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次后成了五条悟的狗腿》 第1章 第 1 章 啪—— 我又死了。 死因，在五条悟和两面宿傩决战的战场上，作为一名被受肉的倒霉路人，在废弃大楼间游荡时被一发滚过来的200％威力的茈刮了一下，给刮死了。 死前，我想起了一切。 这是我因五条悟而死的第九世。 第一世，我是一名二级诅咒师。 接了个狙杀五条家小神子的任务，满怀自信地奔过去，刚露头就被六岁的小神子一炮轰上天。 第二世，我投胎成路边一条狗。 流浪时被路过的九岁白发小鬼投喂一枚大福，当时我饿极了，嚼都不嚼吞下去，万万没想到这个大福竟是巧克力馅——！ 第三世，我是五条家的司机。 某天要送第一次上学的小少爷去学校，临行前，小少爷被管家喊走，悄悄上了另一辆车，当天我开着五条家的专车经过十字路口，被一辆失控的半挂创飞。 第四世，我幸运地投胎成黑二代。 仗着当黑老大的爹作威作福，刚绑架完一个极品大胸女仆，还没来得及恐吓调戏一条龙，就被破门而入的白毛少年一脚踹飞，折断的肋骨插进肺管，当场去世。 第五世，我是一只野生咒灵。 某天逮到一个落单的绿眼小鬼，许久未进食的我一个饿虎扑食打算饱餐一顿，结果被中途伸出的一只大手截住，硬生生拧掉了脑袋。 死前，我又看到了那头可恨的白头发！ 第六世，我学乖了，我给自己下了暗示，这辈子一定要离少年白头，同时姓五条的一切生物远远的。 我成了一家蛋糕店的学徒，勤勤恳恳地学习制作蛋糕的手艺，打算学成以后做甜甜的蛋糕给未来老婆吃，有句话怎么说着，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在我专注盯着食谱、畅想喂老婆吃甜甜小蛋糕的美好未来时，不巧某只白毛男又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扔下钱，随手在前台捞了一块没打标签的蛋糕就走。 他走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个蛋糕……其实是我捣鼓失败的黑暗试验品，不能吃的！ 我着急忙慌追出去，却一眨眼丢失了那只白毛的踪影。 不出所料，我被老板臭骂了一顿，回家时因为心情过于郁闷，没看路，不小心掉进坑里摔死了！ 第七世，我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 我想，都转生成鸟了，总不至于还能跟某少年白头，同时姓五条的家伙扯上关系吧。 就在我拍着翅膀快快乐乐地在蓝天下翱翔时，空气突然涌起一阵极其强烈的波动，下一秒，我迎面撞上一个高速移动的人影—— 哪个缺德玩意在高空逆行还超速啊？！ 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白头发，我哆嗦着折断的翅膀，冲老天狠狠比了个中指。 第八世，我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某天结束加班后一如往常挤上末班车地铁，开开心心地踏上归家路，却在出站时，冷不丁被从天而降的白毛男一发无量空处给干成智障…… 第九世，就是现在。 下面战场的最强之战打得轰轰烈烈，结局无非两个。 要么现代最强咒术师为捍卫世界爱与和平付出生命，收获happy ending；要么复生的诅咒之王推翻现代暴政，建立新秩序——不过，无论哪种结果，都已经不是我能改变的了。 阳光没有丝毫阻碍地穿过我的手掌，落在坍塌的碎石瓦砾间，昭示着我再一次成为短命鬼的事实。 我跟长白毛的，姓五条的是不是有解不开化不掉的孽缘？ 九世，整整九世！ 我重生那么多次，被那家伙轰杀过，毒死过，踹死过，撞死过，间接害死过，每次都死于非命，每一世都不长命。 不论投胎成哪个物种，最后的死总和五条悟脱不开关系。 难道他天生克我？ 不，我不服。 凭什么这家伙杀了我那么多次，他却能毫不在意，不，他可能压根不知道自己反反复复折磨过同一个灵魂那么多次，我对他来说，只是随手碾死的一只蚂蚁！ 我怀揣着浓浓怨气盯了一眼战斗得正酣畅的白毛男，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 我睁开了眼。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到我的睫毛根，顺着睫毛翻滚一周，又沿着我的脸淌下。 啪嗒，水滴坠落，在一只毛绒绒的狗爪上摔成八瓣。 我举起手，那只小巧粉嫩的狗爪子也跟着举起。 爪子……？ 很好，我又重生了。 重生在一只不到两个月龄的小奶狗身上。 我搓搓脸，翻身躺平，摊着肚皮望天。 无妨，又不是第一次当狗，I don''t care。 只是出生点不太美妙，黑咕隆咚的小巷子，臭烘烘的垃圾堆，身下还垫着一块可有可无的纸皮。 一看就是被遗弃等死的小奶狗。 无妨，天崩开局而已，又不是第一次野外求生，I don''t care。 瘪瘪的肚子在此时拼了命地打起鼓来，吵闹的声响几乎要盖过雨滴的杂音，提醒我再不喂它点吃的，最多不超过三刻，我就得饿死在这。 问题来了，现在是先翻垃圾找吃的好呢，还是翻垃圾找吃的好？ 思索间，余光无意中掠过巷外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 瞬间，我浑身湿漉漉的毛发炸起。 