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恶毒女配她成白月光了》 第1章 第 1 章 寒冬腊月,郦都前些日子刚下了场瑞雪,贤王府内一应洒扫皆是井井有条,屋檐跷角上雪还未融,冬日的阳光洒在上面,镀出一点金黄。 风雨连廊下一年轻侍女飞快地跑进观霞阁内,惊起檐下的一只白色肥啾,圆滚滚的肥啾拍着翅膀飞走,一丝雪雾飘散下来,落到廊边修齐整的灌木丛中。她急匆匆地上了二楼,撩开重重帐幔,慌张道: “娘娘,王爷回来了。” 一人躺在金丝楠木拔步床里,炭火烘着室内犹如暖春,床上的人听见秋雯的声音,一只玉臂伸出丝绸锦被,揉了揉耳朵,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秋雯带着外面的寒气,急切地扒着被子,将里面的人拉出来,那人眼睫轻颤,眼尾微微上挑,泛着薄红,眉似远山青黛,面似雪中红梅,长颈酥白,明艳不可方物。 “娘娘,不好了,王爷带了个女人回来。” 外面的日光照亮原本昏暗的床榻,顾月疏被刺的眼疼,微微抬手臂,把秋雯搂进怀里,嘴里咕囔道: “别吵,我还没睡好,让我再睡一会儿。” 秋雯在她的怀里挣脱不开,一路跑来,暖阁内碳烧得又足,急得满脸的汗。 顾月疏松开手臂,在床上摊了个大字,锦被松散的盖在身上,她努力回想着剧情,萧砚之此次凯旋,大败南燕,带回来一个医女,叫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顾月疏烦躁地摇了摇头,摆出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用手伸到被子里,扣了扣脚底板,接着将手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几天前,自己还在为了考试而挑灯夜战,果然平时用了太多时间去打工挣生活费,期末周就会像现在这样难熬。 凌晨四点,顾月疏抬头看了看周围,其他三个室友也还在奋战,她叹了口气,缓缓靠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 突然大脑一阵眩晕,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猝死了。 是的,她穿书了。 滴滴,系统已检测到宿主,请宿主做好准备,您的角色是《高冷王爷娇俏妃》中恶毒女配顾月疏。 顾月疏心中无语,怎么又是这种无聊的剧情,都穿书了,就不能让她当个皇上玩玩吗?后宫三千佳丽,想想就开心。还有这系统声音怎么回事?不是冰冷的机械音,倒像是个加班多年的女社畜,带着淡淡的活人微死感。 系统好像看出了顾月疏的无奈,但也懒得安抚,硬生生道: “宿主,反正你也回不去,不如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完成任务还能挣笔钱,否则你就会被抹杀。都油安得思蛋?” 顾月疏一听钱,抖擞起精神,心中略微一思忖,自己在现代也没有亲人,自小从孤儿院长大,能在这里自由的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系统向她交代了这本书的剧情,简单点说,恶毒女配顾月疏靠着父亲顾泊舟的军功,逼婚嫁给了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贤王萧砚之。而在之后剧情的发展中,又在男女主之间不断制造矛盾,甚至想要毁掉女主的清白。 贤王碍于怀化大将军顾泊舟的情面,不好将她休弃出王府,只好在观霞阁画地为牢,将她死死看管起来。而原主仍不知足,又设奸计想要将女主活活烧死,结果弄巧成拙,自己死在了那一场大火中。 顾月疏神情嫌弃地听完了原书的剧情,浅笑了一声呵呵,真是好老套的剧情,这种烂文还用得着她专门来修改剧情吗?!真是浪费生命,要不是为了钱,她才不干这种蠢事。 “那我的任务是不是要撮合男女主,然后就能功成身退了,那有没有什么好感进度条之类的。” “什么是好感进度条?宿主你在说什么胡话?” “就是让我知道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到什么进度了啊,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 系统无语一笑,说: “不用,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只要配合总部的命令死遁,就算完成任务了。” 而现在,顾月疏就要第一次直面男女主了,是的,男主在前线被人暗害下毒,而女主正巧是鬼医林洪的女儿,又恰巧解得了男主的毒,男主为了报恩,就答应了女主想要来郦都的请求。 顾月疏根本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抠完脚,想把腿放回去,小腿却一阵抽搐,疼得她在被子里扭成一团。 秋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催促,说: “娘娘快起来吧,可不能失了礼仪。” 系统适时提醒道: “女主叫林清茉。” 一听见这个名字,顾月疏突然就来了兴致,原书中描写女主长相清丽,美而不妖,仿若一枝出水芙蓉。 什么叫当代女大学生啊,好色,不仅好男色,还好女色,这样的美人,必须去品鉴一番。随即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差点闪了老腰,顾月疏招呼着秋雯给自己梳洗打扮。 古朴浑厚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落至郦都的千家万户,落至这方小小的庭院,秋雯握着梳子的手一顿,叹道:“大军凯旋归来了。” 宣德门缓缓打开,无数人头攒动在道路两旁,他们欢欣鼓舞地迎接大梁的军队。 清脆的马蹄声在门道内响起,萧砚之骑马缓缓进入城内,腰间佩剑通体乌黑,古朴沉重。在他身后,是几千骁骑,梁人尚黑,玄色的铁甲接连成片,绵延数里,黑云压城,甲光向日,在雪原中格外威势。 萧涣云拓落不羁地勒住缰绳,座下的黑马踢踏了几步站定,她扭头看着身后的马车坏笑,揶揄地说道: “二哥这次带了这么个美人回来,嫂子知道,不得醋疯了。” 萧砚之表情不做变化,面上看不出喜怒,说: “你与其在这里关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皇兄解释吧。” 萧涣云撇了撇嘴,嘴上没讨到便宜,心里怪没趣的。 为表嘉奖和体恤,嘉宁帝萧宸下旨令宰相陆临渊持节慰劳,而后先回府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入宫觐见。 贤王府前,顾月疏早已穿戴齐整,额发间并无太多装饰,只点缀了几朵红梅绢花。用她的话说,带那么多首饰,养了别人的眼,却对自己的颈椎没什么好处。她抬手掩了一下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呼出一团白气,很快被寒风吹散,她眼神散漫地飘向前方,心里盘算着还要站多久。 周围不断有人向贤王府张望,眼神止不住地透出八卦的心思。秋雯站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 “娘娘,注意仪态。” 顾月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忽然耳边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她忽然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恶毒女配,演起来一定很带劲,尤其还是为难外表娇婉柔弱的女主。 马蹄声渐渐近了,顾月疏渐渐看清了那人的容貌,身资挺拔,气质卓然,眉眼浓似画,鼻梁聚如峰,唇如丹蔻,鬓如刀裁,长发如墨。 脸很美,但是脸色很臭。 “卧槽,这长得也太带劲了。” 顾月疏没忍住,轻声爆了一句国粹。 马上的萧砚之眼皮一跳,利落地伸腿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小厮。 他在顾月疏不远处站定,黑甲也压不住周身的气势。 一旁的马车下来一个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皮肤白皙,身形纤细,眉目清绝,一头墨发只由一根木簪束着,更显清丽脱俗。 这应该就是林清茉了,真是人如其名。顾月疏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她戏瘾上来了,心里坏笑,摆起恶毒女配的架子,瞪了林清茉一眼,说: “我知道你对王爷有恩,但是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不然有你好看,桀桀桀。” 