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离世后,我要讨好新皇》 第1章 第一章 离世 天启二十年冬,萧国皇帝萧御尘缠绵病榻三月有余,皇四子萧琛自请侍疾,寸步不敢离其左右,时时照看,世人谁不说上一句,父慈子孝。 然,天命难改,一代帝王就此消散世间。 册立皇长子萧珩为新皇,天下臣民皆愕然。 却说萧珩何人,他曾是最不可能登上至尊之位的皇长子,前有嫡子秦王,后有无上之宠的皇四子瑞王,亦有其余诸王。 飘然大雪,三天三夜不曾停下,却不知是为何人下这漫天飞雪。 “陛下,瑞王殿下晕倒。”未见其人,着急万分的声音传入萧珩耳中,他本是照顾先皇的太监所收的干儿子小唐,一年前他干爹离世,便有他来接替。 萧珩听闻,只道“不吃不喝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可真是……孝心感人,太医可看了。” “太医看过了,说是怕是不太好,所以赶紧送到玉宸宫。”阿唐又是紧张又是心疼,要是让先皇知道他捧在手心的殿下,因他如此伤心,不知该有多心疼。 “是吗”漫不经心道,真的会有人为他的死如此伤心。 “去玉宸殿” 萧珩来到玉宸殿,却被皇后娘娘,现在的太后挡在寝室外,虽未施粉黛,但容色不俗,岁月好似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旁跟着是一身孝服的和尚,却是萧国嫡子二皇子萧承煊,一身的慈悲相,如同佛陀在世,谁人见了不道声‘阿弥陀佛’,世间最像佛的慈悲相。 “皇兄,稍安片刻,太医正在为六弟施针。”不急不缓的道来。 萧珩皱起双眉,缓步推门而入,正见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玉似的人儿,只是嘴角的鲜血格外刺眼,还未走上前,地上已跪了一片,秦王来不及阻止,只得跟上。 “怎么样”说话间来到床前,坐在一旁,细细打量这位千骄万宠长大的男人,自已竟是第一次这样看他,从前自已对他不过匆匆看上一眼。 一直为瑞王看病的孙太医上前回道“回陛下,小皇子……瑞王殿下是太过悲伤所致,又跪的三天,身体透支的厉害,臣等才才施针,将瘀血咳出,能否醒来就看今夜。”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琛儿若醒不来,你们便为他陪葬。”还是一脸慈悲相的旭王,说着要人性命的话语,再无慈悲心。 太后从进来,并无话可说,只是从怀中掏出手帕,擦净萧子卿的鲜血“醉儿及爱干净,等他醒来,该不高兴,小醉儿,是母后,你睁开眼看看母后。” 萧珩嘴角一扯“太后,早点回去休息吧,莫成第二个的萧琛,承煊送太后回宫。” 萧承煊闻言,看一眼自家大哥,他不了解,但最后能得帝位,应是不简单的人…… 扶起太后,细细安慰,直至消失。 太医写下药方,便去煎药去。 萧珩退去众人,站起身来,四处打量一翻,不愧是玉宸宫,其华美更胜皇帝寝宫,只是到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没有什么父慈子孝,有的只是父不是父,子不是子。 他忘不了,父皇离世前的短短几个时辰。 那时,大家都知道回天乏术,父皇更是知道,所以,他召集大臣,皇子,还有皇后。 父皇他一一安排,明明最后时刻,他居然还能保持清明的头脑。 大部份的人跪着,就是皇后也只是站在床边,父皇他一个又一个的叫我们几个儿子上前仔细叮嘱,可一个人除外,萧琛他远远的坐在书桌前,拿着不知是何书看着,有时他居然还翻页,想来他是真的心无旁骛的看书,可在这最重要的时刻,他是真的胜券在握,还是真的看不上。 直到父皇离世,他不曾上前,父皇亦好似忘了他这个宝贝的儿子。 所有人跪地,为他哀鸣,他萧子卿才缓缓的抬起头放下书,远远注视着龙床上的父皇。 旨意读完后,他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那时竟不知他是何种表情。 “都退下吧”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众人好似在这一刻才记起这位瑞王殿下,曾经那么骄矜自傲的小王爷,如今众人一阵唏嘘。 有的大臣想要呵斥几句,但又怕这位小王爷,曾经但凡得罪过小王爷的人,谁没有被他整的很惨。 最后还是太后第一个出去,众人才一一而出。 可如今还有何人能让这位刚上位的萧国新皇退下,所以屋内唯有二人,不,在加上一具尸体。 “皇兄,可否请你出去一会,我想陪陪他。”低低的声音,没有以往欢快明亮,唯有哀求,好似要追随而去。 萧珩并非心软之人,可能这是他第一次示弱,他竟妥协。 缓步离去,转身关门时,无意一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一般,他竟…… 萧珩对这对父子的关系越发奇怪。 不过片刻,萧琛便出来,一人行走在漫天大雪中,直至走远,在无他人的声音传来,他停下了,寒风刺骨,比不上心底的伤痛。 “父皇,殉你吗?”低语道,清瘦修长的身躯,眉眼如画的面容,苍白脆弱。 “父皇,你隐藏的秘密对于我来说,不是秘密,你永不安息吧。” 夜幕降临,雪终于停下,皇宫之中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守孝。 唯有玉宸殿,有些许不安定。 只见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悄然无声的进入内殿,迷晕殿内中人,走进床边轻声唤道“殿下,殿下,是我。” 这时本应昏迷的瑞王殿下,悠悠转醒,扫她一眼,语气僵硬“我说多少次,宫中你少来,为何不听。” “我听说殿下晕倒,太过着急。” “再说一次,不要进宫,父皇的暗卫太过厉害,还有萧珩,他的手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殿下,老皇帝已经死了,你说暗卫现在归谁。” “归我……” 阿镜惊讶的看着萧琛。 “至少大部分的人相信。”唯有真正得到暗卫的人知道,普天之下谁会相信先皇未曾为瑞王殿下留下后手,自已会让新皇忌惮。 阿镜低头沉思“真没想到,最后得到帝位的会是萧珩,暗卫会不会给萧珩。” “不会,于公于私……咳,咳……”话未尽,一口鲜血吐出。 