狗屁的吃饭，狗屁的生存，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通通扔一边去，现在的我是重生归来的钮钴禄复仇者小奶狗！ 五条悟，狗男人，赔我命来！！ “汪汪汪！！” 我弓起背蓄势，使出吃奶的劲，拖着绵软无力的身躯狂奔出巷子，一把扑到黑衣男人那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去。 ——咬不动？ 问题不大，换个姿势咬。 这辈子我就算死，死外边，死后下地狱，也要拉五条悟当垫背的！ “汪汪汪汪汪！！！” “哪来这么热情的小狗崽？” 在我将刚长出来没多久的乳牙磕上皮鞋尖高速摩擦，擦出一团团火星子时，一道懒洋洋的，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接着，我的后颈皮被人掐住提溜起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五条悟的身高对一只奶狗来说实在太太太高了。 看一眼空荡荡的脚底，我差点眩晕。 白皙的指头递到嘴边，挑衅一样挠了挠。 我恨恨地张嘴一口咬下去—— 还是咬不动，而且触感有点怪，像咬上一堵看不见但有形的空气墙，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害死我九次就算了，凭什么连空气都乖乖听他的？ 咬不动，没关系，只要能表达出我的恨意就行。 五条悟啊五条悟，在你还清我的九世债务前，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去他大爷的逃避，就算我成了一条狗，我也要让五条悟付出血的代价，还要把我从前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这么喜欢我，收养你怎么样？” 收养我？ 我瞬间眼神清澈了。 太好了，如果能被收养的话，那我以后不用翻垃圾堆了。 虽然依附于仇敌有点羞耻，但我目前干不掉五条悟，也奈何不了他，还不如顺水推舟让五条悟包吃包住，等自身成长起来，再行复仇大计。 这样既不用流浪，又能白嫖仇敌，岂不美滋滋？ 我矜持地松开嘴，短短的尾巴摇了摇。 包养我……呸，收养我，快收养我！ “嗯？怎么不咬我了，小狗崽？” 倾盆大雨下，五条悟没撑伞，浑身上下却没有沾染到一丝水汽，堪称一尘不染，相比之下，我被他提溜在两个指头之间，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落魄得宛如一只落水狗。 噢，不对，我本来就是一只落水狗。 窘迫的境况瞬间将我拉回现实。 我脚尖绷直，耳朵丧气地耷拉下去。 “饿了？” “也是哦，这么狼狈，被主人丢弃了吧，可怜的小狗狗。” 白发男人两指松开，将我的身体放在他的一只手掌上，另一只手往口袋掏了下，掏出一块包装完好的蛋黄派，凑到我嘴边。 “小狗崽，咬开袋子。” 我没有理他。 你说咬就咬，拜托顾及一下你是我仇敌的身份好不好。 “刚才咬我皮鞋不是很起劲？现在咬个包装袋就不愿意了？” 五条悟啧了声，没有继续劝我，快速将包装袋塞回自己口袋。 “看来蛋黄派不合小狗狗的口味，除了蛋黄派，我也没的了，你不爱吃，只能自生自灭咯。” 他说着，揪住我的后脖颈就要把我拎到一边。 等等，蛋黄派是给我的？ 我瞬间咸鱼翻身，两只狗爪子扒拉住五条悟的大拇指嗷嗷叫唤起来，尾巴一下甩成螺旋桨。 早说啊，别冲动，让我咬一口怎么了嘛？ 我眼巴巴地盯着他。 五条悟笑了一下，大发慈悲地将蛋黄派重新递到我嘴边。 我如愿吃到了香甜可口的蛋黄派。 一个25g的高油脂蛋黄派喂饱两个月大的小奶狗绰绰有余。 我炫完一个就撑住了，翻了个身，肚皮朝天惬意消食。 五条悟用一根手指按了按我鼓鼓的肚子，漫不经心道： “是只小公狗呢，你跟我小时候不小心喂死的一条小流浪很像，看在它的份上，我收留你，不过你要乖乖的哦，给我惹麻烦的话，我会毫不犹豫丢掉你。” 想丢掉我？！ 捕捉到关键词，我脑子里自动生出一串逻辑链。 丢掉我——长期饭票没了——我要继续苦兮兮地流浪——仇敌继续潇洒快活——我越惨，仇敌越快活——复仇大计泡汤！ 想丢掉我，没门儿！ 对了，那些自甘堕落的废物宠物狗是怎么讨好主人来着？ 我拼命回想，捧起五条悟的手指，小心对着微带粉色的指头嗦了一口。 【叮，检测到具有强烈意愿的宿主……狗腿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萨摩耶和阿拉斯加的混种 年龄：两个月 技能：无 体质：1 敏捷：1 五感：5 力量：1 狗腿值：0 变身进度：0% 等级（目前一级）：普普通通的小舔狗】 伴随无机质的机械音，眼前忽然凭空浮现一道光幕，光幕上，属于我的身体数据被详细罗列出来，而在我的属性面板旁边，又浮出另外一个面板。 【饲主：五条悟 种族：人类 年龄：28 身份：高专一二年级教师/五条家主 战力：max（无法计算，天花板） 技能：六眼/无下限/苍/赫/茈/瞬移/无量空处 愉悦值：45（注意，饲主的愉悦值与狗腿值挂钩，饲主如果常常保持愉悦，宿主获得的狗腿值也会有所提升）】 身为一个穿越者，我当然知道系统是什么东西。 