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拉勾作誓》 第1章 鸡米花 “老板，我想要一份六块钱的鸡米花。”前台露出了半颗脑袋，站着一个小女孩，脸红彤彤的。 现在正是小学生放学的时间，天气很热，但柳恩饿的肚子难受，店里又闷又热也坚持要买。 她和朋友对坐在一旁的餐桌前，就这样静静等着，十分乖巧。 “等下你可以给我尝尝鸡米花吗？” 桌对面的男孩叫姜回，是柳恩的男闺蜜，他见她在这家店买鸡米花好几次了，眼馋却不敢找她要。这回他总算鼓起勇气，弱弱地问一句，语气充满了乞求。 “好。”柳恩停顿了几秒，说道：“想吃找我就好了呀！之前看你什么都不说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嘿嘿！”姜回眯眼朝她笑一下，又聊起了其他事。 柳恩拿着烫手的袋子，用签子把鸡米花一个个戳起来，像串烧烤那样。 “给。”柳恩把签子递给姜回，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忍俊不禁。 “袋子我来拿吧。”姜回没等柳恩回答就直接拎到自己手上。见她犹豫着要不要拿回来，姜回便开口说：“它太烫了，我帮你拿。” 柳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现在感觉更热了。 自从柳恩得到父母允许后，每天上下学都会和姜回一起走，他们住同一个小区，楼也挨得近。 渐渐的，两人养成了习惯——放学后除留校外，他们要一起回家。柳恩的父亲是开宠物店的，母亲也常因为工作繁忙没办法经常陪在她身边，所以两人放学后会和柳恩的父亲报备。 也许因为柳恩是个女孩子，只有姜回陪她一起走，她的父母才放心，连柳恩自己都依赖上他了。 今天是柳恩最喜欢的周五，下午三点就能回家玩了。 她和往常一样，在教室门口等着姜回。 姜回急急忙忙从教室里跑出来，“对不起啊！今天有个朋友约我去他家里玩，不能和你顺路走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和我们一起走吧，然后到了小胡同那里我们就分开。” 他说完后直勾勾地盯着柳恩看，他怕她难过，继续说：“下次我给你带零食，我保证！”姜回伸出小拇指。 柳恩愣了几秒，才伸出手和他拉勾——这是小朋友们约定的最好方式。 她一直都相信姜回你，只是觉得一个人走回家好无聊，没有人听她念叨一天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了。 “我可以自己走。拜拜！”柳恩挥挥手，转身走向和姜回不同的路口，是一条人很少的近路。 今天她没买鸡米花，平时能和姜回磨蹭半个小时的路这次花了更少的时间，她不想浪费时间。 “爸爸，我回来了。”柳恩向美容室里忙着给狗洗澡的男人打了招呼。 他只回了“好”，甚至没抬头看一眼。 柳恩的生活很无聊，除了放学和偶尔的跟姜回打羽毛球，其他时间只剩她一个人，附近也没有什么同龄的小孩。 在家看电视要经过父母同意，给爸爸看店也没意思，一个家好像不存在，反而更像是处处在束缚着她。 柳恩喜欢偷偷打开电视，她才不会那么听话，又防止爸爸突然回家发现电视机发烫，她学会了看一个小时关一次。 这是姜回教她的。 一学期过得很快，又到了穿棉袄的季节。 柳恩照常和姜回放学回家。她使劲搓手，微微张开朝里哈气，冷得实在受不了就只好用手把嘴捂着。 姜回侧头看着柳恩，忍不住笑出声。 她好傻。 “干嘛？！”柳恩猛地转头瞪姜回，眉头皱起。 “哈哈没事哈哈哈……”姜回根本止不住笑声，花了一分钟把脸憋得通红才勉强平静下来。起初他是觉得她的动作很憨，后来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你把手给我。”姜回摊出双手，没再往前走。 “为什么？”柳恩心里想着男女授受不亲，迟迟不伸手。 “真的，我手是热的。” ”好吧。”柳恩像被威胁了似的，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在姜回的手上。 姜回包住了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像糖一样瞬间蔓延开来，随着他满心的欢喜流入到柳恩内心深处。她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 柳恩抽出手，放在棉袄的口袋里。 “你手还真蛮暖和的。”她别开脑袋继续走。 “当然了！”姜回小跑跟上她。 “你走那么快嘛？“他更加挨近了柳恩。 事实上，柳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走快，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脑海里。 