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真爱被大反派盯上了》
1. 第 1 章
魏沅被手机弹窗的一部小说吸引了视线,她平常其实不怎么看小说,但是一扫眼发现里面的角色居然与自己同名,便好奇地点开了。
这是一部传统的重生复仇文,女主楚挽歌前世在当上皇后那天被丈夫萧墨辞背叛,家破人亡。当上皇帝的萧墨辞与白莲女二魏沅搞在了一起,自言魏沅才是他一生的真爱,才是他唯一的皇后,心中唯一的妻子!没错,魏沅就是和这个男主真爱的白莲女二同名……
楚挽歌被害死之后恨极,重生后各种对付这对狗男女。魏沅看着也不太仔细,觉得就是一部正常的复仇文,开始翻页速看,可谁知剧情急转直下,狗皇帝觉得重生后的楚挽歌妖艳不做作,又爱上了,开始了追妻火葬场,然后就开始了两人剪不清理还乱的虐恋拉扯……
看得魏沅很是无语:不是重生复仇爽文吗?怎么不小心点进一部冷脸洗内裤文学了,又被骗了!
魏沅想关上手机,却发现屏幕怎么也黑不了,一直停在这个小说页面。甚至页面不受魏沅控制,拼命地往后翻,魏沅的眼前仿佛进入了万花筒,头也开始疼了,魏沅疼得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阵子,突然觉得周围一股寒气,魏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盛放的梅园,红梅正傲放在雪中,鼻尖满是梅花的清香。梅园的面积不小,且周围是装修精致的园林风格。天生正飘着大雪,难怪魏沅觉得周围都是寒气。寒气?不对啊?自己不是躺在家里的床上看小说呢吗?怎么突然跑室外了?
耳边传来一些小声说话的声音,魏沅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啊!咋这么多人呐!穿着华服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坐在廊子里欣赏着梅园的美景,身前都是小小的火盆与一些糕点、清酒。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穿着古装造型!
魏沅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果然映入眼帘的是将自己牢牢裹住的水绿绸缎披风,头上也觉得重重的,估计也跟大家一样梳了发髻。
吃过很多猪肉但没见过猪跑的魏沅,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是——穿越了!
魏沅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都不知道穿到哪里了,还是尽量别被周围人发现异样,以免被当做怪物。瞧周边人的衣着与谈吐,倒有点像是官家公子小姐的排场。真被人当做怪物的话,那下场真未可知。
此时,魏沅身旁一个容貌平平的穿着碧绿色冬衣的女子,仿佛与自己很熟稔地搭话:“沅姐姐,你猜楚挽歌她,今日又会对大皇子殿下做出什么可笑的举动?”
楚挽歌?大皇子殿下?
这不就是魏沅看的那本以为是复仇重生爽文结果是洗内裤文学的书吗?楚挽歌就是书中的女主,而大皇子殿下就是男主萧墨辞。
原来自己是穿进了这本书呀!得知自己准确的穿越环境,魏沅的心算是稍安了些。
等等!沅姐姐!不会吧?难道自己穿成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白莲女二魏沅?
魏沅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自己是没有看完那本书就中途穿进来的,但是白莲女二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上一世白莲女二跟着渣男男主一起害死了女主楚挽歌。第二世渣男男主对执着复仇的女主重燃爱火,去追妻火葬场了。那上一世坏事做尽的女二在第二世,又失去了男主所谓的“真爱”,下场恐怕不会很好……
最关键的问题,现在这一时刻,是处在第一世?还是第二世呢?
假如是在第一世,那么魏沅的处境还没那么糟糕……
问话魏沅的女子见魏沅一脸沉思的模样并不回答她,小嘴一噘,伸出手直接晃起了魏沅的胳膊,抱怨道:“沅姐姐,你别不理我嘛!我知道你生气楚挽歌一直缠着大皇子殿下,但是大皇子殿下心里绝对只有你,楚挽歌她除了家世比你好其他什么都不如你!沅姐姐你别生气啦!”
魏沅被晃得有点头晕,书中魏沅有关系这么好的“闺蜜”吗?
魏沅对于女二的戏份都是一目十行着看的,依稀记得女二身边好像是有一个狗腿子,好像叫江什么微。
魏沅试探着对她说道:“江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楚挽歌与大皇子,他们做什么与我何干?”
对方一下子就急了:“沅姐姐别说气话!我瞧大皇子殿下对你的爱慕之心绝对比真金还真!他与楚挽歌不过虚与委蛇。哼,还不是多亏了她有一个大将军的爹!不然大皇子殿下才不理她呢!”
她倒是没对“江小姐”的称呼有任何异议,看来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她应该就是那个江什么微。
但具体是什么名字,魏沅还真是想不起来了,这种女二身边只会吹嘘女二嘲讽女主的狗腿子,谁会去记具体的名字啊!更别说魏沅看书的时候喜欢囫囵吞枣,只看重点剧情。
未免穿帮,魏沅决定一直叫对方“江小姐”。
瞧四周的环境,魏沅推测这段剧情应该是品梅园风波。
第一世的品梅园,魏沅与萧墨辞在后梅园私会正式定情,被与楚挽歌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阮清撞见。心直口快的阮清立刻去告诉了楚挽歌。第一世的楚挽歌就是终极恋爱脑,心仪的男子昨夜才向自己告白,怎么可能今日又与其他女子纠缠呢?楚挽歌不但不相信,还将阮清大骂了一顿,气得阮清从此与楚挽歌断绝了友情。
第二世的品梅园,是楚挽歌重生后穿越来的地方。刚重生的楚挽歌此时对萧墨辞与魏沅的恨正处在顶峰,也终于明白了阮清当年所说都是事实。于是楚挽歌设计让众人撞破了萧墨辞与魏沅在后梅园的幽会。由于魏沅是员外郎的庶女,身份低微,但是皇室又要维护大皇子萧墨辞的名声,于是萧墨辞只好将心目中唯一的妻子魏沅纳为妾室。让魏沅做低贱的妾室,这是楚挽歌第一步的复仇。
魏沅并不确定,自己穿来的究竟是第一世的品梅园还是第二世的。但无论是哪一世,自己都不想与渣男萧墨辞扯上任何关系呀!谁愿意做炮灰女二呀?我只想回家呜呜!
一名侍女为魏沅端上新出炉的白梅糕,狗腿子江小姐立刻跟献宝似的将白梅糕递到魏沅嘴边,恨不得喂她吃:“沅姐姐快吃呀!这是你最喜欢的糕点!”
魏沅实在受不住江小姐的热情:“好,我知道吃,我自己吃。”
魏沅用手拿起一枚白梅糕,递进嘴里,热腾腾的糕点瞬间融化在嘴里,甜而不腻。但魏沅本身嗜辣,对这种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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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糕点不是很有兴趣。
魏沅感觉糕点中间似乎有异物,低头瞥了一眼,发现一张小小的纸条正嵌在糕点中。
在江小姐离开魏沅退回自己座位的时候,魏沅瞧瞧四周无人注意,飞快地将糕点中的纸条取下,牢牢捏在手中。
魏沅抬头,然后就看见方才端糕点的侍女望着自己,朝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
好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魏沅深吸一口气,暂时打算顺着剧情来走。
魏沅按照侍女使眼色的方向也就是后梅园踏步走去,毫无疑问,侍女是大皇子萧墨辞的人,那张纸条也是萧墨辞写给魏沅的。萧墨辞一手正楷写得很优越,奈何魏沅这个“小三”做得心惊胆战。
不管是在哪一世,品梅园的前一夜,萧墨辞都跟楚挽歌表白了。
萧墨辞这番表白自然都是假话,他是为了楚挽歌大将军之女的身份,他想做太子。但是此时的萧墨辞,心中除了太子之位,最重视的便是魏沅,表白楚挽歌后萧墨辞必然会委屈了自己的真爱,萧墨辞这心里简直比魏沅还难受。于是第二天品梅园哪怕楚挽歌也在,萧墨辞也迫不及待地私会魏沅,向她表明内心的最“真挚”的情感。
魏沅费了好多功夫才应付好了江小姐,望着前方那个人影,心中打定了主意: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老娘一定要与你划清界限!
不远处一位白衣披风上绣着墨竹的男子正紧张地望着魏沅走来的方向。年轻俊秀的男子望见魏沅,脸上满是欢喜又带着些担忧。
魏沅走上前,年轻男子立刻满眼深情地望着魏沅:“沅儿,你终于来了。”
见魏沅板着脸,不复平时对他的温柔笑意,年轻男子立刻有些着急:“沅儿,你别生气呀!我对楚挽歌绝无一丝真情,沅儿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的心中只有你!唯一的你!你是我萧墨辞唯一认定的妻!”
萧墨辞这情话说得可真肉麻,听得魏沅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个世界的男男女女都走这种风格嘛?
魏沅冷脸拒绝:“殿下请自重!您与楚小姐那是天生一对,就别让我掺和进来了。以后就当咱们不认识!”
见魏沅如此,萧墨辞更急了,一把抓住魏沅的手臂:“沅儿,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我昨夜对楚挽歌说的话,无一字是真。我每次对她说那些情话,自己都想吐,是强忍下来的。沅儿,只有对你,我才是满腔真情不知如何说与你听!沅儿,今生今世,我想娶的只有你一人!”
假如这是第二世,楚挽歌此时应该躲在某处,听着萧墨辞这番话对这一对狗男女恨之入骨,然后疯狂设计两人。
魏沅厌恶地甩开了萧墨辞的手,还没等说些什么,耳边传来一大帮人细细碎碎说话的声音。
一大帮人,要过来了。
领首的正是脸上带着藏不住熊熊恨意的大将军之女楚挽歌,她明明应该咬牙切齿,此时假装惊讶地说道:“哎呀!是大皇子殿下,您是在与谁躲在这后梅园说私密话?我们是否打扰了两位?”
一句话,就将魏沅与萧墨辞定在“私密”关系的位置。
这确实是刚重生在第二世的楚挽歌的作风!
2. 第 2 章
楚挽歌领着一大帮子夫人小姐前来,就是为了当众揭穿萧墨辞与魏沅的私情,让魏沅只配做萧墨辞的妾室。
她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萧墨辞说魏沅才是他一生的真爱,才是他唯一的皇后,心中唯一的妻子!既然如此,她就要让魏沅做他的妾!彻底玷污他心中的唯一妻子!
楚挽歌根据前世品梅园的状况,故意领了一大帮夫人小姐,说后梅园处有罕见的三瓣碧梅。
夫人小姐们们寻常见到的梅花一般为五瓣,且传闻中三瓣碧梅与普通的梅花生长的位置不同,它是长在碧梅树靠近地面的低处。如此奇花,大家自然都想来见识见识。于是楚挽歌根据前世阮清告诉自己的萧墨辞与魏沅私会的地点,领着众人来到此处。
楚挽歌率先发难,将两人的关系定位为“私密关系”,众位夫人与小姐果然开始闲碎地议论起来!
楚挽歌才经历了被自己最爱的丈夫与丈夫的真爱联手下毒死在自己的凤位上,身体内部撕心裂肺的疼,却比不上内心被爱人狠狠捅开的痛楚。
楚挽歌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却没想能重新睁开眼。老天爷竟然重新再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在众人齐聚品梅园赏梅这日!
楚挽歌忘不了,品梅园前一日萧墨辞才与自己告白,说自己是他倾慕之人。自己满心欢喜,心仪的男子竟然也爱慕自己,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快活的事儿吗?
可是,谁曾想第二天,萧墨辞便与魏沅迫不及待在品梅园私会起来……
就那么忍不了吗?萧墨辞明明知道楚挽歌也会来品梅园,缺依然忍不住这番心思是吗?
萧墨辞,你就那么爱她吗?
好,那就让我成全你们,让你们提前成亲,不过是以纳妾的方式。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楚挽歌望向那对狗男女。男子的脸上蛮是慌张但却沉默不语,女子的脸淡淡的,仿佛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怎么会?楚挽歌陷入疑惑。魏沅怎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楚挽歌继续攻击:“殿下,您与这位……小姐,两人一同在这没有人的后梅园,聊些什么呢?特意避开众人,想必说的一定是顶重要的话吧?臣女与各位,是否惊扰了二位?”
楚挽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众人议论的声音便更大了。
“天啊,大皇子殿下与这位小姐究竟是什么私密关系,竟然要单独在这里见面?”
“男男女女不就那些事,这有啥奇怪的?”
“这位小姐长得挺清秀的,怎会未出阁就与男子在此私会?”
“梅花高洁!遇到这种人,真是玷污了此地!”
……
楚挽歌带完这番节奏后,萧墨辞明显面子上更过不去了,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楚挽歌正兴奋着事情的发展如自己所料,却突然发现魏沅正微微弯着头望向自己,似乎在思索自己,脸上却无别的慌张害怕地情绪。
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她这种直视的目光下,反而是楚挽歌自己有些慌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员外郎的庶女,在萧墨辞那里像一朵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莲花,但楚挽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众人正议论之际,离大家五米之外的梅树后出现了两个人影,女子疑惑着对着这边喊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聚在这边呀?”
诸位夫人小姐顺着声音望去,梅树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子是大家认识的江家小姐,而这名男子身姿挺拔,一身黑袍上纹着贵气的暗金色纹路,容貌站在一群人中会让人直接忽视掉其他人。
众人正疑惑这一看身份就不一般的男子之际,只见萧墨辞惊讶地唤出:“六叔!”
大皇子殿下的六叔?那岂不就是晋王殿下萧沉舟!
众位夫人小姐脸色瞬间一变!晋王萧沉舟平时可不会轻易露面,听闻他性格暴躁易怒,阴鸷善变。甚至坊间有传闻,晋王年仅十岁时就连杀三位亲哥哥,也就是当今陛下的三位亲弟弟。当然传闻是真是假,大家也无法判断。毕竟谋杀三位皇子还能全身而退,听上去不太像真的。反正就连以善谏出名直言不讳的丞相大人在晋王殿下面前,都不敢多言几句。
可眼前这位华丽英俊的男子,此时神态平和,并无传闻中那般凶狠凌厉的姿态,俊美的脸庞倒是让在场的不少未婚小姐忍不住小脸一红。
萧沉舟冲着萧墨辞微微点头,随后开口:“各位,也是过来寻三瓣碧梅的么?”
萧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场的小姐们听着更是纷纷心花怒放。
萧沉舟伸出手,手上正是罕见的三瓣碧梅。萧沉舟的手掌宽大,手指却很修长,小巧的三瓣碧梅在他掌白如玉的手上,显得愈加灵动可爱。
各位小姐夫人这才想起来到后梅园本就是为了寻找三瓣碧梅的。
江家小姐过来兴冲冲地拉过魏沅:“沅姐姐你快看啊!我们这边先找到了三瓣碧梅吧?该怎么罚你和大皇子殿下?”
听闻这话,众人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四人也是结伙在后梅园里寻三瓣碧梅的呀!那方才楚挽歌说得那么暧昧,仿佛大皇子殿下与这位沅小姐有什么其他关系似的。
不过楚挽歌爱慕萧墨辞,盛京城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是以众位夫人小姐此时都纷纷猜测估计是楚挽歌嫉妒心理犯了,故意领着大家误会这位年轻美丽的小姐吧?
众人看向楚挽歌的脸色都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一股嫌弃。
楚挽歌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阮清的说法不是萧墨辞与魏沅是在这里私会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四个人连带上晋王殿下在这里寻三瓣碧梅了?而且三瓣碧梅本就是自己为了引众位夫人小姐前来后梅花而随口胡诌的呀!这等珍贵的梅花,竟然真的就在此处!世上哪有这般凑巧之事?而且根本没听说晋王殿下今日会来品梅园呀!
魏沅此刻也有些诧异,她本来是提前吩咐了江家小姐去找一位相熟的男子,最好是她的亲戚之类的。四人在后梅园,总比她与萧墨辞两人要好解释一些。谁知江家小姐不拉则已,一拉惊人!竟然拉来了晋王殿下萧沉舟!
这萧沉舟就是这本书里病娇变态男二呀!他两世都深爱女主楚挽歌,第一世还是默默暗恋,第二世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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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恨直接进化到变态极致!楚挽歌与萧墨辞第二世进入追妻火葬场各种拉扯虐爱之际,萧沉舟直接将楚挽歌囚禁,用各种虐待楚挽歌身体的方式想让楚挽歌屈服。然而楚挽歌宁死不屈,一心只向前夫萧墨辞,最终萧沉舟死在最爱之人楚挽歌的手下。可谓是活得轰轰烈烈的纯正反派大boss!
这种变态的病娇反派,江什么微是怎么有能力拉过来的?难道说,萧沉舟是为了楚挽歌过来的?
想到这,魏沅不由望向萧沉舟,却发现萧沉舟的视线正聚焦在自己身上,吓得魏沅忍不住一下就起了鸡皮疙瘩,连忙将视线移开。
这种大反派,实在是不敢与之对视呀!萧沉舟简直就像那种极致美丽却有剧毒的花,再美也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小命不保!
其他小姐也注意到了萧沉舟的视线方向,猜测着这萧沉舟对自己的大侄子萧墨辞还真是关注啊,一直盯着他!
只有萧墨辞注意到萧沉舟的视线并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自己旁边的魏沅!而且这个视线萧墨辞并不陌生,那是萧沉舟每次狩猎大会时盯着自己猎物时的神情。一旦确认目标,萧沉舟就一定会将猎物吞吃入腹,绝不放过!
那六叔盯着魏沅是为什么?难道是六叔看上了沅儿?
萧墨辞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楚挽歌心里愤恨不已,心里对萧墨辞与魏沅的恨意本来就盛,马上实现的报复却被中途打断,且周围人看她的目光明显是觉得她出于嫉妒!
全盛京城都知道她爱慕萧墨辞,想到此楚挽歌更是羞愤!谁爱慕萧墨辞了?楚挽歌恨不得萧墨辞立刻去死!
周围人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楚挽歌依稀还能听到“妒妇”之类的只言片语。就这么放过他们,楚挽歌不服。
楚挽歌直接冲着魏沅:“魏家小姐,是何时同晋王殿下及大皇子殿下相识的呢?竟然已经亲密到可以结伴而行来寻三瓣碧梅了?”
魏沅还没及开口,萧沉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本王与谁交友,还轮得到楚大小姐你来置喙?”
萧沉舟这脸色一变,让当场所有人感受到了恐惧,一下子就让大家意识到这才是传闻中暴躁狠毒的晋王殿下的样子。楚大小姐再多说一句,万一血溅当场众人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楚大将军可不在场。
萧墨辞也不想楚挽歌真跟自家六叔杠上,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大家运气都算不错,竟真的见到三瓣碧梅如此奇品,不如移步到前院仔细观赏吧?”
众人立刻也跟着萧墨辞的话递台阶,热热闹闹一起招呼着往前院去。
萧沉舟也算是缓和下脸色将三瓣碧梅递给萧墨辞。
魏沅也小声跟身边的江家小姐道谢:“今日多谢了,江小姐。”
江什么微噘着嘴有些不满:“沅姐姐今日有些见外,怎么一直唤我江小姐?跟以往一样,叫我名字就好了呀!”
魏沅尴尬:名字?我不知道你名字是啥呀?难道我要叫你微妹妹?
魏沅正犹豫之际,只听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江见微小姐,那边有你相熟的夫人唤你。”
3. 第 3 章
江见微乍一听萧沉舟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是忍不住低头羞涩,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今日江见微受魏沅所托,去寻找相熟的男子,谁知晋王殿下竟主动靠近自己。自己自然也是想与这般英俊高贵的男子多相处一会儿,便开口请了他帮忙。
刚一开口时,江见微还怕自己有些唐突,毕竟晋王殿下传闻中脾气可不怎么好。谁知道晋王殿下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且晋王殿下身上竟真的有罕见的三瓣碧梅,自己今日的运气也着实好了些。
萧墨辞跟着众人往前院走时,想起今日的六叔对自己真是难得的友善,与六叔搞好关系对自己有利无害,所以不忘回头招呼萧沉舟:“六叔,你要过来一起赏花么?”
萧沉舟却不复方才得友善,丢下一句“本王今日还有事”便转身离开了。
萧沉舟在身边时,魏沅忍不住呼吸都放小声。这个反派威压太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炮灰女配,可不敢引起他的注意。
如今萧沉舟离开,魏沅总算是可以正常呼吸了。
江见微却还脸蛋儿通红,小声跟魏沅聊:“沅姐姐,你说,晋王殿下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不等魏沅回答,江见微就自顾自地回:“我觉得晋王殿下比大皇子殿下还要英俊呢!而且他记得我的名字,还直呼我的名字,该不会他其实……嘻嘻……”
不得了了,这有一位同是炮灰女配的小姑娘,对大反派思春了!
魏沅不想再跟萧墨辞与楚挽歌再多纠葛,回到前院后找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便跟着自己的随身侍女回府了。
还好魏沅身份不高,不需要跟太多夫人小姐人际交往。经历了后梅园的风波,那些夫人小姐眼里只有晋王殿下、大皇子殿下与楚大小姐,自己的名字恐怕她们都未记住。
魏沅在马车内默默听着自己的两位侍女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算是记住了瘦高的这位叫昭雨,矮的有婴儿肥的这位叫秋半。这名字娶得还挺文雅,原魏沅估计就是走这个风格。
魏沅的家应该在经常比较偏离中心的地段,等马车慢悠悠到达目的地,天色已经黑了。
魏沅跟着两位侍女进入府中,员外郎的家倒是不大。魏沅跟着昭雨与秋半拐了两个弯就进入自己的闺房了。
这魏沅的闺房大多是水绿、墨竹的式样,房中笔墨纸砚不少,文人风气很足,看来应该是个才女人设。
魏沅嗅到空气中有一种很舒缓的香味,瘦高个子的昭雨比较有眼力见,连忙询问:“小姐是不喜这个檀香了吗?要不要帮忙换了?”
脸上稚气未开还有着婴儿肥的秋半一脸不解:“可是小姐之前不是最喜这东山寺的檀香了吗?特地让我们日日都点上。而且明日还要带我们去东山寺拜佛顺便再买点呢!”
原来是原魏沅的喜好,那就暂时先别变动了。
魏沅假装着打了一个哈欠:“无事,不用换下檀香,我就是有些困了,你们先下去吧。”
昭雨与秋半听闻这话乖巧地为魏沅铺好了床,然后便退下了。
终于独处了!魏沅浑身一下子就轻松了,直接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大口呼出一口气!
这究竟过的啥日子啊?究竟谁想穿书了?!
而且虽然魏沅没看到结局,但是白莲女二的结局想也知道肯定是大大的BE!
而且自己没什么金手指的吗?这怎么混?
魏沅试探着在心里呼唤:“系统?有系统吗?出来吱个声!”
“叮!反派攻略系统已激活,反攻系统诚心为宿主服务!”
没想到还真有系统呀?魏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系统的名字震住了!
反派攻略系统?!
魏沅有些颤抖着问:“你……你是想让我,去攻略谁?”
“反攻系统诚心提示:宿主此次任务就是攻略本书大反派——萧沉舟!”
攻略萧沉舟?开玩笑吧!他对女主那么偏执变态的爱情,我怎么去攻略呀?
对深爱的女主他都敢下手虐身,对我这种炮灰女配,他不一下子就咔嚓了呀?
“可以不攻略萧沉舟吗?有别的任务吗?我只是想回家啊!我只想吹着空调躺在床上玩手机吃零食!我不想攻略什么变态!”
一想到今天不经意与萧沉舟的那一个对视,魏沅都有点心慌慌的。
那个人的视线就像会咬人一般,直直盯着猎物的感觉,若无必要,自己实在是不想与他呆在同一个空间。
“反攻系统诚心提示:宿主回到现实世界唯一的方式就是攻略萧沉舟!宿主请加油!”
反攻反攻……反你的头!我才不要攻略大反派呢!那我干脆不攻略了吧?我就混日子!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谁知道在这个世界死了是能回去还是真的死了呀?
系统似乎是捕捉到了魏沅的心声:“反攻系统诚心提示:宿主假如消极怠工,将会接受惩罚!”
摸鱼还会受到惩罚?你这比996还过分啊!
“那我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怎么办?能回家吗?”
“宿主不用担心,遇到高危事件,系统会自动开启保护宿主程序。在这个世界里,宿主永远不会死。”
得!在这个世界我还求死不能了……
难道我真的必须要去攻略萧沉舟吗?魏沅忍不住抖了一抖!