不过……我都轮回九世了系统才来？ 幸好不算太迟，倒霉了九辈子，终于让我等到你。 虽然狗腿系统有点不好听，但好歹也是系统。 我迫不及待地问：【你这个系统对我有什么好处？】 【本系统可以帮助宿主强化自身，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只要宿主肯舍下脸面挣取狗腿值。】 【狗腿值怎么获得？】 【身为一条优秀的好狗腿，宿主必须以饲主为中心，想饲主所想，忧饲主所忧，每帮助饲主解决一个难题或者事件，能够获取大量狗腿值，事件难度越大，获得的狗腿值越高。 另外，饲主的愉悦感也很重要，解决同一个事件，饲主的愉悦值越高，获得的狗腿值也更高。】 懂了，原来只要可劲地舔五条悟就好了，不过要想舔得好，舔得妙，是有一定的技术门槛的…… 等会儿，这不对啊？？ 五条悟可是害我九世不得安宁的仇敌，我怎么可能舔……帮助他！ 还想他所想，忧他所忧，放狗屁！ 【狗系统，你是不是绑错人了？】 【更正，本系统是狗腿系统，并不是狗系统。】 【没区别，你老实交待，除了让我舔五条悟，还有没有别的获取狗腿值的方法。】 【没有。】 演都不演了是吧？ 【退货！换别的系统来！】 【本世界只有狗腿系统一个统，宿主您考虑清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唬我？】 【我还可以绑定别人，就算这个时空没有合格的人选，我也可以从别的时空拉人过来，我想屏幕前应该有很多人比您更愿意成为五条悟的狗。】 我沉吟片刻。 仇敌就是仇敌，威武不能屈，这是底线，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一码归一码，我都投胎到狗科了，再当一下狗怎么了。 【技能怎么获得？】 【每获取100狗腿值，可以解锁一个技能槽，以宿主目前的等级，最多只能解锁两个技能。】 【那个变身程度是什么意思？】 【积累到一定的狗腿值，宿主可以变化成更强大的形态，目前变身概率0%。】 【嗯……难道最后会变身恐怖直立猿？】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本系统从出厂以来第一次投入使用，尚未开发过这个功能。】 系统吞吞吐吐。 我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 【是不是五条悟派你来的？】 【……】 没有得到回应，我瞅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内心叹气。 【我这样子要怎么才能获取狗腿值？】 【简单，宿主只要会舔就行了。】 【舔？】 【对，每天舔饲主10分钟，可以得到10狗腿值。】 听起来确实挺简单的哈。 说干就干，我抱着五条悟的一根手指，试着再嗦了一口。 【不对，你那是人，狗不是这样的，你有舌头对吧，用舌头狂甩他的手。】 …… 那不是真成狗了吗？ 我瞪了瞪眼，内心七上八下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后一咬牙。 行吧，狗就狗，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开舔！ 第2章 第 2 章 滋溜滋溜，滋溜滋溜。 我勤勤恳恳地用软滑的狗舌头在五条悟手心犁了十几遍地，不过因为那层空气防护罩的存在，舌头始终没法真正碰到这人的皮肤，让我有种隔靴搔痒的微妙不爽。 不过，隔着空气舔，算不算舔呢？ 【算的，宿主，舔只是一种仪式，让您的饲主能感受到您的善意和讨好，对狗狗来说，舔也是最能表达好感的一种行为模式。】 我一听，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放心大胆地继续舔。 舔空气就能日入10狗腿值，坚持十天，我的第一个技能槽就能解锁，太划算了。 我干劲十足，大舔特舔。 埋头专注prada prada不知道多久，我一抬头，发现雨居然停了。 简洁而不失设计的轻奢风家居映入眼帘。 噢，原来不是雨停了，而是我被转移到室内了。 我趴在五条悟手掌，因为刚刚舔得太用力，舌头麻了，只能吐着舌头，将脑袋枕到五条悟手腕上休息。 五条悟见我蔫头巴脑的样子，伸手来扯住我暴露在空气中的舌头。 “终于不舔空气了？” “我还以为捡了只傻狗呢。” 要不是舔空气耗尽我的体力，我真想此时给这男人来上结结实实的一口，证明我不仅不是傻狗，我还是尊严不容侵犯的狗中之王！ “既然以后归我养了，给你起什么名字好呢？”他自言自语。 我抖了抖身子，马上竖起耳朵，轻轻叫了两声。 不指望这无礼的家伙能给一条狗想出高雅好听的名字。 只要别是什么旺财，来福之类的就行。 我心里不自觉有些紧张和期待。 五条悟边思考边慢悠悠地将我拎到浴室，扯下花洒喷头，调了下水温，然后直接将喷头搁到我脑袋上，温热的水流哗啦啦从我脑门倾泻而下，再一股一股淌过身上打结的毛发。 “别动哦，要先梳毛。” 他不知从哪搞来一把比我身体还大的刷子，像逗什么玩意似的往我身上各处刷来刷去。 “身上一股臭臭的味道，刚从哪个垃圾箱里逃出来吧，小小的一只，逃出来以后还要碰瓷我，真是辛苦你了，唔…虽然以后你不用再住进垃圾堆里，但做狗不能忘本——叫你小垃圾好了。” 