桀桀桀桀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顾月疏对于刚才的演技十分满意,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沉浸在恶毒女配的艺术里。 贤王压了压嘴角,眼神越过她看向王府的门口,惜字如金道: “进去吧。” 管家王德发笑眯眯地跟在贤王身后,道: “王爷,您吩咐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林清茉住在王府恐惹人闲话,王德发就将她安排在了明玉楼下榻,又从王府里抽调了两个侍女,不过被她拒绝掉了。 顾月疏懒得在男女主面前刷存在感,便回观霞阁准备补觉了。 正当她随便塞点东西进胃里,准备二会周公时,门边突然窜出来一抹青色的倩影,顾月疏心里大惊,猜不透林清茉这时来有何贵干。 谁知林清茉刚一进门,就挽着她,撒娇般说: “王妃娘娘,你比我大一点,我可以喊你姐姐吧。” 顾月疏一时摸不着头脑,女主这是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进门,所以想提前跟她打好关系?她在心中腹诽,这完全没有必要啊,原书1V1双洁文,男主肯定不会委屈你的,再说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啊,不是,是死遁。 顾月疏心里惊疑不定,脸色变幻莫测,刚要假装发威骂上两句,林清茉接着说: “我一直听人说郦都繁华,才想来见识一下,可是我初来乍到,这里举目无亲,你可以带我一起出去见见世面吗?姐姐,我一见你就觉得心里欢喜,姐姐,你生得真好看。” 林清茉人如水中釉玉,声音婉转,顾月疏被她两声姐姐哄的都快成胚胎了,心里暗道不好,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要被美色所折服了吗,不行!自己是有底线的。 林清茉见她不语,也不催促,只乖巧浅笑着看她,眸中波光潋滟,暗含期待。 阿巴阿巴阿巴,底线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妹妹地址又在哪里? 系统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嘲讽道: “你就不怕她给你使绊子吗?” 大胆系统,竟敢污蔑朕的美人儿,她是妖孽,还是祥瑞,朕心里自有定夺,不容你在这置喙。 顾月疏清清嗓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轻哼一声: “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你都这样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你去长长见识。” 林清茉闻言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说: “太好了,姐姐,你平时去哪玩啊,带我去逛逛呗。” 一旁的秋雯见此情形,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是娘娘似乎不排斥林清茉,就不会惹怒王爷,难过是知道她将来要进门,肯定会分走王爷的宠爱。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主子能玩的开心。 顾月疏心下盘算着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穿书来的这几个月,她还没有好好玩一回,虽然平时有秋雯陪她,但是秋雯只把她敬着,不能与她亲近,那玩乐一个人也无甚意趣。 崇文院书房,萧砚之端坐在太师椅上,问: “你是说她们一起出去了。” 王德发立在桌前,毕恭毕敬道: “是的,王爷。” 一旁的长风说: “会不会是王妃想要讨得您的欢心,才如此这般。” 萧砚之心下奇怪,却不多追究,这次带林清茉回来,也并不做他想,只是为报救命之恩,才答应林清茉的请求。本以为顾月疏会因此大闹一场,现下看来,是她自己想通了,想好好过安稳日子也未可知。 第2章 第 2 章 郦都繁华,青鸾大街上,不论是平民女子,还是高门小姐,三三两两地作伴,手里捧着奶茶热饮,于各家店铺中穿梭。 一辆镂空雕花马车上下来两个年纪极轻的女子,一个一袭青色罗裙,婉约灵动,另一个身着红裙,明艳大气。 青簪阁老板一见二人通身气度,就知是来了大客,赶忙迎了上去,说: “二位看点什么,本店都是现下最时兴的款式,用料也是上乘。” 顾月疏知她所言非虚,先帝在位时鼓励女子走出家门,从事工作,青簪阁老板本是书香门第出身,审美不俗,又加以经营得当,在郦都深受官家小姐的喜爱和追捧。 富贵人家讲究**,老板特意将二人引至一处隔间,桌上摆着茶水和点心,老板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两本图册放在桌子上,说: “二位姑娘看看,有喜欢的告诉我,我命人去取。” 顾月疏翻了几页,样式都还不错,只是自己死遁之后带着这些会引人注意,所以兴致缺缺。 林清茉挑了几个款式简约,用料考究的,让老板呈呈上来再做挑选,对顾月疏说: “这些都入不得你眼吗?” 顾月疏端着茶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老实说: “我没钱。” 此话非虚,将军府历来节俭,原主老爹为了军费开支,裤子都快当进去了,因此她老娘将当年自己的嫁妆都给了她。 顾月疏觉得这钱不属于自己,后面还得想个办法还回去。 林清茉随即上眉一挑,看向她,说: “没事,记在我账上,回头我找你夫君要钱,我救了他一命,此番定要好好敲诈一笔。”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个这个,你看看,这个适合你。” 林清茉兴致勃勃,指着图册道。 顾月疏摸着下巴,咂咂嘴道: “眼光不错啊,我也觉得这几个好看。” 一想到能白嫖贤王的银子,她就觉得快乐,愈发肆无忌惮,看着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合适,就统统记在了林清茉的账上。 崇文院。 萧砚之看着王德发呈上来的单子,挑了挑眉心,说: “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嘉宁帝宣贤王入宫。 天启殿内,萧宸免了萧砚之道礼,道: “此次回来,你有何打算?” 萧砚之沉默了一瞬,随即回道: “皇兄,此仗胜,南燕应当可消停几年了。臣弟还是想当一闲散富贵人,望皇兄成全,但若是皇兄有用的上臣弟的地方,臣弟一定在所不辞。” 萧宸闻言叹了口气,说: “那就依你吧。” 观霞阁,暖塌被褥间顾月疏还在呼呼大睡,秋雯拉开帘子,轻喊: “娘娘,辰时了,该起了。” 顾月疏迷迷瞪瞪从睡梦中醒来,嘴角还有一抹水渍,惊慌道: “今天有早八吗?几点了,要迟到了?!” 秋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回道: “辰时了。” 顾月疏睁眼看是秋雯,顿时放下心来,又倒了回去,嘟囔道: “好秋雯,别吵,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秋雯没法,只得退至次间。 林清茉起了个早,从明玉楼直奔贤王府,刚走到观霞阁就见秋雯叹着气出来,忙拉住秋雯,问: “你家娘娘呢?” 秋雯也是个没心眼的,见两人昨日相处好,这会儿也放下戒心,回道: “还没起呢,您要不先去别处玩。” 可这王府她还能找谁玩,总不能去找萧砚之吧,这人忒没趣,天天板着脸跟铁块似的,随口回道: “我随便逛逛。” 林清茉信步走入院中,院中一方浅池,冬日里几尾鱼缓慢地游着,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进了观霞阁,林清茉也不上去,就在一楼逗着猫儿玩,心里猜想着顾月疏何时会醒。 晌午时分,顾月疏才悠悠转醒,浑浑噩噩下了床,想叫秋雯帮她洗漱,不料林清茉从帘后钻出,吓了她一跳,瞬间清醒。 林清茉在这待了一上午,心想这人也太能睡了,阿娘之前教育她,说京城的贵女都是何等勤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可见都是骗她的。 顾月疏仍不忘自己恶毒女配的人设,说: “哼,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王爷是不会喜欢你的。” 林清茉习惯了她戏精上身,说: “我今天想去个好地方,你去不去?” 顾月疏知道她会玩,登时来了兴趣,说: “哼,你能知道什么好地方,不过看在你诚心邀请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跟你去看看。” 顾月疏一边说,一边脚趾暗暗动了动,越说越上瘾: “你别自作多情,不是想跟你一起,是我要看好你,不能让你去勾引王爷。” 