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婚相宜》
1. 第 1 章
夜很漫长……
总统套房里,巨大的落地窗覆着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景象彻底隔绝,剩下满室春光。
床头一盏落地灯,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到一张姣好的小脸上,发丝凌乱,脸颊潮红,女孩裹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缩在一角,凌乱不堪的床单暗示这里发生了什么。
浴室的门被推开,男人穿着浴袍走出来,阮相宜捏着被子下意识抬头,一双盈盈的眼充斥着恐惧。赵青时的黑眸落在女孩身上,良久,走到床边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里有一百万,当是补偿。”
阮相宜眼睛充红,因为害怕声音发抖,她摇头怯怯说:“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赵青时的动作一顿,抬眼凝视她,看见她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又从皮夹里拿出张名片跟卡放一起,点头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捡起自己的衣服走进换衣间,随即径直走出了房间。
——
阮家。
阮相宜小心翼翼推开大门,探头往里面大厅看了看,见没人,松了口气捂着胸口猫腰进去,准备上楼时,本来该在外面的阮玲玉,突然出现站在她面前。
“阮相宜,你昨晚上去哪儿鬼混了?”
阮玲玉环着双臂,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睨着她。
“姐,你今天没出去啊。”阮相宜吓得站直身子,直冒的冷汗打湿里面衣服。
“我出去还要跟你汇报?看看你这邋遢的样子,也不知道昨晚上跟谁鬼混去了,败坏我家的名声。”阮玲玉鄙夷嫌弃,她是从打心底地看不起这个继妹,一股乡下来的穷酸味,“今晚上要去跟赵家吃饭,你要是给我丢脸,耽误我的人生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滚吧。”
阮相宜不卑不亢听着,从她跟随母亲搬来这个家里开始,这样难听的话每天都要听上几遍,早已经习惯了。
等进了自己的房间,紧绷了一个早上的精神终于能有片刻喘息。水龙头开着,她放任自己整个人沉进浴缸,眼泪滚滚留下来,不敢出声。
放浴缸边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阮相宜擦掉眼泪,拿过电话,看到来电人时,再次忍不住肩膀颤抖。直到电话打了第二遍进来时,她才颤着手点接听。
放到耳边,那边是如清泉般润耳的声音:“相宜,听学妹说,昨晚上你喝醉了,怎么样,头还晕不晕,今天还来学校吗,来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到那头不停传来的关心,阮相宜害怕自己的哭声被察觉,死死忍住哭声,咬住自己的手指说:“家里还有事,今天就不来了。”
正是十月桂花的季节,沈怀孟站在桂花树下,那缕淡淡的桂花香仿佛是她在身边围绕,他笑:“好,我等你回来。”
到了晚上,阮相宜换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黑发散在两边,那张脸在灯光下有些过分白,面容憔悴,像朵被雨打湿的栀子花,对比阮玲玉看起来落魄许多。
阮玲玉特意去高级会员店做了几个小时头发,又给自己挑了一身价格昂贵的裙子,穿在身上,很好地勾勒出她引以为傲的身材,见她这个打扮,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果然是乡下丫头。”
走进包厢时,踩着高跟鞋故意撞她一下,娇嗔道:“奶奶,你看阮相宜,穿成这样,等会儿席家的人来了,还以为我们家条件不行。”
阮奶奶穿着手工缝制的旗袍,外边披着一件丝巾,美人迟暮十分贵气,抬眼看向林慢舒:“今晚是什么场合,你没交代她吗。”
林慢舒走在阮玲玉后面,闻声看向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悦皱起眉:“怎么穿成这样,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这不挺好的吗。”阮复走近,搂住林慢舒的肩,“相宜还是个大学生,就该这么打扮。”
听到阮复的话,阮玲玉不开心:“爸爸~”
“好啦囡囡,你今天穿这么漂亮,风头都在你这,谁会注意你妹妹。”阮奶奶开口,“囡囡,坐这边来,奶奶给你个好东西。”
一家人哄着阮玲玉,这段插曲才掀过去,阮相宜垂眼坐在最边上,抬眼间阮玲玉脖子上多了件珍珠挂件,衬得她娇羞可人。
几分钟后,沉重的门被服务员推开,赵家的人过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路上有些堵车。”首先开口的是赵闻。
“哪有,赵董客气了。”阮复笑着回握对方的手。
一番寒暄后,重新落座。
“这就是青时吧。
听到阮复的话,阮相宜这才重新抬起头,好奇看向那个年轻的男人。听阮玲玉说,跟她联姻的这位是赵家的独生子,赵家是百年家族企业,在宜桐的地位安如泰山?,妥妥的世家豪门,千金小姐都费尽心思想嫁给他。
投眼过去,男人西装革履,剪裁得体的黑色竖纹西装配暗蓝色领带,在阮复的投话中,他稍稍颔首,神色冷淡,那张脸卓越得不像是人类能产出的。
砰一声,是水杯碰倒的声音,阮相宜煞白脸,不敢抬头想找纸巾擦一下,可这样的宴席上哪儿有纸巾,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服务员及时过来帮她处理了。
赵闻这时问:“这位是?”
阮复赶紧搭话说:“哦,她是我的小女儿,这些年都在学校,没怎么出来露面。”
话音间,落在阮相宜身上的那双深眸收回。赵闻笑说:“阮总真是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
光是听长辈连着阮相宜一起夸赞,阮玲玉就已经气得半仗火焰高,尤其是看到赵青时也在看她时,恨不得掐死阮相宜。
狐狸精。
赵青时从坐下来,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
她不知道是,阮相宜已经快被吓死了,整张脸被吓得转成了灰白色,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她不敢再去拿水杯,怕颤抖的手再次将它弄倒。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会那么巧……
她的精神真的要崩溃了。
吃饭的间隙,她找了个理由出了包厢,慌不择路找到洗手间,用清水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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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她看见里面面色难看到像鬼的自己,庆幸今天没化妆只涂了口红,要不然会更难看。
她撑着洗手池,心灰意冷的想,她要怎么办。这里的洗手间是包厢专用,空无一人,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泣声。
阮相宜努力控制住哭声,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多了一双皮鞋,等她哭了整理好情绪,转身看见赵青时那张脸时,整个人直接坐到了洗手台上。
憋回去的眼泪重新夺眶而出。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她张了张口,恐惧得说不出任何话,眼泪重新夺眶而出。
赵青时没动作就这样站面前看着她哭,冷漠的表情丝毫没有被她的眼泪影响到。
直到眼前的人快哭到喘不上去,他好心递出一张纸,那双手干净修长,阮相宜记得昨晚这双手捂过她的嘴。
“对对不起。”阮相宜哭着摇头,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个魔鬼一般让她害怕,“我我……我……不知道你跟我姐姐……你能……”
下一秒,她的抽泣声停了,因为,那双手的主人正在给她擦眼泪。
明明是简单温柔的动作,对她来说像是凌迟。
她往后退,背抵住镜子。防备地看他,那一双眼通红,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让赵青时想起,赵瑶姿养的垂耳兔,眼睛也这么红。
怎么才见两次面,她哭两次。
赵青时收回手。
“怕什么。”赵青时看着她,语气跟今天早上一样温和,“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这段话,很像话本里那段,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的对话。
阮相宜怎么也不会知道,有一天居然会用在她身上,心底淌过一阵悲哀。
听到他这样说,阮相宜的心松了一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终于掉下去,滑在下巴,“你…你放心,我很快就会从阮家搬出去,我不会出现在你眼皮底下,更不会打扰你跟姐姐的婚姻。”
说完,她听到头顶上方传出一声呵哧声。
阮相宜不敢细揣里面的意思,机械式地抬头,嘴唇蠕动:“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愉快答应,走到另一边洗手池洗手。
“谢谢你。”阮相宜擦掉那滴眼泪,整张脸像被水刚洗过,虽然他已经答应她的请求,但是阮相宜仍然不敢动,她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湿透,这件裙子遇水会透,从而陷入另外困境。
她想,等他走了,她进厕所处理一下。
数着流水的动静开始等待,直到听到水流停止,垂在两边的腿动了动。
赵青时擦干手将纸巾扔垃圾桶,走了出去。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阮相宜挪了挪臀从洗手池上下来,她的后面已经湿了一大块,正要提着裙子往里走,没想到走了的人又折了回来。
阮相宜提着裙子盯着他看,那个准备就绪的动作好像只要他在踏进一步,她立马再跳上去。
赵青时在她身上扫过一眼,见她局促的动作,移开视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给她,声音冷清:“如果他们找我,你就说我先走了。”
2. 第 2 章
回到阮家,阮相宜面对几个长辈站在客厅,仿佛她做了许多错事。
“相宜,刚刚那话真是赵青时要你说的?”阮复开口。
刚刚她回到包厢,听到他们在找赵青时,于是跟他们复述了赵青时的原话,阮复的脸色当场变得不太好看,碍于赵家的人还在不好发作,这会儿到了家里,有些气自然落到了阮相宜身上。
“相宜,你怎么能不为你姐姐考虑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清楚吗,他赵青时丢下你姐姐离席,你姐姐在那儿多难堪,你看不出来吗,这要以后嫁过去,你姐姐不知道得受多少委屈。”阮复恨铁不成钢说,“你怎么就不拦住他。”
他愁眉郁色。
最近公司海外的业务出了状况,急需一笔资金,好在上一辈给阮赵两家订了个娃娃亲,赵家也承认,这场联姻能解他的燃眉之急,本来今天是两家坐一起商量一下日子,结果人走了,他怎么能不急。
“阮相宜,你说你身上那件衣服是青时给你的?”阮玲玉靠在阮奶奶身上,那双眼盯着她手上的外套,恨不得剜了她。
“爸,他看起来确实很急的样子,我怕耽误他的事,以后他记恨姐姐。”阮相宜懂事的站在阮玲玉的角度把话说完,接着看向阮玲玉,“姐姐,他肯把衣服借给我,是因为我是你妹妹。”
话锋转了一个角度把话踢回去,阮复也拿她做不了什么,甩甩袖子上楼了。
剩下阮玲玉不依不饶看着她,眼睛亮堂:“你说的是真的?”
阮相宜点头:“姐姐,我把衣服洗干净后就还给你,你到时候拿给姐……哥哥吧。”
她当然明白“姐夫”那两个字更能讨好阮玲玉,话到嘴边想到某些让人哽咽的事情,她叫不出口,叫他哥哥应该是没错的。
阮玲玉被那个“还”字取悦了,地位一下子明显了,心情愉悦不少,没在继续为难她,扭着腰陪阮奶奶上楼了。
客厅只剩下阮相宜跟林曼母女。
林曼此时出声:“相宜,你衣服怎么弄湿的,要不要紧。”
阮相宜感觉嘴角有点发僵,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这种关心她竟然不知道找什么话回她,在这个家里,从来都不是她的靠山。
“妈,您放心,我没事。”她弯唇笑得勉强,身心疲惫,“我先上楼了,明天早上还要回学校。”
*
赵家。
赵青时先先一步回来。
“事处理完了。”赵闻问。
“嗯。”
“跟阮家的联姻,你怎么看。”赵闻并没有追究他突然离席的事情。
“您们决定就好。”赵青时无所谓。
赵闻看向自己的妻子,皱旬映。
赵青时见他们夫妻俩眉来眼去的眼神,了然于心:“您们有其他打算?”
“过两天你李叔叔的女儿就要从国外回来了,你到时候去接她,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赵闻说。
“行。”赵青时并没太多意见。
“你跟阮家的小女儿认识?”皱旬因又问,虽然刚刚没有明说,但她认得那女孩身上的衣服是他的。
“不认识,刚好碰见。”赵青时神色冷淡。
“你手腕上的伤的怎么回事?”皱旬因呀了一声,注意到他的手腕。
赵青时垂眸,腕上的牙印还没消下去,那姑娘咬得极深,要彻底消下去估计得有两天。
“被人咬了一下。”他极坦荡。
赵闻跟皱旬因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赵闻在皱旬因的催促下问:“被女孩咬的?”
闻言,赵青时换上一抹复杂的神色:“不然?”
赵闻清咳两声,“既然这样,趁着人还没回来,这两天你赶紧跟人断了。”
“早断了。”赵青时淡声,坦荡得不像个渣男,喝完面前的茶,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您们早点休息。”
*
阮相宜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学校。她在宿舍养了一只猫,一进门就看见她的猫正趴在她的床上舔毛,见她回来立刻跳下床。
喵~
它在脚边蹭她,阮相宜蹲下身将它抱起来:“蛋糕真乖,有没有想妈妈呀~”
蛋糕用软乎乎的爪子去碰她的脸:“喵~”
一会儿,室友也回来了。
郭雯将买的橘子往桌上放,正好看见阮相宜给她带的零食,她好笑:“相宜,只是喂个猫,不用每次都回来给我带零食。”
“顺带的。”阮相宜笑,“我觉得好吃就给你带了点。”
郭雯看着那一大袋,哪儿是一点。
“刚刚在食堂遇见了师哥,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郭雯打趣笑,“相宜,师哥很想你噢。”
阮相宜笑了笑没接话,开了一袋猫条喂给蛋糕。
“雯雯,你的实习找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去报道了。”
蛋糕狼吞虎咽的咬猫条开口处,上面多了好几个齿印,一挤猫条就从那些小口里冒出来。阮相宜盯着蛋糕若有所思,“我也想找个单位实习。”
听到她的话,郭雯转过头看她,惊讶:“你不是要考研跟你的师哥在一起嘛,怎么现在想去找实习了,你跟师哥闹矛盾了?”
“不了,我想早点工作,从家里搬出去住。”阮相宜垂下眼帘,“考研的事情,我等会儿去跟师哥解释清楚。”
她想了一晚上,如果她没有自己的经济能力,她永远都走不出那个家。
第二天下午去图书馆的时候阮相宜遇到了沈怀孟,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跟运动裤,刚好跟她穿的白色搭成一对。
“相宜,今天早上回来的吗。”沈怀孟给她带了牛奶,还是温的。
“谢谢师哥,我今天不太想喝牛奶。”阮相宜婉拒了。
沈怀孟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把牛奶拿回来,笑着说:“没事,明天再给你带。”
“师哥。”阮相宜停下笔,抬头看他,“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
“明天我可能就不来图书馆了。”阮相宜握着笔,指甲陷进肉里,“我最近在找实习。”
沈怀孟感觉很诧异,“怎么突然去实习了,打算边实习备考吗,那样会不会太辛苦。”
“不是。”她摇头,“我不打算考研了,我想早点工作。”
“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怀孟想了想,“是不是你妈逼你什么了。”
“师哥,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她没有关系。”
沈怀孟沉默两秒:“好,不问,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听到这段话,她仿佛被人敲了一棒,疼得想流眼泪。
“师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慌乱的把书塞进书包,快速逃离他身边。
半个月后,阮相宜得到一个面试机会,是宜桐第一电视台,各大高校优秀毕业生挣着进去的地方,听人事叫她回去等结果的时候,她大概知道自己是不会被选上了,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人事就告诉她,下周一可以去上班。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阮相宜有点傻眼。这段时间她面试了很多公司,都没有面试上,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郭雯无意瞟到这条短信,嘴巴的形状还没来得及收回,上一秒还在安慰她实习的事情,这一刻直接爆出一个“卧槽”:“相宜,你面试上宜桐电视台了!”
阮相宜眨了眨眼,因旁边人的确认,她这会儿才有了点底气:“好像是。”
“我去相宜,你好棒!”郭雯激动的抱住她。
这份不踏实一直到她去到电视台,签了实习协议后才彻底落下,这个实习岗位竞争有多激烈呢,她记得来面试的时候外面坐满了大学生,而名额就两个。
另外一个也是位女生,气质大方,长得很舒服,说话温温柔柔,总之有种说不出来的漂亮。
她们两个都被分去了采编。
阮相宜的带教老师是一位男性,仪表堂堂,宝蓝色格子西装系着温莎结领带,皮鞋振亮,但不苟言笑,他一出现,仿佛空气都沉闷了不少。
阮相宜跟在他身后,听他一路介绍完整个部门,紧接着领她到一处空的座位。
江君临:“这是你的工位。”
随后,他叫了坐在旁边的一位男生,“周子浪。”
那位男生站起来。
“这位是新来的实习生,阮相宜,今天下午那个采访你带着她一起熟悉一下。”
男生推推眼镜点头:“好的部长。”
坐下后,阮相宜打开电脑,周子浪突然凑过来作了个自我介绍。
阮相宜回了句你好,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名字。
“我加你个联系方式。”周子浪自来熟把码推过来,“你下午跟我出去跑采访,我先发份资料给你看看。”
阮相宜扫完码,点头说好。
通过后,周子浪很快把这次的采访对象资料发了过来,阮相宜点开进去,三个熟悉的大字她头皮发麻。
怎么会是赵青时……
……
熟悉到下午三点,两人准时从公司出发,周子浪怕阮相宜搞砸,又在车上跟她交代一遍。
“我们这次的采访对象是赵青时,赵青时知道吗,哎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总之你只要做好笔记,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知道吗。”
阮相宜求之不得,忙点头。
采访地点是赵青时居住的酒店,约的时间是六点钟开始,两人早早到酒店大堂等了两个小时。
六点整,赵青时准时坐在镜头面前,一身黑色西装,气场疏离冷漠,周子浪支镜头的动作莫名一抖。
阮相宜心里发慌更是不敢看他,拿着自己的小本本,一眼也不敢乱看,不过猜想赵青时应该也不会注意到她。
采访开始。
采访内容都是一些简单的商业规划,周子浪的采访能力还是很强的,气氛慢慢融洽起来,在镜头前跟赵青时有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十分钟后,周子浪突然“啊”的一声,吓得阮相宜重重在本子上划过一笔。
“赵总,你的领口歪了,需要弄一下吗。”
赵青时不太在意随手拨弄了两下,但周子浪有点强迫症,想了下,自己上手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叫阮相宜:“相宜,你帮赵总整理一下领口。”
阮相宜只好不太情愿收起本子上前替他整理。
因为赵青时是面对着周子浪的镜头,阮相宜上前后直接把镜头挡了个死。
她抖着手帮他把折叠的领子仔细整理好,一抬眼正好跟他对上,阮相宜慌忙移开眼迅速返回自己的位置上,见这个男人并没有抬头看她这才松了口气。
采访速度很快,返回去的车上,周子浪整理完采访稿,今天的内容素材挺多能写的,他满意的笑:“赵青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搞定嘛,反而比一般的采访对象好相处。”
阮相宜点头说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希望今后别在碰到他。
过了一会儿,周子浪接了个电话,挂完电话后直接跟司机报了个地名,接着跟阮相宜说:“部长今晚上请吃饭,说给你们两个新人接风。”
聚餐地点在市中心,高峰期堵车,两个人迟到了十几分钟,按照以往的规矩,周子浪坐下自觉拿起酒罚了三杯。
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会遇到这种场面,她作为“主角”之一,不得不拿起酒杯。正当拿起酒杯时,旁边突然多出一只手,手腕上戴着一只名贵的表,手指骨节分明,青筋凸起。
一众人看过来。
阮相宜有点尴尬。
赵青时轻描淡写道:“我不喜欢这些酒桌文化,你们随意。”
江君临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因为赵青时的解围,阮相宜不用喝那杯酒,又坐在他身边,同桌的同事都面面相觑。
赵青时在跟江君临说话,阮相宜悄悄看他一眼,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一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中间的他。
更没想到的事,他身边的空位,江君临点名道姓地叫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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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倒像是为她留的。阮相宜吃着菜,心想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想象真的很恐怖,赶紧甩掉。
这时,另一位入职的实习生蒋茹枝端着酒杯走过来:“部长,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请您多指教。”
蒋茹枝新入职场,还没学会喝酒,一口闷下去差点把自己呛到。
江君临笑道:“小蒋,不会喝酒就喝饮料,我们部门没有这规矩。”
蒋茹枝不好意思红了脸,空了的酒杯重新倒满酒,看向赵青时:“赵总,敬您。”
赵青时勾了勾唇,喉结滚动一口饮尽。好性感,蒋茹枝脸更红了。
周子浪的眼睛一直跟着蒋茹枝,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戳了一下旁边的木头:“你看看人家,学着点啊。”
阮相宜迟疑了两秒,不得不提起面前的酒杯上前。
“江部长,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特意为我们组织的饭局,往后的日子还请您多多指教。”
说完,正要一饮而尽。
江君临拦住她,有些意外:“小阮,会喝酒?”
阮相宜点头:“会一点点。”
江君临拿了一杯橙汁给她:“说了我们部门没这规矩,喝饮料吧。”
啊?
阮相宜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接不接,下意识看旁边的男人。
江君临扬眉:“你看他做什么。”
赵青时抬眼。
阮相宜在他看过来那秒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接过那杯饮料敬他:“谢谢您!”
敬完江君临,阮相宜把杯子对准赵青时:“赵总,我……敬您一杯。”
“你叫什么名字?”赵青时没拿酒,而是问她。
阮相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清他眼底的戏谑,她明白过来,这人故意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握紧杯壁。
“我叫阮相宜。”
“阮相宜?”赵青时似乎认真听了,询问,“哪三个字?”
“耳东元的阮,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相宜。”
“这名字取得不错,跟你挺适配。”赵青时夸赞。
就这么当着面夸人漂亮,在场的都是混迹职场多年的老油条,多多少少听出点其他意味。
忐忑不安回到座位,周子浪给她竖起大拇指,“你是我的姐。”
酒过三巡,饭局也差不多结束,赵青时沾了酒开不了车。
让阮相宜没料到的是,江君临主动问她:“你有没有驾照。”
阮相宜没多想点头。
“那你开车将赵总送回家。”
阮相宜不敢置信。什么?