他三下五除二就拍板了我的名讳。 你礼貌吗 你还不如叫我旺财呢？？ 狗男人，你知不知道狗的名字能决定狗的一生！ 我嗷嗷叫唤，狗爪子使劲扒拉着五条悟的手，奋力抗议。 然而我身小力弱的反抗被白发男人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下。 “好了，我们的小垃圾终于变得香香的啦。” 半个小时的刷洗后，心情大好的五条悟将蔫儿吧唧的我从水流中捞出来，捏着我的两只狗爪把我整个提起，抖掉身上的水珠，再像拧抹布一样拧了几下。 浴室里暂时没有属于我的毛巾，他便用长长的制服下摆兜住我的身体，将我搁到客厅的茶桌上，打开吹风机给我吹毛。 小奶狗浑身都是未褪的胎毛，非常柔软，一会儿就干了。 只是身为长毛品种萨摩耶和阿拉斯加的混血，我的毛量也不少，打结的毛发经过梳理后再吹一吹，顿时像打了气一样膨胀。 我抬起毛乎乎的爪子艰难地挥了挥，估摸着在五条悟眼里，现在的我应该和蒲公英成精没两样。 五条悟将我提溜起来，放在掌心掂了两把，然后带着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这个是冰箱，储存食物的地方。” 他当着我的面打开冰箱门，又合上。 “以后你只要这样拉一下，再推一下，就可以从里面拿吃的，很简单吧。” 不等我发表意见，五条悟又拎着我走进卧室， “这是我睡觉的房间，以后你也可以在这儿打地铺，看电视，玩游戏，甚至跑酷都行，但是不准上我的床。” 接着又抱我进了卫生间，将我搁上马桶盖， “这是马桶，你要揭开盖子，在这个厕盆里嘘嘘或者拉粑粑，完事不用冲，马桶自己会冲水。” 然后是厨房、阳台、走廊…… 五条悟的房子不大，典型的一层单身公寓，屁大点的地方，很快就逛完了。 领着我熟悉所有家电，并一一讲解完电器的使用注意事项后，五条悟又把我捎回客厅沙发，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狗头： “好啦，演示完毕，相信聪明的小狗已经学会如何使用家里的工具并依靠它们存活了，接下来三天我都不在家，小垃圾要自力更生哦。”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两个月大的萨摩耶 阿拉斯加混血宝宝，你让我自力更生？ 他仿佛看不见我眼里的疑问，搓了搓我垂下来的耳尖，依旧笑眯眯的： “抱歉抱歉，刚才赶路太急，没来得及买狗碗狗粮，等我回来再给你带狗粮和罐罐哦。” 他一副哄孩子的温柔语气。 我不想说话，气哼哼地扭过头。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五条悟掏出手机飞快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 “我得走了，小垃圾，希望三天后见面时你还活得好好的。” 别走，别走啊！ 眼看高大的白发男人要转身离开，我慌忙跳下沙发，蹦蹦跳跳地追着他的裤脚。 我一只不足20厘米高的小奶狗不行，真不行。 那么高的冰箱，你让我怎么爬上去拿上面的食物？ 那么大的厕盆，我拉粑粑时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 五条悟，别走，等一下啊！ 就算要走，至少也让我再舔你一口—— 砰。 大门在我面前无情关上了。 徒留弱小无助的汪汪叫在一室冷清中缓缓落下。 完了，这下完了。 我垂着头返回沙发，无精打采地蜷缩在沙发一角。 没有人类的照顾，我一只巴掌大的奶狗要如何在一堆比山还高的现代化电器里生存？ 但丧气了一会儿，我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从前天灾频繁的野外求生副本都没能干死我，现在只不过换成室内求生，难度比野外低多了，我一个挣扎九世命比小强硬的硬茬子还能折在这里不成？ 这么一想，我忽然间勇气大增。 【宿主，10个狗腿值到账了，请问您需要给属性加点吗？】 【什么属性？】 我迷迷糊糊地问。 【狗腿值可以给您的体质、敏捷、 五感、力量属性加点，加点后，您对应的身体属性会得到提升，增加您求生的存活率。】 我一拍大腿，垂死病中惊坐起。 【加，10个点全给我加敏捷上。】 如果换成别人，也许会优先考虑提升体质或者力量。 但拥有多年求生经验的我深知，其他都是花里胡哨，只有快才是唯一真神。 因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敏捷度上来了，我就能在跳上冰箱的过程中，轻而易举避开中间的障碍物，安全着落。 同样，拉粑粑时即便不小心摔到坑里去，我也能发动敏捷的身姿及时拐弯，躲过屎到临头的命运。 【恭喜宿主！消耗10狗腿值，您的敏捷属性已成功提升至2。】 等会儿，1 10，不应该11点才对吗？ 【亲亲，1狗腿值只能提供0.1的属性提升哦。】 乍听起来很少，但仔细一想，这只是我当舔狗十分钟得到的收获，不费多大劲，而且如果能舔之以恒的话，这不计其数的十分钟积累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狗腿值入账。 我立刻跳到茶桌上，绕着桌边转了两圈，仔细感受着属性提升带来的身体变化。 