直到六年级，他们都一起上学放学，有时会在柳恩父母开的宠物店里待着，尽管他对猫毛过敏，为了陪她也甘愿难受一会儿。 小学毕业那年，姜回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学，但柳恩去的是和小学对口的初中，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分开了。 姜回和柳恩在电话里约定:初中三年要常保持联系。 他不理解，明明两个人住得这么近，却说着要保持联系。 “你要去哪？要搬家吗？”姜回带着哭腔问电话那头不作声也不挂电话的人。 柳恩并没表现的很明显，听见他快要哭出来，噗地笑了一声。 “你一个男生哭什么啊？现在我要换房子住了，离学校更近一点。” 柳恩沉默了一下，又说:“你不要不开心，我爸爸的店还在这里，以后放假了来找你玩。” 电话这头传来男孩擤鼻子的声音，“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没有姜回每天在柳恩耳边的唠叨，她感觉生活的乐趣都少了一半。 柳恩的父母是在她六年级时离婚的，上完初一后就转学了，最后甚至没来得及当面和他告别。 她初二才有了自己的手机，因为没姜回的微信，他们还是断了联系。 [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鸡米花 第2章 大家不要欺负插班生 微风和煦，空气中偶尔飘入鼻中的花香很淡，温度刚刚好，天上没有太阳，不会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柳恩轻眯着眼，抬头看向天空。 天气这么好说不定一切顺利。 柳恩怀着期待的心情，坐上妈妈的电动车来到新学校，听说那儿很乱，也容易被影响。但她只希望可以认识几个玩的好的女生然后当个小透明，以免和家长口中的“不良学生”沾上关系。 “老师您好！我是她的家长，昨天和您说的转到您班上的。” 女人牵着一个个子小小的，面容清纯的女孩子来到教师办公室。 “叫柳恩是吧？”座位前的女老师起身，见自己班转来了一个看着乖巧的女生，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应该很听话，不至于不会在学校闹事。 “叫我马老师就行。”女老师带着母女两人前往14班教室。 柳恩只是经过2栋的其他班就已经感到腿软了。 “目前剩这一个空位，旁边是男生不要紧吧？”马老师指着倒数第二排第三组的空座，边说边回头看一眼柳恩。 现在总有些女生一和男生坐同桌就跟要命一样，缠着老师换位置。马老师甚至有点怕新来的女生也如此娇气。 柳恩摇了摇头，然后把书包放到自己的座位上，女孩做事像外表那样温柔。 从小到大，教过柳恩的每一个老师都喜欢她这种文静的乖乖女。 马老师满意这样的学生，放宽了心。 柳恩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若隐若现的卧蚕倒把她衬得十分秀气。 这脸放在岔林中学可以说是稀有，不免让一些女生主动找她搭话。 “同学你好！可以交个朋友吗？我叫俞倩。”俞倩是个自来熟的人，在见到柳恩第一眼就特别喜欢她，忍不住占了柳恩前桌的位置，而被俞倩拱到墙边的同学没好气地瞪着她。 柳恩甜甜的笑直接戳中了俞情的血槽，她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柳恩撕下一小块纸条，在上面写下名字，双手递给俞倩。 “我叫柳恩” 围在柳恩身旁的人快速凑到俞倩身后，“柳——恩——”有人把字念了出来。 陈欢儿、俞倩、任希月异口同声道：“你名字好好听啊！” 她们三个是好姐妹，这就是她们默契的程度。 柳恩有点惊讶，也有些害羞。原来她也能被夸名字好听，不管是不是真心说的，柳恩头一回被夸她很开心。 “谢谢！”柳恩微低下头。 一节课下后，这仨姐妹立马拉上柳恩聊天。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三个。”陈欢儿站在她右边。 “我们现在带你去WC。”俞倩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们来找柳恩的目的。 柳恩点点头，但她现在并不想上厕所。 任希月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回答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不想上也没事，我们只是带你熟悉一下学校。” 四人到厕所后一起皱起眉毛。 “啊!这里是被谁炸了吗？！”俞储吼一嗓子，不只是身边三个人，正在蹲坑的也被吓到了。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任希月急忙捂住她的嘴拉上陈欢儿和柳恩尴尬逃离。 