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破奇案攒粉丝爆红古代》 第1章 误成嫌疑人 月色银辉穿过墙上不大的窗口,落在室内地上。 室内散发着潮湿,霉腐的气味儿。 岚心抱膝坐在地上,才回过神来,刚才经历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杀人,入狱,坐等天亮审案。 这些都是看似很正常的犯罪流程,当然如果除去主角是她的前提下。 可,这最不寻常之处便是,她尽然出现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古代房子里,而所有人都穿着古装。 如果说那个打她一耳光称之为父亲的人,让她清醒,那么现在被关在这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古代牢房,让她彻底清醒。 她穿越了。 真是太狗血了,她甚至不知道她在这里的名字,身份,一点这具身体的记忆没有,也没人前来解惑。 古时衙门卯时开始办公,刚进来时问了一下,现在按时间来算大约是现代晚上10点,距离天亮审案还有7,8小时。 岚心“啊”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脸颊,振作精神。 心里开始复盘起来。 醒来时房间里漆黑一片,手中滑腻冰冷的触感让她惊觉不对劲。 还未等她反应,几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破门而入,接着这具身体的爹,还有娘就被喊来了。 正当她爹让人把她关进柴房时,大理寺就来人把她带到牢房。 这一系列操作在她愕然当中,顺利完成,真真是让人拍手叫绝。 这短时间,她只能看清周围环境,案发现场也只看见尸体的穿着,粗布麻衣,面朝下,模样也没看见。 自己手上握着的短柄血刃,没有任何标识。 想着想着,岚心经不住瞌睡,开始小鸡啄米。 “哗啦”在一声铁链的晃荡声中,她被惊醒。 “许岚心,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狱卒面向牢房里的她喊到。 原来这具身体叫许岚心么,多了一个姓氏。 刚出牢房,阳光照射在身上,此时的太阳还没有多少热度,带着些许温柔,让人觉得舒适。 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没有尾气,没有污染,空气中满是清新的味道。 门口站了两个面目表情的哼哈二将,手握着腰间佩刀的刀柄。 一袭绯色暗纹底圆领襴袍,头戴黑色乌纱帽的俊秀男子坐在正堂,官服上混有金丝绣的云雁图。 是何官职,岚心不得而知。 但见他面俱威严,身俱杀伐气息,眼神冰冷,瞳孔漆黑深遂,让人看不透,看来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端坐在黑色案桌后,桌上惊堂木,文房四宝,令签筒摆放齐整。 “威武”两排衙役敲着杀威棒。 岚心挺着腰背,抬首径直走了进去。 脸上没有任何惧色,也没有因为进门的敲击声显得怯色。 那模样倒像是来逛后花园的。 “嘭”惊堂木一响。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俊秀男子开口问道。 他音色清润纯正,如果忽略声音里带的那一丝冷冽,想来是极好听的。 “许岚心。” 岚心切断欣赏美男的心思,平静的说道。 “来人可是礼部郎中许映山之嫡女许岚心?”那人继续追问道。 “是。” 她怎么知道原身是谁,既然名字对上,那就是吧。 “昨夜戌时三刻在你闺房发生命案,你可认?” “回禀大人,小女不认。” 是这么回答的吧?算了,不管什么古代礼节了,保住小命要紧。 “大人,这案件,可有原告?若无原告,报案人可在?若皆无,这案件无须审。” 岚心环顾四周,除去衙门的人和她自己,也没见什么其他人。 堂上,抽气声起,堂外,也零星围了些百姓,窃窃私语。 估计没人见过有哪个深闺女子,如此令人乍舌之举。 杀人不说,还铁口铜齿。 “嘭”又是一声惊堂木。 “肃静。”正堂中的大人敲完同时开口道: “传原告。” 岚心在等期间,哪儿也不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堂中间的人。 那什么,俗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她就看看。 古代男子都这么好看得吗?刀斧神刻的俊脸,不怒而威的气质,不知道比现代男子强多少倍? 两人就那么直直对视着,直到哭天呛地的喊冤声传来。 “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跪拜完堂上的人后,转头指着岚心就骂: “你这黑心肠的人,杀了我儿,你要偿命,杀人凶手。” “嘭”一声惊堂木,吓得她立刻住了嘴。 “堂下何人?有何怨情细细说来!”那人标准式问话,倒和剧里一样。 “大人,民妇牛氏,在礼部郎中许大人府上厨房做事,我要状告礼部郎中许大人嫡女许岚心,她杀了我儿牛大。 我儿牛大自幼便订有婚约,哪知被大小姐看中,硬要强逼我儿欢喜与她。我儿不从,便被她害了呀! 大人,求大人伸冤,替民妇做主啊?” 岚心听了额角直抽筋,什么破烂理由?也敢往她身上栽,真当她是古代女子柔弱可欺不能自理? “许岚心,你可有话说?” “回大人,民女想问她几个问题!请准许!” 岚心学电视里执了一个不标准的手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且问你,你家牛大长相如何?” 那妇人眼珠转了一圈,指着靠近门口的黝黑三大五粗衙役说道:“比之那位大人差不了多少,魁梧伟岸。” 岚心手指正中审案那人问道:“与这位大人相比呢?” “小姐胡说什么呢?哪能与大人可比?” 岚心嘲讽的笑出了声:“看来你也知道我没眼瘸,我堂堂礼部郎中之女,放着大人这般人物不追,喜欢你家那头熊,是你脑子进水?还是我脑子不好使?” 那人旁边侍卫憋笑得不行,可那人听到陌生女子表白,依旧保持正经威严的样子。就算一直看着他,他的目光也不会躲闪。 说好的古人不是很含蓄吗?他可真淡定。 “也许小姐你喜好与众不同呢?”那妇人继续掰扯。 岚心气笑了:“你有何凭证?” 那妇女手伸向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囊,和几张纸举过头顶。 “大人这是许小姐送与我儿的定情信物,以及情诗,请大人过目。” “呈上来。” 那人翻看了一下,举起物证,抬眼看了过来:“许岚心,你可认得此物。” “回大人不认识,大人,你且问这妇人,他儿可识字,一个下人不识字,我为何多此一举送诗给他?” “大小姐,你就认了吧!”堂外人群里,一女子声音,打断了她的辩驳。 “何人在此喧哗?”那人敲了惊堂木,外面顿时安静了。 一个府衙跑到他耳边低语,便见他又敲了一下:“把证人带上堂来。” “大人、奴婢是大小姐贴身侍婢小翠,大小姐每每与那牛大传信,都是婢子送交的。”那丫鬟头也不抬,继续道: “大人手中信物皆是小姐所赠,婢子可以作证。” “你可知作伪证的后果?” “是,奴婢知晓,但大小姐杀人属实,”说完,抬头看了过来,做出无比惊恐样。 “奴婢亦不能包庇,请大人做主!” 岚心心中有一些焦灼,她对这原身身份,喜好一无所知。 那婢子说得情真意切,跟真的似得! 可那又如何,在这陌生世界,保全自己最要紧,就算是黑的,她也得给它变成白的。 “大人,她既说是我贴身侍婢,那么我的贴身之物她皆可获得。 那我怎知,她是不是偷拿我的好东西去私会她的情郎,毕竟私相授受,可是要打死发卖的。 我有理由怀疑,他倆私会被人发现,这丫鬟和她串通起来陷害我,想甩锅,乘机敲诈我一笔。” 