确实能感觉到笨重的身体变轻盈了一些，但变化不大，还没达到质的提升。 要想继续累积数量达到质变，得赚取更多的狗腿值才行。 这时候我又苦恼起来了。 接下来三天五条悟都不在家，我舔不到人，有什么别的渠道能让我快速挣到狗腿值呢？ 我苦思冥想，跳下茶桌，来到玄关处。 低头嗅了嗅，五条悟的气息还残留在原地。 其实不止这里，这个房间到处都是五条悟留下的气味，清冷中带着一丝甜腻。 我追逐着这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屋子里到处嗅来嗅去，一抬头瞅见略显凌乱的鞋架时，脑子蓦然劈过一道灵光。 【给五条悟收拾鞋架能获得狗腿值吗？】 【可以，狗腿系统的宗旨是，只要您做的事情对您的饲主有益，就能收获狗腿值。】 好好好，短短一句话里藏着大有可为，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我瞬间动力满满。 鞋架上的鞋子清一色深沉的黑，虽然用料昂贵，做工精致，不过实在缺乏观赏性。 我将一双双鞋扒拉下来，到浴室扯了条看起来很干净的布巾，用嘴巴叼着布巾，一点一点擦拭每双皮鞋的鞋面。 除了几双常穿的灰尘少点，其余鞋子表面都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灰。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屑做这些杂活，还是一天天的只顾到外面去浪懒得打理。 不管怎么说，倒是便宜了我。 我摇头晃脑哼着曲儿卖力干活，干完又将散落一地的鞋子一一归位。 由于身高不够，放鞋子时我只能上蹿下跳，左腾右挪，忙活了半个下午，累得气喘吁吁，好在十几双被我擦得锃亮的鞋子终于能够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鞋架上。 【恭喜宿主，20个狗腿值又到账啦。】 我立即全部加点敏捷属性。 立竿见影的，我感觉全身又变轻盈了三分。 要是狗能笑出来的话，整个屋子必定充满我狂肆不羁的笑声。 五条悟啊五条悟，十分遗憾地向你宣布一件事，以后你家里的保洁工作都被我承包了！ 你再也不能感受到做家务的快乐了！ 找到赚取狗腿值的捷径，我浑身上下简直有使不完的力气。 哼哼哈嘿干了一下午活，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我跳上冰箱——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对我这个体型来说无异于三层高的楼，不过一下午的活可不是白干的，我的敏捷度已经飙升到6，攀登这样的高度对我而言完全没有问题。 难的是打开冰箱门。 那家伙不是说一拉一推就行了？？ 看五条悟轻轻松松的样子，以为简单，实际上一上手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的两只爪子用上劲儿，那门也是巍然不动。 最后僵持了二十分钟，才将巨大的冰箱门撬开一点。 如果每次打开冰箱都那么费劲的话…… 我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到阳台叼了根晾衣杆过来，将开了一丝缝隙的冰箱门撑开，不让它合上，然后把冷藏室里的大福全部扒出来。 鉴于曾经被巧克力大福毒死的经历，我没有第一时间大快朵颐，而是先扒开每一只小巧可爱的大福的表皮，慎而又慎地检查过内里的馅料，确定每只大福都不含有一丝致命的巧克力成分后，才安心地一口一个。 五条悟收藏的甜点果然不同凡响。 用料扎实，香嫩软糯，口齿留香。 吃一个就上瘾。 我不知不觉吃多了。 肚子一鼓，困意也就随之上来。 小奶狗的身躯经不起折腾，消耗快，困得也快。 接下来还有三天时间任我蹉跎，倒是不用那么着急打扫卫生赚取狗腿值。 我擦干净嘴，快快乐乐地跳上五条悟那张一看就很柔软很适合打滚的大床，挑了个最香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小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上我的床，嗯？” 一觉醒来，我发觉自己竟然倒吊在空中？？ 不对，是被人拎着后腿提起来了。 五条悟回来了？ 我艰难地扭动脖子，和白发男人看上去很不爽的脸对个正着。 我终于想起来，三天已经过去，五条悟是该回来了。 不过…… 我打开的冰箱门还没合上呢！ 我吃完的大福包装纸也没扔！ 他一回来，我不就被当场抓个现行吗！ “汪……” 巨大的心虚之下，我扭了扭身子，掐着嗓子谄媚地冲他狗叫。 “你这小麻烦精……” 五条悟似乎想揉额头了。 我继续汪汪叫，然后趁着五条悟松懈的瞬间，干脆地一扭腰，迅速扑上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用两只爪子扣住他的手腕，张口对着那片白白的手背皮肤开嗦，不对，开舔—— prprprprpr…… 三天没舔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舔一舔就能拿狗腿值的日子可太舒爽了。 五条悟看起来像是被我的行为蠢笑了。 