由于在学校带手机算违纪柳恩又是个极其注重时间的人，手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柳恩打开拼夕夕，东挑西挑，感觉每个都长得一样，随手下单了一款二十块左右的绿色电子表。 开学考的成绩下来了，柳恩一来这个班就占了第三名的位置，调座位时被班头放到班级第一的旁边。 柳恩很快便看到自己和她那班级第一的同桌蒋诗芸用着同色但不同样的手表，有点过于巧了。 柳思并没多想。 她的耳朵尖，不久便听到有人议论着什么。 “我们班新来的那个女生，模仿蒋诗芸买了个一样的表诶！” “她叫柳什么来着？” “管她叫什么！真恶心！” “咦，学人精。” 尖锐的话语无形地刺进柳恩心头，她总算明白作为转校生的痛苦了。 他们不论青红皂白，从来只有插班生抄袭本班同学的份，突然转来别人学校一定是因为在原来的学校做了让人讨厌的事，而被同班同学孤立。 这是大家普遍认可的说法。 柳恩不记仇，也不想深究。 谣言传播得快，消失得快。大概一个月，柳恩身上”学人精”的称号逐渐从大家口中消失。 “小恩，你怎么和蒋诗芸买一样的手表啊？”陈欢儿看着眼前似乎十分单纯的女孩，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和她的手表都是绿色，但不是同一款。”柳恩急着解释，又不清楚怎么才能说明白。 俞倩拍了拍她肩膀，“别不开心，我相信你。” 这句话是真心的。俞倩看到柳恩在和蒋诗芸坐同桌之前已经买了手表，谣言出现纯属因为她俩手表放在桌上被没事找事的同学注意到，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嗯。”柳恩装作不在意地别过脑袋。 “跟姐混，包你不被欺负！”俞倩上挑右眉朝柳恩耍酷。 柳恩被她的表情逗笑，眼睛下面月牙般弯弯的卧蚕使她看起来惹人怜爱。 “我说真的！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自来熟。”俞倩掰手着手指，居然认真数了起来，“红牛、水池，呃……数不清了。” “哇塞，咱们大王朋友多得两只手两只脚都算不过来啦？”陈欢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咳咳！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俞倩耳尖微泛红。 柳恩和任希月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柳恩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认识了三个好像还不错的朋友，但更希望姜回也在这所学校。 那才是她真正的依靠。 “走吧，现在十二点了，带你去外面买零食。”任希月见叫她名字没反应，直接拉起柳恩的手走向校门口。 十二点整至二十分是岔林中学中午校门开放的时间，学生们可以在午餐后到小卖部买东西。 柳恩第一次知道学校里能这么自由，被任希月牵着手时脑子短路了一阵。 少女们挤在夏天里冰柜前总是爆满的人群中，四个人时不时回头寻找自己的伙伴，谁也不想把任何一个朋友落下。 “看下你买的什么。”俞倩伸长脖子挨近柳恩的脑袋。 “我抢到了最后一根梦龙！”陈欢儿摆出一副求表扬加炫耀的表情。 “真厉害！我的了！”俞倩一把从她手中抢过雪糕，随即飞快往门口跑。 “啊啊你别太过分了！”陈欢儿也追上去。 任希月瞧见柳恩边吃小布丁边弯起嘴角，心想她实在安静得可爱，忍不住开口问：“小恩啊，有你有好感的人吗？” 柳恩很少和男孩子接触，不知道什么算有好感。面对任希月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她反而不再过于拘谨。 “有个青梅竹马，和他在起我觉得很开心。这算吗？” 任希月的声音很轻柔，“算。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 柳恩像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回答一个简短的字后默不作声。 任希月立马挽住她的胳膊，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你不怎么吃饭吗？都皮包骨了！她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望向柳恩，“要是有天风特别大，你岂不是像纸片一样被吹跑了么？” 柳恩的笑点很低，听见她这么一形容，只觉得这人太有趣，刚才的不开心瞬间消失了。 “哈哈哈……哪有这么夸张哈哈……” 任希月看她笑了，心里也舒坦多了。 之后，她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她决定帮柳恩和那个竹马重逢。 