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禁令,她的白月光爱豆回来了!》 第1章 第一章 纽约的雨总是来的突然。 仲知夏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擦着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窗外,曼哈顿的灯火在雨幕中模糊一片斑斓色块,她刚刚结束连续十二个小时的排练,太阳穴突突跳动,右肩膀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举琴锻炼隐隐作痛。 手机在身后的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林姐”两个人,仲知夏皱了皱眉,这个时间打来,多半没好事。 “知夏,你得回国一趟。”林妙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 仲知夏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在玻璃上刮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什么?” “环球音乐那边安排了亚洲巡演,多个城市,下个月开始。”林妙的语速飞快,“合同去年就准备好了,你当时说没问题。” “我以为他们会取消或者,至少会避开……”仲知夏没继续往下说,“我不能回去。” “违约金两百万美元,知夏。”林妙叹了叹气,“而且这次是和国内交响乐合作,对你的国际知名度很有帮助,就一个月,演出结束立刻回来。” 窗外雨下的更大了,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三年前她离开北京时在飞机看到的景象,仲知夏闭上眼睛,周晋南那句:“敢再踏进京城一步,我会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 三年了,他应该早忘了她了吧?或者更糟,他依然恨她。 “知夏,你在听吗?”林妙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给我看看具体行程。”仲知夏最终说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挂断电话,她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却冲不散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镜中的女人颜色苍白,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这三年在美国,她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场接一场演出,一张接一张专辑,用忙碌麻痹自己,直到去年医生诊断出轻度抑郁和焦虑症。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那个城市,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三天后,肯尼迪机场。 “知夏,你的护照和登机牌。”助理谢宁宁是仲知夏的蜜闺,从仲知夏来美国后,直到生病她向谢宁宁开口愿不愿意来到她身边帮忙,谢宁宁二话不说辞职就来了。 谢宁宁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和周晋南之间的事情之一。 谢宁宁脸上挂着笑容:“商务舱可以优先登机了。” 仲知夏点点头,将墨镜推高了些,即使在国外待的时间不算太场,她也是小有名气,偶尔会被乐迷认出来,但此刻她更担心的是回国后可能遇到的人。 飞机起飞时,仲知夏紧握扶手,指尖泛白,谢宁宁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你还好吗?知夏?要不要喝点水?” “我没事。”仲知夏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累。” 当飞机平稳飞行后,她终于松开扶手,从包里取出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胶囊吞下,这是医生开的抗焦虑,她只是在特别难熬的情况下才会服用。 窗外,云层如棉花般铺展开来,仲知夏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三年前。 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她刚结束大剧院的演出,周晋南在后台等她,手里捧着她最爱的白色郁金香,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三个月,却已经像认识了一辈子。周晋南是京城有名的商业新贵,而她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回国发展的青年小提琴家,连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却在一场慈善晚宴上一见钟情。 回忆的画面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周晋南母亲的出现,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你以为我儿子会认真对待你这种戏子?我们家早就和黎家有联姻,不需要等到周晋南抛弃你,你现在离开他比任何时候都光彩。” 没等到周晋南出差回来,他早已经被仲知夏拉黑,仲知夏已经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而那句封杀的话,是整个圈子里流传的佳话。 飞机突然气流颠簸,将仲知夏从会议中惊醒。她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牙齿不知何时咬紧了嘴唇混,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预计将在北京时间早六点二十分抵达……”空乘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仲知夏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三年了,早该是物是人非了。 一一个月而已,她只需要完成演出,然后离开,她不会见到周晋南。 