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 第107章 朕陪你一起 桑余的瞳孔在月光下骤然收缩,脖颈上的伤口随着急促的呼吸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抓住祁蘅的衣袖,指尖发白:“你答应过放他离开的!” 祁蘅的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将那句话揉碎在唇齿间。 龙辇的纱帘被夜风吹起,露出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桑余,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 桑余忽然觉得荒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蘅此刻像个患得患失的妒夫。 “他是我最敬重的亲人,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祁蘅不甘:“和朕也不一样么?朕和你一起长大,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桑余嗤笑一声,她觉得祁蘅问出的这个问题太可笑了。 “我的亲人,将我贬入浣衣局,囚禁我,灌我失忆的药,强迫我……这样的人,算亲人吗?” 祁蘅的呼吸猛地一滞,仿佛被利剑当胸刺穿。 月光下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连掐着桑余下巴的手指都松了力道。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的声音突然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朕对你的不好,你全都记得,可朕对你的心意,你从来不曾放在眼里。沈康他又为你做过什么?不过是替你去寻了一次药,难道朕给你的一切荣宠,还比不上他替你寻了一次药?!” “荣宠?”桑余冷笑,“陛下所谓的荣宠,就是把我从浣衣局捞出来,然后关在紫宸殿这个更大的笼子里?” 祁蘅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给她离自己最近的宫殿,违反世俗宫规让她一举成为昭妃,可她却觉得这一切都是禁锢。 “说来说去,你就是爱上沈康了对么?” 桑余疲惫的闭上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陛下觉得,我这样的人……还有力气爱谁吗?”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龙辇,祁蘅的呼吸明显一滞。 “我爱谁,结局不都是一样么?”桑余轻笑:“从前喜欢过你,换来的却是被弃之敝履……如果臣妾还喜欢陛下,那往后余生,面对的就是和几十个妃子争宠,然后等陛下哪天厌弃我了,再将我随意休弃扔到冷宫里……” “啪”—— 祁蘅一掌拍在辇框上,整个车架都震了震。 侍卫们立刻背过身去,连呼吸都放轻了。 祁蘅一句话也不想再同她说,一把捏住桑余的下巴,倾覆了上去。 滚烫的唇压下来的瞬间,桑余猛地偏头。 那个吻落在她染血的纱布上,激起一阵刺痛。 祁蘅僵住了。 桑余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从暴怒到怔忡,最后竟化作一声苦笑。 他松开钳制,鼻尖抚过她脖颈上渗血的纱布,却觉得她的血气让他有些失神:“又裂开了……” 祁蘅亲自拆开染血的纱布。他的动作出奇地轻柔,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当年你为了保护朕,身上一直都有很多伤口,没有太医愿意相助,都是朕帮你包扎的……” 桑余身体微颤,闭上了眼。 “陛下何必提旧事。”桑余闭了闭眼,“惠嫔娘娘说过,暗卫护主,天经地义。” “只是职责?”祁蘅攥紧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皱起眉,问她:“只是指责吗?桑余,那么多次,你为我哭,为我笑,我喜欢的东西你都记得,年年都为我剪小像,抱着发烧的我哭……”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也是职责?” 桑余眼前浮现十六岁的祁蘅。 那时先帝还厌弃祁蘅,祁蘅也还没有恢复正统皇子的身份,宫人寒冬腊月将他们赶去漏风的偏殿。 桑余就把唯一的棉被裹在他身上,自己假装不冷,手指头却被冻得通红通红。 祁蘅看见后,就抱着她的手,给她呵气取暖,揉搓着桑余冰凉的手指,就开始无声的路。 那时候的祁蘅,或许是真心在乎她。 “是。”她抽回手,“那也是职责所在,否则当初陛下一旦出什么事,身为奴婢的我也活不了。” 祁蘅怔住,看着桑余,她也学坏了,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和他一模一样。 祁蘅忽然低笑出声音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是啊……那你就当,是朕离不开你。”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湿意,“就像现在一样。” 桑余不愿他碰自己,偏过了脸,又听见祁蘅轻声道:“三日后,朕会亲自送沈康出城。” 桑余闭上眼,祈祷他不是在骗自己。 他解下大氅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只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留在朕的身边,朕什么都答应你。” 祁蘅眼底,像一片片晦暗的海。 桑余不知怎么回事,又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少年祁蘅也是这样看着她,说:“阿余,等我当了皇帝,什么都答应你!” 如今他是皇帝了。 而她的自由,却成了他最不愿给的赏赐。 祁蘅也想不明白。 他费尽心力夺过来的皇位,难道不是桑余曾经也想要的么? 她为这个皇位付出了一切尊严和身体。 如今却说,这是囚笼。 这是至高无上的皇位,多少人虎视眈眈,只有他,只有不被所有人重视的他坐上了。 祁蘅以为,桑余会替他高兴。 可从他登基以后,她却从来没有忠心的替他高兴过一次。 “既然你觉得,这偌大的皇城是禁锢,那朕囚禁在这里一辈子不得出,你便也陪着我,一辈子困在这里。” 他眼底翻涌着暗潮,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夜风卷起龙辇的纱帘,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朕也会陪你一起囚在这里。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直到你我白发苍苍,直到……” “直到你重新爱上朕为止。”这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若千钧。 他的眼神就这样偏执地锁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里。 桑余对上他执拗到近乎疯狂的目光,忽然挑眉笑了。 “好啊,那陛下不如也和臣妾做个交易?”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桑余要杀了她 紫宸殿内,火把摇曳,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 五具尸体整齐排列在地上,覆盖着白布,在火光映照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桑余端坐在檀木椅上,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她看着这些尸体,临娘,小顺子……这些人,前几日还和她一起说笑。 想到这里,桑余只觉得胸口一阵淤血上涌,她虚弱地咳嗽了一声。 “带进来。” 殿门开启,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被黑布蒙眼的女子进来,将她推倒在地。 阿箬惊叫一声,黑布被粗暴的扯掉,突然恢复视线,火把的亮灼的她眼睛疼。 她先是对上了桑余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再一回头—— “啊——!” 阿箬尖叫着向后爬去,直到背抵上冰冷的殿柱才停下。 她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些尸体,又转向桑余:“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桑余缓缓起身,绣着金线的裙裾拖过地面。 眼前的她,的确病弱不堪,但眸中的寒意冷酷,此刻却还是让阿箬如坠冰窟。 “是被你害死的人。”桑余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 阿箬瞳孔骤缩,拼命摇头:“不……不是我……娘娘明鉴……” 她什么时候杀过人? 阿箬极力否认。 桑余冷笑一声,缓缓来到阿箬面前,俯身,捏住阿箬的下巴:“你当真以为,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毫无所知吗?” “你蠢不自知,背叛我也就罢了,可偏偏作茧自缚,自掘坟墓,害了我身边这么多人——” 她猛地松开手,指向那些尸体:“他们走得那么痛苦,那你也就下去陪他们吧。” 阿箬这才明白过来,脸色瞬间惨白。 这些人是因她向祁蘅告密而死的宫人! 她跪爬向前,抓住桑余的裙角:“不是的!娘娘!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动手,就算告密,我也没想过要害死她们……娘娘,你知道我的,我不敢的!” 桑余蹲下来,看着泪流满面的阿箬,怜惜的皱起了眉。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与阿箬之间,会是这幅局面。 阿箬曾在浣衣坊救过她一命,把食物留给她,只因为无意救过她一次,就将自己放在她心上感怀多年…… 可她告诉过她,只要她安分,自己绝不会寻她麻烦。 但她今日阿箬能泄露避子药的事,害了其他人,往后,也会害自己更深。 或许暗卫的天性使然,桑余能捕捉到阿箬的危险。 阿箬察觉到桑余是动了杀心,她浑身一颤,如遭大难。 她怕死,她不想死,从前当宫女时不想死,如今做了妃子,享过了荣华富贵,有了心爱的男人,她就更不想死。 阿箬辩解道:“算起来……算起来他们是陛下杀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桑余虚弱地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弯腰凑到阿箬耳边,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杀了他……只怪我如今孑然一身,没本事弑君。” 桑余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箬:“但我,能让你下去陪他们。” 阿箬浑身颤抖,看着桑余默然冰冷的目光,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可如果不是你喝避子药,这些人也不会死!他们的死就是与我无关!” 她一直知道桑余心软,便想用这套说辞让她内疚。 “你不是最多愁善感?他们死了,难道你是最应该下去陪他们的么?你凭什么,凭什么来杀我?” 桑余只是怜悯地看着她,像看一个将死的蝼蚁:“阿箬,你错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火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所谓多愁善感,不过是杀了太多人后,收手后忽然想要赎罪。 顶多,算是大梦归离,虚伪纯善。 她解开袖口,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你认识我,认识的晚,可能不知道,我从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这双手——” 她突然嫌恶的皱起眉,冷冰冰的看向阿箬:“只会要别人的命。” 师父一直以来教桑余的,就是心性冷硬坚韧。 如果杀一个人,她就内疚愧责一次,那她早就死了千百次。 这样的暗卫,岂非脆弱?更不合格! 桑余从乞丐堆里跟别人抢东西时,就是个狠厉的性子。 她这一生,唯一不争气的,也是唯一不可控的例外,就是对祁蘅。 阿箬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桑余,只觉得陌生恐惧。 她一直以为桑余只是陪着皇上在废宫里待了几年罢了! 阿箬瘫软在地,剧烈的发抖。 看着曾经相依为命的姐妹,此刻却彼此置对方于死地,桑余觉得可悲。 “皇宫可真是个吞没人心智的地方。”她轻声叹息,转身招了招手,云雀从冷着脸端来一杯酒,端到了阿箬面前。 桑余闭上眼,说:“喝了吧,不会太痛苦。” 阿箬惊恐地向后退去:“不……不要……昭妃娘娘!姐姐!饶命啊!你以前还救过我,能不能再饶了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昭妃娘娘这是想毒杀嫔妃?” 殿外忽然传来声音,门被猛地推开,是陆晚宁。 她身后还跟着一队宫女太监。 陆晚宁看到殿内情形,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昭妃妹妹,深夜私设公堂,对妃子动用私刑,可是大罪。” 酒杯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桑余缓缓转身,与陆晚宁四目相对—— “贵妃娘娘?”桑余眼中浮上冷意,她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您怎么来了,如果吓到你了,陛下又要怪我了。” 陆晚宁皱了皱眉,桑余什么时候学会她惯用的话术了? 阿箬仿佛看见了救星:“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救我!” 阿箬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看向瑟瑟发抖的阿箬,最后定格在桑余手中的酒杯上。 “姐姐病体未愈,还是少动肝火为好。”她动了动手指,身后的人就一拥而上:“这人,本宫带走了。” 桑余却摸了摸泛着丝丝疼意的脖子,反问:“贵妃娘娘急什么?” 她眼中冷笑渐起:“莫非……阿箬背后的人,是你?”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 陆晚宁当然不想让阿箬死。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棋子。 虽是不忠,却也方便拿捏操控。 况且,桑余竟然敢公然企图毒杀嫔妃。 如果这件事让陛下知道了…… 陛下一定不会放过她。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朕给她撑腰 陆晚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作盈盈泪光。 她提起裙摆快步上前,挡在阿箬面前:“昭妃姐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的确不清楚,可想来应该也是于宝林年纪小不懂事,就算有什么错处,也该交由陛下处置才是。” 桑余皱起眉,陆晚宁此刻又变成了祁蘅喜欢的那副善良的神女模样,让人觉得作呕。 桑余缓缓直起身子,苍白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更显病态,可那双眼睛却冷得慑人。 “所以,贵妃娘娘连事情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就急着替阿箬开脱?”