一想到那个男人在第二世后面用各种刑具对付楚挽歌,逼迫她爱自己,魏沅就害怕。虽然自己不会死亡,可谁又想受那些酷刑呢?
魏沅顺嘴问了一句系统:“那个……反攻系统是吧?你有好感度显示吗?萧沉舟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数值是多少呀?”
像这种变态,估计好感度数值负数也不奇怪!
“经过反攻系统的查询,萧沉舟目前对宿主的好感度数值为:99%!”
我就说吧!像这种变态,肯定是负……
啥?!99%!!!你开玩笑呢吧!!!怎么会有99%!!!
99%对一般人来说都是超级无敌深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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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魏沅就算跟人谈恋爱,都认为自己应该不会对对方达到99%的爱。自己跟萧沉舟不过今日才见了一面,怎么就深爱到99%了?总不会是萧沉舟对自己一见倾心,他又是一个对感情浓度很高的人,所以好感度直接飙升到99%!
魏沅突然想起他今日唤江见微名字时,正是自己想不起江见微名字感到为难的时候,难道他叫江见微名字是在为自己解围?或者说今日之前,萧沉舟就认识魏沅?并早已爱上了魏沅?
可是,按照小说的剧情,他不是后面的情节里在郊外的湖中被楚挽歌救起,美救英雄,从此扭曲的心里爱上了这个飒爽的红衣女子!
可是现在这些剧情真的准吗?但品梅园风波里,本来也没有萧沉舟的戏份呀!
魏沅这回是真的打了一个哈欠,这床香香软软的真舒服,而且檀香感觉也挺助眠的。今日精神紧张了许久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魏沅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这个原魏沅是真早安排好了行程。一大早天还未亮,魏沅就被秋半摇醒了,魏沅还迷糊着就被昭雨梳了一个单螺髻配上素色的发簪,穿上了一件水绿色竖领对襟长袄搭配素白色马面裙,再套上一件毛绒斗篷,保暖程度很好,去东山寺拜佛这一身也算合适。
就是在马车里的时候,魏沅还是迷糊连打哈欠的状态。毕竟这天还没亮啊!除了上学的时候,魏沅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早起的苦了,让她熬夜倒是没问题。
反正古代交通工具都很慢,要走很久,魏沅索性在马车里补觉。
旁边秋半小声跟昭雨嘟囔:“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马车内这么晃都能睡着?小姐以前不是一直说人得‘坐有坐姿’吗?”
昭雨虽然个子比秋半高不少,但其实也就比秋半大半岁,年纪也不大。
昭雨“嘘”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可能是小姐最近心情不大好吧,不是说大皇子殿下最近与楚大小姐走得很近吗?”
秋半捂住小心脏:“差点忘了这茬儿!也是,小姐肯定心里很难过,人一难过就会做出许多与平常不同的事情。”
昭雨点头:“是啊,不管小姐这段日子如何变化,咱们都顺着小姐来,帮着小姐能尽快走出来。”
秋半也点头同意,但心里还是不忿:“那个大皇子殿下真是不可靠!以前还以为他对小姐极其上心,却原来也是个嫌贫爱富的家伙!”
“他都是大皇子了,本身应该也很富,而且咱们小姐也不穷,这个成语是不是用得不太对?”
“是吗?那之后我问问小姐应该怎么用这个词吧!”
“好,但千万别提大皇子殿下了,换别的方式问。”
两个侍女一路上小声说着该如何顺着魏沅让她走出情伤,而魏沅在摇晃的马车里睡得很熟很愉快。
而在不远处的山上,有一个身影正死死观察着大路上行驶的马车。这个身影的嘴角露出残忍的一笑——
“魏二小姐,去地狱了可不要怪我哦!”
4. 第 4 章
魏沅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自己还在21世纪自己的小出租屋里,过着翘着二郎腿、吃着烤鸡架、投影恐怖游戏实况看得嘎嘎笑的日子。
投影上的恐怖游戏进展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突然震动了起来,魏沅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剧烈晃动!
欸?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魏沅睁开眼睛,发现马车正在飞速地以不平稳的方式乱窜,马也在车外疯狂嘶吼。昭雨与秋半满脸惊慌,在努力扶住马车的周围,尽量保持平衡。
马受惊了?
昭雨秋半也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魏沅努力找好了平衡,对两人说:“你们抓紧,将自己固定好!”
魏沅说完便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奇怪的是,驾车的车夫不见了,只剩下受惊的马在四处乱窜。而这条路,旁边有一大片很深的湖泊,万一马儿发疯把马车甩进湖中也不是没可能。
昭雨一边保持平衡一边唤魏沅:“小姐危险!”
虽然自己也不会马术这种高端娱乐,最多在游戏机上玩过……但是马车内就只有两个比自己真实年龄小很多的小姑娘,魏沅只能自己冲出来扛。
魏沅像玩赛马游戏一样,一边努力保持住平衡,一边努力够散落在一旁的缰绳,够了几次,终于够住了缰绳!
还没得急高兴,魏沅刚一拉缰绳,还没使劲,马儿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冲撞的力度更大,直直撞向湖边的一棵树!
巨大的冲击使得马车外的魏沅直接甩离马车,魏沅直冲冲摔进了湖中!
跌入湖中之后,魏沅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魏沅突然有一个错觉,似乎从这宁静的湖底,可以回到自己本来的世界。
“叮!反攻系统检测到宿主并无生命安全,暂时撤销保护机制!”
魏沅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撤销保护?无生命安全?拜托!我根本不会游泳啊!你不保护我,我岂不是就这么死翘翘了!
想到这儿,魏沅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这不靠谱的系统!谁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能不能回家?这系统一点金手指不给,还要求这要求那的,太害人了!
魏沅努力挣扎,可是在深深的湖底只能越陷越深——
太冷了,冬天的湖水太冷了。
魏沅慢慢闭上了眼睛。
算了,大不了就当做赌一把。
也许,能回家呢……
身旁涌现一个身影,那身影直奔着魏沅,方向一刻都没有变化,仿佛就是冲着魏沅来,他的眼中只有魏沅一个人!
魏沅迷迷糊糊中,觉得唇上好像覆上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这个柔软的家伙,带着暖意,正在努力打开自己的唇关。
昨天才下过雪,湖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温度太低了,魏沅觉得太冷了,是以对唇上这个温暖的家伙无比的配合,轻易让它攻开唇舌。
但奇怪的事,这丝温暖的柔软并没有大步跨进来,反而是在对着自己的嘴巴里吹气——
吹气?魏沅的意识好像有一丝回来了。
有股庞大的力量,带着魏沅往上游,这股力量很有劲,魏沅感觉自己很快就被带离了湖里,但是太冷了,魏沅冻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太累了,身上沾满了湖水的衣裳也好重……
魏沅很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身子越来越重,终于,直接昏了过去。
魏沅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温暖的闺房了。
“小姐,你醒过来啦!”守在床边的秋半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魏沅醒过来,昭雨听见也赶紧跑过来。
看着两人脸上都是关心,秋半肉乎乎的脸上此时眼眶都湿润了,魏沅勉强扯开一个笑容:“我饿了——”
“好好好!我去给小姐端碗粥!”昭雨着急忙慌就出门了。
秋半满脸担忧:“小姐,你都高烧昏迷一天一夜了,现在好受些了么?”
高烧一天一夜啊?魏沅慢慢回想落水时的事情。
好像是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带自己上了岸,而且还有个柔软温暖的东西给自己做了人工呼吸……
魏沅迷糊着眨眼,问秋半:“是你还是昭雨给我做的人工呼吸呀?”
“人工呼吸?什么人工呼吸?小姐,你是不是烧傻了呀?”秋半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魏沅实在是无法应付小姑娘的眼泪,只好努力用很疼的脑袋转化语言:“我是问你,是谁救的我?你还是昭雨?”
秋半表情立刻有些犹豫,憋着脸一句话没说。魏沅正想追问,昭雨正好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红枣小米粥进来:“小姐,按照你喜欢的口味,给你放了一点糖,快趁热喝。秋半,你把小姐扶起身。”
秋半连忙擦干眼泪,用力将魏沅扶起半坐在床上。昭雨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递到魏沅口边。
魏沅也确实是饿了,顾不上说话,连喝好几口。红枣去了枣核甜丝丝的,小米粥加了糖但不多,甜度正好。大冬天的喝这个很舒坦。
喝了半碗粥下肚后,魏沅觉得自己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顺嘴继续问秋半:“秋半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秋半支支吾吾,最后索性丢给昭雨:“昭雨你跟小姐说吧!小姐问谁救了她。”
昭雨思索了一刻,随后慎重地说:“是晋王殿下救的小姐。可是晋王殿下说此事不能对外传,对小姐名誉不好。所以我跟秋半回府后也没跟任何人说。”
“晋王?萧沉舟?”魏沅惊住了。
秋半圆脸圆眼睛都写满了疑惑:“小姐你跟晋王殿下玩得很好吗?怎么都直呼晋王名讳了?”
魏沅连忙否认:“没有啊,只是私下跟你们聊天才会这么直接说嘛。”
昭雨接着解释:“虽是晋王殿下特地吩咐不要告诉他人的,但昭雨与秋半商量之后,觉得事关对小姐名誉,我们确实不敢做这个主意,所以谁也没告诉,就等小姐你醒过来再说。”
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遇到萧沉舟那种变态大反派,还能如此沉着分析,已经很不错了。
魏沅喝完粥,舒服地往被窝里一躺,决定好好养养这个柔弱的身体:“你们两个不要忧愁了!既然晋王殿下这么吩咐,我们就谁也不告诉吧。”
魏沅这场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起来其实就是大冬天落湖,冻着了。但是魏沅这个身体是个不怎么做运动的女孩,古代又没有靠谱的感冒药,所以前前后后足足养了半个多月,身体才算好转。
魏沅本来还盘算着不然多运动一下,提高身体免疫力。但三秒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己在现代也是一个大门不出的游戏宅女,八百米测试能要了自己一周的命的人,哪来的毅力每天锻炼?
在养病的期间,魏沅倒是认清楚了魏家的家庭成员。
父亲员外郎魏尹,对自己这个女儿还算关心。魏沅虽然是庶女,但看吃穿住行各方面的待遇还挺好的。父亲在自己生病期间基本上每隔两天来看自己一次,说实话魏沅心里暗暗吐槽他这个探病频率太高了,自己都快不知道怎样装乖女儿不会露馅了。
嫡母沈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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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姐魏眠在这期间只来看过魏沅一次,魏沅琢磨着原身与嫡母长姐的关系应该一般,但也不至于太差。至少嫡母沈春来看望魏沅时的神情还是很温和的,但是从长姐魏眠的神色里,魏沅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据昭雨秋半透露的信息,魏沅得知嫡母沈春是一个极看中规矩的人,府里一切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魏沅的各种待遇也都是与魏眠持平,旁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沈春对自己要求严到什么程度呢?秋半偷偷跟魏沅吐槽过,沈春曾经生过一次很重的风寒,但也绝不白日卧床。
嗯,与嫡母相敬如宾,跟性格直接的长姐估计关系不咋地。魏沅在心里默默盘算记住。
魏沅穿过来时是正月末,养完病后,这天气也渐渐转暖了。眼瞅着就快早春了,魏沅也乐意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与秋半一起晒一些干花瓣。至于任务攻略萧沉舟?先放一边儿去吧!
不过一想到湖底的那个人工呼吸,魏沅心里总有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柔软的触感……不管了,应该是迷糊时记错了吧?反正昭雨与秋半都没看到,那就当做梦了!
而这时昭雨给魏沅带来了江见微的帖子,请魏沅一起出门踏青。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的魏沅自然立刻应下,就是这些天穿的衣裳都太素了,明明还这么年轻,穿点鲜艳的才精神嘛!
魏沅在床边的小衣柜里翻来翻去,秋半疑惑:“小姐你在翻什么呢?”
“我想找点鲜艳点的衣裳。”魏沅埋头苦找。
秋半拉着魏沅过来到房间另一边的大柜子前,魏沅一直以为这个是放什么大物件的柜子也没打开看过,正不解时只见秋半“刷”的一下打开这个超大的柜子——
这可比床边的小衣柜大多了,琳琅满目全是各种鲜艳的衣裳,简直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没想到原身竟然有这么多漂亮的鲜艳的裙子!魏沅还以为长相清秀挂的白莲花女二只喜欢素净类型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魏沅翻出一件刺绣粉色裙子,上面绣的是浅色系的牡丹与枝叶,再配了套青绿色的披帛配饰,配上漂亮的随云髻,这才适合踏春嘛!
出门时还遇上了嫡母沈春与长姐魏眠,沈春瞧见魏沅,一身桃红柳绿,衣袂飘飘,更显出少女容貌娇俏动人,略一蹙眉,随后立刻摆出春风拂面的笑容与魏沅打招呼,嘱咐出门一定要小心。不知道的人看了这幅景象,恐怕以为魏沅是沈春的亲生女儿。
待魏沅离府后,魏眠满脸不满:“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定是出门去勾引晋王殿下了!之前是大皇子殿下,如今又是晋王殿下——”
“你闭嘴!”沈春呵斥,“人家能搭上晋王,是人家的本事!你有本事也去搭呀!”
魏眠正要反驳,只听沈春语重心长地说:“我告诉你,这晋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传闻中他可是亲手杀了他三位亲哥哥,简直就是玉面阎罗!偏偏他还身份高贵无比,这种人想捏死我们这样的轻而易举。这人呐,不能太好高骛远,否则哪天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我们不急……”
沈春望着魏沅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翘起。
魏沅带着昭雨秋半来到与江见微约定好的地方。这时节柳树刚发出碧绿的新芽,还有人在放纸鸢,景色倒不错。就是早春风寒,魏沅穿得单薄了些,但幸好中午的阳光还算充足。
“沅姐姐!”
魏沅顺着女声的方向回头望去,却见一白衣男子与一白衣女子站在那里,白衣飘飘的两人脸上却都是一脸怒气。
江见微与萧墨辞?这两人怎么混一起去了?
5. 第 5 章
江见微率先对魏沅发起攻击:“沅姐姐,你跟我说清楚!你跟晋王殿下到底怎么回事?你明知道我与晋王殿下在梅园便已定情,你!怎么还抢你好友的心上人呢?”
江见微说完便泫然欲泣,配上白衣更是显得楚楚可怜,与她之前的风格倒不是很搭。
江见微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魏沅还没来得及消化分析,萧墨辞也开始对魏沅进攻:“沅儿,你明知我与楚挽歌不过是虚与委蛇,你为何?你为何不等我?而且,那个人是我六叔呀!你难道,还要做我六叔母不成吗?你果真是为了报复我是吧?”
萧墨辞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六叔母?魏沅这时候要是在喝水一定一口喷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问题是,怎么人人都觉得自己与晋王有关系?系统难道将我的任务告诉全世界了?
魏沅慢慢试探着这愤怒的两人:“你们俩,是从何处得知我与晋王殿下——”
江见微当然忍不住,立刻竹筒子倒豆:“这两天全盛京城都知道了,在郊外湖边你与晋王殿下的事儿!”
本来被魏沅甩在脑后的湖底的那个人工呼吸,一下子又进入了大脑!萧沉舟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湖边事儿谁都不告诉的吗?这怎么全盛京城大家都知道了?
魏沅假装不知:“湖边什么事?你们也知道传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添油加醋的。我都不知道传到你们耳朵里的是什么事?”
江见微自然忍不住:“就是你在湖边救了晋王殿下那件事呀!晋王殿下直接在盛京城放话:魏二小姐是晋王殿下的救命恩人!谁都不能苛待了你!苛待你就等同于苛待晋王殿下!这可是晋王殿下亲自放的话!”
我是晋王殿下的救命恩人?
这怎么反过来了?我都不会游泳。萧沉舟对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系统口中那传说中的99%的好感度的体现?
萧沉舟故意倒反天罡,好在众人面前以救命恩人的缘由……罩着我?
魏沅摇摇头:不行不行!这个推论太恋爱脑了,不符合萧沉舟的人设呀!
萧墨辞见魏沅似乎在思索着,想起心上之人这漫天的传闻,这应是魏沅第一次正式出现在盛京城众人面前被大家议论。
萧墨辞瞧着面前的少女,桃红的衣裳衬得脸庞更加白皙,柔弱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生无限怜惜,连忙开口安慰道:“沅儿,我知你心地善良,救我六叔乃是你天性所致。哪怕换任何一个人掉进湖里,沅儿你也会救的,我明白的!”
魏沅实在是忍不了这个洗内裤文男主的自作多情,决定先快刀斩乱麻:“停!大皇子殿下,无论我跟谁,传出什么样的传闻,都与你无关吧?听闻您马上要定亲了,祝福你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萧墨辞还没做出反应。啪啪!突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魏沅背后响起——
“魏二小姐果然是一个机智有谋之人呐!擅长以退为进,难怪能牢牢抓住女人的心!”
是楚挽歌!
萧墨辞瞧见楚挽歌出现,面色露出一丝尴尬,但随即挺直胸膛,对魏沅的眼神由怜惜瞬间转变为正直无私的坚定。
萧墨辞露出温润一笑,向楚挽歌打招呼:“歌儿,你怎么来了?”
魏沅忍不住心里吐槽:歌儿、沅儿……这萧墨辞的称呼好生肉麻。
楚挽歌对萧墨辞也回以甜甜一笑,甚至直接上前两步挽住了萧墨辞的手臂。原书所处的这个大燕国在男女民风上一事上其实有点严格的,不然楚挽歌之前也不会在梅园故意想让众人以为萧墨辞与魏沅有私情,以此逼迫萧墨辞纳魏沅为妾。
楚挽歌此举实属在大众的认知里已属不妥,旁边的江见微见状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魏沅倒是有点八卦地盯着两人:这洗内裤文后期两人确实会虐恋和好,但如今和好的时间也未免太早了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好乱啊!那我看的原剧情还是准确的吗?
萧墨辞被楚挽歌挽住的手臂一下子都僵住了,表情也有些僵硬:“歌儿,大庭广众之下,不大合适吧?”
楚挽歌搂得萧墨辞更紧了,神态语气甚至开始带着撒娇的意味:“墨辞哥哥——我都已经答应你的求爱了,不久我们两个就要做一对恩爱夫妻了,你还如此害羞作甚?”
楚挽歌是故意拉着萧墨辞秀恩爱的,她想气魏沅,想让这对狗男女难受。楚挽歌边得意地挽着萧墨辞,边观察魏沅的神情。只见魏沅一脸跟路边吃瓜人一般的表情,盯着两人的表情还带着憋不住的八卦笑意……
魏沅这女人怎么回事?楚挽歌不明白了。上次梅园就觉得这女人怪怪的!自己与萧墨辞这般亲近,她好像一点都不难受也不生气,就像是瞧着路边两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上辈子自己根本没注意到魏沅这个小人物的存在,这辈子楚挽歌近段时间一直在打听那些被自己前生遗漏的信息,魏沅与萧墨辞已相识一年多了,就算梅园那日才定情,但之前两情相悦定然也有段时日了。听闻自己与萧墨辞马上要成亲,不应该这么无动于衷呀!
楚挽歌抿嘴:看来她的道行颇深,我还得再加一把火!
楚挽歌拎出帕子,开始给萧墨辞擦汗,娇嗔道:“墨辞哥哥,你是不是很热呀?”
这二月早春,魏沅穿身上这套单裙都觉得有点凉,这两人倒是在这上演起火热的戏码。
一阵风刮过,有个灰尘进了魏沅的眼,魏沅下意识揉眼睛,揉了好几下才终于将灰尘揉出去了。
江见微也受不了萧墨辞与楚挽歌秀恩爱的样子,转头望向魏沅,竟看到!魏沅她哭了!眼睛红通通的!
果然,没有女子能受得了心上人要与他人成亲,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戏码。沅姐姐这般娇弱如花朵的女子,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
萧墨辞难受得差点向魏沅伸出手,但手正被楚挽歌挽住,只好硬生生止住这股怜花之想。
楚挽歌冷哼一声:装呀!继续装呀!刚才不是装作不在意吗?怎么现在又委屈得哭了?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吧?萧墨辞、魏沅,你们上辈子带给我的痛楚,可不止现在的万分之一!等着,我会让你们两个更加痛的!
“魏二小姐竟然在这,看来我们甚有缘分。”一个低沉的男声又从魏沅身后响起。
江见微约的这个柳林虽小,里头的大人物却不少。从大皇子殿下、大将军之女,如今晋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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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也来了……
男子一袭华贵黑衣,上面用暗金线绣着牡丹的繁复样式,只是站在那里便自带威严。身旁还跟着一个黑衣暗卫。两人出现在这柳绿花红的景色,倒不是很搭。不过男子衣裳上是牡丹,魏沅的衣裙上绣的也是牡丹,两人的穿着站在一起,倒是很搭,不知道还以为提前说好了的。
萧沉舟一出现,魏沅觉得自己今日真是穿少了,怎么这么冷呢!
魏沅谨慎回应:“好巧啊,晋王殿下。”
萧沉舟望向面前的女子,一身裁剪合适的衣裙包裹着少女的身体,浅色系的牡丹样式绣在桃红的裙子上,衬得肌肤胜雪,五官小巧清秀,唇不点而红。早春穿着这件,到底单薄了些。
楚挽歌习惯一身红衣,明眸善睐,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明艳大美人。但魏沅与楚挽歌站在一起,亦是谁都无法忽视的清秀美人。两人不同风格的佳人,自是格外养眼。
可萧沉舟从出现在这里开始,目光就未曾离开过一眼魏沅。魏沅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一般。
而魏沅则被盯得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这大反派怎么不去盯你的心上人楚挽歌呀?不会真的目标换成我了吧?我可不想被禁锢啊啊啊!强制爱听起来带感,但若是自己变成被强制的一方,那就很可怕了啊!
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盯着魏沅眼神如此露骨的萧沉舟。
江见微心里有点难过:晋王殿下瞧都没瞧我一眼,看来他心里真的是只有沅姐姐一个,我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楚挽歌注意到身边萧墨辞的手渐渐握紧,心里不由哼哧了一声:看来,这晋王殿下也看上了魏沅。萧墨辞你这辈子与魏沅在一起的阻碍,可不止我一人了。
“你哭什么?”萧沉舟问魏沅。话语听着是关心,可语气却冰冷如寒冬,似乎下一秒知道让魏沅哭的人是谁,他就要让那个人永坠冰窟。
现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其他人当然不知道如何回萧沉舟,总不能告诉他,魏沅是因为萧墨辞要与楚挽歌成亲了而吃醋难过吧。
魏沅则是莫名其妙:我哪里哭了?你哪只眼看到我哭了?这大反派该不会是喜欢看把人折磨到哭的变态场景吧?不行,我还是要离他远点!
魏沅谨慎地回复:“回殿下,臣女并没有哭,只是方才沙子进眼了。”
好理由!楚挽歌与江见微内心纷纷感叹。这魏沅还真是会找理由!如此绝妙的理由,既掩盖了内心的难过,在晋王面前塑造了一个柔弱受不住风的形象,又维护了心上人萧墨辞不被萧沉舟作为情敌盯上。不过,由此也可看出,萧墨辞在魏沅心中的地位,真是高呀!明明为萧墨辞所伤,却依然舍不得伤害他!
萧墨辞心里也与这两人想法相似,对魏沅更是又怜又爱,自己实在是对不住她,以后定会百倍千倍地将她应该拥有的一切捧在她面前!
萧沉舟冷着张脸,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对魏沅的回答看不出满意与否。
魏沅心里推敲着他的心理,试探着问:“晋王殿下来此,也是踏春的?”
“不是。”萧沉舟这次倒是回得很快。
萧沉舟侧头对着萧墨辞道:“本王是特地来寻你六叔母的。”
6. 第 6 章
“本王是特地来寻你六叔母的。”
萧墨辞被萧沉舟口中的“六叔母”震住,跟定住了一般连眨眼都忘了。江见微也震惊地瞪大眼睛。
只有楚挽歌似笑非笑地问道:“晋王殿下的意思,可是说魏沅即将成为墨辞哥哥的六叔母?晋王殿下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萧沉舟闻言,侧头望向魏沅,少女低着头,被阴影笼罩的脸看不清在想什么,不复刚来踏春娇俏明媚的样子。
萧沉舟冷声回:“你们猜。”
萧墨辞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慌忙着说:“六叔定是与大家说笑呢!一定是这样!看来六叔今日心情很是不错呢!都会与晚辈们开玩笑了。”
萧墨辞口中的心情很是不错的萧沉舟,脸臭得一旁对他原本十分心仪的江见微,此时都觉得身边寒气十足。
江见微作为约魏沅出来,也背负着一丝东道主的责任感,决心开口打破眼前这僵局:“我说,既然大家是出来踏春的,那也别干站在这里了,咱们四处走走吧!也别辜负了这春色。”
说完,江见微便一个上前,挽住魏沅的手,踏出赏春的第一步!