岚心双手交握在额前,说实话她不太想动不动就跪,所以学着衙役不伦不类的执礼。 “请大人明断!” 岚心看他不作反应,于是心急提醒他:“大人,不若你打她几板子,看她不老实。” “嘭”惊堂木再响。 “胡闹,许岚心你若不守堂上规矩,本官不介意先打你十大板子。” 岚心心里吐了下舌,赔了个笑脸。 这男人真狗。 “牛氏,小翠,你二人所说,可属实?若做伪证,本官绝不轻饶!” 说话,“啪”惊堂木一拍,吓得她倆一哆嗦。 “奴婢,奴婢不敢说慌。” “民妇,不敢说慌,我儿告诉过我,大小姐委身与我儿时,胸口,有,有一朵花瓣胎记。”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然而那妇人却牵出这秘辛。 霎时,堂内堂外,一片哗然,众人皆对她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人骂她,不知检点,浸猪笼什么的。 就连那人也看着她,只是看不出他有何不同,她与他大方对视,一片坦然。 虽不知她身上是不是有这胎记,就算有又如何,她还不信了,她一个现代人还斗不过倆古代妇孺。 威武声,杀威棒敲打地面之声传来,随着他的一声“肃静”外加惊堂木伴奏,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许岚心,你还有何话说?”他依然一脸凌色,接着刚才传话的衙役又来到他耳边嘀咕几句。 “来人,传仵作。” “回禀大人,死者为利器所杀,伤口与这柄短刃吻合,失血过多而死。” 仵作高举托盘,那曾握在她手里的作案工具,赫然躺在上面,那血液干涸,已成黑红色。 “禀大人,铁匠铺的李铁匠前来作证。” “传” “见过大人,小人乃城东铁匠铺掌柜,五日前,我身旁的这位小姐带着跪着的这个丫鬟,来到铺里,定制了一把无任何标记的短刃。” 堂上那人示意属下端着证物让铁匠辨认。 “你可认得此物?” “回禀大人,正是此刀,大人若要查,可剥开刀柄,镶嵌的那头里面刻了小人姓氏,李字。” 好好好,好一个连环做局,一个晚上就找来如此多证人,连证物都做好了所谓证据。 要说这不是陷害,打死她也不信,到底是何人跟她这个深闺之人有如此大恨? 恨不得弄死她。 “嘭”惊堂木一响。 她转过视线,那人直视着她,神色比之初见面更为冷冽。 若她是原身,非给吓晕了。 “许岚心,现在证据确凿,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 没来由的罪名,她可不担。 “来人,上刑。” 眼看着上刑人的逼近,岚心才这么近距离看到电视里才出现的夹棍。” 她牙开始酸疼,手指都隐约有了痛感。 “慢着,”岚心上前一礼,开口道: “大人,请允我检验尸体。” 第2章 又历波折 “荒唐!”那人站起身来。 “许岚心,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民女知道,求大人成全。”岚心当即跪下,头轻扣在地,不起身。 但看那人如何抉择。 “你这未出阁女子,若当真验尸,你这清白名誉将毁于旦夕。” 黑色皮质官靴行至眼前,素金带勾勒出他精瘦窄腰。 那人眼里有了不一样的颜色,是惊异,震惊里面带了一丝探究。 岚心毫不畏惧他的打探,抬头望着他,与他视线交缠在一起。 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往外吐。 “大人,民女认为比起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清白,性命更为重要,若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含冤而死,大人可心安?” “大人若怕我作假,可安排仵作和衙役在一旁。” 那人回身坐回案桌前,看了她好一会儿。 “带她下去检验尸身,派仵作和衙役看守在一旁。” 岚心感激的施礼。 旁边那原告可不依,号丧似的,岚心撇了一眼,难得搭理,跟着衙役下去。 她知道他肯定能搞定。 岚心再次随着威武的伴奏,从容淡定的踏入公堂。 作证的丫鬟看了眼她,低眉看向地面,那妇人一心想要扑过来的架势,堂上细节尽收她眼底。 堂外的百姓已不见踪影,没想到这人还不赖。 “大人,民女已检验出结果,”岚心上前一步施礼。 “在公布结果前,能否准许我问几个问题。” “准” 看向眼神略微闪动的丫鬟,虽然只有一瞬,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岚心走至她面前。 “小翠,我且问你,你到案发现场是何时辰?” “戌时” “我当时是正握着刀还是反握刀?” 岚心见她一脸茫然,心中了然。 快步走到那人的案桌前,抽了一根他的毛笔。 旁边侍卫说了句放肆,想出手阻止,却被他一手拦了下来。 岚心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转身就在案桌前,用毛笔示意握刀方向。 “小姐当时反握刀。” “案发时,我身上可有血迹?” “小姐衣裳,手上皆有。” “脸上可有?”岚心快速追问道。 “好像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好像,到底有没有?” “没,没有。”丫鬟慌乱得回了句。 岚心心里耻笑,就这胆量。 “李掌柜,你说我五日前去你那儿买刀,我当时穿什么颜色,款式的衣裳?可有戴帷帽? 和你说了什么话?除了我和我丫鬟,铺里可还有其他客人?” 我当时做了什么事,令你影响深刻记住我?” 一连串的追问,使他换乱的双手不停交握。 岚心继续上前:“你从何处知晓的这起命案?隔日大清早的跑来作证?那么巧合的知道是你家卖出的刀发生命案?” 掌柜慌乱不知所以,只得匍伏在前,对着那人磕磕巴巴地回道:“大,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妄言啊!求人明鉴。” “啪”那人惊堂木一拍。 “回答她的问题。” “大人,时间太久,不,不太记得,草,草民正好,正好路过看见在审案来的,确实没人通知我前来。” 岚心嘲讽的轻笑,这演技真拙劣,还不如电视里来得精彩。 两张写满字的纸张,高举在她身前。 “大人,这是尸检报告。” “这份报告根据我的口诉由衙役记下,仵作陪同在侧可作证虚伪。” “根据尸体上致命伤,牛大是被一刀毙命,伤口在左胸前,刀口向下倾斜,致命伤乃是刺破心脏的主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若伤及主动脉,血液会呈喷射状外流。” “而我除了背部,衣裳下摆及手上沾了血迹,这么近距离的刺杀,我脸上却一点血迹也没有。” “根据牛大身高,刀口倾斜位置,及命案现场衙役口诉的喷射的位置,测出该凶手身高大致在六尺5寸。” “敢问大人,您瞧我这高度像有六尺五寸吗?” 岚心来了一个手心盖顶,比划着自我调侃道。 “仵作在何处?许岚心的检验结果可属实。” “回禀大人,小人汗颜,这验尸尽比不得闺阁女子,小姐所知范畴远超于小人。 但,我等寻了不同身高的衙役,按照许小姐所说做了几次演示,结果与许小姐所说吻合,凶手身高在6尺以上。” “大人,能证明我无罪了吗?” 岚心走上前,一脸求表扬又夹杂着一丝期待的看着他。 那人嘴角微扬,极小的动作,不巧被她捕捉到了。 他倒是果决,当下惊堂木一拍:“经仵作验证,证人口供不足,许岚心无罪。” “另,丫鬟小翠,铁铺李掌柜,有作假证嫌疑,先行收押!退堂!” “啪”惊堂木一声响,结束了这场狗血官司。 大理寺门外,太阳快至正头。 温度炙人,热度穿透表皮层,驱散了这一夜的寒气,岚心这才倍感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姑娘,姑娘。” 