于此同时,俱乐部VIP包厢里,周晋南正与纪委商业伙伴举杯。 “周总,这次和环球音乐的合作,听说您亲自过问了细节?”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 周晋南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例行关注。”他语气平淡。 秘书推门而入进来,俯身在周晋南耳边说了什么,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周总,手中的酒杯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琥珀色的液体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失配一下。”周晋南站起身,面色如常的走出包厢。 走廊尽头,秘书递上一份文件:“周总,仲小姐的航班明早六点二十抵达首都机场,按照您的分吩咐,已经安排好了接机和服务。” 周晋南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刻打开,三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却在听到她的名字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抓紧。 “不要惊动她。”最终他说道,声音低沉,“先看看她住在哪里,有哪些行程。” 秘书点头离开后,周晋南站在原地。 他恨她一走了之,却又忍不住收集关于她的每一条信息,他知道她的每一场重要演出,每一张专辑。甚至去年那场让她取消了三周行程的“轻微健康问题”。 而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仲知夏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北京初夏的空气裹挟着熟悉的干燥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却被突如其来的热浪呛得得咳了起来。 “慢点,大小姐。”谢宁宁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手接过她肩上的琴盒:“三年没回来,连家乡的空气都不适应了?” 仲知夏没有回答,只是将墨镜扶了一下,快步走向出口。首都机场t3航站楼明亮宽敞,人流如织,与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当她看到不远处广告牌上“欢迎来到北京”的中文字样时,胸口还是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环球的人应该在外面等了。”谢宁宁翻着手机,“他们说直接送我们去酒店,明天下午三点开始第一次的彩排。” 仲知夏点点头。 三年了…… 当初离开时,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最爱的基本乐谱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知夏?”谢宁宁提醒,“车来了。” 黑色的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机场高速路上,仲知夏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北京的天际线还是那么的繁华,一座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就活生生的在眼前。 “这次的巡演有四场音乐会,曲目你都熟练了。”谢宁宁翻看着行程表,“不过北京这场加了一首安可曲,是《梁祝》的选段,主办方特别要求的。” 仲知夏心里纳闷,这首曲子是三年前她在大剧院最后异常演出,拉的就是这首曲子。那天周晋南坐在第一排正中央,演出结束后送了她一对钻石耳环,说是找了好久的粉钻。 “知夏?”谢宁宁担忧地看着她的神情,“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仲知夏摇摇头,“可能是时差。” 她顿了顿道,“这次主办方是谁?” “环球音乐亚洲分部,不过……”谢宁宁犹豫了一下,“最大的赞助商是周氏集团。” 仲知夏猛地回过头,墨镜滑落道鼻尖,露出精致的脸庞,只是现在看上去毫无血色:“什么?” “合同上写的很清楚啊,你没看吗?”谢宁宁一脸无辜,“我以为你知道的……” 周氏集团——周晋南的公司。 他为什么要赞助她的巡演?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停车。”她突然说道。 “什么?”谢宁宁愣住。 “我说停车!”仲知夏的声音陡然拔高。 司机靠边停下,仲知夏推开车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路边的绿化带旁,弯腰干呕了起来,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却又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谢宁宁急忙跟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来……深呼吸……” 仲知夏颤抖的从口袋里摸出胶囊,其实已经很久没吃了,可是当得知要回国到现在,已经吃了第二次了。 “我不知道是周氏集团赞助的。”她终于平静下来,声音嘶哑,“如果我知道,我宁可……”付违约金这话仲知夏也没说出口,她知道,公司培养艺人不是单靠一张嘴的,整个公司也要吃饭。 不是她一个人的私人和任性可以买单的。 谢宁宁叹了口气,扶她到车上,倒是谢宁宁心疼仲知夏开口道:“违约金那么高,知夏,而且……”她安慰道,“或许只是正常的商业合作呢?周是集团投资文化艺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仲知夏在心里无奈冷笑一声,戴上墨镜靠在座椅上。 谢宁宁只知道他俩谈了又分了,具体为什么她不得而知,这些年也没有再聊起,她不知道三年前,康雨馨——周晋南的妈妈——是如何居高临下地看她,说出那些话。 第2章 第二章 “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多了,父母送你学艺术就是为了非常枝头变凤凰吗?”