见魏沅跟着江见微一起走了,萧沉舟毫不犹豫大步跟上,他身边的黑衣侍卫自然也跟着萧沉舟。徒留萧墨辞在原地满脸忧愁。
楚挽歌冷笑道:“墨辞哥哥,咱们再不跟去,他们可就要走远了。”
江见微拉着魏沅走在最前方,余光瞄到后面所有人都跟上了,心里不由感叹:果然魏沅才是这群人里的核心人物,只要拉着魏沅,他们果然都会跟上来。
而此时的楚挽歌则玩味地看着前方这两拨人:江见微这人性子浅,许多规矩都不懂,竟然敢拉着魏沅走在晋王殿下身前。这要是其他大臣敢如此不敬,早就被萧沉舟给……
楚挽歌望着跟在魏沅身后的萧沉舟,表情平静宁和,甚至可以说楚挽歌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沉舟。他完全不介意前方两个女子就这样不顾地位贵贱走在他身前,甚至楚挽歌从萧沉舟的脸上,看出了甘之如饴的样子。
哼!这些男人,就那么喜欢魏沅这种类型的女子吗?
毫无察觉自己违反了礼法的江见微,注意到身边的魏沅似乎有些失神,便开口问道:“沅姐姐,你怎么了?”
魏沅似是这才缓过神来,轻叹口气,随口答道:“无事,就是想着,这里怎么没有牡丹花呢?”
江见微莞尔一笑:“沅姐姐你又跟我说笑呢!牡丹花得等谷雨时节。现在才二月,哪里来的牡丹花呢?”
江见微这话说得轻巧愉悦,魏沅此时脑子里浮出的画面却是小说后期楚挽歌被萧沉舟禁锢在梅花花瓣浴池里,楚挽歌被萧沉舟一次次按进浴池,被质问究竟能不能爱他萧沉舟。
而现在的萧沉舟,正走在魏沅身后全程盯着魏沅。被萧沉舟盯上,这实在是件太可怕的事!魏沅没有受虐倾向,实在不想被关起来。
要怎么做,才能让萧沉舟别看上自己呢?
此时系统突然在魏沅脑子里响起——
“反攻系统诚心提示:宿主回家的唯一方法就是攻略萧沉舟!请宿主不要消极怠工哟!”
这个可恶的系统!魏沅恨得牙痒痒!难道回家的必经之路就一定得去做萧沉舟的M吗?这也太悲惨了。都是穿书,怎么我运气就这么差呢?
别说攻略萧沉舟了,魏沅一看到他,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小说里萧沉舟对楚挽歌做的十八般刑罚!
你很怕这个人,又怎么能去爱他呢?
魏沅扶住额头,假装柔弱地跟江见微说道:“见微妹妹,我的风寒还未好,今日吹风实在不宜太久,想先回去了。”
说罢魏沅鼓足勇气,跟身后的萧沉舟告辞:“晋王殿下,臣女身体不适,容臣女先行退下。”
萧沉舟望着魏沅略微有些颤抖的双肩,停顿了一会,点头。
魏沅连跟萧墨辞楚挽歌都懒得打招呼,连忙就逃之夭夭了。
萧沉舟冷着脸,与萧墨辞楚挽歌也没什么话好说,径直离开。众人便就此散去。
冷脸的晋王殿下打道回府,府邸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清,似乎连服侍的下人都很少。萧沉舟往书房去的脚步,最终却停在了院子里的牡丹花从旁。
牡丹一般四月谷雨时盛开,而萧沉舟的府邸花园,有大片竞相绽放的牡丹花。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盛放在安静的晋王府,低调却难掩国色。
一直跟在萧沉舟身后的云归,此时望着面前停住步伐的晋王殿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她最喜欢的牡丹啊!
萧沉舟还记得那一年的谷雨,京城四处盛放着绝色牡丹。萧沉舟向来讨厌这些花花草草,可是少女在牡丹花从旁绽放的笑容,却第一时间吸引到了萧沉舟的目光。
少女穿着青绿色的齐胸裙,上面绣着大片杏黄色的牡丹枝叶刺绣,外面套着浅粉色的袖衫,一身桃红柳绿繁盛而热烈,正如少女充满生命力的笑意。
明明是清丽淡颜,却偏偏喜欢国色牡丹。
少女旁边的两个侍女一胖一瘦,询问少女在这里在牡丹花从旁会不会太晒。少女露出狡黠的笑,表示就要在这里吹着风才舒服呀,不信都来试试。
等两个侍女听从少女的话,都开始在太阳底下晒着闭眼休憩,少女却偷笑着躲去了一边阴凉的地方。
她的脸上似乎一直带着笑,萧沉舟的人生里,从未遇到过这般爱笑的人。
少女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观察她,往萧沉舟所在的方向望来。一直以来习惯躲在阴影里的萧沉舟,下意识地让自己继续藏在了阴影处。
少女殷红的小嘴此时不由噘了起来:“是我看错了吗?”
少女自言自语的声音令身旁的两个侍女睁开了眼睛,发现被骗的侍女与少女顿时打闹成一团。打闹的三人渐渐地离开了这片牡丹花从。
萧沉舟突然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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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敢直接与她见面?
过了很久之后,萧沉舟才认识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叫作“悔”。
魏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闻着空气中飘散的宁神檀香,那种恐惧的感觉才渐渐地消散开来。
魏沅凑到香炉旁,叹气道:“感谢有你!”
秋半这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拍肉脸蛋儿:“哎呀小姐,差点忘了,这檀香快用完了!咱们本来上次去东山寺准备再买些回来,可是中途出了事,便将这事儿忘了。”
“这有什么的?再去一趟呗!”魏沅不太在意这些小事。
昭雨却面带忧愁:“可是上次小姐去东山寺出了那般事,这次再去……”
说起来上次的事,府里大夫人后来也调查了马夫为何会突然消失。反馈到魏沅这里的消息是马夫前一天晚上喝醉了,所以半途跳下了马车,才导致这个意外。马夫已经被大夫人严惩赶回庄子了。
昭雨秋半两个小丫头对这个事乖巧地接受了,就对去东山寺这事有些应激反应。不过魏沅其实不太信任大夫人沈春给出的这个调查结果。
魏沅上马车的时候虽然很困,但记得很清楚,马车四周与马夫身上并无酒味儿。毕竟酒味这么明显的味道,魏沅要是真闻到了肯定不会上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刻在魏沅骨子里的原则。
经过这个“意外”,魏沅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周围,有人想要自己死!
但自己这个原身究竟是做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人恨到出手想杀死自己?魏沅还没弄清楚。
楚挽歌就算这一世会一直对付自己,但派人暗杀这种事,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按照她的复仇理念,她不会让自己死得这么痛快。
至于大夫人沈春,魏沅也是有过怀疑的。但是作案动机是什么呢?就算自己在魏府还算是一个被宠爱的二小姐,但父亲魏尹也并未亏待过沈春与魏眠,不至于恨自己恨到动手杀死的地步吧?在这个世界,以沈春目前的身份地位,杀人还是会一命偿一命的。
魏沅决心还是对周围的人防备一些。虽然有系统有保卫自己生命安全的机制,但毕竟身边隐藏了一个想要害自己的未知身份的人,总归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
魏沅决定:既然自己一个人去东山寺可能会遇到危险,那就一大家子一起去东山寺玩呗!
当魏尹当着家里人宣布要全家人一起去东山寺为魏沅祈福时,沈春与魏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魏眠首先发难:“为什么要所有人都一起去东山寺?爹爹你担心二妹柔弱遇到危险,那就直接多派点侍卫呗!”
魏尹不满地瞪了一眼魏眠:“你这说的什么话?沅儿可是你亲妹妹!如此不看重亲妹妹的安危,为父平日里是这样教你的吗?”
魏眠还想顶嘴,被沈春一把按下。
沈春露出慈母般的春风笑容:“老爷说得对!明日我们一家人一起去东山寺,为沅儿祈福吧。”
7. 第 7 章
魏家一家人来到东山寺,山上空气清新,寺庙里的香令人心情平和,感觉灵魂都要被净化了。
魏尹十分满意:“沅儿,难怪你以往喜欢来东山寺拜佛,这儿确定能让人静心,是个好地方。”
沈春的脸色有些惨白,直接说:“老爷,你与眠儿沅儿一起去拜佛吧,我身体不舒服,先去厢房休息了。”
魏尹点头,沈春交代完便很快离开了众人。
魏沅一早就注意到,魏眠很明显展示一副不大乐意来的模样,但沈春的脸色才是更加难看。
魏眠是不想陪魏沅出远门,而沈春……难道说这东山寺内有她什么不可说的东西吗?
而魏沅魏眠魏尹三人在寺庙僧人的引导下,拜佛焚香斋饭,昭雨秋半也很顺利地买了常用的檀香。吃完饭的魏家人便准备去沈春的厢房处寻她顺便休憩。
东山寺给香客们准备的厢房集中在一个院子里,魏沅等人刚进去院子,便撞见一个正要往外离开的僧人。
这位僧人五官端正,哪怕是光头这么考验人的发型,在他身上显得他愈加秀气。魏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帅气的僧人,他身上的袈裟看起来比东山寺其他人要更精致,魏沅猜这位僧人的身份应该比较高。刚猜测便落实,只见父亲魏尹与那名僧人打了招呼——
“静远住持,未曾想在这里撞见你。”
住持?原来这位貌胜唐僧的帅气僧人,竟然是东山寺的静远住持。心境平和,宁静致远。这位住持的法号,倒是与他本人的气质极为贴合。
静远住持的表情十分淡定从容:“魏施主,许久不见。”
静远住持与魏尹客气交流了几句后便直接告辞。魏沅全程望着他们两个说话,却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魏家一行人来到沈春的厢房内,沈春正躺在床上小憩,乍一见众人都来她房间关心,神情有一些慌乱。
沈春正坐在床上休憩,她抬手扶正鬓边的钗满脸端正地说:“老爷,我不都说了,我身体不太舒服吗?你和孩子们就别忙活了。大家都散了各自休息吧。”
魏沅今日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弥漫到魏沅回自己的厢房休息都挥之不去。
东山寺招待客人的厢房有限,所以魏沅与魏眠被分配在了有两张床的同一间厢房,各自的侍女则一起睡在离得最近的耳房中。
一直到晚上,魏沅都沉迷思索着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而魏眠却显得有些兴奋地跟魏沅搭话:“魏沅!你以前经常来东山寺,怎么没告诉我东山寺的住持竟然长得这般俊美!你要是跟我说,那我以前也愿意陪你来了呀——”
“你说什么!”魏沅像是一下子抓住了那种奇怪感觉的尾巴,“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魏眠立刻有些不开心:“你怎么不认真听我说话呢!我说,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东山寺的住持长得这般俊美,那我以前也愿意陪你来了呀!”
“不是这句!再前面一句!”
魏眠有些无语:“我怎么记得清楚我刚才每一句说了些什么,我又不去考科举。你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大皇子与晋王殿下那般身份尊贵的人也便罢了,怎么连静远住持你都躲着藏着,生怕我抢了是吧?哼!我懒得理你了,跟你在一起就会生气!我去寻母亲了!”
魏沅说完便生气地起身,往沈春的厢房方向去了。
“生怕你抢走静远住持……”一人独留在房间内的魏沅默默念着。
魏沅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了。
魏沅这个原身以前经常来东山寺拜佛的,那么她与静远住持定然是相熟的。可今日两人相遇时,魏尹与静远住持打招呼,静远住持短暂地应了,可是静远住持一下子都未和魏沅打招呼……
他表面上看上去平和冷静,可是竟然连跟魏沅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便匆忙离去。说明他的内心并不似他的外表那般平静。那么他在厢房内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那么慌张,却要故意装作并不慌张的样子。
沈春边扶正鬓边的钗边赶魏沅魏眠出房的模样一下子钻进了魏沅的脑子里!
不对劲!沈春此人一向守礼,哪怕是白日,也断不会上床休息。今日怎会又是白日卧床,又是鬓边的钗都乱了……
我们进厢房之前,沈春究竟在干什么?慌乱的她与慌乱的静远住持——会有什么联系吗?
门外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魏沅打开房门,只见魏眠捂着脸从沈春魏尹的房间出来往院外跑,沈春与魏尹也很着急地出门去追。魏尹跟这边魏沅交代了一句“沅儿,你待在房间别乱走”,便跟着沈春的步伐一起出院子追魏眠去了。
也不知道魏眠因为什么跟魏尹沈春吵起来了,他们闹哄哄地离开后,这个院子里倒是一下子变安静了。
魏沅今天一直在动脑琢磨刚才的问题,本就觉得很累,也不打算去掺和魏眠又因为什么原因跟父母吵架,这个长姐脾气说实话真的暴脾气,魏沅跟她很难平静说几句话。想明白了那个住持的事儿,脑子里那种像有蚂蚁在爬的难受总算是消停了,魏沅洗漱完便直接上床睡了。
东山寺有魏沅熟悉的檀香环境,魏沅很快便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魏沅梦到了现代的家。
魏沅从有记忆起,父母就一直在吵架,两个人经常吵得脸红脖子粗,纷纷摔门而去,徒留魏沅一个人在家饿肚子。以至于魏沅长大后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刷手机吃外卖,都觉得挺有安全感的。
父母在魏沅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终于离婚了。魏沅后来还觉得,这离婚的时间也挺方便的,不用问魏沅要跟谁走。
三个人,出发去三个不同的方向。
魏沅的学费是父母两边平分出,就是魏沅在学校的生活费,两边总是会忘了打。所以魏沅大学时就学会了做各种兼职,每天盘算着今天去掉去兼职的地铁交通费,还够吃几块钱的餐。
梦里的魏沅,甚至有些迷茫了:我真的需要回家吗?我有家吗?
面对只差1%进度攻略就能成功的萧沉舟,魏沅一直以来都没有很积极地去攻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回去又能怎么样呢?继续在出租屋里过自己一个人的上班加班下班咸鱼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不说别的,魏沅可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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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就躺平吃喝,衣食住行都有魏尹这个“父亲”负责,家里各种事也有沈春这个不甚友善的“嫡母”操持。
魏沅甚至觉得就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安全警告!安全警告!”
“宿主人身安全受到极大威胁!请宿主立即醒来!”
“安全警告!安全警告!”
怎么回事?魏沅猛的被系统的声音唤醒,刚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正拿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剑,刺向床上的自己——
魏沅一下子心就抽住了!
这就是……传说的刺客?
我要死了??
就这么死了???
不对呀,系统不是说会确保我的人身安全的吗?
剑尖离魏沅还有一米处时,突然“咔嚓”——
是刀剑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一把刀伸过来霸道地将刺客的剑砍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魏沅还没看清,不过两个回合,那把刀就直接砍断了黑衣刺客的右手,黑衣刺客痛苦地躺在地上畏缩成一团。
这还是魏沅第一次直面如此血淋淋的画面。
魏沅抬头望向满月下那个站立着的高大肃杀身影,他的神情比月光还冷,墨黑色眼眸望着地上的黑衣刺客,满是止不住的杀气。
是萧沉舟!
萧沉舟来了东山寺?救了我?
魏沅刚才宕机的脑子这才理清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萧沉舟的声音很冷:“是谁派你来杀魏沅的?”
黑衣刺客遮住面貌的黑布早已被萧沉舟的刀尖挑开,是一张很陌生的脸,至少魏沅不认识他。
刺客紧紧咬住嘴唇,估计是职业道德不允许他说出背后的人。
耐心是萧沉舟最缺乏的东西,他手起刀落,刺客的头颅便已滚下。
魏沅还没来得及从眼前血腥的画面回过神,手腕便被萧沉舟牢牢牵住。萧沉舟拉着魏沅纤细的手腕,将穿着睡衣的魏沅往外拉。
魏沅迷迷糊糊被牵着走,鼻尖还萦绕着浓烈的血腥气味。魏沅分不清这血腥气是属于方才的刺客,还是属于萧沉舟的。
院子里非常安静,似乎除了魏沅,其他人都不在。
但是穿着凉薄的魏沅,在满月的院子里,终于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这个喷嚏,打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明显。
萧沉舟拉住魏沅的步伐一下子停住了……
魏沅宕机的脑子下意识为了这个有点不淑女的事情而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个季节有点冷。”
萧沉舟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抬手脱下了身上的黑金色外袍,披在了魏沅的身上。
扑向魏沅的是淡淡血腥味混着清冷的风,这就是萧沉舟身上的气味吗?
“谢谢。”魏沅友好地道谢。
虽然方才画面是有点血腥直接,但萧沉舟毕竟是救了魏沅的命。今晚若不是那个刺客死,那就得换魏沅死了,这点逻辑关系魏沅还是盘得清的。
萧沉舟眉头今晚第一次展开,他对着魏沅开口:“你跟我回晋王府。”
8. 第 8 章
萧沉舟让魏沅跟他回晋王府,魏沅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远阴影处萧沉舟的侍卫云归有些无奈:魏二小姐毕竟是个未婚女子,竟然让一个未婚女子住进自己府邸,自家主子第一次这样追女子就这样……
魏沅的发愣,倒不是因为云归这个原因。
魏沅此时满脑子都是:完了!大魔头要把我囚禁起来强制爱了!这剧情进度是不是有点拉太快了?原以为是一百章开外的剧情,结果才前十章反派boss就要开启禁锢剧情线了……我这享福的日子也没过多久,怎么就结束了啊
魏沅眼里是任谁都看得出的恐惧,萧沉舟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眼神显得有些不解:“你在——怕我?”
魏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魏沅记得萧沉舟在书里前期一直隐藏自己,宛如风恬月朗的痴情男二,后期才撕开面具恢复病娇本性,小说后期也揭露了他确实是十岁时亲手杀了三位亲哥哥的事实。当这个事实被揭露时,萧沉舟彻底癫狂恢复本性,甚至连眼珠都变成了红色。魏沅也不知道现在的萧沉舟,黑化到哪个程度了。但目前看他的眼珠子,至少还是黑色……
为了保命,魏沅试探着说:“殿下这说的哪里话?今夜是殿下救的臣女,臣女对殿下唯有感激。”
萧沉舟紧锁的眉头有所松动,魏沅盘算着:这是个人就爱听好话,想必萧沉舟应该也吃拍马屁这套吧。以后见他还是得多说好话。
“殿下,今夜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一会儿等臣女的父亲来了,臣女定会告知父亲,要好好报答殿下!”
谁知萧沉舟刚缓解的神色又立刻盖上一层嘲讽意味:“父亲?废物一个!他根本保护不好你!你现在就跟我回晋王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沅觉得萧沉舟墨黑色眼眸的四周似乎在弥漫一种黑气,简直就是黑化指数极速攀升的显性现象。
黑气笼罩下的萧沉舟,比起刚才显得更像月圆之夜里的阎罗。
他不会真的黑化了吧?
魏沅有些慌了:“别……别呀!殿下!千万别把我关起来锁起来!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大不了我不来东山寺,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尽量!”
“锁起来……”萧沉舟的嘴角略微翘起,似乎在思索这一行为的可行性。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珠子开始隐隐泛起红色……
天啊,这不就是小说后期他彻底黑化的标志吗?
云归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一幕,心里暗道不好:糟了!殿下又发作了!今日是月圆之夜本就危险,可殿下偏偏放心不下魏二小姐的安危,非要亲自来……
萧沉舟身上的黑气更加严重,他朝魏沅的脖颈处伸出手!魏沅害怕得僵立在原处不敢动。
萧沉舟的手越过魏沅的脖颈,抓住她的后脖,将她带向自己的面前。
萧沉舟的脸猛然放大,就停在魏沅面前不到一寸的距离,他与魏沅的鼻尖都险些擦上。魏沅吓得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只要一呼吸,两人的脸便贴上了。
萧沉舟低头望向面前因被拎起脖颈只能踮着脚勉强用脚尖站立的魏沅,嘴角扬起一个邪气的笑:“还是你的主意好,那就如你所愿,将你关起来……锁起来……”
萧沉舟的声音带着些慵懒的意味,简直就像来自地狱里一样,强大、从容而可怕。
更可怕的是,萧沉舟的眼眸在圆月之下,越来越红……
萧沉舟望着面前惊慌的少女小脸吓得煞白的模样,与之前那个月圆之夜她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萧沉舟又一次发作无法忍受,陷入癫狂状态的他穿着夜行衣去找解药却不出意外地中了陷阱,受了一身的伤。勉强逃出来后身上血腥的味道让他更加癫狂。正处在地狱里陷入无限痛苦的萧沉舟,遇到了晚上偷偷跑出来的少女。
少女穿着暗色素布衣裳,似乎在小心躲着宵禁的士兵巡查。
那个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般,抓住少女的后脖颈,将少女提到自己面前,望着少女惊慌失措的表情,萧沉舟心里竟然莫名升起一种舒服的快感。这股快感,竟暂时压下了他体内发作的东西。
望着对方由红转黑的眼眸,性命被握在对方手里的少女此时竟然关心起了这个限制自己自由的不速之客:“你,你没事吧?你生病了吗?”
渐渐清醒下来的萧沉舟,这时才发现,这个被自己抓住脖颈的清秀少女,就是之前在牡丹花从旁那个笑得耀眼的少女。
意识到这点的萧沉舟下意识立刻放开了少女的脖颈,少女松松脖子,只见周围突然响起士兵巡城的声响。萧沉舟立刻拉着少女躲在阴影处。
少女偷偷歪头望着越来越密集的巡城士兵,小声吐槽着:“今晚怎么巡城的士兵这么多呀?正常宵禁会有这么多士兵吗?”
萧沉舟紧紧抿住嘴不说话,尽管他此时身着夜行衣,少女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少女自顾自地继续吐槽:“真讨厌!哎,也不知道他今晚与跟我说些什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去一次看看,看来今晚只能爽约了,怎么第一次就这么不顺利呀……”
她与谁有约?一名女子竟然大晚上不顾宵禁跑出来?只为了与人相约?
萧沉舟方才才平静下来的心,此时又躁动起来。
萧沉舟眼眸又隐隐泛红,对着少女的背后,缓缓伸出手——
少女正巧一个回头,被吓了一跳,捂住胸口:“你是吸血鬼吗?怎么眼珠子会变色呀?”
少女的声音清脆好听,萧沉舟觉得自己靠近心脏的位置突然有一些发涩难受,眼眸的红色彻底转回了墨黑。
少女没有感受到方才的危机感,巡视的士兵也渐渐远离这片区域。少女的神情渐渐放松:“别人都是表演变脸,你怎么会变眼珠子呀?是盛京城新发明的什么戏法吗?还挺有趣的呀!”
萧沉舟全程没有说话,低着头。这一晚,她没看见过自己的脸,也没听过自己的声音。
萧沉舟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与少女搭话的。可是每一次遇见她,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把自己躲在阴影之中。
太阳很温暖,可是也太过耀眼。
少女对萧沉舟而言,就是太阳一般的存在。
萧沉舟望着床上被锁链锁起来闭眼睡着了的魏沅,心里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关起来、锁起来……
对呀!这么好的方法,自己以前怎么没想过呢?
这个房间,是萧沉舟早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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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沅准备好的。
房间内满是魏沅最喜欢的浅粉浅绿色,她寻常穿衣最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俏丽颜色。房间内到处都放置着盛放的牡丹花,大红的芳纪、淡粉的雪映桃花、白色的香玉、碧色的豆绿,还有紫红的魏紫。都是她最爱的牡丹。
萧沉舟一直想以后如何让魏沅住进这里,却没想到如今梦想实现的方法居然这么简单。
魏沅此时躺在床上闭着眼,呼吸均匀仿佛正沉睡在梦乡,柔弱白皙的手腕处被捆上了银色的锁链。
萧沉舟自然舍不得用寻常粗糙的锁链对她,她用的锁链,必须是这世上最好的!天蚕丝做的锁链,韧性比寻常钢铁强上百倍,却不会磨破皮肤丝毫。
她的皮肤白皙而娇弱,自然是要被好好呵护的……
魏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个满是牡丹花的房间大床上。
这个房间像是女子的闺房,摆设花花绿绿的,房内的牡丹花多得香味都有些刺鼻了。
这才二月末,哪来那么多牡丹花呀?