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字字如刀,“难道这些死去的人命,在娘娘眼里就这般不值一提?” 陆晚宁脸色一僵,手中帕子绞得更紧,她没想到桑余会这么咄咄逼人:“本宫只是……” “只是什么?”桑余眼中冷光乍现,“只是觉得她们活该去死?还是觉得——”她缓步逼近陆晚宁,“于阿箬害死几条命算不得什么?” 她每说一句,陆晚宁就后退一步,眼中生出震惊。 她被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本宫没有!”陆晚宁泫然欲泣,“本宫只是……” 陆晚宁说着竟真的落下泪来,用帕子轻拭眼角:“只是看着这些尸体……本宫心里也难受,所以姐姐更不能如此狠心再造杀戮。” 桑余冷眼看着陆晚宁做戏,嗤笑一声。 她太了解这位贵妃的把戏了——看来她今日,是既要保全棋子,又要给自己扣上残暴的罪名。 “贵妃娘娘的慈悲,就这么因人而异?”桑余冷笑,“又可曾有人为小顺子他们掉过一滴眼泪?” 她指向地上那五具尸体,白布下隐约可见斑驳血迹:“临娘今年二十五岁,马上就可以出宫了,她的家人还在等她归家;小顺子的妹妹也在宫外,等兄长送去月钱……现在他们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而您——" 桑余眼中泛起血色,声音却轻得可怕:“那时又在哪里?” “贵妃娘娘倒是慈悲。”桑余轻笑,“可于阿箬告密时,怎么不见您出来主持公道?” 陆晚宁脸色微变,还未开口,阿箬已经扑上来抱住她的腿:“贵妃娘娘救我!我不想死!” 她抱着最后的求生欲,又对着桑余跪下:“娘娘!我不该同你争夺宠爱,这张脸我也可以不要,我不做您的替身了,做宫女也行!只要您能饶我一命!我还来伺候您,我代替临娘伺候您好不好?求您……” 桑余看着阿箬这副模样,她闭上了眼不再看她。 “你想回我身边,可我却不敢再要你了。” 话音落下,云雀便端着毒酒上前。 陆晚宁见状,厉声喝道:“我看谁敢!” 几个太监闻声,立刻冲上前,一把打翻云雀手中的酒杯。 云雀被两个宫人反剪双手按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 “今日谁敢在本宫面前杀害嫔妃,就是不把本宫这个贵妃放在眼里”陆晚宁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提高,“本宫定会严格按照宫规处置!” 殿内侍卫和宫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动作。 桑余却丝毫不慌。 她起身,慢条斯理地从最近的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白布,缓步走向阿箬。 “贵妃娘娘以为,杀人一定要用毒?”她声音轻柔得可怕,“勒死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哪个部位最容易致命……” 她已经来到了阿箬的身边,蹲下身,白布瞬间缠上她纤细的脖颈:“我还是很清楚的。” 阿箬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拼命抓挠着脖子上的白布,却见桑余眼中杀意凛然,手上缓缓用力。 “住手!”陆晚宁吓得后退两步,声音都变了调,“桑余!你敢当着本宫的面杀害皇上宠爱的妃子,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她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到时没人给你撑腰,我看你怎么死!” 桑余手上力道不减,阿箬已经面色发青,双眼翻白。 就在此时,内殿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那朕,给她撑腰。" 这声音一出,满殿皆惊。 陆晚宁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祁蘅从内殿缓步走出,玄色龙袍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他看都没看阿箬一眼,径直走到桑余身旁,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上。 阿箬见到皇帝,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希望,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泪水模糊了视线。 祁蘅却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们还真想让昭妃自己动手?”他淡淡开口,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话音未落,赵德全已经带着几个太监上前,一把捂住阿箬的嘴,利落地将她拖了出去。 阿箬绝望的呜咽声渐渐消失在殿外夜色中。 陆晚宁浑身发抖,终于明白为何桑余今日如此肆无忌惮——原来皇上一直都在! 她不可思议的皱起眉,看着祁蘅:“陛下?您当真要为了桑余,杀了于宝林?” 祁蘅置若罔闻,只是专注地看着桑余有些苍白的脸色:“解气了?” 桑余松开手中染血的白布,轻轻“嗯”了一声。 她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祁蘅立刻伸手扶住她,眉头紧锁:“累了?” 桑余摇摇头,目光扫过地上那五具尸体,又看向面如死灰的陆晚宁,最后落在祁蘅担忧的脸上。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手中的白布掉在地上,她也不愿意陪他们玩下去了。 阿箬死了,她心里却不算好受。 “臣妾累了,就不陪陛下和贵妃娘娘寒暄了。” 云雀瞪了一眼那几个摁着自己的宫女,挣脱开来,急忙上前扶住了桑余。 桑余连行礼都没有,就转身离开了。 她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祁蘅一眼。 陆晚宁看着祁蘅这幅失神的样子,仿佛受了巨大的冲击。 这次的眼泪,是真的。 她上前,一双盈盈双眼蓄满泪水,楚楚可怜: “陛下,臣妾从没有求过你什么,我只求,您不要杀于阿箬!”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我会下去陪她 祁蘅对陆晚宁于于阿箬之死百般阻拦的事情不解。 而且生出几分不耐烦。 “于阿箬是朕答应桑余的交换,她必须死。” 祁蘅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陆晚宁梨花带雨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晚宁素来不在意他人生死,今日为何独独为于阿箬求情?” 陆晚宁挺直腰背,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睫毛上:“臣妾身为贵妃,自当维护宫规。陛下若随意处死嫔妃,传出去有损圣誉。” 她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在袖中攥紧了拳头。 阿箬是她布局中关键的一枚棋子,更是今日这场博弈的胜负关键。 若阿箬死了,就代表她彻底输给了桑余。 祁蘅忽然轻笑一声,这是拿圣誉来压他? 他忽然勾了勾手指,陆晚宁目光一动,还以为是祁蘅心软了,便缓缓上前。 祁蘅忽然抬起陆晚宁的下巴,眼中笑意淡去:“朕记得,你从前在北境时,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陆晚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作更汹涌的泪水:“那陛下为何对臣妾如此冷淡?” 她声音哽咽,“自从桑余火场出事以后,您眼里可还有臣妾半分?” 祁蘅目光一顿,抽回了手。 “此事不必再议。”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晚宁如此恳求自己,祁蘅也生不出半分心疼。 她哭,他毫无波澜。 可若是桑余这样求他,他怕是早就动摇了。 祁蘅意识到,自己对桑余的好,已经超过了陆晚宁。 失控了。 祁蘅非常讨厌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袖子,便挥手让陆晚宁退下:“你既舍不得于阿箬,就将她好生安葬了。贵妃今日也累了,回宫歇息吧。” …… 陆晚宁拢起眉头,不可思议。 祁蘅是真的,对她没有半分在意了。 从前只要她要,不要说一个宝林,任是谁都可以保住。 她今夜……输给了桑余。 —— 于阿箬被扣在御花园的地上,早已经是哭的泪流满面,抖如糠筛。 嘴里还念着桑余的名字。 望着远处的紫宸殿,她心中后悔极了。 她从前想要离开的地方,成了她最想回去的地方。 而身的桂花林,那个她十六年来第一个爱的男人,为她种下的桂花树……却成了她的血溅地。 桑余说的没错,这个男人不会对任何人有真心。 这个男人的爱太易碎了。 他只爱自己。 赐死自己时,他一眼都没有看自己…… 如果……如果可以,于阿箬宁愿划破自己的脸,也不要被他瞧上。 赵德全让人将绳子套在了于阿箬的脖子上,他冷冷开口:“娘娘吩咐了,让老奴给你个痛快。” 阿箬微怔,问:“哪个……娘娘?是贵妃娘娘么?” 赵德全好像听到了笑话,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是昭妃娘娘。贵妃娘娘早就回了,于宝林啊于宝林,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贵妃怎么会将你放在心上?你走上今日的路,到底是受了谁的鼓吹?” 阿箬眼中不可思议,想起了陆晚宁第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 只可惜她太想回到祁蘅身边,竟忘了陆晚宁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德全继续说:“原本你这样的人,应该死后就地埋了干净当花肥,可昭妃娘娘还叫奴婢将你同她愿意里死的那些人一同归家厚葬。她说,你也是个孤女,怕没有人为你收尸,便对外宣称你是死于护主,今后每年还有人去为你扫墓,知足吧。” 于阿箬已经不再发抖了,脖子上的绳子一点点收紧。 可她心中,只剩下悔意。 半个时辰前,她甚至在想哪怕做了鬼也要让桑余不得好死…… 一直以来,对她真正好的人,就是桑余啊。 她早早给自己备下了出宫的钱财,说会替她寻个好夫家…… 就连自己做了祁蘅的女人,她也没有恨过自己半分。 是自己触犯了底线,害死了她身边那么多人。 她知错了。 可是,回不去了。 阿箬一点点闭上眼睛,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害怕的蜷缩起来,蹬了两下腿,便彻底没了动静。 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女孩儿。 —— 祁蘅来到桑余的寝殿时,她正坐在铜镜前,云雀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着长发。 他挥了挥手,让云雀退下,接过梳子,站在桑余身后。 “朕来帮你。”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桑余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回应,只是垂下了眼,连镜子里的他也不愿意看。 祁蘅的手指穿过桑余如瀑的青丝,动作轻柔,握着檀木梳,忽然发现了什么—— 这不是他送的那把。 “阿余,”祁蘅声音微沉,“朕上一次送你的那把梳子呢?” 桑余回过神来,才淡淡道:“坏了。” “什么时候的事?”祁蘅追问,手中的梳子不自觉地握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桑余如今想起那把梳子,早已不似当初心痛难过,甚至毫无波澜:“陛下迎陆回宫回宫那日。臣妾没拿稳,不小心掉在地上,摔断了。” 祁蘅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他记得那天——他为了给陆晚宁做足场面,特意亲自去迎接的她。 “朕……”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明日让造办处给你重新做一把更好的。” 桑余轻轻摇头:“不必了,我用这个就好。” 祁蘅看着她疏离的态度,胸口泛起一阵钝痛。 他放下梳子,双手撑在妆台上,将桑余困在自己与铜镜之间,头撑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暗哑:“阿余,你在生朕的气?” 桑余终于抬过头来,透过镜子看向他:“陛下多虑了,一把梳子而已,臣妾用什么都可以,怎么会生气呢?” 不值得生气,也不值得他特意再做一把。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祁蘅的心。 他忽然意识到,桑余对他所有的好意都开始保持距离——就像对待一个不得不应付的陌生人。 “朕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就算晚宁求朕,朕都没有丝毫动摇。” 他像是向心爱之人邀功请赏的少年,语气里充满了小心翼翼:“阿余……你能不能,对朕笑一笑?” 桑余一顿,微微偏开身子,回头看向了祁蘅。 她笑了,却是冷笑。 “陛下,可你也答应过我,要照顾好阿箬。事情发展到今日,她的死,你和我都是罪人。不过您是九五之尊,她的命于你而言毫不重要,甚至她视若珍宝地妃嫔之位,也只是您一时兴起罢了。 我更卑劣,是我害她入了乾清宫,是我一定要杀了她。从前我当她是妹妹,她死前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过,她怪我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下去陪她了。”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求陛下不要让我生下你的孩子 祁蘅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一把扣住桑余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许说这种话!” 祁蘅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朕绝不会让你死!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桑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神情。 她看着祁蘅眼中翻涌的情绪,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明明是这个人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现在却又摆出这副在乎的模样。 祁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转而轻轻抚上桑余还有些红肿的额头。 那里是昨日她跪在地上求自己时磕破的,到现在还泛着淡淡的青紫。 想起她惶恐祈求自己的样子,祁蘅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对不起,还疼吗?”他声音放得极轻,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朕昨日……是胡言乱语。” 他喉头滚动,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朕只是气你瞒着我喝避子药,只要你答应朕以后再也不喝了,朕怎么会真的把你关起来……” 说到“冷宫”二字时,祁蘅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就是在冷宫里一点点枯萎,最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怎么可能……怎么忍心将桑余也丢进那个地方? 