赵青时已经拿上外套往外走,阮相宜盯着他的后背腿迟迟迈不开,最后是江博催促,她不得已跟上去。
一起下停车场,阮相宜走在他身后,隔着两米远,看他脚步平稳,身形稳重,哪儿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远远见他走到一辆黑色车子旁边,听见车锁打开的声音,阮相宜放缓脚步,停下在原地踟蹰,见他打开后座的门,快速跑上去,脱口而出:“姐夫。”
男人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盯着她,他身上有酒气,但眼底却分明,被他盯着,阮相宜怵了怵,心虚地说完要说的话:“我驾照考完就没开过车,为了您的安全,我给您叫个代驾吧。”
一口一个您,不知道是真懂礼貌,还是虚心假意。
赵青时没说话,坐上去无情拉上车门将她隔在外面,车窗降下,车内灯光暗淡,阮相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上车。”
不容她再度开口找借口的语气。
阮相宜只好坐上主驾。
看了看后视镜里正闭着眼休憩的男人,她为难皱眉,正犹豫要不要开口时,后面的男人出了声。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菜鸟实习生送老板回家,目的是什么。”
阮相宜没听明白,以为他说的是她的车技,小声反驳:“也没有那么菜吧。”
赵青时睁开眼,视线对上后视镜里的她,这双眼睛干净的毫无杂质。
很明显,她不太懂这些买卖。
赵青时撇开眼,有些烦躁。
原因很简单。
事情倒回阮相宜去宜桐电视台面试的那天,他受邀请过去参观,路过面试大厅时看到了她,他当时觉得诧异停驻了几秒。
江君临见他盯着她多看了几眼,便主动跟他介绍:“那个女孩叫阮相宜,宜大的学生。”
赵青时勾唇:“你记那么清楚。”
“我看过她的简历。”江君临说,“真人比简历上的照片漂亮很多。”
“是很漂亮。”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却被江君临会错了意,以为他看上了阮相宜,于是把她招进了电视台,还故意把她送近他身边。
赵青时重新闭上眼:“下车。”
听到下车两个字,阮相宜喜上眉梢,结果听到他后面跟着一句,“坐后面来。”
脑袋重新垂下去。
装死听不见。
跟他呆一个空间就已经很难受了,还要跟他处在一条线上的空间,她不要。
听她没动静,赵青时知道她在心想什么,闭着眼睛道:“那是司机的位置。”
阮相宜这才发现外面站了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原来赵青时自己带了司机。
阮相宜麻溜的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我我晕车,我还是坐前面吧。”
赵青时懒得管她,吩咐道:“先送她回去。”
阮相宜小声跟司机报了个地名,报完地址后笑眯眯朝他喊:“谢谢姐夫。”
“阮相宜。”赵青时气笑。
阮相宜没防备嗯了他声,没听不出来他的变化。
“你一口一个姐夫,你自己不膈应吗。”赵青时懒懒挑眉。
“……”
“……”
经他的提醒,一些不美好的事情仿佛像照片回放出来,阮相宜挺直背,手规矩放在腿上不敢再说话,整颗心重新提起来。
3. 第 3 章
三个星期后,阮相宜决定从宿舍搬出来,找了个离电视台近的房子,这天刚好她休息,跟房东签好合同后先回了学校。
路上碰到郭雯,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今天食堂有阮相宜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见她没要,郭雯奇怪:“相宜,你怎么不打红烧排骨,上次不是说想吃这个吗。”
“今天没什么胃口。”阮相宜摇头,“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确实,这几天热得都不太正常。”
两人吃了一会儿,阮相宜没动几个菜就放下了筷子,郭雯看着她几乎没怎么动的菜:“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吃这么点。”
阮相宜面露郁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些菜就有点反胃,吃不下。”
于是,两人又把这种原因归结到天气太热。
到正午,食堂的人多起来,阮相宜开始觉得胸闷,她想先走了结果扭头看见了沈怀孟。
郭雯见她欲言又止,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沈怀孟身边站了个女的,播音系的。他突然往这儿看过来,郭雯也没了胃口,拉着她就走。
回去的路上,郭雯跟她说了沈怀孟的事,阮相宜这才知道她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郭雯说,播音系的系花正在追沈怀孟,直接在男生宿舍楼下拿着大喇叭告白,跟电视剧里那样,闹得动静很大。
不过看今天这个情况,沈怀孟应该也有点那方面意思,按照以往,他要是不喜欢,早拒绝了,怎么会跟她一起出现在食堂。
“之前看师哥这么对你好,还以为他有多深情呢。”郭雯忿忿不平,“这才多久,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阮相宜不语,她听得见郭雯的话,却没有心思去理解她的每一个字,心思早飘到了她说的那位系花身上,指尖陷进肉里。
失了神,一刹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去竟发现是沈怀孟。
他穿着一身白,简单干净,头发利落,被风微微吹分叉。
“师哥。”阮相宜抬眼。
“相宜,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的学校。”沈怀孟笑。
“今天。”她轻回。
沈怀孟又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郭雯,“郭雯,我能借走相宜一会儿吗。”
上一秒还在诽谤,这一秒即可换了张面皮,郭雯摊手,一副我很懂的样子:“那相宜,我先去趟新闻院,等会儿你搬行李记得叫我。”
待人走后,沈怀孟走到阮相宜旁边:“听说你通过宜桐电视台的面试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嗯嗯,挺好的。”两人并排走在长廊上,“你呢师哥。”
“最近导师给我安排了个新项目,开展得有点不太顺利,后面还要准备论文,估计未来很长一段都会很忙。”
“没事的,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两人都没提及那次不欢而散的事情,同往常一样聊得很愉快,聊着聊着,沈怀孟突然问起郭雯刚刚那句搬行李是什么意思,阮相宜只好说自己要搬出学校的事情。
于是,沈怀孟推了下午的事情,动手帮她搬行李,阮相宜感觉太麻烦他了。
阮相宜租了一间大单间,屋子里只有一些必要的家具,把猫从包里放出来,它还不太适应的缩在墙角,只好重新把它放进猫包里。
“不好意思啊师哥,我这儿现在什么也没有,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们两不用这么客气。”
阮相宜执拗:“饭还是要吃的。”
沈怀孟无奈笑:“好,位置你选。”
阮相宜选了一家粤菜馆。
刚刚沈怀孟说他最近有点上火,吃点清淡的正合适。
正到饭点两人排了一会儿队才有位置,坐下点菜时,服务生领着两个人走进里面的包间。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港城的菜,吃了那么多家,我还是觉得宜桐的不太正宗,青时哥哥,有时间我们去港城玩几天吧,那儿的海超级美,或者去香港,怎么样?”
“昨天不刚从香港过来?”赵青时拆穿她。
“哎呀,人家想跟你去嘛。”李文茵挽着他的手靠上去撒娇。
店里人多,混着各种声音,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夹在其中,阮相宜下意识回头去寻找,正好看见一男一女走进一间包房。
阮相宜盯着包房的门愣了一会儿。
“相宜?”沈怀孟把烫好的碗放她面前,见她走神,叫她,“怎么了,是看见什么熟人了吗。”
“没事。”阮相宜道了句谢谢。
……
搬家是个大工程,阮相宜整整忙了一个周末才彻底把房间弄好。第二天上班时,一大早江君临把她叫进办公室,根据她这近一个月的表现作了一个总结,他很满意阮相宜的学习态度。
他说起赵青时,告诉她:“以后赵总的采访你负责跟进。”
阮相宜很想问为什么。
今天有个采访,周子浪去不了,江君临把这个任务交给阮相宜。
阮相宜拿着江君临给的地址打车到一处半山别墅。还没进去就被安保拦了下来,她只好再次给对方拨打电话,电话还是占线状态。
她站到一边,想着过会儿再打。
虽然还到十月的季节,但到了下午,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针织外套也会觉得有些冷。
大概半小时后,有个女孩从里面出来,不知道跟保安说了些什么,紧接着那个女孩朝阮相宜走来。
“是江君临派过来的人?”她问。
阮相宜说是。
“跟我进来吧。”女孩傲慢转身。阮相宜背着包赶紧跟上去。
阮相宜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采访任务,等见了当事人后,她才发现,这次的采访对象居然是家喻户晓的情歌天后,宋钰欢。
她过来前,江君临要她准备的内容是,隐婚。
大脑飞速运转,所以,宋钰欢结婚了?
“江君临的徒弟?”宋钰欢从二楼下来,身着一件绿色旗袍,披着一件白色披肩,卷发红唇,她的MV里有一个造型就是这样,阮相宜很喜欢的一首歌。
“宋老师您好。”阮相宜点头。
“还是个小丫头。”宋钰欢上下打量她一番。
要知道,宋钰欢在音乐圈火了几十年,一直是里面的常青树,观众对她的私生活很是感兴趣。
“会打麻将吗?”宋钰欢突然问。
阮相宜一时懵住,但很快反应过来:“会的。”
听到她会打麻将,宋钰欢这才有点好脸色。
“你未婚夫什么时候来?”她问李文茵,“叫他快点,三缺一。”
提到未婚夫这三个字,李文茵露出一丝娇羞:“哎呀,姑姑……”
“我可跟你把话说前面,以姑姑这看人的水准,赵青时绝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但你要真喜欢,我也不说什么了。”
“姑姑……”
一旁的阮相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赵青时。
赵青时不是跟阮玲玉联姻了吗,为什么又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他出轨?
贵圈好乱,阮玲玉要是知道,不得发疯。
无端听到这么一个秘密,一想到等会儿赵青时还要来,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但是,她有点开心。
跟姐夫睡过这种丑事是她这辈子的阴影,如果他不能跟阮玲玉结婚,那她就能心安理得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赵青时姗姗来迟,刚走进门口,李文茵就迈着腿哒哒跑出去,娇滴滴说:“你来了呀。”
李文茵的长相打扮偏御姐风格,很难想象这声音甜得发腻的声是她发出来的,赵青时却无动于衷,轻扫一眼屋内的人,淡淡道:“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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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宋钰欢有意无意提起他们两的婚事。
李文茵的回答是:“听父母安排。”
但她却不满意的盯着赵青时。
“青时,你怎么想。”
“听宋姨这语气,要是我不给个准信,今晚是不打算给我下桌的机会了。”赵青时扯唇,扔出一个六筒,被阮相宜碰了。
赵青时看向她。
阮相宜察觉到,低头看自己的牌。
为什么她会感觉很心虚。
“这叫什么话。”宋钰欢不太高兴,“文茵是女孩子脸皮薄,我作为文茵的姑姑,关心一下有问题吗。”
赵青时没说话,而是等到他出牌时,随手丢出一个四条:“日子定了,下个月初三,宋老师满意吗。”
赵青时脾气就是这样,就差把不耐烦写脸上。
李文茵听到这个消息,光顾着高兴了,宋钰欢当然听得出来,但也忍了。
他丢出的那张牌,恰好出到阮相宜手上。
阮相宜把自己的牌摊开,结束这一局牌。
她的牌胡了,赵青时的视线再次对准她,好像还啧了一声。
宋钰欢看向她的牌:“江博的徒弟打牌还不错。”
因为赵青时的缘故,宋钰欢也没有了打牌的心思,眼见天黑,也就不为难阮相宜,还约着她下次再打。
采访完,阮相宜走出别墅,正要打车,一辆黑色车打着双闪朝她开过来。
露出赵青时那张脸。
阮相宜查看四周,没什么人,一下子慌了。
“上车,有点事找你了解一下。”
“我站在车外边您也可以了解。”
“可以是可以。”赵青时点头,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指腹有下没一下的敲,“不过李文茵这个人不太好惹,要是她追出来看见我们两个……”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阮相宜已经快速溜到后座准备打开门,但被锁着的。
“前面。”
车门外的阮相宜深呼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拉开门坐上去。
坐上去后,赵青时没急着开车,而是盯着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都当不成你姐夫了,看见我还心虚什么?”
“您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我姐的。”阮相宜以为他在点她,举着两根手指坚定的保证。
赵青时看她的眼神中分明写着“那又怎么样”,是啊,就算她说出去,阮玲玉能拿他怎么样。
她的手指放下去。
“那您想怎么样?”阮相宜问。
“这得先想想啊……”赵青时佯装想了三秒,说,“你有什么秘密?”
“我没有什么秘密。”阮相宜欲哭无泪说,“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你拿这个来恐吓我,有点无耻。”
听到她骂人,赵青时挑了抹眉。
阮相宜再次摇头:“我没有秘密。”
赵青时不语,仿佛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静默几秒,阮相宜再次开口:“我唯一的秘密就是跟你发生过关系。”
外面有车经过,阮相宜吓得挡住脸,看来很不想让别人发现他们俩在一起。事实也是如此。
“不是很惊喜。”赵青时一副失望的模样,“这算什么秘密,我也跟你睡过。”
这是什么语言!!!
阮相宜从脖子红到耳朵,为什么,她恨不得永远不要提起的噩梦,在他口中可以轻飘飘的说出来,还可以说得这么刺耳?
他又故意问:“那需要我保密吗?”
说完好整以暇看着她。
阮相宜终于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是在耍她!
“你现在有两个秘密在我手上,该替你保密的人是我。”
“那倒是,那你还想听什么秘密吗。”赵青时点头赞同问,“你……”
“我不想知道您什么秘密,我会替您保密,现在我只想下车,麻烦您放我下去。”阮相宜截断他的话。
4. 第 4 章
空无一人的林间大道仿佛没有尽头,前方,一辆巡逻车停在阮相宜旁边,保安问她是干什么的,阮相宜回答完保安却说:“小姑娘,这是车辆专用道,你走错道了,前面你出不去。”
阮相宜愣在原地,此时赵青时的车开了上来,她绝望地看向后面那辆车,巡逻车上的人认出赵青时立马停下。
等巡逻车开走后,阮相宜倒回去,赵青时像是刻意等她,等她走近,降下车窗隔着副驾一脸不知情问她:“有事?”
“赵总。”阮相宜眯眯笑,能屈能伸,“能不能让我搭个便车出去呀,到门口就好,到时候您把我放下来,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您看可以?”
原本以为因为刚刚放的狠话赵青时会为难她,没想到他却爽快说:“上车吧。”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这个道理阮相宜是懂的,车开出大门后,见他没停赶紧说:“赵总,我在这儿下就行,不麻烦您了。”
赵青时没有理她,开出一段距离后,他问:“是住学校还是回阮家。”
“赵总,我自己回去就好,真的不用麻烦您。”
“再啰嗦,把你扔回刚刚那地。”
阮相宜识相闭嘴。
“地址。”
阮相宜报了学校的地址。
车开了一会儿,她没挺住睡了过去,工作了一天,加上刚刚精神太紧张,身体早就疲惫。
车飞速行驶在路上,灯影不停在她脸上闪过,赵青时看她一眼,见她脖子扭着难受,随手将她的椅子调成舒适的角度。
阮相宜这觉睡得很沉,梦醒间听到有人讲电话的声音,迷迷糊糊醒来刚好听到电话的结尾。
“嗯,我现在还有点事,等我回去再说。”赵青时挂完电话,见人醒了,便善意提醒说,“刚刚你电话响了两道。”
“谢谢您。”阮相宜迷迷糊糊去找手机,奇怪,刚刚还放腿上,最后在置物箱上找到,打开界面,发现沈怀孟给她打了两个电话,这个点一般不会给她打电话,应该是有事,阮相宜拨回去。
电话响得有些久,阮相宜打了两道才接通,对方背景声很吵。
“师哥,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相宜,你在忙吗。”
“师哥,我不忙。”果然是有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刚刚为什么挂我两道电话。”
“我没……”阮相宜下意识说没有啊,却想到……
她扭头看了眼赵青时,小声说:“不好意思啊师哥,我刚刚睡着了,同事帮我挂的。”
电话里的声音跟往常不太一样,阮相宜多问了一句:“师哥你那儿好吵,是还在外面吗。”
“嗯,跟朋友在唱歌。”沈怀孟倒在沙发上,摘下眼镜缓解头疼,“相宜,你能来接我吗。”
阮相宜:“什么?”
沈怀孟:“我很想你。”
阮相宜差点握不住手机。
“你能来吗。”他还在继续。
阮相宜摸着烫红的脸,紧张说:“那……师哥你把地址给我,我现在过来。”
挂完电话,阮相宜轻轻吐了口气,难以平复他那句“我很想你”。
“赵总,等会儿在前面你能不能把我放下。”阮相宜看他,小心翼翼开口,“突然想起来,电视台还有点事。”
赵青时不语。接触了几次,阮相宜发现他这个人很难琢磨,他不说话,她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有其他意思,搞得她心里不上不下,重新作了一番心理准备,刚要开口。
一记刹车,赵青时停在路边。
阮相宜展开笑容:“谢谢您。”
正要开门下车,赵青时叫住她,阮相宜停住动作,笑容凝住:“您还有什么事吗。”
“突然想起来,你手上握着我两个秘密的事情。”他徐徐看向她,又提起。
“您放心,我真的不会说出去。”阮相宜再次保证,为了表示诚心,摸了摸包,只有一本学生证跟工牌,她递了学生证,“我可以把学生证压您这儿,等你的婚礼结束后我再拿回来,您看这样可以吗?”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他没接又说。
“有……有什么问题。”阮相宜的心一上一下。
“你好像更需要我保密。”
“您……您怎么突然这么说。”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有心上人。”赵青时直击要害。
阮相宜放大声音:“你偷听我的电话。”
“车上就我们两个人,我用得着偷听?”赵青时冷笑。
“你那天早上答应过我,说不告诉别人的。”阮相宜紧张说。
“突然反悔了。”
“赵总,您是做生意的,承诺了别人是不能反悔的。”
“你又不是我的生意,我反不反悔看我心情。”赵青时一副“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还顺带抽走她手上的学生证。
阮相宜的手还滞在半空,屈身想动手去抢。
赵青时举着她拿不到。
“您要是告诉我师兄,我就去您婚礼上闹。”她急了。
赵青时不以为然:“就这么在意你的师兄?你以为去闹婚礼,婚礼就会取消吗。”
这点阮相宜当然知道,豪门联姻联的不是感情,是两家公司的利益,就算赵青时在外面有十个女人,只要没有威胁到双方利益,女方会选择睁一只眼。
“那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阮相宜豁出去了。
赵青时混蛋发言:“那你得先怀上。”
忽又想到什么:“到时候新娘说不定可以换成你”
阮相宜气极。
“我没什么兴趣送你去找师兄,自己打车过去。”他收好证开始赶人。
“还我的学生证。”
“你不是说等我的婚礼结束以后给你吗?”
太无耻了,阮相宜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见过比赵青时更无耻的人!
四十几分钟后。
刚走进院里就听见里面东西砸碎的声音,阮相宜停住脚步。林慢舒在主院里等她,见到她回来松了口气,“相宜你可回来了。”
下车后,她原本准备打车过去找沈却,却接到林慢舒的电话,叫她赶紧回趟家。
“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赵家退婚了。”林慢舒说,“你叔叔刚从公司回来,玲玉在里面哭得不行,把家里砸了个遍,等会儿你躲着她点,别去惹她。”
阮相宜回想起傍晚那幕。
他明明就没有打算瞒着阮玲玉,那他在车上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不分明是在捉弄她吗……
走进屋,阮相宜这才知道阮玲玉发了多大的脾气。客厅狼藉一片,阿姨站在门边不敢过去,阮复气得叉腰拿她无可奈何,阮奶奶急得一直喊囡囡,阮玲玉哭着朝阮复喊:“为了那点利益你就把我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嫁给赵青时!现在说退婚就退婚!你作为我爸爸,你从来都没有为我考虑过!”
“你要我以后怎么在他们面前抬起头!”
“囡囡,赵青时是什么人,人家要退婚我能怎么办。”阮复一副无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赵青时一个男人,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我就只想要他!”阮玲玉擦掉眼泪,冷笑,“是,你的确不能怎么办,你敢说他退婚没有条件?你不就是为了那点条件才答应的吗,你这么道貌岸然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我去争取……”
阮玲玉的声音突然消失,客厅陷入一种沉寂。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阮复:“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阮复的动作还停在巴掌落下那刻,看见她脸上的红痕,手掌微微颤抖,阮复撇开眼:“囡囡,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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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妈从来没有打过我。”阮玲玉的眼泪模糊整张脸,“自从我妈走后,没过多久你就带着别的女人占了我的家,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现在,你还要打我!”
阮奶奶心疼地捧着阮玲玉的脸:“阮复!她在怎么胡闹你也不能打她,好好的一张脸打坏了怎么办!”
“别哭囡囡,你爸是一时气着了,没有人能抢走你的家,奶奶永远占你这边,乖哈。”阮奶奶心疼坏了,“红成这样,张妈,快去煮两个鸡蛋。”
张妈赶紧跑去厨房。
因为她那番话,刚进屋的林慢舒和阮相宜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
阮玲玉注意到阮相宜,眼泪突然止住,推开阮奶奶直直朝她走去,林曼舒见她走近,刚想开口,就看见她一巴掌甩在阮相宜脸上,脸色骤变:“你干什么!”
“阮相宜,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我跟赵青时结不了婚,你也永远低我一截。”阮玲玉看着她,“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住在外面的垃圾堆,简直跟你妈一样不要脸。”
“阮玲玉!”阮复怒极,“她是你妹妹!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阮玲玉看向阮复,眼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只有一个妈,我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个女人。”
阮复气得倒在沙发上,抚着胸口喘不上来气,阮奶奶又赶紧叫张妈去拿药:“囡囡啊,你就别气你爸了,你爸身体不好,哎呦,这造的什么孽啊。”
张妈忙死了。
“妈,她、她就是被你惯坏了。”
“哎呦,你别说话了。”
张妈拿来药,阮奶奶赶紧给他吃下去,吃了药,阮复那口气终于顺上来,这时张妈又跑过来说,赵家公子过来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赵青时在门外站了几分钟,进门后,赵青时的视线扫过角落里那道身影。
“阮总家今天很热闹。”赵青时不咸不淡开口,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
阮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都是小打小闹,让赵总笑话了。”
“脸肿成这个样子可不像小打小闹。”
阮玲玉红着眼眶坐在沙发中央,阮奶奶还在哄她。
阮复以为他说的是阮玲玉,正要开口,赵青时递给他一个紫色匣子,直截了当,“这么晚过来,我是来给阮总送一件东西。这是两家的婚书,还麻烦阮总将我家那份退还我。”
阮复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太好看。
上一辈两家写下后交换保管的婚书,说等将来两家结亲再添上对方的名字。
这刚退亲就来拿婚书,未免太作践他女儿了。
心中有气不好发作,阮复接过紫色匣子,叫林曼舒上楼去拿。
一会儿,林曼舒拿了给他。
阮复交给他。
赵青时拿了就要走,阮复变脸欲言又止叫住他,赵青时知道他要说什么,“那笔款周一就会到账,阮总不必着急。”
这婚可结可不结,说到底,还是因为有利可图。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阮复笑着送赵青时出去。
赵青时走后,家里又闹了一会儿,最后阮玲玉摔门而去。
林曼舒找来一些冰块替阮相宜冰敷消肿,碰一下疼一下,林曼舒心疼得流眼泪:“玲玉也太狠了,相宜好歹也算她妹妹,下手这么不知轻重,别的话就算了,肿成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阮复就坐在一边,阮相宜不想冰敷,疼。移开脸不让她碰,她不接话,她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是说给阮复听的。
阮复走过来,揽着林曼舒的肩重重叹了声气:“是我管教不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娘俩。”
阮相宜不想在阮家呆,找了个借口走了,离开阮家的时候正好凌晨,今夜风很冷,在脸上刮出一道刺痛。
“跟我还嘴的时候挺豁得出去的,怎么被人欺负就不知道还手。”
5. 第 5 章
不阮相宜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脚底踩空,整个身子往下摔,幸好那只手横空揽着她的胳臂将她拦回来,等她稳定身形后,那只手很快撤开。
“谢谢。”阮相宜动唇。
路灯下,皮肤上的红肿更加明显,赵青时移开眼,拽着她的手腕朝路边的车走去。
“退婚的人是我,她打你干什么。”他拉开车门,倚在门边低头看她。
阮相宜摇头,显然是不想回答。
赵青时抬头看向别处,让开位置:“上车,顺路送你回学校。”
坐上车,这才发觉外面的风有多冷,忍不住打颤抖。
身体回暖了脑子也跟着回神,阮相宜看向正开车的男人,动唇:“这算不算是替你挨了一巴掌?”
赵青时看她一眼:“你觉得算不算?”
阮相宜点头:“阮玲玉不敢把怒气撒到你身上。”
“所以,”赵青时的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你就这么好欺负?”
阮相宜垂眸。
“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都可以来找我。”赵青时盯着她的脑袋,“满意了不?”
阮相宜却摇头。
“?”
只见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控诉:“你那次也是这么说的。”
“哪次?”赵青时想不起来。
阮相宜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中仿佛透露着他是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
“那次?”他想起来了。
那天早上,她也是抬着这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跟他说: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就在今晚,他故意逗她,说要反悔,怪不得她不相信。头一次,赵青时有些觉得自己不是人。
“这次绝不反悔。”
阮相宜手上拿着手机,询问:“可以,录音吗?”