阿镜忙上前扶住,从怀中取出药瓶,将瓶中丹药倒出,萧琛将药拿在手中,坐椅在床头慵懒道“本王小心谨慎这些年,竟不想栽在他身上”苦涩之心真真是尝了又尝。 忐忑不安道“殿下到底是谁害你至此,是不是老皇帝,他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为他守这三天,你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住。” 淡淡扫她一眼“算是全父子之情,在说我中的毒又不是他下的。”说话间掩下低落之心“阿镜,真心是换不来真心的。” 阿镜稚气未脱的脸庞很是纠结,最后稳定心神道“才不是,只是换不来萧家的真心。” 凌厉的目光直射着她,阿镜的低下头颅。 “是吗?” 萧琛陷入沉思“萧珩,萧珩呀” “殿下,我们跑吧!”阿镜不能想这些年殿下得罪多少人,最重要的新皇可是得罪的不轻,听闻与许相的关系也不好,也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时候得罪的。 怎么可能跑,恐怕也跑不掉“阿镜,我体内的香脉封印好像动摇了。”我的仇还没有报呀! “真的吗。”脱口而出的欣喜,欢脱的在萧琛的身上左闻闻右嗅嗅,让这个明明才十六岁的少女恢复本性,总算有了少女的模样。 萧琛哑然失笑“快走吧,过几日以我侍女的身份进宫,将我接出宫去。” “好” 却不知,自阿镜入皇宫,其踪迹已被萧珩知晓,若非阿镜通晓天族蛊术,二人谈话已被知晓。 皇帝寝宫显阳宫内,萧珩端坐桌前听着下方的死士首领宋宁回禀“看身形像是女子,属下却不曾见过先皇的暗卫有过女子,如今暗卫自先皇离世,便销声匿迹,可若不是暗卫,便又说明瑞王手中另有死士,瑞王怕是没有所表现的不谙世事。” 萧珩沉思中,手不自觉的敲击桌面“试探一下,看看我们的瑞王殿下有多少人,但不准伤他。” “是”宋宁继续道“陛下,瑞王……你还是想些办法,不可久留。” “怎么,你觉得他能威胁住朕”一个被父皇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一个被养废的皇子,可真的如此吗,我的好父皇。 灯火通明的皇宫,处处素白,阵阵哭声不曾止过,萧珩除去第一日守着,每日也不过守一两个时辰,行走在空阔的皇宫中,才真正的感觉自已是这个国家主人,很不错。 唐公公一路跟随,直到前方看到玉宸殿才开口“陛下,到玉宸殿,可要进去看看。” “小唐,你一直在宫中,你觉得先皇与瑞王关系怎么样。”萧珩从来没怀疑过他们的父子亲情,可在这些时日,不对劲。 小唐左右为难,不敢回话。 “自是极好的”好似寻常人家的父子。 萧珩好似没有听到“云泥之别,说得就好像是朕与萧琛一样,他高高在上,朕……低落尘埃。”前面的十几年,甚至朝中之人不知有自己这么个人一样。 “陛下,瑞王万不会有如此想法,他很是尊敬陛下的。”小唐冷汗直下。 “看来你很向着他,怎么不帮他。” 唐公公扑哧跪下“奴不敢,瑞……瑞王殿下绝没有其它想法,陛下,先皇缠绵病榻三个月,殿下他以身试药,日日守着,短短三月快要的殿下的命,殿下是真的很伤心,他真的无意,还请陛下饶过殿下一命。” “怕什么,他是朕的弟弟,怎会要他的性命,你把朕当成什么。”语后,独自进殿,退去众人。 缓步走进床前坐下,抬起右手轻抚上他的眉眼缓声道“该醒了。” “皇兄,何时知道的。” “此时此刻。” 萧琛愕然,自已居然被诓,自已何时这般好骗,无奈坐起身来“还未恭喜皇兄,得偿所愿。” “为何帮我”这是他第二次问他,第一次问时,他并未说出一二,如今应有答案。 萧琛目光落在他的周身,他一直都知道自家的几位兄长皆是俊美不凡,却也各有千秋,可唯有这位大皇兄,是自已花费千般万般的心思,也不曾得到过好脸色,以至于自已长大后离他远远的,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轻轻讨好,明明自已才是被世人讨好的存在,何人不是见到自已的脸,便会折服。 我们的皇帝陛下还未着龙袍,想来还在制做中,可难掩周身威仪,他永远给人沉稳安定之意,所以这是不是说明父皇看中的是真正的萧珩,不是因为自已,萧琛呀萧琛,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想要一个诺言,皇兄可应。” 第2章 第二章 枕边风 萧珩起身来到桌前倒下茶水,端给他轻声回道“说来听听。” 萧琛呆愣片刻,自已很渴,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想要皇兄永不杀我。” “不应”没有迟疑的回答,好生让人伤心,但显然后者没有。 “那换一个,皇兄,可不能在拒绝。” 接过空杯,示意开口。 “皇兄,不要立许氏为后。”说话间坐直身体,抬头直视着他,不曾后退。 “许氏,许相的女儿,你又因何有此言,你喜欢她。” 萧琛嗤笑一声“她……怎会。” 萧珩从不知他与许相一家不和。“不应”萧珩不解的是一个高门贵女,他为何起杀心。 “皇兄,想要什么。” 话题转的太快,萧珩苦笑“朕是皇帝。”想要什么没有。 “兵权,暗卫……” “所以呢,这些你都有,来和朕做交易吗。”眼眸一冷的质问,明明才当上皇帝,短短三天就生出帝皇威仪吗,萧琛不信,不愧是他的儿子,不愧是最后的赢家。 他的离世让自已太过放松,可不怨自已,一座压的自已喘不过气的大山就那样死了,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不过面对他的质问,他却想说这些东西,他没有。 “是,只要皇兄不娶她,皇兄要什么我都给。”虽然没有,但萧琛愿意为他画个大饼。 他一直都知道萧琛从不怕任何人,任何事,便是父皇,他亦不怕,可许颜华不同,他怕她,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他就是感觉的出来,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居然让他怕。 “想要的东西,朕自会取。”不甚在意的话语。 萧琛沉下脸,是呀,这些东西他确实有自已的能力得到,没有自己也可以,如同皇位“皇兄,我帮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萧琛,朕不会给你承诺。” 他知道,自己不过在他萧珩心中埋下一颗种子“那么就请皇兄对我好点。” 那个自命不凡的女子,我怎能让你如愿,可你总是要还的。 