第3章 我去，月考了 时间飞快到了月考那几天，柳恩始终没落下自己的学习任务，对于这次的考试，她还是有不少把握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俞倩像只陀螺，不停地在教室过道打转，不小心撞上了比她高一个头的大喇叭冯子牛。 “嘶一一”俞倩抱住脑袋吃痛。 “你没看到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吗？!” 柳恩放下笔记本，循着声源看见俞倩攥紧拳头仰头恶狠狠地瞪着冯子牛。 “死红牛，一边去！” 冯子牛本来不想理会眼前无理的人，但她挡住了自己座位还要嚷着让他走，便直接开启了战斗模式。 两人口沫横飞的言论活像一场小规模的辩论赛，在被其他同学提醒后才停止…… 下午两点半开始考试。 俞倩坐在柳恩斜后方，刚好能瞟到她卷子的位置。 “嘿！小恩！”俞倩压低声音道。 柳恩猜到她的下一句话，同时开口说: “给我抄抄呗！”“可以给你抄。” 两人相视一笑，俞倩看她反应这么快，突然感到心虚，“可以抄，我就把卷子往外面挪，其他的看你自己。” 俞倩像遇见救星般，一连给了她四五个飞吻。“谢谢谢谢！”她脸上的喜悦难以言表。 “作为条件，后面我教你学习，你不准再抄答案了。”柳恩摆出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说。 “没问题！”俞倩只管嘴上答应心里可是八百个不愿意。 考试时间持续两天。 考完物理一门的不少同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唔哦哦哦哦！二十分钟写完了，剩下时间生的真难受。” “是说，屁股都坐烂了！” “不会写啊……” “好难。” 牢骚声此起彼伏，柳恩却一脸平静。 她已经无欲无求了，面对令人头大的单选题她预测到了最后的结局——运气太差导致避开所有正确选项——精准“踩雷”。 柳恩最擅长英语和政治，其他科目总分才能在话上拿到前几，开学考的成绩多亏初一打下的基础。她的分数不算差但怎么也够不到姜回，他们总能拉开一段距离。 去完卫生间的柳恩静静地坐在位上发呆，考试什么的她不在意，脑子里只想着自己和姜回在各方面的差距，她好像追不上他。 就算再见面，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愿意和她这种人像小时候什么都不懂那时一样关系好。 她认为这不现实。 “哎！物理考完你怎么也沉默了？”任希月轻拍她的肩。 柳恩苦笑一下道:“你懂的。不会就猜，一蒙全错。” “刚考完就想着对错可不行。” “也不完全是。” “你不会是在想着那个男生吧？” 任希月反而不给人一种八卦的感觉，倒是很亲切。 “你猜中了。”柳恩仰头和她对视着。 “今天下午考完生物我再和你聊。”任希月作安慰状又拍拍她肩回到座位上。 下午四点多全部考试结束。 俞倩瘫倒在桌上，假装自己是块木头。 陈欢儿笑嘻嘻地跑到她旁边，用力戳她后背。“感觉身体硬邦邦，原来是凉了～” “神经啊！”俞倩猛地站起身，眼看就要扑向陈欢儿，两个人直接缠成一团。 柳恩融入不了她们不习惯那种氛围，只有任希月这样说话柔声柔气的女孩子能让她比较自在。 “柳恩，你是不是很擅长英语？”一向少话的杨清池开口问。 “啊？……嗯。”柳恩收目目光，转头看左边的同桌。 “可以教教我吗？”杨清池认真地盯着她，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可以。”柳恩不懂拒绝，但也很想试试教别人学习，那种被同学当成老师的感觉她十分好奇。 杨清池长得痞帅，完全是不少女孩子心中校霸的形象，可惜不仅不食人间烟火，还极其腹黑，以至于他几乎没有什么异性朋友，连兄弟也为他的幸福担忧。 刚刚这一幕被杨清池的兄弟成辉目睹，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哎！”俞倩一巴掌拍在成辉背上，把他吓得猛地一抖。 “哎哟卧槽!你干嘛？!”成辉简直又气又恨。 “我在看水池和那个长得可爱的女生，真扫兴!” 俞倩见他露出怨恨的表情不由得幸灾乐祸， “你觉得他们有戏？”俞倩也把视线转向柳恩和杨清池。 “估计有，铁树要开花了。”成辉抱臂摆出思考的样子。 “他脸还不错……咱们柳恩确实很受欢迎，但她——看得上水池吗？”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成辉翻了个白眼，继续说: “等会儿我问下不就得了？” 俞倩切了一声便离开了。 学生时代最期待的莫过于放学，柳恩自然不例外，每晚都和任希月结伴回家。 “哎！你现在想不想和你那个竹马再……联系下什么的？” “……想。“一件自己有能力解决的事情要麻烦别人来关心，她感到难为情。 “给你出个主意。” 