林清茉认真地点点头,说: “对对对,姐姐可要看好我,不~能~让~我~去~勾~引~王~爷~” 二人对视一眼,桀桀的笑起声来。 系统在心里默默吐槽,怎么贤王成了你俩play中的一环了。 此时的萧砚之连打了几个喷嚏,一旁的萧宸见状,以为他是受了凉,忙命人将炭火烧的更旺些。 红鸢街。 长乐坊的妈妈一见她二人,就迎了上去,说: “两位小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们长乐坊的姑娘,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林清茉点了点头,扔给妈妈一碇金子,说: “叫几个好的来伺候。” 妈妈看来了个有钱的主,喜笑颜开,说: “好嘞,您请。” 包房里,顾月疏神情紧张地打量着周围,老实说,她不是没想过来这种地方,但一是没钱,而来也怕被人认出来,就作罢了。 林清茉见她神色,觉得好笑,说: “别担心,我给你画了妆,没人能看出来,这种地方好玩的很,来多了就轻车熟路了。” 顾月疏心里还是有些障碍,道: “这真的好吗,我们俩都是女的啊。” 林清茉啧了一下嘴,恨铁不成钢地说: “这怎么了,楼里的姑娘们可欢迎我了,她们伺候我,可比伺候臭男人高兴多了。” 顾月疏闻言觉得十分有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林清茉接着又打趣她道: “我们又不干别的,只听姑娘们唱唱歌,看她们跳跳舞,这你都玩不了,那也太没出息了,不会是因着你家夫君才放不开吧。” 顾月疏笑着呲她,道: “你夫君。” 林清茉回嘴: “你可别瞎说,我还没成亲呢,你夫君。” 说话间,妈妈叫的几个姑娘就到了,朝着座上二人微微一福礼,顾月疏眼睛都看直了,这长乐坊的姑娘,行礼都是风情万种的样子。 林清茉心里赞叹不已,江南的姑娘温婉宜人,可这京城里确实不一样,个个千娇百媚,举手投足间挠得人心痒痒,随即点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说: “会些什么曲,不拘什么风格,捡好的弹来。” 琵琶女应声坐下,纤指搁在琴弦上,弦音如同一幅画卷般徐徐展开。 林清茉风流一笑,搂着一个姑娘,让她喂自己吃酒,姑娘在她怀里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顾月疏开始还有些拘谨,一个姑娘朝她走来,楚腰纤细,盈盈一握,葱根似的手指往她嘴里放了一颗葡萄,对着她莞尔一笑。 一时之间,顾月疏分不清到底是葡萄更甜,还是姑娘更甜。屋内香薰缭绕,乐音靡靡,舞步翩然,真是一幅天上人间的景象。 天渐黑,刚从长乐坊出来,两人上了马车,林清茉手臂揽着顾月疏的脖颈,一身淡淡酒气,对她道: “姐姐,快活吗,天天跟着我一起玩,不比跟着那个谁一起有趣多了。” 顾月疏酒量不好,只喝了一点,看着林清茉笑着点点头,眉眼间泛着红霞,生出几分旖旎。 远处的萧砚之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长风立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自家王爷的神色,斟酌着说: “我听闻江南一带似有一种风气,叫…” 萧砚之抬了一下手,长风立刻噤声了。 观霞阁,两人推推搡搡上了二楼,跌倒在床上,秋雯跟在后面急的直冒汗,说: “这是去哪了,怎么还喝了酒,嗳,小心!林姑娘今天晚上是要在这歇下吗,那我现在去备水,好歹洗洗再睡。” 顾月疏哪里还能听见秋雯在说什么,手指在林清茉小臂上来回摩擦,心想,这手臂可真滑,不怪萧砚之会喜欢她,自己要是个男人,也恨不得娶了她。 笠日一早,萧砚之打发了个老嬷嬷去观霞阁看,彼时顾月疏还搂在林清茉腰上呼呼大睡,两人发丝交缠着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气和女子的香气。 老嬷嬷掀开帘子一看,眉心不由得一跳,嘴里默念着成何体统,又不敢打扰王妃睡觉,赶忙回去禀报王爷。 “王爷,这成何体统啊,我掀开帘子一看,真是好大的一张床,二人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萧砚之气定神闲地看了老嬷嬷一眼,道: “嬷嬷惯会说笑。” 接着他对一旁的侍女说: “叫王妃过来,我有话问她。” 于是,顾月疏又一次被秋雯一惊一乍地摇醒,只听她在耳边说: “娘娘,王爷叫您去崇文院。” 顾月疏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扒着秋雯的手臂,说: “怎么了,萧砚之知道我去逛青楼了吗,他不会是要打死我吧?!” 林清茉被动静吵醒,抬手揉揉她的肩膀,迷迷糊糊说: “没事的,你爹是大将军,他不敢打死你” 顾月疏闻言放下心来,在秋雯的催促中下了床洗漱。 秋雯心里又急又慌,从小厨房里端了一盘早上刚做好的早点,顾月疏匆匆塞了几口垫垫肚子,就往崇文阁去了。 第3章 第 3 章 路上还有些潮湿,顾月疏走得很谨慎,到了崇文阁门口,她只是思索了一瞬,扶着门框就开始戏精上身,期期艾艾地望着萧砚之: “王爷,您终于想起我了,我想您想的饭都吃不下了~” 萧砚之看她明显圆润的脸庞,微微上挑的美眸中充满了不信任。 顾月疏见他不语,以为是自己演的不够像,怕他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便更加卖力道: “可是殿下呢,我们新婚刚分别月余,你就带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府,是将我置于何地呢?” 说着竟快要落下几滴泪来,要不是萧砚之昨天亲眼见那一幕,都快要相信顾月疏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他云淡风轻地抱臂看着顾月疏演,半晌不说话,顾月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被他盯得心里发慌,站在地下也不敢看他神情,尴尬的汗都要出来了。 萧砚之轻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把顾月疏心都提起来了,说: “昨天去哪玩了,我竟不知,王妃也喜欢这如花似玉的姑娘。” 萧砚之特意把最后半句话加重重复了一遍,这下顾月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圆了,腹诽道,这厮不去找女主,找她扯什么闲篇,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和女主亲密,被他看见,所以吃醋了? 顾月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冷峻地盯着自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当下便腹诽道:不愧是小说男主,连女主跟其他女人的醋都要吃,又是一个颠公。 萧砚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发觉她眼神变幻莫测,像是对自己十分无语的样子,说: “除夕夜,你随我一同进宫面圣,记得准备一下。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乱跑了。” 顾月疏连连称是,转身逃命似的去了。 萧砚之看她背影,心中猜想,这也不像是敌国奸细啊,这么蠢笨的样子能做什么。 难道是故意装的,迷惑自己。 随即萧砚之又叫了王德发来,听他细细地将交战这几个月,家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萧砚之听完,也没思索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顾月疏除了吃就是睡,也没什么其它的动静。 半年前,他和顾月疏完婚,虽是对她逼婚的行为有些不喜,但毕竟成了亲,也就打算好好地过日子,可这下倒好,原本的顾月疏不知所踪,换成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己还不能打草惊蛇。 萧砚之越想越头疼,伸头倒在了靠背上。他抬手握拳,往自己的眉心捶了锤。 这边顾月疏从崇文阁出来,上了枕溪桥,往观霞阁走,岸两边种着梅树,新雪压枝,暗香浮动。 唉,真是命苦,过年还要去皇宫加班。 系统同病相怜,头一次安慰她道: “没事的,宿主,按照原书剧情,原主在明年八月就要因为大火而身亡了,所以到了时间你就能走了。” 可是顾月疏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自己死遁之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合得来的朋友,也再见不到了。 “小月月,看招。” 