月余先皇入土,新皇登基。 二哥继续他的江湖,这次却将七妹带走,三哥虽是自请守陵,可自己知道这是父皇的遗旨,五弟暂留京都,小六此生也就那样吧。 萧琛自先皇离世,因久病不愈半年不曾出过瑞王府,除了刚开始还有人前来求见而后便少有人前来,他也安安稳稳的过半年,半年也该好。 却说此时他萧琛的处境怕是并不比任何人好过,从前得罪太多人,以至于现在众人不上前踩上两脚,已是谢天谢地了,这又说了,他萧琛曾是先皇最宝贝的儿子,又长于此地二十年,难道就没有一二位至交好友,那还真是没有,以前他是什么性子,那可是纨绔子弟的头头,是混世魔王一样的存在,结交之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因当今的存在,可没有人敢在沾上他。 因何呢,皆因他萧琛曾毁掉当今陛下的一桩姻缘,当今陛下如今已有二十又六,却无正妃,如今更是没有母仪天下之人呀可想想,那可是一国之君,如今还未娶亲,让不知情的人说,怕是当今圣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陛下他也曾有机会娶一位容貌绝佳,温婉贤淑的高门贵女,甚至圣旨已下,当时让这位默默无闻的大皇子一时人人皆知,因为先帝指婚的女子可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虽是嫡次女,但是却让这位大皇子在朝廷上崭露头角,可只因瑞王殿下一句话,先帝硬生生的将已下发三天的圣旨作废,这让众人又一次认识到先帝对瑞王的恩宠,也让朝廷众臣更加怜惜这位本应是嫡长子的萧珩,从小丢嫡子的身份,如今又是正妃。 因在孝期,因此整个后宫无皇后,亦无妃子,只等孝期一过,便将家中适龄女子送进宫去。 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 咚咚咚,瑞王府侧门悄然打开,原来是一位身穿素衣斗篷的女子在敲门,阿镜悄悄地的将人带到书房,萧琛等候多时,阿镜守在外面,独留二人。 只见女子退下斗篷,周身仪态万千,温婉端庄,脸上使终挂着笑容“殿下,许久未见,身体可好。” “还好”说话间,示意她坐下,为她倒上茶水。 “怎么现在过来了,有事吗?” 杨栖秋踌躇许久,清冷面容染上颜色“殿下,可以娶我的吗?” 萧琛瞪大双眼,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却让这位姑娘羞愧难当。 “对不起,本王不能,不能在害你一次。”自己能活多久还不一定,怎可将你牵扯其中。 “殿下,父亲要我进宫,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不是想逼你的。”早就死心了,不是吗? “本王会想办法的。” 杨栖秋轻轻摇头“不必了,臣女只有进宫这一条路,倒是还有绞发当尼姑,可我终是不想的。” 萧琛没有将眼中的愧疚表露出来,终是对不起她。 “臣女自小便羡慕许家姑娘,我行我素,强势果敢,想做什么立刻便可做成,就是殿下,她也可跑去相识,而我只能看着,半点勇气也无。”此生唯一的勇气,也算不枉。 萧琛定定盯着她“无需羡慕,她自有她的好,你亦有你的好。” “谢谢殿下,臣女有一事不明,想请殿下解惑。” “殿下,心上可有人。” 萧琛一脸疑惑不解。 杨栖秋淡淡一笑“臣女知晓,告辞。” 阿镜送客回来,便见萧琛呆坐在书房中,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想什么呢。” “在想萧珩,怎么才能不杀我。” “那你先杀他,他不就杀不了你。” 萧琛瞪她一眼转开眼去“他是萧国的皇帝。” “殿下,你有没有听过枕边风。” 萧琛呆滞许久,不可置信的看着年芳十六的少女,是谁教坏她的。 “阿镜,你居然让本王睡萧珩。” 阿镜怀疑自身,我是这个意思吗,两个男人怎么睡“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去求许家姑娘,还有杨姑娘呀,她们将来不都是要嫁给萧皇吗,虽然你与许相关系不好,可我听闻你与许家姑娘很熟呀,还有杨姑娘,你不是最得姑娘们的喜欢,我没有让你睡萧皇呀,在说两个男人怎么睡呀。” 萧琛“哈哈哈”傻笑,原来坏的是我,不过,也不是不能睡,总不能到死还是个雏吧“其实,本王与许颜华更不合,本王想杀她,她想杀本王。”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仇呀。” “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的仇。” 阳光正好,许久不曾入宫,如今二哥小妹不在京都,唯有自己。 二人好似亲母子,当中少不了谈到早已出家离京的秦王殿下,原来萧承煊在四年前便要出家做和尚,无人能劝住,如今飘荡在江湖,还好每年能回来几个月,前段时间父皇病逝更是留半年之久。 中午时分,太后自己将人留下用膳,想不到这时萧珩前来,所以萧琛紧靠在太后身边用膳。 萧珩及少来此,太后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可是看到萧琛比自已更加不自在,她便好了“醉儿,这是怎么,一句话不说。”调侃道 “母后,儿臣没有,儿臣就是饿了。” 萧琛最是了解母后,她更是被父皇宠成不谙世事的样子,性情却是十分恶劣,常常笑话自已,真真是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太后笑了笑“皇帝,醉儿从小就是任性妄为的个性,你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是”萧珩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最后终于问出“四弟身上是什么香,怎么从来没闻过。” 啪嗒一声筷子掉落,二人目光同时望着他,萧琛忙回神“不知道,下人随意配的。” “香,什么香,醉儿你什么时候开始熏香,母后怎么没有闻到。” “应该是太浅,皇兄真厉害。”此时此刻他是半点胃口也没有,更是无法挂起笑容,为什么他能闻到,就是阿镜都无法感受到。 太后看他心不在焉,用过膳后便让他早早回去,所以二人一路出太后宫殿。 萧琛跟随着他的脚步,心思各异。 他凭什么能得到皇位,帝皇之位如此高悬,但凡帝位不是萧珩,我萧琛自愿殉你,父皇,你听到吗,后悔吗。 “醉儿?父皇为什么叫你醉儿。” 萧琛低头浅笑“醉同罪呀!” 萧珩停下脚步,看他超过两步停下回头,明明笑容满面,眼底为何泛红“是因为儿时,我将父皇收藏的好酒偷偷喝掉,连续醉三天不醒,所以呀,他就叫我小醉鬼。” “那时几岁。” “不记得了”轻轻地声音,好似风一吹便消散。 “想他吗”真真是做的好兄长的模样。 萧琛落他一步,很是尊卑有序“皇兄,你恨他吗”话刚落,便继续道“恨吧,明明皇兄的母亲才是嫡妻,却无皇后之名,皇兄本应是嫡子,却谨小慎微的活着,明明你是最有资格的皇子,却无人辅佐。” “怎会,不是有你吗”满眼笑意。 “啧,皇兄,我可没有为你做什么。”自已已尽最大的能力,可你永远不会知道,想来自己真是矫情,心里不希望父皇传位于他,却又尽心尽力的为他筹谋,其实自已还是想活着。 “父皇病逝前曾私下召见老二他们几个,你应该在场。”明明试探的话语,他就这样以聊天的口吻讲出。 是呀,自己在场,看着他们父慈子孝,看着他身为父亲为他的子女筹划,看着他在最后时刻终将最爱的孩子暴露在自已眼前,那时的父皇在想什么,可曾想想他萧琛,他不敢想吧。 “皇兄,想知道关于谁的,二哥,还是三哥,或者五弟。”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他同几位哥哥的关系很好,可现在才知皆是水中月,镜中花,一碰便成碎,碎成渣渣。 “你。” 第3章 第三章 香脉封印 一字绝杀,萧琛愕然,本以为话语掌握在自已手中。 “……若我说没有,皇兄定不信吧。”看着他紧盯着自已,竟不敢直视,转了视线。 萧珩走近他,眼睛微眯,猛然伸出右手搭上萧琛的左腕处,他吓的想要挣脱,竟动弹不得,萧珩会武功,还不低,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萧珩似笑非笑道“心跳的好快,你这是撒谎了吗”轻轻松开“你廋了。” 一时竟不知回答那个问题“被皇兄吓到。” “朕信,回去吧。” “是,臣弟告退。” 目送着他的离去,轻捻着右手,手腕好细,轻轻一握应该可以握住,但为何心中只想折一折,自已竟对他生起折辱的心思,真是想看呀。 萧琛回到府中,将自已关在书房,直至阿镜进来。 “殿下,你着急忙慌的叫我做什么。”一身束身练武服,满脸不喜却看到他坐在书塌上轻倚一侧,手扶额,所有不喜皆抛天外,当真天下绝色,抬眸间杀我万千“殿下,我曾听闻五年前萧国盛传天下第一美人,不知是谁呀。” 后者赏她一个白眼“圣药,给我。”话未落,阿镜万分担忧上前,从怀中拿出“怎么回事。” 接过药说道“我怀疑皇帝知道什么。”今天他太反常,自小便知不能小看任何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一国之君。 “他能知道什么。” “阿镜,跟踪二哥的人,有消息传来吗。” “额,被他甩了。” “嗯,不必跟着。” “阿镜,圣药真能解我所中的蛊毒吗,可会解开香脉?”沉思良久问道,香脉复苏可谓有利有弊,然弊端更大,若被有心之人知晓,可真是要天下大乱。 “我也不知道。” 萧琛倒出药丸,顿时浓烈万分的千日醉兰弥漫开来,想不到传说中的圣药竟以千日醉兰为辅料,他将手中之药吞下,希望能有用····· “启动萧国所有人,寻找萧国的圣药。” “殿下……” “本王说过你们休想动萧国根基,萧国是我的底线,我只要圣药。” 顿时泄气“知道了,知道了。” “殿下,还有两颗圣药,为何只寻找萧国的,离国呢,不如也启动离国人寻找,不是更快。”很是疑惑。 扫她一眼,颇是好气“阿镜,你记住,埋伏在离国的众人虽听我差遣,但我不能,这是我对她的尊重,我亦希望她也能尊重我。” “搞不懂你们。” “她可曾让你们为她做事,可曾联系过你们。”轻描淡写的话语,但不可否认信心十足。 阿镜当真愣在原地“她竟真的不曾……,你们真是心有灵犀,你们想干什么呀。” “若有一天,我与她刀剑相向,站在对立面,你们做何选择,真想看看,你们选谁。”很是有幸灾乐祸意味。 “你们就不能并肩而立,对抗天下。” 他收起笑容,沉下面容“天下是世间众生,而他们是我们的子民,是我的责任。” “天下众生是皇帝的责任,可惜你不是。” “虽无身份,但我这身血脉,便比任何人有资格。”语落,自身体内弥漫无尽香气,先时浓烈如檀香,后又清冽如柑橘,最终是最自然的药香之味。 许久,二人回神。 “殿下,早就听说先主天下无双,是当世第一人,现在我相信。”能生出如此妖孽的殿下,再加上自血脉而出的体香,世间男男女女唯有拜服。 “圣药竟能解开香脉吗。”今日萧珩闻到自身的香气,终究让他不太舒服。 “那怎么办。” “也不一定事,明日看看。”当年香脉封印的很牢固,一时半会解不开。 “你等会根据这香气配制一些香囊,房间各处摆放,你也要带着。” 阿镜是明白他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殿下,来信了。”说话之人本是暗中护卫他的人,一般不会出来,除非有要事发生。 二人敛下面容“进” 洛白进来直视阿镜,面容不忍“给你的”说话间将怀中的信给了他。 阿镜不解,为何给自已。 只见信封上写着 阿镜启 匆匆打开,一字一句不过片刻,纸张飘然落下,萧琛终归变了脸色“把信拿来。” 递上来的信还未看到一字,阿镜已跪倒“殿下,救救父亲。” 并未理会她,专心看信,越看越是又惊又怒“放肆” 猛然一声吓了二人,这竟是殿下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只可惜无人注意房中充满浓郁木檀香。 萧琛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信看了又看。 “殿下,我要去离国。”早已泪流不止的阿镜,此时唯有坚定。 萧琛示意洛白将她扶起坐下,一脸沉重“不准去,你去做什么,劫狱吗。” “我知道殿下在萧国,救不下父亲,我去求求公主,她一定可以救父亲的。” 萧琛只剩好笑,刺杀一国之君,竟妄想去救“本王告诉你,你父亲刺杀的是离皇,那是何等人物,还要本王说吗,竟敢做如此之事,他就要有必死的决心。” 洛白跪地“殿下,让属下去。” 萧琛看他一眼,很是苦涩“你们所有都想救,可你们也都知,便是折你们所有人也救不回来。” “殿下”喃喃低语,低落语调“公主也不行吗。” “她自身难保,你还想她去救,我只望她狠狠心,与你父亲……撇个干净”真能撇干净吗,想到信中的事,只恨不得自已身处离国。 