康雨馨当时穿着考究的旗袍,手上那枚翡翠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晋南和黎家有婚约在先,两家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不过是玩玩罢了。”当康雨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自己的手指不自觉的因用力嵌进掌心里,而仲知夏因错愕并没有发觉。 最可笑的是,她当时信了。骄傲如她,连求证都没有,就选择离开了。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北京宝格丽酒店,仲知夏抬头看着这座奢华的建筑,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当年,她和周晋南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吃的意大利菜,他当时说,这里的提拉米苏是最好吃的。 “仲小姐,欢迎您。”酒店经理亲自迎出来,“您的套房在28层,已经按照要求准备了感情和小型的排练区域。” 仲知夏礼貌地点点头,跟着使者走向电梯处。她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强迫自己忘记周晋南和周氏集团,专注于隔天的排练。 然而命运似乎偏要和她作对。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周金安的私人秘书林淮。仲知夏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心脏狂跳。林淮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周晋南也…… “知夏?”谢宁宁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仲知夏摇摇头,一定是看错了,北京这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 与此同时,周氏集团总部68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周晋南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城市CBD的繁华景象,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你确定她吃了药?”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站在他身后的林淮点点头:“是的,周总。周小姐在机场高速上突然要求停车,然后……服用了药物,谢小姐看起来很担心。” 周晋南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文件边缘被捏出了褶皱。三年了……明明当时医生说的是短期治疗…… “她住在哪里?” “宝格丽酒店,2808套房。”林淮犹豫了一下,“和我们预订的套房是同一层。” 周晋南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取消我的预订,换到瑞吉。” “可是……” “按照我说的做。”周晋南的声音冷了下来,“另外,把这次巡演的所有资料再给我一份,特别是赞助商名单。” 林淮点头离开后,周晋南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袋,装着三年来他收集的所有关于仲知夏的资料——演出海报、乐评简报、偶尔被拍到的街拍照。最上面是一张医院处方的复印件,上面清晰地写着——一种抗抑郁的药物名称。 他轻轻抚过那张纸,眼神复杂。三年前她离开得那么决绝,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以为她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只是看中了周家的钱和地位,直到半年前,他偶然得知母亲曾经见过仲知夏…… 卓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总,您母亲来了。” 周晋南迅速将文件放回抽屉,刚锁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康雨馨一身淡紫色旗袍,臂弯挂着爱马仕手袋,优雅地走了进来。 “晋南,你爸说给你打过电话没接。”她走到儿子面前,仔细的瞧着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晚上你黎叔叔的饭局,别忘了……听说你最近投资了一个古典音乐巡演?” 周晋南表情淡淡地道:“正常的商业投资。” 康雨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我听说主角是那个……仲知夏?” “她恰好是环球音乐签约的艺术家。”周晋南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您想说什么?” “没什么。”康雨馨笑了笑,“只是提醒你,黎家那边……” “我和黎薇的婚约早就解除了。”周晋南打断道,“三年前就接触了。” 康雨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们,但我当时黎家药业确实出了问题,你爸爸那边不得不……” “好了。”周晋南转身,“晚上我会准时出现,但现在请您出去吧。” 康雨馨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离开办公室。 周晋南等关上门,立刻拨通林淮的电话:“查一下,是谁透露了消息。” 而此时,2808套房里,仲知夏正站在沐浴下,让热水冲刷着她疲惫的身体,她闭上眼睛,视图清空大脑,但周晋南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三年前,她站在周家别墅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周晋南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交谈,而康雨馨的话言犹在耳:“那时黎家大小姐,晋南的未婚妻,你以为你是谁?” 她当时转身就走了,连伞都没打。第二天,她取消了演出的合约,买了最早的一班去纽约的机票。 “知夏!”谢宁宁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你在里面很久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可回忆有时候像洪水猛兽一般,追着他不放,怎么走出浴室的也已经记不得了,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因为时差的缘故也没休息好,直到被手机定的闹铃吵醒。 