桑余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怨恨,也没有感动,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这种眼神比任何指责都更让祁蘅心痛。 “陛下不必如此。”她轻轻拨开祁蘅的手,“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从阿箬的结局,也大抵能猜出自己的将来。” 为了阿箬种桂花又如何,杀她时不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祁蘅胸口一阵发闷,他弯腰,桑余平视:“阿余,朕只是……”他声音低哑,“只是想看你笑一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桑余对他笑? 那些伤害和恐惧已经造成,不是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去的。 桑余目光冷冷的:“你知道,臣妾为什么要喝避子药么?因为我见过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过得有多艰难,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是这般。被欺凌,被压迫,没有人会像我保护陛下一样保护他。” 祁蘅的心被狠狠触动,他有种不敢再看桑余眼睛的冲动。 可桑余却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陛下,你只怪我喝了避子药,可是,你以为是我想的么?” 桑余皱起眉,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那个药,那么苦……难以下咽,我甚至都无法确定贺贞有没有在里面加别的东西。” “您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可我只可能有一个孩子,我这样的人,如何护得住我自己的孩子?” “您放了沈康,臣妾很感激,您也帮我杀了阿箬,交易达成。可我知道,您不会真的放过师父,他会一直是你用来威胁我的把柄。所以我不会再逃了,大不了,就是在这里待一辈子,反正我也没什么向往的了。” “臣妾不后悔为了扶持您登帝九死一生,因为陛下是个好皇帝,这一年大元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臣妾只是后悔曾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陛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说来说去,不过是个奴婢,骨子卑贱,明明眼下得到的,已是诸多世人无法企及的。” “所以以后,臣妾不会再……”桑余说到这里,心口猛的一痛,她皱了皱眉,继续道:“不会再动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我只想求陛下,不要让我生下的您的孩子。” “在我有一天死了的时候,他被别人欺凌折辱,也没人出来护着他。” “陛下,不如高抬贵手,许给臣妾一个圆满。” 桑余的目光很坚定,仿佛只是在同祁蘅谈一桩生意。 眼里,没有对祁蘅的半点信任。 她一点都不想给他生孩子。 祁蘅迟疑的看着她眼里的决绝。 所以,她的圆满,就是沈康安然活着?就是不用给自己生孩子? 她竟怕到连他的孩子都不敢要。 祁蘅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缓缓站起身,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轻轻抚过桑余的发梢:“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不然朕真的会想杀了你……” “可你知道,现在的朕舍不得。” “你放心,朕不会让我们的孩子重蹈幼时的覆辙,我也不会做父皇那样的人。” 祁蘅避开她的目光,往外走去:“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时,祁蘅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桑余道:“那把梳子……朕还是会让人重新做一把。”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朕记得你收到那日很开心,你说你很喜欢那把梳子,摔碎那天,你应该很难过。” 桑余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镜中人面色苍白,眼中再无往日神采。 祁蘅第一次感到无力,明明拥有天下,却换不来眼前人一个真心的笑容。 桑余没有挽留,只是在他转身时轻声说了句:“恭送陛下。” 祁蘅没有停下,大步离开了寝殿。 他怕再多待一刻,就会控制不住将桑余揉进怀里的冲动—— 而他清楚,现在的她,连这样的触碰都会抗拒。 祁蘅冷笑了笑,一出门,被刺骨的冷风吹的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着月亮,鄙夷自己今夜又对桑余的伏低做小。 可他忍不住。 他对陆晚宁,都没有如此小心翼翼过。 这就是真正的喜欢么?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亲一亲也不可以么? 金銮殿。 祁蘅端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雕琢的龙纹,漫不经心的听着朝臣一个一个的进谏。 “陛下登基已有一载,中宫空悬,子嗣凋零,实非社稷之福啊。”白发苍苍的老臣跪在玉阶下,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老臣斗胆,请陛下广纳嫔妃,早日诞下龙子。” 祁蘅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殿中垂首的群臣。 “爱卿们倒是关心朕的私事。”祁蘅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在龙案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不如先说说江南水患的赈灾银两,为何至今还有三十万两未到灾民手中?” 礼部尚书身子一颤,灰白的胡须抖得厉害。 祁蘅慢慢站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泛起冷芒。 他缓步走下玉阶,靴底碾过老臣投在地上的影子:“朕的子嗣,何时生,谁来生,不劳诸位爱卿操心。倒是这江山社稷——” 他顿了顿,轻声却威严:“若有人想借着龙嗣之事搅弄风云,朕不介意让刑部大牢多几个住户。” 这句话像把冰刀,剐得满朝文武脊背生寒。 这位皇上自登基后便一直难以捉摸。 杀起人来更是眼睛都不眨。 他们自然害怕。 不过今日祁蘅倒没打算徒增血腥。 因为他今日还要去看桑余,身上熏了金桂熏香,不想沾染了血气。 “退朝。” 祁蘅甩袖转身,绣着暗纹的衣摆扫过玉阶,大步离去。 烛火摇曳,映得陆晚宁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她指尖捏着密信,指甲几乎要掐进宣纸中。 “废物!”她猛地将信拍在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哥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让陛下当众揪住了赈银的把柄!” 跪在地上的心腹太监额头抵着青砖:“娘娘息怒……陛下这几日心情一直不甚好,所以此事才失了策……” “本宫不想听这些!” 陆晚宁一把扫落案上茶具,碎瓷溅在跪着的宫女手背上,顿时划出几道血痕。 宫女死死咬唇不敢出声,任由血珠滴在织金地毯上,洇开暗红斑痕。 陆晚宁胸口剧烈起伏,金线绣的牡丹纹样在烛光下狰狞如鬼爪。 “去告诉哥哥,”她忽然压低声音,染着蔻丹的指尖挑起太监下巴,“既然明的不行……就让那些老东西在民间散布谣言。” 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就说陛下专宠妖女,以致子嗣凋零,国运衰微。” 紫宸殿。 桑余伏在青玉案上浅眠,初夏的日头有些闷热,她出了一层薄汗。 恍惚间有阴影笼罩,桑余猛的惊醒。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人打横抱起。 “做什么……” 话音未落,人已落在祁蘅腿上,手臂将她圈在怀中。 她下意识挣扎,却被按着后腰贴得更紧。 “别动。”祁蘅下颌抵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让朕靠会儿。”湿热的鼻息拂过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桑余冷落下来,不再言语,任由他发疯。 “今日朝堂……”祁蘅忽然开口,指尖绕着她一缕散发,“有人催朕立后纳妃。” 他语气平淡,手上却将她的发丝越缠越紧,“说朕子嗣凋零,恐伤国本。” 桑余望着亭外将谢的海棠,声音比花瓣还轻:“后宫嫔妃十余,总会有人愿意为陛下诞下龙子。” 圈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 祁蘅抬头,眼底血丝如蛛网:“你知道朕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的,是由桑余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 “朕的嫡长子……只能是你生的。” 桑余麻木的听着,也懒得去计较祁蘅这句话里几分真心几分算计。 祁蘅的指尖缓缓抚上了桑恶面颊,眼中闪过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桑余似是察觉到他想要什么,反感的皱起了眉。 祁蘅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声音低哑痴迷:“你不愿让朕碰,可亲一亲也不行么?” 他又向小时候一样缠着桑余,他知道只要他一定要,桑余就一定给。 眼看桑余面色冷硬,他换了个说法:“朕这一个月未沾女色了,你说职责,替朕疏散解闷不也是你的职责么?” 桑余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求他能快点结束。 祁蘅看她如临大敌又心死如灰的模样,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扬起唇就要吻上去。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愠怒的闭上眼睛。 还未来得及呵斥,那人就已经跑到了跟前。 “皇嫂!你看我抓的蝴蝶……”祁翎举着竹编的小笼子兴冲冲跑进来,却在看清两人后猛地刹住脚步。 六岁的孩童瞪圆了眼睛,蝴蝶笼"啪嗒"掉在地上。 祁蘅几乎是弹起来的,玄色衣袍带翻了案上的茶盏。 茶水泼在纸张上,墨迹晕开成一片乌云。 “谁准你无召擅闯紫宸殿的?”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耳根却红得厉害,“你《礼记》抄完了?《论语》背熟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祁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夫子说今日功课已经做完了......” “看来是课业太少了。” 祁蘅回头看了一眼桑余,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惊的什么兴致也没了。 他拂袖往外走,经过幼弟身边时重重哼了一声,“明日开始再加练十张大字,朕亲自检查。” 祁翎等他走了,才扁着嘴捡起蝴蝶笼,可怜巴巴地望向桑余:“皇嫂,皇兄这是怎么了?” 桑余拢了拢被揉皱的衣襟,心底沉重的松了口气。 她伸手揉了揉祁翎的发顶:"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祁翎点了点头,也懒得理会喜怒不定的祁蘅:“皇嫂,我是来给你背诗的!”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祁翎摇头晃脑地背着,突然卡了壳,“如、如......” “如琢如磨。”桑余接过宫女递来的冰镇酸梅汤,放在祁蘅面前,眼底泛起笑意,“才背到第三句就忘了,小心夫子打你手心。” 祁翎喜笑颜开,喝了一大口酸梅汤:“夫子才舍不得打我!上次我写错字,他只让我多描两页字帖。” 小家伙献宝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叠宣纸,“皇嫂你看,这是夫子新给我写的范本!” 桑余接过宣纸,清隽挺拔的字迹跃入眼帘。 笔锋转折处那股子藏不住的傲骨,让她心头莫名一颤,纸角钤着方小印——“识衍手书”。 “李识衍......”她无意识念出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耳熟。 可深宫岁月太久,久到她几乎忘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真的听过么? 应该不会的,她入宫这么多年,相识之人屈指可数,若是真的认识,应该会记得很清楚。 她将宣纸折好塞回祁翎怀中,“这位夫子的字写得很好。” —— 祁翎蹦蹦跳跳闯进书房,李识衍正在临摹《灵飞经》。 小王爷“啪”地把功课拍在案上:“本王刚从皇嫂那里回来。对了夫子,我皇嫂夸你字很好看!”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一定要带她回家 李识衍的笔尖在宣纸上微微一顿,墨汁晕开一小片阴影。 从前阿星就长长说他的字好。 李识衍抬眼看着祁翎天真无邪的小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是吗?” 祁翎趴在案几上,小手托着腮帮子:“是啊,皇嫂生性冷淡,甚少对人称赞什么。”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说:“夫子你不知道,我皇嫂其实以前也可喜欢笑了。我小时候她总带我去御花园扑蝴蝶,还偷偷给我糖吃。” 孩子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可现在她连笑都很少了,脸色白得像宣纸。也不知道皇兄对她做了什么坏事......” “殿下!”李识衍猛地打断他,声音比平时严厉了几分,“慎言。” 窗外一阵风吹过,竹影婆娑,沙沙作响。 祁翎吐了吐舌头,转而好奇地打量书房:“夫子,你这里怎么这么多医书啊?《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你不是教诗书的吗?” 李识衍迅速将案上摊开的《毒经》合上,轻声道:“学无止境,你应也是如此。” 祁翎努努嘴,显然不感兴趣。 其实,是因为李识衍上次在陆府,季远安同陆淮安争执中,他听到阿星受了很多伤。 他想,如果……如果上苍垂怜,他真的找到了她,一定要治好她。 祁翎有些无所事事,想到前几日诗经里学过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大概明白一些意思。 今日看见皇兄抱着皇嫂,两个人亲密无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夫子你有喜欢的人吗?”祁翎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你都二十七岁了,快成老夫子了,还没有娶妻么?” 毕竟,于祁翎而言,他的那几个兄长,除了祁蘅,其他的十几岁就有了通房和侧妃,有的甚至刚及冠便有了子嗣。 李识衍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衣袖上。 他望着水渍慢慢洇开,被祁翎这么一问,倒有些难为情。 “我母亲都没催我,小王爷倒是想操心。陛下说的没错,你的确课业少了。” 祁翎瞪大眼睛,急忙解释,奶呼呼的声音装的格外严肃:“我也是因为想到了你教给我的诗,这是学以致用!