“可以。”赵青时爽快夺过她的手机,打开录音,声音懒懒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12点30分,我,赵青时,承诺阮相宜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不管多过分我都答应。”
录完音保存将手机丢给阮相宜,人模狗样道:“我这个人呢,就算有录音,只要我不想应诺,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阮相宜仔细检查了一道,像握住了能让她安心的东西:“我知道,到时候,我就给你放新闻上。”
赵青时被噎住。
阮相宜收好手机,看着前面的路段犹豫了下,报了自己的新住址:“还顺路吗,要是不顺路找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好。”
赵青时一听,笑了:“刚刚为什么不报这个地址。”
阮相宜眼神闪躲:“我刚刚想回学校的。”
无非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地址,赵青时没拆穿她:“因为你那个师哥?”
经他提醒,阮相宜这才想起来沈怀孟,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她赶紧拨过去,却一直都是占线。
阮相宜低头给他发消息,赵青时见状,轻描淡写开口:“你的师哥好像不接电话。”
阮相宜小声说:“他好像喝醉了。”
赵青时轻呵了声,破天荒将好人做事做到底:“还需要过去接他吗,我可以送你过去。”
阮相宜收起手机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她解释说:“这么晚了,他们应该已经散了,我就不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也不算太笨。”赵青时评价,“你知道这么晚去接一个醉酒的男人意味着会发生什么吗。”
阮相宜好像明白他要说什么,却还是跟着他的话问:“什么。”
“无非就是上床,一夜情,男人都一个德行。”
“师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又没说你的师哥。”赵青时轻嗤,“我说的是所有男人,你在电视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像今天这种情况,万一宋钰欢是个不坏好意的男人,这么晚留你在那儿打麻将,他的心思不是显而易见。”
阮相宜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举一反三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这么晚了,你提出要送我回家。”
赵青时勾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点,阮相宜很相信,赵青时是她见过最坏的男人。
阮相宜立刻装死,柔弱说:“我想先睡会儿。”
赵青时轻呵。
舞池摇晃的酒吧。
阮玲玉叫几个好友出来喝酒,喝到半夜,何文问:“你那个妹有没有对象?”
听到好友打听阮相宜那个贱人,阮玲玉不爽地踹他一脚:“提那个贱人干什么,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你要泡她。”
何文龇牙咧嘴的疼:“他妈的,你这女的下手这么重。”
他缓过劲,换上一副贱嗖嗖的笑,“你不是看你那妹不爽吗,我帮你教训她一顿。”
“怎么教训,上她?”
“他妈的你这人说话真难听。”
“装什么。”阮玲玉又是一脚,被他躲开了:“你他妈不就是看人家漂亮。”
“你想啊,你妹这么单纯,肯定没谈过什么恋爱吧。”何文拍着胸脯自信满满,“你看我,长得帅,拿下她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到时候,玩够了再把她给甩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怕我爸把你给剁了。”
“你爸凭什么剁我,正常恋爱。”
“行。”阮玲玉松口,“这几天带她过来跟你认识认识。”
周五中午,阮玲玉打电话过来说在学校门口等她。
阮相宜从电视台赶过去,阮玲玉等得很不耐烦。“磨磨唧唧,你知道我等你多久时间吗?”
“不好意思,我刚下课。”阮相宜不想跟她扯好脾气回。
“行了别装了,不就是在电视台实习,你以为我不知道?”阮玲玉冷笑。
再好脾气的阮相宜也没有那么多耐心:“我没有用阮叔叔的关系,我自己找的。”
“听听,这话多有骨气。”阮玲玉冷言嘲讽,“你妈不也是自己找的我爸。都挺会找的。”
“你对我妈不满意,你可以自己去找阮叔叔说。”
这还是头一次,阮相宜没让着她。
阮玲玉以为见鬼了。
阮相宜又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阮玲玉简直气笑。
“我有个朋友说想认识你。”
阮玲玉的朋友绝不是什么好人,主动说要认识她,肯定也不是平常那种认识。
那一巴掌还不够,她还想找人群殴她吗。
阮相宜想也不想拒绝:“我最近在加班,没什么时间。”
“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我他妈在通知你。”阮玲玉在暴怒边缘。
“那我也不去。”发现经过她那巴掌后,她现在对付她更得心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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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了。
把阮玲玉气了个半死她跑回了电视台。
今天外面太阳大,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又闷起来,像是有中暑的预兆,软绵绵没有力气,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饭,她低血糖导致的。
说到吃饭,最近的胃口也是大不如前,看到油腻的东西还很反胃。
在工位上趴了几分钟,周子浪急匆匆过来说:一处高档小区发生天然气爆炸,拿上东西立马过去。
*
婚期定下后两家一起吃了次饭,结束后,赵青时送李文茵回去。
李文茵坐车上,察觉底下座位被人调整过,赵青时不经常开车,平时都是司机开车,而能坐他车的人也没几个,李文茵一下子想起姐妹跟她说的那些话。
这种事虽然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常见,但放在自己身上一想到还是会心梗,她绝对容忍不了,便不动声色打听:“你前几天送谁回家了吗。”
赵青时冷讥:“这么快就开始管起我的事了吗。”
李文茵脸一热:“没有。”
赵青时不语。
李文茵还想说什么,赵青时一盆冷水泼下来:“文茵,有些事情知根知底没什么意思,对你也没有好处,你确定要什么事情都知道吗?”
从知道要嫁给他那天,直到定下婚期,她一直满怀着期待,直到此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中的期待暗淡下来:“可是我们要结婚了。”
一记急刹,车子停下来。赵青时转过来看她,眼中没有丝毫要结婚的喜悦,仿佛要结婚的不是他。
“联姻而已。”淡淡四个字给李文茵沉重一击。
*
回到家中,佣人在庭院里站成一排,赵青时见状猜到里面大概又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他走进去,赵瑶姿来开门接他:“你回来了。”
赵青时只是说:“他们又吵起来了。”
赵瑶姿点头:“都是因为我,爸爸叫我过来拿文件,不小心撞上了阿姨,这才惹她不高兴。”
赵瑶姿是私生女,在赵青时十岁时被接回,皱旬映不同意因此养在外面,只能逢年过节才能过来。日子越久,赵闻越发不满,为了她的事情跟皱旬映吵了两三年。
赵青时已经习以为常,点了下头:“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说要去处理其实也是哄赵瑶姿的,他更本没管,直上三楼。在外面,他们这对夫妻恩爱和美,私底下却是一对怨侣,因为利益,才不得不捆绑在一起。
赵青时没待多久,拿了电脑准备要走。楼下的动静逐渐恢复平静,面对他时又站在同一个阵营,赵闻问责说:“你李叔跟我打电话说,你把文茵弄哭了?”
赵青时坐下,顺道解开袖口:“她这么快就去告状了。”
“什么叫去告状,她是你未婚妻,还没过门你就让她受委屈,这让你李叔怎么想!”
“那边要我怎么做。”
“你李叔说了,自己去哄回来,要不然这婚就不结了。”
“我没意见。”赵青时无所谓。
“逆子,你说的什么话!”赵闻气极,“文茵这么好的女孩,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不满意什么,赵青时想不到,相反,他并没有不满意,反正,这婚不跟她结,也会跟其他人结,都一样。
赵青时看向自己的父母,站起身离开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妈不好吗,那您们现在幸福吗?”
6. 第 6 章
回到电视台已经七点过,从中午到现在一天没吃什么东西,阮相宜真的觉得自己马上要低血糖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回到工位,发现自己的工位上多了一束玫瑰花跟一份晚餐,包装盒还有温度,应该是刚送过来不久,阮相宜抱起那束花,玫瑰花颜色娇红,上面还有水珠,除了沈怀孟,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弯唇笑起来。
一边打开餐盒一边给沈怀孟发消息,她以为经过那天晚上,他生气了。
沈怀孟没回她消息,可能是在忙,阮相宜快速吃完饭收拾完离开办公室,等电梯的时候遇到回来的周子浪,他随口提了句: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
阮相宜欣喜跑出大楼。
楼下没有看到沈怀孟,只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双手插兜倚靠车门,阮相宜有些失望,以为周子浪想错了正要走,那人却突然过来拦住她。
“相宜妹妹。”这个人已一开口就让阮相宜有些不适,这个称呼跟他这个吊儿郎当的语气,她避开三步,“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何文似乎不愿意相信,凑近脸指给她看,“你确定你不记得我了?这么帅的脸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阮相宜摇头。
何文心死。
约人约不到,打听到她实习的地方,索性来楼下等她,结果人还不记得他。
算了,看在她这么单纯的份上,何文忍了,重新展开一幅无害的笑,开始一番自我介绍:“我叫何文,是何氏集团的三公子,也是江北第一医院的主刀医生,最重要的是,我跟你姐阮玲玉是好朋友,去年十月份,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我们见过。”说完,他又不死心确认一遍:“现在记起来了吗。”
有点印象,阮玲玉今天说要带她去见个朋友,难道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警惕问:“你有事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没事还不能来找你了。”
“不能,我跟你不认识。”
“……”
何文梗了三秒,看到她怀里的花,勾了勾唇:“你都收了我的花了,还不认识?”
阮相宜低头看了看抱着的玫瑰,手指一点一点松开,垂眼问,“我工位上的晚饭跟花都是你送的?”
“那你以为是谁。”看清阮相宜脸上的失落,何文差点又梗三秒,“不是,你把我当替身了啊?”这要他的面子往哪儿摆,他还在阮玲玉面前垮下海口,说两个星期搞定她。
“花还给你。”阮相宜二话不说把花塞给他,又低头在包里找些什么,只见她抽出一张毛爷爷,夹在花上面,“这是晚饭的钱,多了你不用退我了。”
“相宜妹妹,你跟我这么见外干嘛。”何文说着要把花还给她,还打发钱侮辱他。
阮相宜被他拦着,幸好这时周子浪下来了,她喊了一声,趁着何文没反应过来立马跑过去。
“帮帮忙,我不认识这个人。”
何文追过来,一脸无奈:“相宜妹妹,真的是你姐叫我来接你回去的。”
阮玲玉恨不得把她给吃了,还会特意叫人来接她回去?谁会信。
“我真的不认识他。”
何文想过来拉她,周子浪伸出手拦下:“干什么,没听见人说不认识你吗。”
何文眯眼:“你算什么老几,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我算什么老几你不用管,重点是,如果你现在还继续骚扰的话,等会儿警察来了大家都不好看。”
何文放下狠话:“行,你等着。”
一边后退,一边朝阮相宜挥手,勾起唇:“相宜妹妹,我们下次再见。”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就将手上的花扔进去。她惹毛了他。
人开车走后,周子浪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也不怪他误会,因为他听到那人打电话时提到了阮相宜。
阮相宜摇头:“刚刚谢谢你了。”
周子浪见她一脸疲态,便说:“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下午接到林曼舒的电话,她要回趟阮家。
“走吧,我也算半个师傅,让你加班这么晚,要是遇上点什么事,我可担不了责任。”周子浪不容她拒绝,带着她去停车位。
无法拒绝,阮相宜只好坐上车,报了自己的地址。输入地址的时候周子浪的手顿了下,据他所知,这个地址是富人区。
阮相宜平时的穿搭见不到什么大牌,但胜在气质,如今也算明白,这不是低调的大小姐。
回到阮家已经很晚,阮相宜没有去找林曼舒而是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三楼是阮复跟阮玲玉的地盘。洗过澡后,林曼舒已经端着一杯牛奶进来,见她瘦了,皮肤也见黑了不少,心疼坏了,嘴上念叨起来:“真不知道你犟什么,非要从家里搬出去,我们娘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这种话她已经听了上百遍,早已经免疫。
林曼舒女士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踩着阮家这副高跷,嫁一个富豪人家,从此以后当个富太太。
她怎么就没想过,她女儿有这个命吗。
“妈,你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曼舒把牛奶放下,让她先喝牛奶,等她喝完后,接过空杯放到一旁,这才开始语重心长的谈话。
“你跟小沈是不是还在联系?”
“妈,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你要我跟他当个陌生人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相宜,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意思,你要是跟他当个普通朋友妈妈是绝不会管的,但是你要是想跟他谈恋爱,妈妈永远不会同意。”
“为什么?”阮相宜不理解,“您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偏见呢,您以前不是常夸他,夸他懂事学习好吗。”
“并不是因为他不好,相反,我也很喜欢小沈这个孩子。”林曼舒说,“但是,我不会因为他的人品就把女儿再次送回那个地方。”
“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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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用了大半辈子才把你带出那个小镇,带着你住上现在的大房子,你现在跟妈妈说,你要重新回到那个小镇,你让妈妈怎么接受。可能你现在还不懂,爱情并不能支持生活里的开支,但你有了钱就不一样,你要什么没有,何况只是爱情。”
阮相宜还想说服她:“可是我跟他在一起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在宜桐打拼,不一定非要回去。”
“那他那边的亲戚呢,他爸妈呢,一起接来宜桐?我记得他爸妈没读过书吧,也没有什么固定工作,没有交社保,退休后连最基本的退休金都拿不到,一家人靠什么生活,靠那点死工资养吗?先不说来宜桐的事,就说宜桐的房,最差的小区也要几百万,以他的能力要几年才能交得起一套首付,交完首付每个月还得还款吧,结婚后还得要小孩,我就不跟你算后面的账了,光是想想就让我觉得头疼。
“总之,妈今天就再次跟你把话说清楚,你要是还有那个心思就趁早压下去,妈妈是不会允许你再跟那个地方有任何关联,之前住的那套房,妈妈已经联系人看房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回去了。”
“妈!”阮相宜崩溃,“您非要做那么绝情吗?那套房是我们跟爸爸的回忆!”
“你爸都死了多少年,这几年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哪次你回去我拦过?”
“不是妈绝情,苦日子过够了,可以怀恋,但不要试图去重温。”林曼舒打开门,“你好好休息妈先上去了。”
经过一晚后,林曼舒以为她会想清楚,大早上去敲门叫人,发现人不在,打电话去单位才知道她请了三天假。
她去哪儿了林曼舒不用想也能知道,她恨铁不成钢,怎么一点也没随她,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嗯,那套房这两天就交付出去,价格都好商量。”
阮相宜没想到林曼舒真这么绝情,房子说卖就卖,回来后,正碰到中介带人来看房。
价格方面可以说是贱卖了。
她不敢跟林曼舒再说什么,怕惹恼她在降价钱,这几年余姚市的古城旅游发展得还不错,很多外地人过来这边做生意,加上现在这套房在河边,拿来改成民宿最合适不过。
阮相宜没有能力忤逆林曼舒的决定,思来想去,她只有那一个办法,就是找人借钱这套房买下来。
自从她跟着林曼舒去到阮家后,她的人际关系也很简单,她不像阮玲玉那样得去参加各种酒会结交名媛,大多数她都是被藏起来的那个,所以,她身边的朋友都还是学生,并没有什么钱借她。
想了很久,她只能想到赵青时。
她掏出包里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名片,赵青时那三个字已经磨花,她拿出手机,对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输进去,输完最后一个数字,指尖在上面停顿两秒按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放至在耳边。
电话没有想象中的被接听,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她不死心,重新打过去,电话里终于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谁。”
7. 第 7 章
接到阮相宜的电话时赵青时正在新加坡陪李文茵试婚纱,接完电话回来,李文茵又重新换了一套,这套相比刚刚那套要低胸一点。
“青时哥哥,你觉得这套怎么样。”李文茵娇羞问。
赵青时扫了一眼,没怎么看随口说:“你订就好。”
说完,叫一旁的李特助过来,吩咐他去办件事。
李文茵撇撇嘴,觉得这个男人真不解风情,什么都她订,那他来干嘛,一个上午坐在这儿光忙着工作,现在又听到他吩咐别人回余姚出差办事。工作狂。
扭头跟工作人员说:“胸口这儿我想再低一点”
因为赵青时的介入,阮相宜成功拿到那套房,成交价30万。
林曼舒似乎也没想到会卖那么快,匆匆赶回来签合约,阮相宜不方便出面,只能让李特助去见林曼舒。
“这两天谢谢你了。”阮相宜朝李特助致谢,“等会儿我妈过来了,还请你不要透露我的名字。”
“都是我应该做的。”李特助笑笑,按照日程,老板今天已经落地宜桐了,办完他还要赶飞机,“这你放心。”
在见林曼舒前,李特助接到赵青时的电话。
林曼舒匆匆赶过来,急着走完合同回去,李特助却告诉她让她再等等,买房主人还没过来。
等了大概半小时,买房主人终于到了,林曼舒站起身,看到来人时,愣住了。
“林阿姨,您好。”赵青时摘了墨镜,朝她温和一笑。
林曼舒的笑有点挂不住了,她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套,但是转头一想,合规合法,也许只是个巧合呢。
“赵总,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购房了。”林曼舒问,“你可能不知道,这套房的年岁有些老了,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就这套了。”赵青时坐下,不与她多言,“签合同吧。”
林曼舒怀着忐忑的心签了合同,解压,走完所有手续,她第二天一早回的宜桐。
李特助紧随。
但赵青时居然没走,阮相宜没敢问,带着他在河边走了一圈。
余姚古镇最出名的晚上的夜景,点亮灯笼,整个小镇像坐不夜城,在河边栈道喝点小酒,听着清吧里的音乐,感受夜晚杨柳佛过来的风,很舒服。
阮相宜跟他介绍了一圈,他却一字未发,她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
“你从小住这儿?”终于听到他问。
“是呀。”阮相宜点头,“十五岁之前一直住这儿。”十四岁那年父亲去世后,她只住到十五岁就随着林曼舒去了阮家,之后就很少回来。
赵青时点头,却再无下文。
人刚帮了她,她不好这样冷场,便主动问:“听李特助说你刚从新加坡回来,是工作的事情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只是试个婚纱,没什么打扰的。”
只是试个婚纱,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这场婚礼与他并无关,他的脸上也没有要结婚的喜悦。
阮相宜正要开口,却忽然一阵反胃,赵青时察觉她的异样,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阮相宜拍着胸口,压了好一会儿那股恶心才下去:“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
“上一次打麻将听到我的婚期,你说胡了,现在听到我去试婚纱,你又犯恶心想吐。”赵青时微微弓下身,直直盯着她,“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绝对没有!”阮相宜僵立着,“我没有盼着你不好。”
“而且,”她又想吐了,“我……”
日头正旺,现在不是站在外面说话的时刻,赵青时揽下她的手臂,叫了辆车,扶她上去,两人一起落在后座:“我订了房间,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
闻到车上那股味道,阮相宜的反应强烈,揪着他的衣袖:“赵青时,我想吐,能不能把窗户打开。”
赵青时照做,低头一看,见她红着脸,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不烫,“是不是中暑了?”
阮相宜难受得不想说话。
余姚有一点不好,因为是单行道,每逢节假日必堵车。
太颠簸,阮相宜没忍住吐在了车上,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哥情况,大声叫嚷:“哎呀小姑娘,你怎么吐我车上,这叫我怎么弄,一天白跑了啦!”
赵青时眼神扫过去:“我们赔就是了,没看到人不舒服?”
没怎么进食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酸水,赵青时第一时间问师傅要来纸巾,替她将嘴角的污渍擦拭掉。他自己鞋子上也沾了一点,他没注意到,阮相宜看到了,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
好难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听到师傅的斥责她哭出来。
赵青时也没想到女人的情绪说上来就上来,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低眸,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似乎叹了声气,下一秒将她揽进怀里,“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阮相宜在他怀里摇头。
赵青时生涩地将手放她头上轻轻安抚,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事。”
“还难受吗?”
阮相宜想摇头,那股难受的劲不停充斥着她的大脑。
他看出她的逞强,“师傅,麻烦到路边先停个车。”
车到路边停下,两人下车,阮相宜难受蹲在路边。
司机师傅下车来后座检查,其实没弄到车上面,大多在赵青时昂贵的皮鞋上,她抬起头,看着那道转进商店的背影,重新汗津津的脸埋进臂弯。
男人很快回来,手上拿了三瓶水,一瓶随手递给司机师傅,让他先等等。他扭开瓶盖蹲下递给她,另一瓶从冰箱里拿的冰镇水贴在她脸上降温。
“要不要去趟医院?”
“我想回酒店睡会儿。”过了会儿,臂弯里传来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赵青时听见了。他陪她在缓会儿,等她缓过劲来,两人重新上车。
一上车,阮相宜的头靠着车窗小憩,到达目的地后,赵青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赵青时付完钱,走到另一边将她抱下车。司机师傅盯着赵青时远去的身影,犹豫片刻,最终下车追上去。
“等等。”
司机师傅追上去抓住他的手:“年轻人等一下。”
赵青时盯着抓着他的那双手,不得已停下:“还有事?”
师傅忙不迭把手松开,想将他给多的钱还回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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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检查了,你女朋友没有弄到我车上,你给多了。”他足足给了五百块的现金。
“耽误你不少时间,就当是另外的费用。”说完,他抬步就走。
拿了房卡,赵青时将她抱回床上,她闭着眼,还能看到渗出的泪光。他下意识想伸手替她擦拭,目光在她脸上停顿半分钟,即将触摸上的手随即收回,房门被从外向里关闭。
阮相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等她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快天黑了。伸手去找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半。她翻了个身趴在床尾,借着没被窗帘遮完全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暮色。
她饿了。
起床去洗漱了一下,穿好鞋时忽然想起赵青时。他还在余姚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阮相宜给他发去一条短信:你离开余姚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发完短信后,又切换回微信,最上面的顶置已经三天没理她,她发的消息也不回。她忍不住想,是不是林女士对他说了什么。
沈怀孟没回她,一个看起来不怎么看手机更不会回消息的赵青时回她了:楼下。
阮相宜拿着房卡出门。赵青时在楼下大堂等她,见到他,阮相宜想起中午在车上事,目光落到他脚上,他没穿那双被弄脏的皮鞋,而是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大概是气质太卓越,即使是在便宜不过的一次性拖鞋,穿在他脚上也像是大牌特意为他生产的款式。
阮相宜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啊,毁了你的鞋,你告诉我一个价钱,等回宜桐我赔给你。”
“回去再说吧,我饿了。”赵青时走在前面,看样子他似乎要穿着这双鞋出门。
“你想吃什么呀?”阮相宜跟上去问他,“我查了一下,附近有烧烤,烤鱼,还有火锅之类的。”
她歪头看他:“有满意的吗?”
她的身高有一米六五,但却才刚刚到他下巴,她忍不住插了个题外话:“赵青时,你多高啊。”
“我要先回答你哪个问题?”他冷面向下睨着她。
好吧,她多嘴了:“前面那个就好。”
“你今天不是说河边舒服,就去那儿吧。”
阮相宜有些意外:“原来你听了啊。”
赵青时皱眉:“?”
她以为中午说的那些话他全当耳旁风了呢,原来他都听进去了。
“没什么。”她打开手机软件,“确定要去那儿吗,我打车了哦?”
“嗯。”
“这个点河边应该蛮热闹的。”她一边打开软件一边喋喋不休,“那儿的夜景真的蛮舒服的,但是饭店的味道我就不能保证了哦。”河边的特色是喝酒观赏夜景,味道就没有小巷子那样好了,赵青时这么挑剔的男人,到时候不满意肯定要挑她刺。
话是这么说,阮相宜还是查了一下河边饭店,看哪家饭店评论高一点,最后定在一家烤肉店上。
“你能接受烤肉吗?”