换上简单白T和牛仔裤,她对着镜子扎起了马尾,戴上那一堆珍珠耳钉——周晋南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她一直留着它,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排练厅里,仲知夏一进门感受到了众人期待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中央的指挥。 “仲小姐,久仰大名。”指挥热情地伸出手,“我是张煜,这次巡演的音乐总监。” 仲知夏礼貌地握了握手,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她拉开琴盒,取出那把1715年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这是她最珍贵的财产,也是她在国际乐坛崭头角后买下的。 “我们从《梁祝》开始吧。”张煜提议道。 仲知夏的手指微微一颤,但很快的调整好状态,将琴弓搭上琴弦。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整个乐团都为之一振,她的演奏充满激情,却又精准得可怕,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被精心雕琢过。 “再来一次。”一段结束后,仲知夏皱眉道:“中提琴部分进入得太早了。” 乐团成员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重新开始。反复这样地连续三次后,以为较年轻的中提琴手忍不住抱怨:“已经够完美了,没必要这么吹毛求疵吧?” 仲知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完美?刚才那段连音至少有五个音准问题,如果这次就是你们的标准,那这场演出可以取消了。” 排练厅瞬间安静下来,谢宁宁赶紧上前打圆场:“大家休息十分钟吧,知夏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 仲知夏走到角落的钢琴旁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自己太苛刻了,但一想到周晋南可能出现在观众席上,她就无法容忍任何瑕疵。 “喝点水。”谢宁宁从包里拿出保温杯,“你也紧张了,知夏。” 仲知夏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宁宁,帮我查一下这次巡演的所有赞助商名单里,特别是周氏集团参与的程度。” “你怀疑是周晋南故意……” “我不知道。”仲知夏打断道,“但我需要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谢宁宁点点头:“我会去查的,不过……”谢宁宁望着仲知夏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当年的事情是有误会呢?” 仲知夏握紧水杯:“我没有误会。”她低声说,“他的妈妈亲口告诉我他有未婚妻的,而我也亲眼看到了那个女孩。” “但你问过他本人吗?” 仲知夏沉默了。 她确实没有,骄傲使然,在听到康雨馨的那番话后,她的第一反应是逃离而不是求证。 “不管怎样。”她开口道,“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完成这次的巡演,然后回去即可。” 谢宁宁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但当她转身去拿乐谱时,仲知夏从口袋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搜索,输入“周晋南婚约”… 排练还在继续进行,仲知夏在休息时肚子走向天台透气,却不知身后那扇从未开启的观察室窗后,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每一个孤独的转身。 仲知夏刚才在手机上已经输入了关键词,却在最后关头手指一直迟迟未点击进去。她不是怕,而是讨厌此刻的自己,回到北京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她踩上一个小台阶手抓住栏杆,身体向后仰任由天台的风吹乱她的头发。就这个动作,藏在阴影处周晋南心里空了一拍,他脚步一顿想上前去扶住她。 而仲知夏跳下台阶下意识地摸了摸耳钉,这是她这几年才养成的习惯,紧张或是苦恼的时候都会有此举动。 那对仲知夏始终戴着的珍珠耳钉底部刻着微小的字母“Z to Z”,正是周晋南当年特意定制的暗记,而这个细节连仲知夏自己都未曾发现。 第3章 第三章 大剧院的后台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仲知夏踩着高跟鞋快步走着,谢宁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知夏,慢点!演出还有半小时才开始!" 仲知夏没有回答,只是将小提琴盒抱得更紧了些,首演前的紧张感像一团乱麻堵在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更糟的是,刚才化妆时谢宁宁告诉她,周氏集团的高层预订了今晚VIP包厢——这意味着周晋南很可能会出现在观众席上。 "2808房客您好,电梯上行。"机械女声响起,仲知夏踏入空无一人的电梯,终于松了口气。 "你确定不先吃点东西吗?"谢宁宁担忧地看着她,"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 仲知夏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盒的皮质表面。她不是不饿,而是一想到食物胃里就翻江倒海。自从知道周晋南可能会来看演出,她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电梯停在28层,仲知夏快步走向自己的套房。推开门,她径直走向卧室,将琴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打开盒子,那把1715年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轻轻抚过琴身,像是在安抚一个老朋友。 "我去给你倒热水吧。"谢宁宁说着走向套房的水吧。 仲知夏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北京灯火通明的夜景,三年前,她曾无数次站在类似的酒店窗前,和周晋南一起看这座城市。那时候,他总喜欢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 "来了。"谢宁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加了一点蜂蜜,对嗓子好。" 仲知夏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器传递到她的指尖。"谢谢。"她抿了一口,甜中带苦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紧绷的神经。 "对了,"谢宁宁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刚才前台说有人送了这个给你,说是演出前的礼物。" 仲知夏眉头微皱,她放下杯子,接过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子。盒子很轻,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她深吸一口气,掀开盖子—— 一对珍珠耳钉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衬里上。 仲知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对耳钉和她现在耳朵上戴的一模一样,正是三年前周晋南送她的那对。她取下右耳的耳钉,翻过来查看底部——那里刻着微小的字母"Z to Z",是周晋南当年特意让人刻上去的,代表"周晋南给仲知夏"。 而新送来的这对耳钉,底部同样刻着"Z to Z",只是字母边缘更为崭新。 "这是..."谢宁宁好奇地凑过来。 仲知夏猛地合上盒子,胸口剧烈起伏。"没什么,一个粉丝送的。"她强作镇定地说,却无法控制声音里的颤抖。 "粉丝?"谢宁宁狐疑地看着她,"可这对耳钉和你现在戴的一模一样,连牌子都..." "是粉丝送的,宁宁。"仲知夏的声音陡然提高,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道,"抱歉,我有点紧张。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谢宁宁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离开了卧室。她知道最近仲知夏的情绪很不对劲。 门关上后,仲知夏坐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那个丝绒盒子。为什么是耳钉?为什么是现在?周晋南到底想干什么?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她机械地换上演出服——一条深蓝色的露背长裙,衬得她肤色如雪。然后取下旧耳钉,戴上新的。镜中的女人面容精致,妆容完美,还有那颗眼角的痣不可忽视的存在,只有那双眼睛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知夏,该走了。"谢宁宁在门外轻声提醒。 仲知夏深吸一口气,拿起琴盒走出卧室。演出即将开始,无论周晋南想玩什么游戏,她都不会让他影响自己的专业表现。 国家大剧院的后台一片忙碌。仲知夏坐在化妆镜前,闭目养神,耳边是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冲出胸腔。 "五分钟后开场。"舞台监督的声音传来。 仲知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她打开琴盒,取出那把价值连城的小提琴,轻轻拨动琴弦检查音准。一切就绪。 "祝你好运。"谢宁宁给了她一个拥抱,"别想太多,就当台下没有那个人。" 仲知对着谢宁宁笑了笑,走向舞台入口。当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时,她挺直腰背,面带微笑走上舞台。 刺眼的灯光让她一时看不清观众席,只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她优雅地向观众鞠躬,然后架好小提琴,将琴弓轻轻搭上琴弦。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仲知夏完全沉浸在音乐中,身体随着旋律自然摆动,手指在琴弦上舞蹈。这是她最擅长的勃拉姆斯D小调奏鸣曲,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有生命般从她指尖流淌出来。 第一乐章结束时,她终于有机会扫视观众席。VIP包厢在二楼右侧,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里面坐着谁。但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紧紧盯着她,像是实质般灼烧着她的皮肤。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仲知夏微笑着向观众鞠躬致谢,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向VIP包厢—— 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了他。 周晋南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包厢最前排,正专注地凝视着她。三年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沉稳。他鼓掌的动作很轻,却莫名让仲知夏感到一阵心悸。 她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保持专业的微笑,再次鞠躬。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幕结束后,仲知夏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后台。休息室的门一关上,她就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你还好吗?"