一声声急促的呼唤,迫使正在舒展手臂的岚心循声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湖绿色的女孩穿过人群,跑了过来,拉起她的手,满脸优色。 “姑娘,你没事吧?” “我求了夫人,呜呜。” 还没说两句,豆大珍珠粒就往下落,哭唧唧。 岚心一时被她惊住,这嘤嘤怪谁啊? 怕问了,被发现与原身不符,封建迷信要不得。 “别哭了,我这不没事吗!” 一时心软,岚心用衣袖给她擦擦。 “回去吧!” 街道上热闹无比,店铺两侧林立,摊位上小贩大声吆喝,穿着格式服饰的人穿梭在其中。 衣裙下摆被人扯住,一个拿着花篮,头上扎倆团子的4.5岁女孩儿,一双水灵灵大眼向上望着。 “姐姐,买支花吧。” 岚心拉着那只扯裙子的小手,蹲了下来。 “小宝贝,你好可爱啊!” 光说不够,被小朋友萌到的她还上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一袭绯红色的身影闪动,被她眼角余光捕捉到,岚心站起身来,对视了过去。 点头示意后,在旁边丫鬟拿了银钱递给了小姑娘,并在她耳边附耳了几句。 小姑娘跑了过去,怯生生的拉了一下那人衣摆,面对萌物,堂上威严的大人尽有些手足无措。 见他愣神,小姑娘干脆把花篮甩他手中,直接跑开了。 突然觉得他很萌,怎么回事? 岚心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声谢谢,带着丫鬟转身家去。 屋子朝北,采光极差,连正午的阳光也无法穿透,室内很是潮湿。 这间房和自己穿来时不同,相当简洁,一副桌椅,一架粗布帐子单人床,衣柜倒是有,可那门像是可怜她似得耷拉着。 据那个跟着自己的丫鬟小喜说,这是夫人安排的临时住处。 哦对,那晚那个艳色妇人不是这身体的母亲,自己母亲早早撒手人寰,父亲表面上守了三年丧才续弦,可那称为二小姐的妹妹却和她一般大。 若说没猫腻,谁信? 就她继母那晚白莲花级表演,她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躲在白莲花背后,面上伤心的便宜妹妹,那眼神里的得意劲儿,隔老远都能溢出来了,这事儿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 而原身大概就是古代女诫教条下模范女子,卑弱,顺从。 她现在还不能与原身太过不同。 昏睡间,耳边传来小喜唤她的声音。 “小姐,小姐,快醒醒,老爷差人来传话,请您去宜兰苑一趟。” 整个屋内已然暗了下来,看来是晚上了,父亲下值回家了。 最后一点夕阳余晖落在青瓦上,院内几棵寒碜的栾树,枝丫上要落不落得几片叶子,随夏季的晚风飘摇着。 穿过湖畔的回廊,几经月洞门,终于来到宜兰苑。 宜兰苑,白莲继母冯婉清的住所,和她那个破落小院相比,这里人间仙境不为过。 院内的各色名贵兰花被晚霞染成琥珀色,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香甜。 造景精致,一看就是有专人打理。 几人的欢笑声随着她刚踏进门,戛然而止。 方才的温馨不再,各个换上了不同的面孔。 ‘噔’茶杯硬磕在桌上。 “做了此等丑事,你倒有脸回来?” 父亲一脸怒容,身旁的继母倒是笑颜连连,几个莲步站到岚心身旁,状似亲热的挽着她胳膊,拉着她上前。 “官人,大姐儿能安然回家,您就原谅她吧。”说完,放开她手腕,走到许映山身旁,扯了扯他衣袖。 “大姐儿平日里规矩得体,就算犯错也是一些小事,这暗通曲款之事定是那泼皮引诱了大姐儿。 念她年少初犯,又值及笄之年,难免春心萌动,官人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又是蒙嘴,又是扯着袖子摇,一系列操作看得岚心胃里不适。 我谢谢您嘞,老阿姨。你能别作秀了吗? 果然被宠爱的人有持无恐,不被爱的人过得如履薄冰。 岚心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泪,跪了下来。 “父亲,女儿在家每每过得谨小慎微,做为长女,为给弟弟妹妹作出表率,无时无刻不谨言慎行,怎会去做那下等之事。” 一抹黄色身影疾步走了过来,与她并排跪着。 “父亲,您就原谅姐姐吧,姐姐不是故意的,女儿愿意替姐姐受罚。” “你起来,她犯错,何须你跪。” 许映山指着岚心:“你今晚去祠堂跪着,明日就去妙月庵清心念经半年。等静心回来后,就让你母亲替你择婿。” 好你个大小白莲,且给姐等着,回来再收拾你倆! 现在多说无益,多说多错。 “是,父亲。” 第3章 又进险案漩涡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穿透过森严的祠堂,照耀进来。 睡眼蒙蒙的岚心,又是在小喜的叫声里惊醒。 回房屁股还没坐热,2个粗壮婆子就来催促,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她就被拱上了去往妙月庵的马车。 撩开窗帘一角,街上依旧热闹非凡,人影攒动。 马车路过一间糕点铺子,里面的客人快塞满了。 “停车!” 车夫充耳不闻,依旧赶路。 “我让你停车!” “夫人吩咐,老奴直接送小姐去妙月庵。” “停车,否则我就跳下去,看你怎么交代。” 岚心气得一掀车门,作势要跳下去。 马车急刹,岚心重心不稳,栽倒在一旁。 小喜上前扶起她,关心了几句,岚心就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敢回去乱说,我就回去告诉父亲,你欺负我,要知道,许府还是父亲当家的。” 岚心拉着小喜拼命得从糕点坊挤了出来,终于买到心仪的糕点。 她便迫不及待的蹲在店门外墙边吃了起来。 口感细腻绵密的牛乳糕,酸甜开胃,甚是可口。 专心在糕点中的她没注意有人靠近,直到刺绣滚边宝蓝色暗纹底的衣摆出现在她眼底。 含着糕点的岚心视线顺着来人衣摆望了上去,嘴里的糕点也随着看清来人时,惊得掉落下来。 “岑大人,您要吃吗?” 尴尬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糕点。 什么是大型社死现场,这就是。 岚心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丢脸得脚趾都能扣出个三进宅院。 怎么能让美男子看到自己这么贪吃没形象的一面。 “不了,许小姐慢用。” 本打算踏入糕点坊的他,却又转了个身。 “许小姐,能去那边茶坊坐片刻吗?” 美男的要求总是不能轻易拒绝的。 岚心傻愣愣地点点头,顺手拍了拍嘴上的渣子。 茶坊二楼比楼下大厅清幽,靡靡菲菲的琵琶音传到了雅间。 雅间内摆放着精致的茶桌,右边墙上挂了两幅字画,小巧的茶几上放了一个三脚小香炉,青烟袅袅,淡雅之极。 “岑大人,是有话对我说?” 岚心把玩着茶杯边缘,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方,不带羞怯。 “咳”那人抬手假意咳了一下,回望了过来。 “小翠,咬舌自尽,具体细节并未审出,铁铺掌柜,用刑也未改口供,是以这案子搁置了。” 饮了一口茶,岚心轻笑:“岑大人,这是觉得愧疚?” “这启案子,本该是大人断案,却是民女放弃闺誉自证清白。现下,大人却告知案子成了悬案,大人不该补偿一二吗?” 那人就算不着官袍,也是一副威严,神色泠冽的模样。 旁边侍卫脸上倒是精彩得很,震惊过后又一脸暧昧。 “许小姐,想要如何补偿?” “大人,不若日后答应帮民女一个小忙,民女保证在大人能力范围,绝不违法乱纪和违背道德。” 这时的他,眼神幽黑深遂,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岚心大方的回视,双眼纯净,仿若诉说着自己是好人的暗语。 “好!” 岚心没想到他真能答应自己,自己只是随口胡说而已。 