况且,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本王帮你找啊,宫里有很多漂亮的宫女姐姐和女官。” “我有......”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是我还没找到她。” 祁翎歪着头:"你有?" “家父有位挚友,曾经是京城的一位将军。”李识衍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处宫墙上的浮云,“沈将军的女儿叫沈星,我们......”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从小就有婚约,那时,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着她,护着她。” 祁翎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比所有书本都有意思的事情:“然后呢?” "十五年前一场兵变......"李识衍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沈将军殉国,沈家败落,迁往江南。彼时家父……也出了事,那段时间我们全家都沉浸在悲痛中。过了几年,我终于有能力去江南寻她了。可这才从沈夫人口中得知,他们当初一到江南阿星就丢了,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有找到她。” 书房里一时寂静,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 带阿星回家,这是李识衍除了复仇之外,最在意最执着的事。 沈星离开他时,还不到十岁。 可那时他已经十五岁了,他不会忘掉阿星的样子。 所以,在京中,隔着轿窗对视的第一眼,他就怀疑那个姑娘是不是沈星。 祁翎撇了撇嘴,李识衍没哭,他倒是先哭了。 “夫子别难过!”祁翎突然抓住他的手,“我让皇兄下旨帮你找!皇兄最厉害了,什么都能找到!” 李识衍苦笑着摇头。 他要找的阿星,如今很可能已经是宫妃了。 若真让皇上去找,恐怕麻烦还不够多的。 李识衍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处,他找了这么久,这最后一点线索,就卡在了这里。 祁翎很快就被嬷嬷接走了,书房里只剩下李识衍一人。 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他孤寂的身影拉长又揉碎。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褪色的香囊,布料早已磨得发白,唯有上面绣着的东西依然明亮清晰。 是一颗歪歪扭扭的黄色的星子。 指尖抚过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李识衍仿佛又看见阿星坐在沈府后院的桂花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八岁的小姑娘皱着鼻子,把被针扎破的手指含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衍哥哥别笑,我下次肯定绣得更好......” 李识衍将香囊贴在眉心,眼眶泛起了红。 “我就快......找到你了,再等等我。” 十年寻觅,他走过江南烟雨,踏遍京城周边大大小小之地,甚至混入宫中当了个小小西席,只为查探她的下落。 如果桑余真的是阿星…… 那她为何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如果她,的的确确是沈星。 那李识衍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带她回家。 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人爱她,对她好,她的母亲还在江南想着她,等着她团聚……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他要占有她 长安城的流言像瘟疫般蔓延。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拍着醒木绘声绘色:“那妖妃生得雪肤花貌,专在子夜吸食龙气……” 更有人信誓旦旦说入宫时的亲眼看见紫宸殿上空盘旋着黑雾。 …… 玄乎。 窗外夏雨淅沥,打湿了宫墙上的琉璃瓦,水珠顺着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各部的奏折很快也呈了上来,祁蘅正在看。 赵德全从屋外进来,察觉到陛下自从看了今日这折子后,是脸都黑透了。 “陛下,钦天监监正求见。”赵德全躬身禀报。 祁蘅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小片红痕。 他抬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宣。” 钦天监监正周玄龄战战兢兢地走进殿内,额头抵地:“臣叩见陛下。昨夜臣观天象,紫微垣旁有赤气贯之,此乃妖星祸国之兆啊!” 祁蘅面色一沉,手中的朱笔"啪"地搁在砚台上。 殿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音。 “周爱卿,”祁蘅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你可知诽谤宫闱是何罪名?” 周玄龄浑身发抖,却仍坚持道:“臣不敢妄言。只是近来民间多有传言,说昭妃娘娘狐媚惑主,致使陛下专宠一人,荒废朝政。加之天象示警,臣不得不报。” 祁蘅冷笑一声:“民间传言?朕倒要查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说出的地这些民间传言。” 他抬起一双寒眸,对赵德全道:“去查查,这些谣言从何而起。” 目光落回了周玄龄身上,声音沉了几分:“若是叫朕查到,并非天相而是人为,今日这些上折子的,一个都跑不了。” 周玄龄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抖如糠筛,如临大难。 —— 一直到入夜,宫人才小心翼翼的提醒祁蘅。 “陛下,该用晚膳了。” 祁蘅这才惊觉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时一阵眩晕——为了这些破折子,他已经两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紫宸殿那边……” 宫人如实回答:“回陛下,派去照顾昭妃娘娘的人来报,娘娘今日只用了半碗清粥,便说没胃口了。” 祁蘅胸口一窒。 她吃的这么少如何是好? 祁蘅起身,说晚膳去紫宸殿吃。 他快步走向殿外,却在门口突然停住,转身对铜镜整了整衣冠,又刻意舒展了眉头,这才继续前行。 玉宸宫内,烛火摇曳。 桑余正倚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卷书,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阿余。"祁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至极。 他走到她身旁,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在看什么书?” 桑余抬眼看他,那双总是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却像蒙了一层薄雾。“不过是些闲书罢了。” 她轻声回答,指尖在他掌心微微蜷缩,想要避开。 祁蘅注意到她比前几日又消瘦了些,苍白的面庞,衬得那双眼睛大得惊人。 他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勉强露出笑容:“朕今日命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一会儿多用些可好?” 桑余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她听到桂花这两个字就觉得心情烦闷。 都是虚情假意的东西,祁蘅为什么越来越执着了? 简单的吃了一些,桑余忽然看向祁蘅。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她难得对自己有所求,祁蘅自然求之不得。 他握住桑余的手说:“你说,朕都依你。” “臣妾想出宫走走。” 祁蘅的表情凝滞了一瞬。 "宫里闷。"桑余的目光像蒙着一层雾气:“横竖我也逃不掉,臣妾不想就这么一直待在紫宸殿。” 祁蘅喉结滚动。 他当然知道桑余为什么突然想去宫外。 明日,北狄使团就该打道回府了。 她是想去送送沈康吧? 可是城内如今流言四起,若是让她听见了……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祁蘅的面容在明灭的光影里显得格外阴郁,他松开桑余的手,指节在案几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明日北狄使团离京。”他声音里淬着冰,凉凉的笑了笑:“阿余倒是会挑日子,是想去送送他?” 桑余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青影。 她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轻声道:“臣妾说过不会再逃,陛下为何不信呢?” 桑余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像把钝刀,狠狠扎进他肺腑。 “阿余,你就连和贺贞合作,都要逃出去,你要朕怎么信你?” 桑余看着他的质问,垂下了眼。 原来,只要自己做过一次的事情,就会被他当成刺,永远扎在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去除。 “是臣妾有违圣意。”桑余忽然笑了,那笑意很薄,她摇了摇头:“以后不会再提出宫的事了。” 祁蘅的指节泛出青白。 他其实……其实只是想要让桑余安心留在宫里,或许可以等一段时间,至少等他处理好了流言的事情再出去。 可话说出口就…… 就不知怎么回事,又提起了贺贞之事。 他想起太医说过的话。 “娘娘心气郁结,长此以往恐伤根本。” 此刻她这个样子,与母妃当年在冷宫里快油尽灯枯时,强撑着对他笑的模样那么像,仿佛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城中有些流民闹事。”他放软语气,想去握她冰凉的手,“等朕处理干净……” 桑余不着痕迹地避开,未等祁蘅说完,她便说道:“臣妾明白陛下。” 她没再说话。 起身就要回去了。 祁蘅有种桑余真的要离开的恐惧和慌张,胸腔里怅然若失。 还有一种不被理解的愠怒。 自己为了她,甚至背上了“昏君”的名号,也不愿意那些肮脏流言纠缠她半分。 可她只会同他耍性子,闹别扭,从来不会为他考虑一丝一毫。 桑余没走几步,忽然被人横抱起来,她错愕的看向祁蘅,惊诧,又有些不明所以。 祁蘅不说话,只是径直将她抱着走向床榻。 他想占有她,想抱她,想亲她…… 怎么都好,只要能弥补心里就要失去她的恐慌。 只想平息自己被她误解的苦楚。 此刻祁蘅所有的理智都被切断了。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朕陪你出宫 祁蘅的唇重重压下来,桑余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他的吻落在她唇角,带着灼人的温度与压抑已久的渴望。 “别躲……”祁蘅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边,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命令:“阿余,别躲我。” 祁蘅扣紧了桑余的手腕将她压在床榻上,吻如同雨点一样落在她颈间,呼吸混乱:“朕是你的男人,你是朕册封过的昭妃,我们是天经地义的,朕疼你也是天经地义的……” 桑余听见这些话,却始终麻木。 她挣扎了两下,很快意识到徒劳,便闭上眼睛,如木偶般任他摆布。 祁蘅见她松了力气,以为她接受自己了,停了一下,便又吻的更深,甚至因为欣喜而颤抖。 可下一瞬,祁蘅身体却又顿住了。 因为他吻到了咸涩的眼泪。 桑余在哭。 她没有接受自己,她只是无力反抗。 祁蘅如梦初醒般停下。 他撑起身子,声音里带着不解与痛苦,“沈康没死,朕留了他性命,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朕?” 桑余睁开眼,目光平静到有些可怕:“臣妾没有不原谅陛下。”她轻声反问,“臣妾不是随您临幸了么?” 祁蘅的指腹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声音发颤:“可你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陛下。”桑余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衣襟上,往下拽开么衣领:“你看到这些疤了吗?” 她引着他的手一寸寸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看到这残缺的身体了吗?” 祁蘅的手开始发抖。 “你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被吓到了,你把衣服盖在我身上就走了,那个眼神,仿佛是看到了恶心不堪的东西。就算后来,你与我亲近,也每次都要熄烛,是为了什么呢?” 桑余笑了笑,带着对祁蘅的了解和嗤之以鼻,缓缓道,“连您都不忍直视的伤痛,臣妾又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 祁蘅如遭雷击。 桑余看他似乎是没了兴致,便将他推开了一些,缩到了一旁。 “臣妾没有怨恨陛下的意思,这些伤都是臣妾曾经杀人留下的代价而已。只是我……怕疼,这些伤如今还会疼,陛下这样,也会让我疼,所以我才会哭而已。”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祁蘅头上。 他听完她的话,颓然松开了钳制,闭上眼,将脸埋进她的肩膀,呼吸沉重。 他的内心的几乎要被桑余这些轻飘飘话给彻底粉碎。 许久,祁蘅才闷声道:“方才……是朕太荒唐,以后不会了。” 他起身下床,为桑余拢好散开的衣襟,指尖小心翼翼避开那些伤痕,仿佛触碰珍宝。 做完这些,祁蘅又扯过被子盖住她单薄的身子,说:“你歇着吧。” 殿门关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夜栖的雀鸟。 桑余慢慢蜷缩了起来。 她只是会流眼泪,可似乎再哭不出声音了。 她只是觉得无力,人如浮萍,草草一生。 可她的一生为何就要陷入这样令人窒息的漩涡之中,永无宁日。 连自己都要折磨自己。 桑余以为她和祁蘅之间,只是隔着沈康的生死。 可如今,沈康还活着。 她却依旧没办法再去像从前那样再爱着祁蘅。 他们之间,原来就算什么生离死别的仇恨也没有,自己也不会再爱他了。 大概是因为桑余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她曾经会心悦于一起长大的祁蘅。 可不会心悦一个曾对她恶言相向、威逼胁迫的皇帝。 桑余对祁蘅,似乎所有的感情都没有了。 —— 夜半时分,桑余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祁蘅伏在床前,看她醒来,似是笑了笑:“醒了?” 桑余不明所以。 “起来。”他轻声说,语气温柔,“阿余,快起来。” 桑余困惑地撑起身子:“陛下?”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这才入夜没多久:“此刻还不到卯时,陛下做什么?” “你不是想出宫吗?”祁蘅拿起一件素色斗篷为她披上,“朕带你去。” 