像赵青时这种只出入高档餐厅的少爷,她是真怕不满他意,好在他没说什么,点头。
到了烤肉店后,阮相宜选了外面的桌,刚好可以夜揽古镇的山水风情,游船行驶在河中央,船上的人载歌载舞,她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8. 第 8 章
两个人都没有话说,各自沉默欣赏河边夜景,如阮相宜说的那样,这座古城到了晚上才是放松休闲的最佳时刻。
菜上的很快,架起炭火铺上油纸就可以开始烤肉了,这边没有帮烤肉的服务,阮相宜主动接过烤肉的活,她才不敢让他烤。只不过菜都是她点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挑。
“如果你有想吃的菜可以再加。”她补了句,“我请客。”
“肉烤好了。”她夹起一块五花肉放他面前,“你尝尝。”
赵青时看着盘子里烤得微焦的肉,阮相宜赶紧找补:“那个是刚刚火太大没注意,你尝这块。”她又重新夹了一块,这块没焦。
赵青时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微微皱起眉。
“不好吃吗?”她问。
赵青时艰难咽下去,拿起桌上的水杯:“很奇怪的味道。”
“啊?”阮相宜疑惑,“烤肉的味道能奇怪到哪儿去。”难道是肉不新鲜?完了,他会不会认为她毒害他?
“蘸料的味道奇怪。”他看了眼她面前的蘸料碟。
“我还没动过,”仿佛洞察出他的想法,阮相宜迟疑片刻将自己的蘸碟推过去,“你……要尝尝吗?”
赵青时不客气试了一下,抬起眼:“没有那种味道。”
阮相宜想了一下:“你是不是加了木姜子?”
赵青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什么是木姜子。”
“这个地方的特色,味道奇特外地人可能吃不惯,要不你换一份吧。”
赵青时问:“那你的为什么没有?”
“我也不爱吃。”
“那你自己再去调一份。”他将她那碗放在自己面前,他要她这碗。
“我来烤。”赵青时挽起袖口,从她手里拿过烧烤夹,阮相宜愣愣看着,脱口而出,“你会吗。”
赵青时掀起眼皮瞧她一眼,好像写着“瞧不起谁?”
阮相宜默默闭上嘴走去调料区,拿着料碟回来时,碗里多了几块肉。
只见赵青时夹起一块牛排,熟练地用剪刀剪开,分成平均大小的长条,一碰上油就滋滋冒声,散发着香味。
阮相宜真饿了,不跟他客气吃起来,赵青时将烤好的牛排放她碗里,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很快这种感觉被饿意替代。
“你不吃吗。”见他没怎么动筷,她不禁问。
“吃。”他夹起几块肉放进自己碗里。阮相宜突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怪异了。
她居然跟赵青时坐在这里吃烤肉,在余姚,跟宜桐隔着三百公里,吃着赵青时亲自烤的肉,这么平和的问他不吃吗。
阮相宜夹着一片土豆开始走神。
“你在看什么?”赵青时注意到。
阮相宜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走神了。”她低头,赶紧把土豆塞嘴里。
“什么事。”他淡淡问。
“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他盯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并且十分确定,她的走神跟他有关。
阮相宜只好现编一个:“就是看你烤得这么熟练,有点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赵青时重新放进一块生肉,袖口的衣服往下滑落了几寸,他一边往上卷一边漫不经心说,“跟朋友去山上露营,他们吃的烧烤都是我烤的。”
“哇,听着好厉害。”她配合道。
赵青时不理解她说的厉害指什么,烤个肉?烟瘾犯了,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介意我抽烟吗?”
阮相宜摇头。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赵青时点燃烟放在嘴边吸一口,背对夜色,白色烟雾模糊他的真面,阮相宜的目光紧随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长得非常好看,是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的骨感美,骨节修长,皮肤宛如一块无瑕的玉,青筋纹路慢慢往上隐在手腕。继续往上,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淡淡吐着烟圈,解开两颗衣扣的白衬衫,眸色如漆,一只手夹烟一只手得心应手地翻着里面的肉。
怪不得能让阮玲玉大喊大叫。
世界上帅哥非常多,但长得像混蛋的帅哥更迷人。
阮相宜吃了半饱不敢再吃,怕撑到胃再恶心。
突然服务员上端上来两碗米酒汤圆,阮相宜问:“我们好像没点这个,是不是上错了?”
服务员是这么说的,今天他们老板的孙子满月酒,特意交代了今天给每一位客人都送米酒汤圆。
赵青时问:“这又是什么?”
“这是米酒汤圆。”阮相宜说,“这边小孩足月酒有个习俗,就是会熬这种米酒汤圆,你可以尝一下,这个汤圆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它是纯用糯米粉搓的,实心没有馅。”
赵青时舀起汤圆尝一口,阮相宜提醒:“但是这个酒酿吃多了会醉人。”
“会醉?”
阮相宜:“嗯。”
赵青时半信半疑喝了大半碗,抬起眼看向她,执拗地向她求证,这真的会醉?
“……”
吃完饭,两人在河边走了走,看时间还早不约而同提出找个清吧坐会儿,赵青时坐下点了杯酒,给阮相宜点了杯果汁跟一点小吃。氛围灯光像热浪扑面而来笼罩在人身上,一首张靓颖的《为难》让人忍不住跟唱。
赵青时盯着她的侧脸,看着她随着律动晃动的脑袋,意识混沌灌了口酒,等音乐停止后,他去点了一首张惠妹的《孤单Tequila》。
旋律想起,阮相宜扭过头,惊喜:“这首我会!”
赵青时耸耸肩。
一首结束,台下有观众上去唱歌,阮相宜哼累了,坐直身子,看见他面前的酒已经见底。她咬了根薯条,见他又点了一杯酒:“等会儿你醉了我抗不动哦。”
“不会醉。”他斩钉截铁,确实眼中的清明还很明显。
阮相宜不在说什么。
“过几天等所有手续办完,再过来把户口过户给你。”赵青时说。
阮相宜点头:“这次谢谢你了,你给我写张欠条吧,你的钱我以后赚钱了还你。”
“那张卡你没拿?”赵青时突然问。
阮相宜宕机三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卡。
“我放前台了。”阮相宜问,“他们没联系你吗?”
虽然她不知道那张卡里有多少钱,但也是钱啊。
“为什么不要?”他的关注点跟她截然相反。
为什么不要?
当然是不想要才不要啊。
“你在阮家没有立足之地,你的母亲也不是你能依靠的大树,你怎么不拿着傍身。”他的嗓音低沉,目光幽深。
阮相宜沉默一阵,忽然垂下头:“我不想觉得这是我卖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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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她觉得是她的耻辱,是她一辈子洗不掉的污垢。
卖身?
目光沉下,她竟然会用这么难听的词来形容自己。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二十三岁……
赵青时思忖,他今年已经二十九岁,相差了六岁。
他失笑:“还真是小姑娘。”
还以为她至少也25岁了。
“阮相宜。”他很少念她的名字,也从未用这种正经的语气叫她,“看着我。”
阮相宜呆呆抬起头,仔细看,脸颊上淌了一行泪。
“听着,这不是卖身的钱,不要这么看低自己,这只是一种补偿方式,你不想要就不要。”赵青时盯着她泛着珠光的眼,“我们都是第一次,你只当这是一场意乱情迷的荒唐事,这个错除了你跟我没人会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这是赵青时第一次安慰人,尽管这个说辞非常的离谱。
“至于这钱,你想还就还,不想还就不还,我不缺这三十万。”
阮相宜胸口那根刺终于被拔出。
十点半,两人从清吧离开,赵青时已经有了醉意,阮相宜虚扶着他的手,想起他那句掷地有声的“不会醉”,当时就应该录下来拿给他看。
回到酒店,阮相宜把他送回房间,他一头倒在床铺上,她有点怀疑他是装的,站床边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又不像,她记得他没喝多少啊,酒量还不如她呢。
阮相宜直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转身那刻被人拽了下去,整个人倒进柔软的床铺,她吓的胆战心惊,耳朵都红了。
赵青时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一条腿撑着勾着笑:“你看什么呢,我说了我不会醉。”
阮相宜不服:“那你走路还让人扶着。”
赵青时笑:“可能是我太累了?”
混蛋!
阮相宜在心里狠狠骂了句,不解气似的,拿起枕头往他身上扔,火爆的模样跟之前处处躲着他,还躲在洗手间哭的那个人完全不是一个。
赵青时没躲挨了一枕头。
阮相宜扔完赶紧跑,没跑掉,脚刚落地就被人重新抓回去,天旋地转,赵青时伏在她上方,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姿势。
阮相宜收了收腿,不敢造次了,“你真的还清醒吗?”
“你想我清醒还是不清醒。”他盯着她的脸,酒润过的喉咙,有种不一样的低哑。
“那晚你也醉了是不是?”他问。
阮相宜别过头不语,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赵青时锢住她的脸直视,压着她的手腕,见她被逼红的脸笑出声,“还记得是你主动吻的我吗?”
也是这样的姿势,她挣脱他的禁锢,双手圈住他的颈,直冲冲撞上来。
她不说话,手上用力想推开他,赵青时盯着她的唇,突然弓下身体,就在要碰上时,阮相宜冷静的声音传来:“赵青时,你马上要结婚了。”
赵青时轻呵一声,说的话还是这么混蛋:“不结婚是不是就可以?”
阮相宜气急。他的理论是这么走的吗?
“那也不可以。”头扭到一边,胸口上下起伏,“我有喜欢的人。”
“你那师兄?”赵青时轻笑,张狂道,“我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说罢,他放开她,已经恢复平日里那副冷漠疏离:“回去吧。”
9. 第 9 章
阮相宜一早就离开了余姚,她不知道赵青时什么时候离开,两人心照不宣的不问对方的车程,地面铺起一层湿润的雨,雾环在远处那小山头,翠绿的河水上一只竹筏荡起一圈水纹,这样的水乡,她生活了十五年。
他们没再联系,阮相宜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同时给自己约了一个体检,打算周末去做个检查。
周三下午她很早便离开了电视台,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回去的路上,微博给她推送了一条热点,点开一看,前排全是……
#赵青时婚期将近#
#嫁入豪门的梦碎了#
#能驾驭赵青时的女人出现了#
阮相宜偷偷查过赵青时,发现这人的花边新闻真的很多,经常跟各种各样的女人闹绯闻,但架不住他又帅又有钱,私生活塌方无人在意,只要不违法,他依旧是万千少女的梦。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赵青时在余姚说的话,他跟她说,他是第一次。
真的吗?
她重新怀疑。
阮相宜不自觉算了算时间,离他说的下月初三只剩不到一周。
是不是对她已经不重要,就像他说的,都过去了,那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她走进一家超市,买了点蔬菜水果打算回家做饭,走到小区楼下时,碰到了沈怀孟。十几天来,沈怀孟不回她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
“师哥。”阮相宜轻声喊他。
沈怀孟没注意到她回来,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转过身,他依旧穿着白衬衫,长满胡渣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沧桑不少。
“师哥,你怎么来了?”阮相宜上前问。
“我……”沈怀孟踌躇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注意到她提的东西伸手过去,“我帮你。”
阮相宜躲开,再次问:“师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收回手,垂眸道歉:“对不起相宜,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没回你信息。”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阮相宜询问。沈怀孟确实是没回她,但她认为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而且,她也只发了那一条,后面没再发过。
“没事的师哥,我不介意。”她回他一个笑。
沈怀孟被她这样一个笑刺痛了眼,突然激动:“我介意!”
你不知道你母亲对我说了怎样残忍的话,不知道她是如何打击的我自信心,不知道她一次次阻拦在你我的面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阮相宜被他突然来的情绪吓到。沈怀孟重新抬起头,下了很多的决心:“相宜,我很喜欢你。”
阮相宜愣住。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碍于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我觉得给不了你未来,我承认我很自卑,每每看见你,我恨不得自己有个很好的出身,那样的话,你妈妈就不会阻拦我们。”他握住她的肩,“但现在不同了,我拿到了一份offer,那边已经承诺等我今年念完研究生,过去就是经理级别,年薪百万,相宜,我现在能给你一份保障,你相信我吗,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阮相宜记起她喝得烂醉那天,她坐在书桌前,写了满页的情书,装进信封,打算晚上跟他表白,却不小心听到他跟别人说:“相宜只是妹妹,我跟她不可能。”
心灰意冷下,她跑去了酒吧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就是在那天晚上,她遇见了赵青时。
此刻,不知道梦了多少次的对话终于展现在自己面前,她脑中只不停闪过,怎么办怎么办……
她接受了那个荒唐的事实,却还没准备接受一段恋情,尽管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人。
阮相宜的脑中放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相宜。”见她不说话,沈怀孟有点慌神,催她,“你不打算表个态吗?”
阮相宜回过神,猛地一下推开他。
沈怀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不相信阮相宜会推开他。
“相宜……”他喃喃。
“对不起师哥。”她的脑中很乱,回避他投过来的目光,“我要想想,你给我点时间。”
沈怀孟望着她,理解她现在一时难以接受,他愿意给她时间与空间,“好,你先想,不急。”
阮相宜点头。
“我先上去了,师哥,你也先回去吧。”
沈怀孟恢复平日里那副温柔的笑:“我看着你上去。”
阮相宜不与他多说,拉开单元门进去,慌不择路的去摁电梯。
*
要不要跟沈怀孟在一起这个问题,阮相宜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答案。答案没想出来,又在周四晚上遇到了新的难题。
她没想到何文这么执着,她以为经过上次,他会彻底罢休。
事情是这样的,周四晚上她回阮家吃饭,第二天用早饭时,阮玲玉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林曼舒提起等会儿叫司机送她回去,阮相宜拒绝。这时阮玲玉主动开口:“相宜要去电视啊,你早说啊,何文刚好在附近,他送你过去啊?”
阮相宜抬起头,她绝不会相信阮玲玉这么好心。
林曼舒果然问:“何文是谁啊?”
“我一个朋友,最近在追求阮相宜。”阮玲玉洋装惊讶,“林阿姨,你不知道吗。”
林曼舒摇头,看向阮相宜:“她没跟我说。”
阮复清咳了一声问:“小玉,何文怎么在追求相宜。”
“爸爸,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他怎么在追求相宜,相宜长这么漂亮,有人喜欢不是正常的嘛,何家这么有钱,他妈妈还是行长,阮相宜赚的啦。”阮玲玉娇俏一笑。
“你说的什么话,人家家境再好,那也要看相宜的意思,你当姐姐的,要替妹妹把好关知道吗。”
阮玲玉撇嘴。
这时阮奶奶开口:“以阮丫头这个性格,有人追那是好事,说句不好听的,要真嫁去何家也是她高攀,知足吧。”
这话丝毫没把她们母女俩放在阮家的位置上,阮复看了一眼不语的林曼舒,头疼:“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阮复再次看向阮相宜:“相宜,你奶奶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心上,你放心,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叔叔不干预你。”
阮相宜轻轻点头。
阮玲玉冷笑,好在她这番话不是说给阮复听的,她特意在林曼舒面前这样说的,林曼舒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听到何文的背景,她怎么舍得让人溜走。
这不,阮相宜刚找借口说要走,林曼舒就接话,“路上小心,既然有人接你了,妈妈就不让司机送了。”
阮相宜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阮玲玉摇着手机一脸无害:“妹妹,他在外面等你哦。”
阮相宜被架着走出阮家大门。
走出别墅,何文的车果然停在不远处,倒不是她特意记的,实在是他的车太显眼,一辆红色法拉利。
阮相宜想绕远走,这时她收到林曼舒的消息。
林曼舒:相宜,你叔叔跟我都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
她在楼上看着。
阮相宜熄掉屏,体会到被人用刀架脖子上的感觉。她不得不抬步走过去,何文跟她打了声招呼,接着绅士地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冲她挑眉:“真巧啊妹妹,这么快又见面了。”
阮相宜坐上车,等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她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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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
何文笑道:“都坐上我的车了,哪儿还有停的道理。”
阮相宜干脆摊牌问:“你跟阮玲玉到底想怎么整我。”
“你这话说的。”何文摘下墨镜随手一丢,直勾勾看着她,语气轻佻,“我就是喜欢你,让你姐帮忙牵个线而已,你以为阮玲玉是个好主,为见你,我付出了很大代价好吗,相宜,你这么说我,我的心真的很受伤。”
说着,随口唱出一句:“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
阮相宜无语。
“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可以培养。”
“我跟你培养不了。”
“那确实挺伤心的,不过我不在乎。”他问,“喜欢什么包,或者什么首饰,要不要去逛逛?”
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我有钱,拿下你分分钟钟。
阮相宜感到不适。
她怼回去:“你对付女人的手段都这么低吗。”
何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他不在乎:“你要是不喜欢包,其他的我也可以给你买啊。”
“我喜欢你离我远点!”阮相宜咬牙切齿。
“听到了。”何文欠欠说,“你说你喜欢我。”
……想吐。
何文开车很猛,没过一会阮相宜便生理性的想吐,她捂着额头:“晕车想吐。”
说着,打了个干呕。
何文见状,赶紧说:“诶诶诶,新车,别吐我车上啊。”
他赶紧停车,刚停稳阮相宜赶紧开门下车,蹲在路边,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何文也下车,站在路边,直觉她是装的:“我是医生,需要我帮忙检查一下吗?”
阮相宜真的很难受。不想理他。
缓过劲来后,趁着他不注意,跑了。何文盯着她的身影,顶了顶腮帮子,气急败坏踹了脚轮胎。
……
婚礼将近,李文茵的行程安排得很满,试礼服,试妆,相反,男主角却总是见不到人。
从新加坡回来这几天,赵青时一通电话也没有打过给她。想到这李文茵怒扫一空桌上的化妆品,化妆师下得手抖了抖。
她叫来助理:“把李特助叫来,我倒要问问赵青时最近在忙些什么,他到底还想不想跟我结婚!”
“文姐……”小助理走过来唯唯诺诺欲言又止,李文茵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有气,把气全撒她身上:“说啊,这副样子给谁看?”
“文姐,那个李特助昨天就被解雇了。”小助理不敢看她。
“什么?”李文茵皱眉,“为什么被解雇,他犯了什么事。”
“好像是……是因为他跟你报备赵总的行程,所以所以才……”小助理没说完,李文茵突然笑起来。
“他这是做给我看呢。”李文茵冷笑。
“他给了我这个。”小助理递过来一张学生证,“李特助说这是在赵总抽屉里发现的,他说希望你能帮他找……找份工作。”
被赵青时开除的人,很多企业都不敢用他,走投无路只好用这张学生证来找李文茵以求谋个生路。
李文茵接过学生证,上面的照片青涩干净,笑靥如花,狠狠刺痛她的眼,一把摔出去:“又是这个女人!上次抛下我去余姚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现在又偷偷私藏着她的学生证,怎么!他很想娶她吗!”
这个女人她有印象,就是上次在姑姑家那个实习生记者,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勾搭上的?
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种手段。
“把这张学生证送去赵青时家。”漂亮的美甲陷进肉里,“这个婚,我要让他亲自来求我结。”
10. 第 10 章
懒得应付李文茵,赵青时干脆跟好友去了隔壁城市,开了搜船出海去海钓。接到赵闻的电话,赵青时失了钓鱼的兴趣,扔了鱼竿摘下墨镜躺在甲板上。
辉阳照在他一张阴郁的脸上,身旁好友憋出笑:“这都要结婚了,赵大少爷怎么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赵青时听得烦一脚踹向顾苏宴,“不能安静点?”
顾苏宴耸肩,“邱泊于在山庄组了局,要不要叫上李文茵?”
他坐下来:“要我说你就先忍忍,天天躲也不是一回事,不就是买通你身边人,经过这次她以后应该也不敢了,再说你这么晾着女方真不怕李承安找你麻烦。”
赵青时没兴趣搭理他。
得嘞,人根本不鸟他。顾苏宴故作受伤,突然问:“那女孩是谁啊?”
赵青时掀起眼皮:“想知道?”
“当然,能让你上心的人我还真没见过。”他感兴趣极了。
赵青时懒懒回:“叫声爹。”
“爹。”这声爹叫得格外顺口,赵青时冷笑,“好儿子。”
……
调了私人飞机回宜桐,刚落地宜桐,赵青时被赵闻派过来的保镖拦住,顾苏宴大声嘲笑:“你爹这是动真格了,兄弟,祝你好运。”
赵青时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观澜湖墅气氛冷凝,赵家父子拔剑弩张,皱旬映夹在中间,平静抿了口茶。
“青时,你跟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说的是哪个?”赵青时没什么正行,笑吟吟问。
“这个女孩是阮家那个二女儿吧。”皱旬映有点印象,“是跟阮家吃饭的那天晚上?”
“不对。”她反应过来问,“你手腕上的牙印也是她咬的?”
老夫妻一唱一和,赵闻得出总结:“你们在谈恋爱?”
“……”
“是啊,好好的感情被您们破坏了,愧疚吗?”赵青时淡笑。
赵闻皱眉:“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他绝不是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父亲,相反,他更注重儿女的幸福,当时两家也有婚书,如果知道这种情况,他断然不会答应和李家联姻。
“吵架了,懒得说。”赵青时随口一段谎话搪塞。
赵闻跟赵青时的父子关系并不熟络,从不过问赵青时的私生活,这次却出奇关心:“还喜欢?”
赵青时闻言抬起眼,浮出淡淡的惊讶,嗤了一声:“不喜欢我留着人家学生证干什么。”
“可是文茵那边……”赵闻为难。皱荀映看出他的心思,冷不丁开口,“青时,妈不喜欢阮家的女儿,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青时淡下表情。
“既然断了那就是以前的事情,文茵才是你的未婚妻,三天后就是你们的婚礼了,你不能这么任性不负责。”
“荀映,事关孩子的人生大事,或许……”
“你想说什么?”皱荀映冷眼扫过去,“你是想说,要是当年你没有跟我家联姻,你现在跟那个女人和和美美,相亲相爱,是我挡了你的幸福是吗。”
“荀映,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赵闻皱眉,“你为什么总是要拿这些事情跟我吵。”
“我很想跟你吵吗?”皱荀映激动,“你自己问问儿子,这些年你有没有尽过丈夫跟父亲的责任,要不是我还坐在这儿,集团恐怕早就交给赵瑶姿了吧。”
“又关瑶姿什么事,你就这么看不惯她吗?”赵闻实在是累了,“行行行,我不跟你吵,儿子的婚事我不干预,你说了算。”
说完,赵闻一刻也不愿意多呆,上了楼。
皱荀映把阮相宜学生证给赵青时,又恢复平日那副贤妻良母:“这件事你好好跟文茵解释,她是个好孩子,不要辜负她。”
赵青时淡漠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妈,你放心,这个婚我悔不了。”
不是不悔,是悔不了。
*
赵青时带着李文茵去了山庒的酒局,作为东道主邱泊于亲自出来迎接:“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李文茵挽着赵青时的手臂,笑容甜美,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这是我们的开业礼物,恭喜哦。”
邱泊于笑笑接过:“客气了,要不我带你们逛一下。”
这片山庒的地是邱泊于三年前拿下的,这两年才有了改造的想法,他一边介绍:“那边那片空地我打算搞个山地车俱乐部,这个泥地开发一下,开起来巨爽。”
“感觉办婚礼也不错。”李文茵问赵青时,“你觉得呢。”
“你喜欢就行。”
邱泊于顿了下,看了眼赵青时:“可以啊,另外一边有块大草坪,但是时间还来得及吗。”
“是来不及了。”她微表遗憾。
邱泊于惋惜:“错过了。”
邱泊于带着他们进去酒吧,他的酒吧不像外面那种鱼龙混杂的地,里面的设计像一座古老有历史的建筑,灯光设计得非常好,没有嘈杂的网络音乐,选的都是一些旋律悦耳又不失存在的钢琴曲。
这是一家私人山庄酒吧,需要邀请函才能进来,今晚来的都是圈里的小姐少爷。
阮玲玉拿了杯生铁钉,坐在卡座跟何文闲聊,随意一瞥看见赵青时跟李文茵走进来。
何文顺着看去,看清男人身边的李文茵时,勾了勾唇。
阮玲玉跟李文茵认识,以前在一个国际学校上学,同一个班,两人不对付。
“想不到,居然是你的死对头。”何文调侃,“上学的时候争谁是校花,长大了争未婚夫,一样没赢。”
他张口就打击:“阮玲玉,你真的很菜。”
阮玲玉抬起高跟鞋就是一脚。
何文感觉自己腿被踢发麻了,疼得直深呼吸,嘴上继续作死:“我去,你的鞋能去跑马拉松吗,这么细,疼死老子了。”
差点又是一脚,他赶紧跑开。
李文茵跟着赵青时见完他的朋友便坐在沙发区休息,侍应生给她拿了几块小蛋糕,看着不远处灯光下觥筹交错的男人,满足地勾勾唇,女人也有虚荣感,不过她什么都有,有时候总觉得缺了什么,直到看见赵青时,她懂了,她缺像这样的一个男人。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阮玲玉不客气坐下,多年未见,两人针锋相对的劲也不减半分。
“需要跟你汇报吗?”