顾月疏思绪被一女声打断,抬头看去,来不及躲,就被一雪球给砸中了大腿。 林清茉看她呆愣的样子,不由得仰天大笑,笑完弯腰向地上一捞,手里又团出一个雪球,朝她砸过来。 顾月疏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跑下桥,桥上和园中小径上的雪早已被下人们打扫干净,她弯腰跑到梅树下抓了一把雪,对着林清茉扔了过去,笑骂道: “好啊,敢偷袭,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秋雯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伸手也搓了个雪团,递给顾月疏,说: “娘娘,打她。” 林清茉跳着躲避开雪球,朝着秋雯骂: “好个主仆同心,你们两搁一起对付我,这可算不得好人。” 说着跑向秋雯,用团过雪球的手去冰秋雯的脖颈,秋雯躲避不及,笑得倒在了地上。 顾月疏看自己家丫头被按在地上,也顾不得许多,上去想要推开林清茉,哪知她身手矫健,抬臂抱住自己,顾月疏一时不慎,脚下没站稳,两人抱着倒在雪地上。 雪地松软,林清茉身子又轻,顾月疏倒没觉得疼,只是把下人们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将两人扶起。 女孩们的笑声传到崇文阁,萧砚之站在窗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接近年关,贤王府里也是一片忙碌,下人们忙着打扫采买,往年府中都是王德发打理一应事物,顾月疏虽已进门,但估摸着萧砚之不喜欢自己,便也从不过问。 哪知道萧砚之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突然要她也学着管家,整日跟着王德发应付一干人等,又要学着算账,连着几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也没了时间和林清茉出去鬼混。 顾月疏这里叫苦不迭,心想我耽误你和女主的时间,说一声,我滚便是,何必如此。 王德发每晚回府,都要将今天关于顾月疏的事情详细上报给萧砚之,那边萧砚之又派了长风去盯着林清茉,美其名曰要保护她的安全。 林清茉找不到人出府玩,还被个柱子天天盯着,便索性不再出门,天天留在观霞阁,和王府的小丫头玩,侍女们看她面善,林清茉又舍得花钱赏她们东西,于是她们没事就往观霞阁凑。 对这些安排唯一感到满意的,怕是只有秋雯了,王爷安排王妃管家,说明是信任,是认可,那如此这般,王妃的愿望,也就实现了,她只盼他们能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日子就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郦都大家小户皆是忙碌,除夕那天更是如此,街上好不热闹。 这天卯时之前,秋雯就把顾月疏从被褥间翻了出来,沐浴焚香后随着贤王晨起祭祖。 顾月疏强打起精神,没有出错,这边刚刚结束,门房那边就通报宫里的公公来了。 萧砚之便率众人去接宫赏,送走了公公,顾月疏命秋雯向府中分发压祟钱和却鬼丸。 午时,王府大宴。 胡姬赤脚踩在波斯氍毹上急跳转舞,裙摆坠着金铃,每步皆溅起细碎铃响,如碎玉投盘。 乐舞交织,凤首箜篌奏持续旋律,铜钹在舞者腾空时猛击。 顾月疏心下赞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自己今才算见识到,什么是金铃裂帛声。 大梁民风开放,能歌善舞者众多,席间宾客不乏有跃跃欲试之人,席间气氛火热,萧砚之便命人取了琵琶来弹奏助兴。 琵琶声时而骤急,如战马冲锋,金石交击,时而轻缓,如耳鬓厮磨,细雨绵绵。 席间有人击羯鼓,大笑喊道: “胡姬,胡姬,舞得再快些!” 胡姬闻声连转百圈不歇,裙上金泥孔雀纹在灯光的映衬下,晕成一片灿光。 顾月疏目光随着胡姬的舞步而动,心中赞叹这女子只应天上有,一时欢欣,多饮了几杯,秋雯见状端上醒酒茶,提醒道晚上还有宫中家宴。 顾月疏接过茶,抿了一口,对着秋雯一笑,红唇弯出一个娇媚的弧度,眼尾轻挑带着一抹艳光,眼眸明亮,酿着醉人酒意,美得不可方物。 萧砚之琵琶音缓了几分。席间有人眼尖,看见了这一幕,随即起哄道: “王爷王妃新婚不久,洽又小别重逢,外面传您二人夫妻不和睦,今儿一见,就知他们是胡说的。王爷王妃明明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其他人也抚掌应和,萧砚之笑笑,对着刚刚说话那人道: “你的话甚和本王的心。” 众宾甚欢,宴会也在此时达到**。 顾月疏喝的迷迷糊糊,当下也没察觉出不对,随之注意力又被舞姬吸引,将此事抛之脑后,只心中可惜,如此美妙的时候,林清茉却不在席间。 申时,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等待送萧砚之和顾月疏入宫。 此时顾月疏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围着雪白的毛领,身披织锦翻领袍,小脸冻的通红,秋雯将她扶上马车,在她手中塞了一个银熏炉。 顾月疏掀开马车帘子坐进去,就看见萧砚之裹着大氅,神色自若地盯着她看,顾月疏尴尬地移开眼睛,想找些话,打破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气氛。 她张了张嘴,没想出什么好话,遂又闭了嘴,靠在一边闭眼装死。 萧砚之懒懒地靠在车壁上,偏头端详着她。 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宫道上,由宫女将他们引入天启殿。 花砖铺地,延伸向重楼殿宇,青黑色的琉璃瓦上覆着白雪,斗拱和檐角点缀着金箔,汉白玉的台阶上宫人往来有序,重檐叠嶂,亭台楼阁,在冬日夜晚的冷风呼啸中静静的伫立,更显大梁皇权的威严。 走上台阶,缓步通向殿内,顾月疏不得不感叹大梁能工巧匠的心思手艺。 这就是传说中古代工匠和九族的羁绊吗? 殿内木构彩绘青绿叠晕,脚踩的砖石黑中带着玉色,地龙烧的温暖,萧砚之和顾月疏将外氅脱下递给宫人。 帝后早已入座等待,内宫家宴,他们兄弟又和睦,所以免去了许多虚礼。 “外边天气冷,你们一路过来,我早已命人备好热茶,快喝些,暖暖身子。”皇后细心叮嘱道。 顾月疏忍不住抬头与她对视一眼,见她眉眼弯弯似月牙,面颊粉粉的,十分甜美,细看竟还有几分孩子气,这跟自己想象中的皇后娘娘差距倒真是挺大的。 陆湘看出她心中所想,也不恼,只由着她看着,仍旧温温柔柔的吩咐宫人上茶。 萧砚之轻咳一声,顾月疏回过神,自知失态,尴尬的挪开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陆湘嘴角轻笑,温和开口道: “早听闻顾大将军的女儿绝色,今天一见,传闻确实不错。” 萧砚之眉头微动,陆湘扫了他一眼,又说: “贤王能娶你,是他的福气。” 顾月疏心里暗暗叫苦,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啊,这本书的女主根本不是我,我只是个女配啊,还是恶毒女配,但她又不能拂了皇后的面: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谬赞了。” 陆湘见这二人神情,与萧宸对视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4章 第 4 章 “嫂嫂,大哥,我来了。” 门口传来一声清爽女声,伴随着一个人影从门边出来,脚踩玄色麂皮长靴,墨狐大氅滚了暗红云纹边,长发束起。 她好帅,顾月疏心里如是评价道。 陆湘拍手笑道: “可算把你盼来了,这下人齐了。” 萧涣云进门才看见贤王和王妃,补着说了一句: “二哥好,嫂子好。” 萧涣云拉开椅子坐下,搓了搓手,说: “这天可真冷,连着下了几天雪,不过瑞雪兆丰年,来年肯定会有个好收成。” 萧宸颔首,说: “我看工部呈报说今年雪大,又逢年前打仗,没来及好好修缮,不少房屋民舍都被压塌了,京城尚且如此,北方几城怕是更加严重” 说着就将目光转向了萧砚之,萧砚之无奈叹了口气,说: “这个年过完,我就尽快赶往北地,去看看当地情况。” 萧宸神色赞许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顾月疏察觉到视线,心里暗道不好,没忍住抬头,与嘉宁帝目光撞在一起,就听他说道: “贤王在外辛苦,没个人在旁照顾着也不行,这样吧,王妃一同去。” 说完也不管顾月疏反应如何,扭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肉放进陆湘的盘子里。 顾月疏有苦难言,盯着桌上的珍馐顿时没了食欲。 萧涣云见她神色,掩嘴偷笑,没忍住出了声,忙咳了几下掩饰,抬头看贤王,眼神里透着揶揄。 萧砚之不甘示弱,瞪了回去,说: “对了,大哥。” 