桑余怔住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祁蘅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没穿龙袍,也是刻意乔装过的。 桑余看见他眼中闪着少年独有的光彩。 “这么晚?”她迟疑地问。 桑余是怕祁蘅又喜怒无常,是在拿这件事试探她。 毕竟今夜他们才因为这件事争执过。 祁蘅心机深重,她怕自己会落入他的陷进,在沈康离开长安前一天又害了他。 祁蘅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朕回去后想了很久……朕不能再对你食言。” 他不想她再哭,那些伤疤怎么也治不好,那就不让她以后再疼了,总得把她的心治好。 “入了夜人少,你想去送沈康,朕陪你一起。” 桑余瞳孔微缩,嘴唇轻颤:“陛下……” 祁蘅想了想,又傲气的说:“反正,你是朕的妃子,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今后,朕不会再因为他影响我们二人之间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祁蘅为她系好斗篷,动作轻柔,“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从偏门出去。”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寝殿,夜风拂过廊下的宫灯。 两个人像私奔一样,逃脱出这个漩涡一般的皇城。 晃动的光影中,桑余看见祁蘅侧脸紧绷的线条——他在紧张,像个初次约会的青涩少年。 宫墙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祁蘅扶桑余上车时,桑余下意识的握住了祁蘅的手。 祁蘅看着那只主动攥紧自己掌心的手,凝滞了一瞬,又随即松开。 他笑了笑。 原来,对她好,她就真的不会再怕自己。 祁蘅也上了马车。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桑余透过纱帘望着逐渐远去的宫墙,怔忡着,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冷么?”祁蘅小心试探的问她。 想说……如果冷的话,就靠近一些,到他怀里来。 可桑余摇了摇头。 祁蘅勉强的笑了笑,低低咳嗽了一声。 “前面就是永宁坊。”祁蘅突然开口,“沈康暂住在鸿胪寺别院,天一亮就该走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其实,你若想单独见他……朕也不会太……太过小气……” 祁蘅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主动让桑余去见沈康。 大抵是方才吃到了甜头,就想再对她好一些,让她也能多信任自己一些。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方才不是说很满意? “不必。”桑余打断他,“臣妾只想确认一下师父安好,这就够了。” 祁蘅看她:“你还是不信朕?” 桑余垂眼:“世事无常,臣妾只是不信其他人。毕竟陆氏始终想除了师父给冯相铺路,不是么?” “没有人知道沈康还活着。” “陆晚宁也不知道么?” 祁蘅拢起眉头,说道:“朕连你都没有告诉,怎么可能告诉她?” 桑余这句话像把薄刃,精准挑开祁蘅竭力维持的平静。 他放在腿上的指节逐渐叩紧:“朕连你都没有告诉,怎么可能告诉她?” “是么。” 桑余唇角勾起凉薄的笑,这很难信啊,祁蘅和陆晚宁之间,恐怕无话不说吧。 这笑意刺得祁蘅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忽然倾身逼近,苦口婆心的解释:“这些时日,朕对她,对你,你还不明白?还不满意?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朕是真心心悦你,和从前对陆晚宁别无他二!” 桑余后颈绷出脆弱的弧度。 是,她感觉到了。 祁蘅对她的确很好,有时候甚至会冷落了陆晚宁。 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不论对自己如何,桑余都能甘之若饴。 可现在不喜欢了,他再是殷勤,桑余也觉得麻木,甚至反感。 况且,祁蘅的这份喜欢,太过易碎,又夹杂着权衡利弊,稍纵即逝,她怎么敢信? “臣妾很满意,臣妾谢主隆恩。”她嘴角微扬,放软了声调, 不能在这时激怒他,至少……至少要先见到师父平安。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桑余整个人顺势栽进祁蘅怀里。 祁蘅慌忙扶稳了她。 桑余惶恐的撑着他胸膛要起身,却被铁钳似的手掌扣住后腰。 “躲什么?”祁蘅冷笑,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着她肌肤,“方才不是还说满意?” 说完,便盯着她的眼睛,戏谑的看她的反应。 桑余浑身僵硬。 快到鸿胪寺了,马上就要见到师父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做这种难堪的事。 桑余几乎用尽全力挣扎,祁蘅也控制不住,直至她猛的脱力,向后重重撞在车壁上。 祁蘅眼中的轻佻转瞬化为惊诧和心疼:“你这是何必……” “陛下恕罪。”桑余迅速退到角落,声音微微发颤。 祁蘅眸色骤暗。 她这么怕自己。 总是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远离他。 “你究竟……究竟还要朕怎么做?” 祁蘅疲惫至极,他从没有耗费过这么多的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一再容忍退让,可什么结果也没有…… 他这么多年,做的任何事都是唯利是图。 唯独在桑余这里,怎么做都没有用! 远处传来忽然传来驼铃声响。 北狄使团的马队停在了鸿胪寺旁。 天快亮了,一片淡青色的夜色中,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随着人群从鸿胪寺中出来。 桑余听见声音,猛的扑到窗边,指甲扣紧了轿窗。 祁蘅的眸色冷了下来,里面夹杂着些许失望。 其实桑余从前,也是这么看着他的吧? 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在意过。 桑余一眼就认出了沈康。 师父背影依旧挺拔如青松,只是消瘦了很少,走起路来不似从前那样步步生风。 是啊,这一年,他也受了不少苦,又替祁蘅做了那么多事,替她闯了一次南疆……一定是累了的。 不过,终于是要结束了。 桑余想,北狄是他的家,他一定会平安度过一生。 只是,此次一别,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见面了。 她只希望,师父能找到真正喜欢的女子,生儿育女,安康幸福…… 沈康随着人群准备登车。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驻足停下。 斗笠下的目光遥遥望向皇城方向。 这个停顿不过瞬息,却让桑余浑身血液冻结。 她喉头微哽,师父应该是察觉到自己来送他了。 “看够了?”祁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压抑的情绪,“朕说过他活得好好的,安然离开。” 桑余望着沈康隐入车帘的背影,缓缓放下了轿帘。 马队已开始移动,扬起的尘土纷纷扬扬。 “回宫。”祁蘅突然下令。 他捏住桑余的脖颈逼她转头,却在触及她冰凉泪水时怔住。 那些泪水分明滚烫,却让他如坠冰窟:“你哭什么?朕已经放他生路,准你送行,你还要怎样?你这又是在委屈什么?” 桑余透过泪光看他猩红的眼尾,忽然觉得很累。 他冷冷的抹掉眼泪,想让他满意。 这个执掌生杀予夺的帝王,永远不懂有些裂痕不是恩赏能弥补的, 有些遗憾,也不会因为一次施舍就消散。 “陛下。”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方才因为沈康露出的柔软和悲伤烟消云散:“天亮了,我们回宫吧。” 东方既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将马车内照得无所遁形。 祁蘅这才发现,桑余素白中衣上沾着点点猩红。 是他方才失控时掐了桑余的脖子,旧伤崩裂渗出了血。 他猛的抽回手,苍白的面色浮现愧疚。 “对不起,朕……朕又忘了……” 桑余手指轻轻触了一下伤口,随意扯出丝帕摁住,仿佛习惯了:“臣妾无碍。” 祁蘅摊开手掌,掌心都是桑余的血。 他忽然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自己又伤了她。 祁蘅缓缓收紧掌心,一点点用力,仿佛想把那些血揉进掌心。 闭上眼睛,祁蘅冷冷开口:“今夜也是交易,阿余,你拿什么来还我?” 桑余深吸一口气,没看他:“陛下要什么,只要臣妾有。” 祁蘅笑了笑,但眼神不似在说笑:“朕要你给朕,生个孩子。” 桑余皱起眉,那天她同祁蘅说了那么多,他怎么还是没死心? 他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根本就不想听懂? “臣妾说了,臣妾护不住一个孩子……” “朕护,朕难道还护不住自己的孩子?”祁蘅不容她反驳,视线愈冷:“阿余,朕今日心情好,否则,你想清楚,沈康现在还没出长安城……” 桑余顿时紧张起来。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桑余很主动 祁蘅现在,总算是把她的软肋拿捏的死死的了。 桑余冷笑了笑,闭上眼,妥协一般,说:“好。” 祁蘅知道,桑余又在妥协。 他提醒道:“桑余,如果你再敢背着朕喝避子药,沈康就算去了北狄,朕也可以灭了北狄。” “……好。” 桑余依旧只是麻木地重复。 反正祁蘅来来去去不是威胁就是强制,她已经不知该怎么去反抗了。 祁蘅又被她这副模样刺痛,一把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桑余僵硬得像块木头,任由他抱着。 祁蘅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忽然软了下来:“阿余,你就当给朕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能保护好这个孩子。” 桑余没有说话,马车又回到了皇城。 她麻木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掠过的朱红宫墙,在心里冷笑:她才不要给祁蘅生孩子。 绝不。 —— 陆晚宁正在修剪一盆牡丹。 宫女青黛恭敬说道:“娘娘,昭妃前来求见。” 闻声,陆晚宁手中的金剪“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盯着那截断枝皱起了眉,“她来做什么?” 青黛也觉得匪夷所思:“她还说……您今日若不见她,一定会后悔。” 陆晚宁嗤笑一声,轻飘飘的说道:“本宫不去找她麻烦,她倒是主动来招惹我。好,宣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我会怎么后悔。” 桑余踏入殿内,陆晚宁端坐在主位,一袭正红凤袍衬得她肤白如雪。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都冷了几分。 “稀客。”陆晚宁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是来炫耀上次阿箬一事,你赢了么?” 桑余不想提起阿箬。 那场赌局,她们都没赢,只有阿箬输了,把命也输了。 桑余径直走到陆晚宁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单刀直入:“我是来帮你的。” 陆晚宁修剪得精致的眉毛高高扬起:“帮我?”她嗤笑一声,目光瞬间冷下来:“你是什么东西,本宫需要你来帮?” “我不喜欢陛下,也不想给他生孩子。”桑余的声音坚定又冷漠。 这样的直接,像一把利刃劈开了陆晚宁强装的镇定。 “你说什么?” 桑余继续道:“可陛下想要一个孩子。这宫里,只有你敢与我做这个交易。” 陆晚宁手中的茶盏“砰”地落在案几上。 她盯着桑余看了许久,看她明明一副低贱奴才的模样,却怎么也猜不透。 陆晚宁忽然笑了:“你不怕陛下一怒之下杀了你?” 桑余神色未动,不在意道:“那样最好。” 陆晚宁看出来了,桑余根本不怕死。 她自然也不怕。 如果一直在后宫当一个无所出的贵妃,又能当多久? 她必须要争取一把,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把祁蘅抢回来。 “你说,你想怎么做?” 桑余抬眼,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却让她的眼眸愈发凉薄:“今夜陛下会来我宫中,到时候,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陆晚宁瞳孔微缩。 她当然明白桑余的意思,这个提议太大胆,太危险,却也……太诱人。 如果成功,她不仅能重获圣宠,还可能怀上龙嗣。 而桑余,竟然愿意将这样的机会拱手相让? 桑余自然知道她在怕什么。 “你是不信陛下对你的心意么?他就算发现,恐怕也不会迁怒于你,你们又不是初次。” 陆晚宁微微僵硬。 她…… 她和祁蘅,其实连初次也没有。 但为了不让桑余小看自己,陆晚宁强撑出得意的笑,说道:“是啊,我们当然不是初次,陛下在北境时就常疼爱于我。若不是你,我早就诞下龙嗣了!” 桑余笑了笑:“所以,我把你该拥有的还给你。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目的了,应不应随你。” 桑余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陆晚宁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站了起来,追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个方式?” 如果祁蘅真的很喜欢她,那事情败露后,他心里得多难受。 她不是最爱他么? 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 桑余步子未停,只是说:“第一,只有你敢不计后果与我做这个交易。第二,他近来……似乎又糊涂了,以为自己爱我,我想帮他认清一下自己的心。” 因为桑余见过祁蘅对自己的凉薄,所以才不会信他这一时半刻的好。 如果他想明白了,又念起陆晚宁的好,就会放弃让她生孩子的念头了。 —— 傍晚时分,祁蘅果然来了。 他似乎喝了些酒,眼中露出些许的松懈和疲惫。 桑余已经换上了素白寝衣,长发披散,静坐在床榻边。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 祁蘅褪去龙袍,进了屋子,见到绯红床榻纱幔之间桑余的白色身影,心中微微一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甚少见过桑余会这么乖巧的等他。 祁蘅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满足,填满了胸腔。 祁蘅快步走近她,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想起上次桑余说他每次临幸都要熄灭蜡烛,便柔声道:"这一次,朕不熄灯了。朕说过,朕真心心悦你,便就会接受你所有的疤痕……" 桑余却忽然垂下眼,偏过脸,小声说道:“还是熄了吧。” 祁蘅皱眉,还想说什么,桑余已经起身去灭烛。 她吹灭蜡烛,殿内顿时陷入黑暗。 祁蘅以为她是怕羞,或是难以接受那些疤痕暴露在自己面前。 他有些心疼,想说什么,却又怕提起她的伤心事,便决定不强求。 “阿余?” 祁蘅没再听到桑余回来的声音,便起身摸索着向前。 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香味很特别,像是雪后的梅花,又带着一丝甜腻。 没过片刻,祁蘅只觉得浑身都莫名燥热起来。 他以为是今日多喝了酒的缘故。 一双微凉的手忽然从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祁蘅呼吸一滞,转身将人搂入怀中,声音带笑。 “阿余,你吓唬朕……” 桑余没说话,只是缓缓的,试探的搂住了祁蘅的腰,轻轻附到他耳边,暧昧纠缠。 桑余是第一次这么主动,主动的吻他,抱他。 祁蘅本就燥热难耐,这样浅尝辄止的挑逗让他一瞬间什么也顾不得了,低头就吻上那柔软的唇瓣。 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随即软化在他怀中。 祁蘅满足地叹息,以为桑余终于放下了芥蒂。 他急切地扯开对方的衣带,指尖触到光滑如缎的肌肤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桑余身上应该有疤的。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汹涌的情欲淹没。 他抱起怀中人走向床榻,在对方耳边低语:“阿余,朕真的很喜欢喜欢你……” 身下的人猛的一顿,但随即恢复如常,更加主动的迎合祁蘅, 殿内,祁蘅在情欲的浪潮中沉浮,全然不知自己怀中抱着的,早已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晚宁比你好 祁蘅从一场旖旎的梦中醒来,纱帐凌乱的坠在床榻上。 他唇角还带着餍足的笑意,伸手握住从身后搂住自己的那只手,温柔地放在鼻尖轻吻。 忽然,祁蘅睁开了眼睛,顿时清醒。 这只手太过细腻柔软,纤细柔弱。 可桑余的手明明因为常年练武而长满了茧……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祁蘅猛地转身,对上了陆晚宁惺忪的睡眼。 “陛下你醒了?”陆晚宁迷迷糊糊地攀附上他的胸膛,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昨夜您都弄疼臣妾了……” 祁蘅如遭雷击,一把推开她坐起身。 锦被滑落,露出床单上刺目的落红。 祁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因为震惊而扭曲:“怎么是你?桑余呢?这里不是紫宸殿?” 陆晚宁慵懒地支起身子,乌发如瀑垂落在雪白的肩头。 她看着祁蘅骤变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昨夜臣妾来昭妃姐姐这里喝茶,您来了,远远看见臣妾便抱着不放开……”她故意顿了顿,“臣妾本就是您的妻,自然就应了陛下。” “不可能!”祁蘅暴怒地掐住她的脖子,手指收紧,“朕明明看到的是桑余!她人呢?” 陆晚宁被他掐得咳嗽一声,却没有挣扎。 她艰难地勾起唇角,不疾不徐的反问:“这里是紫宸殿,臣妾怎么会知道?” 祁蘅咬紧牙槽,竟对陆晚宁生出杀意。 陆晚宁看他愈发冰冷的眸子,面色也凝重起来,不敢再刺激他。 “陛下,臣妾……的确不知道。” 祁蘅猛地松开手,踉跄着下床,一脚踢翻了前来伺候的太监,自己开始穿衣。 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腰带系了三次才系好。 奴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磕出血也不敢抬头。 陆晚宁也没想到,不过是临幸了自己,他就害怕成这样?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跟自己玷污了他一样? 祁蘅一脚踹开殿门,刺目的阳光照得他眼前发黑。 他抬手遮了遮,看见庭院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桑余。 她穿着素白的常服,发间只簪一支木钗,正温柔地抚摸着祁翎的发顶。 孩子手里捧着一只拿野花编成的花环,仰着小脸对她笑。 祁蘅的胸腔剧烈起伏。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攥住桑余的手腕,眼底猩红的大声质问:“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桑余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第一时间护住了祁翎。 她面色平静,声音冷淡:“别吓坏孩子。”随即转头对呆立的嬷嬷道,“送小王爷去夫子那里。” 祁翎被匆匆抱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祁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因为太过愤怒,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你设计朕?你让陆晚宁……桑余,你真的疯了!” 桑余冷淡反问:“我做什么了?” 祁蘅欲言又止,此刻,昨夜那些缠绵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他以为是柔情,现在想来全是讽刺。 桑余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再无往日的畏惧或柔情。 她甚至轻轻笑了笑:“陛下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臣妾体弱,怕是难以承受龙种。贵妃娘娘凤体安康,再合适不过。” “你明知道朕要的是你的孩子!”祁蘅失控地怒吼,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所以那日出宫,你对我的应允,昨夜的温柔,都是骗朕的!” 桑余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臣妾没记错的话,陛下说过,与陆贵妃是两情相悦,彼此深爱,所以我觉得,我没错。”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祁蘅的理智。 他猛地将桑余按在廊柱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你恨朕到这种地步?宁愿把朕推给别的女人?” 桑余被迫仰头看他,呼吸因为疼痛而急促,眼神却依旧平静:“臣妾只是……物归原主。陆贵妃千金之躯,相比臣妾,定然能将陛下伺候的更好不是么?” “物归原主?”祁蘅惨笑一声,“好一个物归原主!”他松开钳制,后退两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桑余,“你从来就没原谅过朕,是不是?你也从来没有打算再爱我,是不是?朕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回头了,是不是?” “是!” 这个字在庭院中回荡,震得祁蘅耳膜生疼。 祁蘅踉跄后退几步,仿佛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他踉跄两步才勉强稳住稳住身形,指尖颤抖:“桑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心冷情?对朕,一点心软都不肯?” 桑余静静站着,晨风吹起她素白的衣角,像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她没有回答,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一切——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呵……”祁蘅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偏执,“你以为你出了宫就能过上好日子?” 他猛地逼近桑余,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除了朕,谁会施舍你这样一个满身疤痕的贱婢?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桑余微微勾起唇角:“陛下说得对,臣妾确实……配不上。这些话,你也曾说过很多次,我从没忘。” 这顺从的态度反而让祁蘅更加愤怒。 “你利用完朕,放走了沈康,让朕替你杀了阿箬,现在你却拿这些事当成刀扎在朕的心上。桑余!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你对得起朕对你的好吗?” “陛下,”桑余轻声打断他,“你看,你总是说你给了我什么,所以要我同等回馈你什么。我们之间从来就是施舍与承受的关系,没有两厢情愿。“ 她抬起眼,黑眸深不见底,“现在我不想要了,就这么简单。” 祁蘅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他习惯掌控一切,习惯桑余逆来顺受,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她不知所措。 这种失控感让他几乎口不择言:“呵呵呵……早知道朕就不该赐死阿箬!留她在身边,也好让你知道朕不是非你不可!” 他又说:“你说得对,晚宁比你要好得多。她知道如何讨好朕,不像你……"他戏谑地笑了笑,“在榻上就像条死鱼,还带着一身令人作呕的疤,熄了灯也遮不住!”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不知道有没有扎进桑余的心里,总之祁蘅的胸口也疼了起来。 他明明是想羞辱她,为什么最后难受的却是自己? 他明明知道,桑余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找到阿星了 “好!很好!”祁蘅猛地后退两步,眼中逐渐凉薄。 母妃说的没错,这世上,一切能影响自己心性的人,不管是谁都留不得! 他虽然做不到杀了桑余。 可他,能让桑余后悔这么背叛自己。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朕没有底线,可以容忍你,一次一次的,凌驾于朕之上?” “你真的以为,朕爱你爱到了玩物丧志的地步?” “既然你这么想离开朕,朕成全你!” 他转身对跪了满院的宫人厉声道,“传朕旨意,昭妃桑氏,恃宠而骄,目无君上,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宝林,迁居清梧院!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折腾了一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任谁能接受得了? 桑余却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臣妾谢陛下恩典。” 这平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祁蘅。 他一把抓起树下石几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可他却觉得喉咙疼的厉害,最终只说了一句:“桑余,你一定会后悔的。” 桑余头也没抬,只是静静跪着。 祁蘅站在原地,看着满院狼藉,还有一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桑余,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他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却连一个女人的心都留不住,无可奈何。 他转身往外走了。 许久后,有一阵脚步缓缓而近,停在了桑余身边。 “你也真是不识好歹。”陆晚宁不知何时出现,声音娇媚,“把陛下惹成这个样子,现在成了宝林,可真是活该。” 桑余冷冷扫了她一眼:“你,也滚。” 陆晚宁面色凝固,随即转为得意:“别生气嘛,你帮了本宫这么大忙,本宫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今后,会在清梧院多关照你的。” 她的关照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关照。 桑余头站起身,往内殿走:“以后,你和他都离我远一点就够了。” “桑余!你就当真一点也不难过?”陆晚宁急忙跟上,不甘心的追问,“昨夜陛下在榻上,可对我是那样热烈又温柔……” “陆晚宁。”桑余突然停下,回头,眼神平静得可怕,“你是不是以为,你说的这些话,他对你的温柔,会让我难过?” 陆晚宁一愣:“不是么?” 女子入了宫,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桑余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或许以前是,以前我把他看的很重很重,你的确可以靠这些小手段伤我的心。可现在……”她看了看门外,鄙夷的笑了笑:“离开他,才是我想要的。至于你……” 她上下打量了陆晚宁一眼,“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还真以为,祁蘅很喜欢你?” 陆晚宁脸色骤变:“你!” 她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被桑余一把抓住手腕。 “省省吧,”桑余甩开她的手,“有这个精力,不如想想怎么留住他。” 她转身往里而去:“毕竟他可不是什么长情的人。” 陆晚宁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桑余和昨晚求自己帮忙时,判若两人。 或许,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被褫夺封号,贬为最低贱的宝林。 竟然会有人,不想在宫里要地位要荣宠? 陆晚宁这才明白,自己其实从未真正看透这个看似温顺的女人。 桑余不想在这住下去了,清梧院好歹还有片刻自由,总好过待在他身旁。 —— 祁翎闷闷不乐,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李识衍将他写的字还给他,说:“小王爷,不用心,可写不出好字。” 祁翎嘟了嘟嘴,垂下眼睛说道:“皇兄和皇嫂又吵架了,皇嫂发了好大的脾气,褫夺了她的封号,以后她就不是昭妃了。皇兄对皇嫂一点也不好,还不如从前……” 李识衍对这些后宫之事不感兴趣,只是常常听祁翎提起圣上和这位昭妃的事。 可他听见祁翎说完下一句话时,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祁翎说:“以后我不要叫她皇嫂了,她做这个妃子做的一点也不开心,以后我就叫她桑余姊姊!” 桑余…… 祁翎天真无邪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李识衍的脑海。 他手中的宣纸瞬间被攥皱,墨迹晕染开来,在纸上洇出一片混沌的阴影。 “夫子?”祁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嘴巴,“我、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李识衍这才惊觉失态。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与祁翎平视,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不,小王爷没有说错话。只是……夫子想问问,小王爷说的那位昭妃娘娘,她叫桑余?” 祁翎点点头,大眼睛里满是困惑:“是啊,就是皇兄最宠爱的昭妃娘娘。不过现在不是了,皇兄生气了,把她贬为什么……宝林?” 他歪着头回忆嬷嬷们私下议论的话,“后面的我还没听清,嬷嬷就把我抱到你这里来了。” 李识衍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呼吸都有些凌乱。 “夫子认识我皇嫂?”祁翎好奇地问。 李识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只是……听你常说,便有些好奇。” 他顿了顿,又试探着问,“小王爷可知这位娘娘的来历?” 祁翎摇摇头:“桑余姊姊好像一直就在宫里,和皇兄一起长大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大秘密,“我听嬷嬷们说,她以前是皇兄的贴身宫女!” 