“那你爸妈教过你怎么做人吗?”阮玲玉微笑。
“你想说什么?”李文茵终于抬起眼看她。
“赵青时本来是我的未婚夫。”提到这儿,阮玲玉咬牙切齿。
李文茵愣了一下,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真的不知道,随后释怀笑了,抿了口酒重新看着赵青时的方向,眼眸沉浸:“所以你就叫你妹来勾引他吗。”
“我妹?”阮玲玉怀疑她在讲笑话,“你见过她?”
阮相宜不参加这些活动,圈里的小姐几乎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继妹。
“你自己继续坐这儿吧。”都过去了,她不喜欢纠结以前的事情,李文茵抬眸笑,满是得意,“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夫了。”
刚走了两步又回来,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记得到时候来观礼啊,不收份子钱哦。”
要不是在场的人都是圈内认识的,阮玲玉真想把手中的酒泼她脸上。
越想越气。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复盘李文茵说的那句话,她似乎见过阮相宜,还说阮相宜勾引赵青时?她真的没做梦吗,阮相宜那个怂货,敢主动去勾引赵青时?
另一边,顾苏宴这个晚上不知打趣了多少次赵青时,跟邱泊于说:“你是没看见昨天他在机场被保镖拦住的样子,到现在想起来都要笑死的程度。”
邱泊于摇摇头,搭上赵青时的肩:“我看人家李小姐诚意挺真的,你就从了吧。”
“他不从能行吗。”顾苏宴继续嘲笑。
赵青时淡淡勾了抹嘴角:“阿宴,听说你竞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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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地到我这儿了。”
打蛇拿七寸,顾苏宴立即换上一副谄媚面孔:“哥,我错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龙舌兰的滋味在喉咙滚上一圈,赵青时沉思几秒,笑说:“就算没有李文茵也会有王文茵白文茵,跟谁结都一样。”
像他们这种百年家族企业,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婚姻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利益上面的点缀。
两人被他的话弄得一阵沉默,末了,邱泊于不认同:“你这是一种自暴自弃的选择,我们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钱财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点缀,想要什么不是信手拈来?何况只是一段婚姻,我就不会妥协,我偏要找自己喜欢的姑娘,不看背景不看家世,我有能力托底,而不是没能力向家里妥协。”
赵青时托起酒杯扬眉:“这也是一种选择,祝你成功。”
从内场离开赵青时出来外面的游泳池,泳池边配置了烧烤架,旁边聚着几个人,赵青时坐下打算抽根烟压压白地兰的辛辣味,刚掏出烟盒就听见旁边一堆人发起一阵起哄,烟放到嘴边,下一秒听见“阮相宜”的名字。
何文这两天连续在阮相宜那里受了气,正在气头上,当一个男人在女人那儿受了气时,他就会开始用污秽的语言去抹黑她。
“你们是没见过这小妞,性子犟得很,老子好心去给她当司机,结果人还不要。”
“是不是人家根本没看上你啊哈哈哈。”
何文遭到吐槽,激起他的胜负心:“狗屁!我还看不上她呢,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继女,装什么清高,除了那张脸上得来台面。”
“你们以为我是真心的?想多了,我就是想玩玩她,还没玩过这种清纯。”何文喝多了继续吹牛,没注意到身后何时站了个人,“她妈倒是看上我了,听阮玲玉说,她妈还想招我当她女婿呢,女婿?好像倒也不是不……”
后面那个行还没发音,他突然被一脚踹进了泳池,从椅子上被踹下来在草地滚了一圈才掉进去,喝了半口水从泳池里站起来,脑子瞬间清醒,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踹的老子!”
很快,泳池边围了一群人,内场的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热闹。
赵青时不紧不慢在泳池边蹲下,居高临下盯着何文,温声问:“我踹的,有意见吗?”
他的语气非常温和,让人听不出他究竟哪里看何文不顺眼。
何文不敢惹赵青时,今天这个场,没几个人能惹得起他,他抹了把脸:“赵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赵青时淡雅自如地笑:“没有误会,踹的就是你。”
何文苦笑:“为什么啊?”他不记得得罪过这人啊……
赵青时的笑慢慢淡化,紧接着神色冷冽,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如果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嚼阮相宜的舌根,就不只是进泳池这么简单了。”
何文听懵了……
脑中飞速闪过一排,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他说的是阮相宜?阮相宜?他为什么认识阮相宜?他现在护的人是阮相宜?
卧槽!
赵青时拧眉:“听到了吗?”
何文赶紧点头:“听到了听到了,我保证。”
赵青时离开泳池,阮玲玉挤开人来到泳池边,蹲下来幸灾乐祸问:“哟何少爷洗澡呢?你怎么得罪他了?”
“你他妈先拉我上去!”何文朝她发火。
阮玲玉忍着一脚给他踹回去的冲动,傲娇道:“你这么能耐,你自己上来啊。”说完,不管他踩着高跟鞋哒哒走了。
这边顾苏宴听说赵青时将一个人踹进的泳池,特意找到当事人问:“那人做了什么,惹你发这么大火?”
赵青时的戾气还没消散,周身环绕着低气压,他拿了车钥匙:“有些话听着不高兴,想踹就踹了。跟泊于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诶那文茵……”他叫住他。
赵青时若置罔闻。
11. 第 11 章
周六中午,阮相宜体检完从科室出来,手脚冰凉撑着墙才勉强支撑着身体,眼泪不停地从眼眶溢出,视线越来越模糊,手心里全是汗,那张报告单揉了又揉。
她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擦眼泪,有护士路过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不舒服:“小姑娘,还好吗?”
她摇着头,眼泪一颗接一颗砸在她的牛仔裤面料上。
“阮相宜?”插进一道男声,听见护士叫了声,“何医生。”
阮相宜抬起头,何文突然的出现,吓得她惊恐逃开。
何文:“……”
他是鬼吗?
他走过来盯着逃开的背影,何文皱眉问护士:“她坐儿哭什么?”
护士摊手:“不知道啊,我见她从妇科出来就一直在哭。”
妇科?何文若有所思看向尽头那间科室。
阮相宜回到出租屋,抱着被子哭了一整个晚上,她从没有感到过这么绝望无助,祈祷只是上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一整夜,她的梦里都是医生那句:你怀孕五周了。
夜里被这句话吓醒不下十次,梦醒后又是另外的绝望。
半夜手机振动,紧绷的弦瞬间被吓醒,她打开灯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臂抽泣拿起枕头边的手机。
手机的信息很多,微信,电话,划开一看,大多都是沈怀孟,看完他的信息又抽纸巾擦眼泪。注意到一则刚收到的短信。她点进去,看见号码的主人给她发了一则:后天去余姚过户。
阮相宜把手机扔开,重新放声大哭起来。
周一阮相宜跟江君临请了三天假,江君临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特意打电话过来,听到她说身体不舒服,关怀了几句,立刻把假给她批了。
阮相宜早早就到了余姚,赵青时晚到一会儿。办完过户,赵青时提议:“要不先去吃个饭。”
上次离开时是下雨,这次回来也是下雨,赵青时撑了一把黑伞,站在街边穿着黑西服,眉眼温润看着她。
阮相宜与他保持着两步以外的距离,半个肩膀被淋到,赵青时将伞倾斜,只当几天不见关系才生疏,主动握着她的手臂拉进来:“淋到了。”
阮相宜非常抗拒地挣脱他,赵青时松开手,垂眸道了声抱歉。
阮相宜不理他,赵青时终于发现她今天的不对劲,从刚刚就隐约觉得,她对他的态度退避三舍,小姑娘心思细腻,赵青时想破天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无奈开了一句玩笑想缓和气氛:“卸磨杀驴吗。”
谁知,像突然踩到了雷,阮相宜怒目圆睁:“我会还你。”
赵青时一顿,盯着她河豚似的表情:“我不是那个意思。”
注意到她眼眶闪了泪光,赵青时心下莫名一紧:“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相宜将眼泪往后面抹掉,撇过头。摆明了不想跟他说任何话。赵青时直接锢住她的下巴将脸板正,沉声:“说话。”
阮相宜倔强地用手挥开他,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心里又委屈又气愤,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
“我很讨厌你。”
“?”
虽然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赵青时无声叹了口气,低声细语:“行行行,我讨厌,别哭了行不行?”
赵青时哪儿这么哄过人,小心翼翼笨拙的帮她擦去眼泪,雨愈下愈大,像珍珠砸在地上,周围都是躲雨的人,只有他们,在雨中纹丝不动。
“赵青时。”在雨幕中,他听见她的声音。
他陷下肩:“嗯?”
“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理由?”
“你要结婚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而哽咽,“我也要有新的生活。”
良久,阮相宜头顶传来一声妥协,他是笑着的,“我们本来也没多少交集,以前那些事你不用放心上,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他最后补充一句:“何文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要少跟他接触,别被他骗了。”
阮相宜点头:“嗯。我知道。”
“走吧。”赵青时举着伞,“送你到没雨的地方。”
暴雨太过突然,便利店门口成为人们暂时躲雨的地方,赵青时收起伞递到她手里,看她的眼时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这么红,他有一种仓皇的不适感。
两人没说任何话,站了一会儿,赵青时的车到了,他淋着雨走过去,她看见他的肩膀很快湿了,随着车门关上,他的气息很快也消散在人群。
阮相宜最终拒绝了沈怀孟,并且约了周三上午的人流。
周二下午,阮相宜被林曼舒一通紧急电话叫回阮家,大门紧闭院里气氛沉寂,平时在外面打理花匠的人也不在,阮奶奶最爱惜她养的那些花草,每天必须叫人打理才放心。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阮相宜推门进去,发现家里的阿姨也不在。整栋别墅充斥着一种低气压,尽管她分不清越往里走,不安的预感像潮水铺天盖地而来,让她窒息。
她走进客厅,明晃的灯亮得刺眼,家人坐在沙发上等她,空气瞬间滞带,她看见阮玲玉朝她作了句口型:你完了。
下一秒,坐在主座的阮奶奶一声令下,拐杖在地上剁出震耳欲聋的响:“孽障!给我跪下!”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阮相宜脚底发虚跪下去,打起寒颤,鲜血停止流动,脸色一片煞白。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阮奶奶拿着拐杖往她身上打,嘴里骂道:“小贱蹄子!阮家的名声全被你败坏了!”
一连打了四五下,阮复这才拦下:“妈,相宜是女孩,经不住你这么打。”
“都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打坏了直接丢出阮家的大门,我阮家没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阮相宜缩着肩看向林曼舒,希望她能救救自己,林曼舒已经哭倒在沙发上,看起来比她还崩溃。阮相宜的心冷了。
阮玲玉站起来扶住阮奶奶:“奶奶,小心点身体,不要被这种人气坏了。”
“要我说,她能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我早就听说了,她在学校里就朝三暮四,在电视台还想勾搭自己的领导。”阮玲玉盯着她,刚去做的指甲捂住自己的唇,故作惊讶,“天呐,看不出来啊,阮相宜你居然这么贱。”
阮相宜嘴唇颤抖:“我没有!”
“你没有?”阮玲玉质问,“那你肚子里的孽种哪里来的?”
“这是个意外!”阮相宜握紧手,指甲掐进肉里。
阮玲玉注意到她捏紧的拳头,故意挑衅:“怎么,被我说穿了心事,就想打我?”
她笑出声,转而去找阮奶奶告状:“奶奶,阮相宜死性不改就算了,还想打我,我好害怕。”
阮奶奶气倒在沙发上,听闻叫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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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把这个不孝女赶出阮家!”
阮复顾念着林曼舒,怎么肯,一番挣扎过后,他问:“相宜,你告诉叔叔,那个人是谁,叔叔去替你做主。”
阮相宜摇头。
做不了主的。
她眼神空洞,绝望地想,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阮复失望:“事到临头,你还在为他遮掩,你告诉叔叔,是不是他强迫的你?”
阮相宜不肯开口。
阮复彻底失望。
阮玲玉开口:“爸,你关心人家人家未必领情,要我说,干脆把她赶出去,败坏我家的名声。”
“你说的什么话。”阮复朝她发火,“你阿姨还在这儿,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能懂点事!”
阮玲玉被无辜骂两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爸爸:“怀孕的是我吗,你朝我吼干嘛!”
这时,林曼舒起身,走到阮相宜面前,看她的眼神仿佛已经不认识这个女孩,从下午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哭到现在声音已经哑了:“相宜,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沈怀孟。”
相宜迟钝地抬起头,眼泪糊在脸上,她喃喃:“妈,对不起。”
“我只问,是不是他?”
阮相宜摇头。下一秒,脸上挨了一巴掌,林曼舒红着眼:“你到现在都还不肯说实话!”
从小到大,林曼舒从来没有打过她,这一巴掌,不仅吓坏了阮相宜,连林曼舒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看着落在半空中的手掌,蜷了蜷手指,阮复走过来赶紧拦住她:“好好的,你打她做什么。”
阮相宜捂着半边脸摇头,泪不停往下掉:“真的不是他。”
“那你告诉妈。”林曼舒再次问,“那个男人是谁?”
阮相宜咬着嘴唇,林曼舒懂了,她这是要将男人藏到底。
“今晚就到这儿跪着,直到你肯说为止。”
阮复到底还是个心软的人:“曼舒,相宜还怀着孩子。”
林曼舒:“你会承认她肚子里的外孙吗?”
阮复哑口。
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到底是让阮家蒙了羞。
“今晚谁也不许给她送吃的。”她狠心丢下这一句上了楼。阮复紧随其后。
阮玲玉看了一眼跪着的阮相宜,鼻孔朝天:“谁会管她。”
说完,馋着阮奶奶也上了楼。
百来米平方的客厅剩阮相宜跪在那儿,跪到半夜,阮相宜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她是被阮玲玉一盆冷水泼醒的。她直起身发现自己的腿完全麻了,嘶了一声。
头发跟身上衣服湿了,她狼狈的抬起头:“阮玲玉,你别太过分!”
“你能拿我怎么样?”阮玲玉笑话。
听到楼下动静,林曼舒下楼。林曼舒给别墅的阿姨放了假,没人做早餐,这件事自然落到她的手上。
林曼舒没看她,径直走去厨房,八点半,阮复跟阮奶奶也下了楼。一家人在餐厅用早餐,阮相宜依旧跪在客厅,闭着眼嘴唇发白,看起来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阮奶奶拐杖声越来越近,阮相宜条件反射睁开眼,只见林曼舒端了一碗面放在桌上。
“知道错了吗。”她问,“清醒了吗,那个男人是谁?”
阮相宜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门口传来一声动静,她呆呆望着门口的方向,模糊中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12. 第 12 章
在阮相宜彻底倒下前,赵青时接住了她,阮玲玉惊呼。
阮复不知道赵青时为什么过来,被他一次两次撞见这种的家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家和万事兴是商人对外的一件衣服,此刻,衣服被扒开,他难愧道:“赵总突然过来是?”
“阮相宜?”赵青时低头叫怀里的人,见阮相宜没回应,唇线绷直眉间浮起阴霾,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毫不费力将人抱起来。
抱着人就要走,阮奶奶拦住他:“赵家小子,这是我家的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赵青时停住脚步,眼神冰冷地看向在场每一个人,气场涌动着火焰,“我就是孩子的父亲,你们最好祈祷她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看着赵青时抱着阮相宜扬长而去,阮玲玉大声尖叫:“凭什么!她凭什么!”
林慢舒后知后觉倒在沙发上,阮复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之前费尽心思想跟赵家搭上桥,后来两家解除婚约,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绕了回来。
“玲玉,你妹妹跟赵青时什么开始?”他问。
“我怎么知道那个贱人怎么跟他勾搭在一起的!”阮玲玉捶桌崩溃大哭,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这个事情,凭什么,她阮相宜到底凭什么!
今天是黄道吉日,宜结婚嫁娶,眼见早上初开朝阳,转眼到了下午乌云蔽日,雷声大作。阮相宜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一盏橘黄色的壁灯亮着,她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手上挂着输液器。
这是哪儿,她困惑地想坐起来,房门被推开,一个陌生女人走进来,阮相宜往后挪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谁?”
见她紧张,沈佳雪温柔一笑:“别担心,我是赵总请过来的医生。”
阮相宜反应迟钝地思考了下她口中的赵总是谁。
没一会儿,赵青时走了进来,阮相宜瞪大眼睛。
见她醒了,赵青时问沈佳雪:“她情况怎么样?”
“已经给她输了葡萄糖,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情绪太激动再加上一天一夜没进食,这才晕了过去。”她交给他两支药膏,“她后背有挨打的伤痕,这个药每天涂两次,连续用一个星期。”
“谢谢。”接了药膏,赵青时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阮相宜捏着被子紧张起来。
“饿不饿?”他问。
前所未有的温柔,沈佳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阮相宜不安看了眼他身后的人,赵青时转头说:“你先回去吧。”
待沈佳雪带上门出去后,赵青时看着她:“现在没外人了。”
阮相宜的紧张并未放松:“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
阮相宜噎了两秒,换个方向问:“那我为什么在这儿?”
“你在阮家晕倒了,我将你带回来了。”
阮相宜愣了愣神,依稀记得自己晕倒前她看见一个身影朝自己走来,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他。额头突然贴上一张冰凉的手,她回过神。他在试探她的体温,阮相宜推开他的手,紧张问:“你今天不是结婚吗?”
“你记这么清楚?”他轻描淡写开口拿出手机点了两下,递到她面前,“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菜,我让他们送过来。”
阮相宜现在哪儿有心情吃饭,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赵青时把她拦回去:“你要干什么?”
“我不能呆在这儿,我要回去。”
“又回去挨打?”
“赵青时,我们不能这样。”
“哪样?”
“我们那天说好的。”
“不见面?”
“嗯。”
“阮相宜。”赵青时咬着这三个字慢慢抬起眼,耐心耗尽,“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提了。”
阮相宜忽然有强烈的预感,最坏最坏的结果又发生了。
“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赵青时看向她眸色加深,“还跟我说什么再也不见面这种话,怎么,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不负责的男人吗?”
阮相宜摇头:“我是觉得没必要。”
赵青时讥讽:“你现在说话倒是越来越高级了。”
“……”
阮相宜悄悄抬起眼,犹豫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种被命运伤害的崩溃,她不知道的时候周围人也没发现她的异样,她才刚知道没几天,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
“你自己想想,什么你原谅我,不见面之类的话,听着让人奇不奇怪?”赵青时冷笑,“之前见了那么多次面也没见你提。”
她顺着往下问:“然后?”
“叫人查了一下,没想到会发现这么大的惊喜。”
“……”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都要呕死了,自己明明就吃了避孕药,怎么还会中招。
她拧着眉。
赵青时看着她蹙起的眉,想到中午她上医院打来的人流预约电话,无故升起一股郁闷:“阮相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想过找我要个说法?脑子这么笨,真不知道你怎么在电视台上的班。”
阮相宜看着他,说不出话。怎么没想过,当时她甚至都想到跟他同归于尽。
“这几天,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他强硬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没处理好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可是……”他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
话音刚落,听见外面有人用力拍门的声音。赵青时关上门出去,出去之前他给她吃颗定心丸:“万事有我,安心在房间里待着。”
赵青时打开门,刚一打开门脸上迎来一巴掌,皱荀音胸前还带着那朵红花:“赵青时,你什么意思?你那天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今天又是怎么做的?婚礼说取消就取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眼里!”
赵闻这次也动了怒,沉着脸:“赵青时,你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说不结就不结,你让女方怎么想?”
“李家那边我会亲自去退婚,他们要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赵青时说,“这个婚我不能跟李文茵结。”
“你不跟她结?你跟谁结!”皱荀音尖着嗓子问。
“我自己有打算。”
“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皱荀音威胁,“你要是不娶文茵,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皱荀音突然注意到地上多了一双女鞋,怒气冲冲走进去,“你还把那个女人带家里来了,叫她出来,我倒是要问问她,破坏别人家庭,她妈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皱荀音说着要去推主卧的门,赵青时拦住她:“妈!你闹够了没有。”
皱荀音又是一巴掌甩他脸上:“赵青时,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今天谁都别想好过!”
脸上刺辣辣的疼,赵青时刚想说话,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阮相宜走出来。
世界安静了。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别出来吗?”赵青时挡住皱荀音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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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去。”
阮相宜朝他摇头。他们说的话她全听见了,她无法安心坐在里面听他们吵。
“原来是你。”第一次皱荀音没完全注意她,现在近距离打量,才发现这么长得这么狐媚子,这下全说得通了,“你们阮家打的好算盘,知道我们看不上阮玲玉,又派你过来勾引赵青时,真以为我们家是收破烂的吗?”
赵青时冷下脸,忍着脾气:“妈,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要打要骂冲着我一个人就好,何必把话说这么难听,她有什么错?”
“你倒是护上了。”皱荀音出口讽刺,随后眼尖的发现桌上那张病例单,是赵青时找人调出来的,她拿起来看了两眼,差点两眼一花,抖着手发怒问,“赵青时,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赵闻察觉不对劲,拿过来看,他严肃说:“赵青时,这不是开玩笑的。”
赵青时忽然勾勾嘴角:“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开这种玩笑?”
皱荀音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半响,声音里再也没有半分期望:“你跟你爸一个德性。”
赵闻也用过这招对付她,跟她结婚一年,就告诉她前女友为她生了个孩子,他答应不会接回这个孩子,直到他前女友因病去世后,他还是接回了赵瑶姿。
阮相宜扯了扯赵青时的衣袖,示意他先让开,自己则走上去一步:“阿姨,叔叔,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跟您们见面,您们放心,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安排打掉,我不会踏足赵青时的生活,我向您们保证。”
赵青时皱起眉。
皱荀音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出口讽刺:“这次你家又要多少钱?”