洛白不敢置信“怎会,公主并不知道师父刺杀之事,怎会有危险。” “她当然不知道,她若早知要刺杀自已的父皇,恐怕想杀你师父的心都有,你师父也是好手段,瞒着她做下此等大事,你也不想想,离皇刚被刺杀,三更半夜离皇便召她过去,你可想过,此时此刻她说不定已经……”在也说不下去了,他不敢想像。 “不是说离皇受伤,想让公主照顾吗。” “照顾,若是如此,为何单单召她一人,离国是没有太子吗,放着太子,择她一个公主,还有恒安为何在她被召入宫后写下这封信。”气急,自身内发出更加浓郁香气,虽已察觉,也无心思多想。 有些话说出就是要打脸的,萧琛突然生出如此念头“传令埋伏在离国中的众人不得……罢了……”其实不用自已在多言,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一切,更加重要的是“洛白,你去离国告诉恒安,就说替本王护着公主,本王只要公主平安。” “殿下,让我去,我不会劫狱,我只想为父亲……就让我去吧,最后一面。”说话间跪倒在地。 终归不忍“阿镜,你可以去,但你在做任何事的时候,想想身在离国的众人,是不是能承受的住。” 默默不语,失魂落魄,父亲是她唯有的亲人,她就快要失去了,泪水挂满脸。 “洛白,看住她,还有你们若是真的救不下公主,就去找离国太子,他或许有办法……”真想不到,自已会主动要去找他。 “离国太子,他可以吗,还来的及吗?” “来不及,这位离国太子可是及为狠绝之人,万事小心。”离皇可真是不同呀,早早立下太子,这位太子殿下可是离国先皇后所生的嫡子,要是说来这位先皇后的后位皆是因为太平公主才被封皇后,以民女的身份。 “最好是他已救下,本王毕竟身在萧国,手伸不到离国,希望她已平安。” 太平呀,也只有你才会把他当成小绵羊,处处看顾。 “殿下,你呢”洛白自是不放心阿镜独去,可殿下怎么办。 “无事,本王不会有事,多带些人去”摆手让二人退下,心中已恢复平静,仔细想来她应不会有事,还好一年前将恒安调去离国,否则此事自已不会知晓,她惯会隐瞒。 夜幕来时,阿镜二人带领几人连夜去往离国。 萧琛一夜未眠,离皇是认识明叔的,应该只是怀疑,想来离皇定是受了重伤,离皇若是离世,太平你要何去何从,离国太子可是半点不比离皇好对付,可你偏偏对他无半点防备心,我是否能将你带出离国,你会愿意吗? 一夜悄然无声的过去,天色将明时他才想通,她是平安的,她太平公主不会轻易死去,事情也同他所想的一样,恒安怕他太过着急,天色大明时又从离国来一人,萧琛单独面见,这时才发现身的香气渐散。 为他带来一封信,只有‘安好,勿念’四字。 他自是不信,询问来人,才得知。 自明叔行刺到离皇召见她,她一无所知,进宫便失去她的消息,恒安求到东宫太子处,然宫门已关,无皇帝命令太子也无法进出,幸太子殿下长守宫门,直至天明太子进宫将公主接回,谁知刚入公主府,公主便摊软倒地,原来竟是惊惧之下引发的高烧,至于入宫后,在殿中离皇与公主之间发生什么,恒安不知。 萧琛听后,陷入深深地沉思,她太平公主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正如她自已所说自她懂事起,手中便染鲜血,离国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以想像那夜她有多难,自已护不下任何人。 “你们存在的意义若不是保护她,便请你们退出离国,而不是连累她,本王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平安。”自已的话多伤人,可他不敢赌。 来人本是明叔的人,应不是恒安的人,听自已所说面色不虞,现在离国众人怕是都交付给恒安,明叔…… 担忧虽减少,忧愁却不少,为自已,为她,为所有人。 一天悄然无声的过去,夜幕降临,他才睡下,一夜噩梦不断。 第二天,萧珩竟只带宋宁出宫来到瑞王府。 所以,下人本想去叫他,却被阻止。 萧珩下朝换下衣裳,巳时已到却不曾想到瑞王殿下还未起身,他是真没想到他过的如此潇洒自在,他便独自一人,入了他的寝室,一入内沁人心脾的香气袭来,好似卸下一身沉重,全身心放松下来,轻轻地关了门。 来到床前,心想睡的可真沉,不知是何烦心事,睡梦中竟紧皱眉头,抚平眉间。 仔细打量片刻“萧琛,你是谁”而后坐在床侧拿起他的手腕细细诊脉,许久,惊愕终于出现在他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恍惚间手中用力,竟生生将他疼醒过来,手腕处一片青紫。 第4章 第四章 陵墓 萧琛迷糊半天,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他会在自已的房间,即使做梦不会做此类梦,更何况手腕处的疼痛告诉他现在是现实“皇兄,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手腕,你是想废它吗?” 他终于恢复过来,他向来沉稳平和,可没想到在此终破功。 “堂堂王爷,睡到此时”怒其不争的训斥一声。 好吧,萧琛终于清醒过来,自顾自的下床穿衣,他呢心想还好穿着寝衣,不至于丢人,毕竟他极少会穿着寝衣睡觉的。 萧珩直视打量,没有半点回避的样子“你是一直都这么瘦,还是近些日子瘦下来的”只见他空荡荡的寝衣挂在身上,雪白雪白地脖颈露了大半,再加上一脸萎靡不振,若非长的太过好看,真是有纨绔子弟夜逛青楼的样子。 “皇兄,你怎么一直说我瘦,我觉得还好吧。”他可不觉得自已瘦,自已这身板何等高挑修长,明明自已在所有人眼中皆是风华绝代,玉树临风,怎么他永远就好像看不到,难道他不知道自已曾担任过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哦,也可能他真不知道,毕竟那段时间他不在京都,自已可是生生将第一美人的称号打下来,那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在自已面前提起美人二字,等他回来再也没人提起,想想他常常闭门不出的姿态,想来也是真的可能不知。 萧琛穿衣间又问道“皇兄,你怎么出宫了,来找我有事。”半点没有想要行礼的样子,仔细想来他这一生真是恣意妄为,至少在自已的努力下同萧珩的关系好上一点,虽然可忽略不计的样子。 萧珩终于回神自已这样盯着他穿衣,好像不太好,站起身来不太自在的左右走走“有事要做,你随我同去。” “啊,你找我。”