永远璀璨的星空,阮君销琴弦上未断的旋律,以及他们跌跌撞撞却依然热烈的青春,都在这个雪夜,迎来了最温柔的续章。 演唱会后的北京街头,路灯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寄雪和阮君销走在前面,手指不经意间相触又迅速分开,最后在林轻颜的"嫌弃"声中,才终于大大方方地牵起手。袁笙举着相机落在最后,镜头里捕捉到的不仅是相视而笑的两人,还有林轻颜偷偷望向自己时,眼底转瞬即逝的温柔。 "说好了啊,明天必须带我们参观协和!"林轻颜跳着脚,故意撞开两人交握的手,"顺便让沈大医生请吃涮羊肉!"她的红色围巾在寒风中翻飞,活像只雀跃的火烈鸟。袁笙默默把保温杯塞进她手里,里面是温热的姜茶,"喝了,别回头又感冒。" 第二天清晨,沈寄雪带着三人穿梭在医院长廊。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阮君销偷偷塞的润喉糖,包装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林轻颜趴在解剖室的玻璃上,夸张地惊呼:"原来这就是沈医生的战场!"袁笙则站在她身后半步,默默举起相机,将少女好奇的侧脸与室内精密的仪器一同定格。 "中午带你们去职工食堂。"沈寄雪说着,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小寄啊,那个总给你寄橘子汽水的孩子,什么时候带回家吃饭?"他的耳尖瞬间泛红,阮君销凑过来听时,差点笑呛:"阿姨这是早把我当女婿了?" 涮羊肉店里,铜锅咕嘟作响。林轻颜抢过沈寄雪的碗,非要给他夹最肥美的肉片:"你看看瘦的!在医院是不是不好好吃饭?"袁笙默默把她碰倒的醋碟扶正,又将剥好的糖蒜放进她碗里。这一幕被阮君销看在眼里,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寄雪,低声调侃:"他们俩这架势,早该在一起了。" 饭后消食时,四人晃进胡同的唱片店。阮君销被老板认出来,非要签名合影。林轻颜和袁笙躲在角落翻旧唱片,突然林轻颜举起一张专辑惊呼:"看!我们高中时听的乐队!"她兴奋地转头,发梢扫过袁笙的脸颊。两人同时愣住,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声清晰可闻。 "咳、咳。"袁笙别过脸,耳朵通红,"要...要吗?我买下来。"林轻颜咬着嘴唇点头,指尖不经意间与她相触,像被电流击中般迅速缩回。这一切都被沈寄雪看在眼里,他想起高中时,袁笙总默默帮林轻颜修好摔坏的相机,而林轻颜会把自己舍不得吃的草莓蛋糕留给袁笙。 夜晚回到民宿,林轻颜抱着素描本坐在飘窗上,月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袁笙抱着相机进来时,正看见她在画白天在医院的场景,角落里偷偷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画得真丑。"袁笙嘴上嫌弃,却掏出相机卡,"有更清晰的素材,要不要?" 接下来的日子,四人几乎形影不离。阮君销带着沈寄雪去录音棚,看他为新歌写的词:"你是我永不褪色的速写本,每一页都藏着心跳的痕迹。"林轻颜和袁笙则满北京城寻找画展,在798艺术区,袁笙鼓起勇气握住林轻颜的手:"以后...我陪你看遍世界的美术馆。" 平安夜那天,阮君销在沈寄雪的宿舍布置了简易的圣诞树。林轻颜和袁笙躲在厨房煮热红酒,时不时传出打闹声。沈寄雪靠在阮君销肩头,听他弹新写的情歌,突然说:"其实高中时,我画过无数张你的画像,都藏在画室的夹层里。" "笨蛋。"阮君销低头吻住他,"我写的每一首歌,都是为你而作。" 然而,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阮君销的经纪人突然打来电话,通知他必须提前去国外筹备巡回演出。与此同时,袁笙收到国际摄影大赛的邀请函,比赛时间与阮君销的行程冲突。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凝固,林轻颜捏着叉子的手发白:"你们...都要走?" "小颜..."袁笙试图握住她的手,却被躲开。林轻颜起身时碰倒了酒杯,红酒在桌布上晕开,像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强笑着说:"没事啊,我们各自去追梦嘛。"转身却撞翻了椅子,快步跑向阳台。 沈寄雪望着阮君销,突然想起高中时他发病的样子。那些藏在储物柜里的药盒,深夜琴房里压抑的咳嗽声,此刻都涌现在脑海。"这次去国外要多久?"他的声音发颤。阮君销沉默许久,说:"三个月,最多四个月。"但两人都知道,在瞬息万变的娱乐圈,承诺总是脆弱的。 袁笙在阳台上找到林轻颜时,她正望着北京城的灯火发呆。"你说,"她的声音带着鼻音,"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容易碎?"袁笙轻轻从背后环住她:"等我回来,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去巴黎看铁塔,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场分别会成为噩梦的开始。