任希月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拿定了最可靠的办法。 “你们家长有联系吗？” “不知道，如果我妈妈软件账号还能登，应该有他妈妈的联系方式吧？” “这好说。” “他叫姜回，你以后就说他名字。” “OK!”任希月朝柳恩比着“ok”手势开始支招。 “你登上你家长的号，去联系人里找姜回的家长，说不定他用的是他爸妈的号呢!” “哦～有可能他以前一直用他妈妈手机和我打的电话，平时忙着学习，很有可能没自己手机。” “是的。” 柳思的语气带着期待，任希月听得出来如果姜回也希望能联系到她，两人一定能继续成为最好的朋友。 柳恩的妈妈把柳恩拜托给她的外婆照顾后回到不远的大城市工作，和柳恩爸爸离婚后，她开始不停地工作。 为了养活柳恩和给她这个唯的女儿一个属于她们的家，在柳恩上六年级以前，她的丈夫在外已经有人。 两年的争吵使她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 作为柳恩的母亲，她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柳恩，但控制不住的脾气和原生家庭的破碎让柳恩还没从家庭暴力中走出来便遭受了更深的创伤。 柳恩内心的自卑和性格若隐若现的阴郁油然而生。 晚上回到家的柳恩一眼便注意到妈妈满脸挂着笑容在沙发上和外婆聊天。 她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太深的爱，除了她能养活自己，其他方面都是厌恶。 所以柳恩的第一反应是她可以试试任希月提的办法了。 柳恩还是有点犹豫，陈雪也发现了异常。 “怎么了恩恩？” “呃……” “我想用下你手机。” “给。”她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柳恩。 她奇怪，今天的妈妈很开心，也很好说话。 柳恩接过手机转身走进卧室。 “姐你回来啦？!”房间里的表妹喻诗岚正在打王者，听见鞋子拖地的动静猜出来是柳恩。 联系人…… “姜回妈妈”四个字在一大堆“爸爸”“妈妈”中显得格外突出。 继续往下滑，出现了“姜回”。 柳恩一瞬间喜悦涌上心头，连眼泪都忍不住要流下来。 对她而言，姜回能懂她，她的不开心只有他能消解。 柳恩输入姜回的号码搜索，带着忐忑的心情申请好友。 她又点进和任希月的聊天框，把刚刚的事告诉她，随后柳恩把手机还了回去。 消息回的很快。 柳思看见两条：任希月发来的语音和姜回的好友申请。 这次她不再冷静，被欢喜和紧张缠绕着，手指也无法停止地颤抖。 柳恩还在纠结先回谁消息时，姜回的聊天框弹到第一排。 「你好」 她的脑海浮现了好多好多话，都想和他说，但她不敢再想。 “清醒一点！”柳恩拍了拍脸颊。 「你好，我是柳恩」 对面几乎是秒回。 「猜到了 头像和你一样可爱」 柳恩从未想他们再次联系上，他仍然可以说得这么自然，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谢谢 最近还好吗」 她似乎有一刹那感受到了心中强烈的思念，不知道他是否和她有一样的心情。 「嗯」 对面只回了一个字让柳恩体会到了疏离感。 她本身不怎么会聊天，和姜回的交谈也被聊死了。 幸好对方先发了消息。 「你现在不在M市了吧?」 「你怎么知道」 「初二之后再没看见你了 叔叔说你去S市了」 「嗯 他们离婚之后我来S市读书了」 「过得开心吗」 「一般」 尽管隔着十几公里的路，一个屏幕，姜回通过六年里对她的了解，一下就明白她在撒谎。 「晚上能回家吧？」 「能」 柳恩像机器人般回复他，其余的话她不敢随便说。 「不开心就多跟我说说话」 …… 「我想听你讲你的生活 不要一个人憋着不说 好吗？」 无法抗拒姜回一如既往的温柔，柳恩最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 「好吧」 从他们认识开始，柳恩一摆出难过的表情，姜回就会担心她，怕安慰不成功还聪明地备好一大包糖——是柳恩爱吃的有琉璃色纸包裹的那种。 她现在的蚊牙也是被他喂出来的。 能和姜回再进上活，重逢那蜜一样的甘甜久久荡漾在她心窝。 突然想起还没回任喜月的消息柳恩实在是欲哭无泪。 「对不起刚回姜回消息忘记回你了(哭)」 四分钟后任希月回了一个倒地的小人的表情包。 「没关系 聊了吗？」 「嗯 他挺厉害的， 知道我在s市读书」 「不错呀」 「明天学校里和你讲 我先写作业了 拜拜(爱心)」 「拜拜」 那天以后，柳恩开始期待每天的放学时间，就算她什么消息都不发，姜回也会主动和她提起那一天他在学校里看到的听到的，选择性分享他认为柳恩会感兴趣的事情。 柳恩为了追赶眼前的人，让自己的成绩能和他齐平，除了偶尔打电话问学习题，大多是在学校里自行解决。 两个人在相处时和小时候一样简单、惬意，彼此帮助进步。 