有些晕乎的魏沅揉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了如今的状况:自己被萧沉舟关起来锁起来了!
天啊!怎么突然剧情就发展到这个进度了?
魏沅记得小说是到后半段,萧沉舟才把楚挽歌囚禁在晋王府的地下监狱。明明还远远没发展到这个剧情吧?怎么现在自己就被萧沉舟给关起来了?
系统说萧沉舟对自己好感度已经有了99%,看来还真没说错,不然这剧情怎么飞得比火箭还快?
魏沅晃了晃右手上银白色的锁链,链子看似材质柔软却很难挣脱。
也是,楚挽歌期间找了那么多逃脱的法子,还是被萧沉舟足足关了几个月。
自己接下来不会也要被萧沉舟关几个月吧?
“系统?系统?在吗?”
魏沅努力呼唤系统,系统却完全不回答,仿佛消失了一般。
什么反攻系统,完全不靠谱,真的是一点都指望不了。
想起东山寺那晚的经历,也不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在回院落之后,看到魏沅房间内被斩首又斩手的此刻尸体以及消失的魏沅……会不会被吓到?还有昭雨与秋半,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唉,眼下魏沅也没工夫去操心这些了,自己现在都被萧沉舟直接囚禁play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至少这张大床还是软绵绵的,要是流落在私牢的水泥地稻草床,估计魏沅被折磨得巴不得赶紧回现代了……
等等,回现代?对呀!只要想办法回现代,不就相当于逃出这里了吗?
本来魏沅想着在这个世界,自己还可以做做咸鱼混混日子,可这都混到被萧沉舟锁起来了,那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魏沅决定了,自己一定要回到现代!谁说出租屋就不是自己的家了?至少在出租屋,魏沅不会被限制人身自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没钱就吃泡面吃馒头,只要对生活没有高要求,那么生活成本是可以压缩到很低的。活得好很难,但只要求活下去,还是没那么难的。
明确好目标后,魏沅的心思便全部集中到了回现代的唯一办法:让萧沉舟对自己的好感度从99%升到100%!
9. 第 9 章
云归端着饭菜进来。望着远处床上幕帐内的魏沅,云归不敢抬头。
萧沉舟不允许所有的仆人进这间房,送饭菜的跑腿活只能落在云归的头上。
云归不敢直视魏沅,只能低着头将饭菜放在魏沅触手能及的地方,嘱咐道:“魏二小姐,您的饭菜准备好了。还有您最喜欢的东山寺的檀香,也为您点上了。”
没有像云归之前那样设想的魏沅哭闹要求放她出去之类的状况,魏沅的声音出其平静。
“你让萧沉舟过来陪我吃饭。”
云归诧异:“魏二小姐,您,您是说——”
“让萧沉舟过来陪我吃饭,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云归边往外走边惊讶着。
还以为魏二小姐会害怕地又哭又闹,会对殿下各种排斥发疯。毕竟一名未婚女子被禁锢起来,是非常耸人听闻的事迹。云舟也在时刻准备着为殿下处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魏二小姐竟然直接要求让殿下接近她……
这魏二小姐,自己调解好了自己?这女子还真是想得开啊!
萧沉舟乍一听到魏沅的要求,也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愉悦。
本来担心她一开始无法接受,不想见自己,才命令云舟去送饭,却没想她竟然愿意与自己一同进食。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与她,算更近了一步?
天蚕丝的锁链,可以使用特殊道具进行延长。魏沅的锁链被延长到可以在桌子前与萧沉舟一起进食的长度。
云舟处理好锁链长度,为二人布好菜后,便关上房门退出了房间。他明白,萧沉舟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与魏二小姐的相处。
魏沅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回锅肉、宫保鸡丁、辣子鸡丁、水煮鱼……全都是魏沅爱吃的重口味的菜。
看来,萧沉舟对自己的口味,也早就提前打听好了。
难怪这个房间的摆设,都符合魏沅的审美喜好,还有这满屋浓烈盛放的牡丹花——
魏沅边吃边思索:看来萧沉舟早就盘算好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呢?是在自己穿书之前,还是穿书之后?
萧沉舟并没有吃,他默默盯着面前吃饭的魏沅。现在这个安静美丽的画面,是萧沉舟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它竟然就这么轻易实现了?只怪自己当初想得不够彻底,多亏了魏沅那一句“关起来锁起来”的提示,才能拥有眼前的美好。果然啊,魏沅就是天生适合呆在自己身边,就是注定了会永远呆在自己身边的。
说实话,魏沅被盯得有点不自在。谁会喜欢吃饭的时候面前有一个人不吃饭就一门心思死盯着你?哪怕这个男人长得再帅,也会觉得瘆得慌呀!
萧沉舟对自己的好感进度已经有了99%,就差1%。这1%的好感,究竟要如何提升呢?不过说起来,萧沉舟都已经这么喜欢自己了,自己完全可以仗爱行凶、反其道而行反制萧沉舟啊!
原书后期萧沉舟对楚挽歌的好感度一定是有100%的吧?他后期甚至眼珠子都一直维持在红色,完全癫狂的状态了。
楚挽歌的类型啊,那不就是大气、泼辣、直爽的红衣美艳女子!
魏沅瞥了瞥自己身上还穿着在东山寺那晚穿的白色睡衣,向萧沉舟直接提出需求:“我要新衣服!”
萧沉舟没想到魏沅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要东西,嘴角不自觉显露一丝笑意。
“好。”
不管魏沅要什么,萧沉舟一定会寻来给她!
“我想要大红色系的衣服,类似于楚挽歌穿的那种风格。你见过楚挽歌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萧沉舟眉心微皱,不明白为什么魏沅想要与楚挽歌类似的衣服,但只要她要!
“好。”
魏沅又瞥见萧沉舟黑金衣裳下,挂着一个淡粉色的香囊,与他的着装极其不搭。不过好眼熟啊!对了,这不是自己去东山寺时挂着的香囊吗?
魏沅开口问他:“这是我的香囊吗?”
萧沉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
他有问有答的模样,一时让魏沅迷惑地觉得,萧沉舟这人还挺“乖巧”的。
当然!这一定都是假象!眼前这个人可是超级变态病娇大魔头!
魏沅没当回事,低头继续吃饭:“原来你喜欢昭雨的手艺呀!你早说呀,改天我让昭雨给你绣十个八个香囊。她手艺可好了!你要什么花样随你挑,她都绣得出来!”
萧沉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是说,这个香囊不是你绣的?”
魏沅昂头理直气壮:“当然呀!我哪里会刺绣呀?不过香囊里面的干花瓣我有帮忙晒哦!对了,你喜欢什么香料呀?我帮你塞进去!”
“不必了。”萧沉舟的脸上燃起了一些怒气。
“你先吃吧,剩下的云舟会收拾。”萧沉舟起身离开,他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在魏沅面前发作。
魏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一点纠结:学习楚挽歌的爽快性格,究竟能不能让他升一格好感度呀?
萧沉舟回到自己的书房,愤怒地扯下身上的粉色香囊。
本以为是她亲手绣的香囊所以珍而重之地随身携带,却没想到是随便一个不知道哪里的侍女绣的。
旁人绣的东西,萧沉舟不想给任何脸色!
萧沉舟捏着香囊的手,想要将香囊狠狠甩下,可是犹豫许久,抬起的手最终还是缓缓落下。
这香囊里头的薄荷叶子、牡丹干花等,是她帮忙晒的呢——
说不定这些香料是她亲手塞进去的也不一定,她还说会帮自己塞香料进香囊——
而且她现在就生活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自己想,随时都能见到她——
想到这些,萧沉舟感觉有一种酸涩肿胀的感觉在揉自己的心口,心口处隐隐发涩但是又很舒爽。
萧林疏总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六弟有一些不对劲,但他一贯不对劲,是以萧林疏也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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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深究。不过有些不对劲,是展现在萧林疏眼前,完全无法忽视的!
“萧沉舟,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戴这么丑的香囊?纯白色的,一点花纹都没有?是哪个下人给你做的,这么不用心?你居然也肯戴?”
萧沉舟低头,手轻轻拂过身上这个白色香囊。香囊没有任何图案,就是最简单的白色布料。可只要摸上去,就能感受到这个白色布料如女子肌肤一般细腻,还隐隐泛着一种女子香气。
这是从魏沅换下来的贴身睡衣上裁下来的布料。萧沉舟将粉色香囊里魏沅亲手晒过的香料挑出来,放进了这个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香囊内。这上面满是她的气息,萧沉舟睡觉时也舍不得摘下。
萧沉舟望着香囊的神色十分温柔,萧林疏却觉得眼前这个画面实在是太可怖了!
这可是萧沉舟诶!自己那个杀人不眨眼、从小就毫无共情能力的六弟!而且他曾经对三位亲哥哥——
萧林疏猛地摇摇头,不再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往事。
萧林疏与萧沉舟是同胞姐弟。萧林疏比萧沉舟也大不了一刻钟,且性格还很活泼好动。说是姐姐,可旁人看他们两个,都会误认为活泼灵动的萧林疏是冷酷默然的萧沉舟的妹妹。
“对啦!你知道墨辞那小子最近是怎么回事吗?他最近发了疯似的天天出宫!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我说他都快跟大将军之女成亲了,还去做些有的没的,也不合适吧?皇兄与大将军对他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的举动也甚是不满意。”
萧林疏偶尔会跟萧沉舟讲宫内的八卦,这也是独属于姐弟两人之间的默契。萧林疏假借讲八卦,实则会透露很多宫中的私密给萧沉舟。
萧墨辞发了疯似的寻人?
萧沉舟低头望向自己的白色香囊,嘴角浮起一丝轻蔑又得意的笑容。
萧墨辞你永远都找不到的!
她是我的!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外面那些纷纷扰扰,被囚禁起来的魏沅自然都不知道。魏沅穿着跟楚挽歌平日穿的很类似的衣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魏沅手上的锁链被延长了,魏沅可以在房内自由行动,但房外是一步都去不了。
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写着楚挽歌的模样,每日与萧沉舟非常直爽地交流。但是感觉不太奏效啊!
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执行错了!
也是,一个女的对一个男的,每天就是直爽地一起吃饭,直爽地一起唠嗑,这能让对方动心吗?这很难吧?
萧沉舟对魏沅的好感度本来就有99%,感情浓度很高了,这不加大剂量,怎么让对方继续涨好感?
魏沅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充满自信地握紧拳头——
没错!既然直爽地一起吃饭唠嗑没有用,那就一起直爽地喝酒!
酒意微醺人自醉,醉到深处,月影朦胧,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就不信还不能把萧沉舟给拿下!
10. 第 10 章
魏沅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很快地就安排好了酒菜与萧沉舟对酌。
当然,这一桌子的酒菜,魏沅都是吩咐云归负责的。
魏沅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利落衣裳,学着楚挽歌应该有的样子“豪迈”地拿起酒,招呼萧沉舟:“酒杯一拿,事业发达!酒杯一响,黄金万两!”
魏沅拿起勺子敲了敲酒杯,发出悦耳的轻响,嘴角上扬:“你看!喝了这杯酒,你就能获得黄金万两发财啦!”
萧沉舟不解:“黄金万两,我有。”
魏沅努力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萧沉舟问她:“原来你喜欢黄金万两?那我给你。”
魏沅很无语:大哥你把我关在这里,我就算有万两黄金,也花不了呀!
魏沅继续努力“豪迈”地劝酒:“那不然我们来点行酒令好了!五魁首啊,六六顺啊,感情深啊,一口闷啊——”
魏沅并不会做这个行酒令,只是听电视里的人都是念这个口令,手上具体要做什么动作一无所知,所以就只是跟随自己的口令比出拳头、剪刀、石头……
萧沉舟疑惑地看着十分努力“豪迈”的魏沅,魏沅额头不禁渗出了汗。
太尴尬了!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尴尬的事!
别说涨好感度了,萧沉舟对自己的好感度不降都算客气的了。
不是,楚挽歌究竟是怎么追男人的?她究竟是怎么让萧沉舟对她的好感度升到100%眼珠子全程红色的呢?
魏沅一边尴尬地用与萧沉舟碰杯喝酒掩饰自己,一边拼命回想书中的内容。
魏沅的碰杯萧沉舟倒是每一次都配合了,也很配合地与她对饮了几杯美酒。
云归准备的美酒确实不错,魏沅只喝得了果酒。这晋王府的葡萄果酒,葡萄果香清甜浓郁,口感柔滑,回味甘甜。喝下几杯之后,魏沅渐渐有了思路。
书中楚挽歌表白的男人,自然是萧墨辞。第一世的楚挽歌追求萧墨辞的方式可谓大胆热辣,各种往宫里的萧墨辞送花送礼物,各种香囊手帕简直没停过。
正式表白也是楚挽歌主动的,直截了当地对萧墨辞大声告白:“萧墨辞,我喜欢你!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人!我好喜欢你呀——”
没错了,这么主动热辣的表白,萧沉舟肯定也得为之倾倒!
魏沅连续猛灌三杯酒,这动作看得萧沉舟有些诧异,谁知接下来魏沅的话令他更是大吃一惊。
魏沅灌完三杯酒,将酒杯往桌子猛地一放,一擦嘴角,冲着萧沉舟大声告白:“萧沉舟,我喜欢你!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人!我好喜欢你呀——”
萧沉舟手里的酒杯差点滑落,盯着魏沅墨色深邃的眼眸一瞬间凝固住了。
小样儿,这还不拿下你!
魏沅心里呼唤系统:反攻系统滚粗来,萧沉舟他心动了吗?
系统这次很快就回应了:恭喜宿主!攻略对象此时对您非常心动!
魏沅得意,就知道这一招萧沉舟肯定抵抗不住:那萧沉舟对我的好感度有没有上升呀?
系统继续迅速回应: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对您的好感度高达99%,请宿主继续加油攻略!
99%呀!嘿嘿,这么高!我就知道——
啥?咋还是99%?这也没涨啊?那他心动了个什么?!!
不靠谱的反攻系统继续鼓励:宿主不要丧气!攻略对象对您的好感度已高达99%,如此高浓度的爱,想要继续提升必然是不容易的。宿主想要回家的话,就请继续努力!加油哟!
我加油你个得儿!
魏沅沮丧地给自己灌酒,瞧着对面捏着酒杯表情无变化的萧沉舟,恨他为何是个99度的木头。
“你说你呀!怎么就像块木头……还是一块烧不开的木头……”
“你还不爱说话……确实是木头……”
“不过这葡萄酒还挺好喝……甜甜的,果酒就是好喝呀!我就讨厌那些高粱酒,感觉喝完臭臭的……”
望着刚刚才大声表白,随后又沮丧灌酒说着乱七八糟醉话的魏沅,萧沉舟并未表现出疑惑的神情,只是默默坐着,安静听着她这些细碎言语,显得十分有耐心。
少女明显有些醉了,脸颊有些红扑扑的,眼神也开始迷离。
“这酒啊,在言情小说跟电视剧里,老是作为什么男女主促进感情各种贴贴搞十九禁的工具……”
“我跟你讲!那都是放屁!”
“那是酒诶,又不是春药!太不现实了!怎么可能每个人喝醉了都想贴贴……那还有大吐特吐的人呢……那还咋谈……”
萧沉舟望着面前喝醉了就变得絮絮叨叨的魏沅,嘴角情不自禁抬起,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很柔和。
“再说了,酒算什么春药?真正春药应该是——”
魏沅的表情变得神秘兮兮:“嘿嘿,你听过那句话吗?”
萧沉舟微微挑眉,认真倾听着魏沅说的话。
魏沅猛地站起来,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大手一挥:“金钱和权力才是最好的春药,大补!”
似乎是起猛了,魏沅说完就头一晕身子一软,眼瞅着就要摔倒在地——
萧沉舟上前一把扶住魏沅,将她搂过怀里。少女喝完葡萄酒后身上散发的淡淡酒香气,手上所触之处比男子的身体要柔软许多。
怀里抱着这么一个香香软软泛着果香的东西,脸蛋红红还时不时哼哼唧唧,声音也软软的……
萧沉舟不禁喉咙发紧,他拼命压抑心里那份要冲出来的欲望,将魏沅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再后退几步。
如此简单的几个动作,做完之后萧沉舟的额头竟然沁出了汗滴。
萧沉舟望着沉睡的魏沅,心想:她方才说酒是春药这个说法不现实,其实,这个说法也未尝没有道理……
不过她认为金钱和权力才是最补的——
好。
魏沅醒来之时,已经是大中午了。魏沅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望着日头晒进到被子上,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魏沅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在转,勉强着自己坐起:“昭雨,秋半——你们给我熬点豆芽汤——”
一碗温烫的豆芽汤出现在自己面前,并舀起一勺递在自己嘴边。魏沅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张开嘴喝下,豆芽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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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确实让脑子恢复了一些。
“你对自己的侍女,还要说谢?魏家平时究竟是如何待你的?”男子冰冷又略带怒气的声音让魏沅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萧沉舟在喂自己喝豆芽汤!
没有昭雨,没有秋半,也不在自己的房间……
魏沅的心情一下子失落了,宿醉的头还有些疼,莫名不想跟萧沉舟说话客气:“我有礼貌不可以吗?要你管!”
萧沉舟也不生气,若有所思:“既然你那么想念你的两个侍女,那我就派人——”
“不要!”魏沅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神情看上去很温柔的英俊男子其实是个反派大魔头,“你绝对不要把昭雨秋半带来!否则我会恨你!”
“恨……”萧沉舟咀嚼着这个字。
这个字对萧沉舟来说并不陌生,无数被他杀死的人对他说过这个字,甚至是他的血缘至亲。他小时候似乎也对别人说过这个字。
但这个字,从魏沅的口中说出,萧沉舟觉得很不开心。
她应该拥有这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她不应该与这种字有任何交集。
察觉到萧沉舟的表情变得很难看,魏沅赶紧把这个话题转移:“你把窗户打开了?”
之前这个房间窗户都是禁闭的,房里一天到晚都是点蜡烛取光,阴森得就像一个监狱。而此时的窗户被打开了,魏沅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清风、花香——
窗户外正好是一大片盛放的牡丹花从,种在花园里的牡丹花,比房间里放在花瓶里的牡丹花,要有生命力的多。
见魏沅盯着窗外的牡丹花从,萧沉舟开口:“你喜欢窗户外的这片牡丹花?我帮你摘进来——”
“不要!”魏沅果断拒绝,“牡丹花就是要长在土里,长在阳光下才好看。屋子里这些牡丹花丑死了,你都给我扔了吧。”
少女昨夜还对着自己告白,各种温柔肆意,今早却变得性情琢磨不定,竟然蹦出“恨”“丑死”等话语。
萧沉舟不明白魏沅为何一夜之间会有这样大的转变,但只要是她想要的,萧沉舟都会照做。
“好,屋子里这些牡丹你不喜欢,那便都扔了。”
魏沅望着不远处衣柜旁,还丢三捡四一大堆自己试穿的大红色衣裳,突然觉得这个颜色十分刺眼。
“那些红色衣裳你也一并扔了吧,看着就心烦。”
“好。”
魏沅直接躺下,一个转身,用背部对着萧沉舟:“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好。”
听着身后的声音,他应该是亲自把那些衣服和牡丹都带走了,并轻轻关上了门。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闭,魏沅可以闻到属于窗外世界的阳光与泥土的气味。
魏沅说什么,萧沉舟都照着做。
仿佛魏沅要世上所有的东西,萧沉舟都会捧着送到魏沅面前。
可是魏沅想要自由,萧沉舟却不给……
魏沅望着眼前看似光鲜亮丽、阳光明媚的大房间,不禁有些想念魏府那个有些书香气的小闺房。
至少在那里,自己是自由的。
而此时的魏府,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场巨大危机……
11. 第 11 章
魏尹气得手都在发抖,冲着府中侍卫大发雷霆:“去给我找!继续找!怎么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呢?”
魏沅刚消失时,魏眠也十分害怕惊慌,更别提魏沅房中血淋淋的几块尸体,太渗人了。可如今这事儿都过去快半个月了,魏眠的心开始渐渐麻木,便看不惯父亲还如此关心魏沅的模样。
“父亲,魏沅都失踪半个月了快,您着急也没用呀!再说了,她一个女子,消失这般久,就算回来,也定然……没遇上什么好事。回来这名声也不好听了,她嫁不出去就算了,平白连累我们家名声就不好了。”
“啪!”魏尹冲着魏眠狠狠扇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把魏眠直接打懵了。从小到大,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对自己动过手,魏眠从未想过长大后父亲还会这样扇自己耳光。还是为了魏沅,这样一想,魏眠更是觉得委屈了。
魏眠一下子哭了出来:“父亲你心里只有魏沅,从来不为我考虑。魏沅名声坏了父亲你可以养她一辈子,那我呢?我凭什么也被她连累耽误呢?魏沅是父亲的女儿,难道我就是路边捡的了吗?别人家是宠妾灭妻,父亲你是宠庶女灭嫡女!”
“住嘴!”这一声是沈春吼的。
见一向偏心自己母亲此时也对自己脸色很难看,魏眠一下子不敢再继续说话了。
魏尹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还配说你是嫡女?那日若不是你胡乱发脾气往外跑,我们都去寻你,又怎会将沅儿独自留在厢房院子?句句魏沅魏沅,你可知魏沅她是你的亲妹妹!如今她生死未卜,你却一心只想着她会连累的你的名声……你的名声,难道比你亲妹妹的一条命还重要吗?我魏尹怎会教出你这种女儿?”
沈春伸手拍着魏尹的后背帮他顺气:“老爷别气了,眠儿年纪小,不懂事。再说沅儿如今不是还没找着人吗?也许沅儿福大命大,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眠儿与沅儿是亲生的两姐妹,人家都说姐妹之间会有心灵感应,也许是眠儿感应到沅儿很安全,这也是好事嘛。”
沈春轻巧几句话,就将不孝不义的魏眠说成了姐友妹恭的好姐姐。
听了这些好话,魏尹的气总算是顺了些,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沈春继续安抚魏尹:“老爷也别太着急,那大皇子殿下不也在帮忙寻人吗?且我们对外都是说,见到东山寺血案后沅儿受了大惊吓,是以近期都不再出门。这样沅儿的名声,也不会受任何影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老爷别气着自己了,老爷的身体才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呐!”
沈春的话,听着还以为魏府最近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一切都井井有条,魏尹的情绪也慢慢被沈春抚平。魏眠在一旁听着母亲的话术内心也十分佩服。
魏尹情绪平静之后照常出门做事,沈春瞥了一眼魏眠,不争气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父亲不喜欢听你心里念叨的那些话,你要捡你父亲爱听的说!”
魏眠委屈顺从:“母亲,我知道了。我方才就是没忍住……谁让父亲从小处处偏心魏沅,我才……”
魏眠白皙的脸上还留着红肿的掌印,看得沈春心疼地拿出手帕碰碰,魏眠连忙呼痛。
沈春无奈摇摇头:“你啊!性格太冲动了。你看魏沅从小就惯会伏小做低,是以你父亲才一直更偏爱她。”
“我哪有那个贱人会演!”魏眠眼里满是嫉恨,“不过母亲,你说魏沅她究竟有事没事呀?魏沅房里的尸体……那太吓人了!如今东山寺,盛京城的贵人们都不敢再去了……”
沈春思索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魏沅的尸体暂时还没找到,那她未必是死了。”
魏眠不忿道:“真讨厌!万一以后她回来了,受了这么大的苦,那父亲不得心疼死她,以后岂不是更偏爱她了!而且她失踪这事儿,外面人也不知道,也不会影响她的名声……哼!她可真是命好!”
沈春的神情似笑非笑:“这外面人知不知晓她失踪,可由不得她来定。”
魏沅本来并不知道被萧沉舟关了多久,但现在窗户可以打开了。魏沅观察了下窗外的月亮,眼瞅着月亮又要圆了。
对哦,自己是月圆之夜在东山寺被萧沉舟带过来的。月亮马上又要圆了,那岂不是已经被萧沉舟关了一个月?
好快呀,竟然都要一个月了。也不知道魏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起萧沉舟,魏沅几乎已经放弃了攻略。
不管是对他好脸,还是对他臭脸,系统提示萧沉舟的好感度永远都是99%,一丝波动都无,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那既然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萧沉舟的好感度,魏沅还费那个功夫干嘛?