阮相宜摇头:“请您相信我。”
皱荀音失望离开。
从早上开始赵青时的电话响个不停,他当时顾不上处理,给阮相宜叫了些清淡的食物后,进书房后一直没出来,阮相宜睡不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呆就是两个小时,到了晚上,许久没闹的孕吐又有了反应,她跑进浴室。
赵青时处理完从书房出来,见主卧的门敞开便走进去,听见浴室的动静,眉心一皱快步走进去,看见阮相宜趴在马桶边,他蹲下心疼地替她拍后背来缓解孕吐的反应。
他想到在余姚那次,她当时也是这么难受,早该想到的。
等她吐完,赵青时出去倒了杯水进来。阮相宜接过:“谢谢。”
赵青时等她喝完水问:“每次都这么难受吗。”
“还好,不是天天。”
“给我吧。”赵青时从她手中拿过水杯,放到一边。阮相宜想出卧室的门,这里面属于他的味道太浓重,她不习惯,谁知赵青时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拦住她的去路,低头看她问:“阮相宜,你有没有想过跟我……”
他的话没说话,阮相宜迅速截断:“没想过!”
赵青时眼眸变得幽深:“我话没说完。”
“都不要,这只是个意外,我们不要把这种意外延续下去。”阮相宜抬眸,眼神坚定,“对我们都不公平。”
“那什么样才算公平,当这个孩子不存在,然后各自继续自己的生活?”赵青时问,“那对这个孩子公平吗?”
“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阮相宜绝情说。
气氛沉寂,赵青时不合时宜地突然笑出声,阮相宜不明所以看着他。
“你说的对,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赵青时收了笑,“但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不等她问,他对上她的眼睛:“我在想跟你结婚的结果。”
13. 第 13 章
一连在赵青时家住了三天,这三天没看见赵青时的人影,他派了个阿姨过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这天,阿姨帮她涂好药,说起:“后背的疤痕差不多要好了,赵先生每天都问候阮小姐您的状况,这下他也能放心了。”
阮相宜穿好衣服坐起来:“他每天都问吗?”
“是啊。”阿姨是香林人,讲话有点口音,“关心得不得了,每天问您吃什么,心情怎么样,还闹不闹孕吐啊,赵先生可真是一个好男人。”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阮小姐,您要是想赵先生的话,可以亲自打电话去问他哦,我想,他肯定会高兴。”阿姨眨眨眼。
阮相宜笑笑没接话:“阿姨,你先去忙吧。”
“行嘞,那您好好休息。”
第四天,阮相宜恢复了电视台的工作,跟周子浪对接完工作,又去了一趟江君临的办公室。工作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变化,中午吃饭时,阮相宜拿出阿姨给她准备的午饭盒去茶水间加热,等加热的时间里,有同事进来泡咖啡,当着她的面聊起八卦。
“最近我们部门忙死了,底下跑采访的全派出去了,就因为赵青时这场没办成的婚礼,各大媒体都想要采访,我们组当然不能落下。”
“有内幕消息吗?”
“据我一个资深狗仔朋友说,根本挖不到一点,赵青时那边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渠道,就算挖到了也被拦截了,这种豪门辛秘的瓜我是吃不到了。”
“女方那边呢?”
“女方那边更没有消息,总之,挖不到一点。”
“好吧。”
阮相宜热好午饭走出茶水间,有工人搬器械进来,她下意识护住肚子。
周子浪吃完饭回来,看见阮相宜带了午饭,一脸稀奇:“吃什么呢,喲,挺丰盛啊,三菜一汤,看着比楼下饭店营养多了,自己做的?”
阮相宜想了想:“是家里阿姨做的。”
周子浪随口说了句:“你爸妈挺关心你的啊。”
阮相宜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饭是赵青时家里那位阿姨强制要她带的,本来她的意思是中午过来给她送饭,说孕妇需要需要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赵青时请她过来就是要全方面照顾她的生活,她拗不过,只好带上。
今天加班赶了几份稿子,弄完后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她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手机响了,没有备注,她没多想点了接听,放到耳边:“喂?”
“下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阮相宜耳尖一热,拿开手机看了眼,是他的号码,她往外走:“嗯。”
“我在楼下等你。”
“啊,你在等我?”
“嗯。”
他挂了电话,阮相宜走进电梯,反光的镜面映着她的脸,她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脸,说不上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会因为他在楼下等着而感到心跳加快。
赵青时的车就停在门口,一出大厅的旋转门就看见了,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男人看向她,她打开门坐进去。
空气安静一霎,阮相宜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似乎瘦了,喉结突出,下颚线锋利了不少,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车窗外,等人上车过后,他熄灭掉烟头,开着窗散了会儿空气进来,然后升上窗打开暖气。
自从那天晚上他离开后,两人有快四天没见面,阮相宜一下子就想起中午在茶水间听到那幕,放在腿上的手指绞了绞,小声问:“突然取消婚礼对你是不是很麻烦。”
赵青时目视前方,闻言侧头看她眼:“你很在意吗。”
阮相宜第一反应是他觉得她想知道太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
车轮在地上摩擦出声响,赵青时停下车看她片刻,阮相宜能感觉他在注视着她,但她没抬头。
赵青时带着她去了一家私房菜菜馆,他把菜单递给阮相宜让她点菜,阮相宜没客气点了几道自己想吃的菜,赵青时看了看她点了几道菜,自己勾了几道,后面又加了份汤,跟侍应生交代:“勾选的这些菜,除了周末每天中午换着花样送去这个地址。”
想到什么,又抬起笔在上面划了两下:“她的号码我留上面了,先送一个星期。”
侍应生:“好的。”
侍应生出去后,赵青时展开湿毛巾擦手,跟她解释:“这家私厨的味道不错,吃腻了就跟她说。”
汤先上来,服务员询问需不需要帮盛出来,赵青时说不用,自己则站起来拿小碗舀了一碗放阮相宜面前。
阮相宜:“谢谢。”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的话都很少,吃完饭,赵青时提议:“要不要去附近公园走走?”
阮相宜点头:“好。”
路过一家水果店,阮相宜进去选了一盒草莓跟蓝莓。
公园附近就是小区,这个点有很多锻炼的人,路上多的是带着耳机跑步的大汉,赵青时将阮相宜拉到里侧,两人往前走。
“有想好哪天去医院吗。”他问。
他问的很隐晦,都知道她去医院不会是去做产检。
“还没想好。”她摇头。
“想好了告诉我,我陪你去。”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去的。”
“这件事我有主要责任。”赵青时停下来,“你家里那边我会上门跟他们赔礼道歉,对不起,害你遭那么多罪。”
经过这么多事情,阮相宜的心已经很平和了:“两厢情愿的事情,都过去了。”
赵青时低头笑了下。
心脏感觉鼓鼓的,阮相宜深呼吸一口气看看向前方,还想再说点什么,注意力突然被几只突然出现的小猫咪吸引过去。
阮相宜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指向前方:“你看。”
赵青时循着她的手看向草地上那三只小猫,阮相宜走上前,他的目光被她调动。
阮相宜蹲下,那三只小猫咪围上来,她也是养猫的,心都要化了。
赵青时就这样看着,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被牵动。
逗了一会儿小猫,阮相宜才发现它们的妈妈也在,就在不远处静静观察他们,小猫咪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妈妈,纷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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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阮相宜跟上去,想看看它们住哪儿,她想帮它们找个家,然而追上去后发现,它们有自己的小房子,大概是有人早早就发现了它们的存在,特意给它们做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木房子,旁边还放了许多猫粮。
阮相宜重新蹲下去,却没有看见装水的碗,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折回去想去买水,差点撞到赵青时的下巴,下意识往后退,赵青时虚搂住她的腰,目光有些疑惑的略过她看地下那堆活物:“去哪儿?”
“我想去买瓶水。”
赵青时放开她:“我去吧,等我一下。”
赵青时很快回来,把水给她,阮相宜接过纯净水又陷入新的为难,没有装水的东西,脑子飞速运转,最后想起自己买了两盒水果。
阮相宜拆开自己买的蓝莓,用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往自己嘴里塞,察觉到赵青时的目光,她递过去邀请:“帮我一下?”
“?”
她说:“没有装水的容器,只能现场贡献一个。”
说完,她挑了颗最大的蓝莓递他面前。
赵青时盯着她手上的蓝莓,顿了两秒,随后接过放进嘴里,阮相宜低下头,她没看见的是,赵青时无声笑了一下。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盒蓝莓,阮相宜将水装满放在它们家门口,朝它们告别:“拜拜啦,过几天在过来看你们哦。”
回去的路上,赵青时说:“要不要找人安置它们?”
阮相宜思考了一下:“嗯……我感觉它们挺幸福的诶,小猫咪可以天天呆在猫妈妈身边,也有给它们提供了家跟食物,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去打扰它们了吧?”
赵青时点头:“听你的。”
散得差不多后,两人回了赵青时的住宅,阿姨不在,赵青时提前跟她说过今天不用准备晚饭。
“那个,我想跟你说件事。”换好鞋后,阮相宜拉住他的衣角。
赵青时透过那只手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搬回去的事情?”
阮相宜松开手,轻轻点头。
“明天再说吧。”赵青时走进客厅。
洗漱完,阮相宜接到郭雯发过来的视频,最近她没回去,都是郭雯去帮她喂的猫。
郭雯:一切正常。
阮相宜:【比心】谢谢雯雯。
郭雯:什么时候回来呀?
阮相宜没跟郭雯说实话,她只是跟她说自己要出趟差,时间可能会有点久,她有点心虚:明天就回来,麻烦你了。
郭雯:有什么麻烦的,蛋糕也算我干女儿好吗。
郭雯:对了,有好几次我在你家楼下碰到了师哥,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他还问我你去哪儿了,你没告诉他你出差了吗?
刚读完郭雯的消息,沈怀孟的消息进来了。
沈怀孟:相宜,你妈跟我说,你要结婚了?是不是她逼的你?
她拒绝沈怀孟以后,他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她一条没回,往上翻,全是他的未接电话跟各种语言。收到他新发的这条,她想是时候要做个决断了,于是狠心回:她说的是真的。
14. 第 14 章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沈怀孟的的电话拨了进来,阮相宜没接,响了半分钟后,那边似乎料到她不会接,便一直发信息。
沈怀孟:我在你小区门口,你下来我们聊聊。
沈怀孟:我知道你在。
过了一分钟。
沈怀孟:如果你不下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
阮相宜知道他做得出,看时间还不是很晚思考了几分钟,决定去一趟。
不巧刚出去就碰到了赵青时,他拿着一杯水从岛台过来,见她衣服穿得整齐,便问:“要出门?”
阮相宜顿了下,点头:“我出去办点事。”
赵青时抬起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这么晚了,非要现在去办?”
阮相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见她这副模样,赵青时心里大概有了个准:“见人?”
阮相宜揪着衣摆,微微点头。
“你那个师哥?”他又问。
阮相宜点头。
赵青时脸色倏然沉下来。
“他在我家楼下等我。”阮相宜解释,“消失这么多天,我欠他一个解释。”
“那就让他等着!”赵青时沉声,“他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你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你们在谈恋爱?”
赵青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要她点一下头,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好在,她没点头,但答的话也不是很好听。
“他前几天跟我表了白。”她犹豫,“我……”
“非要去吗?”他不想往下听,只问。
“我说完话就回来。”
“行。”赵青时仰头一口喝完杯里的水,放桌上大方道,“我送你过去。”
阮相宜怎么敢好意思麻烦他,赵青时像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堵死她的话。
“你要是想自己过去的话,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再出这个门了。”
赤裸裸的威胁。
赵青时的住宅离电视台只有半小时的路程,去她家用不了四十分就能到,但赵青时开得非常慢,整整一个小时才到。
下车前,赵青时拉住她的手腕,车内暖黄的灯照在彼此的脸上,他看着她后面的大门:“给你十五分钟告别时间。”
告别?阮相宜还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他放开她,看着她善解人意说:“你应该也不想我出现在他面前。”
两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如果她十分钟后没出来,他就会亲自进去带她出来,到时候不免又是一堆说不清的事情。
阮相宜走进小区,远远就看到她那栋楼下站了个人。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过去。
“师哥。”
听到她的声音,沈怀孟激动地转过头。
“相宜,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的话让阮相宜身体一僵。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阮相宜长话短说:“师哥,我回去想了很久,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以后,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吧。”
“相宜。”沈怀孟一脸不相信,“是不是你妈跟你说了什么?一定是!她一直以来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你相信我!阿姨那边我会去说服她,我真的很喜欢你,相宜,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师哥。”一滴泪像珍珠断线掉在地上,她摇头,“不关我妈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掉好吗?”
“师哥。”阮相宜擦掉眼泪抬起头,“我以前是很喜欢你,但是在那些你没有回应我的日子里,这份喜欢早被时间磨灭了,我承认,听到你说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很感动,但当我回去想明白过后,这份感动仅仅只是怀念那时我追着你跑的日子,我是为自己感动,跟你无关。”
“师哥,趁着我们还能抽身,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还能愉快的见面打招呼不是吗。”她笑。
沈怀孟只觉得她的笑刺眼,像有一件看不到东西正悄悄离他远去。
“相宜,有其他原因对不对?我不相信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师哥,希望你以后越来越好。”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阮相宜摇头忍着泪转身就走,沈怀孟却突然抱住她,不让她走,泪淌进她的脖颈里,“相宜,不要这样,你在给我一个机会。”
阮相宜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抬眼,看见黑暗中站着一道身影,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感觉到他身上那道冷冰冰的气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阮相宜挣脱开沈怀孟,把他往后推开几步。
“师哥!我真的不喜欢你了!请你不要再为难我!”
她的话让沈怀孟踉跄止步,“相宜……”
阮相宜怕赵青时真的走过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叫她也不理。
走到路边时,发现赵青时正规规矩矩坐车上等她,阮相宜不由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系好安全带,赵青时发动车子,半小时后,车稳稳停到地下停车场。
阮相宜累了想回去休息,却又被他拦住。
“我们聊聊。”
她已经精疲力尽,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明天可以吗。”
“明天晚了。”
一句不着边的话让阮相宜泛起困惑:“什么意思。”
“明早媒体会宣布赵阮两家联姻的消息。”
阮相宜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问:“谁?”
“赵青时与阮相宜。”赵青时直接戳破她的幻想。
“砰”一声,手机掉在车垫上,阮相宜的泪夺眶而出:“为什么?”
怪不得他刚刚说告别,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抖着唇问。
“嗯。”
“什么时候。”
“一开始。”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阮复跟你母亲就上门拜访了我的父母,说要我们这边表个态,商量的结果是我们两家联姻。”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他们同意了。”
“为什么?”
“阮复找了媒体,泄露给媒体我们要联姻的消息。他说,如果我不娶你,他就去告我强.奸。”
“我可以去跟他解释!
“你觉得你的解释重要吗?”
“你骗我。”阮相宜怀疑,“你能让媒体不报道你跟李文茵的事情,肯定也能阻止阮复的动作。”
“阮相宜,我不是万能的。”赵青时身体前倾,盯着她,“李家那件事是因为有他们在背后助力。”
眼泪顺着脸颊上的痕迹划到下巴,赵青时替她轻轻擦拭掉:“阮相宜,跟我结婚就这么抗拒吗?”
“你妈不会接受什么都没有沈怀孟,她会给你安排无数个何文李文赵文,难道我赵青时跟他们相比就一点优势都没有吗?”
*
如赵青时说的那样,第二天一早,赵阮两家要联姻的消息轰动各家媒体,在电视台工作,阮相宜自然也躲不开抢头条的工作。
周子浪找她,阮相宜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周子浪没为难她,自己扛着机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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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阮相宜在手机上看到了赵青时的回应,一身黑色西装,系着红色领结,面对着镜头,丰神俊朗,神采奕奕,耐心地回答每个记者的问题。
没看完,她心烦意乱关掉了手机。
晚上,她回了阮家,刚踏进去,阮玲玉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还敢进我家的门!”
这时,林慢舒站出来:“玲玉,她姓阮,她凭什么不能踏进这个家门?”
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林慢舒站出来维护她。阮相宜自己也觉得可笑。林慢舒拉着她的手,贴心地问她:“在青时那边还习惯吗?”
阮复没在家,阮奶奶走下楼,见阮相宜回来了,轻哼:“还晓得回来,不知道的以为你已经嫁过去了。”
一个赵青时,让她在阮家的地位发生了质的变化,换作平时,阮奶奶早就出口讽刺她是个白眼狼。
“孩子这几天还闹不闹你。”林慢舒问,“上次青时说你闹孕吐,等会儿妈跟你说几招,保准有效。”
“妈,我想跟你说点事。”
林慢舒现在每天都高兴不得了:“想说什么,去房间?”
林慢舒带着阮相宜去了她跟阮复的房间,她让阮相宜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挑了几件珠宝,在镜子面前比划:“长这么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妈,你为什么去逼赵青时娶我。”
“什么叫逼,他的孩子,他不应该负责吗。”林慢舒拿了两只珍珠耳环放在她耳垂上。
“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我的想法吗?”
算是听出来了,特意来兴师问罪的。林慢舒不高兴问:“跟着一个穷小子去吃苦,你那想法也算是想法?”
“阮相宜,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外面多少女人想嫁给赵青时,你看又有谁得逞,李家那位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能不能学聪明一点。”
“她们喜欢赵青时可是我不喜欢,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喜欢我!你凭什么认为我跟他在一起会幸福!”
林慢舒不以为然:“不喜欢也没关系啊。”
“妈……”她无力。
“阮相宜,喜欢是没有用的,你看我跟你爸,高中到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结果呢,婚后都那样,天天吵架,丁点钱都要拌嘴,但有钱就不一样了,我跟你阮叔叔从来不吵架,他只要给我钱,干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话林慢舒都要劝腻了,怎么就生了个榆木脑袋,婆口苦心说:“你现在还年轻,又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自然还会怀着一点天真,我做母亲的,懂得这些,为你铺好路,你要懂珍惜的呀。”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怀了孕,以后哪个少爷愿意娶你,就算你不嫁给这些人,普通人不会介意吗,就拿沈怀孟来说,你就肯定他不会有芥蒂吗?”
阮相宜崩溃:“凭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犯错的男人,他们都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您凭什么因为这一个意外,就否定我的以后,不肯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们需要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现在只需要抓住机会。她们跟你不能比。”
林慢舒理解她不想踏进婚姻,但没办法。
“这两天你们就去领证。等领完证,你的心就定了。相宜,你要乖一点,这些年我们母女俩在家里的日子是什么样你很清楚。”林慢舒从镜子里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知道吗,阮复知道我生不了孩子,前几年在外面找了个女人给他生了儿子,他现在有接回来的打算,相宜,妈只有你了,以后,你才是妈的靠山。”
15. 第 15 章
阮相宜留在阮家吃饭,到晚上也没有走,赵青时大约猜到她不会回去,打了个电话给阮复。
重新续上两家的婚书,定下婚期后两家父母一起见面吃了次饭,阮相宜跟赵青时坐在一起,男才女貌,林曼舒跟皱荀音说,两个孩子看起来真般配。
皱荀音珉了口桌上的水,笑了笑没说话。
这顿饭格外沉默。
领证当天,赵青时一早过来接她,林曼舒高高兴兴把她送出门。
赵青时跟阮复颔首打了个招呼,走到阮相宜面前,伸出手,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她把手放到他手心,看着两人般配的身影,林曼舒留下欣慰的眼泪,阮复只当她是舍不得,搂着她安慰。
赵青时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衬衫打着领结,头发尽数撩上去,露出额头的五官方更立体,眼眸深邃,有钱有颜,这样的一个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两人坐在后面,阮相宜的手还被他牵着,手心微微出汗,她想挣开。
赵青时握得更紧,跟她聊天。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赵青时看着她的侧脸,“改天,我让设计师过来给你量尺寸,你到时候挑挑看喜欢什么样式的婚纱。”
见她不搭话,赵青时又耐心问:“有什么喜欢的小区吗,或者你喜欢住大平层还是别墅?”
她依然沉默。赵青时有耐心地等她。
半响,她开口:“我都听你的。”
“那搬去别墅?别墅有小院,花园,到时候你的猫可以在草地上打滚追蝴蝶,你看着应该会高兴。”
阮相宜有些动容:“你连它都考虑了?”
赵青时扬眉。
领完证出来,阮相宜看着红本本上的照片,男俊女俏,摸着上面的质感,她终于有了已婚的实地感。
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当天,阮相宜带了一个行李箱,跟一只猫包,正式入住赵青时的家里。香山壹号,是宜桐有名的富人区,落地市中心,在二楼就能看到宜桐的标志性建筑。
赵青时带着她推开主卧的门,主卧很大,光是里面的衣帽间就有她在阮家的房间这么大,柜子里挂满了衣服,林慢舒也爱给她买各种名牌衣服,她认得一些样式,但里面的衣服都是一些她认不出的牌子,可能是出自哪个设计师独家之手,包包,首饰,鞋子,什么都有。这些,以前都是阮玲玉才有待遇。
他考虑到她不会带很多行李过来,于是把这些都准备好了。
“相宜,你不把你的猫放出来熟悉一下环境吗。”感觉出她的拘束,他的目光定向她手里的猫包,“以后这里就是它的家了。”
阮相宜蹲下身把猫放出来,蛋糕刚适应一个环境又来到新的环境,夹着尾巴到处闻,赵青时只是抬一下腿就吓得它竖着耳朵跑掉。
“它平时这么怕人吗。”看着躲在角落的猫问。
“新环境,它需要时间适应,过一段就好了。”她又重新把它装回去。
“那你呢?”他转过头来问。
“什么?”她装傻。
“你呢,需要多久才能适应跟我在一起,才能适应这里的新生活。”他的声音很轻。
两人的视线相交,赵青时炙热地想看清她眼里有没有坚定,她败落移开视线,棱模两可回:“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青时滚滚喉咙,没继续追问她一段时间是多少时间:“我要出去一趟。”
阮相宜点头:“好。”
抬眼看着他张了张口,她想问“今晚还回来吗”,最终还是作罢。
赵青时大抵也能猜她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说:“你困了话就先睡,我可能会回来很晚。”
知道赵青时今天领证,顾苏宴跟邱泊于不厚道地约他出来,顾名思义说给他补个脱单之夜,其是想看新娘子长什么样。能让赵青时付出这么大代价娶的人,任谁不好奇。
见他一个人前来,两人双双失望。
“我就说不会带出来吧,他这颗铁树能对谁上心。”刚刚他们打赌,看赵青时会不会主动带人出来跟他们介绍,顾苏宴赌了两万块,输了。
“小嫂子呢?”顾苏宴试探,不死心还抱着幻想。
“在家。”
“你怎么不带过来给我们认识认识。”顾苏宴不满。
“跟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可认识的。”赵青时点了根烟放嘴边,面容忧愁吐了口烟圈。
邱泊于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赵青时夹着烟,夹枪带棒问,“你也很好奇?”
邱泊于双手投降:“我可什么话也没说。”
跟吃了火药似的。
“什么时候办婚礼?”邱泊于问。这总能问了吧。
闻言,赵青时冷笑了声:“你相信吗?人家可能想跟我隐婚来着。”
顾苏宴“噗”地一声差点把酒喷出来:“你这么不值钱?”
赵青时冷眼扫射过去。
邱泊于的说法要成熟一点:“人家不喜欢你?”
“……”
下一秒,顾苏宴补充:“强娶啊?”
赵青时一脚踹过去,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你情我愿,懂?”