他捏住我的后颈，毫不犹豫将我丢到空中。 我对此早有准备，利落地一个翻身，帅气且稳稳地落地。 “嗯？” 瞧见我的操作，五条悟露出瞬间的微讶神色。 随后他坐在床上，冲我招招手，放低声音：“小垃圾，过来。”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你刚那么爽快地丢开我，不到三秒就迫不及待让我回去，我什么档次，能任由你区区一个人类差使来差使去的，放你tm狗—— “给你舔。” 我屁颠屁颠地飞奔过去了。 五条悟，没想到吧，为了我的复仇大计，我能忍辱负重至此。 这副枭雄心态，果然是将来干大事的人。 我保持着乖狗狗的姿态蹲坐在五条悟面前，短短的一截尾巴抡得飞起。 第3章 第 3 章 五条悟离开的第一天，我获取狗腿值还比较容易，但第二天第三天，就不太容易了。 因为第一天我就基本将一只小奶狗能干的都干完了。 如果第二天重复第一天的活，比如再整理一次焕然一新的鞋架，那这第二次整理是不会计算进狗腿值里面的。 在家务任务全部满额完成、重复做家务已经不能获取新狗腿值的情况下，只有五条悟回来刷新任务地点，做家务才能继续收获报酬。 而经过这三天的劳作，我收集的狗腿值已经高达90，只差10点，我就能完成累积100点狗腿值的成就，从而开启第一个技能槽。 五条悟回得可太及时了。 我非舔到他不可。 我对此非常有信心。 所以当我整只狗猝不及防又一次被丢向空中时，我的表情是这样的：？？？ 反射神经比意识率先反应过来。 我调整姿势，翩然落地。 五条悟拍拍手，赞道：“不错哦，小垃圾，再来一次，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潜力。” 他冲我招手，耐心呼唤：“来。” 狗东西，你把我当成什么能随意搓圆揉扁的小玩意了？ 来就来。 我昂首挺胸走过去，然后又一次被丢出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被当球一样丢了五次，一次比一次丢得高，五条悟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动作。 第六次时，白发男人蹲下来，将趴在床脚边独自生胖气的我抱起来，指尖弹了弹我软塌塌的耳朵。 “小狗兽进化了呢。” 我重重一哼，重振精神，瞅准机会，逮住他弹我的手指报复性地咬下去。 “不过这把人当骨头啃的毛病还是没改，改天给你买个咬胶吧。” 我偷偷翻白眼。 这家伙不会以为给我买了咬胶之后我就不会咬他吧。 可惜，我对咬咬胶没兴趣，我对咬五条悟非常感兴趣。 他拍拍我的头，也不介意我一脸狰狞地对他的手指又咬又舔，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半个手掌大的牛肉罐头。 “肉罐头，喜欢吗小狗，喜欢就汪一声。” “汪——” 我开心地叫一声，立刻乐滋滋地抱住罐头。 这三天五条悟不在家，我只能吃他冰箱里的甜点和冻肉，虽然这些冷藏食品对小奶狗的身体无害，但吃多了也会腻的，特别是硬邦邦的生冻肉，硌牙不说，还不香。 伟大的肉罐头才是狗的最爱。 五条悟笑了一下，揭开罐头盖子，将散发着纯粹肉香的罐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抚了抚我的背。 “自己去吃吧，不要吃得到处都是。” 我迫不及待地跳上桌面，埋头猛猛地吃。 一个170g的肉罐头不一会儿就炫完了，我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巴，抬头寻找五条悟的踪影。 白发男人站在床头柜旁，修长的身形被夜灯拉出一道影子，他背对着我，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浴袍，此时正拿着一个吹风机在吹头发。 我嗅了嗅空气，清雅浅淡的橘子味沐浴露香气弥漫在鼻尖。 看来五条悟刚刚洗澡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兴奋地一溜烟跑到他脚边，伸爪踩了踩他白皙的脚背。 “吃完罐罐了？去擦嘴。” 五条悟没理会我的小动作，只是淡声吩咐。 不低头？ 我改变策略，又拽了下他的浴袍下摆。 五条悟这时候吹完头发，将吹风机搁上床头柜，拔掉插头，然后才垂首，用脚踢了我一下。 “干嘛，吃完就想拉了？果然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单细胞小狗。” 我放弃和他沟通，决定用行动达到自己目的，利用身量轻敏捷度高的优势，拽着五条悟的浴袍迅速爬上去。 “喂。”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身体，将我提到跟前。 我趁机扒住五条悟的手，伸长脖子对上他完整露出来的一张脸。 白嫩的还染着红晕的皮肤，深邃如大海的眼眸，玫瑰花一样柔软的唇瓣。 我一下愣住了。 说起来，因为种种原因，即便和五条悟单方面纠纠缠缠了九辈子，我也从来没见过五条悟被绢布、墨镜、绷带、眼罩挡住的脸是什么样的。 现在才发现，这狗男人……原来还挺好看。 嘭。 呆愣间，额头被重重弹了一下。 我吃痛，捂住脑壳，凶狠地冲行凶者龇牙。 