萧沉舟自然也察觉到了魏沅最近心情很不好,无论是送她花花绿绿的新衣裳,还是送她牡丹花,魏沅始终一副萎靡的模样,仿佛这些东西并不是她平时最喜爱的。
萧沉舟问过云舟原因,可云舟也弄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只丢下一句“可能是魏二小姐一直待在屋里待烦了吧”就跑了。
(云归os:属下说的已经够直接了,殿下你自己琢磨吧。)
而萧沉舟经过思考之后的结果是:在屋里待烦了,那便让她去外面吧。
当然这个外面,萧沉舟会全程守在魏沅身边。
“灯会?”魏沅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萧沉舟竟然会提议带她出去看月半的灯会。
大燕每年有两次非常盛大的灯会,分别在三月十五与九月十五。再过几天的月圆之夜便是三月十五了,那时整个盛京城都会非常热闹。
而且最重要的是,许多贵人家的小姐少爷们,甚至是皇家贵胄都会来灯会。不说逃跑,魏沅至少会有机会往外递消息了,总得给让父亲昭雨秋半知道自己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想到这里,魏沅一下子忍不住活泛起来。
“去灯会啊,那等我找点适合晚上穿的衣裳,我来看看——”
萧沉舟望着衣柜前翻来翻去的魏沅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与笑容,心里那片随着魏沅心情不开心一直笼罩的乌云,瞬间也开朗了。
只要她开心,自己似乎也会跟着一道开心。
云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却满是担忧:“殿下,月圆之夜……恐怕不太合适吧?您——”
“够了!本王说合适,那就是合适!”萧沉舟一反常态也开始在自己衣柜里翻,思考穿什么与她最是相配。
云舟也明白,劝是劝不动的。殿下只要遇上了魏二小姐的事情,就是完全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自己只能守在两人手边,尽量让事态别往过于偏离的道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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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这天,盛京城一如既往地举办得十分盛大。许多贵胄家的小姐少爷们都会上街,是以盛京城街上巡查的守卫的数量,在这天晚上也非常多。
城内挂满了各色美丽的灯笼,护城河上也都是各种装饰着美丽灯光的船只。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可楚挽歌望着身旁萧墨辞的脸色却很难看。
他这段时间的脸色一直很差。楚挽歌每次约他出来,萧墨辞虽然没有拒绝,但是楚挽歌能看出他很勉强。
萧墨辞以前对上她的演技可是很不错的,如今连演的心思都不用心了。呵,男人!
楚挽歌心里很不屑这个前世害死自己的渣男,可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楚挽歌面上还是假装娇娇地挽着萧墨辞抱怨道:“墨辞哥哥,怎么陪我出来玩不开心吗?怎么脸色这般难看啦?”
萧墨辞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歌儿,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是你的原因,你莫多想。”
楚挽歌与萧墨辞身边,也有许多官家小姐忍不住调侃两人——
“你们看!大皇子殿下与楚大小姐可真是羞煞我等!甜蜜的嘞!”
“陛下已经给他们两个赐婚,年底就要正式成亲了,如今也算是正经的未婚夫妻,正是蜜里甜油的时期呢!”
“啧啧,未婚夫妻一般还会躲着点不见面,哪有他们两个这般亲热不避讳的?”
“嫉妒了是吧?楚大小姐与大皇子殿下那是佳偶天成,每年灯会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你们少羡慕了!”
楚挽歌假装羞涩:“大家不要一直议论我与墨辞哥哥了啦!对了——”
楚挽歌假装不经意地问大家:“各位,你们今日是否有见过魏家二小姐?我之前还与她约过要去赏牡丹来着,如今这季节也有些早开的牡丹了。”
一听到“魏家二小姐”这几个字,萧墨辞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扇子。
这魏二小姐,大家都是听过的。毕竟能跟晋王殿下扯上关系的女人,这魏沅可是第一个。更别说晋王殿下曾经放话过:谁敢得罪魏沅,那就是得罪他!是以盛京城的各位官家小姐对魏沅也是非常好奇,想要见见这一位人物的真面目。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魏家的二小姐,但是有人今晚遇到过魏家大小姐。但是魏家大小姐那般身份低微之人,各位贵族小姐自然不甚关心。
楚挽歌有些失望:今晚这出戏就是为了做给魏沅看的,结果她怎么不在?东山寺惨案真把她吓得,灯会都不敢出门了?
而众人此时嘴里最关心的魏沅,正与萧沉舟两人一同在护城河的一艘小船上。
魏沅望着船外热闹的景象,心里也觉得愉快了许多。这还是魏沅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参加灯会呢!虽然身边还有这位监视自己的活阎罗萧沉舟在……
魏沅手腕处依然系着天蚕丝,只是天蚕丝的另一头,系在萧沉舟的手腕上。
潺潺小河的精致蓬船上,一名面容极其出色的穿着黑金色锦袍的男子深情地望着眼前以一位穿着蓝紫色齐胸襦裙的清秀女子,两人中间还连着一根泛着银光的丝线。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对妙人,任谁见了都忍不住眼神为之驻足。
萧沉舟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梦里的那天。那日她也穿的是蓝紫色的裙子,言笑晏晏,对自己关切地问道:“你的伤,还好吗?”
12. 第 12 章
“你的伤,还好吗?”
穿着蓝紫衣衫的少女的脸,恍惚中仿佛再一次出现在萧沉舟面前:“你盯着我作什么?”
萧沉舟这才从回忆里清醒过来,魏沅撇嘴小声吐槽着:“我的脸又不是灯光,又不会发光。”
萧沉舟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那时的她神情有些难过,一个人孤独地坐着小船,没有其他官家小姐愿意与她一同乘坐。可哪怕自己用衣领围住了脸,她依然认出了这个划船的船夫便是上个月圆之夜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人。
对她来说,这个船夫是第二次见面。而对萧沉舟来说,是第三次见到她了,而且这次见面还是由萧沉舟自己提前安排的。
灯火的照映下,她的笑与话语宛如能治好自己的万灵解药。
萧沉舟感觉自己的心宛如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般!他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少女,产生了一种之前不敢产生的欲念——
他不喜欢看她为别的男人难过!
他不喜欢她去关心别的男人!
他想要她更多的关心!
他想要她眼里只有他!
他想要她一辈子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想要她……想要魏沅!
想要魏沅一辈子陪着萧沉舟!
“欸?那边船上的是不是晋王殿下呀?”
“还真的是!他船上的姑娘又是谁?还挺好看的。”
“能坐上晋王殿下的船,这个女子肯定不是普通女子!”
“我认识她!她就是魏家二小姐魏沅!”
河边的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魏沅的脸色不由僵住:虽然想找熟人递消息,可怎么偏偏遇到的熟人,是他们……
河边的萧墨辞与楚挽歌,自然也瞧见了这边船上的魏沅与萧沉舟。
楚挽歌倒是并不意外,上次见面她就看出了萧沉舟喜欢魏沅,她也不知道魏沅失踪的事,而灯会这种好日子,约心上人出门约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墨辞的脸色却十分难看:沅儿不是失踪了吗?她失踪的房间里还有一具被分尸的尸体。自己这些日子为了找她都快发疯了!可魏沅现在却好好的坐在船上,还跟萧沉舟一起浪漫地赏灯约会……
萧沉舟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却将船停在了河边,牵过魏沅的手上岸。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一对璧人身上。晋王的容貌全盛京城都闻名,只是他血腥的传闻太多,导致盛京城的女子大多不敢仰慕于他。而晋王殿下身旁这位女子,传说中救了晋王的女子,虽着蓝紫色的艳丽服装但依然难掩清丽长相与清瘦身段,肤色胜雪,瞧着也是柔柔弱弱的。这样的女子,能救了旁边高大强势的晋王殿下?大家的心中都忍不住打了一个问号。
萧墨辞脸色难看地问两人:“未曾想在这里能遇到六叔与魏二小姐,真是没想到啊!”
萧墨辞将“没想到”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
魏沅觉得萧墨辞这表现莫名其妙的,就算自己跟萧沉舟在一起也跟他没关系吧?不是都跟他说了祝他新婚快乐了吗?都要结婚的男人了,怎么还天天想着前女友?渣男!
不过自己现在就这么光明正大出现在大家面前,应该会有消息传回魏府吧?本来魏沅是偷偷写了纸条,打算遇到熟人塞对方手里拜托对方去魏府保平安之类的,如今倒是省事了。
身旁楚挽歌心里也忍不住冷笑:这么舍不得魏沅,这么喜欢魏沅,你倒是去魏府提亲呀?干嘛上赶着来楚府提亲?
周围人都很喜欢看这种俊男美女的热闹——
“今天可真是好日子啊,竟然有两对璧人齐聚此处!”
“你们看晋王殿下与魏二小姐的手腕中间是什么?银色的发着光,还挺好看的?”
大家的视线都随着这句话集中到了魏沅与萧沉舟手腕中间连在一起的银线。
魏沅有些尴尬地想缩回手,萧沉舟却很坦然的样子。
可是这个天蚕丝真的长得与普通的锁链不一样,它又细又轻巧,银色还隐隐闪着暗光,在夜幕下显得格外精致好看。
魏沅自己是觉得这天蚕丝不像锁链,倒像是一些特殊的情趣play了,实在是羞耻……
“别的小情人绑红线,晋王殿下与魏二小姐绑的却是银线,甚有情趣呐!”
“好漂亮呀!这银线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去买!”
“你买来干什么?你又没有情人。自己捆自己吗?”
大家讨论的尺度越来越大,萧墨辞的脸色也越来越臭。
“够了!你们说够了没?”
萧墨辞突然的爆发,让大家愣住了。众人都不明白这个大皇子殿下突然这是抽什么风,而萧沉舟的嘴角则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萧墨辞发泄过后也察觉到自己这个举动并不合适,连忙找了个借口:“歌儿害羞,不喜旁人这般议论。大家还是好好欣赏今日的灯会吧!”
若换作第一世的楚挽歌,自然是什么都会配合心上人。可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第二世的楚挽歌!
楚挽歌并不想让他轻松地将此事揭过去,便直截了当地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从来不介意这些。当初也是我主动跟你表白,说我喜欢你,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人,我好喜欢你!今天大家议论的这些又算什么?萧墨辞,你究竟懂不懂我?”
萧墨辞心里一慌:往常不管做什么,楚挽歌一定会全力配合自己,自己说什么她做什么。她今日怎会变得如此不同?
可是此时更慌张的是魏沅……
“萧沉舟,我喜欢你!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人!我好喜欢你呀——”
这是魏沅前些天跟萧沉舟表白的话,跟楚挽歌曾经跟萧墨辞表白的话,一模一样!
魏沅感觉身边的萧沉舟此时身上正冒着一股危险的寒气,楚挽歌的话他肯定听得一清二楚,我完啦……
萧沉舟的声音比寒冰还冷:“你们吵你们的,我们还有事。”
说完不等其他人做出回应,萧沉舟便牵过魏沅的手转身离去。魏沅只觉得自己宛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只能被萧沉舟牵着走,没有其他的选择……
云归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给萧沉舟牵出了一匹白马。
魏沅被萧沉舟轻轻一托,就上了马,随即魏沅感觉身后一阵风刮过,自己就被翻身上马的萧沉舟牢牢禁锢在怀中。
马儿飞速地在闹市中奔跑,一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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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因为人多而降低速度。闹市的人哪怕有不认识萧沉舟的,见到穿着与容貌都如此华丽的人,当然明白这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人,都纷纷为萧沉舟让出一条路。而认识萧沉舟的人,则更是跑得比谁都快。这位可是连亲生哥哥都连杀三位的阎罗王,当今陛下都不敢动他的人!这样的人,远离才是正道!
而魏沅却无法远离……魏沅的后背被萧沉舟紧紧贴着,感觉又热又冷,很难受却无法逃脱。
别的女主角是跟自己的白马王子一起浪漫地骑马,而魏沅却是被一个反派大魔头强迫着一起骑白马。
魏沅就像是被锁在一个马上的囚牢,被萧沉舟紧紧禁锢。四周全是他冷冽却霸道的气息,魏沅被锁在里面。他就像来自地狱里的恶鬼,狠狠缠住了魏沅。没有人,会来救她……
萧沉舟很快就将魏沅带回了晋王府,魏沅的脚都着不了地,就被萧沉舟迅速用扛着的姿势往魏沅的房间走去。
这种姿势魏沅脑袋朝下有点难受:“萧沉舟,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那句话真的纯属巧合呀啊啊!”
萧沉舟并不听,扛着魏沅大步继续走。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魏沅总算是可以正立,脚也终于落地了。
可魏沅的脚刚落地,魏沅的后颈又被萧沉舟捏住,整个人又被带到离萧沉舟很近的位置。
魏沅被捏着强迫着抬头仰视面前很近的萧沉舟,男子容貌非凡,此时却完全藏不住的怒气:“那日我就感觉有些熟悉,却未曾想……未曾想你竟然敢拿这句来……”
这话有点奇怪,可魏沅被萧沉舟强迫着踮脚仰头,呼吸在他这样的强制下也变得急促,实在是无法思考。
“萧沉舟,你先冷静下来!那真的纯属巧合!”早知道会有今天,魏沅就自己原创个几千字情书跟萧沉舟表白了。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萧沉舟的眼眸都开始转为暗红。
完了,今晚是不是月圆来着?魏沅记得上次东山寺也是月圆夜,所以魏沅有猜测过是不是每个月圆夜萧沉舟都会发作。今天看来还真是这样!
怎么办?月圆之夜的萧沉舟似乎说服难度上涨了好多倍。
两人纠缠之际,魏沅袖子里缓缓掉出了一张纸条——
萧沉舟抬起手接住纸条,低眼看去。
纸条?魏沅僵住的脑子突然想起了纸条上的内容,纸条是魏沅今夜特地带出去想找个熟人拿回魏府报信的……
可是今夜因为魏沅光明正大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张纸条便失去了它的作用,再加上又是被萧沉舟带着闹市骑马又是被一路扛回了府,各种折腾下魏沅也忘了身上还有这么一个玩意要处理。
完了,萧沉舟看到自己今夜偷偷想对外传信,本来就在发疯,这不得更疯了……
看着纸条的萧沉舟,眼眸的红色果然变得越来越明显。
魏沅被关起来后,这是第一次从萧沉舟身上感受到“危险”这两个字!
魏沅慌忙解释:“萧沉舟你仔细看纸条内容,我并没有泄露我在晋王府,我只是想跟我父亲报个平安——啊疼——”
眼珠子完全变成红色的萧沉舟,已经发疯地咬上了魏沅的唇!
“魏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13. 第 13 章
魏沅感觉自己的嘴唇上升起一种生锈的血腥气。
萧沉舟咬破了魏沅的下嘴唇,边撕咬边碾磨。他并没有伸出舌头往里入侵,只是一味用力地撕咬着魏沅的嘴唇,血腥气在两人唇齿之间弥漫。两人的唇瓣都被血染成了血红色,就像是萧沉舟眼珠的颜色。
魏沅感觉自己的唇瓣已经从一开始的疼痛到后面变成了麻木:萧沉舟疯了?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清醒?
魏沅头拼命往后仰,可是嘴唇依然被萧沉舟追过来控得死死的,魏沅的腰也被萧沉舟拼命按向他。这昂头挺腰的姿势,弧度实在过大,魏沅感觉自己腰都快断了。
怎么办?要怎样做才能脱离萧沉舟的魔爪?
魏沅回咬住萧沉舟的嘴唇,用尽力气将他的嘴唇也咬破。魏沅明确感觉到萧沉舟愣了一下,可随即魏沅面临的是萧沉舟下一轮更强烈的攻击,他甚至开始往魏沅唇齿内部攻击——
坏了!反咬他,他好像还更兴奋了!
魏沅感觉自己的理智都快在他这样强力侵略的攻势下丢盔弃甲了……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投降!
魏沅努力保持住清醒,伸出自己唯一没被制住的手,目标瞄准:萧沉舟的胳肢窝!
魏沅够住了目标!开挠!
魏沅觉得自己已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挠他胳肢窝,萧沉舟没有如她所愿的笑,但是嘴上撕咬的动作确实伴随着魏沅的挠胳肢窝停住了,只是双唇依然覆在魏沅的唇上。
魏沅抬眼去看萧沉舟,发现他有点滞住,表情似乎有些疑惑,不过眼珠子的红色似乎变淡了一些。
好!为了逃离魔爪再接再厉!
魏沅猛地一用力,一个抬头猛冲!萧沉舟明显没预知到魏沅会有这一招,被魏沅给了结结实实一个铁头功!
魏沅总算是脱离了萧沉舟身体的禁锢,可是额头上立刻红肿了一大片。
差点忘了,自己这具身体有多么娇弱了,怎么承受得住这么猛的攻击。萧沉舟自然是没什么大事,可魏沅可就惨了,眼冒金花,额头撞到的那一处肿得很明显。
嘶——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魏沅一下子眼泪都疼了出来!
她,她哭了?
萧沉舟眼珠子的红色彻底褪去,转回正常的墨黑色:她为什么哭了?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欺负了她?把她弄哭了?
萧沉舟这才注意到眼前少女额头红肿了好大一片,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小小的唇瓣上还被染了血,漂亮的眼眸如今变得水灵灵的一片雾,豆大的泪珠顺着雾深处一滴滴的止不住地往下流——
少女显然已经被萧沉舟方才欺负惨了……
萧沉舟有些慌了:“你……你没事吧?”
魏沅捂着额头,自然没好气地回:“疼死了!你说我有事没事?”
萧沉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那你打回我吧?”
魏沅望着眼前这个高大得可以轻松侵略自己的男子,凌乱的乌发下一双担忧的墨色眼眸,嘴唇上的血色让他的容貌显得更是惊人。明明做坏事的是他,可是他现在的神情却似孩童一般无助,仿佛方才是魏沅轻薄他了一般……
魏沅狠下心来,不想理他:“你走!我不想见你了!”
魏沅伸手想推他出去,可是他的胸前就像是铁一般,魏沅怎么用力也推不动丝毫。
魏沅生气了:“你自己走!你自己走出门!多大的人了,连走路都不会吗?”
“好。”萧沉舟乖乖地点头答应,然后乖乖地按照魏沅的话往门外走去。
魏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萧沉舟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魏沅的呼吸对着他脚步的停住一下子屏住,生怕他又回头发什么疯。
“药膏,我会吩咐云归拿过来。你记得擦。”说完萧沉舟便真的离去了。
魏沅脚一下子就软了,跌坐在凳子上。
今晚究竟是倒了什么霉?倒霉事全撞一起了。
唯一好点的事就是,全京城应该都知道我出现在灯会了吧?那魏家必然也会知道。可是,魏尹那便宜老爹会来救我吗?估计不会吧。小小一个魏家,怎么敢到晋王府来要人?
魏沅自认为自己与便宜老爹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魏沅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人跟自己的关系可以称之为“亲密”。就连现代的亲生父母,魏沅也已经都有一年多都没见面了。那两人都各自建立了家庭,大学给自己打生活费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毕业之后就更是没多少联系了。
是啊,不管是现代,还是在这个世界,魏沅都没有“亲人”了。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就如魏沅所料。
云归给自己送来了药膏,魏沅虽然在萧沉舟那里维持一个受害者生气的形象,但没必要跟药对着干,擦过药膏之后额头肿的地方消了不少,但依然有一片明显的红色。
萧沉舟也没敢再出现在魏沅的房间。说起萧沉舟这个人,魏沅真的觉得他很奇怪。他身份高贵,却偏偏盯上了自己这个小小员外郎之女。你说他强取豪夺吧,但是他有时候又很怕魏沅,就像是一个孩童那样怕魏沅生气。而且他每个月圆之夜似乎都会发疯,魏沅决定以后月圆的时候一定要远离萧沉舟!
而魏家,自然没有任何上晋王府要人的迹象。虽然上门了也未必会有人来汇报给魏沅,但是晋王府太安静了,魏沅的听力一向很好,更何况窗户平日里都是打开的,要真的有人击鼓鸣冤上门来闹,魏沅确定自己肯定是能听到一些声响的。
魏沅说不上自己是否有些失望,也许有一些吧……魏沅在现代对亲情没有任何期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虽然跟魏府的人有些小交集,但是感情深度也定然不可能达到能挑战权贵的程度。可是,魏沅终究还是抱了一丝期待的吧,不然心里这种失落是因为什么呢?
魏沅轻叹了一口气,正打开关上窗户,天气转热,中午有些太晒了。刚打算关上门,很好听力的魏沅就听到了一些动静——
一些类似于“击鼓鸣冤”的动静……
魏沅猛地推开窗,侧耳认真地去听,真的有男声在闹的动静!而是这个闹的男声有种很洪亮的感觉!
不会吧?魏尹那个便宜老爹,真的上晋王府来要人了?
魏沅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虽然有过那么一丝期待希望有人能来,但这份希望真的被魏沅心里压抑到特别一丝丝的程度……可如今,这么渺小的希望,它竟然真的实现了!
魏沅不知道如何描述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但就是心里有种东西想要发泄出来。
吵闹的男声好像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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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越来越远,渐渐地彻底消失了……
糟了,萧沉舟那个疯子不会对便宜老爹做什么吧?老爹不过一个小小员外郎,就算萧沉舟真的一时发疯杀了他,当今陛下也不一定会惩罚萧沉舟,这个行为逻辑魏沅身边这个世界的好几个人比如江见微、昭雨秋半都曾给魏沅灌输过。
魏沅朝着窗外声响的方向大声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呀——你们不要欺负老头呀——”
很快云归就出现在魏沅的窗户前:“魏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魏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挥手想抓住面前的云归,云归立刻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魏沅无法触碰到他的地方。
“魏二小姐有事可以直接吩咐。”云归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机器人,没有一丝感情。
“是不是我爹来了?门口那动静是不是我爹?”魏沅连忙问他。
云归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奇怪,犹豫了一会随即说道:“不是。门口不是魏员外郎。”
云归的神情明显在隐藏什么,远处的动静此时也明显消失了。
魏沅有些慌张:“你骗我的是不是?你们对我爹怎么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把他关起来?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违法的!”
云归的声音依然不带一丝情感:“魏二小姐,门口真的不是魏员外郎。发生任何事情,殿下会处理的,魏二小姐不用担心。”
“我不用担心?呵呵!”魏沅不由冷笑出声,“你们强行把人关在这里,好像你们做的事一点都没错似的。大燕国的律法就是这样的吗?拥有皇权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权之下就只能任意让你们欺凌?”
魏沅的眼里满是无边的愤恨。魏沅被关进来这么多天,表现得一直是轻松惬意的样子,仿佛来这里是度假的。是以云归也从未想过魏沅心里对被关在这里其实是怨恨的。如今这个样子的魏沅,实在很陌生,云归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魏二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您的话,属下会一字不漏地带给殿下。”说完云归便离开了。
魏沅跌坐在床边的地上,突然觉得很委屈。
自己一直没有把被禁闭当成天大的坏事,反而努力地苦中取乐,表现得很轻松自在。可是心里终究是不甘的呀!
凭什么呀?凭什么自己在现代就没有人关心,甚至上学时吃都吃不饱。来到了这个世界,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萧沉舟盯上了,本来是属于楚挽歌的监禁,如今却变成了自己。
有人问过这些是魏沅想要的吗?没有!没有人关心魏沅内心究竟想要什么!甚至现在让魏沅意外的唯一带给她亲情的那个人,似乎也有很大的危机会远离魏沅——
萧沉舟来到魏沅房间之时,映入眼前的便是魏沅跌坐在床边的地上,满脸泪水,还在不停抽泣着号哭着……
萧沉舟从未见过这样的魏沅,之前萧沉舟假扮船夫的那个灯会,众人都在夸赞萧墨辞与楚挽歌天生一对,魏沅被小姐们排斥只能自己独自一人坐上一艘小船时,她虽然难过,但都没有如今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
萧沉舟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的哭声紧紧揪住了,扯得很疼。他很快上前跪坐在魏沅面前,抬手想替她擦去眼泪,却被她狠狠打了手。
魏沅望着萧沉舟的眼神充满着怨恨:“你把我爹怎么样了?”
14. 第 14 章
“你把我爹怎么样了?”
“你爹?”萧沉舟疑惑,“你想要知道你爹的消息?好,那我派人去打听——”
魏沅冷哼一声:“少敷衍我了!你们刚才不就把来晋王府的我爹给赶跑了吗?”