阮君销在国外演出时突发心律不齐,却为了不影响行程隐瞒病情;袁笙在拍摄途中遭遇意外,相机被毁,珍贵的作品全部丢失。而这些,沈寄雪和林轻颜都是从新闻上得知。 当沈寄雪打通阮君销的电话时,只听到经纪人冰冷的声音:"阮先生正在接受治疗,请勿打扰。"林轻颜疯狂拨打袁笙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深夜的北京,两个被留在原地的人,望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甜蜜的消息,终于尝到了现实的苦涩。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曾经甜蜜的誓言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沈寄雪翻出高中时的相册,照片里的阮君销笑得灿烂;林轻颜抱着袁笙送的相机,泪水滴落在镜头上。他们不知道,等待着的,是更残酷的考验,还是破茧重生的希望。 孩子们,我要开始虐了[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未断的琴弦 第13章 候鸟离散的雨季 初春的雨丝裹着寒气渗进骨髓,沈寄雪攥着手机站在协和医院的消防通道里,听着听筒里机械的忙音。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七天拨打阮君销的电话,每一次断线都像钝刀在心脏上划过。口袋里的银杏书签被捏得发皱,背面模糊的字迹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林轻颜的画室一片狼藉,未完成的画作《极光恋人》被颜料泼得面目全非。她蜷缩在画架前,手机屏幕亮着袁笙最后发来的消息:"等我处理好一切就回来"。对话框里躺着几十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三天前的:"小颜,别等我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她突然抓起调色刀,狠狠划破了画布上相拥的人影。 大洋彼岸,阮君销躺在纽约某私立医院的病床上,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经纪人的怒吼:"巡演不能取消!你知道这会损失多少?"他想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却被护士按住输液的手。床头摆着沈寄雪寄来的润喉糖,包装纸上歪扭的笑脸在白炽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袁笙在南美的雨林里高烧不退,随身携带的相机早已在山洪中损毁。她躺在简陋的旅店里,望着墙上斑驳的水渍,恍惚间又看见林轻颜在画室里画星空的模样。背包侧袋里还装着从冰岛带回的火山石,原本打算做成项链送给她。手机在暴雨中彻底罢工前,她颤抖着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却不知能否穿越千里送达。 沈寄雪开始在深夜翻看阮君销的演出视频,画面里少年在舞台上光芒万丈,额角的汗水在聚光灯下闪烁,却唯独缺了望向台下的温柔眼神。评论区有人拍到他在后台吃药的照片,配文"心疼哥哥",沈寄雪却注意到他藏在袖口的手腕带——那是自己送的陶瓷拨片改制的饰品。 林轻颜把自己锁在画室三天三夜,再出来时抱着一摞烧毁的画稿。她开始疯狂接商业订单,画着千篇一律的插画,只是在每个角落都偷偷画上小小的相机图案。某次在咖啡厅偶遇袁笙的朋友,对方欲言又止:"她...在雨林失踪了,搜救队还没找到..."话音未落,林轻颜手中的咖啡杯应声而碎。 阮君销的病情在高强度工作下急剧恶化,在东京演唱会的后台突然晕倒。急救车的鸣笛声中,他攥着手机呢喃着"沈寄雪",屏幕壁纸还是两人在天台的合照。消息传回国内时,沈寄雪正在做心脏搭桥手术,结束后看到满屏的新闻推送,双腿一软跌坐在更衣室。 袁笙被救援队找到时已昏迷不醒,高烧引发的并发症让她陷入深度昏迷。林轻颜接到通知连夜飞往南美,在重症监护室外,她终于见到了阔别数月的恋人。袁笙消瘦的脸上插满管子,枕边放着用树枝画的简笔画——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歪扭的"对不起"。 深夜的纽约街头,沈寄雪望着阮君销病房的方向。跨国视频通话里,少年戴着氧气面罩强撑着微笑:"等我病好了,带你去洛克菲勒中心看夜景。"挂断前,沈寄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的催促声,而阮君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林轻颜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手机里循环播放着袁笙以前拍的视频。画面里的人笑着说:"你画的星空没有银河,我用相机帮你补上",如今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她摸出袁笙送的火山石,对着月光轻声说:"我不要极光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命运的雨季似乎永不停歇,四人在不同的时空里承受着各自的煎熬。