却不想不久将来,她真的会去找他兑现承诺。 看着许岚心走远,岑砚身旁得侍卫没忍住开口:“主子为何要应她?” “你没觉得,一个深闺女子尽能懂得验尸,经验比大理寺仵作还高,这般人儿甚是有趣吗?” 岑砚看向楼下的倩影,威严不在,透着邪气,眼底的兴趣和探究来回拉扯。 刚下马车,妙月庵三个烫金字体的牌匾耸立在庵门上。 庵庙周边松柏茂盛,环境不算清幽。 香客们络绎不绝的进入庵庙,可见香火旺盛。 岚心进入妙月庵后,被一个小沙弥尼引入庵庙后面的一间禅房。 走时,只交代了一句别乱走动。 大号静字悬挂墙上,床上摆放着矮几桌,一个蒲团。 白酸枝木的座椅摆放在禅房中间。 “小喜,我出去转转,你要一起吗?” “姑娘,那姑子不是不让咱们出去吗?” 刚放下行李的小喜,转身走到岚心身边。 “谁说的?你听见了?反正我没听见。” 庵庙后院深幽静谧,不似庙前香火旺盛,人来人往。 深沉的檀香味儿飘散在空气当中,当中还夹杂了些许果香,带了一丝清甜气息。 刚走到回廊拐角,岚心火速拉着丫鬟侧身躲了起来。 一手蒙住她嘴,一手在嘴上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丫鬟瞪着圆圆的眼睛,点了点头,她才放开。 一个年轻的尼姑,身后跟着一个穿青色衣衫的男子往月门走去。 方才晃眼一看,没看太清。 这妙月庵真有意思! 待不见那两人踪影,岚心才从拐角走出。 还没出几步,就被人叫住。 “善信,为何在此处?” 来人大约是个40来岁的老尼姑,服饰颜色较为年轻尼姑的深一些,手上挂着佛珠。 “师太,这是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乃是礼部郎中许大人嫡长女。”小喜行了一礼,解释道。 那老尼姑听了,面上没变化,但眼神出卖了她,深处的嫌弃显而易见。 “许施主快回房吧,明日卯时会有人带施主到佛堂做早课,早课做完后施主需在佛堂抄写经书,每日午时,用完午膳回房,” “晌午后,施主就留在禅房打坐冥想。” “若是许施主不好好静心己过,贫尼会如实告知许大人。” 她双手在胸前对合,施了合十礼,眼见岚心无动于衷,随即又开口道: “许施主,可是不知道回房的路?” “是” 现下不能太过放肆,她也只能顺着台阶下,脸上神情也柔和下来。 “贫尼送许施主回房。” 接下来日子枯燥乏味,不是念经就是抄经,午膳后还不准擅自出房门。 明明门外没人守值,但只要她踏出房门,就能被人请回去。 难道这里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岚心想起刚来时看到的男子,尽在庵庙自由出入。 今晚去探探! 院内被月色银辉铺满,古代的深夜就算没有路灯,也能清晰可见。 岚心来到尼姑们的住所,个别屋子还能看见灯火挥动。 “吱嗝”开门声,使她赶紧躲到了假山后面。 一穿花里胡哨锦服的中年男子,半怀抱着那日拐角看到的尼姑迎面而来。 这尼姑此时哪有一点修佛人的清心寡欲,那打情骂俏的样子,衣衫不整,媚眼如丝,比之那勾栏院的妓子不遑多让。 老天奶,古代尼姑这么奔放得吗? 临近了,他倆说话声音清晰可闻。 “爷,奴家还不能满足您吗?这会子还要去点灯,那未经人事的哪有奴家让您舒坦?” “你个小蹄子,自然不知道小羊羔的妙处!” 淫词浪语间,俩人渐行走远。 岚心不远不近的跟着,路上没人把守。 一路尾随他倆到了庵庙的佛堂,佛堂门口有倆老尼姑把守,不能再近。 躲在暗处远远看着,那俩人进入佛堂后没再出来。 等了许久,她怕太久没在房里而暴露,正当转身之际,佛堂出来了两个布衣男子。 中间抬了个卷筒,第六感告诉她,那是尸体。 那俩人抬着尸体来到庵庙后院,进了一间杂物房。 这里离她住的禅房不远,待会儿回去也方便。 岚心委身在窗口,向里看去,几尊泥塑的佛像,有2尊已经着色。 那俩人弄开卷席,一个12.3岁的小女孩滚了出来,乱糟糟的头发,嘴角青紫有血迹,衣衫褴褛,几乎快遮蔽不了身体,身上也是青青紫紫。 这死前事遭受了多大的罪,岚心震惊地捂住嘴。 那俩人不停歇,把尸体放进模具里,开始往里面灌注泥浆。 岚心瞬间明白了一切,强逼自己冷静,得赶紧回住处。 还未走出院子,就碰倒了一盆植物。 “谁?” 声响惊动了做事的俩人,隔壁院子也来了脚步声。 “嘭,嘭”心跳声加快起来,岚心背上开始积攒冷汗,拳头握紧。 死脑,快想啊! “浇花,浇花,给父亲浇花。” 岚心双眼无神,手中做着浇花动作。 面色阴狠的老尼姑伸手在岚心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抢了刚刚出来的一个男子手中的刀。 作势砍了过来,却又改道刺向她的眼睛,在离眼球5毫米距离急刹车。 那寒冷的刀尖,在瞳孔近距离放着冷光,嘴角内侧铁锈味儿,咸味蔓延开,疼痛感迫使她冷静,自动屏蔽眼前的危险,未露出一丝破绽。 老尼姑轻抬首示意,旁边男子接受指示,以手为刀在岚心后颈砍了下来。 “为何不杀了她?” “你以为我不想?她好歹是5品官员家眷,如无必要,少惹麻烦。先把她弄回去,明天我再试探一番。” 在他们离去后,岚心确定他们不回来了,肩膀才松懈下来,揉了揉紧张僵硬的手。 摇醒旁边的小喜,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岚心直接上手拍她脸颊,把她弄清醒。 “小喜,你记住,我有离魂症,记住,我自从杀人案后,就得了此病。” 见她一脸茫然,岚心使劲摇。 “听清了吗?小喜,我有离魂症,否则你我性命不保。” 小喜惊恐地瞪大双眼,已然震惊得不能言语,只能不停点头。 岚心交代了一些事,累极,深沉睡去,直到小喜唤醒她。 “姑娘,今日师太说带你去佛堂。” 小喜刚说完话,那老尼姑擅自开门,走了进来。 昨日阴狠已被一脸慈悲像代替,就连眼睛里的神情都掩饰得很好,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若不是昨夜她亲眼所见,大约也会被她骗了去。 来人在施了合十礼:“许施主,近日来,可曾习惯?” 岚心也礼貌性的施了一礼,要装像,她也能。 “师太安好,这里一切都好,让人平心静气了不少。” “昨夜,许施主可曾出房门?” “师太,为何有此问?师太那日的提点,小女日日都谨记在心,每日晌午后,都不曾踏出房门半步,静心打坐。” “施主,难道不记得昨夜之事?” “师太,小女应该记得什么事吗?” “师太,我家姑娘昨夜忘记吩咐我,整理今日去佛堂所用之物了。” 小喜从岚心身后走至她身前,亦遮挡她视线岔开话题。 对着老尼姑施了眼色,跟着她出去。 “师太,可是我家姑娘半夜出去了?” 小喜刚问完,立即跪下,拉着老尼姑的袖子,哭腔得说道:“师太,自从我家姑娘发生了那件事后,夜里就经常失了魂似得,就像,就像” “像那离魂症之人,叫也叫不醒。” “师太,求您,求您别告诉我家姑娘,我怕她再受刺激,可如何是好啊!” “师太求求您了!” “咚,咚”小喜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那老尼姑眼里似有了悲悯之色,扶起小喜,也不再追问。 额上带着伤得小喜,走了进来,岚心连忙上前,顿时心疼不已。 “小喜,你额上怎么了?快上药。” “没事的姑娘,刚不小心碰到柱子上了。” 俩人卖力表演,直到隐在墙角的老尼姑走远。 二人这才脱力的放松姿态,岚心更是没有形象的倒在床上。 “接下来,小喜,你得再办件事,这几日,我去佛堂,你就看那些年龄大的香客里面,有没有话比较多的。” 岚心弹起身体,坐直后,谨慎的吩咐着她。 “你附耳过来。” 小喜依言过去,眼里深色逐渐惊恐,惊慌地后退。 “姑娘,不可。” 岚心眼神瞬即冰冷,打断她要说得话。 “小喜,若你办不好这件事,这里将会是我倆埋骨之地,孰轻孰重?你好好掂量掂量。” 岚心说完,不再看她,打开房门往佛堂方向而去。 希望那人能明白,及时赶到。 那尼姑虽然暂时打发了,但在这里时间长了难免漏出马脚。 