谢宁宁担忧地问,"演出很成功,张指挥说这是他们合作过最完美的一场。" 仲知夏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取下耳钉,放在掌心盯着看。"Z to Z"——这三个字母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小心锁起的所有回忆。 "有人找你。"谢宁宁看了眼手机,"说是周氏集团的..." "不见。"仲知夏斩钉截铁地说。 话音未落但已经晚了。 敲门声响起,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仲小姐,周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女子礼貌地说,"他说物归原主。" 仲知夏盯着那个盒子,没有伸手去接。谢宁宁见状,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周总还说,"女子继续道,"明晚七点,他在宝格丽酒店意大利餐厅等您,希望您能赏光。" 仲知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告诉他,我没空。" 女子似乎预料到这个回答,微微颔首:"周总说,如果您不去,他会亲自来酒店找您。他说...您应该记得那家餐厅。" 女子离开后,仲知夏一把抓过那个礼盒,粗暴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条银质手链,正是三年前她落在周晋南公寓的那条。手链上挂着一个微小的提琴吊坠,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只有四个字:「物归原主」。 仲知夏的视线突然模糊了。她跌坐在沙发上,手链从指间滑落。三年来筑起的所有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将脸埋进掌心,肩膀无声地颤抖起来。 "知夏..."谢宁宁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最终只是轻轻抱住了她。 仲知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她终于抬起头时,妆已经花了,眼睛红肿得厉害。 "帮我取消所有采访。"她声音嘶哑地说,"就说...就说我身体不适。" 谢宁宁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安排。仲知夏捡起地上的手链,轻轻抚摸着那个提琴吊坠。她以为这条手链永远丢失了,就像她以为自己和周晋南的故事早已结束一样。 "知夏,"谢宁宁突然紧张地说,"出事了。《娱乐周刊》刚刚发了一条微博,说你..." "说我什么?" 谢宁宁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一条刚发布的娱乐新闻:《国际小提琴家仲知夏巡演首秀惊艳,助理爆料其曾患抑郁症》。 仲知夏盯着那条新闻,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文章里引用了"知情人士"的话,说她"在美国期间因工作压力过大患上抑郁症,一度需要药物控制"。 "我没有..."谢宁宁脸色苍白,"我绝对没有跟任何记者说过这些!" 仲知夏摇摇头:"我知道不是你。"她想起今天在排练厅外,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女记者。"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怎么办?要发声明吗?" 仲知夏疲惫地闭上眼睛:"不用。越解释越乱。"她太了解媒体了,这种新闻很快就会过去,只要她不回应。 但内心深处,她忍不住怀疑这是否与周晋南有关。是他派人挖她的**吗?还是说...这只是巧合? 而此刻的周晋南正盯着手机屏幕上同样的新闻,眉头紧锁。 "查出来是谁泄露的消息。"他对电话那头的林淮说,"另外,联系《娱乐周刊》的主编,让他们撤稿。" 挂断电话后,周晋南走到窗前,高大的身影也被窗外的景色掩埋。三年前,他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仲知夏。而现在,他发现自己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保护她,即使她不知道,即使她恨他。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母亲"两个字。 "晋南,我看到新闻了。"康雨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真的又和那个小提琴家搅在一起了?" 周晋南的声音冷了下来:"妈,有些事越界了。" "我只是关心你。你知道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妈。"周晋南打断她,"三年前您对仲知夏说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能说什么?不过是告诉她事实而已。"康雨馨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儿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父亲和黎家..."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任您摆布的傀儡了。"周晋南冷冷地说,"如果您再插手我的生活,我不介意把黎家药业那些事公之于众。"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转身时,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三年前仲知夏在一场私人音乐会上的狗仔偷拍照,她闭着眼睛拉琴的样子,美得让人心碎。 周晋南轻轻拿起照片,手指抚过她的脸庞,当年他出差回来后仲知夏就不见了,任何联系方式一律被拉黑,查了才知道已经坐上飞往美国的航班。 他始终想问出那个困扰了他三年的问题:为什么离开? 当年周晋南被身边的朋友笑说金丝雀都圈不住,人家可能有更好的选择呢,他赌气的话至今依然横在两人中间。 而康雨馨当年为何一定要赶走仲知夏,这些年康母始终不愿意承认,只是拿联姻的事情当作借口。在仲知夏离开后,周晋南早就和黎家说清楚,联姻是不可能,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