萧涣云听他开口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可又没法阻止,只能听他继续道: “云儿都多大了,她的婚事也应该早日提上日程。” 陆湘笑笑,说: “不急,小妹志向高远,太早定亲未必就是件好事。” 萧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萧涣云一看有了靠山,立刻就来劲了,说: “是啊,二哥,你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眼下大哥都已儿女双全,像你那么大年纪时也已有了枫儿,你赶紧加把劲,争取早日和嫂子抱上孩子。” 顾月疏腹诽道:人家生也不跟我生,正牌女主还在宫外呢。 萧砚之闻言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鹅肉,放进顾月疏的盘子里,道: “说的是。” 顾月疏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贤王这是对她有意,她拿着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戌时,马车沿着大街回了王府。 府中大半下人都回家过年了,只有少数回不了家的还在,显得有些冷清。 顾月疏想去找林清茉玩,却被告知她早就出府去了,想想也是,她肯定是出去找乐子去了。 她转身想回观霞阁,却被萧砚之叫住,他喝了些酒,现下有些醉了,门口大红的灯笼照着他的侧脸,目光古井无波,似有些疑惑地问: “你不想与本王有个孩子吗?那你又为何执意嫁给我。” 顾月疏心道这问的什么话,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抬起手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凄凄惨惨地胡说八道: “既然王爷如此问了,那我便不能再隐瞒。其实我在小时落入冬天的湖水中,后来被郎中诊断出伤及了根本,可是我不敢告诉王爷,怕王爷因此厌弃了我,要休我出府。” 做戏做全套,顾月疏竟真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眼神凄楚地看着萧砚之,继续鬼扯说: “王爷只要留下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王爷若是喜欢林姑娘,那我下个月就开始操办,早点将林姑娘纳入府。” 萧砚之像是真信了,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宽慰道: “没事,宫中杏林多高手,待我们从北地回来,就找太医为你医治,你也别太忧心。” 顾月疏觉得自己这招真是太有用了,至于治病的事,后面再想办法搪塞过去。 大年初一,林清茉在明玉楼里醒来,长风仍旧跟着她,林清茉看了他一眼,啧一声,出门右转朝着同兴德的方向去了。 林清茉抬脚进门,眼尖的伙计立刻迎了上来,问: “您要坐大厅还是包厢啊?” 林清茉顺手给了伙计几个银锭,说: “要间包厢,就我一个。” 伙计弯腰抬手,说: “哎,您这边请。” 长风被拦在下面,没法,只能坐在大厅一边喝水,一边观察着周围。 林清茉在包厢里坐了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来人是一个蓝衣女子,行了一礼,道: “少当家。” 林清茉免了她的礼,坐下了,又问: “如何?” 林清茉摇了摇头。 蓝浅看她面色并未有不快,心中不解,凝眉看着她。 林清茉丢了瓜子皮,拍了拍手,伸手想倒水喝,蓝浅见状赶忙斟水,她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说: “我自有打算。” 贤王府。 秋雯张罗着其他侍女在小厨房一起包饺子,顾月疏其他的不行,吃的方面倒是很上心,在秋雯的再三劝阻下进了小厨房。 几个小侍女在和面,看她过来赶忙行礼,顾月疏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 顾月疏从灶台旁找了一个围裙,给自己系上,一旁的一个小侍女问 “娘娘是想亲自包饺子送给王爷吃吗?您真好。” 不料顾月疏食指对着她摇了摇,小侍女有些诧异,既然不是为了王爷,王妃为什么要亲自来厨房。 顾月疏看她眼神澄澈,呆愣地看着自己,两颊还粘了点面粉,瞬间就被可爱到了,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侍女有些受宠若惊,放下手中正在揉的面团,对着顾月疏行李,回道: “回娘娘,奴婢叫小暖,是王管家取的。” 听她如此说,顾月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王德发还挺有少女心,取了这么个名字,但该说不说,倒是挺贴这么个人。 顾月疏净了手,拿起一旁擀好的饺子皮,对着秋雯问道: “我要吃的土豆牛肉馅呢?” 早起她就叮嘱秋雯今天早上就让小厨房做土豆牛肉,秋雯也不知道是要包饺子,这会儿才晓得,忙从锅里将做好没多久的土豆烧牛肉逞出来,又对顾月疏劝道: “让奴婢来吧。” “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啰嗦,让我自己玩玩,你去做你的事。”顾月疏啧了一声打断她,抬手把碗抢了过来,接着提高声音对着厨房里的人说,“还有你们以后都不许在我面前奴啊婢啊的,我听着心里不快。” 有个胆大的侍女拍掌说: “谢娘娘,娘娘英明。” 顾月疏回道: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我叫小颜,也是管家取的名字。” 好家伙,王德发还真是对小字情有独钟,这府里丫头不会都是小字辈的吧,那侍卫呢?不会都是大字辈吧? 顾月疏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哼着小曲儿,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侍女们聊天。 从她们嘴里,顾月疏还知道了不少八卦,诸如传闻当年嘉宁帝还在做太子的时候,晚上偷跑进尚书府想见一见陆湘,结果被陆临渊发现,提着棍子将他赶了出来。 顾月疏没想到嘉宁帝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年少时竟也干过这样有趣的事情。 “还有还有,王爷他…” “是谁在背后说本王。” 萧砚之刚刚走到门口,出声吓得小颜一惊,还好顾月疏出声解了围,“没说你什么,你听错了。” 萧砚之挑眉看她,轻哼一声: “哦?” 顾月疏没再继续看他,专心捏手了包了一半的饺子,回道: “嗯。” 秋雯对着厨房内几人示意了一下,她们接到信号,纷纷退出去了,等顾月疏抬头,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有了几次接触,顾月疏现在对萧砚之的脾气性格有了一些了解,只要自己不作死,他就绝对不会为难自己,便也不作声,安安静静地包饺子。 萧砚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她说: “我听皇兄说,每年过年,皇嫂都会亲自给他包饺子吃,你现在这样,是在讨我欢心吗?” 顾月疏心里白眼翻上了天,心想我包饺子是因为我喜欢,但是面上仍然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表情,夹着嗓子说: “当然啊,王爷,为了您,我什么都愿意~” 萧砚之一脸十分受用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看顾月疏忙碌。 秋雯在外面偷看,心里高兴极了,对着王德发问: “你看他们两这样,是不是像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 王德发慈祥地点头笑笑。 恰巧林清茉来观霞阁,路过小厨房,看门口挤了一堆人,也好奇凑过去看,听见秋雯这话,腹诽道:“谁家寻常夫妻,丈夫也不动手,坐在旁边就等着吃。” 得,看样子今天顾月疏又没时间陪她出去玩了,该死的萧孔雀。 顺带着对长风牌监控也没好脸色,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啧了一声。 第5章 第 5 章 锅里水烧开,顾月疏把刚刚包好的饺子挨个下了进去,拿着筷子轻轻搅动,防止饺子粘锅。 看她动作娴熟,萧砚之状似不经意问: “我之前听闻你性情骄纵,没想到干起活来如此娴熟,倒是有几分贤良淑德的样子。” 顾月疏听着这话,不由得火气都上来了几分。 去逆蝶的贤良淑德,老子这是聪明能干。还想试探我,老子那么机智,怎会上当。 顾月疏顺着他的话,装出了贤良淑德的样子,说: “父亲常年坚守前线,母亲节俭,一个人操持家里,很是劳累,我多做一些,母亲就能多休息一些。” 萧砚之像是信了的样子,不再问什么。 