藏在柳恩心底的那份自卑越来越深，她其实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姜回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人，能够理她就很好了。 第4章 出门咯啦啦啦啦 坐在位上的杨清池拿着柳恩推荐的英语阅读理解练习资料认真刷题。 “卧槽水池你怎么还学上了？!”成辉看到平日一下课便和他跑到篮球场打球的人突然开始看书，直想骂他叛徒。 “小声点。”杨清池朝他做出闭嘴的动作。 “柳恩最近教我学英语了。快期末考试了，你学你的去。”杨清池推着成辉让他回自己座位。 “你怎么这样？” 成辉摆出一张”痛苦面具”的表情，嚷道: “说好了谁都不能卷，你……”成辉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行了行了，我让她教我学习，是为了什么你也能猜出来。你知道我英语六十分都没有。” “你不是不学都能考班级前十吗？”成辉开始找各种理由，他不想以后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了。 “闭上你的嘴吧!” “我要找她学英语提高成绩，尽量挨近她的排名。” “要追她？行吧。我跟你说过她有喜欢的人了，你确定吗？” “嗯。” 见他语气这么肯定，成辉不再多说一句，默默回到座位上。 在那之后的一周后，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任希月和柳恩被分到同一个考场，两人面对面交谈着。 “有把握吗？”任希月相信以柳恩的成绩她能轻松考到校前二十。 毕竟岔林中学的学生分数普遍较低。 “有。”柳恩充满了信心。 “如果按成绩分班，希望我们还在一起。”任希月拍了拍她肩膀。 她们的成绩经常占据前二。而这次考试，不仅是期末考，也是分班考。 由于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分班考试，没人知道它划分班级的标准。 “我也是。” 考试为期两天，和平时小考一样，柳恩和任希月在一轮考试结束后会待在一块儿，倒不是为了讨论题目。 “怎么样？”任希月明白柳恩最怕物理，最后一门就是它。 “没问题。”柳恩回答得干脆利落，“有姜回教我学物理，一定不差。” 和任希月相处久了的柳恩话比刚来这里时多了不少，其中也有姜回鼓励她好好生活的因素。 由于天气炎热，学校只让学生们补了五天学便放暑假了，假期足足有一个月。 「在吗」 柳恩给姜回发了条信息，为数不多的主动联系他。 「在」姜回秒回，就像是一直等待着她的消息。 「我放假了 出来玩吗」 「好 我也打算回老家找你的」 「你父母会同意吗」柳恩问得很小心翼翼。 「前几天和他们说过了 别担心 他们蛮喜欢你的 已经同意了」 「好 你妈妈同意吗」 「我没问 但想好怎么说了」 柳恩从没对家人撒过谎，为了和姜回出去玩，她编了个自己和女生出去玩的理由。 柳恩少出门，也不会向家人索要什么，对于这句谎言自然没人怀疑。 柳恩的妈妈几乎不干涉她的生活，转给柳恩零用钱，不多说一个字。 她很激动，和姜回联系的次数自上初中后变得越来越少，这将是他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 她又感觉心里很空虚，妈妈的回复很简短，转账表示她默认了，却不带一句关心，就算只是说“注意安全”也好过不闻不问。 「我们约在哪儿见」柳思把自己决定不了的问题抛给姜回。 「你家」 柳恩被他的回答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 「更方便 把你家地址发我吧」 她发了个共享位置。 「明天来找你」 「等你」 要见到姜回，柳恩兴奋地十二点才睡着，她和姜回，只要像现在这样相处就好。 夏天的清晨，五点钟天就亮了。 柳恩六点半起床，洗漱三件套完成后，她迫不及待地挑起衣服。 “呃……”柳恩被自己无语到眼前发黑。 她不在网上买衣服，在学校又只穿校服，周末穿睡衣宅在家里，衣柜里摆着零星的衬衫，全是陈雪给她买的。 真是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幸运的是，妈妈买的短袖都很符合柳恩的审美，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 柳恩对那些可爱的图案欲罢不能，一件有三丽鸥图案的衣服可以让她喜欢得挪不开眼。 手上总共十件都不到，柳恩一眼就相中一件正面是玉桂狗的浅蓝色短袖，下身搭配深色的微喇裤。 他们约的是下午两点，柳恩一大早就做好了准备，想让时间走快点，赶紧过完这多余的六小时。 「我在车上 再过一小时左右就到了」 柳恩收到姜回的消息。 「恩」 姜回发来一张图片，是他拍的车窗外的风景照。 「好看吗」 「好看」 柳恩点开图片，下意识按了保存。 