萧琛十分确定他同萧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份上。 看他终于穿好,暗中松了一口气,明明都是男人,可……一切都怪他长的太好“怎么,你不愿意。” 忙赔笑道“愿意,愿意。”现在你是皇帝,我敢不愿意吗。 萧珩眯着眼眸似笑非笑,明显了然。 “洗脸去。” “哦” 打开房门,进来两位如花似玉的小侍女,伺候着,好不惬意。 萧珩一阵牙疼,看看他一个失势的王爷过的比自己还好,可以想像以前过的是何等奢靡,单单看他这一个寝室怕是天底下独一份,只怕自已一个抬手碰坏什么东西。 真真是皆是价值连城之物,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皇兄,你笑什么。”摆手退去侍女 萧珩诧异片刻“没什么。”萧珩看着他一脸你在骗我的表情,不禁温和一笑“只是想到许多年前,有一个小胖墩抱着一盒金叶子送到我的床上,一路上躲躲藏藏累一身汗,最后睡倒在我床上,你说是不是笨死了。” “那里就笨了,怎么就成小胖墩。”小时候的自已不知多可爱,人人都想抱抱自已,亲亲自已,只有这个大皇兄对自已不冷不热,啊呀,他怎么知道的,那么这些年····· “又没说你,你生什么气。” 萧琛一脸复杂神情,真没想到自已以为隐瞒很好的秘密,从第一次就暴露出来,这些年他还当不知道,可怜自已那些金子呀“你还我金叶子,我不给你,你欺负人。” 萧珩啧了一声,努力憋着笑“好好,不欺负你。”怪不得都爱逗他玩,以前的自已可不敢呀! “你说,我小时候胖吗。”萧琛还是万分在意形象的,这可在心里生了根,不禁怀疑自己,越想越是感觉天塌了。 “不胖,像个小仙童。”是天下最好看的小孩,这是真心话,当时人人喜爱他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而是他真的像天上下来的小仙童,只是宠的没边际,养成小纨绔的性子,自父皇离世他收起一身傲气,越显清冷温吞,给自已感觉更不好,不应是这样的…… 这话并未打消他的怀疑,是真的胖吗,他居然有胖的时候,或许有空进宫找母后问问。 直到出府,他还在纠结。 而萧珩还是一头雾水,带领他上了马车,宋宁在前面驾车,二人坐在后面。 行至许久 “皇兄,我们去那里呀!” 叹了一口气“终于知道问了,你就不怕我将你卖掉。”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巴几下“能卖多少,有人要吗?” 气笑道“你放心,你的价钱不会便宜。” “你打算把我卖去那里呀!”满脸期待看着他。 头疼,萧珩很是头疼“你这般颜色,能卖到那里。”话出口,悔意溢满心间,自己竟将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显然后者没有在意,还笑眯眯的自得其乐“那我会是头牌吧,一夜千金怎么样,会有人出吗。” 萧珩认真的看着他“……朕让小唐每日晚间在床头放几本参你的折子,你猜昨日看到什么。” 萧琛忙顾左右而言他“皇兄,早晨吃饭了吗,我饿了,还有多久到呀!”没听到没听到。 萧珩从旁边端来几块点心,又倒上茶水“小□□,吃吧。” 他什么都没听到“谢谢皇兄”讨好又献媚,颇有几分在父皇面前装乖讨巧的模样。 真想跳车跑路,尴尬呀! 行至午时,终于到地方,忙跑下车去,他萧琛第一次体会如坐针毡的滋味。 只是,为什么来到寺庙,既不是京都的皇家国寺又不是香火鼎盛的寺庙,要说唯一的优点就是清净,应该算不上优点吧。 萧珩下马车手提一香篮,缓步走进,好似每步皆是沉重,忙跟随,却又发现宋宁并未跟随,自已可没有带一人护卫,招手让他跟着,谁知他只是躬身拱拱手,还是站在原处。 不知为何,到此处他只感觉压抑。 走进庙中,才知别有洞天,清幽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得到心灵的安宁,香烟飘散,清脆的钟声更是悦耳,特别是大殿前的菩提树好似在此处活了几百年。 “阿弥陀佛,贫僧正想着这几日萧施主该来”只见远远走来一位身着方丈袈裟的和尚,想来便是寺中方丈。 “弘智大师,别来无恙。” “这位是……” 忙开口道“大师好,我是……” “朋友”萧珩打断他的话,如此介绍道。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位施主真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一通夸奖,将小胖墩三个字丢到天外去,这和尚是个会说话的“大师谬赞。” 如果不是他嘴角上扬的的厉害,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自谦“大师,你不是说外貌不过就是臭皮囊,何须在意美丑,怎么今天倒是夸起外貌来”还用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能说,以前贫僧浅薄,才知还是有分别的。”天下也是独一份的分别。 淡笑不语。 用过斋饭后,弘智大师带领二人来到后院竹林“阿弥陀佛,贫僧告退。” 萧珩还他半礼。 萧琛是真的一脸懵逼,看着弘智大师走远茫然道“他怎么把我们丢到这里,都不带我们去上上香。” 萧珩回眸向他审视一番,不知自已做的是对是错“跟着”亦将手中香篮交到他的手中,偷偷打开看看,竟发现是香烛祭祀用品,是谁。 早就听闻皇兄的母亲死于二十年前,皇陵中并无她的园寝,难不成在此,可又为何带自已前来。 转了几转,才发现竟是迷阵,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豁然出现一座竹屋,难不成自已想差了。 又发现他并未进去,反而转道向竹屋后面走去,距离竹屋很近,不过几步路。 只是为何有两座墓,比邻而建,虽无皇家陵园的宏伟气派,但又比世人好上许多,四周亦是打理的祥和静美,清幽宜人。 走上前,萧珩将香篮从他手中拿走,来到一座墓前,跪着将篮中祭祀用品摆上,后站起来到另一座墓前跪下,只见上面写道“先母弦月之墓,子萧珩敬立。” 萧珩并未多言,一一打理。 寂静无声,许久。 “皇兄,这是谁”墓碑相较于萧珩母亲的墓稍大一些,像是双人墓。 萧珩转头见他指着另一座墓碑,无字碑。 “我母亲的师妹与她的夫君。” “为何无字。” “在等……”等人为他们刻字,“不必多问,我不会在多言”见他还想在问,萧珩自然打断。 