饺子在锅里翻腾着,水汽蒸腾,飘散在空气中,带着好闻的食物香气。 顾月疏拿着勺子将饺子盛出锅,好几大盘子,端了一盘给萧砚之,留了一盘给自己,剩下的叫了门口的下人们分了。 “原来不光是我一个人的,王妃真是体恤下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顾月疏听着萧砚之这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着赶紧吃完走吧,碎嘴子男主,一天天正事不干,就在这阴阳怪气。 再说我包了那么多,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系统百无聊赖的听着这边动静,心想顾月疏是真的怨气冲天,男主一句话,你在心里能怼他三句。 也是,她其实有些惧怕男主,毕竟原主的结局十分惨烈。 萧砚之第一次吃土豆牛肉馅的饺子,好奇里面的味道,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土豆牛肉软烂入味,被柔软的饺子皮包裹着,口感层次丰富。 扭头看了一眼顾月疏,看她吃的狼吞虎咽,一点形象也没有,忙了一上午,就为了现在这一口,早就饿了,什么都不能影响她吃饭的速度。 萧砚之细细咀嚼,吞咽下最后一个饺子,意犹未尽,抬眼看着顾月疏,他身量高大,自然吃的就多。 顾月疏看出他还想再吃,维持着表面的微笑,说: “等会儿,等我吃完,我再给你包。” 谁叫自己现在还寄人篱下呢。 顾月疏迅速把盘子里剩下的饺子解决掉,把盘子扔进水池里,拿起饺子皮,继续包了起来。 葱指细白,捏出的饺子也个个玲珑精致。 萧砚之看着看着,摩挲起了自己手上的茧。 顾月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一直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神情已将不似以往冷清,还以为他是真饿了,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问他: “你还能吃多少?” 萧砚之不知怎的,没注意她说话。 顾月疏猜不透是何意,这边将饺子下锅,那边又马不停蹄地工作起来。 饺子馅本就是熟的,顾月疏约莫快好了,说: “劳烦王爷自己盛,我还没包完。” 萧砚之起身自己盛了饺子,坐在桌边大口吃起来,还不忘给自己倒了点醋。 这边她一边包,那边他一边吃,萧砚之吃得根本停不下来,顾月疏好心提醒: “王爷吃那么多,容易积食。” 萧砚之回道: “无妨。” 系统这时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回来了,在她脑内提醒,男主人设就是饭桶,一顿能吃半头牛。 顾月疏之前还真没注意他的食量,听到系统的解释,撇了撇嘴,腹诽道: 不愧是网文男主,一个个都是大胃王,还一个个都能七次,现实哪有这种人。 顾月疏拿着大汤勺搅动刚刚放进去的饺子,看着萧砚之坐在灶台边低头往嘴里塞饺子。 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自己上辈子看的视频,好像是做猪饭的吃播。 嗯,现在自己这个视角,倒真是像在猪圈喂猪。 顾月疏把最后一锅饺子盛到他盘子里,转身找水洗了洗手,说: “没了,想吃我下次再包。” 说完趁他还在吃,也不等他搭话,就溜出了厨房。 累死了,比算账还累,果然养猪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年很快就过完了,顾月疏被迫跟着萧砚之去了北地。 临行前,顾月疏才发现林清茉没有要一起同行的意思,明明原书里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系统打了个哈欠,说: 你管他们呢,你只要后面完成你自己的任务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管他们呢。 北地比郦都更加严寒,秋雯从知道要去北地时就开始准备,彼时顾月疏拿着话本子懒懒地躺在床上,说: “我就是去陪萧砚之,又不是行军打仗,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娘娘从小娇生惯养,且从未去过如此寒冷的地方,当然要多准备些东西。”秋雯清点着东西,“皇上肯定是被您对王爷的赤忱之心打动,想让您在途中好好照顾王爷,这样王爷肯定会喜欢您的。” 顾月疏嘴角抽了抽。 其实自己并不想跟萧砚之待在一起,即使他确实好看。 但是她很享受被秋雯惦记着,关心着的感觉。 如果自己离开了,那秋雯怎么办,她会难过吗? 可是如果自己带着秋雯离开,对她的未来又会好吗? 系统看她纠结,提醒道:那你问她啊,这种事,不应该她自己做决定吗? 顾月疏觉得有理,斟酌着开口道: “秋雯,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离开我,你会怎么办?” 秋雯停下手中动作,语气坚定,道: “我不嫁人,我哪也不去。” “不是让你嫁人,而是…我是说…嗯…如果…”顾月疏憋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说:“我死了呢?” 秋雯如遭雷击,突然向顾月疏冲过来,吓了她一跳,接着跪在床前,说: “小姐是遇到什么事情想不开吗?奴婢该死,不能为小姐分忧,奴婢是小姐拣回将军府的,要是小姐死了,那奴婢也不活了!” 秋雯说着竟止不住掉起眼泪来,又不敢让人听见,压着声音抽泣。 顾月疏赶忙扶她坐到床上,抬手给她拭泪,说: “好姑娘,不哭了,我随便说说,逗你玩的,你别担心。” 说着将秋雯揽进怀里,心中多了一些思量,又道: “那以后不管怎样,我去哪,你就去哪,你要完全相信我的决定,好不好?” 秋雯擦了擦眼泪。使劲点了点头。 这时,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林清茉从后面钻了出来,手放到嘴边哈气后搓了搓,调笑道: “你们主仆两怎么了这是,抱在一起是干嘛,呦,怎么还哭了,你主子怎么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秋雯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说: “主子待我好,我感动的。” 顾月疏挑了一下秋雯的下巴,半真半假说道: “我今天无聊,拿她寻开心,逗逗她,说要扣她钱,你看看,心眼这么小,就这还跟我闹了情绪。” 林清茉看破不说破,顺势就说: “人家如此忠心待你,你却要扣她工钱,连我也不忍得,你不如就此放手,让她跟了我吧。” “你们都拿我取笑,我可不干,我看我一个人走了倒干净。” 秋雯装作恼了的样子,撒开手走了,听见背后两人笑声,接着林清茉跟顾月疏说,今天想来秋霞阁跟她做个伴。 笠日清晨,下人们按着王德发的指挥,将行李依次搬到马车里。 天还未大亮,顾月疏困的直打哈欠,秋雯扶着她,凑到耳边小声说: “娘娘等会上车就能睡了,我提前给您铺好了软垫,保证舒服。” 顾月疏迷迷糊糊爬到马车上,对着秋雯回了一句好,掀开帘子进去就躺下了。 睡的很死, 萧砚之如是评价道。 待马车出了城,天已大亮,顾月疏才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就看见萧砚之拿着一本书,目光凝在纸页上,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 闭上眼睛转了个身,继续装死。 “快要到了。” 顾月疏没法在继续装睡,起身靠在车壁上,头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马车空间很大,还摆了一张桌子,萧砚之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顾月疏。 顾月疏赶忙接下,道了一声谢。 顾月疏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红茶,味道不错,烘得胃里暖暖的。 萧砚之又递给她一个盘子,盛着几块糕点。 “先先吃点东西垫垫,中午到驿站吃饭。” 还挺贴心。 官道修得平整,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半个月后,一行人到了樊城。 出城迎接的是樊城刺史王守成,行了礼,引着他们进了城。 “住处已经打扫好了,就在下官的太守府里,您看如何 ?” “嗯。” 王守成年近五十,外表看着忠厚老实,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上堆着笑,双手拘谨的交握放在身前。 太守府别院。 小院没什么值钱的摆设,屋子里也是简简单单几张家具,看着倒像是寻常人家。 王守成搓了搓手,似有些尴尬,仍是拘谨的开口说: “委屈王爷王妃了。” 嚯!