接下来的日子,和往常一样念经,抄经,还多了一件事。 扮演梦游的人。 第4章 庵庙命案曝光 “听说了吗?” “礼部郎中许大人之女许岚心,怀了大理寺少卿岑大人的孩子,被许大人送到了妙月庵。” 墙角下,两个吃瓜老妇人嗑着瓜子嘀咕。 一时间,京都城内风言风语漫天飘。 大理寺少卿厅内,宽大的书案摆放在正中间,案桌右边上好的端石松皮砚,砚上搁着一杆缠枝莲纹管的紫豪笔。 绯闻男主岑大人正笔直的坐在案桌后面,看着案件卷宗。 “大人,找到传言的源头,是一名妇人,现在在外面等着。” "带过来。" 那人说话头未抬,眼也未离开卷宗。 属下领命后,带着一名身穿布衣的妇人走了过来。 那妇人眼里惊慌失措,眼珠乱瞟,两手抄袖,微苟着背脚步微慌。 见了岑砚,立马扑跪在地。 “大,大人,不知道民妇犯了何事?” 岑砚依旧没有抬头,专心他手上的案件。 旁边的属下看了一下他家大人,再回头,那偷看的妇人慌忙低下头。 “外面关于本官的谣言是谁让你传的?” 等了许久,岑砚换了一张案卷,才瞟了一眼那妇人,又看向手里的案卷。 “回大人,没,没人让民妇传,民妇只是昨日去妙月庵上香,听了一嘴,民,民妇没想传啊,只是回家告诉了隔壁的张婶儿。” “求,求大人开恩,饶了民妇啊!” “听谁说的??如实招来,否则。” 那妇人吓得头低得更厉害,身体也微微颤颤的,打断了岑砚要说的话。 “大人,我说,我说。昨日上香,原本民妇在和人说完话,还没走出庵门,就见一个小丫鬟在树下哭,民妇也是心软才过去的。” “那小丫鬟说,说她家小姐怀了,怀了大人的孩子。” 那妇人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眼岑砚,见他依旧看着案卷,便提了一些音量,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 “那丫头还说什么,等着大人去救她,她家老爷给她家小姐落落胎,让她在妙月庵了此残生。” “你说让本官去救她?” 岑砚终于有了反应,放下了手里的案卷,冷眼看下那妇人。 那妇人吓得赶紧推脱道:“不是民妇说的,是那小丫头说的,还说让大人多带点侍卫,民妇听了一点儿,就赶紧跑了。” “那小丫鬟,是何模样?” “那小丫鬟挺标志的,浓眉大眼,脸圆圆的。” 岑砚微微蹙眉,仿佛想到了什么。 “放她离开。” 等属下再次回来,还未进门,就碰着岑砚从里面出来。 “青云,通知巡捕房,随我去妙月庵。” “子今,子今。你要去妙月庵接嫂嫂吗?” 来人穿了一件翠绿的圆领袍,领口绣满了碎花刺绣,头戴粉色簪花,手拿折扇。 好一只娇俏的翠鸟。 岑砚只回了一个冰冷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径直走了。 那人摸摸鼻尖,自讨没趣,便缠着青云。 “延安世子,大人是去办公,您先回去吧。”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什么办公,难得你家大人假公济私,我不去瞧瞧,对不起我自己。” 青云气得不再理会他,快步追上岑砚。 午后的妙月庵,香客渐少,就一些留下用斋饭的。 很快,在岑砚的命令下,妙月庵被巡捕包围起来。 几个巡捕先行进入妙月庵,里面散落的香客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两日,岚心照旧念经,抄经,梦游重复得做这三件事。 老尼姑似乎未能全信,每日都来接她去佛堂,直到她回住所。 虽然暂时安全,但她知道,自己一直被监视。 这监视对她来说很是拙劣,每次眼角余光都能发现老尼姑的注视。 今日,这经书抄得有点慢,至于为何? 总感觉,有事发生得她心绪不宁,使她静不下心来。 以至于过了午时还在佛堂内抄写。 “谁是这里的主持?” 他来了。 正在佛堂内心抄写经书的岚心,听着熟悉声音,兴奋地抬起头来。 下意识就觉着不对,想要低头,来不及了。 脖子上贴着冰冷的匕首,肩膀被抓得一阵生疼,人被迫站了起来。 “不准出声。” 那老尼姑使了两个大力气的尼姑,给她绑成了粽子,塞了一团布,把她扔进了佛堂后面的暗室。 幽黑封闭的暗室,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岚心祈祷着,他能进到佛堂,这样才有机会。 “大人,我家姑娘就在佛堂,她每日都在佛堂抄写经书。” 这是小喜的声音。 “呜呜”岚心努力地发出声响,可惜,外面得人似乎听不见。 “还不老实交代,许家小姐到底在哪儿?” 好像是他身边属下的声音。 “贫尼已经说过了,许小姐做早课偷跑出去,不知踪影,我等也在寻她。” “大人不若随贫尼一起出去寻找,早点找到许小姐也好安心不是?” 不行,要是他被诓骗出去,自己不是危险了。 许岚心豁出去了,直接用头往墙上磕。 真太疼了,岑砚你得赔我损失。 “咚,咚”一下接一下。 连续撞头,刺激着她的神经,疼得她感觉恶心,想吐。 头晕、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眼前一片白光,光晕中间一抹红色身影。 浓郁的沉水香围绕在鼻尖,轻柔动作地扶着她。 “可还好,能走吗?” 许岚心咬咬舌尖,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一些,自嘲地一笑。 “大人觉得呢?” 有气无力地说完,还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人已在几声惊呼中,被他抱了起来。 “子今,这就是你说的办公?” 裴延安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配合略带猥琐的表情。 岑砚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自己体会,没有和他多说一句。 那人也不气恼,跟着他的脚步,凑到岚心身旁。 “嫂嫂,怎得受伤了?” 见她不说话,又自来熟地接着道: “听说你怀了子今的孩子,你看把他给急的,饭还没吃两口,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闭嘴。” 岑砚憋着一脸想打人的冲动,怒目皱眉的看了他一眼。 那翠鸟紧闭嘴巴,憋着笑,默默地退后一步跟着。 “呵呵,那人真好玩儿,他谁啊?” 冷冷的眼神看了过来,薄唇轻启:“好了?” 吓得她立马抱紧他的脖颈,头埋进他的胸膛,压着声音,闷闷地说道:“还没呢。” 胸膛轻微地震动,是他在笑。 冷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他视线向下盯了她一眼。 岚心又鸵鸟似的埋进他胸口。 呼吸的热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入胸口的肌肤上,引起酥麻感,麻麻的传到整个胸腔。 来到佛堂,岚心被轻柔的放在椅子上,随即吩咐了一个下属去寻大夫。 “这庵庙的人都控制起来了吗?” 岚心看向岑砚,得到肯定答复后,再此开口道:“大人派人去庵堂后面,东厢院挨着的一个小院内,把里面的泥塑佛像搬到这里来。” 那被控制的老尼姑,惊恐地瞪大双眼,扑腾地挣扎起来。 “你那日是装得,那日就该杀了你,坏了我等好事。” 老尼姑被巡捕压着,用尽力气吼了出来,脸被涨得通红。 岚心没多余力气和她撕扯,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等会儿证据来了,你再吼吧!” 头晕晕的她靠向身后之人,他身上温热的气息让她安心。 旁边的小喜干急眼,豁出去的架势,上前走了几步,却被岑砚冷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等老大夫给许岚心包扎好后,岑砚扶着她出了佛堂。 