「以后带你兜风」 柳恩情不自禁地笑了。 「好」 她并不是喜欢风景照，而是姜回发的每张照片她都会很珍惜，而且她认为它们是有意义的，想要保留久一点。 第5章 咯咯哒 柳恩遗传了妈妈的肤色，皮肤白嫩，加上她平时不出门，在阳光下的脸蛋和胳膊说是白得发光也毫不夸张。 所以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和喜欢的人出去玩要化妆，素颜是最让人感到清爽自然的妆容。 时间没有想象中的漫长。 下午一点。 「我出发了 半个小时到你家」 柳恩又开始忙着看衣服上身效果，然后取下挂在衣柜旁的手提袋，在里面放了两瓶矿泉水。 她昨天在网上搜“和喜欢的人出去玩要准备什么”，一个没经验又没地借鉴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百度。 柳恩在一点二十左右就下了楼，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约了朋友要至少提前十分钟出发给自己留出足够的空余时间。 姜回也一样，以前就跟着她学习这个好习惯。 她花大概五分钟便走到了路口，没等多久姜回也来了。 他一眼注意到了站在路边发呆、个子矮矮小小的柳恩，这两年她几乎没长高。在姜回眼里，她的相貌漂亮又独特，他记忆深刻。 姜回坐在出租车里朝看向这边的柳恩挥了挥手。 她点点头。 车刚好停在柳思面前。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从路人角度看，她就像被威胁了似的，生上坏人的车。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出租车副驾驶上坐的是姜回父亲。 “叔叔好。”柳恩和他打了声招呼后表面故作冷静，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她不停地抠手指缓解焦虑。 “嗯。”姜回的父亲通过后视镜看出了柳恩的害怕，继续说，“放轻松，我们家姜回也是在车上说他一想到要见到你就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不用想太多。” 柳恩听罢终于不再僵硬着身体，她觉得姜回的温柔性子一定随了他爸爸。 事实上，姜回一家对她一直很好，有时还会请她去吃饭，因为柳思的父母总是很忙，她的一日三餐几乎全是在外面餐馆解决的。 “是的。等会儿我们去沃尔玛吧？我记得那儿有个游戏厅。”姜回开口说。 柳思这才仔细地观察了他今天的装扮：姜回额头的碎发轻贴在两侧，小麦色的皮肤，清冷而秀气的脸庞，身上穿着今年流行的款式——棒球服。 “好。”柳恩快速收回目光，坐在她身侧的少年显得那么耀眼，让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就是这样的姜回，柳恩仰望又远离着。 柳恩家离沃尔玛很近，开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一路上三个人没有太多交流。 下车后，姜日爸爸和他说了些什么，准备离开。 “小恩，我儿子比较熟悉这里，有什么事让他打电话给我就行。约一次不客易，你们玩开心点。注意安全!” 姜回爸爸吩咐完便坐车走了。 “我买了电影票，四点的，现在快两点了，我们去玩游戏机吧！”姜回抬头看了眼手机，随后带着柳恩坐电梯。 “你也爱玩游戏机吗？”柳恩在电梯上站好后仰头问道。 姜回站在她的斜左方，转身低头笑着说: “你忘了吗？以前你最喜欢拉着我讲你家长带你去万达玩游戏机，还和我炫耀你抓了两个娃娃。” 柳恩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自己已经不记得了的瞬间，姜回却始终帮她记着。 柳恩很少来这里，偶尔和妹妹一起出门来沃尔玛都只是为了在杂货店买些发饰或者帮舅妈看店、干活。 今天是她第一次知道中百仓储的一楼有个小规模的游戏厅。 柳恩就慢慢跟在姜回身后走着，他不禁想逗逗她。 姜回突然停下脚步，柳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头撞上他背。 “啊！”柳恩小声惊呼。 姜回急忙转身，弯腰伸手碰了碰她额头。 “没事吧？” 柳恩摇头，下意识往后退一小步。 她不习惯有人挨她太近，而且姜回指尖的温热让她感觉痒痒的。 姜回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小心翼翼收回手。 “如果我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你就这么跟人家走，然后等着把你的器官卖掉吗？”姜回坏笑。 “我们一样大，我是儿童那你也是。”柳恩的回答充满小孩子气。 