这不就是要在皇帝派来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生活节俭,不爱好奢华吗? 她不信这诺大的樊城,找不到一处豪华的院子。 饶是顾月疏再傻,也有些怀疑眼前看似忠厚的人背后是否暗藏心机。虽然顾月疏不懂政治,但是心里总觉得,皇帝不可能光是因为大雪,就派萧砚之到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因此她当下就找了系统,问清了原书关于这部分详细的剧情。原来如此,顾月疏担心的是,现在萧砚之少了林清茉的助力,怕是会麻烦不少。 第6章 第 6 章 夜幕降临,寒风裹挟着雪粒在空中飞舞,扬起吹落,落在地上,砸出轻微的响声,月光投射在地面,照的庭院里亮堂堂的。萧砚之从廊下走过,呼出的白气被冷风瞬间吹散。 真冷啊,他想,怕是要在北地过完整个冬天了。 樊城冬季气候干燥,秋雯特意备了一盆水,放在炭盆旁,又叮嘱她晚上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她。顾月疏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答了一声好。 门口传来脚步声,萧砚之从外头回来,脱下大氅,大氅上粘了细碎雪片,秋雯接过,用干毛巾擦了一遍,挂在一边,退出去了。屋里炭盆烧着,暖气裹着香气在屋中四溢,木炭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在雪夜里衬的四周更加宁静。 顾月疏趴在床榻上,翘着腿,床头铺着一本话本子,看的入迷,看见萧砚之来,也不避他。 萧砚之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放到桌上,手指在桌沿轻敲,看着她,说: “我在外面受冻,你在这里倒快活,看你夫君回来,也不斟茶。” 顾月疏伸手将话本子合上,塞在枕头下面,抬腿下了床,将桌上倒扣的茶杯翻过来,提着茶壶倒入杯中,说: “您劳苦功高,这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像我这样的俗人,自然每日乐得清闲。” 茶杯口白气渐渐散开,萧砚之抿了一口茶,说: “你倒会拍马屁,看的什么话本子,拿来念念我听听。” 想不到萧砚之这外表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也爱听话本,不知道他平时都喜欢听哪种,不知是霸道王爷俏王妃,还是王爷的8个贤妻美妾。 “她见他眉眼含春,说:男人,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你勾起的?,你自己来灭,说着就将书生推到在床,红唇覆了上去,察觉到身下的书生有些害怕,身体微抖,心想:真是个小妖精,放心,本将军今夜定好好疼一疼你…” “算了,别念了,拿来我自己看,给我捏捏肩。” 萧砚之说着靠在椅背上,手指捻着书,眼神扫了上去。 顾月疏顺从的给他捏肩,面上毫无愧色。 萧砚之快速地扫过话本,眼神中透露着嫌弃,说: “我今天才知道,王妃的口味如此独特。” 顾月疏心中冷笑,呵呵,这可是近来郦都最流行的话本子,题材又新,文笔又好,这男人真不懂欣赏,看来他肯定是喜欢看王爷的8个贤妻美妾的那类人。 萧砚之皱着眉,扔了书,闭上眼睛养神,任由顾月疏按着肩。 没想到葱根一样的手指,力气还挺大,萧砚之感觉自己鼻尖萦绕着一股香气。 顾月疏捏得手都酸了,正思索着如何开口,突然就感觉到自己手上覆上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瞬间抽出手来,往后跳了几步远。 萧砚之讪讪收回手,摸了摸鼻梁,说: “我肩膀被捏的生疼,想让你轻些,一惊一乍的干嘛?” 顾月疏相信了,想着自己确实下手重了,又有些疑惑,按摩不就是要重些才有效果吗? 萧砚之感觉自己像个登徒子,刚刚被捏的舒服,不由得就上了手,这会儿也有些尴尬,转头逃似的,去了书房。那双白玉纤手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真是中了邪了,萧砚之腹诽道。 一连几天,萧砚之都在樊城内闲逛,王守成也不做别的,跟在后面,说: “王爷您看,这城内上下,房屋民舍,我在年前就已经叮嘱人做好了加固措施,不是下官不想留您,只是皇上派您视察北地,耽搁了其他地方可不好。” “嗯,做得不错,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报的。” 王守成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两天因为贤王的到来,害得自己觉都没有睡好。 “王爷视察辛苦,晚上下官在府内备好酒席,请您一定赏光。” 萧砚之惜字如金,道了一声多谢。 中午萧砚之回到别院书房,长风立在一旁。有些不解,问: “这樊城太守看着人挺老实,就是不知道为何,总想让您快点离开樊城。按理说,他将地方治理的不错,怎么也得想方设法让您多留几天,他也好能在皇上那里留个好印象。” 萧砚之也有些猜不透这王守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午萧砚之回了别院休息,顾月疏手里还捧着那本《女战神和她的柔弱书生》,看见他也视若无睹。 长风看见那书的封皮,不由得眼皮一跳,这书好像在那里见过。 对了,是小颜之前从外面带回王府的,好像王府里的小丫头们都很喜欢这本书。没想到王妃也爱看,现在的女孩口味这么重吗? 萧砚之从她旁边走过,瞥了一眼,好奇她看到哪里了。 【她宽慰书生道:你不用听他们说你什么,他们比不上你,不如你得我心,他们就是嫉妒你。】 【书生扑进将军的怀里,呜呜道:有将军如此待我,我此生无憾了。】 顾月疏嘴角上扬,心里感叹,就这个男狐狸精,爽! 萧砚之嘴角抽了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难道她喜欢这样的男人? 不应该啊,她也不是女将军啊。 冬天白日短暂,日暮时分,王守成在府里备了宴席,请萧砚之和顾月疏过去。来赴宴的还有樊城徐氏的家主,在当地颇有贤名。 “王爷,这位是樊城徐氏如今的家主,徐固。” 徐固站起身,为萧砚之斟了满杯的酒,抬起自己的酒杯,笑眯眯的说: “贤王殿下,久仰大名,草民敬殿下一杯。” 萧砚之抬手示意他坐下,拿起酒杯,将杯中酒饮尽。徐固见萧砚之很给面子,面上也高兴起来。 萧砚之来之前听说过此人,传闻说他乐善好施,在城中有很高的口碑。 “小团子,让姨姨抱抱,姨姨这里有好吃的。” 顾月疏逗弄着王守成的小儿子,小团子长得很是讨喜,刚来就吸引了顾月疏的好奇心。 王守成之前只有一个女儿,几年前得了急病死了,现在老来得子,很是宝贝。 小团子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朝着顾月疏张开两只白粉粉的小手,眼睛弯弯似小月牙,顾月疏抬手从奶娘手里接过小团子,银铃般的孩童笑声惹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笑起来。 “王妃娘娘面善,连小孩子都喜欢。” 小团子的娘李萱坐在顾月疏的身旁,适时夸赞道。 顾月疏对她笑笑,抱着小团子掂了掂,说: “小团子真乖,给姨姨笑一个。” 小团子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来洁白的牙齿。 萧砚之难得没有冷着脸,偏着头看他们,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王守成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中了然。 是夜,萧砚之和顾月疏因着第二天要赶路,早早就歇息了。 太守府主院书房,窗户半开着,冷风一阵阵吹进昏暗的屋里,桌上的烛火忽明忽灭,王守成站在窗户边,眼神晦暗不明。 “叫夫人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下人应了王守成的命令,出去了。 李萱跨进书房,看见王守成坐在椅子里,刚想张嘴,就红了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流出。 王守成见她这样,心里更加难受,站起身将一封休书和几张银票塞到她手里,颓然的说: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们娘俩过不好,你带卿儿回娘家去,岳父大人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背影决绝又寂寥。 留下李萱一个人在书房,颤抖地握着那封休书,栽倒在地上,千般悔恨,万般悲痛都化为了喉间止不住的呜咽。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太守府后门出发,连夜赶往江南道。 