“你爹赶跑?”萧沉舟的表情更疑惑了,“你爹从未来过晋王府?我如何赶他走?假若你真的想见你爹,我可以派人去魏府上把人接来。”
这回是魏沅变得疑惑了:“我爹没来?那方才在府里闹的那个男子是谁?”
萧沉舟不由抿嘴:“你想见他?好,我让他来见你。”
很快,萧沉舟便把人带到了魏沅面前。
魏沅望着眼前这个外表文弱但正气凛然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比一般男人白多了,跟女子一般秀气,简直就是“白面书生”的典型。魏沅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谁呀?小白脸?
白面书生对魏沅却完全不陌生的样子,望着魏沅满脸泪痕,额头还有点红肿的印记,顿时大怒:“萧沉舟!你究竟对魏沅做了什么?她怎么被你弄成这样了?你你!我跟你拼了!”
白面书生说完就冲着萧沉舟挥拳打过去,萧沉舟轻轻一个侧身,白面书生挥了个空,还差点摔倒。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白面书生勉强站稳,又回过头冲着萧沉舟发怒:“你身为男子,竟然如此囚禁伤害一个女子,你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吗——”
白面书生显然不太会骂人的样子,骂人的话都不痛不痒的。
但是这书生知道自己叫魏沅,且在为自己出气。魏沅猜测这书生应该是自己的熟人,只是之前没见过。
萧沉舟对白面书生的话不甚在意:“我方才便与你说过了,魏沅在我这里才是绝对安全的,待在外面有人会伤害她。”
“伤害她?”白面书生气得脸都变得通红,“我看你就是伤害她最大的人!你看她哭的样子,你看她的额头,你敢说你没有伤害她?”
萧沉舟呼吸一滞,似乎真的是被他说中了一般。
魏沅有些迷茫地望着这个白面书生:这人谁呀?他肯定认识自己,可自己完全不认识啊!这怎么对话……
白面书生望着魏沅,正觉得有些奇怪,只听萧沉舟唤他:“晏松涧,别吓着她!”
晏松涧?这名字有些耳熟,对了!好像是……
魏沅正思考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就听晏松涧怒气冲冲地教训萧沉舟:“你居然有脸说我吓着沅沅?我可是她亲舅舅!你看看她的额头,这么红,是不是撞哪儿了?沅沅你说,是不是萧沉舟欺负你了?”
亲舅舅!晏松涧是魏沅的亲舅舅。
之前从昭雨秋半那里旁敲侧击了解过,魏沅之所以在家里地位还不错,一是魏尹确实从小都更疼爱有才气的魏沅,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魏沅有一个任都察院御史大夫的舅舅晏松涧。
按理说,都察院御史大夫的亲姐姐,是不可能做一个小小员外郎的妾室的。但是晏松涧与魏沅的母亲晏清和年纪差比较大。晏清和嫁给魏尹时,晏松涧还是一个小小孩童。晏松涧也算是天赋异禀,第一次参加科举便成为探花郎,颇受陛下重视,入职都察院。后来,晏松涧成为了大燕国最年轻的御史大夫,不过晏清和早已过世。
明确了对方的身份,魏沅总算心里有了些底。
魏沅充分利用自己柔弱的外表,眼眶泛着光,对晏清和说:“舅舅,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晏松涧满脸担忧:“你看你额头,这叫没事吗?萧沉舟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拟奏折上奏陛下,弹劾你强抢民女!”
舅舅,你别这么挑衅反派大魔头啊?发奏折有啥用呀?魏沅记得书里陛下极其宠溺萧沉舟,不管萧沉舟做了多少坏事,陛下都不会惩罚他,就任他疯狂……
魏沅连忙抓住晏松涧的胳膊,劝他:“舅舅!不是的!我的额头……是我自己撞的!”
倒确实是我自己往萧沉舟的铁头上撞的……
萧沉舟抬眸,似乎有些意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生自己气的魏沅此时竟然拼命帮自己说话。
魏沅一不做二不休:“舅舅,也不是萧沉舟把我关在这里的!是,是我自愿来这儿小住一段时间……”
萧沉舟与晏松涧一同震惊了……
“沅沅,你说什么?你是自愿来晋王府住的?”晏松涧依然不敢相信。
魏沅非常肯定地点头。
晏松涧的怒气突然往魏沅身上发作,一个扇子敲在魏沅的头上:“你这个丫头!瞎说什么呀!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平白无故到一个男子的府上住……这!这算什么呀?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晏松涧的扇子敲在魏沅头上的力度并不大,但萧沉舟的眼神立刻一变。
萧沉舟一把抓住晏松涧的扇子往外一扔:“谁准你打她了?”
眼瞅着萧沉舟还要对晏松涧动手,魏沅连忙站在中间拦住两人:“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脑袋没事,额头也没事!总之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两个别担心我了!”
见魏沅这么拦着,两人也只好偃旗息鼓。但晏松涧实在是不放心,拉过魏沅小声问:“沅沅,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魏沅察觉到萧沉舟的呼吸似乎一下子滞住,他应该有在听这边的话。
魏沅假装羞涩:“舅舅你干嘛这么问啦?”
晏松涧急得不得了:“那要不然你没事跑晋王府来干嘛?魏府为了寻你都翻了天了。灯会你跟萧沉舟游船的事儿都传遍了盛京城,我就是听到了传闻上魏府找你才知道你之前失踪的事儿。不过要不是担心你遇人不淑,我才不会上魏府呢!”
原来如此,难怪灯会之后无人来晋王府寻自己,反而是过了两天晏松涧才来的。看来魏府的人早就知道了灯会的事,也压根就没打算上晋王府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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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魏沅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期待很可笑,眼神不由黯下,但还是回晏松涧:“对呀!我就是喜欢晋王殿下呀!”
萧沉舟的心跳一下子变得飞快。
晏松涧宛如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悲痛表情:“沅沅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主要是,就算你喜欢了,你也不能如此不自爱呀?”
魏沅的眼神很冷:“什么叫不自爱?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叫不自爱了吗?我就是喜欢萧沉舟!我就是愿意跟他在一起!”
萧沉舟不知怎么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心跳的速度已经不由自己控制,这种不可控的心情,甚至比每一次月圆之夜的蚀骨之痛还要更加不可控!
晏松涧虽然很悲痛,但也拿魏沅没办法。自己其实比这个外甥女大不了几岁,可是她一向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是晏松涧可以动摇掌控的。
“好吧,既然沅沅你喜欢,那我也管不了你的心意。但是,你绝对不能!继续住在晋王府了!”
萧沉舟皱眉:“为什么不能?”
晏松涧冲着拱了自家白菜的萧沉舟自然没有好脸色:“你还好意思说?我家沅沅还没成亲就住在你的府上,这算怎么回事呢?你究竟想怎样对待我家沅沅,别告诉我你就只想让沅沅做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那我晏松涧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斗一斗!”
萧沉舟似是确实没想到这一次,有些紧张地跟魏沅解释:“我没有……我不是想让你做侍妾……我……”
“我知道的。”魏沅伸手安抚他,“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
晏松涧把手一挥,打断魏沅与萧沉舟的牵手:“行了!你们两个人,真是愈发不讲理法了!在我面前就——我告诉你萧沉舟!我家沅沅虽是庶女出身,但她绝不做妾!你不是也没成亲吗?我家沅沅该有的,什么八抬大轿啊什么聘礼啊,全部都要有!你别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聘礼……成亲……”萧沉舟整个人都僵硬了,默默念着这几个关键词。
魏沅跟着一起推波助澜:“舅舅——你别逼他!”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逼他?”晏松涧非常不满,“你都在他府上住了一个月了,他还想不负责不成?我告诉他不可能!他必须娶你!还必须得是正妻!”
太多关键词冲击着萧沉舟了,这些事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他只敢希望能跟魏沅永远在一起,却没想到能让魏沅永远跟他在一起的方法就是:成亲!
这个舅舅也太主动促进婚事了!魏沅本来想着是顺着这个思路发展,好哄骗萧沉舟先把自己放出去,婚事慢慢商量。好家伙,按照晏松涧这个主动的程度,简直巴不得魏沅马上就嫁进晋王府……
魏沅正准备将晏松涧的主动程度往回拉拉,就听见萧沉舟低声但是又很认真地说——
“我愿意娶魏沅为妻。我这一生,只会娶她一人!”
15. 第 15 章
魏沅成功地离开了晋王府。
就如魏沅刚一看见晏松涧出现时就想到的方法一样,利用可以商议婚事骗萧沉舟先放了自己。可没想到萧沉舟与晏松涧在推进婚事这事儿上,默契得过了头……
魏府则更不用说了。晏松涧带着魏沅回魏府,立刻就直接告诉了魏尹这门婚事。魏尹自然不会反对……他可是明知道亲生女儿失踪一月就在晋王府都不敢上府要人的,一听到晋王要娶魏沅还是正室就更兴奋了!一口就答应下来!整个魏府霎时就从沮丧低压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魏沅虽然待在自己房间,可是昭雨与秋半时不时兴奋地跟魏沅汇报院子里都堆满了晋王殿下送来的聘礼,有多么多么珍贵的东海明珠,南海珊瑚,多少箱数都数不完的金银珠宝,还有整个盛京城是多么热闹地讨论晋王殿下与魏二小姐的婚事……
魏沅真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一切,也推进得太快了吧?!
说好的不同阶层的婚姻会有很多反对的势力的呢?怎么魏沅与萧沉舟的婚事,进展得如此顺利呢?
萧沉舟的母亲很早就已经去世了,唯一的长辈就是对他无限宠溺的当今陛下和他的双胞姐姐五公主萧林疏。萧沉舟愿意成亲简直是让他们大震惊,接着陛下飞快就下了旨意,同意萧沉舟娶员外郎魏尹的庶女魏沅为晋王正妃。(魏沅os:不是……你们真的就对我们的阶级差异,没有一丁点意见吗?)
甚至婚事很快安排在了盛夏六月,楚挽歌都想吐槽一句:我跟萧墨辞准备了那么久,都是安排在年底,你们两个赶着去投胎呀?
婚事的日期很近,但是排场绝对不能小!听说是五公主萧林疏领着她身边一堆嬷嬷管事的,进驻晋王府,亲自为萧沉舟准备婚事!总之,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再过一个多月,魏沅就要嫁给萧沉舟做晋王妃了。
整个盛京城都在议论此事,毕竟小小员外郎的庶女二小姐,竟然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晋王的正妃,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魏二小姐救了晋王殿下的命……不过之前确实有过魏二小姐救了晋王的传闻,这么一来,二人的故事就演变成了美救英雄的传说。一时间,整个盛京城都流行起未出阁的小姐四处寻找值得搭救的男子……
魏沅很苦恼,非常苦恼。
自己才从晋王府这个坑跳出来,怎么眼瞅着又要进去了……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跳坑……
接到萧沉舟去长南楼的请帖时,魏沅陷入疑惑:这长南楼我知道是盛京城最受权贵欢迎也是最贵的酒楼,但不是说即将成亲的男女习俗是结婚前不适合多见面的吗?这萧沉舟干嘛来骚扰我?
魏沅说出自己的疑惑,秋半胖胖的脸蛋上是比魏沅更加疑惑的样子:“小姐你说啥呀?哪里来的习俗说即将成亲的男女不能多见面呀?我没听说呀!”
行吧,原来这个世界,跟自己平时看的古装电视剧,还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样的。难怪萧墨辞和楚挽歌早就订婚了还天天出来约会。
魏沅决定还是去准时赴约。经过了被萧沉舟关在晋王府的这段日子,魏沅确认了系统跟自己说的萧沉舟对自己的好感度有99%应该不是瞎讲的。不管原书萧沉舟对楚挽歌是什么疯癫的深情,现在此时这一刻的萧沉舟,确实是对自己有着99%的好感度。就是他每个十五月圆的日子好像都会发作,眼睛会变红。书里的萧沉舟后期确实眼珠子一直是通红的,人也疯疯癫癫,对楚挽歌各种□□折磨。不过看书的时候,魏沅也觉得奇怪,你说萧沉舟爱楚挽歌吧,他甚至连个强吻都没有。纯粹对楚挽歌是□□的折磨,用刑罚逼着楚挽歌说爱他。魏沅看的时候还吐槽过萧沉舟这人一点都不懂爱,哪有跟审犯人一样的爱情啊!没有情欲只有占有,就像发疯了一样。
如今的萧沉舟,只要避开十五那日,其他时候的萧沉舟,魏沅觉得自己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面对一个喜欢自己浓度到99%的人,应该还是能想法子拿捏的。虽然魏沅自己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到99%,小时候暗恋谁谁谁能到30%魏沅都害怕自己“用情太深”。看着父母那鸡飞狗跳的婚姻,以及周围所有熟悉的长辈们凑合的婚姻,魏沅觉得喜欢一个人成本太大,还不如爱自己呢!爱自己总是不会吃亏的。
魏沅不想装扮得很夸张,随手拿起一件青绿色的齐胸褶裙,搭配粉色的对襟上衣。就是自己平常常穿的裙子样式和颜色,不过魏沅特地避开了牡丹花的刺绣花案,选了一件图案是粉色荷花的。晋王府那个房间,房内房外数不清的牡丹,让魏沅都快有点心理阴影了。这个萧沉舟,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喜欢牡丹,就在整个晋王府种满了牡丹吗?他性格真的很偏执,哪怕现在还没有完全疯癫,但已经有那种趋势了。魏沅猜萧沉舟这次给自己准备的饭菜,绝对又是满桌的川菜。
魏沅带着昭雨秋半一起出门赴约。这个长南楼,饭菜的价格比平常的酒楼贵上一百倍不止。但是那些有钱的人家、权贵人家,依然蜂拥而至。可能是觉得来长南楼消费可以体现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吧。就像魏沅的世界,一颗白菜卖1888也照样有人买单。有钱人都心甘情愿被割,这样才显得自己与普通“平民”的身份阶级不同。
魏沅迈步走进长南楼,这酒楼外表金碧辉煌,内里大堂却装修得很有文人风气,摆放了许多珍贵的瓷器与绝版字画。听说二楼不同的厢房风格也截然不同,会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
萧沉舟给自己请帖上写了厢房名称是“墨色”,于是魏沅抬起裙摆准备上二楼,却不想被另一位客人拦下了。
“这位小姐,打哪里来的?怎么这般没规矩?”
魏沅刚听到声音还以为是长南楼的店小二之类的,想着是不是这楼里还有一些登记的规矩,却没想转头望去,眼前这个拦住自己的人,是一个典型公子哥装扮的男子,并且身上还泛着些酒气。
魏沅不由皱住眉头:“你谁呀?”
公子哥扇子一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魏沅,目光让魏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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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非常不舒服:“这盛京城里的权贵,谁人不认识我楚天南?小姐连这点见识都没有,竟然就想往二楼去?这二楼,可不是谁都能上去的哟!”
楚天南?这名字还真有点耳熟?难道跟楚挽歌有关系?
楚天南确认眼前这个美貌的小姐并不是自己常见的哪家大官小姐,于是大胆带着酒气慢慢靠近魏沅,表情逐渐变得猥琐:“不过嘛,你长得还算勉强能入本公子的眼。只要你答应陪本公子进厢房喝一杯,还是有资格上楼的。”
什么玩意?听了这种话,魏沅的拳头不由紧握。
秋半更是直言:“你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小姐讲话?”
长南楼店小二听到这边声音有冲突,连忙过来打圆场:“二位客人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滚!”楚天南一脚就踹向店小二的胸前,“本公子的事儿,容得你等平民来置喙?”
店小二被踹了一记窝心脚,捂着胸口,但脸上依然努力带着讨好的笑意:“楚公子得罪了,都是小的错!您想怎么罚小的都成,就别打扰别的客人吃饭了。”
说完店小二还朝着魏沅使眼色,想让魏沅远离。
楚天南更是不满地瞪了一眼店小二:“你这种下人,敢饶了本公子的兴致?”
楚天南直接直接抓起旁边一个椅子,就大力砸向店小二,并开始对倒在地上的店小二拳打脚踢。店里其他客人纷纷避让,生怕自己也被砸到。昭雨与秋半连忙拦在魏沅身前,生怕魏沅也被楚天南伤到。店小二抱着头,只能老实地挨楚天南的殴打,一点都不敢回手。
魏沅气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状况!什么垃圾!
魏沅转头找到一个椅子,冲着正踢地上店小二踢得很兴奋的楚天南,精准地朝着他的后脑勺就砸过去!昭雨与秋半惊讶地捂住嘴:“小姐你——”
大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楚天南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全是血迹。他回过头,望向魏沅的眼神染满了愤怒!
“你这个件女人!竟然敢打我?”楚天南怒气简直要冲上天,周围人见了都不由退避。
魏沅想都不想就回骂:“打你怎么了?打你还要挑日子吗?像你这种垃圾,活着都是污染!呸!”
昭雨秋半被眼前的魏沅都震住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这样骂人打人的样子,不过……确实解气!可是楚天南看着并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不打女人的君子——
楚天南冷笑:“好好好!就算你这个件人长得还不错!但你这张脸今天被老子玩过之后就别想要了!”
楚天南向魏沅逼近,魏沅低头环顾四周还准备再找个椅子,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特别凄惨的叫声——
“啊!——”楚天南的整张脸都变得煞白,隔壁被扭断导致整个人的姿态都变得畸形起来。
萧沉舟的表情像是马上要杀人一般:“楚,天,南,你,该,死!”
16. 第 16 章
楚天南的惨叫声简直要顶破长南楼的屋顶。
“啊啊啊!你——你们竟敢!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爹可是当今楚大将军的亲弟弟!”
萧沉舟冷笑:“楚大将军的亲弟弟?就算是楚成弘亲在站在这儿,本王也会当着他的面,将你大卸八块——”
萧沉舟口中的“大卸八块”并不像是开玩笑,因为他接下来并没有跟楚天南客气,而是直接将楚天南的另一只胳膊继续扭断!
楚天南的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现场很多人都被这一幕吓得不敢直视。
此时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晋王殿下,这楚公子毕竟与楚大将军有些渊源,不然将他提到楚大将军面前,让楚大将军给您个交代?”
中年男子便是这长南楼的掌柜南风,能做长南楼的掌柜,南风的背后自然也是有一些势力的。
一听到“晋王殿下”几个字,楚天南本就煞白的表情更是惨白。自己竟然得罪了晋王殿下?!!不对呀……自己啥也没做呀!怎么就得罪晋王殿下了。
楚天南面色一变,忍着疼痛讨好一笑:“原来是晋王殿下呀!这不打不相识嘛!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秋半机灵地冲出来指责,“晋王殿下,这个楚天南刚才对我们小姐说了好过分的话!特别难听!”
昭雨拉了拉秋半,心里急坏了:你出来掺和什么?咱们都没摸清这位未来姑爷的性格呢!晋王殿下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好听,残忍嗜杀那是出了名的。随意搭话谁知道会不会得罪这位活阎罗。
小姐?楚天南望向那边冷脸的魏沅。晋王殿下难道是在为这位小姐出气的?妈的,老子今天倒了什么霉了,竟然惹到了晋王的小相好!
秋半的话一出,萧沉舟的脸色更是难看,直接一脚,又踢断了楚天南的一条腿!巨大骨头断裂的声音……楚天南又是一声惨叫!
再这样下去,楚天南都要被萧沉舟做成人彘了……这晋王殿下,果然不是一般的残暴。
楚天南连忙求饶:“晋王殿下饶命啊!饶命啊!本公子,不是,小的错了!小的真的知道做了!小的不应该得罪这位小姐!我道歉!我跟这位小姐道歉!”
楚天南连忙冲着魏沅道歉:“对不起!这位大小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小的错!小的嘴贱!您就饶了小的吧!你快帮我跟晋王殿下求求情吧!”
楚天南一边向魏沅道歉,一边瞥向萧沉舟。果然晋王的脸色稍微有点好转,看来跟这个小相好道歉确实能略微取悦到晋王殿下。为了自己剩下的一条腿,楚天南道歉得更起劲了。
“大小姐,小的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请您原谅!千错万错都是小的错!”
魏沅紧紧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你跟他道歉!”
楚天南没太听懂:“跟谁道歉?”
魏沅指向那个倒在地上被楚天南打得满脸都是血的店小二说:“你!跟他道歉!赔偿!”
楚天南有点不可置信:这个晋王的小相好可能是自己不认识的哪家大小姐,形势所迫道歉也就算了。这个店小二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一个平民而已!自己堂堂楚家嫡出大公子,楚大将军的嫡亲侄子!凭什么跟一个伺候人的下人平民道歉?
楚天南望着店小二,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瞧不起的神情:“跟他?他也配?”
有些人,骨子里就刻着阶级。对比自己低人一等的人,他们压根就没把人家看作人。
楚天南刚才对自己与店小二就如此不屑,现在看萧沉舟护着自己,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了人便舔着脸不住地跟自己道歉。可是面对确确实实是平民的店小二,哪怕楚天南现在已经残废了两只手与一条腿,他依然觉得店小二不配得到他的道歉。
权势压过人权,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吗?
既然如此……
魏沅冷着脸,用非常明确的语气对楚天南说:“你,跟他道歉。否则——”
魏沅望向萧沉舟,萧沉舟完全没有客气,抬手就要断掉楚天南的最后一条腿。
楚天南连忙求饶:“我道我道我道歉!”
此时的楚天南,早已疼得满脸都是泪水鼻涕,难看得很,眉眼间却还是藏着一丝傲气,不情不愿地跟地上的店小二说:“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会赔偿你的!”
话里是道歉,话外听着,这赔偿仿佛是给店小二的施舍。
店小二满脸红肿都是血,此时还是露出平时一直用的那个讨好的笑脸:“客官这说的是哪里话?您们都没错,都是小的错!”
楚天南轻蔑地瞥了一眼店小二,回过头朝萧沉舟与魏沅又露出讨好的表情:“晋王殿下,这位大小姐,你们看,我道过歉了,可以放过小的了吗?”
魏沅很生气。魏沅说不明白心里这股怒气从何而来。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就是让魏沅心里很不舒服,怎么也消不了这股气。
萧沉舟问魏沅:“你想要他的命吗?”
萧沉舟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度,似乎只要魏沅一句话,他真的会立刻杀了楚天南。楚天南吓得面部都开始抽搐了。
楚天南这种人,是魏沅最不屑看到的人。可是要因自己一句话就杀了这个人,魏沅暂时还做不出来。她所处的世界,并不是能随意杀人的世界。就算恨极了对方,魏沅也没办法真的动手杀死一个人。
魏沅心里闷闷的,丢下一句“随便你”就径直上楼了。
昭雨与秋半也跟上了魏沅的步伐,魏沅进了“墨色”的厢房,昭雨秋半守在门口。这个厢房的风格不出所料都是牡丹式样,桌子上的菜果然也都是魏沅喜欢的川菜。
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没过一会儿萧沉舟也走进了“墨色”,他黑金的衣袍上,看不出一丝凌乱,脸上手上也没有一丝血迹。
魏沅不知道他有没有杀了楚天南,也不想知道。闷着气吃了一口辣子鸡丁,却不小心呛着了自己咳嗽起来。萧沉舟似是有些慌了,连忙递过一碗水,魏沅一边咳一边摆摆手:“我要纸!”
萧沉舟递过来一个手帕。行吧,勉强也能用!就是有点糟蹋了……
魏沅总算是不咳了。
萧沉舟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没有杀楚天南,但他最后一条腿我废了,让他家下人抬回去了。你若是想要他的命,我再去取回来给你便是。”
魏沅闷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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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就这样吧。对了,那个店小二刚才也算是维护了我——”
萧沉舟立刻接道:“楚家给他赔了一大笔银子,我让云归也给他送了些。他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也不必再待在长南楼了。”
魏沅思索着:“我担心楚家后面会报复他……你自然是不怕,但他一个平民,突然乍富。且楚天南不敢对你做什么,对他却未必不敢——”
“那你是想——”
魏沅觉得这么要求萧沉舟给自己做事,有点子使唤人的意味,有些不好意思地求他:“你能不能,收他进晋王府?他要是为晋王府做事,那楚家应该就不敢报复了。”
“好。”萧沉舟果断得一刻都没有犹豫,“我让云舟就按你说的安排。”
魏沅不好意思地感谢:“那,谢谢你了。”
她对那些平民似乎有着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关心……联想到之前五公主萧林疏得知自己要成亲了,跟自己交代了一堆对女孩子要温柔、要贴心、不要打打杀杀吓着人家的话,萧沉舟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在魏沅面前直接折断楚天南的手脚,担心是否会吓着她。
“你……有没有被吓到?”