随意点点头,走近萧珩,规规矩矩的跪下跟随萧珩一同祭奠。 “皇兄,我很拿不出手吗?” 萧珩疑惑不解的扫他一眼,才知他是何言“弘智大师认识家母,而家母独我一子,怎么介绍你。” “原来如此,皇兄,我突然发现父皇好小气。” “何出此言。” 偷偷打量他一眼继续“你母亲怎么说也为他生下皇兄你,即使不愿意给元后的身份,也应追封贵妃妃子之类的”还有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也不知道追封。 “萧琛,你好像弄错了,我母亲是他的妻子,不是用什么贵妃妃子打发的,更何况他们二人并无关系,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是父皇不承认我母亲,却不知他们二人早已和离,不是父皇不要母亲,而是母亲舍了父皇。”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厉害的女子,是他一生最温暖的存在,与她一同生活的几年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你母亲好厉害……”那可是父皇,萧国的开国皇帝,居然和离,虽未见过这位,可他不得不在心里十分敬佩,抬眸无意一扫竟愣神片刻“卒于元丰五年九月二十三。”轻喃出声。 萧珩静静望着他,永远不会有人能从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探知他心思,永远静眼看着世人“是的,那日我此生不忘。” “她是怎么离世的。” “那日,兵临城下,母亲上了战场。”被一箭重伤。 “可是与前朝的最后一战”萧离两国合力推翻前朝,打入京师,最终萧离两国建立,两国以淮河为界各自建国,萧国占领淮河以南,离国则占据淮河以北,一定要说萧离两国何人占利更大,怕是不好说,可同时期举兵造反之人,损失巨大,那曾是最后一战,突然的停战,至今还不知原因,前朝灭于元丰五年九月二十三。 “你觉得父皇夺取前朝皇位,可对。” 第5章 第五章 前朝帝王 萧琛低头思量片刻,轻笑“世间或有人觉得有对亦有错,可我认为夺天下无人有错,前朝不也是夺他人天下而得来的,何错有之。”只要夺取天下,可供世人安稳,便无错。 “你还真是很爱父皇,怎么从来不曾听过你母亲之事。” “不知道,父皇不曾告诉过我,我也没必要知道。” 萧珩轻站起身,后者亦随之站起来,萧珩来到无字碑前,静静凝视“不曾好奇过吗?” “不曾,我有父皇母后和哥哥们。”才怪。 萧珩并未回应他的话“他们曾是世间最幸福最般配的夫妻,可世间容不下他们。” 沉默不语,或是无话可说。 “可能是他们生错了时代”生于乱世,想来难以安稳。 跪坐着,将一旁的酒水洒上一杯“两位,好久不见”苦涩落寞万分,世间无人懂我,我终于懂得你所说的‘高处不胜寒’ 你们比我幸运,比世间许多人都要幸运,同时比所有人都要不幸,可能你们二人生来便是要过传奇的一生,无需长久的生命,只要短暂而又璀璨的人生,你们生来便是不凡。 “萧琛,你何时生辰。” “一个月后。” “有什么愿望。” “希望天下太平。”心中只有,他是何意,为何问起生辰,是自己太过敏感,自己是不是太过惊弓之鸟,可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日,今日竟是萧珩母亲的忌日。 九月二十三,独独是今日。 “小时候为什么给我送金叶子。”每年都送,他自问他不得人喜欢,更是不喜欢别人,为何他面对自已冷脸时,也愿意送。 “我钱多,想送就送了。”颇为不自在,还好他背对着自已,不过墓中是何人,居然能让萧珩下跪。 “希望有一天,你能告知。” 萧琛半点不曾放在心上,心中只有‘萧珩在打什么算盘,自己今天随他出来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带,自已不会有事吧,时间越长就越不安“皇兄,天色晚了,该回了。” 萧珩抬头望天,疑惑道“青天白日,何来天色晚。”午时刚过,未时才到。 这是什么时辰的事吗,等回到宫里定然天黑,到时在有几个不要命的刺客,我可害怕“皇兄,我可说实话,这次出来的匆忙,我可一个护卫没带,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俩的小命玩完。”谁能想到他竟带着自已来到离京师如此远的地方,还以为就在京师四处走走。 “真的,父皇的暗卫没有跟着。”说话间起身,转身缓步离去。 本以为自已的劝说有效“没有。” 怎能想到他走到竹屋门口,推门而进“今日住在此处,明日回宫。” “什么……”萧琛惊色万分“不行,你是皇帝,怎能住在此处。”话语落,入目便是干净整洁。 “每年我都会来此住上几天,儿时我同母亲就住在这里,如今当上皇帝,却少有机会”终究被权势绊住自由。 竹屋本有两间寝室,其中一间是萧珩母亲的房间,二十年来不曾住过人,因此二人住上另一间。 “没有吃的,你是想饿死我吗?” “走,带你打点野味。” 颇为振奋的语气,使萧琛一愣,一时百感交集,皇帝的身份让他在无一人可信赖。 好似天下独自一人,无人可依赖。 太阳终归落下,萧琛看着打下的猎物,真是哭笑不得,谁能想到堂堂皇帝陛下,还有自已一个王爷要自已找吃的,一身的汗水。 早早说好,自已不会做,因此做饭的事只有落在萧珩的身上。 说实话,做的真一般,没有惊艳的味道,也没有很难吃,只能说一般“兔子委屈你了”他唯有对着它的尸骨说道说道。 萧珩一时被他气笑“不识人间烟火的小王爷,可否让我知道可会自已沐浴。”短短一天的相处,他是真的了解他萧琛是何等的废物,火折子都不会使用,更是别说帮忙烧火添柴。 萧珩又为他烧水洗澡,皇帝陛下可是后悔不该带他来,竟都是伺候他。 最后萧珩懒得在动,便就着他的洗澡水二次利用,而后者已经到床上躺着“哎呀,本王还从来没有同人睡过一张床,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父皇不是人,还是你二哥不是人,或是那些同你睡过的都不是人。”轻飘飘的语气,但嘲讽的意味是个人都听出来了。 萧珩语罢却不曾听到他的接话,轻拨木桶中水,浸湿左手放在鼻下轻嗅,透过薄纱屏风只能看到床间隆起的弧度,低头擦拭身体,掩下眼底的深色。 “为何不说话。” “皇兄,你不嫌弃我呀!”