看着不像。顾苏宴不敢说。到底是自家兄弟,他为赵青时感到不值:“划了百分之二的分红给李文茵,花这么大的代价娶人家,到头来什么也没捞到。”
“跟她没关系,是我悔婚在先。”
“你难道不是为她悔的婚?”顾苏宴啧了声,“当时我就说不行,又找媒体,又是搞定双方父母,还要应付李家的霸王条款,我还以为娶回来的多称心意呢,结果人家压根没把你放心里,李文茵好歹能给你的事业带来帮助。”
看似真情实意的劝解,实则句句刺耳。赵青时也想不通,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居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她娶回家。
邱泊于劝:“你也别说了,人都结婚了,多扫兴。”
赵青时靠着沙发仰起头,吐了口烟圈:“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孤零零地去医院做人流吧。”那样他太不是人了。
听到这话,邱泊于的酒直接喷出来,简直太有辱斯文。同样震惊的还有顾苏宴,显然他们谁也不知情,两人面面相觑。
“你是说,小嫂子怀孕了?!”顾苏宴不敢相信问。
“我没跟你们说吗?”赵青时一脸平静。他已经过了震惊的时间,事实上,知道她怀孕那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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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们的反应还要大,连闯三个红灯赶去阮家,抱着她离开阮家的时候手都在抖。
邱泊于不敢置信问:“你有说吗?”
赵青时仔细回应了一下,好像还真是:“那现在跟你们说了。”
邱泊于:“……”
“你在搞幽默吗。”顾苏宴吐槽,揉揉心脏,差点跳出来。这么多年也不见他谈个恋爱,他还真以为他某方面有问题,结果一搞直接搞了个大的。
邱泊于也不由敬佩:“还是你速度快,短短几个月时间都当爹了。”
……
赵青时注意着分寸没呆多久,不到八点就赶回了香山壹号,阮相宜没在楼下,赵青时问崔姨:“太太人呢?”
“在楼上呢。”
“吃过饭了吗?”
“吃了,但太太胃口好像不是很好,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赵青时端了盘草莓上楼,手放门把上下意识直接推门,想到她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听见她说进赵青时推开门进去。
阮相宜正在逗猫,她以为是阿姨,回过头一看,拿着逗猫棒的手僵了一下。
她站起来,又变得不太自在:“你回来了啊。”
“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赵青时把草莓放桌上,“听阿姨说你没吃多少饭,可以吃点水果再垫垫。”
“谢谢。”
赵青时看了眼她手里的逗猫棒:“你继续玩,我先去洗澡。”
“好。”阮相宜点头。
阮相宜已经没有了逗猫的心思,变得跟猫咪一样焉巴,跟它面对面蹲着,时不时竖起耳朵听浴室那边的动静。
“你也不习惯是不是。”阮相宜摸摸它的小脑袋,“我也是,我们两个同病相怜,都好可怜。”
蛋糕朝她“瞄”了一声。
赵青时换上睡衣从浴室出来,半湿着头发,他看见床上隆起的一团,默了片刻,去了隔壁书房。
赵青时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再回到卧室时,床上的那团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关了灯,掀开另外一边的被子躺进去,中间空着半个手臂这么宽,赵青时平躺着没动,他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人,刚动一下身子,阮相宜就往那边挪。
“还没睡着?”他问。
“马上就睡着了。”她立刻回。
话里处处都是破绽,要是真有困意,他给她这两个小时里,不至于一动就醒。赵青时揽着一身冷气靠过去,在她还没来得躲他时从后抱住她。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很僵硬。
“相宜,我们已经结婚了。”
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赵青时打开她那边的灯,跟她面对面,在灯光下,她脸上的泪痕也清楚照映出来,他的心一滞,捧着她的脸。
他慢慢靠过去,额头贴着她的,声音轻柔:“别哭。”
阮相宜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赵青时睁着眼将她的表情一览无余,唇慢慢往下挪,就在离她的唇不到一厘米时,她的唇擦着他扭过头。
喉结上下滚动,赵青时看了她半分钟,最后将她抱在怀里,关掉她那边的灯,在黑暗中,他轻吻着她的头发:“睡吧。”
16. 第 16 章
一对看起来还不太熟的夫妻正式步入婚后生活,阮相宜一开始还很惶恐,她害怕自己跟赵青时独处,一周后,她发现自己想多了。
赵青时很忙,每天早出晚归。
她下楼时,他已经出门去公司了,她休息时,他还在公司,经常早上打个照面,到很晚才会见到人影,而且除了第一天晚上,之后他一直都睡在了客卧。
她是真的想多了。
这一天周六,赵青时没去公司在书房忙,阮相宜喂完猫,趁着他在家主动去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他说进,阮相宜扭开把手推门进去。
他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看样子像在忙,她不好意思道:“你在忙吗,忙的话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她就要退出书房。
赵青时摘下耳机,及时叫住她:“不忙,你进来吧。”
阮相宜走进去。
“有事吗。”他问。
阮相宜点头。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放桌上,犹豫三秒后跟他打商量:“那个,婚礼能不能先不办啊?”
赵青时的目光盯着她的手,她的手长得很小,肌肤细腻,大概他一只手也能包住,指节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配饰。
“是不想办还是暂时不办。”他问。
“我暂时没有想办婚礼的想法。”她坦白说,“我知道媒体很关注你的生活圈,但我不想露脸,你跟我这段婚姻我希望能保密。”
说白了就是隐婚,在外人面前他们要装作不熟!
“你跟我?”这三个字跟“我们”两字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她跟他就分这么清楚,嘴角扯了扯弧度,“听你的,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答应了?”她一喜。
“还有其他要求吗。”赵青时语气淡下来,“今晚上我要飞纽约,还有的话一起说了吧。”
她哪敢提那么多要求,阮相宜摇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那句话,“去纽约?要去几天啊?”
“可能一周,时间不确定。”赵青时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打量她的反应,很明显,听到他要走一个星期,紧绷的那股劲都松了许多。
“有什么想要的吗。”
阮相宜摇头。
赵青时不逼她:“我的电话号码记得吗,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他知道阮相宜不会轻易打给他。
“那你忙,我先出去了。”聊完了要事,她也没理由再继续待在这儿。
门打开又关上,赵青时看着那扇门计算完时间,她进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随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把明天早上的机票改到今天晚上。”
下午郭雯约阮相宜出去看电影,顺便吃饭说一下毕业答辩的事情,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难得有机会,阮相宜答应了。
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赵青时下楼,没看见阮相宜,问一边的崔姨:“太太呢?”
崔姨说:“太太刚刚出门了,说有个朋友找她,交代我们晚上不用给她准备晚饭。”
赵青时皱眉:“有没有交代你跟我说什么?”
“这个太太没有说。”崔姨说,“要不先生您打个电话跟太太说一下。”
赵青时差点气笑。
好得很。
简直好得很。
*
差不多快一个月没见面,郭雯觉得阮相宜胖了不少,本来阮相宜的身材就不是属于那种干柴类的瘦,肉都长到了胸跟臀上,现在一看,更珠圆玉润,就像像一颗白润的珠子,感觉香香软软的。
要不是她是个女生,她都要忍不住喜欢阮相宜。
“相宜,我怎么觉得你的胸好像又变大了。”两人共同在宿舍住了四年,这种话张口就来。
“……”
“感觉腰更细了。”郭雯上手摸了摸。
阮相宜只觉得痒:“雯雯你好色。”
“哈哈哈,没有,真心实意的羡慕。”郭雯是个飞机场,天知道她多羡慕阮相宜得天独厚的优势。
郭雯买了最近刚上映的电影票,看完出来已经四点了,就地找了一家湘菜馆。
“明年的毕业论文准备得怎样了?”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头条案例选题。”
“哎,我也是,早知道论文这么难写,我读什么新闻学。”郭雯愁得要死,“对了,你的工作怎么样,毕业后有没有机会留下,宜桐电视台可是国企,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哎,我都羡慕死你了。”
阮相宜才是快愁死了,等明年五月份,她肚子里的这个刚好七个月,大着个肚子去答辩,到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得在她身上吧。
郭雯咬了口辣子鸡,好辣。这家湘菜馆的菜做的比其他家要辣许多,但阮相宜吃得面不改色。
“相宜,你不辣吗。”郭雯感觉自己的喉咙要着火了。
“我觉得还好欸。”她甚至夹了颗干辣椒放嘴里,郭雯直呼魔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辣了。”她可是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她连普通青椒都觉得辣,“很奇怪。”
“阮相宜,你不对劲。”郭雯突然打量她。
阮相宜筷子停顿,忽然有些心虚,以为她看出来点什么,心一紧:“怎么了。”
“你的行为很奇怪,以前不吃辣的现在这么能吃辣,你跟师哥怎么了。”变得这么怪异,她很难不多想,“是不是跟师哥彻底分手了,你伤心欲绝连口味都变了!前两天师哥还来问我呢,说知不知道你要结婚的事情,我说他开什么玩笑呢,你怎么可能结婚,你身边连个异性都没有,你要是结婚,我马上倒立洗头给他看!”
确实是结婚了,阮相宜心想。
但她不敢说,故作淡定喝了口水。人生经过这么大的转变,听到沈怀孟的名字时,她现在都来不及悲伤,生怕郭雯再继续问下去。
“好了,不提他了,我们聊点其他的。”
“啊?好吧。”看来是真没戏了。
吃饭过程中,郭雯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老板告诉她一个地址,赶紧叫她过去,说去晚了没了。
郭雯瞬间打了鸡血:“相宜,你慢慢吃,我有点工作要忙。”
见她这副架势像是要去打仗,阮相宜不放心问:“你要去哪儿?”
郭雯只好把事情原委告知她。
她现在作为一个娱记小菜鸟,掌握娱乐圈众多艺人的八卦,就在刚刚,她接到老板的指令,娱乐圈一个大流量明星在酒店夜会女粉丝,最重要的是,这个男艺人已婚。郭雯最最最恶心这种男人,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人曝光。
阮相宜担心她,提出跟她一起去,郭雯求之不得:“等会儿你就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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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我装成酒店的工作人员,只要那个男人冒头,你就拿着手机咔咔咔拍。”
阮相宜还是第一次干捉奸这种事,受郭雯的影响,她忽然也有种替天行道的正义感。
打车到酒店楼下,郭雯付了车钱,看着耸入云霄的高楼,啧啧吐口水:“靠老婆捧,拿着粉丝的钱住这么好的酒店来出轨,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阮相宜赞同。
电梯直上30层,走廊空空荡荡的没有人,照着房间号过找去,看见前方出现个漂亮女人。
女人长得很漂亮,小家碧玉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鱼尾裙礼服,将身材勾得凹凸有致,卷发散在后面,拿着包笔直地站在门口。
入主为先,郭雯连房间号都没对说:“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他们还没开始打垒?”
阮相宜怀疑:“会不会搞错了,感觉这个姐姐不像是小三。”
“小三会把这两个字写脑门上吗。”郭雯说她太天真,把手机递给她,打开相机让她躲在墙角,“你就在这儿录着,我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她,也不能费那么多力气了。”
说罢,郭雯挺直身板走过去,她笃定的认为房间号就是在那个女人面前,结果走近一看,还真不是,但在她身后。
差点闹了一个大乌龙,郭雯赶紧指了指面前的房间,用口语传达:“录这里。”
阮相宜调转摄像头。
郭雯装着工作人员不停敲门,捏细嗓子:“您好,你叫的餐到了。”
下一秒,郭雯身后的门开了。
只见走出来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穿着黑西装,踩着振亮的皮鞋,只是,这个男人的面孔有些眼熟。
——赵青时。
赵青时走在那女人前面,一抬头就看见拿着手机躲在转角的阮相宜。
阮相宜几乎下意识的手抖,镜头不自觉对准他,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阮相宜脑中闪过郭雯那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一动不动。
他骗她,他不是说今晚的飞机吗,怎么会在酒店。
刚领证一周,就撞见这么尴尬的一面,她只想祈祷自己变成一团空气,看不见她看不见她。
好在郭雯的声音及时叫醒她,男艺人露面了,她赶紧把镜头对准,精准的拍到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的男艺人脸。
其实,也并没有这么帅吧。
她仔细看着镜头里的男人,还没有……
她心有灵犀抬起头,发现赵青时在不远处停下来,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头顶一阵发麻,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她为什么这么心虚。
郭雯突然朝着她跑过来,大喊:“相宜,跑!”
阮相宜二话不说,收起手机就跑。
夏黎走过来,离赵青时半米处停下:“老板,需不需找人拦截她们,把手机里的东西删掉。”
赵青时顿了顿目光,收回视线:“不用,那个人是太太。”
夏黎自觉闭嘴。
赵青时已婚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因此公司的人大多都知道,只是夏黎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到老板传闻中的太太,有些震惊,但职业素养不允许她有半点吃惊透露:“好的老板。”
“走吧,宴会要开始了。”赵青时淡淡说,“你查一下这个男人是谁。”
夏黎:“好的。”
17. 第 17 章
赵青时当晚飞了纽约,纽约跟宜桐隔着13小时的时差,地球两端的距离,如果没有刻意联系,很难知道对方的消息,
在赵青时去纽约的第五天,因为某种情况下,阮相宜帮郭雯拍的视频被掐头去尾剪成了赵青时,视频泄露发了出来,继而上了新浪热搜。
“雯雯,你怎么把赵青时的视频放上去了?那也许是个误会,你们要曝的不是那个渣男明星吗?”阮相宜焦急问
郭雯也是刚得消息,她自己也蒙圈:“我交上去的不是这个视频,我去问问,你别急。”
赵青时刚传出已婚的消息就爆出这样的视频,现在一堆路人在底下骂他人品不端,对婚姻不负责,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阮相宜看得胆战心惊,他要是看见了,她不得掉层皮。
没多久,她接到林曼舒的好几个电话,最后一通才接到电话,林曼舒以为他们婚姻不和睦,特意过来给她支招。
“妈知道你性格内敛,但是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了,男人嘛,都吃那一套,你对他撒个娇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听妈的,再大的事情,你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要哪天真给你带回来一个私生子,到时候吃亏还是你。”
“妈,万一视频里的内容是真的呢?”她试探林曼舒。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林曼舒开解她说:“相宜,有钱的男人都爱玩,你又不爱他,他只要不亏待你跟孩子,你就当做没有那回事。”
挂完电话,阮相宜累倒在工位上。没几分钟,郭雯的电话又打过来,跟她解释原因:“是我们领导搞的,她以为我们挖到了赵青时的大瓜,酝酿了好几天才选到今天发出去,早上她还在群里发红包,我还纳闷这个老妖婆中什么大奖了呢,呸,这老妖婆真可耻,我的新闻,她凭什么抢我的,要发也是我发好吗,她……”
她的话没说完,阮相宜打断询问:“雯雯,既然搞错了,那能撤掉吗?”
“相宜,你有所不知。”郭雯叹气的声音传来,“我这个领导就是看了视频里的人是赵青时才故意曝的,赵青时的话题可比要那个明星要多,而且现在撤掉也不管用了,除非赵青时那边发出声明,不然也堵不住大众的嘴。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他找到你告你诽谤,你就让他来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那老妖婆别想跑。”
阮相宜头疼。
远在一万五千公里外的赵青时在事情发酵的第二天才收到这个消息,赵青时来回看了不下十遍这个视频,戴着蓝光眼镜,手指轻敲桌面,夏黎感觉每一下都敲在她头上,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觉得这钱真难挣:“老板,国内那边已经发了声明,您不用太在意。”
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呵,赵青时摘了眼镜将ipad扔桌上:“查出来是谁曝的了吗?”
这还用问吗?夏黎怀疑老板被太太气昏了头。
赵青时大约也反应过来问的话不对,视频谁拍的两人心知肚明,想到这儿,他揉了揉眉心:“我说是哪家媒体。”
夏黎:“是千里传声,撰稿人是一个叫孟蕊的人。”
“查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跟太太在一起的人。”
夏黎:“好的。”
她顿了顿:“那太太那边,需不需要我跟她解释一下?”
赵青时:“不用,你去忙吧。”
夏黎:“好的。”
夏黎出去后,赵青时拨了崔姨的电话。
“太太最近在干什么?”
崔姨说:“没干什么啊,除了上班,下班回来后就没再出去。”
“胃口怎么样。”
“最近胃口都挺好的,就是昨天晚上吃的少了一点,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我问太太她也没跟我说。”
赵青时冷笑,确是该有心事。
“哦对了先生,太太约了后天去医院。”
挂了电话,赵青时目光长长盯着那扇窗,那句话,无疑给他重重一击,她还是决定不要吗,他盯着黑屏的手机,到纽约后的无数个时间段,他想会不会接到她的一通电话。显然是不会,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需要被通知吗。
第二天下午三点,赵青时那边发了声明。一张夏黎入职的签字时间,上面盖着公司的印章。配文:我司与夏黎女士为聘任关系。
至于视频里拍到的那副画面,底下有许多路人上传了图片,背景是在一个宴会厅,穿着与视频里的一模一样,璀璨灯光下,赵青时与对方谈笑风生,两人完全是清清白白的工作关系。
看到这条声明后,阮相宜提着的心终于悬下,晚上吃饭的时候多吃了半碗米饭,崔姨看着她胃口变好,也跟着高兴。
她约了一早的孕检,自己独自一个人去医院取了挂号单坐在外面等号。医院有很浓的消毒水跟碘伏味,今天来产检的孕妇有很多,来产检的孕妇大多都有老公陪伴,阮相宜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试图跟肚子里的孩子说明白:“你爸爸工作忙还在国外,不是不来陪你哦。”
只是豆芽大点的孩子哪听得懂。
阮相宜打开手机,感觉到自己面前站了道人影,以为是路人她没在意继续刷手机,过了片刻,挡着她光的人影一直不走,她疑惑抬起头,下一秒,整个人愣住。
他怎么来了。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孕妇刚好轮到她的号,她进了科室,赵青时顺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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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来,感觉整条走廊都逼仄了许多。刚给他闯了个祸,害他被人骂了两天,阮相宜面对他还有点心虚。
她抬起眼,赵青时没有要开口跟她说话的痕迹,他没穿正装,高领毛衣加一件黑色大衣,头发垂在额前,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少,帅气的长相,没出现一会儿就有很多人的目光聚在他身上。
阮相宜注意到他下巴冒出的青渣,猜测他是不是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旁边科室叫了她的号,她站起身,赵青时跟着她一起站起来。她仰起头,优越的身高像韩剧里的男主,他微微弯腰替她拿着包,一起跟她进去。
阮相宜躺在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涂在她的皮肤上,她看着机器上那一团东西,心里有些慌:“医生,我之前吃过避孕药,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孕中吗?”
“不是,24小时内吃的。”
“胚胎已经着床的话就说明影响不大。”医生抽了张纸擦掉她肚子上的耦合剂,“胎心胎芽这些都没有问题,等会儿你再去抽个血,拿了报告后来找我。”
赵青时扶起阮相宜,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拿着单子说了声谢谢。
抽血的地方在二楼,排了会儿队才轮到阮相宜,看见医生拆头皮针她的腿就发麻,赵青时的手握着她,另外一只手将她抱在怀里,血很快抽完,赵青时帮她摁着棉签在一旁坐下。
看见她眼里闪着的泪光,轻轻皱眉。
阮相宜从他手中接过棉签自己摁着:“你刚回来吗?”
赵青时却问:“来孕检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在国外,不好打扰你。”
明明已经拿了证,但两人的相处方式却跟陌生人差不多,这么大的事,能用打扰一说吗。赵青时无奈:“你什么时候决定要这个孩子的。”
阮相宜没懂,看着他。
“我以为你会打掉。”这个念头,他在飞机上转辗反侧。
“我们结婚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吗。”阮相宜疑惑,甚至天真地想,“打掉他的话……”
话没说完,赵青时放重语气:“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要娶你的?”
什么意思,阮想宜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赵青时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因为他自己明白,他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娶的她,但是她却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嫁给了他。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们两个没有然后交集,一想到这儿,头就开始剧烈地疼。
“你坐这儿等我,我去拿你的报告单。”他放弃这个话题。
孕检完,赵青时把阮相宜送回别墅,去了趟公司,没多久就折回别墅,洗完澡去补了个觉。
18. 第 18 章
晚上八点,赵青时是被猫蹭醒的,偌大的主卧开着一盏落地灯,窗帘拉了一半,他睁开眼,看见一只猫正站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用脸来蹭他的手心。
赵青时嫌弃的收回手,昏昏沉沉撑起身子坐起来,环视一圈并没看见她的人影,他只好看向端正坐好的猫,她的猫正盯着他看,喵~,他一向对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无感,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手。
蛋糕在身后不停地喵,他看都不看它一眼,要是换别人的猫,他早就不耐烦丢出去,他走出卧室,蛋糕失望地跟着他跑下楼,楼下,回到自己的小屋,阮相宜给它做了猫爬架,它耷拉着脸跳上去。
撒娇失败~喵,地位不保~喵。
赵青时往餐厅走,没看见阮相宜人,正皱眉,崔姨摆好碗筷看见他:“先生是在找太太吧,太太在厨房呢,今晚的菜都是太太烧的。”
闻言,赵青时看了眼桌上的菜,大多数都是些家常菜,他走去厨房。厨房里,阮相宜围着一件围裙正在摆盘,最后一道菜准备自己端过去,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赵青时站在门口。
手差点一抖:“你醒啦。”
赵青时点头,走进去,接过她手里的瓷盘。阮相宜脱了围裙去餐厅,见崔姨帮他们盛好米饭,便开口:“崔姨,坐下一起吃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再吃。”崔姨笑说,“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赵青时开口:“崔姨,坐下一起吧。”
崔姨看了看阮相宜:“那我就不客气了。”
阮相宜拉开椅子坐下,拿过小碗,给赵青时盛了一碗熬的汤:“你尝一尝这个板栗鸡鸡汤。”
而后又拿过崔姨面前的碗盛了一碗。
上面浮着一层淡淡的鸡油,赵青时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很鲜,咸度适中。味道很惊喜,他抬起头,见阮相宜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赵青时放下勺子,不留余地夸奖:“味道很好。”
阮相宜眉眼弯弯笑起来。
崔姨笑说:“先生您不知道,太太为了这顿晚饭可废了不少心思,这只鸡是太太下午亲自去超市挑的。”
赵青时看向阮相宜:“你什么时候学的?”
她十几岁就跟着林曼舒进入阮家,阮家虽然对她不好,但衣食住行不会太亏待她。
“小时候我跟我妈学的。”阮相宜说,“我妈的厨艺很好,但自从她嫁进阮家后,我就很少见她下厨了。”
“妈嫁进阮家后,对你很不上心吗?”赵青时问。
阮相宜顿了一下,见她迟疑,赵青时立刻说:“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阮相宜摇头:“也没有不上心,她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她,带着我在阮家生活她应该也很辛苦,阮奶奶一直以来就不喜欢我,还有阮玲玉,一直把我当仇人的女儿看待,阮叔叔对我妈的控制欲很强,我看得出来,他其实也不喜欢我。”
在阮家生活这几年,她能看得出他们不喜欢她,就说明,她的日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过一些。
赵青时忽然有些心疼。
*
晚饭过后,赵青时进书房开了一个线上会议。阮相宜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后想,他今晚上应该也不会来主卧睡了吧。
正想着,门被让从外推开,赵青时走了进来。他穿着家居服,脸色不太好看,见她还没睡,脚步一顿。
阮相宜站起来问:“你忙完啦?”
赵青时点头走去浴室,洗完澡他穿着浴袍出来,头发丝还在往下滴水,阮相宜躺在床上,见他出来,一动不动。
赵青时在卧厅翻箱倒柜,听到声音,阮相宜下床走出去,见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医疗箱。
“你受伤了吗?”她走过去。
“可能有点发烧。”赵青时淡淡说,找出一个耳温枪,朝着自己使用,听到它“哗”一声拿出来,显示38.2度。
阮相宜蹲下身,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你发烧了。”
“看到了。”赵青时直男发言。
“……”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吃点退烧药,或者去医院。”阮相宜说。
话刚说完,只见赵青时熟练的翻出两片药片,眼睛也不眨地放进嘴里,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阮相宜注意到他拿的铝板上少了几片。
这几天连轴转,回来第一天时差没倒好,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赵青时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憩。
阮相宜盯着他的下颌线看了许久,腿变得有些麻,她站起来,想去给他接点热水。蹲久了突然站起来,脑子供血不足差点摔在他身上,她呼了一口气,见他没醒,刚转身手腕就被人拉住,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到赵青时腿上。
赵青时低头捉住她的视线:“不能再呆会儿?”