“吓到?”魏沅疑惑,以为萧沉舟是问楚天南刚才对她那番作为是不是吓到了她,随即回答,“还好吧。楚天南敢跟我动手,那我还不会还手了?我力气小打不过他,我还不会用道具啦?不行我去厨房拿菜刀跟他干!小样儿,我还怕他?”
“那,你害怕我吗?”
萧沉舟记得很清楚,之前的魏沅,似乎是有一些怕自己的。所以在萧林疏说那句话之后,萧沉舟立刻联想到了那些魏沅害怕自己的片段。这次自己又直接在魏沅面前动手,萧沉舟并不希望魏沅害怕自己……
魏沅吸吸鼻子,老实回答:“说实话,我以前是有一点怕你的。你是高高在上的晋王,我在你面前要很小心,生怕万一惹你生气了,你就像今天对楚天南那样对我,我也不能怎么办……”
萧沉舟有些慌了:“我绝不会像对楚天南那般对你!”
魏沅不理他,继续说着自己之前就想说的一些话:“可是你这个人啊,看着脾气不太好,实际脾气确实也不好,尤其是十五月圆的时候。你很执拗,也很偏执,思维跟一般人也不太一样。不过有一点我很确认,你应该是——挺喜欢我的吧?”
魏沅揉揉鼻子,对萧沉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么说好像有点自恋。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挺喜欢我的。所以我就暂时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吧!”
少女略带不好意思的如花笑靥,确认地说着自己是被喜欢的。让萧沉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皱皱巴巴的,却止不住的欢喜。
少女的唇方才被菜辣到,红红的还有一点点肿。萧沉舟想着:尝起来应该会是甜甜的吧?
萧沉舟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想向着娇唇凑了上去,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少女慌张地拿手挡住自己的唇:“不行!你不准亲我!”
萧沉舟的神情像个孩童似的疑惑不解地望向对方:“为什么不能亲?又不是没亲过。”
少女的脸蛋也变得像嘴唇一样红扑扑的:“不行就是不行!反正以后我说亲,才能亲!”
17. 第 17 章
一直到回到魏府自己的房内,魏沅都觉得自己脸蛋非常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应该很红。
这个萧沉舟,你说他残暴吧,他有时候又天真得像个小孩子。你说他像个小孩子吧,他还会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什么叫“反正也亲过了”?之前那次那能叫亲吗?那明明是撕咬!
可恶的萧沉舟,像个野兽一样咬自己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他都不放开……他还好意思说那叫亲吻?
笨蛋!什么都不懂!
想到之前被萧沉舟撕咬嘴唇的画面,魏沅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不行!要冷静!自己对萧沉舟最多也就算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而且发现他这人有时候很单纯,想事情很直接简单。假如好好引导,可能他以后,不会那么疯癫吧?
自己对萧沉舟的引导,也只是为了让他的好感度从99%涨到100%,这样自己就能回去了。嗯,就是这样!魏沅渐渐说服好了自己那颗随便瞎跳的小心脏。
而魏府其他人,这时候的日子就不太好受了。
魏眠不满地看着正厅、院子里数都数不清的一箱箱聘礼,甚至正院摆都摆不下这些聘礼得放在魏府其他的院子里,甚至魏眠的院子里都摆满了晋王府的聘礼。
魏眠自然对此非常不满:“母亲——你看那个魏沅,有这么丰厚的聘礼了不起呀?竟然都欺负到我院子里了……”
沈春这次眉眼里也有着藏不住的怒气:“你生气这个有什么用?这是你父亲吩咐的,怪只怪咱们魏府小,装不下这些聘礼——”
魏眠以前虽然也有过嫉妒魏沅能获得父亲的偏爱,能勾搭上大皇子殿下,但是魏眠的想法里,依魏沅的身份,就算以身相许给大皇子殿下,最多也就是见不得人的外室,连妾都做不了。可如今魏沅竟然攀上了晋王殿下,并且被晋王殿下求娶为晋王正妃,获陛下旨意赐婚。既然魏沅这个庶女可以有,那自己身为魏家的嫡女,为何不能?
魏眠拉扯着自己的小手绢,恨恨道:“魏沅一个庶女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母亲,不然你去同父亲说说,让我去嫁给晋王殿下?”
“愚蠢!”沈春难得气得大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的女儿?你以为晋王殿下是看上了什么员外郎家的女儿谁都可以吗?你以为你父亲是什么晋王殿下非结亲不可的对象吗?人家晋王看上的就是魏沅!从一开始盛京城里传魏沅美救英雄,以及魏沅消失在东山寺,这些事儿都跟晋王扯不开关系!”
魏眠还是不服:“可偏偏凭什么她运气就这么好?若是换我去东山寺救了晋王殿下,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再说了,魏沅说什么去她舅舅府里小住了一个多月,母亲你信吗?怎么可能呢?她舅舅要是当真于东山寺的匪人刀下救下魏沅,怎么可能都不跟父亲打个招呼就把魏沅私自带走了一个月?怎么可能魏沅再次出现是在灯会跟晋王殿下在一起?我看啊,就是魏沅不知检点!东山寺估摸着就是晋王殿下救下了她,然后魏沅缠了上去,与晋王私通才——”
“够了!”沈春气得头都有些疼了,“就算是魏沅去跟晋王私通了一个月,那又如何?你还能去追究晋王不守礼法不成?”
魏眠似是想到了好主意一般:“这晋王自然无法追究他不守礼法,可是魏沅可以追究呀!咱们可以把魏沅与男子私通一个多月的消息传出去,让她浸猪笼!”
魏眠的眼神变得凶狠又得意,沈春看着眼前这个直白愚蠢的女儿觉得头都开始气晕了:“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这些话跟我说说就得了!你当人家晋王是死人呐?人家马上既要明媒正娶的晋王妃,会容忍你捉去浸猪笼?你没听说今天楚大将军的侄子在长南楼得罪了魏沅,直接被晋王殿下折断了双手双脚,人家楚府都不敢去晋王府讨公道吗?你是也不想要自己的一双手脚了吗?!”
魏眠自然是听说了今日长南楼的事情,有些害怕但还是出不了心口这股恶气:“那……那魏沅得了晋王殿下的庇护,岂不是以后谁都动不了她了?凭什么呀?凭什么她与人私通都能光明正大做晋王正妃!就凭她的身份?哼!她也配!”
“与人私通自然是有罪,但问题是她私通的人,愿意娶她做正妻,还是晋王正妃。光明正大有陛下亲自下旨婚约的私通,那还能叫私通吗?她就算与人私通,那也是御赐的私通。”
“母亲,当真就没有别的法子对付她了吗?母亲当真能忍在这个府里,一个庶女能胜过您亲生的嫡女吗?”
沈春扶着额头思索:“明面跟她对着干自然不行,咱们得想点子阴法子。”
是夜,沈春手拿着一些提前早就准备好的腌臜东西,来到了魏沅的屋里。
魏沅不喜欢别人睡在她房里,所以昭雨秋半都是睡在隔壁耳房。沈春悄悄溜进魏沅屋里,听着魏沅呼吸平稳,想着她应当在深度睡眠了,于是低下头在她的床下放入那些东西。
这种事情,本来沈春是打算让身边的老嬷嬷去做的。可是终究是害人的东西,沈春不想留把柄给府内这些老人,再者沈春步子比这些老婆子轻,亲自来办总是心里更有底些。
沈春把东西放好,心总算安了一些,便转身准备离开魏沅闺房。
谁知,这时候,房间内的蜡烛突然被点亮了两个,昭雨与秋半各自点燃了一个蜡烛,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偷摸摸的沈春,把做贼心虚的沈春吓了一大跳!
“母亲,深夜造访,是有何事呀?为何不提前跟女儿我打个招呼?”沈春回过头去,魏沅正坐在床上,笑嘻嘻地望着沈春。
沈春没想到魏沅竟然早就已经如此防备自己了。
魏沅把玩着手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娃娃、画符、针线,皱着眉头:“母亲,这就是你想出来对付我的法子呀?这也未免太小儿科了!你还真的相信这些东西能害到我呀?母亲你好迷信哦!”
魏沅一句又一句的“母亲”,听得沈春头上直冒冷汗:“这……这些东西自然是没用的。是母亲给你祈福用的……”
“好不要脸!”秋半忍不住骂出声。
魏沅笑出了声:“呵,又说没用,又说祈福用的。那到底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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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呀?”
不知为何,魏沅这个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恭敬的晚辈,此时在烛光映射下的笑靥却让沈春心里冒出一股敬畏的寒气。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难道当真是近墨者黑,魏沅跟晋王亲近后,也变得越来越像阎罗了?
魏沅是不太信这些巫蛊迷信的。准确的说是,完全不信!小学的时候有一阵子流行那种匿名邮件,魏沅经常会收到那种邮件,末尾写着假如不转发,就诅咒收件人多少天之内全家死光光。有时候这些邮件的前面还会加上可怜兮兮的“实在对不起,因为我收到了不得不转发,请见谅”之类的伪善言论。魏沅从来不相信这些诅咒。你想让我乖乖转发邮件?我就偏偏不转发!你有本事就来杀我全家呀!那段时期不管魏沅收到了多少封这种诅咒邮件,魏沅从不转发,也照样没有全家死光光。
魏沅继续审问沈春:“母亲想杀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被赶到乡下的马夫害我落水,还有东山寺那个刺杀我的刺客,都是出自母亲的手笔吧?”
沈春立刻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想让你死!我只是,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
“没有想让我死?给我个教训?”魏沅分析着沈春话里的线索,“你是说,这两件事确实是你安排的?只是你没有想让我死,只是想跟这个巫蛊一样,害害我?”
沈春有些犹豫,沉默着没有回答。
魏沅也不着急,盘了盘手里的这些娃娃:“母亲不想说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把这些娃娃呈给父亲看,若是父亲搞不懂这些巫术,也可以让父亲去跟晋王殿下请教请教……”
“不要!不要!我说!我都说!你别告诉你父亲,也别告诉晋王殿下!”沈春是真的害怕了。眼前这些脸上带着玩味笑容的魏沅,似乎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沈春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开始发凉了。
“我真的没有想取你的命。马夫那次是我安排的,但我也只是吩咐马夫在路上想法子让你磕碰一下。我不知道怎么马儿就发疯把你甩下湖里了。还有东山寺那次,我从哪里去找那种会拼命的刺客呀?我只是听从让眠儿故意使性子离开厢房院子,然后引开你父亲和下人们……”
沈春有些不敢说了,后面的话语也变得零碎:“我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竟然是那种职业刺客……我也没想到屋里竟然是刺客的尸体……太血腥了……我没想……没想这样的……”
“听从?”魏沅抓住了沈春话里的一些关键词,“你的意思是,在东山寺,你只是听命把父亲他们引开留我一个人。刺客之类的都是命令你的那个人安排的?你是听了那个想杀我的人的话?”
沈春犹犹豫豫着点了点头:“你……你别逼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我害怕……我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人……我也不认识他了……我怕他对我也会……”
魏沅却直截了当地问沈春:“给你下命令的人,是东山寺的静远住持吧?”
沈春震惊地抬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证明了:魏沅的猜想是正确的。
18. 第 18 章
东山寺离盛京城的路途并不近,魏沅也没有傻到自己一个人冲到东山寺去质问那个背景未知的静远住持。
只是确认了静远住持竟然才是那个安排一切想杀了自己的人,魏沅还是有许多疑惑不解的。小说里只是东山寺地点时随意提到了静远住持这个人,并没有太多他的剧情。如今这个没出现几次的类似于路人npc的角色,竟然千辛万苦安排人刺杀自己,背后估计应该隐藏了一些魏沅不知道的秘密。
要对付一个可以安排刺客的对手,魏沅唯一能搬的救兵自然是——
云归听说门口魏二小姐求见,真的震惊了!
昨天殿下听了五公主一些劝诫如何对待女孩子的话,特地在长南楼宴请魏二小姐,却没想到自家殿下竟然在长南楼当着魏二小姐的面卸了楚大将军的亲侄子楚天南的双手双脚。那画面虽然云归没有亲眼目睹,但想必普通女子是受不了这般冲击的!
而这魏二小姐,在昨日受了那种冲击后,竟然今日还敢登门晋王府来找自家殿下。这魏二小姐,果然不是普通女子呐!
云归明白魏二小姐在自家殿下那里的地位,自然很快就将魏二小姐来访的消息传给自家殿下。
萧沉舟也震惊了!他本来昨日很担忧自己是否如五公主说的那样吓着了魏沅,魏沅虽然看起来不如之前害怕他了,但昨日也制止了自己亲她。想来心里还是有些介怀的。旁人口中自己的那些出格举动,虽然萧沉舟无法理解这些有什么出格的,但为了不让魏沅再被“吓”到,萧沉舟是决心要控制一下不再在她面前展露那些样子了。
萧沉舟翻了翻自己的衣柜,全是偏黑色的袍子,有些纠结地身后的云归:“我这些衣裳是不是太黯淡了。魏沅她应当是喜欢比较明亮的颜色。”
云归有些无语:人家小姑娘喜欢穿得桃红柳绿的,不代表喜欢心仪的男子也穿得花枝招展吧?
云归谨慎地回道:“殿下容貌出众,穿什么衣服都掩盖不了殿下的美色。”
魏沅在晋王府大厅等了半天,有些不解:这萧沉舟明明在府里,传个信居然要这么久?公家办事难道都这样程序繁冗?
终于,萧沉舟来到了大厅。他今日的黑金袍子显得格外重工,袍子上的金色刺绣也比寻常穿的那种暗金刺绣要亮了不少。魏沅莫名觉得今日的萧沉舟比起平常的他来说有一点……骚包。
萧沉舟抬起眼眸,平时冷冰冰的面容此时嘴角微微上翘,仿佛风恬月朗的俊秀公子一般:“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魏沅莫名因为今日有些不一样的萧沉舟起了鸡皮疙瘩,微微摇了摇头,决定单刀直入:“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帮忙。当然了,你若是不答应,也没关系。这件事,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好的。”
萧沉舟不由皱住眉头:“魏沅你记住,只要是你想要的,尽可以与我说!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
他说这话的模样非常认真,仿佛魏沅说想要整个江山,萧沉舟都会抢来送到魏沅面前。
魏沅笑笑:“没那么严重啦!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去一趟东山寺。我有一些事情要调查。”
萧沉舟自然立刻就答应下来,并令人牵来上次与魏沅一同骑过的白马。
魏沅对这匹马还有点心理阴影,谨慎地问萧沉舟:“这匹马骑起来,会不会太颠呀?我不会骑马的……”
萧沉舟安慰魏沅:“不必担心,白沅很听话的。”
额,这匹马的名字叫“白沅”?什么意思嘛?白也就算了,毕竟是匹白马。但是萧沉舟把他日常骑的马名字叫“沅”,那岂不是日常骑沅……
魏沅晃了晃脑袋,努力把脑袋里的黄水废水都甩出去!
萧沉舟走过来轻轻掐住魏沅的腰肢,还没等魏沅反应过来,萧沉舟便把她往马上一送,魏沅成功上了马。萧沉舟也一个起身也坐上了同一匹马。
魏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身后的萧沉舟笼罩住,鼻尖传来都是他身上冷冽如同清澈溪流的香气,脸不由自主地有些红了。
魏沅有些尴尬地说:“这样两人共骑,是不是对马儿不太好?”
“白沅可不像它外表那般娇气,这点承重还算不上什么。何况——”萧沉舟扶正魏沅的肩膀,调整她的坐姿,“骑马比马车快多了,你不是不会骑马吗?这样是最快的方法。”
魏沅觉得自己被他碰过的腰肢与肩膀,此时都热得发烫。明明他手部的温度很冰凉,为何自己被他碰过的地方都这么热呢?而且他的身材高大,身体感觉硬硬的,自己背后靠着他就像靠着一块铁一般。虽然这样是比较有安全感啦,可是总觉得被一块铁彻底包围住,让魏沅有些难以逃脱。
萧沉舟并没有注意到魏沅别扭的样子,只是听从她的意愿,尽快出发前往东山寺。
白沅这匹马背上骑着两个人,速度却飞快且稳。萧沉舟选的马,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只是魏沅在现代从未骑过马,这副身体也异常柔弱。寻常人骑多了马也会磨破大腿内侧,更不用说这副娇弱的身体。很快,魏沅就觉得自己的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皮,磨破的地方在马儿的颠簸下继续被磨。这才刚刚出发,这一场持续的疼痛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停止。
萧沉舟一边赶路,一边偶尔会低眸关注魏沅。在发现魏沅头冒冷汗表情似乎很不舒服之后,萧沉舟立刻牵绳让白沅停下。
“怎么了?”萧沉舟问怀里的魏沅。她白皙的脸上此时都是豆大的汗滴,平常殷红的嘴唇此时也有些泛白。
“我,不会骑马……所以骑马会受伤……”魏沅还是不大好意思说出自己受伤的地方。
好在萧沉舟从小练武骑马,对这些容易受伤的部位了如指掌,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魏沅的受伤部位,伸手就想去查看魏沅的伤势。
魏沅本就煞白的小脸此时更是吓得白了三分,慌慌忙忙地用双手抓住萧沉舟想要撩起自己裙子的手。萧沉舟的手很大且冰冷,可是抓住这双大手的魏沅,觉得自己的两只手此时都快冒火了。
“你你你——你干嘛撩我裙子?”魏沅紧张得不行。
这个大反派,想趁着郊外这四处无人对自己做什么吗?哎,怪自己现在对他有些疏于防范。竟然就这样没有防备地跟他独自两人上路。他可是全文最大的疯批反派呀!
萧沉舟神情有些疑惑:“你不是大腿内侧被磨破了吗?我想看看伤口。”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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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能就这么直接大胆地说出自己的龌龊行径?”魏沅大义凛然地指责他,“女子的大腿内侧是能随便给外人看的吗?你臭流氓呀!”
“所以女子的大腿内侧一般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萧沉舟从小逝母,无人教导他这些男女之防,他只是偶尔从身边的事情里学到一些。不过他身边除了萧林疏,也没旁的女子,晋王府内的侍从基本都是男人。
“那当然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动有多流氓?”魏沅继续指责他。
萧沉舟依然不解:“可我不是你的外人呀!你我再过一个多月便要成亲。按照旁人的说法,我们都是双方的内人才是。”
这?魏沅一时语塞,萧沉舟居然拿这个来堵她。看似像儿童般天真,其实很会讲歪理是吧?
魏沅选择胡搅蛮缠的方法回击:“我不管!我们还有一个多月才成亲!那现在我们两个就还属于外人!你不许瞎看!”
萧沉舟继续顺着魏沅的话思考:“所以按你的说法,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成亲成为内人。那到时候我就能随意看你的大腿内部,而且也可以任意要求亲你了?”
这家伙还挺会举一反三!
“不行!”魏沅果断否认,“我之前同你说过了。我说亲,才能亲。就算我们之后成亲了,这条规矩还是在这里!你不能违反!”
萧沉舟似乎是有些沮丧,“可是之前我们亲过两次,也都没经过你说亲的允许呀。”
“两次?哪有两次?不就一次吗?”魏沅有些懵了。
“第一次是在湖下。喏,就是在这里。”萧沉舟指了指四周。好巧不巧,这里正是之前魏沅落水的地方。
魏沅有些崩溃:“那不是‘亲’!那是人工呼吸!你是笨蛋吗?!”
萧沉舟确实弄不懂魏沅了,但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了,就配合地乖巧点了一下头:“好。就依你说的。你说亲,才能亲。”
“这还差不多。”魏沅这才有些消气。
“可是你的伤口,不能揭开衣裳的话该怎么治疗呢?”
萧沉舟目光灼灼地盯着魏沅的大腿内侧,魏沅慌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别盯着看!这伤没什么的,就是磨破了点皮。”
魏沅软软的小手捂上萧沉舟的眼睛,一股独属于女孩子的甜香味也涌入了萧沉舟的鼻尖。之前萧沉舟一门心思只是想完成魏沅的意愿,带她去东山寺,没想其他的。如今香玉满怀,萧沉舟这才发现怀里这个少女浑身香香软软,一直嘟囔着的声音也很悦耳,听得萧沉舟心里痒痒的,似乎有个东西在拨动他的心弦。
萧沉舟的喉结不由向下浮动了一下。魏沅自然注意到了萧沉舟不自在咽口水的举动,一时更是慌了,连忙收回手。可是放下了手,萧沉舟深邃的目光就这么紧盯着自己,魏沅一下子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你你——你在瞎想什么呢?不许想了!我们快赶路!快去东山寺!”
魏沅感觉背后这个人的心跳速度明显加快了,自己的心跳也情不自禁跟着加快。
两人沉默着,只有两颗心脏在疯狂跳动的声音。
低着头的魏沅听见萧沉舟提出了他的意愿——
“魏沅,我想亲你,可以吗?”
19. 第 19 章
魏沅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萧沉舟的请求。魏沅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整个人随即被萧沉舟紧紧搂进怀里,被他狠狠掠夺起来。
魏沅的杨柳腰肢被萧沉舟的右手整个环住,朝他的方向狠狠贴住。萧沉舟另一只大手强力控住魏沅的后脑勺,扭过来被自己狠狠咬上。魏沅觉得自己与萧沉舟就像两块烫得火热发红的铁块,紧紧纠缠在一起。嘴唇、腰肢、整个身体,都被狠狠地按向他。假如有水泼向这两个被烧得火热的铁块,恐怕会“嗤”得一声冒出白烟!
但是萧沉舟的吻明显不得章法,他只会撕咬但是这次又不敢再咬破魏沅的嘴唇,便只能用力碾磨。可是这样显然不够,萧沉舟觉得自己满腔的意愿无法在这样的碾磨中得到满足。
他需要更多!他需要得到更多的魏沅!
魏沅一边被他不得章法的凶狠掠夺弄得心荡神摇,一边又因为他似孩童的不满足忍不住有一点同情这个连亲吻都不懂的小笨蛋。魏沅扭过身来,伸手搂住萧沉舟的脖颈,慢慢引导他。
萧沉舟察觉到魏沅的配合与引导,愣住了一小会儿。当感觉到魏沅的小舌慢慢伸出来舔舐自己时,萧沉舟立刻喉咙发紧,情不自禁地一把吮住魏沅的舌头,并下意识开始吮吸。萧沉舟感觉这样做,似乎可以得到更多的魏沅,心里的满足感比刚才强多了。
魏沅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萧沉舟吮吸麻了。他就像是一个不知餍足的孩子,第一次得到自己的蜂蜜,甜甜的不愿意松口,恨不得一口把蜂蜜全部吞吃入肚。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魏沅用拳头锤了锤萧沉舟,示意他放开。萧沉舟虽然沉迷魏沅的唇舌,但还是在魏沅连连锤了几下之后,不大情愿地放开了她。
少女的嘴唇都被他吮得红肿,本来煞白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倒是显得脸色好了不少。
这是萧沉舟自出生以来,从未拥有过的满足感。她就像绚丽明媚的春光,轻松就能驱散自己的灰暗。美貌的女子这世上很多,可是与她在一起,那种孤独感似乎会减轻许多,换之而来的是满腔无法述说的欢愉。
只要与她在一起,即使是冬日,也是春光。
魏沅揉揉自己的嘴唇,心里恶狠狠吐槽着:这个可恶的大反派,把我嘴巴都亲肿了!可恶!果然是反派!
魏沅忍不住地抱怨萧沉舟:“说好带我去东山寺,结果你还害我耽误这么长时间!你说怎么办?”
萧沉舟有些无措地答:“既然你的大腿内部被磨伤了,那就两条腿移到一旁,侧坐着骑。我会注意速度。”
好像也是个办法。魏沅听了他的话,选择侧坐的方式骑马。只是这样一来,魏沅就不能跟之前一样抓住马背上的马鞍,只能倒在萧沉舟的怀里,侧手搂住他的腰才能固定坐好位置。
可恶的大反派!想着各种法子耍流氓!