居然会用自已的洗澡水,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萧珩嘴角轻轻上扬半分,他在水中“不嫌弃,你很香”香气不正常“用的何香,我很喜欢。” 虽知看不到萧珩,但他半躺在床上凝视屏风后的人“皇兄若喜欢,过几日臣弟送你就是。” “如此便多谢。” “皇兄,我多嘴问一句,你可别伤心。” “说” 萧琛盘蹆坐在床中间“皇兄,你说兵临城下,你母亲才上的战场,可我们萧国不是去攻前朝的京都,我们才应该是城下的兵。” 未得其话,只见这时从屏风后走出他来,雪白寝衣,步履从容,身材高大,比自已高出许多,世人都说自已很美,是不分性别的美,可萧琛自始至终都觉得萧珩才是长成一个男人最完美的样子,高大而又稳重,面容更是恰到好处,特别是那双眼睛,乌黑深邃使人不敢直视,怕掉入其中不可自拔。 “你猜”拿起一旁的细葛布擦拭萧琛的长发,并无一丝不自在,他表现的正常到不正常。 可萧琛接受不了“皇兄,我自已来。” 萧珩停下,低头端祥片刻,放手。 转身,走进一旁的柜子处,不知在找些什么。 后者悄悄偷瞄“皇兄,你母亲是前朝人。” “是,那时所有人都是,她是江湖中人”本该逍遥快活一生,却卷入朝廷争端,三国至尊者皆是她最亲近之人,她能如何选择。 “她是怎样的女子。”你一定很想她。 “很温柔很强大。”虽无人看到她的光彩,但在他心中,他的母亲并不比谁差上半点。 萧珩转身手中的拿着玉轴“过几日是你生辰,便提前送你。” “是什么呀!” “听闻你极爱美色,收集天下美人画卷。” 听闻,是听何人,折子真是害人不浅。 默默打开,画中绝色,不知何人所绘,亦不知画中仙是谁。 可除了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绝色,还能有谁长成这般模样。 “画中人,堪称绝色,我很欢喜。”今日他收到生辰礼物,还是如此珍贵,他一时不知如何感谢。 萧珩皱眉,居高临下的抬起他的下巴“为何哭。” 他竟哭了,脸上还挂着一滴泪。 匆匆收起玉轴,抱在怀中转身躺下,背对着他“想父皇了。” “你很在乎他,可是因为他对你很好。”上床同盖一床被子,丝丝暖气隐隐传来,此时此刻他才知他做了什么,魔障了。 “不是,皇兄,我困了。” “你认识画中人吗?” 萧珩瞬间感觉身侧之人猛然僵硬一下,他认识。 萧琛镇定非常,弯眉浅笑轻抚玉轴“兄长,意欲何为。” 萧珩目光灼灼紧盯着他“你果真认识。” “不,我是第一次见,可太美。”又怎能不识。 “你说的不错,太美。”这位传奇,美到不似人间之人,而眼前男子又何尝不是,比之画像更胜三分。 “皇兄,竟私藏那位画像。” “朕是私藏画像,不仅如此,遗物朕亦有,你当如何。” “是什么。” 萧珩收起调侃的脸色,和自已心中想的不同。 “你不正抱着呢。” 他低头望着喃喃低语“他画的。” “当然,有如此画技,又将前朝帝王描绘的如此入目三分,唯有一人。” “入目三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半点不信。 萧珩心想我当然知道,恨不得一一道出,还好被他压下来了,顿时被自已一时冲动弄的哭笑不得,自已也有这样的时候。 “你笑什么。” 轻抬头一脸茫然看着他,眼含泪珠,脸上挂着泪痕,颇为可怜。 “睡吧!” “哼” 深夜。 “父皇,父皇……”阵阵低吟,泪水一滴滴隐于发间。 萧珩半起身,借着烛光为他擦净脸间的泪“你是有多想他”以至于梦中仍哭喊。 “父皇,不要,不要……” 泪水好似擦不完,到底梦到什么,如此伤心难过。 “乖,小孩别哭了,睡吧睡吧。”轻轻拍着哄着,终将他哄睡着。 又过许久,他起身来到外间。 而宋宁正在屋外,他打开门。 宋宁跪地。 “计划暂停。” 宋宁错愕半天才问出“为什么。” 话落,天空轰隆一声,雷声闪电急切落下,不过片刻大雨滂沱。 “今天天气不好,日子也不好。”不该是今日“你就在外间休息,不必出去。”转身进了寝室。 宋宁诧异非常,他是第一次被允许进入。 外面阵阵雷声,终将萧琛吵醒“皇兄,你去哪了。” “下雨了,关窗户去。” “哦。” 萧珩退去衣衫,上了床。 “睡吧。” “嗯,我做噩梦了。”睡不着。 “梦见什么。” 萧琛沉默半天,就在萧珩以为他不会问答时,听他缓缓道来“梦见父皇,皇兄可曾梦中见过他。” “不曾”他除了是自已父亲外,并无特别“你我终是不同。” “皇兄,我想娘亲。” 萧珩知他所言并非当今太后,是他亲生母亲“嗯。” “我没见过她,不知姓名容貌,更不知性情如何。”甚至不敢提起。 “她很美……”得世人喜爱。 “嗯?皇兄又没见过。”疑惑不解,萧珩并非妄言之人。 “……怎么突然想她。” 还不是你一直提,还是今日“你还没回答我。” “子肖母,睡吧。” 所以是在夸自己,果真没人不爱美色,特别是自己“皇兄,你为什么会有那位的画像。”他如何得来,又为何收藏,又为何送给自已。 “我见过前朝帝王。” 萧琛不敢置信,萧珩怎么会…“皇兄,你怎么会…,二十年前正逢战乱,你当年才多大。” “以后告诉你,睡吧。”闭上双眼,不在言语。 一一想过,难以入睡,不敢多问。 一场秋雨一场寒,明明昨日还有几分热度,一夜过后天气突降,以至于早晨醒来,自己紧贴着萧珩,可谓尴尬至极,他从不是太过在意他人之人,可这人要是萧珩可是大大不同。 他始终不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他向来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面对父皇他是乖巧任性的好宝宝,对待几位哥哥又是不同,这些年他分不清那些是真实的自已,或者皆是本人,他带上层层面具,可对待萧珩应带上何种面具,他始终没有找到。 “小殿下,我这竹屋可没有貌美小侍女,自已起来洗漱。” 呆坐着的萧琛一脸懵逼,他在说什么,但很听话的起来穿上衣衫,后者微微皱眉“外面很冷,穿上这件。”原来萧珩就站在衣柜旁正在给他找衣裳穿。 萧琛接过明显符合萧珩特点的衣服,沉闷厚重,他从不会穿上身的,周身迷漫着嫌弃。 后者见他半天不曾动弹,唯有叹气,亲身上场,又将萧琛吓的连连后退。 “皇兄,别对我好,我怕。”可别鬼上身。 萧珩放手“穿好,宋宁在外面,今日回去。” 他自是连连答应,可算是要回去,他决定短时间内不见萧珩,真是丢脸呀! 往年萧珩总是要住上十天半个月,今年总是不同。 与弘智大师道别后,便坐上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