臀部挨着他的大腿,她不敢乱动。一只手的手腕还被他握着举在半空中,闻言,她动了动指尖,指外面:“我想去给你接点热水来着。”
赵青时垂下眼帘:“哦。”
半响后,他闷声:“不想喝。”
空气静默片刻,阮相宜动动手腕,把自己的手解脱回来,在他看过来之前主动挑起话题:“我看你刚刚吃的感冒药少了几片,你之前经常生病都没去医院吗。”
“嗯。”他回答得很敷衍。
“……”
阮相宜想了想:“我以为你们这种身份的人,生个病什么的会有家庭医生过来。”
赵青时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
说完这句话,阮相宜就后悔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土鳖,很没见识,微微鼓腮:“你笑什么。”
“你想什么呢?”赵青时失笑,“大老爷们哪儿有那么脆弱,只是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阮相宜:“……”
赵青时笑笑:“我十岁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生活,成年以后,家庭医生一般都用不着。”
阮相宜疑惑:“你为什么十岁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你不跟你爸妈住一起吗?”
“住一起干嘛,天天听他们吵架?”赵青时扯唇。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听的。”阮相宜下意识道歉。
赵青时搂住她的腰,身体陷下去,头靠在她的左肩上,“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父母是商业联姻,没有什么感情,婚后第一年,母亲怀了我,也就是那年,父亲得知他的前女友为他生下一个孩子,那几年,他常常不着家,那个女人跟我父亲是两情相悦,要不是家里阻拦,嫌弃女方的出生,恐怕就没有我什么事了。那个女人去世之后,父亲将赵瑶姿接回了赵家,他这才慢慢回归家庭。”
“是不是很可笑,为了利益,两个没有多少感情的人硬生生绑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嘲弄一笑,这是他们的圈子,一切以利益为先。
如果没有遇到阮相宜,他差点也成了其中的傀儡。
阮相宜不懂安慰人,笨拙的抬起手轻轻拍他的肩,下一秒,手又被他捉住。
想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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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她轻声问:“之前你妈妈是不是很想让你娶李文茵。”
“也许是吧。”
“啊?”
“你以为李文茵是第一个吗,在她之前,我已经推了好几个。”
“是因为她们都能给你事业带来帮助吗。”
“利益是双向的,但他们讲究门当户对。”
“那你好像亏了很多,你知道我的,我在阮家什么也不是,在这方面,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如果是阮玉玲……”话没说完,阮相宜被他的眼神震住,老实巴交闭上嘴。她说的不是真的吗,如果她没有跟着林曼舒进入阮家,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女孩。
“我不喜欢你拿自己跟阮玲玉比,她没有一点能跟你相比。”赵青时说,“况且,我娶的是妻子,如果什么都要讲究利益跟金钱,那这种日子跟我爸妈又有什么区别。”
“哦……”阮相宜渐渐走神。
“啧。”赵青时察觉她不在状态徒手捏了捏她的脸,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阮相宜没仔细听他说的话,被他锢着下巴,轻轻张开:“嗯?”
“你不想问问那天在酒店碰到我的事情吗?”他盯着她突然问。
“不是道过歉了吗。”她听岔了,以为他找她要个说法,喃喃问。
“道什么歉?”
“今晚这顿饭。”阮相宜跟他讲道理,“你吃了就不能跟我生气了。”
这会儿赵青时终于想明白了她今晚上怎么突发奇想去做饭,原来是这个原因,一时间又气又好笑。
阮相宜见他突然扬起的嘴角,突然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连忙解释:“我那天不是故意跟踪你去的酒店,那天是因为我朋友的工作需要,我陪她去的,但我没想到会遇到你,因为那个视频害你被挂在网上骂了两天,真的抱歉。”
赵青时收住笑,忽然想把她的嘴堵上,净说些不顺耳的话,没一句话让人称心。
“你都不问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吗。”他打断她。
“哪个?”
“站我房间门外那个。”
“我知道,她是你秘书。”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表情,不错过一丝微弱。她问:“之前跟在你身边那个男秘书呢。”
“被我开除了。”
“你为什么要开除他?”这会儿,她脸上才有了一点其他表情,一脸不理解,不过是为了其他男人。赵青时冷笑:“他背叛我,将我的私人行程报备给李文茵,你觉得这样的人我还能留吗。”
那个人帮过她,阮相宜还想再争论争论,听完他的话,觉得也挺有道理。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去收买这个姐姐的。”
听她喊自己秘书叫姐姐,赵青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一想到她今年才23岁,心里叹了声,叫夏黎姐姐也没错。
他马上也快30了。
冷不丁岔开话题:“你生日是多久?”
阮相宜回:“3月初3。”
赵青时算了算自己的,比她延后六个月,也还好。
又回到刚刚那个问题:“你想不想知道我每天的行程?”
阮相宜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的反应,赵青时就知道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抱起来:“不说了,去睡觉。”
阮相宜羞赧:“放我下来我能走。”
赵青时勾唇:“哦,是吗,那你怎么一直坐我腿上?”
“……”
19. 第 19 章
赵青时将她抱回床上,一沾到床,阮相宜像条泥鳅滑进被子。他单腿跪上去,握着她的腰,一只手撑在她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没适应我吗?”
睡了一周客卧,给了她这么多天时间,现在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赵青时压着呼吸,他一向很强势,说完,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
就在要碰到她之际,她再一次避开他。
赵青时抿着唇,房间静得可怕。
黑眸让人发怵:“阮相宜,这是你第三次拒绝我。”
第一次在余姚的酒店,第二次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这是第三次。
“你嫁给了我,还留下了我们的孩子,你现在到底是芥蒂什么?”他不理解。
其实很好想,她拒绝他的触碰,仅仅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这个念头一旦产生,赵青时就有点失控,他忍受不了她心里还有别人,索性把这个念头抛掉,执拗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给一个答案。
“我没谈过恋爱。”阮相宜抵着他,跟他慢慢说,“我不知道情侣之间要怎么相处,但我想跟你慢慢来。”
“慢慢来?”气焰消散。
“嗯。”她说:“我想了解你。”
“那你现在了解了多少。”他追问进度。
阮相宜想了想:“你跟我一样,好像小时候过的都不太幸福。”
好像赚了点同情分,赵青时挑眉,随后放开她的手,抬眸看着她,珍重的说:“我们以后都会幸福。”
阮相宜笑了笑。心里却不敢认同,会幸福吗,她不敢想,赵青时这样的男人太难掌握,她真的可以吗?
突然,她蹙了下眉。
赵青时注意到:“怎么了?”
“腿好像抽筋了。”她握着小腿,“好疼。”
“我看看。”他掀开被子,轻轻抬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试着给她缓解,“是这儿吗。”
阮相宜点头,小腿抽筋疼得她蓄泪,看见赵青时动作轻柔得给她揉小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注意力很快被他的手吸引过去。
“好点了吗?”他抬起眼问。
“好多了。”她意识到自己不禁看出神,缩了缩腿,“谢谢你。”
“应该的。”赵青时放开她的腿,说,“我查过资料,怀孕期间有些人会出现小腿抽筋的现象,我明天让人找个营养师,让崔姨每天按照营养师的菜单给你做,周一到周五就让人去给你送餐。”
阮相宜想说不用这么麻烦。
赵青时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你照常工作,社交,我只有一个要求,按时吃饭。”
说完,他起身,“你先休息,我进去吹个头发。”
此时此刻,阮相宜心里有些触动。
时间已经不早了,阮相宜躺下去,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赵青时再回来时,感觉旁边的床陷下去,意识又被惊醒。
察觉到他靠近,阮相宜抬起头。
赵青时搂住她身子,轻抚她的头,低声问:“吵醒你了?”
阮相宜大概是太困了,缱绻在他胸口蹭了一下。赵青时心软了半截:“睡吧。”
这是结婚以来,第一次以这种亲密的姿势同床,赵青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听到怀里传来匀速的呼吸声,借着外面的月色,低头在她头顶轻吻了一下:“晚安。”
闭上眼睛那一秒,手机突然发出消息提示音,赵青时下意识摸自己的手机,打开页面一看,不是他的。
不小心看见上面的内容,平静的眼眸渐渐泛起冷凝。
消息是沈怀孟发的。
沈怀孟:明天我生日,你会来吗?
不来。
赵青时单手举着手机想回绝,却被一道密码拦住,他眯了眯眼,最后扯了扯嘴唇丢开手机睡觉,搂紧怀里的人睡觉。
他才懒得回。
第二天早上醒来,阮相宜发现自己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陷在赵青时怀里,他的手还垫在她枕下,还在睡着,鸦羽似的睫毛安安静静垂下,睡着的时候很柔和,盯着他的脸不自觉放慢呼吸,心跳得有点快。
盯了大概五分钟,轻轻把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正准备悄悄下床,没想到身后的人有了动静。
“醒了?”他的声音微微沙哑,紧接着,她重新被他拉回怀里,背对着他,他的脸靠过来放在她肩上,“醒这么早。”
这种状态好像他们已经是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
他是呼吸洒在脖侧,有些痒,阮相宜身体僵了僵:“那个,我想去厕所。”
赵青时似乎轻笑了声,松开她。
得到呼吸,阮相宜几乎落荒而逃跑进浴室。
她关上门靠在上面,感觉心跳更快了。
赵青时去了次卧洗漱,阮相宜洗漱完出来,他已经下楼了,她找了一件白色毛衣,下半身搭了一条咖色毛呢裙,踩着毛绒拖鞋下楼。
赵青时已经坐在餐厅用餐,看见阮相宜走过来时,眼底骤然一亮。
阮相宜被他盯得不太好意思,坐下摸了摸脸,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不由问:“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今天怎么穿这么好看。”他不吝夸奖。
哈?
阮相宜的脸迅速涨红。
她不就是穿了一条半身裙吗,这不就是在平常里最简单不过的穿搭吗,像他这个地位,身边多的是穿包臀短裙,紧身连衣裙的美女吧。
阮相宜一时找不到用什么话来接。
赵青时正想解释“平时没见你这么穿过”,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则微信,不动声色问:“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要去给沈怀孟过生日吗?
他抬眸看着她,目光透着渴望。阮相宜没看手机,自然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以为他问的是今天的工作:“上午有两篇稿子要交,下午要出去采访,怎么了?”
两人明显不在同一个频道,偏偏赵青时也没反应过来,以为她拒绝了,勾了勾唇:“今天下班我来接你?”
顾念着他工作忙,又刚生过病,阮相宜说:“不是有司机……”
话没说完,赵青时给她舀了一碗粥放她面前,郑重纠正:“司机是司机,我是我,不一样。”
阮相宜哑言。
“你不是说要慢慢了解我吗,你不跟我接触怎么了解我。”他说。
“……”
哦哦。
她张了张口,转移话题问:“你的烧退了吗。”
赵青时扶了扶额头,不在意说:“不知道,早上没量。”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头是有点疼。”他装模作样皱了皱眉。
“还烧吗?”果然,阮相宜上当了,靠近他伸手过去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诧异,“我怎么感觉不烫啊。”
骗你的当然不烫。赵青时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阮相宜愣了愣,见他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想抽回手,“你怎么骗我。”
“没有,真没量。”他笑。
说的是这个吗,阮相宜不想理他,扯了扯手反被他握得更紧。正打算放弃,他突然松开她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枚戒指。
“这两枚戒指本该在领证那天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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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我们结婚太匆忙,工期赶不上,所以今天才拿到戒指。”他取下那款窄版女戒,灯光下,镶嵌的钻石在闪闪发着光。
他握着她的手,将戒指轻轻戴在她的中指上。阮相宜屈了屈手指,为什么是中指。
“我知道你暂时不想对外公开已婚的身份,你暂时当个饰品,等你哪天想换到无名指,你告诉我,我再换回来。”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眉眼柔和地看着她,把手中的戒指盒递过去,“该你了。”
阮相宜缓缓抬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拿着这枚戒指的时候,她的手微微在抖,她不知道该戴哪根手指,迟疑抬起头看他。
“无名指,我不想隐婚。”赵青时说。
阮相宜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看着他手指上突然框上一个金色的圈,她想到那个名词,人夫感,心脏狠狠抖了抖。
赵青时反手牵住她的手,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副卡,没有额度,你随便刷,我名下那些基金,股份,投资,房产等,这几天我整理一下,到时候我把它们都交给你。”
阮相宜看着手心里躺着的黑卡,不知该收还是不该收,脑子一热,问:“都交给我,你不怕我卷钱跑路吗。”
“只要你不拿去包养其他男人,全卷走也没关系。”赵青时挑眉,“反正呢,我最后都会赚回来。”
好自大。
阮相宜感觉自己要被钱砸晕了。
到中午吃饭时,阮相宜才看到沈怀孟的消息,见她没回,今早上又发了一条。
沈怀孟:我们不是朋友吗?
阮相宜叹了口气。下一秒,接到郭雯的电话。
郭雯:“相宜,师哥让我问你,他今晚上订了包间,问你过不过去?”
阮相宜还在犹豫。
“相宜,你跟师哥到底怎么了?他跟我说你不回他信息,是不是他惹到你了,你跟我说,我今晚帮你揍他。”
阮相宜没出声。
“相宜?”
“相宜?你在听吗?”
“喂?”
阮相宜回神:“我在。”
郭雯:“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今晚上你去吗?”
阮相宜妥协:“嗯,我跟你一起过去。”
郭雯:“那好,我这就去跟师哥说一声。”
挂了电话,阮相宜看着沈怀孟的消息,指尖顿了许久,最后给赵青时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秒便出现他的声音,似有几分意外:“相宜?”
阮相宜定了定神:“是我。”
赵青时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踌躇几秒:“我可能晚上不能跟你去吃饭了,有个朋友过生日,我答应了。”
说完,那边沉默不语,过了许久,阮相宜以为他已经挂了,拿下一看还在通话中,她轻轻试探:“你在听吗?”
那边:“嗯。”
“那我能去吗。”她紧张问。
“嗯。”他丢完这句话,直接挂断电话。阮相宜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直觉告诉她,他好像生气了。是气她放他鸽子吗?
她去复制了赵青时的电话,加他微信联系人。
直到下午五点他才通过。
发来一个简单发“?”
很符合他的风格。
阮相宜丢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阮相宜:不好意思,明天请你吃饭可以吗?
他没回复,阮相宜看着他的头像,给他打上一个备注,赵青时。
十几分钟后,他才回:行。
阮相宜弯起唇,丢了一个小熊表情包。
。
20. 第 20 章
阮相宜去接郭雯,郭雯加了会儿班,两人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齐了,郭雯把礼物送上去:“不好意思啊师哥,临时加班。”
沈怀孟站起身,视线一直在阮相宜身上,目光闪了闪:“相宜,你来了。”
他说话很轻,像是加重一点语气就怕吓跑她,阮相宜将手中的礼物送出:“师哥,生日快乐。”
他珍重接过:“谢谢。”
“快坐下。”他招呼服务员过来,把菜单递到阮相宜面前,“看看想吃什么菜。”
阮相宜跟郭雯坐一头,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沈怀孟旁边坐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她不陌生,之前在学校见过,播音系的系花何曼绮。
郭雯低声说:“师哥怎么回事,邀请你来怎么还把那个女的带过来。”
“雯雯,我跟师哥早就结束了。”阮相宜同她解释清楚,“师哥要交往什么人是他的自由,不关我的事。”
郭雯难以理解:“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说结束了就结束了。”
阮相宜低头看菜单,思绪却飘了很远,要是曾经,她也会觉得自己很喜欢沈怀孟,就在刚刚,她看到他身边坐了别人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大起伏,轻飘飘勾选一道油爆虾加份蔬菜,垂眸说:“也没有那么喜欢。”
沈怀孟的朋友圈基本是科研圈的校友,她认得几个,在校的时候沈怀孟带她见过,勉强能说上几句话,场子热起来后,一个寸头男生说:“相宜,听说你在宜桐电视台实习,前途无量啊。”
阮相宜笑了笑:“没有师兄你厉害,我同事还采访过你。”
寸头男生谈笑:“哎,谦虚了。”
他举起酒杯向阮相宜:“师妹,以后要保持联系啊。”
阮相宜举起桌上的饮料,皎洁一笑:“我还盼着有一天能采访师兄你的科研成果呢,到时候师兄要给我留位置哦。”
“凭我们这关系,一定。”他注意到阮相宜的饮料,笑了笑,“相宜,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怎么还拿饮料糊弄我。”
阮相宜弯唇:“今天不太方便。”
沈怀孟立即皱眉:“你是哪儿里不舒服吗。”
阮相宜摇头:“没事。”
郭雯撑着下巴看那系花朝沈怀孟献不断殷勤,但他的视线却时不时放阮相宜身上。再看看阮相宜,无心窗外事专心干饭。哦不,还有玩手机。
赵青时:还要多久结束。
阮相宜:快了。
赵青时:结束了,我来接你?
阮相宜:不用了,我打车回来就行。
赵青时:哦。
“你的戒指很好看哦。”突然,一句话不说的何曼绮插话进来,“哪里买的啊?”
经她的话,郭雯这才发现她手上套了个戒指。以前相宜从不戴这些的。
沈怀孟也看向她的手,幸好,不是无名指。
阮相宜放下手机淡淡回:“店里随便挑的。”
“这款戒指是planpart的告白系列,名叫冬宜,而且这个品牌的戒指从不单卖,只能定制,相宜,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吧。”何曼绮轻笑。
话音刚落,沈怀孟的脸色急速变化。
阮相宜:“你想说什么。”
何曼绮吐吐舌:“没有其他意思哦,我只是很羡慕你,这款戒指售价是一百五十万呢。”
一百五十万!
轻飘飘一个数字,郭雯惊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
阮相宜心里也有些震惊,她没想到一个戒指会这么贵。
“你看错了吧,我买的这个才几十块。”阮相宜撒谎眼睛也不眨。
“啊是吗,那我可能看错了。”何曼绮惋惜。
阮相宜本打算吃完饭就离开,散场时,一群人邀着去唱歌,她没那个精力,找了个借口离开,在前台碰到刚结完账的沈怀孟。
沈怀孟见她一个人往外走,便问:“要回去了吗?”
阮相宜点头。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他们还等着你去唱歌。”
“相宜。”总是被她拒绝,沈怀孟心狠狠一抽,露出痛苦的面色,“你不是说我们还是朋友吗,以前你不会对我这样。”
阮相宜张了张口,看见外面站着的女孩,何曼绮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看,沈怀孟察觉回头,何曼绮立刻回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沈怀孟下意识解释:“相宜,我跟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今天是她……”
阮相宜打断他的话:“师哥,上次我跟你说的一切都是心里话,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衷心的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沈怀孟苦涩一笑,他想问,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不敢问,怕听到答案。
阮相宜离开后接到郭雯的电话。
“相宜,你走了吗?”
“嗯嗯,我先走了,你跟他们好好玩。”
“你别走啊,我打听到,今晚上师哥给你准备了惊喜,好像打算跟你当众告白来着,你喜欢他这么多年,你确定不试一下吗。”她们是四年的室友,阮相宜当初有多喜欢沈怀孟她是知道的,奈何一直被他拒绝。
挂掉电话,阮相宜看向站她面前的女生。
何曼绮歪头问:“听说,他今晚上准备了玫瑰花打算跟你告白来着,你不去吗?”
阮相宜戳穿她的虚情假意:“我真去了,你岂不是更讨厌我。”
“你猜对了,所以,你最好别去哦。”她笑嘻嘻。
“对了,你男朋友谁啊?”何曼绮好奇问,“我认得你手上的戒指,是因为攀上了有钱人才踹的他吗。”
“不会是电视台的人吧。”她捂唇惊讶。
“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与其防备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阮相宜真心建议,“你不用把我当情敌来看待,我现在跟他只是朋友。”
“但是他喜欢你啊,你知道他喝醉酒亲我的时候,喊我什么吗?”想到这儿,何曼绮的眼神变得讽刺,“他喊我相宜诶。。”
“那一晚,我们差点就上床了。”何曼绮冷笑,“就因为他把我当成你。”
“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你。”
阮相宜微愣。
这时,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是赵青时打来的。她背过身接听。
“喂?”
“我到了。”
“什么?”
“路边,打着双闪,我来接你回家。”
阮相宜看向路边,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儿。
她挂了电话,对何曼绮说:“你们的事情跟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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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何曼绮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顺手打了个电话出去。
阮相宜打开车门上去,却被赵青时盯得发麻。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你喝酒了?”他问。
“没有啊。”阮相宜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可能是沾上的。”
她打开窗透会儿气,见他还看着自己,以为他不相信,把衣袖伸过去,“我真的没喝,是衣服上的,不信你自己闻。”
赵青时却握住她的手腕,压着她上半身靠过去,见她困在座椅跟他之前,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搭在车窗沿上,性感又张扬。
在阮相宜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捧着她的脸,微微抬起,将唇送上去。
唇与唇之间的触碰,阮相宜脑中有一束火花炸开,她睁大眼睛。
赵青时的舌头顶开她的贝齿,探进去。他绝不是一个能按捺住性子的人,不是轻轻一碰,而是具有进攻性与掌握性,轻咬着她的嘴唇,吞咽。
声音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阮相宜终于回过神,因为她呼吸不了,手去推他,发出嘤咛声。
赵青时放过她,退出来唇贴着她,自己也喘起来,“呼吸,别憋着。”
说话时,唇擦着她的上下开合,阮相宜别开头,他的唇刚好落在她脸上。
得到呼吸,她的胸口上下起伏。
赵青时微微侧着目光,在夜色中,精准地放在那个男人脸上。
跟他抢人,还差很多步。
他勾唇,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退回去坐正。
阮相宜的口红已经花了,他盯着她的唇,心微微动。
“你干嘛突然……”阮相宜傻眼。
“不是检查你有没有喝酒吗。”他一脸无辜。
“……”
“那也没有必要这么……”她脸还红着,从没有接过这样的吻,刚刚都能听到他们接吻的声音,一阵羞红。
阮相宜捂住脸,不想跟他说话。
赵青时低低笑出声。
回到香山壹号,阮相宜换衣服去洗澡。手机放外面,赵青时脱了外套准备去拿睡衣,听到她的手机响了。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不简单。拿起她的手机,屏幕上果然跳动着师哥两个字,微微眯着眼,摁下接听。
电话里声音嘈杂,赵青时轻啧了声,拿远听。
沈怀孟喝醉酒大着舌头:“相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听你妈的话拒绝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只喜欢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再喜欢我一次,我不想错过你。”
赵青时实在是没有耳朵听下去,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不耐烦出声:“我老婆在洗澡,你谁。”
电话那头果然安静了,连乱七八糟的音乐声也停止了,沈怀孟清醒了几分,口齿清晰:“你谁?”
“我是谁,你今晚上不是看到了吗。”同为男人,赵青时知道什么方式才最扎人,刚说完,那边主动挂断了电话,赵青时慢悠悠解开锁,将他的号码拉黑,又点进微信,找到他的名字,不小心看到他发的骚扰信息,冷笑一声,拉黑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