姜回发现她的关注点反而在“儿童”上，真是可爱。 他们到了目的地。 “时间还早，想买多少币？”姜回已经计划好了时间，他想陪柳恩多做些她感兴趣的事。 “都行。”柳恩要自己付钱，但被他先一步付了款。 柳恩有点烦恼，他请她，算欠一个人情吗？ “喏。”姜回端着刚接好的币篮连向娃娃机。姜回描了招娃娃机里的美乐蒂他相信她会喜欢。 “这个怎么样？” “哇！好可爱！”柳恩双手贴在玻璃上，眼睛都看直了。 “你先。”姜回把篮子放到凳子上。 柳恩数了三个币投进去。 她生硬地把爪子对准那只娃娃，倒计时只剩10秒才下爪。 柳恩不是不会，她从小就很喜欢这类游戏机，但姜回站在旁边看她抓娃娃太紧张，有种吹牛的人马上要秀操作时被专业人士揭底的心虚感。 爪子抓了个空。 柳恩尴尬地抠抠指甲，说道:“再试一次。” …… 又一次抓空。 姜回拿了三个币，准备教她方法。 柳恩退到他身后，等他操作。 “离我这么远干嘛？”姜回无奈地笑，“我又不吃你，你站远了看不清。” “哦。”柳恩的声音突然变小，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他差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你看。我们首先找准娃娃的位置，然后用手柄划‘0’，让爪夹保持转动的状态，姜回细心地告诉她更好抓到娃娃的每个步骤，柳恩也专心听着。 娃娃机周围的彩灯亮起，发出当当的音乐。 “给，认真听讲的奖励。”姜回把刚抓出来的娃娃递给她。 柳恩双手接过，“谢谢！” 娃娃很大，柳恩只能抱着，然后歪头看路。 一个小时过去，姜回给她赚了一大把奖券，她甚至怀疑姜回是娃娃机高手。 原来你这么厉害。“柳恩嘴里嘟囔着。 姜回都听清楚了。 “要是你早点说你玩得这么好以前我就全让你帮我玩了。” 柳恩和他一起在这样的游戏厅很多次，他每次只看着她玩，导致她总蹭她爸色赢的奖券最后还是够不到奖品积分数，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换走它们。 “今天有你，运气好。”姜回没说实话。 他为了给柳恩抓更多她会喜欢的娃娃，赢更多奖券换礼品，每当家里人带他逛商场时都忍不住进游戏厅练习。以至于他们以为他爱玩这些，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柳恩低下头。 “还有半小时，我们去吃东西。” 姜回帮柳恩拿了那个巨大的美乐蒂娃娃和其他一些她不方便拿的东西。 “手机在我口袋里，你用我手机付钱。” 柳恩回头看了眼姜回，没有照做，而是用自己手机扫码买了一袋鸡排。 她只知道表妹喜欢吃这个，而且，小时候姜回也喜欢油炸食品。 她用签子插了一块放到他嘴边。 “给你吃。” 姜回顺势吃掉，说道:“很像你以前喂我吃鸡米花。” 柳恩也是这么想的，笑了笑没说话。 “你走之后我没再碰这些炸的东西了。” “为什么？” “会长胖。” “那你为什么还吃我刚刚给的？” “你给的怎么可能不吃呢？” “……”柳恩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他对自己太好，也许出于同情，也许是看似很好的兄妹情，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对待也正常。 下午三点半，两人来到电影院。 姜回选的是搞笑题材的，柳恩也确实很感兴趣。 六点多钟，姜回带柳恩吃完了晚饭。 “现在对你来说有点晚了吧？我送你回去。” 柳恩点头又摇头，分别回应这两个问题。 最后，姜回还是陪她花二十分钟走到了家楼下。 “我们下次再见。” “嗯，谢谢你今天陪我这么久。” “没事。” “晚安。提前说。” “晚安。” 今天的姜回，比三年前瘦了很多，曾经稚嫩的模样如今已经长开，他还是那么阳光。 柳恩却变得不再话唠，心里装了复杂又沉重的事情，还没有勇气和姜回倾诉。 柳恩的精神摇摇欲坠。 初三的分班日就是开学日。 柳恩和任希月约上俞倩和陈欢儿一起找班级。 “俞倩指着教室门口两名单大喊。 “找到了找到了!“看到陈欢儿和自己被分到一个班，俞倩差点把陈欢儿变成鞭炮来庆祝。 “我我哦哦！”两个人抓着手疯狂欢呼。 “你们俩在哪儿啊？”陈欢儿从上往下看了三四遍都没找到柳恩和任希月的名字。 “去别的班看吧。”柳恩拉着任希月正准备去一楼的另一边。 杨清池和成辉迎面走来。 “你和她还有清池一个班。“成辉向后指着4班说道。 “谢谢！” 杨清池的嘴角微微上扬。 “太好了，我们一个班。”任希月指着名单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名字。 “嗯嗯。” 上午八点所有学生按分班名单进入教室。 “下节课换座位。”班主任郑老师把座位表放在投影仪下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