香炉广场上,摆放着各式样的佛像,有上了彩的药师佛,罗汉佛,还有刚塑完尼,还未干透的菩萨。 “大人让人把这些佛像敲开,轻一些,别弄坏里面的东西。” “来人。” 洪亮浑厚的嗓音,震动她的耳膜。 “砸开。” 巡铺们各自分配好石像,开始有序的敲砸。 “梆梆”“咚咚”最先凿开的便是那尊还未干透的石像。 一只鲜嫩白皙的手臂弹掉了出来,上面除了石灰,还能看清一些青紫斑驳的伤痕。 一阵阵惊呼声响起。 “丧尽天良,简直丧尽天良,畜生不如的东西。” 最先跳出来的便是那只吧吧地翠鸟,骂几句不过瘾,还走到老尼姑面前,扇了她几巴掌。 “来人,给本官搜。” 身旁的岑砚冷硬的吩咐道:“把妙月庵上下所有人带回去审问。” 接着,转头看向她。 “我先送你回府。” 这声音不似方才吩咐属下那么冷硬,里面夹着些许柔和。 “好。” 回城的马车里,路程有点颠簸,岚心靠在他肩上,他没有拒绝,只是身体坐得板直。 “大人如何猜到得?” 那人轻笑了一下,回道:“你不是怀了我的孩子,让我救你,本官又岂能猜不到。” 这语气平平稳稳,让人不猜不透他的心情。 “大人当不得真,这不是为了让大人来抓犯人,民女才出此下策吗?” “你真是好大胆子。” 那人轻轻咬牙说完,岚心手上传来疼痛,手被他拽紧。 岚心立马赔笑道:“大人,好说,好说。嘶,轻点儿,大人想让我伤上加伤吗?要是我好不了,我可就赖在大人府上修养来啊!” “到时候,再传出点什么,我可不管。” 那人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放开手,没有言语。 那眼底的情绪,不似生气,让人看不懂。 很快,便到了许府,下了马车,门房见了往里跑去通传。 岑砚给小喜使了眼色,小喜立马会意,来到岑砚身前接过岚心,扶着她。 刚进府,父亲便携着大小白莲,奔走而来。 父亲满脸堆起恭敬的笑容,向岑砚行了礼。 “大人来府上,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则个。” “许大人不必多礼,妙月庵发生命案,本官顺路护送令爱回府。” 那人客气寒暄的说道:“既然,许小姐安然归家,那本官就先告辞了。” 还未走出几步,又回身说道:“许大人,令爱可能会作为证人被传召,希望到时候许大人准许。” “是,是。”父亲连连点头。 岑砚走远后,父亲便恢复本色吩咐道:“来人,把这惹事生非的给关进房里,不许出来。” “父亲!”这一声带着温怒,岚心很是无语。 望向她的眼神仿若没有一丝亲情可言,接着冷冷的对他说道:“你个逆女,好好在家反省,我这就让你母亲三日内给你择好婿,嫁出去。” 急急说完,就带着大小白莲离开了,也没等她解释一句。 真是可笑至极。 第5章 被迫择婿 “大姑娘,请吧。” 两个壮硕的粗使婆子围了过来,脸上不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现在有伤在身,岚心不与折腾,顺从得回了上回那简陋小院。 许岚心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再大的事都等她睡好了再说。 宜兰院内,许映山用完饭,便去了云姨娘那里,留下冯婉清母女二人。 “娘,爹爹到底是何意?您不是说他不在意大姐姐吗?为何还要让娘为她选户好人家?” 许芝兰扑在她膝上,状似生气却有着撒娇的意味。 “好了,你以为你爹会好心?” 冯婉清戳了一下她额头,继续诮笑道: “他不过是顾及他面子罢了,若他嫡长女嫁得不好,他脸上自然无光。等着吧,娘定会为她好好择一良婿!” 狠辣和算计尽显她脸上,而许兰芝看着她母亲胜券在握的模样,心情愉悦的继续撒娇起来。 北处简陋的小院内,许岚心一觉到日上三杆。 吃完早饭便想着去找岑砚打听一下案情进展如何,刚打开房门,门口左右两边的粗壮桩子就立马挡住大门。 “大姑娘,这是出门子?夫人吩咐了,让老奴看着大姑娘,好叫大姑娘安心待嫁!” 身穿褐色衣裳的婆子说话阴阳怪气,带着几分蔑视。 “怎么?我就院子里转转也不行么?” “来人!”只见那婆子向外喊了一声,便又继续说道: “老婆子劝大姑娘,还是在房里乖乖待着,别乱跑,否则,这些粗劣下人没个轻重,伤着大姑娘可不好!” 几个孔武有力的丫鬟,进了院子纷纷站桩。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那婆子一眼,抬手关了房门。 许岚心坐回凳子上,支着脑袋望着窗外出神。 这嫁人这回是真的,这老白莲能给自己找好人家? 不能。 这古代封建制度就是要不得。 不然自立女户?岚心暗自摇头。 家里又没绝,不太现实。 不若找人假结婚,再和离,这样便可自由了。 一抹绯红色身影在脑海里狂奔。 不自觉的笑意勾在岚心脸上,旁边的小喜见了疑惑的问道:“姑娘,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小喜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 “小喜,你能出去吗?能出去得吧?” 岚心拉着小喜得双手,眼里满是希冀的神色。 小喜满脸疑问,有点磕吧:“能,能的吧。” “那你帮我去找岑大人,就说我这里有妙月庵疑点未说,让他传召我去问话。” 话未说完,便被岚心激动地截断。 “姑娘,奴婢也只能去厨房拿些吃食,出不了大门。” 岚心听闻,心底有些许失落。 “姑娘,厨房里的杏红姐姐以前是夫人院里的,兴许她愿意帮助姑娘呢。” “行,那你试试,不行就使点银钱,” 她来这里那么久,还不知道自己身价如何,有多少资产? “小喜,我想问一下,咱有多少家当?咳,就是多少银子?” 丫鬟面露难色,满眼尴尬:“姑娘,大娘子的嫁妆都被夫人扣着,咱们每月只能领二两月银过活。” 意思我们是穷鬼?答案是肯定的,接下来小喜的话更是把她打倒在地,抠不起来。 “就连娘子的嫁妆单子也被夫人收了去,奴婢,怕,怕是姑娘出嫁也拿不回,到时候夫人说多少就多少,咱也没个证明不是!” “你知道清单里面有什么吗?” “奴婢不知,但大娘子身边最亲近的李嬷嬷肯定知晓,只是夫人嫁进来后,就把娘子身边的老人都遣散或发卖了。” 做事如此果决,道像是怕什么秘密被发现似得。 “行了,这事儿,先别管,先去帮我找岑大人要紧。” 岚心再次抓紧丫鬟的手,说道:“小喜,你也不希望跟着我嫁给夫人安排的人吧,所以找岑大人这事儿必须得办妥。” 许岚心等了一天,没等来想要的消息,倒是等来了不速之客。 还未见其人,一阵清脆里含着得意的笑声便传了进来。 “大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身穿黄色百迭裙,浅绿色纱质长衫,头戴珍珠配饰的许芝兰走了进来。 再看看自己,棉布衣料,打扮粗简,哪里像大户人家女儿。 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 “大姐姐这是在看什么?” “看你好看!” 岚心口快,想到什么就说。 那人团扇掩面,轻笑了一下:“大姐姐说笑了。” “大姐姐,可知母亲给你找了一门顶好的亲事,妹妹我可羡慕得嘞。” 我谢谢你娘啊!那么好,你杂不嫁。 “伯府府上的庶七子,玉郎君。这玉郎君啊,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连那秦行首都爱慕得紧呢!虽说吧,没有功名在身,可压不住他身家好啊!” 你是老鸨子吧?业务这么熟练,不去勤劳工作真真是可惜了。 岚心强忍着骂人冲动,露出标准式微笑,绿泡泡微笑表情包知道吧,就那种。 “大姐姐高兴吗?这可是母亲还不容易求来的,姐姐这也算是攀上高枝儿了。能嫁到伯府,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呵呵,这么好你去吧! 