在魏沅言辞激烈的要求下,萧沉舟不敢再对魏沅做什么,两人就用这样的姿势也算是顺利地到达了东山寺。
东山寺比起魏沅之前来的时候,人流量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萧条了。毕竟魏沅身旁这位大哥创造的“碎尸案”让东山寺的名声变差了不少……
魏沅还没来得及拉位小师父问问静远住持在哪里,就遇到了一位没想到的不速之客。
楚挽歌盯着偶遇的魏沅与萧沉舟,眉目里有些不出所料但又有些不耐烦的意味,但还是按照规矩给萧沉舟行了礼:“臣女拜见晋王殿下与——晋王妃?”
“晋王妃”的称呼显然取悦到了萧沉舟,以至于对他人一向冷着脸、眉骨间气势凌人的萧沉舟此时对楚挽歌的表情也显得温和了不少。
魏沅对楚挽歌这时候来东山寺也有些好奇:“好巧呀楚大小姐!不知楚大小姐今日来东山寺是为了?”
楚挽歌面对魏沅时骨子里总有一股藏不住的傲气:“心情不错出来踏青,顺便来东山寺买点檀香。”
“檀香?”魏沅有些意外,“楚大小姐也喜欢东山寺的檀香?”
“这里的檀香助眠安神作用比其他香要好很多,怎么?晋王妃也喜欢这里的檀香?”
萧沉舟似乎是对女子间这些无聊对话不太适应,低头对魏沅表示在寺外等她便离开了。楚挽歌对魏沅的语气忍不住带着些许讽刺:“没想到魏二小姐一个多月后就要成为晋王正妃了,全盛京城的女子可都无比羡慕魏二小姐呐!”
羡慕我?可算了吧?萧沉舟经过楚天南一事在盛京城活阎罗的形象变得更吓人了,传闻中那个血腥又暴躁的晋王在这段时间让人更加相信以前的传闻非假。哪个姑娘敢随便嫁给这样一个血腥狂躁之人?哪怕心里对权势地位有向往,但真的让她们接近这种人又会很怵。比起来像萧墨辞这种温润之名传得很广的人,盛京城的姑娘才觉得更适合嫁。
魏沅客气回道:“不敢不敢。楚大小姐的未婚夫,才是盛京城最受欢迎的待嫁夫君呐!”
听到这话,楚挽歌眼里止不住的厌恶感吸引了魏沅的注意。果然这个时期的楚挽歌并没有进入第二世与萧墨辞相爱相杀的洗内裤文学,她现在明显还是很憎恨厌恶前一世杀了自己的萧墨辞。
魏沅好奇地问她:“你明明很厌恶萧墨辞,为什么还答应嫁给他呢?”
楚挽歌有些诧异魏沅对自己与萧墨辞之间感情的判断:“你怎么知道我厌恶他?”
魏沅不理她,继续表达自己的不解:“我是真的不太理解你的这种情感欸!明明被背叛很厌恶,那就直接干脆了当地表示出来呀!为什么还要接近他?甚至还愿意嫁给他?别告诉我你后面还会再次爱上他?你们的情感为什么这么奇怪啊?”
魏沅直接暗示了后续剧情,按照常规穿书理论,系统此时应该高度警告魏沅此举不妥,并直接抹掉对方的记忆。魏沅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试一下系统。可惜魏沅全部说了出来,系统并没有对魏沅发出警告。
这个不靠谱的系统!
而楚挽歌则是一整个大震惊:“你怎么知道我被萧墨辞背叛厌恶他想复仇?你难道也知道之后会发生的剧情?”
楚挽歌摇了摇头:“不可能啊!你怎么可能知道?难道说你——我明白了!”
楚挽歌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魏沅:“你也重生了!是吗?”
魏沅一时不知如何回楚挽歌,该怎么解释自己是穿书,而楚挽歌是这本书的女主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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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重生还难解释。
楚挽歌却自顾自的在那理逻辑:“难怪梅园你能轻易躲开我的设计?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针对你和萧墨辞。但是你就算重生了也没必要避开萧墨辞去嫁给萧沉舟呀?你明明知道萧墨辞当上皇帝之后会杀了我立你为后。你何苦先去嫁旁人?”
楚挽歌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在那里拼命思索。魏沅有些无语,但还是伸出食指,点中楚挽歌的眉心:“别想了!原因只有一个:我也厌恶萧墨辞!这样你能理解了吗?”
楚挽歌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厌恶,萧墨辞?”
楚挽歌反应过来后,本就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你为什么厌恶萧墨辞呀?你不是深爱他吗?你不嫁人等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嫁给他吗?你怎么——怎么会——”
“那你之前不也是深爱萧墨辞吗?现在不也很讨厌他?我为什么就不能讨厌他?而且他三心二意、对你的手段还那么恶毒,你陪了他那么多年,他说杀你就杀你!你觉得这种人值得信任吗?”
楚挽歌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可是晋王这方面的名声也不大好呀!你应该知道他对他的三位亲哥哥……”
楚挽歌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些传闻,据我所知,未必是假的……”
魏沅觉得此时压低声音、表情异常认真跟自己交换情报的楚挽歌有些好笑,之前还把自己当仇人,现在却仿佛一副自己是她熟人队友一般。
魏沅昂着头表态:“那萧沉舟也比萧墨辞强呀!至少他答应我舅舅,此生只会娶我一人!你觉得萧墨辞敢吗?他敢这么跟你发誓吗?他甚至连这种假话都不敢说,因为你也知道他想当皇帝。哪有皇帝会没三宫六院的?他从一开始就是渣男,就是你以前傻,居然会为这种人奉献半生!”
楚挽歌不服反驳:“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前世等萧墨辞那种人渣那么多年,今生居然还敢跳火坑嫁给晋王,前世吃过男人的苦你居然今生还敢吃?”
魏沅也不服气了:“你好意思说我?你前辈子吃了一个男人的亏,这辈子居然还上赶着嫁给同一个男人?同一只臭袜子你连穿两次,不嫌臭呀?”
“我那是有目的的!我——”楚挽歌一下子止住话头,“反正我才不会像你刚才说的什么再爱上他,呕,恶心!”
“你最好是记得现在说的话,别到时候冷脸洗内裤。”
楚挽歌虽然是书中的主角,但经历其实也是个可怜人,魏沅忍不住用反讽的语气叮嘱了一句。
楚挽歌其实也能感受到魏沅话里的关心,撇了撇嘴:“我自然记得。你少操心!”
魏沅就这样,莫名其妙跟楚挽歌达成了一种类似“重生队友”的关系。不过楚挽歌也告诉了魏沅静远住持并不在东山寺的消息。
“不在东山寺?那去哪里了?还……还回来吗?”
“谁知道呢?反正寺里的僧人都不确定静远住持何时回来,可能出远门去游历讲学了。短时间内怕是见不到静远住持了。”
魏沅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静远住持就像是这山上的雾,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他与沈春婚前的私情,也许只是秘密中的冰山一角……
20. 第 20 章
魏沅与萧沉舟的回程,比之前就悠闲了许多。萧沉舟没有让白马快奔,而是让马儿慢慢地行走。魏沅侧坐着不用搂萧沉舟的腰也可以坐得很安稳。
魏沅埋着头自言自语着:“这静远住持,究竟是去哪里了呢?”
萧沉舟眸光一沉:“你究竟为何事要找静远住持?”
沈春与静远住持婚前的私情,魏沅甚至都没想好要不要跟自己的便宜老爹说,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语气回:“就是觉得这静远住持挺神秘的,年纪轻轻就做了东山寺的住持。之前的东山寺可是盛京城许多权贵都上赶着来的地儿,能做主持自然不简单,搞不好他背后有人!”
萧沉舟如剑的眉骨此时轻挑眼尾:“哦?看来你对这个静远住持,很是感兴趣?”
不好!这个占有欲过强的大反派可能会吃醋!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静远了。
魏沅明眸稍弯:“就是觉得东山寺如今人气如此萧条,有些可惜罢了。说到这,还不是怪你下手太狠!‘东山寺碎尸案’一发,大家谁还敢来呀?”
萧沉舟眉心蹙了蹙:“那晚暗杀你的人,我派人去调查过,与这个静远住持恐怕有关系……”
他居然还派人暗中去调查了?那他与自己查到的内容会有出入吗?
魏沅试探着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查到静远住持与暗杀我有关的?”
“你还在晋王府时,那时静远住持便已离开了东山寺。”
魏沅一下子傻了:“你早就知道静远住持不在东山寺?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还让我傻傻地跑了这一趟?”
“你只说了东山寺,又未曾说你是为了寻静远住持。”
魏沅很生气,萧沉舟嘴角的笑意当自己是瞎子吗?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也知道静远住持根本不在东山寺,却故意不告诉自己!害自己着急忙慌往东山寺赶!他就是故意想骗自己……想骗自己……
魏沅想到了来东山寺路上的那个吻!亏自己还觉得他笨笨的跟孩子一样不懂亲吻,还特意引导教他如何……
原来真正的笨蛋是自己!
“萧!沉!舟!我——”魏沅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比较有震慑力,本想说放她下马,可是这从东山寺回盛京城的路确实没法靠走路回去。
“你等着!回去之后我这一个多月都不理你了!”
萧沉舟见怀中的少女气得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她皮肤雪白,可是好像很容易脸红,每次她脸红的时候都让萧沉舟觉得似乎有东西扫过心里那片褶皱,痒痒的,似乎只有更亲近她,才能止住那股痒。
萧沉舟情不自禁地低头啄了啄她的红脸蛋儿,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一双杏眼:“你——你干什么呀?我在生气呢!”
萧沉舟嘴角噙着几分暧昧的笑意:“可是你在我的马上,你还需要我骑马送你回盛京。”
这个大反派大坏蛋!究竟魏沅之前脑子里是哪根筋抽了才觉得他有时候单纯得像小孩子的?他明明就是藏着很多心机的大恶魔!
一路上魏沅各种防着萧沉舟的偷亲,用手用袖子各种挡他,急得额头都是汗。萧沉舟觉得这样的魏沅可爱极了,他恨不得就这样与魏沅一直走下去。
不过,这条从东山寺回盛京城的路是不是太短了。改天命人把这条道调整转几个弯吧。
总算是回到了魏府,魏沅发髻都有些凌乱了,狠狠地瞪了几眼萧沉舟,甩下一句“成亲前你别想见我了!哼!”就提着裙子往府里跑了。
望着魏沅匆忙的背影,萧沉舟一贯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成亲之前别想见面?这话听着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尤其是时间竟然是“成亲之前”。成亲之前……成亲……
萧沉舟不住沉吟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这是从自己出生以来遇见过最甜的两个字。
魏沅慌乱地走进魏府,一路上也注意地将自己凌乱掉落下来的发丝稍微扶上藏着点。回到自己屋子内,却发现沈春已经不在了,昭雨与秋半竟然也不在房内……
发生什么事了?
魏沅连忙往沈春与魏尹所住的主院走去,难道是沈春趁自己不在,找了人反客为主把昭雨秋半绑了去?
刚走近主院,就听见一个非常惨厉的女声。魏沅担心地快步走进去,却发现跪在魏尹面前正受着严厉家法的女子,却是沈春!
沈春一边受刑一边惨叫:“啊——老爷你误会了——啊啊——不是啊——”
昭雨与秋半站在一旁,仿佛是站在目击证人的位置。
魏眠本来在魏尹身边跪着扯着魏尹的衣摆苦苦哀求,见到魏沅来了,立刻用尖锐的嗓音指着魏沅:“魏沅来了!父亲,一定是魏沅故意派两个下人陷害的母亲,不信你问她呀!”
昭雨与秋半也回过头来,冲着魏沅轻轻摇头。
魏沅脑子里迅速分析着眼前的一切:魏尹竟然对沈春直接用刑,能让他如此动怒且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想必只能是——魏尹知道了沈春与静远住持婚前的私情。
魏尹此时表情异常严肃,脸上写满了愤怒。这个便宜老爹,以前老是一副温和君子的文人模样。魏尹信奉君子不喜形于色,这样动怒的魏尹魏沅之前也从未见过。
魏尹朝魏沅摆了摆手,示意魏沅上前。魏沅冷静得走上前,来到魏尹身边。
魏尹直接问她:“沅儿,你母亲,呸!这个贱妇之前被关在你房内,我今日过去寻你,听见了她与两个丫头的对话,这才知道,这个贱妇竟然与那个什么静远和尚有奸情!”
魏眠疯狂摇头:“不是的父亲!一定是有误会!您在房外怕是听岔了!还有你魏沅!”
魏眠恶狠狠地瞪向魏沅:“你凭什么将母亲关在你房内?她可是你嫡生母亲!你一个晚辈,哪来的资格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说完魏沅便向魏沅冲过去,一双手想掐住魏沅的脖子。
“啪”的一声!魏眠的脸上重重地响了一声巴掌,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魏眠白皙的脸瞬间肿起了一个红肿的掌印。
是魏尹打的!
魏眠坐在地上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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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地望向魏尹:“父亲——!您又为了魏沅打我!上一次也是!这次又——!您为何每次都如此偏心?!”
魏尹满脸愤怒:“你还有脸问?你母亲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婚前就与狗男人有染,居然还有脸嫁给我做正妻?还有你!谁知道你是这个贱妇与谁所生?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脸面叫我父亲!”
魏沅没有想到,魏尹竟然直接将沈春婚前与男人的私情,与魏眠可能不是他的女儿联系起来。
可是不应该呀!魏沅昨夜也问过昭雨秋半算了日子,魏眠是沈春嫁进魏府一年多才出生的。魏眠应该是魏尹的亲生女儿。
魏眠疯狂摇头,声音变得更加凄厉:“父亲——你在说什么呀?我是您的女儿!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是这个魏府的嫡出大小姐!”
魏尹紧紧抿住嘴,不想再与眼前近乎疯子一般的魏眠对话。魏眠转而往台阶下的沈春爬过去,像是想抓住人生最大的希望:“母亲!母亲您快跟父亲说呀!我是您跟父亲亲生的女儿!才不是什么外面和尚的私生女!”
沈春此时却变得异常冷静,她冷笑着望着魏尹:“魏尹,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你操持家业、生育子女。却没想,你竟然这样看我?”
这一大家子的事情确实复杂,魏沅其实算是个局外之人,但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推断:“父亲,魏眠是母亲嫁进魏府一年多才生的,她应该是你的——”
魏尹直接打断了魏沅的话:“哼!这等贱妇!谁知她口中只有婚前有奸情是否假话,你怎知她婚后不会与人继续私通?”
沈春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绝望:“魏!尹!我与你这么多年的夫妻,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么绝情的你!你终究是不讲一点情分了……没错!我婚前是与旁人有私情!可是嫁给你之后我便与他彻底断了情分!”
沈春转过头向无措的魏眠交待:“眠儿,你要记住。你就是这魏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谁都无法否认你的这层身份!就连你父亲,也不可以!”
说完,沈春便一把推开魏眠,往最近的柱子狠狠撞过去!她身边给她行刑嬷嬷本想拉住她,魏尹直接一句“由她去!”让几位嬷嬷收回了手。
沈春这回是彻底死了心,直接撞向了柱子,然后整个人像一坨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魏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呆呆傻傻地望着不远处母亲的尸体。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母亲就……永远离开自己了……父亲也如此厌恶自己……
魏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呵,多么可笑!
魏沅转过头去看魏尹的表情,只见他嫌恶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多看沈春一眼都嫌脏。
明明这两人昨夜还是最亲密的枕边人,怎么一夕之间面对对方的死亡,都能如此冷静……如此绝情……
一直以来做独行侠自诩不理解人类感情的魏沅,此时也变得更加不解。
人类夫妻间的情感,原来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吗?
魏沅现代的父母也是,在这个世界的魏父魏母,亦如是……
21. 第 21 章
沈春死亡的讯息,魏尹不允许任何人传出府外。他不想这等丑事被外人知晓,也不希望魏沅与晋王殿下的婚事因为此事而延后。
他认为,沈春活着给他戴绿帽子,死了也决不能延缓他做晋王殿下的岳父。
而魏眠,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魏尹直接把她囚禁在了她的院子里,再不许她出来。
从魏沅处得知静远住持出外游历不在东山寺,魏尹恨恨地一边派人出去寻找静远的下落一边叮嘱魏沅有关这件丑事绝不能对外声张。
魏府,一切平静。
唯一与平常有些不同的是,魏府员外郎夫人与魏府嫡出大小姐,自今日起,再没有外出。
魏沅时常觉得这个世界很分裂。刚开始觉得应该也有温暖人情,但又有事情时刻提醒着她人命仿佛不怎么珍贵,尤其是有权之人面对不如他有权势的人。楚天南对店小二如此,魏尹对身材亦如此。
看书时,书的作者一直灌输给魏沅的是,萧沉舟是个疯子。可当魏沅真的身处其中时,魏沅觉得每个人都是疯子!
魏尹是疯子!沈春是疯子!魏眠是疯子!楚天南是疯子!萧墨辞是疯子!楚挽歌是疯子!
而魏沅自己,也是疯子……
魏沅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你在吗?
没有声音回复魏沅。
系统已经很久没回应魏沅了。魏沅有时候甚至觉得之前脑子里的系统音,是自己疯了之后臆想出的产物。
比如魏沅跟楚挽歌说的一些预知未来情节的东西,系统没有跳出来阻止并抹去楚挽歌相关的记忆,楚挽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魏沅说的一切。
比如系统说好的可以保护魏沅生命不受到伤害。可是魏沅之前落水与东山寺半夜被刺杀,都不是系统出来救魏沅,都是萧沉舟救的魏沅!
什么好感度满了100%就可以回家了!什么穿书!什么重生洗内裤文学!
这些真的存在吗?
这一切,真的不是魏沅脑子里的臆想吗?
“小姐,晋王殿下派人来传话。”昭雨温柔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魏沅脑海里飘散的东西。
“晋王殿下派人告诉小姐,之前长南楼的店小二,已经安排让他进了晋王府的护卫队。晋王殿下让小姐不必担心,那个人的命他会保住。”
魏沅突然一下子很想哭。
在这个世界,权贵之人有权随时取走不如他权势之人的性命。可是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因为她的一句话,为她保住一个最普通平民的性命。
晋王府内。
一对男女正在为筹办婚事而吵架。
“这装饰明明放这里,才更有文雅之风!”
“文雅之风?这是布置成亲不是布置你们都察院的大厅!我请你这位御史大夫能不能滚回都察院?我们晋王府的事儿关你什么事?!”
晏松涧摇头:“非也非也!五公主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唯一的外甥女即将嫁到晋王府,那我自然也与这晋王府有着扯不开的亲缘关系,怎么说关我什么事呢?”
萧林疏平日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文臣:“这晋王府的主人是本公主的弟弟与弟妹,这婚事晋王也已经委托我来全权负责。你一个御史大夫,不去干你的活儿,跑来这里想影响我筹办婚事,是何道理?”
“这里的主人也是我的亲外甥女与外甥女婿呀!我为何不能来?何况五公主你品味忒差,而品味良好的我有责任将这里的一切掰回来!”
“你说谁品味差?你再说一遍!”萧林疏气得头脑顶都要冒火了。
云归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劝架,就见萧林疏冲自己走过,拉过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主持公道:“云归你说!这府里筹备婚事的一切,是不是萧沉舟都已经全权交给我了?”
云归一边努力挣脱萧林疏的手一边说:“五公主说的是!”
晏松涧瞧着拉扯的两人,一脸“世风日下”的痛心神情:“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云归立刻挣脱了萧林疏,一个立正:“五公主、御史大夫,小的先去做事了,您二位慢慢理论。”
瞧着慌不择路的云归的背影,萧林疏生气得直跺脚:“晏松涧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我最后再说一遍:滚回你的都察院!”
晏松涧不慌不忙:“‘滚’这个字实在是太过粗俗。君子绝不会以‘滚’的姿态行走。”
“你——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呀!”
看着大厅内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魏沅思考自己是否来得并不合适。
“怎么不进去?”魏沅侧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魏沅回萧沉舟:“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萧沉舟望着魏沅的眼神里总是藏着无限说不清的柔情:“无论何时你来晋王府,都会正是好时候。”
萧沉舟牵起魏沅的手,引导她绕过大厅往后面的院子去。而这边大厅吵架的两人瞥见了离去的两人。
“那就是我的未来弟妹吗?唉,太过清瘦了吧?她受得住萧沉舟吗?”
“水滴则石穿,以柔可克刚。再说了,可是五公主您的弟弟上赶着要娶我的亲外甥女的哟!”
“瞧你嘚瑟那劲儿!我自然知道萧沉舟肯定是很喜欢我这个弟妹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普通女子一靠近他都会被他嫌弃厌恶地丢出去!更别说成亲了!”
……
魏沅被萧沉舟拉到了后院原来所在的大片牡丹花丛,在路上魏沅还遇到了之前长南楼那个店小二,店小二感激地跟魏沅行了礼,魏沅还没来得及回招呼就被萧沉舟拉走了。
可是这后院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牡丹花从旁开了一个池塘,池塘上正盛放着各色荷花。
魏沅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这条裙子正巧也是荷花的花样。
萧沉舟仿佛孩子向家长讨糖似的献宝状:“我见你也喜欢荷花,便命人建了这座荷塘。你喜欢吗?”
魏沅轻轻叹了一口气:“萧沉舟,其实你不用完全按照我的喜好来的。你的院子里种自己喜欢的就行。”
魏沅立刻听到一个毫不犹豫似乎是早已刻在他骨子里的肯定回答:“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这孩子,咋这么执拗呢?
获得一个人高达99%浓度的爱,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魏沅娘亲与沈春,曾经也获得过这样的爱吗?
魏沅在荷塘边找了一个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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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坐下,用手托着脸望着眼前的荷塘与荷花。萧沉舟内心思考着建了荷塘似乎还忘了建石凳,最好再配上石椅。
正思索着,魏沅轻声跟萧沉舟说:“你也坐下吧。”
萧沉舟乖巧地听魏沅的话,坐在她身旁。
“萧沉舟,爱,究竟是什么呀?”
萧沉舟眉头微皱,似乎在确认自己听到的话。
魏沅望着前方,目光却没有聚焦,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以前都是通过电视剧小说那些看的,一直都挺疑惑为什么小说电视剧里的人可以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
萧沉舟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魏沅的碎碎念。
“舅舅前阵子跟我讲过,他一开始是非常不同意我母亲嫁给父亲做妾的!他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对自己有信心,觉得一定可以光宗耀祖,不需要自己姐姐委屈做妾。”
“可是母亲说她不委屈,她是真心爱慕父亲,自愿做妾的。舅舅怎么劝她她也不听,说这种后院宅子会吃人,就算母亲一辈子不嫁人,舅舅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母亲没有听舅舅的,开开心心嫁去了魏府,也死在了魏府。”
“舅舅说他不懂母亲,我也不懂母亲。舅舅无妻无子女,我原来觉得自己应该也会这样,可是到了这个世界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我无法决定其他人的命运,甚至都决定不了我自己的……”
魏沅似乎在望着遥远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方向。
“你们口中的爱,难道是一个浓烈得时候可以为对方死,然后不爱的时候就可以毫不犹豫杀死对方的东西吗……”
萧沉舟果断地回答:“我绝不会杀你,我只需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萧沉舟的感情观如孩童一般单纯:喜欢就想要!喜欢就一定要拥有,哪怕是把它锁在自己身边!
之前萧沉舟把魏沅锁在晋王府,他并不是想对魏沅做什么。他就是喜欢她!就是要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只要能拥有自己喜爱的东西,萧沉舟不在乎拥有的方式合不合适。
魏沅觉得他应该并不懂如何正确爱一个人,不过内心一片荒芜的魏沅一样也不懂如何爱人。
半斤遇上八两,并且半斤还要嫁给八两。
怎么看魏沅与萧沉舟都是挺愁人的一对未婚夫妻。
魏沅侧头,望着脸上表情淡漠却很执着的萧沉舟:“我对你呢,只能说是不讨厌,至少你长得很好看。而且我觉得此时99%好感度的你应该不会伤害我,虽然你应该也不知道99%好感度是什么……”
萧沉舟接下来的话却让魏沅有些意外:“我懂你想说什么。你不必爱我。你只需要永远待在我身边,让我来爱你就好。”
他真的懂自己在说什么吗?
魏沅摇了摇头:“永远?听起来好虚无缥缈哦!我从不相信永远。你现在对我可能是99%,但以后可能会80%,70%甚至低到不及格、低到0,低到负数……都有可能。”
萧沉舟望着魏沅的表情却异常的认真且坚定。
“那你就当作与我赌一把?我赌我会永远爱你!而在这局赌局分出胜负之前,你需要一直待在我身边,见证这场赌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