面对我的挑衅，五条悟不怀好意地一挑眉： “敢向主人龇牙，小狗，不怕我真的丢掉你？” 不等我抗议，他开始一一罗列我的罪证， “三天不关冰箱门，导致里面有些生鲜蔬菜和肉类**了，造成浪费，吃完零食不擦嘴，乱扔垃圾，最可恶的是，偷偷睡我的床，掉了我一床的狗毛，你知道把你的狗毛清扫出来多麻烦吗。” 完蛋，该不会真被丢吧？ 本来不觉得开冰箱门和睡床有多大事，但经过他这么一谴责，好像无关紧要的小事突然变得严重起来了。 我缩起尾巴，不敢吭声。 要不先滑跪道歉？ 虽然挺丢面的，不过总好过被赶出门。 尤其在绑定了狗腿系统的情况下，被五条悟赶出门，那可是真的要天塌了。 就在我皱着脸思考哪种滑跪姿势比较容易获得轻判时，五条悟突然轻笑出声： “不过，看在小垃圾勤勤恳恳地替我打扫屋子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他径自掏出一张卡片塞进我的爪子里。 “我不会经常在家，把你关着也不好，这是我家的门禁卡，你想出去的话，随时可以，但要记得回家。” 冰凉凉的门禁卡卡在爪垫里。 我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就简简单单地过关了？ 还得了个自由出入的权力？ 五条悟将愣愣的我放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抹蓝光，随意地往床铺一划。 刹那，床上散落的狗毛仿佛受到驱使一般，自动汇聚在一起，一同被吸附到他的指尖上。 不过一眨眼，床铺就变得干干净净的了，一根狗毛的痕迹都找不到。 啥玩意，比吸尘器还厉害？ 我目瞪口呆。 五条悟将搓成一团的狗毛丢进垃圾桶，然后躺到床上，戴上眼罩，准备关灯睡觉。 我连忙一个助跑，借力精准地蹦到他身上。 五条悟浑身上下裹着一层空气防护罩，我即便整只狗盘他身上，也不会真的压到他，于是便心安理得地趴到他胸口。 “下去。” 五条悟捏住我的后脖子，将我扔下床。 我锲而不舍地蹦上去。 他扔。 我蹦。 他再扔。 我再蹦。 “癞皮狗，非要上我的床是吧？” 你来我往好几次，五条悟总算放弃扔我了，两根手指毫不客气地敲了下我的脑袋。 我不敢呼痛，拽住他的胸口布料，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睡地上是不可能的，我一条内心是人的狗，这辈子都不可能睡地上，这是原则。 又不给我睡床，所以我睡你身上，总行了吧。 “行吧。” 五条悟看起来累极了，不太想跟我拉扯辩论，大手往我脑袋上一盖，熄了灯，径自睡去了。 我艰难从他的手掌包围中挤出来，借着良好的视力和透进房间的一点微弱月光，瞅了眼墙上的钟表。 凌晨四点半。 原来这家伙这么晚才回家，怪不得他回来时我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抬爪按了按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叹气。 摊上个夜夜不爱归家的饲主，真是令人头疼啊。 【叮，10狗腿值到账，累积已满100狗腿值，开启第一个技能槽，随机抽取技能中……】 【恭喜宿主，您已抽取技能：你很帅。】 【你很帅：在所有犬科动物眼中，你的长相具有一种惊人的帅气，因此你很容易获得犬科同类的好感。 就连狗界吴彦祖哈士奇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帅气与他们不相上下。】 这描述……是让我当万狗迷？ 我沉思。 听起来挺无厘头的，但其实也不是不可取，狗是一种高度社会化的动物，在狗群里面，也是会形成组织的。 当流浪狗的那一世，因为我太弱小，没有一个流浪狗组织愿意收留，导致我孤孤单单一只狗漂泊了许久，最后饿得不行了，不得不壮着胆子溜上街找个人类碰运气。 眼下这个技能的好感只针对犬类，但具体的好感度能有多少呢？ 这个buff能让弱小的我打入狗群内部吗？ 改天得找个机会试试效果。 打定主意，我又偷瞄了眼五条悟。 那家伙几乎倒头就睡，睡得很香，有细微的鼾声传出。 在五条悟的影响下，困意逐渐来袭。 我蜷起身体，将脑袋枕到他胸前，听着规律的心跳声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射到眼皮的时候，我醒了。 身下有非常绵软的实感，就像躺在云朵上一样，很舒服。 我忍不住蹭了蹭，猛然间脑海掠过一道闪电。 等等，我不是应该睡在五条悟的空气罩上么，底下的触感是……？ 浑身一激灵，我彻底清醒了。 抬头看了一圈，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转移到客厅，身下垫着一个无比厚实的狗窝。 确实是狗窝，还是粉蓝色的，比我的体型略大一点，下面铺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垫子，摸上去十分柔软，边缘还缀着几颗毛球。 样式特别童真可爱。 狗窝前面，放着一个开了盖子的罐头。 里面有蔬菜，吞拿鱼，牛肉，非常丰盛。 我口水一下流出来了，扑上去狼吞虎咽。 一个罐头吃完，我下意识瞥了眼桌子上的小闹钟。 才八点。 