那人见岚心闷不吭声,一个人越说越没劲, 起身离去,到门口还不忘唏嘘一下: “后日,媒人就要来纳彩了,姐姐当好生准备才是。” 待许兰芝走后,小喜上前询问:“姑娘,可要奴婢去打听看看这玉郎君品行如何?” “不必,她能找什么好人家,方才我的好妹妹不是说了,秦行首也喜欢。” 喝了一口茶,她接着道:“你确定杏红有把话带到吗?” “姑娘,奴婢方才又去问了一次” 话还没说话,门外便响起了老婆子的声音:“大姑娘,郎君让您去前厅回话!” 这时候会是谁?许岚心惴惴不安,她那好妹妹前脚刚走,后脚父亲就让过去。 她惆怅地走到了前厅门口,见着那张熟悉隽秀的脸,心情欢畅,脚步也轻快起来。 行礼问安后,许映山笑脸迎迎的说道:“心儿来了,今日岑大人是过来向你了解案件疑点的。还不快跟大人细细说来!” 岚心面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看向岑砚,那人心领神会。 “许大人,这案情在查期间需得保密,不方便让人听到细节,还望大人屏退一二。” “可是” “大人这是信不过本官。” 那人就这么端坐在红木椅上,说话语气平稳,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 待人都退下后,岚心上前:“大人,没有亲自验尸,我手上没有什么疑点可以告诉大人。” “让大人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那人冷冽的眸子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看穿。 “说来听听。”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他才开口,和平时差不多语气,听不出来是否对骗他一事生气。 岚心挪了一步,直接坐到茶几对邻。 “大人那日许诺帮民女一个小忙,不知大人可还记得?” “当然” 岚心激动地抓住他手腕,却很快被他眼神示意放开。 “大人可否向民女父亲提亲?” 看着他投来疑问及震动的眼神,岚心连忙解释: “这真是很小的忙,大人和我协议结亲,民女保证只需耽搁大人2年时间,期间可协助大人破案,待民女能独自在这世间过活,便于大人和离,还大人自由。” 那人听完最后一句后,眼神稍显了一丝怒,却隐忍不发。 “还本官自由?本官还担了一个弃夫之名,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岚心尴尬地笑了两声:“过奖,呵呵,大人要是觉得自己吃亏,待和离那日我把嫁妆一半留于大人做赔偿,如何?” 这人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做甚那么生气? “只需大人后日先一步,在伯府提亲前求娶即可。” 见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脸上依旧冷峻,眼底蓄满了不高兴! “大人?” 那人豁然起身,甩袖离开,未留只字片语! 岚心见他决绝,便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大人,民女能求得只有您了,也只能想到您!” 那人半回头留了一句“等着”便匆匆离开。 奇怪,刚刚她瞄到了一下他笑了,带了三分邪气,是幻觉吗? 岚心打了一个寒颤,算了,不想了。 两天一晃而过,岚心也顺从学着规矩,没有反抗一句,好像真心等着待嫁般。 刚头一个老婆子传话让她去见媒人,等她问清是谁,心一下坠落在井底,哇凉哇凉的。 走到前厅的路说远却近,她不想走那么快,就算前面之人狠命催促,她也半步不想往前挪。 难道他不来了吗? 进了前厅,木纳的行了礼,便机械的被伯府煤人机拉了过去,一阵猛夸。 反正夸什么她也听不见,脑子里已经跳过他不来的事实,现在还未交换庚贴,得想办法破坏这门婚事。 两家正欢喜地准备交换庚贴,便被一声公鸭嗓截了。 “圣旨到!” 接着全家集体跪在地上,等着宣旨。 岚心被打断了思绪,偷眼瞧着宣旨宦官,那红唇抹得比猴屁股还厉害!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礼部郎中许映山之女许岚心品貌端庄,温良娴熟,朕之爱卿岑砚才徳出众” 岚心听到二人名字,一时心惊,后面叭叭她也没再细听。 这是成了?还皇帝赐婚,要不要搞得那么隆重,不过能达到目的就好! 岚心领了圣旨,送走了宦官。 冯婉清咬牙有气不敢出,却见那岚心还走到她面前扬扬手中的圣旨,更气了。 哈哈,扳回一局,岚心心情甚好,难得看她和媒人狗咬狗。 开心挂脸上,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小院。 第6章 日常琐事 夜幕降临,无事可做的许岚心坐在窗檐旁,想着白天的事。 “咚咚”窗柩上敲击声响起,许岚心半身倾出窗户。 月光照在来人脸上,她一眼就认出他是岑砚身边的侍卫。 “青云?” “大人请姑娘走一趟,有事相商。” “这大晚上的去?怎么走?” “姑娘闭眼即可。” 那人行了一个礼,在岚心还未反应时,已经双脚离地,出了窗外。 “得罪了。” 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腋下被衣服勒得痛死了。 这一定是她想多了,她没得罪青云吧,这是什么出门的奇葩方式,被提着领子飞檐走壁。 她是小鸡吗? 大理寺少卿厅灯火亮着,岑砚埋首研究案卷,眉头微皱,像是碰到难题。 一进门,她还未出声,他就抬头看了过来,眼睛里倒映着烛光。 橙黄色的光晕在屋内散发开来,像是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片滤镜,减弱了他平日里的威严,这样的他倒显得容易亲近些。 “来了。” 是问也是答案。 岚心走了上前:“嗯,大人,你这大晚上的相邀,是有何重要之事?” “怎么,白天利用完了,就想过河拆桥?” 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眼神却带着笑意,那笑意里藏有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大人这是说哪儿的话,误会,误会,”许岚心赔笑道: “有事您吩咐,小的不敢不从。” 那人放下手里案卷,做了个逗狗手势。 “过来。” “这,这不好吧!大人,这大晚上的。” 嘴上说着不要得岚心,身体却诚实地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 “哒”额头吃了一个手弹爆栗子。 “看下妙月庵仵作的尸检结果。” 不是吧,大晚上叫人过来看尸检报告,不该花前月下吗? 纯钢铁直男,鉴定完毕。 岚心一脸衰样的接过尸检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专心手中的纸张,而岑砚专心的看着她。 当她看完后,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幽黑的眸子。 心脏被猛击了一下,慌乱使她条件反射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阿西,死手在干嘛,她应该上嘴,干嘛上手。 “咳,那个,大人,我看完了。” 那人神色恢复清明,向后靠在椅背上。 “说说看。” “这份报告和我那天夜里瞧着的分毫不差,虽然那日只看见了一具尸体,但身体上的淤青伤痕,都能看出生前被虐待过,可能还是被虐待致死得。 找到那些作案工具了吗?那佛堂有好好搜查吗?” “对了,那日我在假山后面,看见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搂着一个尼姑,说什么点灯?” 