贴身宫女……李识衍的眼神暗了暗。 如果真的是一起长大,又怎么会让她受那么多的伤? 如今就把她贬为宝林? “小王爷,”李识衍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稳住心神,问道:“能帮在下一个忙吗?” 祁翎眼睛一亮:"夫子尽管说!" “帮夫子打听一下……”李识衍斟酌着词句,“那位被贬了的娘娘如今确切在何处。” “好!我一定帮夫子找到。” 暮色渐沉,宫墙的轮廓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森严。 “小王爷,”李识衍尽力保持声音平稳,“今日的课就到这里。记住夫子交代的事,但……莫要声张。”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她是我李识衍的妻 暮色四合,李识衍站在摘星楼最高处的窗前。 窗外民灯泛泛,长安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他知道,自己又离阿星近了一些,所以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少主。”宋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查到了。” 李识衍回过神来,眸色渐冷,手指扣紧了扇子:“说。” “那位昭妃姑娘是乞丐出身,十一岁那年被当今陛下的生母惠嫔带回宫中,赐给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做贴身宫女。说是宫女,实则,是死士。” 李识衍猛地转身看向宋元,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利刃刺穿。 “死士?”声音几乎是从李识衍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她从小给别人当……死士?” 宋元沉重地点头。 李识衍几乎快要喘不上气,他的阿星,在本该穿着花裙撒娇的年纪,却被逼着学习杀人之技? 宋元递上一卷密报,“知道她过去的除了当今圣上和已故的惠嫔,就只有一位叫沈康的将军。” 李识衍展开密报,眉头越皱越紧:“沈康?那个将军,他不是已经……” “表面上是战死了,实则几天前就被秘密送去了北狄。” 宋元低声道,“属下查到,三日前有一队北狄商队入关,其中一辆马车行迹可疑,很可能就是沈康。” 李识衍的眼神骤然锐利:“位置?” “今夜应该就到禹城的竹林了。” —— 禹城竹林。 夜风穿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沈康坐在马车内,隐隐察觉到什么。 今晚太静了,静得不正常。 “将军……”随行的侍卫刚开口,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面前的轿门。 “敌袭!”侍卫厉喝一声。 与此同时,沈康踹开车门翻滚而出。 几乎同时,三支箭钉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竹林间人影绰绰,至少有二十名黑衣人无声地包围了车队。 沈康看着围过来的刺客,一片幽冷杀机,冷笑了笑:“陛下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灭口?” “沈将军,不用怕,在下只是想找你问些事情。 沈康循声望去,只见竹林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公子,缓缓走到凉薄的月光下,白衣卿画,温润内敛。 月光下,面容如玉,气质清贵,与周围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摘星楼?”沈康眯起眼睛。 李识衍缓缓抬头,眼中含笑:“看见沈将军很聪明。” 沈康嗤笑一声:“能查到我还活着,又能精准拦截,除了摘星楼,我想不出第二家。” 他看着李识衍,微讽道:“少东家亲自出马,真是给沈某面子,也不知,是朝中哪位大人物能让你出面杀我。” 李识衍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将军多虑了,在下今日前来,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是冯相,还是大司马?” 李识衍缓缓向前,月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银边,“与他们都没关系。在下今日前来,只为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沈康挑眉:“谁?” “桑余。” 沈康面色一冷,笑容一点点隐去,眼中浮现杀意。 “你找她做什么?” “十年前,沈重将军因镇压叛军而故,其女沈星也下落不明……”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后来,她入了宫,改名桑余,她的武功,也是你教的,是么?” 一瞬间,沈康浑身失了力气,仿佛从头到尾被一盆凉水浇透。 沈康的声音嘶哑至极,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识衍不回答,直勾勾盯着他:“你可知,她为何会在宫中待这么多年?她应该记得自己的过去,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留在那里的。” 沈康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别过脸,避开李识衍的视线:“我不知道。” “沈将军,”李识衍逐渐靠近,一张玉面下尽显杀意,寒意砭骨:“你知道的,不要试图诓骗摘星楼的人。” 沈康手指微僵,抬眼反问:“你是谁?你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李识衍一怔,眸色暗了暗:“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才会告诉我真相?” 沈康双眸逐渐冷静:“是。我至少,要确认你是不是会给她带来危险。” 李识衍冷冷凝着他,一字一句,仿佛在此刻说出了这十多年来所有的不甘和苦楚,几乎要泣血:“她,是我指腹为婚,自小定下的妻。” 沈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 “指腹为婚?” 李识衍冷眸几欲滴血:"李家与沈家二十多年前就定下婚约,她本该是我的妻子。" 话音落地,良久的沉默。 沈康怔愣了许久,才逐渐回过神来。 是啊,他忘了,桑余……又不是真正的桑余,她在成为桑余之前的那些过往,不记得,并不代表不存在。 只是没想到,十多年了,竟然还会有一个人,一直持之以恒的找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该记得的……”沈康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她那时候才十一岁,她记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李识衍的眼神骤然一厉:“什么意思?” 沈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当年……惠嫔带她入宫时,她发了一场高烧,惠嫔趁机给她喂了一种药让她忘掉所有,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惠嫔说……这样最好。” 李识衍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你是说……你们故意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康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竹林间的风忽然变得刺骨,李识衍的声音冷得可怕:“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以为自己是你们的奴才?以为她活该被践踏、被伤害?” 沈康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没有选择!”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像是要说服自己,“当年惠嫔本就不打算留她,她若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只会死得更快!” 这些事情,连祁蘅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妃,其实就是害了桑余一家的罪魁祸首。 “那你呢?”李识衍逼近一步,字字如刀,“你明明知道她是谁,却眼睁睁看着她被祁蘅折磨?看着她一次次受伤,一次次被践踏尊严?” 沈康的呼吸一滞,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 他的眼神闪烁,最终狼狈地别开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试过带她走……” “然后呢?” “……失败了。”沈康的嗓音沙哑,“她那时候,对祁蘅情根深种。后来……后来她想走,可祁蘅愿放手了,他宁可毁了她,也不会让她离开。” 李识衍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意,他几乎咬着牙才能忍住不落泪:“你口口声声说待她真心,可你和皇上一样,都在骗她!” 沈康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 “……你说得对。”他低声道,声音里满是自嘲和悔恨,“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竹林间陷入死寂,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像是无声的叹息。 李识衍冷眼看着他,语气讽刺:“我再问你,惠嫔为何会收养她?真的只是……机缘巧合么?”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一个偌大的骗局 沈康的瞳孔剧烈收缩,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他自以为是的隐瞒。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 李识衍的眼中寒芒更甚:“惠嫔与沈将军的恩怨,你以为能瞒过摘星楼的眼睛?” 他向前逼近一步,“当年惠嫔在北狄被俘,是沈将军亲手将她押解回京。她恨他,却又……” “又爱上了他。”沈康苦笑接话,眼神逐渐涣散,“惠嫔娘娘每次醉酒,都会对着桑余的脸出神。我那时不明白,是很久以后才懂……” 夜风骤起,吹乱了李识衍的衣袍。 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冷:“所以惠嫔煽动兵变,害死了沈将军,又对无辜的稚子下手?” 沈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回忆起那些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只觉得痛彻心扉? “惠嫔娘娘最初确实想杀她,但看到那张脸就心软了。那孩子……太像她父亲了。” “惠嫔娘娘不愿做先帝的妃子,只想要逃回北狄,便想方设法煽动兵变,却没想到害死了负责镇压的沈重将军。后来,她得知他有一个孩子。惠嫔心中无法就此放下,便想杀了那个孩子,于是找人拐走了她。可这个孩子眉眼和他太像,她最终没忍心动手,便……将她丢到城门下自生自灭,只是偶尔会去看一眼她,却没想到她没死,那孩子借着沈重将军教过她的简单招式,顽强的活下来了。” 那时的沈康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在看到桑余顽强坚韧的活下来时,他的的确确的被震撼到了。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沈康痛苦地闭上眼:“惠嫔……一直在挣扎。对她而言,她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与她人生下的孩子苟活。” “那日,惠嫔准备了一碟桂花糕,里面都放了毒,便丢进了乞丐堆里。看着她抢到,等她毒发。却没想到……祁蘅会上前打掉了桂花糕,” 沈康也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祁蘅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祁蘅一定要把桑余领回宫中。惠嫔想可能是冥冥中注定,便将其带回去,做祁蘅的奴婢,趁机抹除她的记忆,让她当一个无牵无挂的死侍,一辈子保护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弥补她父亲对自己所做的亏欠。” 故事听完了,李识衍讽刺的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好一个冥冥中注定,让阿星当她儿子的死士,心甘情愿的给他人卖命,日日受他人践踏,这就是她的心软?” 沈康颤抖着,喉咙发不出声音,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也是帮凶。 明明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说出口,可他还是没有。 是不敢,也是不能。 沈康没办法想象桑余知道真相后的奔溃。 她唯一的信念会崩塌。 她该怎么接受,她一直当成恩人的惠嫔是害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 而她的师父更是旁观的帮凶,让她怎么能接受? 后来祁蘅用药企图控制桑余的记忆时,沈康宁愿以身犯险也要帮她找回解药,就是不想看这种事情,在桑余身上……再重现第二次。 可笑的是,祁蘅根本不知道这些。 他始终以为,是自己在高高在上的拯救一个可怜的孤女。 却不知,他早就是母亲报复爱而不得之人的帮凶罢了。 竹叶纷飞中,沈康的防线彻底崩溃。 他跪倒在地,声音支离破碎:“我只能……只能教她武功,至少让她有自保之力……” 可是武功最后还是废了。 李识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翻涌着森森寒意:“你教她杀人技,让她为仇人之子卖命,这就是你的保护?” 沈康的膝盖重重砸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没资格求得原谅。” “你当然没资格。”李识衍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毫不留情:“你们这些人,这些皇宫的人都是一样的,互相袒护,惺惺作态,一个比一个虚伪!” 他俯身揪住沈康的衣领,字字诛心:“惠嫔用仇恨折磨她,祁蘅用感情囚禁她,而你用所谓的保护欺骗她!你们有什么区别?” 沈康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李识衍说的没错。 他和祁蘅,其实没什么区别。 “但我不杀你。” 李识衍松开他,看着沈康狼狈地跌坐在地,“不是因为你值得宽恕,而是因为阿星不想你死。" 他目光一点点变远,声音忽然轻了下来:“新岁时,她曾剪过一张小像,是你的样子,你死了,她会难过。” 沈康听完这一切后,早已经是支离破碎。 许久过后,他才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打算......怎么办?” 李识衍的目光穿过竹林,望向遥远的方向。 月光在他眼中凝结成冰,又在那冰层之下,涌动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碾碎后吐出来的,“我都会带她离开。” 带她回真正的家。 回一个,人人都真心待她,不会欺骗她,欺辱她的家。 —— 祁蘅在夜里惊醒,一身冷汗淋漓。 他突然梦到母妃了。 母妃说:“终归我们母子是一样的人,对心爱的人,也是一样。” 他不明所以,再睁开眼,梦就戛然而止。 祁蘅随意拢了一件衣服,打开门,惊醒了守夜的赵德全。 赵德全急忙跟上,问祁蘅:“陛下有什么吩咐?” 祁蘅没说话,只是往远处走。 那是紫宸殿的方向。 赵德全一怔,颤颤巍巍的提醒道:“陛下,如今紫宸殿已经空了。” 祁蘅的步子蓦然停住。 他又忘了。 桑余已经回清梧院好几日了。 赵德全小心的揣测道:“陛下,不如老奴去打探一番桑宝林,她若是知错,便叫人将其迁回来?” 祁蘅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不必。” “她不会知错的,朕给了她那么多次机会,她还是故意气我,这一次,朕不会再心软。” 马上就习惯了。 总有一夜醒来,是不想着她的。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陆淮安我亲自杀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皇宫的琉璃瓦,将朱红宫墙晕染成朦胧的粉色。 太医刚走。 陆晚宁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抚过尚未显怀的小腹,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快去请陛下来。”她转头对贴身青黛道,“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青黛领命而去。 这些时日祁蘅很少外出理政,多半时间都在乾清宫。 听到是陆晚宁相见自己,祁蘅并没有什么反应,并不想去。 可在乾清宫里闷了好几日,他也觉得该出去了走走了。 —— “娘娘,陛下到了。”青黛匆匆进来禀报。 陆晚宁迅速整理衣襟,脸上已换上一副温婉恭顺的表情。 她缓步走向正殿,看见祁蘅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玄色龙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臣妾参见陛下。”她盈盈下拜。 祁蘅转过身来,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免礼吧,”他声音冷淡,“有什么事?” “陛下,您都好几日不来长乐宫看臣妾了,一来就对臣妾这样冷淡……” 祁蘅打断她:“朕还有公务,你若是有事就快说。” 陆晚宁面色一僵,暗示道:“前几日,齐嫔娘娘给我送了一副百子千孙图的玉雕,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 祁蘅没听太明白,他忽然想到,沿长乐宫往东,就是清梧院了吧。 他想起,自己已经有快十日没见她了。 祁蘅很想见她。 想告诉她,我想你,我昨夜又梦到了你。 但是,她不会想听,她那么讨厌自己。 既然讨厌,就讨厌到底,把他恨之入骨,恨就是还有爱。 陆晚宁见祁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神色委屈起来,她示意宫女退下,附道祁蘅耳边轻声说:“陛下,臣妾有喜了。” 殿内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祁蘅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怔忡了许久。 “是么?”他问,声音有些干涩。 “太医说,得陛下庇佑,胎像很是平稳。”陆晚宁观察着祁蘅的反应,见他并无喜色,心中微沉,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陛下这是不高兴?” 祁蘅沉默片刻,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高兴。” 陆晚宁怀了他的龙嗣。 他的第一个孩子,终究不是与桑余所生。 那个曾经在紫宸殿与他共枕而眠,如今却倔强地不肯低头的桑余,再一次离他越来越远了。 “朕高兴。”祁蘅话虽如此说,可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朕会命人准备赏赐。你好好养胎,不必操心其他。” 陆晚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仍恭敬道:“谢陛下恩典。” 祁蘅往外走,脚步却一阵发软。 赵德全见他面色不好,忙上前伺候,却被他抬手推开。 “只是这几日没歇好,无碍。” 赵德全又问:“陆贵妃喜得龙嗣之事,可否登记入册?” 祁蘅正要抬手否决,但忽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桑余知道,她那一次将自己送给陆晚宁,就让她怀上了龙嗣,会不会后悔? “这是朕第一次个孩子,必定要让阖宫上下都知晓,让那些不知趣儿的人都看清楚,朕还要大赏陆贵妃,明白了么?” 赵德全隐隐察觉陛下这话说出来,倒不是奔着赏陆贵妃去的。 更像是……奔着那些“不知趣儿”的人去的。 —— 朝堂上,陆淮安站在文官末尾,但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 虽然祁蘅尚未正式宣布陆晚宁有孕的消息,但朝中大臣们早已得知此事,纷纷向他道贺。 “恭喜陆大人,若陆贵妃诞下皇子,这后位……” “慎言。”陆淮安故作严肃地打断同僚的话,眼中却掩不住得意,“陛下尚未立后,此事还不可妄议。” 兵部侍郎赵明德压低声音道,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听说那位妖妃终于被贬,陆贵妃这就得了皇子,可见那妖妃果真邪门。” 陆淮安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象牙笏板不自觉地攥紧。 他眼前忽然闪过桑余那双清冷的眼睛。 那个傻子,怎么又被贬了? 真是蠢笨愚钝。 “陆大人?”赵明德见他出神,疑惑地唤了一声。 陆淮安猛地回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赵大人慎言,她毕竟也是陛下曾经宠爱过的人。” —— 散朝后,陆淮安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摘星楼。 这座长安城里最高的酒楼能俯瞰整个京城,他习惯性地要了临窗的雅间,点了一壶最烈的烧刀子。 三杯下肚,陆淮安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陆兄今日怎么独自喝闷酒?”周子陵推门而入,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皱眉。 陆淮安醉醺醺地给周子陵也倒了一杯:“我妹妹诊出龙嗣,该庆祝才是。” 周子陵与他碰杯,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可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兴?我当然高兴。”陆淮安猛地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一个我厌恶的蠢女人被贬了,我妹妹又怀了龙嗣,陆家马上就要出一位皇后了,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却低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边缘摩挲:“可是子陵,你说……如果桑余最后彻底被废,如果没有人要她了……” 周子陵警觉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喝多了。” 那可是圣上的妃嫔。 就算被废了,没有他的口谕,谁敢招惹? 陆淮安却像是打开了闸门,继续道:“我可以收留她。毕竟……毕竟当年是我骗她出宫,害她差点送命……就当是弥补她……” 隔壁雅间,李识衍手中的酒杯“咔嚓”一声碎裂。 瓷片扎进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落在桌面上,他却浑然不觉。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冷得像淬了冰,死死盯着隔开两个雅间的屏风。 “陆淮安……”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意砭骨。 周子陵察觉到失言,连忙搀扶起醉醺醺的陆淮安:“陆兄,你醉了,我送你回府。” 待两人离开后,李识衍才从阴影中走出。 “公子,要动手吗?”暗处,宋元低声询问。 李识衍轻轻摇头:“不急。”李识衍将手的碎杯丢开,缓缓说:“他,我亲自杀。”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我们在哪里见过? 在救出桑余前,李识衍不打算让长安城乱起来。 但这个人的命,他一定会要。 —— 半个多月过去了,自从回了清梧院,桑余每日都过得很清净。 祁蘅没有再来烦她,宫里的人又都在观望,所以也没有太多是非之人来寻衅滋事。 更不用再担心要给祁蘅生孩子。 最可喜可贺的是,陆晚宁也有了身孕。 祁蘅有了自己的孩子,大抵也会真正意识到谁是他最在意的人,慢慢的把自己给彻底忘了。 相比在宫中孤苦老死——给祁蘅生个孩子再与自己一起老死才是更可怕的。 偌大的深宫,唯一日日念着她过得开不开心的,便就只有祁翎了。 这日祁翎又来找桑余,非说带她出去看好看的,要拉着她去自己的宫殿。 桑余本不想去,但架不住小家伙软磨硬泡,只得跟着一起去了。 祁翎的宫殿离得远,至少要过了御书房和尚书阁。 桑余走着走着力不从心,也不知这小孩子整日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每天往返两次。 总算是到了地方,祁翎神秘兮兮的不说话,拉着桑余往正殿而去。 殿内熏香袅袅,桑余有些艰难的喘着气,目光正扫过四周陈设,忽然怔住。 原来,屋里还有一人。 是个男子,站在桌前正在写字,一身靛青色长衫,整个人如松竹般挺拔清雅。 听到脚步声,李识衍抬起眼睛。 看到桑余的那一刻,他只是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因为一切有些不真实。 上次见她是在摘星楼,夜色昏暗,他看不清,只是依稀怀疑她是阿星。 时隔半年,他再见到她。 更加确定。 “这位是李识衍,我的夫子!”祁翎骄傲地介绍道,小手拽了拽桑余的衣袖,“皇嫂,李夫子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李识衍把情绪藏的深,桑余倒是未察觉异常,微微福身行礼:“见过李大人。” 她垂眸的瞬间,错过了李识衍眼中翻涌的情绪。 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眸里,震惊、怀念与痛楚交织,几乎要冲破他素日沉稳的表象。 他喉结滚动,宽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娘娘多礼了。”李识衍声音微哑,还礼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 祁翎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书案前,抱起一摞画本子:“桑娘娘快来看!这些都是夫子帮我找的画本子,可有意思了!” 桑余刚迈步,祁翎怀中的画本就哗啦啦散落一地。 小家伙“哎呀”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接,却让更多画本滑落。 “小心。” 桑余快步上前蹲下,与同样俯身的李识衍一起去捡那些书。 桑余想说祁翎做事太过急躁,可不经意抬头,却对上李识衍凝视的目光。 那双眼睛幽深如古井,却仿佛藏着惊涛骇浪。 她心头莫名一颤,迅速移开视线。 她对祁翎说:“小王爷,再过一月你就七岁了,却整日这么马虎莽撞……” “哎哟!”祁翎不想听,于是突然捂住肚子,打断了桑余:“皇嫂,我、我肚子疼!” 桑余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祁翎小脸皱成一团:“我要去如厕!”说完就往外跑。 桑余没看见,祁翎临到门口却回头冲李识衍眨了眨眼,随之才一溜烟跑掉。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整理画本的窸窣声。 李识衍终于能这么近的看她。 她很瘦,掌心上都是细碎的伤口,身上应该会更多,一定很疼很疼。 桑余的耳洞有些不同,右耳要比左耳松一些。李识衍知道原因,是沈星幼时第一次打了耳洞,没照料好长住了,沈夫人便又帮她刺开了第二次。那是记忆里,沈星哭的最厉害的一次,仅次于沈将军传来死讯那日。 桑余抱了半怀的书,起身放在了桌子上整理,想尽快去看看祁翎有没有事。 李识衍却突然开口对她说:“桑娘娘,很像微臣的妹妹。” 桑余手上动作不停,神色冷淡:“是么?” “她叫沈星。”李识衍继续道,将怀里的画本子也放在了桌子上,看向桑余,说道:“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偏不爱女工书画。” 桑余指尖微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 “可她却给我绣过一个荷包,把自己的名字绣在了上面。虽是针脚粗陋,却是我最珍视的物件。” 桑余终于抬眼看他,眼中满是警惕:“李大人为何同我说这些?” 在桑余眼里,所有人都可能是第二个陆淮安。 她不会再轻易相信。 李识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物,缓缓展开在掌心。 桑余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是沈康的小像。 “我师父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桑余声音陡然拔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李识衍看见她对自己眼中满是防备,心口微微渗出苦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以前的阿星那么好哄,如今却对任何事都畏惧警惕,是经历了什么? “你别怕,我并不是想……” “回答我的问题!”桑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胸口剧烈起伏。 她同祁蘅周旋那么久,终于送走了沈康。 这个人,又想做什么? 李识衍有些错愕,阿星如今这么害怕他…… 他的手抖得厉害,他的心也快痛死了。 李识衍缓缓开口,尽量想要安抚她:“是沈康怕你不信我,才把这个东西交给我。” “他人呢?” “他很好,我知你不想让他死,所以不会动他半分。你放心,我不会骗你,你不了解我,还不了解沈康么?他若不是自愿,这东西怎么会到我的手上?” 桑余不知能不能信他,她觉得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不似陆淮安那般虚伪妖孽,又不似祁蘅那样偏执暴戾。 他就只是,这样悲悯的看着自己。 眼尾泛着红,眸中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桑余甚至从中读出了一丝近乎绝望的期盼。 “我们……”桑余缓缓张口,小心试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识衍眉眼顿时涌上欣慰喜悦,他小心翼翼:“你想起来了?” 桑余凝眉,将记忆里为数不多见过的人翻了个遍,终于问道:“你是,摘星楼的少东家?” 李识衍的欣喜骤然破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桑余终于想起来了。 是他,新岁时就是他帮自己把师父的小像挂在了柳树的最高处。 喜欢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请大家收藏:()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