这会子五条悟应该还在睡，那家伙昨晚回来那么晚，早上把我搬出来后肯定又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既然五条悟还在睡觉，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趁他睡着干点别的？ 一想到这，我精神一振，快速溜到卧室门口，打算强闯进去大鹏展翅。 结果……房门锁了？ 我推了两下门，推不开，再跳上去拧了下门把，也拧不开。 前面几天，五条悟的卧室都是对我开放的，压根不会关门，更别说锁门了。 这会儿竟然锁了？针对我？ 人在睡觉，我也不方便挠门吵醒他，只好郁闷地趴在门边，等着他起床。 这一等，就等到深夜。 这期间，我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小奶狗的身体正是疯狂抽长的时候，一天需要睡十几个小时，等得累了，连什么时候眯过去的我也不知道。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惊醒了我。 五条悟终于醒了……不对，终于回来了。 我听到声音是从玄关处传来的。 黑暗中，一道修长的人影换了鞋，光着脚慢慢踱到房门前，将手按在门把上。在门边等候许久的我瞬间兴奋起来，马上扑过去抱住他的腿蹭了蹭。 “啧。” 五条悟用另一只脚踢了踢我，没踢动，干脆将我拎起来，往外一扔，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安全落地。 抬眼的瞬间，五条悟已经打开房门，闪身溜进去了。 然后他快速锁上了门。 又锁门？？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都没怎么搭理我。 不过我岂是能被区区一扇门阻挡的，当即小跑过去，将爪子搭在门板上，疯狂挠门。 不屈不挠地挠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紧闭的房门总算开了。 没等我摇尾巴，五条悟黑着脸一把提起我，大步朝屋子大门走去。 我使劲扑腾，想攀住他的手。 然而五条悟故意把我提得远远的，只拿两根手指触碰我的后脖子，我短手短腿，不管怎么扑腾，愣是碰不到他一分一毫。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自己到外面反省去。” 他打开屋门，毫不留情地把我丢出去。 嘭—— 门被大力合上。 走廊的冷空气一吹，我发烫的脑袋瞬间冷静下来。 五条悟生气了。 我万分确定。 是因为我胡作非为惹恼他了吗，不至于，昨晚我明明做得比现在更过分，也没见他生气过。 我捂住脑袋，回想着五条悟从进门到丢我出去的过程——不，他从外面回来时就不开心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笑，气势冷冽，并且摘下眼睛上的绷带后，面上有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大概我不合时宜的吵闹更加重了他这种不开心的情绪，所以他忍无可忍才把我丢出去。 我醒悟过来，内心第一次生出后悔和惴惴不安，趴在地上，对着地面嗅来嗅去。 门口还残留着五条悟的气息，不过，没有了往日甜甜的味道，反而带着一丝不详的硝烟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血味？ 我仔细再嗅，确定真的是血腥味。 难道五条悟受伤了？ 下一秒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受伤，刚刚我就能察觉到，而且五条悟浑身裹着一层严实的空气防护罩，连睡觉都没有解除，谁能伤到他呢。 这些硝烟和血气，很大可能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 他不开心，也大概和这些特殊的气味有关。 我深吸一口气，立马跑到消防走廊尽头，扒着高高的围墙爬上去。 五条悟的家在高楼，大约三十多层的位置，从这个高度眺望出去，入眼便是繁荣的东京图景。 即便在星月黯淡的深夜，底下的街道也是灯光辉煌，和往日无异。 但是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某个区域却诡异地陷入一片漆黑中，那里没有霓虹，也没有人声，与周围的繁荣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似乎在那个区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联想到五条悟今晚的状态，我下意识觉得，也许这个怪异的现象和五条悟有关。 得想办法搞清楚在五条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宜迟，我立刻掉头奔向楼梯。 路过五条悟的家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下定决心。 人，今晚我要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