那人一直看着她,岚心不自觉抬手擦擦脸: “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哎,大人你是没瞧见那些个尼姑个个妖艳得勒,啧啧,和尚去了估计都得破功。” “咳咳”岑砚被她猛词给呛着了。 “哒”又一个爆栗子。 “胡言乱语。” “嘶”岚心摸着额头,娇憨道:“大人,你是欺负我矮么?我要弹回来!” 说着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不给他反应,抱着他头,上去就是一个爆栗。 许岚心报完仇咯咯的笑,那人去一言不发,一直盯着她,害她心里发毛,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冷得鸡皮疙瘩乍现。 纤腰被他一手勾了过去,固定住,这一举动把她吓得不能动弹。 岑砚俯下头去,气息将近,紧张过头的岚心脱口而出。 “大,大人,还讨论案情么?” 一时的激情被大水浇灭,那人放开她,靠回椅背。 许岚心,你干嘛?这亲近美男好机会生生被自己砸手里了。 “青云,送姑娘回去。” 不是,大人,你这也太那啥了。 “大人,这案件不讨论了吗?” 青云的黑色身影闪现眼前,那便秘的表情,生怕她继续说,做出了请走的手势。 于是乎,许岚心又体验了一把老鹰抓小鸡。 回到静幽院,这院子如其名,没人气儿。 月亮回老家了吧,除去她屋里微弱灯光,周围都黑灯瞎火的,她出去那么久都没人发现。 辗转难眠到四更天才沉沉睡去,朦胧间,争执的声音把她吵醒。 “你让开” “二姑娘,姑娘还未起身” 又是这小白莲,大清早的不睡,跑她这里干嘛? “发生何事?” 没睡醒的岚心,带着倦怠之音,当然起床气也是极浓。 “大姐姐,母亲让我来知会你一声,赶紧收拾,母亲带我们去百灵寺上香,感谢佛祖赐了姐姐这么好的亲事。” 岚心心里冷笑 ,这皇帝赐婚,管佛祖什么事!要谢也岑砚那厮和皇帝吧。 等等,这倆人一肚子坏水,该不会憋什么坏吧? 去就去,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那些对付女子的桥段,电视里多得是,看她倆有什么鲜货。 “知道了,收拾完就来!” 许岚心走出大门看见两马车,这划分界限还挺明显,正好她看见她们也眼疼。 经过一阵颠簸,马车终于停下。 还是现代好啊,路平宽,车稳。 百灵寺香火很旺,连带周围也是人影攒动。 浓郁的佛香弥漫,不含杂质,没有现代的化学合成那种让人肺里难受。 她跟着她倆进了大殿,跪拜佛祖,冯婉清倒是人模人样的说了一些感谢佛祖好听的话。 她双手合十,直望着佛像,想想她都能穿越,也许佛祖真得很灵呢! 佛祖啊佛祖,能保佑我回去吗? “我想回去”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心里念出来,脑海先一步闪现了绯色身影,冷峻威严的模样。 为何会想到他? 上完香,冯婉清便借口自己要去歇歇,找大师解惑,便叫了个小沙弥带她去禅房歇息。 她是这么听话的人么?走半路问了小和尚去禅房的路,便辞绝了小和尚,说她要在寺庙转转,待会儿自己过去。 漫无目的地转悠,路过一个高台的凉亭。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是许兰芝,她在这里做什么,拉着小喜躲在一旁。 “令阳表哥,我心里是有你的,那日去了观莲宴,是六皇子他倾心于我的,我能如何拒绝?” 老天嘞,这多角新闻真够劲爆的,她可不是故意偷听的啊! “为何不能,若你直接说出你已有心上人,那六皇子还能强逼你不成?” “表哥,这话说得轻,六皇子位高权重,我若拒绝,岂不是让父亲在朝中为难!” 哭泣声传来,接下来的话都夹着哭声: “难道表哥想让我成不孝女吗?表哥现在是不信我么?。” 许岚心听着哭声心烦,想着离开,刚踏出一步,好巧不死地踩了枯树枝。 “咔嚓”惊动了庭中的苦命人。 许芝兰探出头来,与她来了个对视。 “大姐姐” 见许岚心要走,她急匆匆地奔了下来,嘴里还含着等等。 “何事?”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想关心她的爱情野史,她只想离开。 “姐姐方才听到了什么?” 许芝兰上前逼进一步,眼里充满试探和疑问。 “你想我听见什么?我要去禅房歇息,正巧路过而已,什么也没听到。” 这妮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转眼又假笑挂了脸上。 “那我送姐姐过去吧,以免姐姐又走错了,这里可是与那禅房反了。” “是吗?那便叨扰妹妹了!” 许芝兰越过许岚心,笑容被阴狠代替,后面的许岚心可瞧不见,若见了,定然给她拍掌以示肯定。 禅房内的布局倒是大差不差,偌大禅字挂墙上,座椅倒是普通木质,不似妙月庵那销金窟。 也不知案子进展如何了? “小喜,你跟着翠儿去马车上拿些糕点吧,让姐姐用些,斋饭还有阵子呢!” “这”小喜有些犹豫。 “去吧!” 岚心终是开口,既然想玩儿,咱就好好玩儿玩儿。 剧本走向当然是她决定! “哗”前脚几人刚走,门被推开。 “小娘子。”来人有点猥琐,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我来了。”那人摸索着双手,标准式逗瓜模样。 “那你过来,”许岚心招了招手,待人走近了,一个反剪在背,顺手扯了一条不知道什么布反捆起来。 “我让你来,”一拳拳朝脸上招呼,拳拳到肉,听他惨叫声音,震耳,岚心干脆拔了他鞋子塞他嘴里。 “我现在问你话,招,就免受皮肉苦,若不招就将你再揍一次,送到官府,欺辱大理寺少卿未婚妻,想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人“嗯嗯”使劲点头。 “说吧,谁派你来得?” 那人面露难色,却在感受到岚心的掌风时急忙开口: “我说,我说,其实小人也不知是谁,就一个张得挺好看的丫鬟给了些银两,说她家小姐钦慕小人,在此等候相会。” “那丫鬟是何模样?有何特征?穿何衣裳?” “姑娘,这小人哪儿记得住啊?” 感受到岚心不悦眼神,立马改口: “她穿了件绿色衣裳,头插蝴蝶簪” “眉尾有颗红痣?” “对,没错。姑娘怎知?” “啪”拍了他头一下。 “闭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不准吵,去完了放你走。不然我就送你去我未婚夫岑大人那里!” 关键时刻能拿他身份狐假虎威,真是不要太美好! “好好!” 岚心带着人还没走出寺庙,就被人截住了,还是熟人。 “嫂嫂,你怎么在此处?还带一名男子?”小翠鸟延安世子上前询问。 “嘘,有车吗?载我一程!” “当然,嫂嫂想去哪儿?” “带他去找我父亲,”看着延安越来越奇怪的眼神,岚心连忙解释: “别在那儿脑补过甚啊!姐我去办正事。” 那一副你当我三岁小孩,我怎么不信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别想了,赶紧的,带我去找我父亲,晚了被发现,让人串供了,快走。” 推了推木头桩子,桩子才反应过来。 三人驱车来到宫门前,因着去了她父亲办公地方,说还在宫内,没办法只能来这里等了! “怎么还不出来?”许岚心等得有些心急。 “瞧这模样!准是皇帝发怒了吧!” “所以留下来加班么?” 听不懂她说的话,延安满脸问号! 许岚心现下没心情和她解释,她看见官员都往宫门外走,许映山也在其中,当然后面的后面还有她亲亲未婚夫。 “父亲!”岚心在车上兴奋地招手,引来所有人的注目礼,岑砚也在其中。 他倆都朝她方向来,她不知道的是,岑砚非常之疑惑为何她会在延安世子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