早上,王守成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忠厚老实的模样,站在马车前鞠躬作揖,道: “殿下和娘娘慢走,一路顺风,下官就送到这里了。” 萧砚之向他回了一礼,放下帘子,马车轮子咕噜噜的转动,向着城外去了。 萧砚之不留痕迹地观察着她,道: “你怎么了?” 顾月疏笑了一下,可比哭还难看,说: “没事。” 顾月疏神色纠结,一副有事憋在心里的样子。 马车在官道上跑着,长风在前面驾车,突然听见后面传来敲击声,回头一瞥,顾月疏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问: “这附近有地方能让我解决一下内急吗?” 长风看着前方望不见尽头的道路,回道: “这里才刚到城郊,您要不再忍忍,再过半个时辰就到驿站了。” 半个时辰!膀胱都要炸了。 顾月疏伸头看了看周围,眼睛瞄准了官道旁的小树林,说: “停车。” 长风刚刚停下车,顾月疏就跳了下来,见秋雯在后一辆马车里,下了车准备跟来,回头朝她摆了摆手,转身朝小树林冲去。 萧砚之坐在马车里,看她跑得急,无奈扶额,心想这仪态,哪有一点王妃的样子? 第7章 第 7 章 顾月疏脚步急急地踏出枯枝断裂的声音,冬日的树林光秃秃的,风掠过时,枝桠微微颤抖,积雪簌簌落下,寒鸦啼叫,更添寂寥。 见跑的差不多远了,顾月疏找一棵树躲在后面蹲下。 解决完内急,顾月疏站起身,四周只剩风声,她慢慢朝马车走去。 太守府早上磨了鲜豆浆,加了糖,十分香甜。顾月疏喝了满满两大碗,导致这会刚到城郊,就急得不行。 刚走没几步,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转瞬即逝,顾月疏心道果然,下一秒嘴就被布蒙住,晕了过去。 一行人在树林外左等右等,都不见顾月疏出来,萧砚之猜想她是不是腹泻。 秋雯有些着急,对着马车喊了声王爷,奴婢去看看,还没等萧砚之回话,转身也钻进来树林子里。 萧砚之腹诽道:这主仆二人真是一模一样,干什么都火急火燎得。 没成想,秋雯刚去没一会儿,就往马车疯跑,近前来才道: “不好了,娘娘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抓她做什么? 萧砚之下了马车,秋雯跑上前来,摊开手,说: “这是娘娘的东西,掉在地上,人不见了。” 萧砚之神色一变,解下腰间玉佩,递给长风,吩咐道: “你快马加鞭回樊城,找王守成借人,但别说是王妃丢了。” 长风明白他的意思,转身上马,朝着樊城方向飞奔而去,萧砚之扭头带着人冲进树林寻找。一行人在树林里寻了一阵,忽然有人有了发现,疾步递给萧砚之。萧砚之看着手里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刚刚遗落在这里的,但又不知是何东西。 远处传来奔马声,长风和王守成跑在最前头。王守成看见萧砚之,滚身下马,惊慌失措地朝他跑来,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说: “下官看长风大人匆忙来向下官借人,还以为是王爷出了什么不测,看到您没事…” 他话还没说完,萧砚之就打断了他,说: “你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王守成急忙抬头看去,只见萧砚之手上拿了个金属物件,脸色陡然一变,道: “恕下官直言,这是徐氏商行的东西,只要有这个,徐家所经营的商铺会所,就都畅通无阻。” 萧砚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实在想不通徐家抓顾月疏做什么。 长风站在萧砚之旁边,思索着什么,忽然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犹豫再三,抬手附在萧砚之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属下前两日在一家面摊吃面,听面摊老板提过徐家长子…” 马车颠簸,没一会儿就把顾月疏给颠醒了,她的手被反绑着,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脑袋撞在车壁上,疼的她龇牙咧嘴,但又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在心中骂道,绑我也不准备一个好点的马车。 系统看她这样,幸灾乐祸道: “谁让你自讨苦吃,都知道人家要绑你,你还送上门。” 顾月疏在脑内回骂道: “废话,不然这剧情这么往下推进,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带到这本书里,都怪你。” “是你自己熬夜猝死,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是总部让你过来的,怎么能怪我!”系统痛斥了她几句,接着沉默了须臾,叹了口气,又道,“这不是你的任务,跳了也没关系,总部不会处罚你的,你和萧砚之大可以一走了之,你是想帮他的吧。” “谁?” 顾月疏问完也陷入了沉默,一人一系统,心里都不太好受。 马车行着行着,似乎是上了平整的路面,变得不再那么颠簸,顾月疏似有所感,闭上眼睛装死。 一炷香后,外面有人掀开帘子,伸手进来将她抱了出去,顾月疏尽量放松身体,害怕对方察觉自己醒了。 那人抱着她进了一间屋子,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道了一声得罪,出去将门反锁了。 顾月疏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子转动着观察了一下四周,屋内没什么值钱的摆设,只一张自己身下的架子床和一组简单的桌椅。屋内只有她一人,顾月疏这才放心的从床上坐起来,动了动被绳子绑麻了的手臂,抬眼瞧见自己身旁放了一包点心。 嚯!这人也挺贴心! 折腾到现在,她也有些饿了,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问系统: “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了。” 那也快了,希望萧砚之能赶紧查到这里,不然她只能跟原书里林清茉一样了。虽然对方是坏人,该死,但是自己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如何能担此大任啊。 顾月疏心里有些发麻,深吸了几口气,摸了摸自己绑在大腿外侧的东西,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她觉得自己也挺勇敢的,这也敢来。 这就是当代女大吗?助人为乐,怂过,怕过,没退过。 顾月疏心里在这为自己陶醉,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跳下了床,打了一套军体拳,活动了一下筋骨,脑内反复演练着等会要发生的事情。 忽然系统提醒道,时间快到了,他应该快来了。顾月疏心头一颤,跳上床,盖好被子。 十分钟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顾月疏不敢睁眼看来人,只觉得心如擂鼓。 徐怀钰进来后,将门又锁上了,看着床上顾月疏的睡颜,登时心花怒放,心想这次张槐从哪里给他搞来的,竟有这等美貌,回去后定要好好赏赐他。 “美人,别装睡了,你肯定是醒着的,迷药早就过时间了。”徐怀钰慢慢走到床前,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过你要是喜欢睡着被我弄,那哥哥就满足你。” 系统在顾月疏脑内默念: 3、2、1 顾月疏登时从床上跳起来,将被子砸在了徐怀钰的头上,伸脚就向他心口踹了过去。 徐怀钰一时不备,被踹翻过去,头磕到了桌子上,摔在地上,头上蒙着被子,看不见东西。 他气的骂道: “你这死娼妇,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顾月疏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下一秒就从床上跳下来,向着他下盘落去。 徐怀钰似有所感,翻身向旁边一躲,抬手扯下了被子。 糟了。 如果不是偷袭,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顾月疏落地抬脚向门边跑去,徐怀钰也不是吃素的,躺在地上用双手拉着了她的脚。 顾月疏一个重心不稳,跌在地上。 徐怀钰抓着她的腿起来,顾月疏挣脱不掉,他狞笑着: “你跑啊,你再跑一个试试,还敢打我,小爷我愿意干你,是给你脸,你给脸不要脸,等我操完你,我就让人把你脱光了扔大街上,让你死了也当个千人唾骂的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