沈寄雪在手术台上拯救他人的生命,却救不了心爱的人;林轻颜用画笔描绘虚幻的美好,却画不出与恋人重逢的场景。那些曾经甜蜜的誓言,在现实的暴雨中飘摇,而他们只能在黑暗里,等待黎明前最漫长的夜。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沈寄雪握着手术方案的手微微发颤。面前的病历上,"阮君销"三个字刺得他眼眶生疼。三个月来,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阮君销的病情资料,托关系争取到主刀资格,此刻站在术前准备室,终于要直面那个在他心底辗转反侧的名字。 "沈医生,患者已推进手术室。"护士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透过观察窗,他看见麻醉中的阮君销苍白如纸,胸口的电极片随着微弱心跳起伏。记忆突然闪回高中琴房,那个总爱歪头调弦的少年,此刻却脆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南美医院的长廊里,林轻颜趴在袁笙的病床边睡着了。她的手指还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袁笙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林轻颜猛地抬头,看见那双她日思夜想的眼睛缓缓睁开。 "小颜......"袁笙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却在触及恋人通红的眼眶时哽咽。林轻颜扑过去抱住她,泪水浸湿了对方的病号服:"你这个骗子......"话未说完,她的唇已经覆上袁笙干裂的嘴唇,带着咸涩的泪意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手术室内,沈寄雪的柳叶刀精准划开皮肤。他强迫自己专注于跳动的心脏,却在分离粘连组织时,想起阮君销总爱把冰凉的手指贴在他后颈上的恶作剧。"稳住呼吸。"他在口罩下喃喃自语,额角的汗水滴落在无菌单上。 袁笙的手指颤抖着抚上林轻颜的后背,虚弱地回应着这个迟到的吻。她们错过了太多时光,雨林里绝望的求救,病床上无声的等待,此刻都化作交缠的呼吸。"我给你拍了新的星空......"袁笙喘息着说,"在记忆卡里......" 当沈寄雪成功置换病变的心脏瓣膜,手术灯熄灭的瞬间,他终于允许自己踉跄着扶住手术台。阮君销还在麻醉中沉睡,他却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只苍白的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将一个陶瓷拨片塞进对方掌心——那是他们高中时的信物。 林轻颜在医院天台拆开袁笙的相机卡,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她捂住了嘴。画面里不是极光,而是无数张自己的照片:画室里专注画画的侧影,阳光下大笑的模样,甚至偷拍的她偷偷哭泣的瞬间。最后一张是自拍,袁笙举着相机,背景是漫天繁星,下方用马克笔写着:"你就是我的宇宙"。 重症监护室里,阮君销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沈寄雪正翻看术后监护数据,听见响动立刻转身。少年睁开眼,涣散的目光在看到白大褂上的名牌时骤然聚焦:"原来...你真的成了我的医生。"他想抬手,却被输液管牵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笨蛋。"沈寄雪别过脸调整点滴,声音闷在口罩里,"说好了要一起看银河。"他转身时,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急促响起,阮君销心律骤降。沈寄雪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别激动!保持冷静!"却在俯身调试仪器时,被虚弱的手勾住了衣领。 "别走。"阮君销的气息扫过他耳畔,"这次...别再躲了。" 天台的风掀起林轻颜的发丝,她依偎在袁笙怀里,望着城市灯火。"等你康复,"她指着天空,"我们去撒哈拉沙漠拍星空,我给你当模特。"袁笙轻笑,胸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安心:"成交,但你要穿我选的裙子。" 消毒水与星光交织的夜里,两对恋人在不同的空间,终于跨越了命运设下的重重关卡。沈寄雪在护理记录单上写下医嘱,末尾悄悄画了个小小的吉他图案;林轻颜在素描本上勾勒袁笙沉睡的轮廓,每一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那些未说出口的誓言,未完成的约定,都在这场生命的较量后,重新有了延续的可能。 谁能帮我写作业[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候鸟离散的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