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黄死对头婚事后,我成了他的狗[虫族]》 第1章 第 1 章 “谁是小狗啊?” 寒冬腊月,一只打扮得精致又贵气的小雌虫拿着一根洗干净的,还带着不少肉的棒骨对着地上蹲着的另一只“小雌虫”晃啊晃。 那明显是贵族的小雌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衣物简陋的奴隶侍从。 “你叫两声我就把它给你吃好不好。”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可他的话带着纯粹的恶意。 狡黠的笑很可爱,但这位长得漂亮极了的雌虫的娇纵让虫心生厌恶。 只见那看不清脸的瘦小奴隶“雌虫”张了张嘴,似乎是要发出什么声音来。 拿着棒骨的雌虫见此笑眯眯,又晃了晃,就等被他欺负的虫叫出声来。 “!” 床上的雄虫睁开了眼,琥珀色的一双眼睛里除了下意识的警惕凶狠还有一丝丝几乎察觉不出的怅然若失。 又是梦。 那双通透的宝石一样的眸子在褪去了初醒的迷蒙后便变得深沉了。 为什么总是会梦到这些呢? 即使已经站到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位置上,可那些曾为奴为婢的屈辱过去却仍阴魂不散,始终在他的梦中出现。 这样的过去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执念…… “叮咚” 他设置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关于那个不太愉快的梦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那是虫皇发来的消息,大致就是让他不要老是呆在军部工作,都二十三岁了,该出去走走瞧瞧物色物色对象了。 “啧……” 雄虫干脆已读不回,穿上工作服就往外走。 忙着呢,忙着呢,每天都忙着跟这个那个斗智斗勇的,哪有时间找对象。 [宿主,为什么不回复虫皇消息?] [你忘了我们的任务吗?] 脑海内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声,雄虫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滞,随后漫不经心地回道:“急什么……” “我现在就过去盯着他,他就能走上虫生巅峰吗?” [……]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雄虫嗤笑,“安静点,别在我脑子里作妖。” “至少十支星盗团等着我收拾呢。”雄虫上了飞行器,戴上了通讯耳机,修长的手指摁住闪着蓝光的开机键。 “我很忙的。” [虫皇来消息了,他让你记得今晚去参加家庭晚宴。] “不去。” 雄虫三心二意道,他还在远程指挥远在第十星系的剿匪行动,耳机延伸出来的蓝色虚拟光屏上还实时播放着现场实况。 [……任务对象也在。] “哦。” 雄虫停顿了一下,手指搭在收音控制器上力道微重。 一双澄明的眼里好像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他还是说:“知道了。” “我考虑一下。” “上将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耳机另一边的下属问着,雄虫说:“没什么,刚才有点事……”他又仔细看了看光屏上的情况,精神力回顾了一遍全局部署。 最后他让下属汇报了一遍各个分支队的任务进度,确保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后,雄虫右手打了个响指,“收工。” “收到!” 结束后雄虫就取下了通讯耳机并收起来了。他的脑海里却回荡着系统的惊叹。 [宿主,原来你说你已经走到虫生的山顶了不是骗我的。] 机械音说着。 [帝国唯二的雄虫将领就是不一样。] [居然只靠远程通讯就可以打胜仗吗?] 这话听得雄虫一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补补脑吧……”雄虫的语气一言难尽。 打仗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赢的…… 他是前两天才回来的,那时第十星系的剿匪进度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作为最高统帅他没必要一直坐镇。 再加上虫皇催得紧,让他赶紧回来,他也就提前安排好了后续的计划,并把副官留在那,让副官带着部队里的虫继续行动。 但这些跟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系统没有解释的必要。 雄虫神色淡淡,手指敲了敲车窗的边缘。 “好了,说说那个见了鬼的任务怎么回事吧。” [任务对象全名叫洛尔·希普利,今晚他将会参与主星的皇室家庭晚宴。] [您需要帮助他达成目标。] [助力洛尔走上虫生巅峰。] 雄虫其实已经听过这些了,但再听一遍时他还是感觉这个任务有些荒谬。 他忍不住发笑:“你是说一个锦衣玉食家族世代经商的贵族需要别虫帮他走上虫生巅峰?” 语气带着点好笑又带了些嘲讽。 他比任何虫都熟悉那个家伙。 那是个很讨虫厌的家伙。 那只恶劣的雌虫甚至会拿着根棒骨在他面前“嘬嘬嘬”,让他学狗叫爬过去。 有病。 他才不要给这种坏雌虫当狗。 “我觉得这种扶贫的机会应该拿去给其他更需要的虫。” 雄虫拿起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手指,自动驾驶的飞行器快到皇宫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勋章,确认一身剪裁优异的军装仍旧笔挺,随后下了飞行器。 虫皇给他发了消息说在书房等他。 于是雄虫径直往书房走。 路上那个系统还在一路叽叽喳喳。 最后发现雄虫真的完全不理他,只能怒喊一声: [别管,我自有节奏!宿主你照做就行了!] 雄虫只是笑笑不说话,推开了书房的门。 “塞缪尔……”虫皇抬起头看着他,神色温和,“你来了。” “怎么了哥?”塞缪尔走向他离虫皇不远的专用座位往后一倒。 “这么急叫我回来干什么?” “……”虫皇笑的含蓄:“你知道吧。” “我得给你找个雌君了。” “干什么。”塞缪尔随手摸了颗虫皇桌案上的花生就往嘴里扔,“别搞,我不想结婚呢还。” “我可不想像你一样18岁就有个虫崽。太吓虫了。” “但是塞缪尔……”虫皇的眼睛透着些许无奈,他开口道:“虫族的法律是这样的,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但是改革婚姻法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太现实。” “你看看这个呢?”虫皇把一封折子推到塞缪尔面前,塞缪尔不看,各种偏头。 见状虫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暗暗威胁着:“世界上最强的蜜蜂小狗……” “你看,还是不看……” 听到这个令虫无比羞耻的称呼,塞缪尔立刻脸色爆红,“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了!我已经没给别虫当狗了!” “哈哈……”虫皇笑得更欢了,“那你就好好看看。” 铂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摆来摆去,这位虫皇,其实也只比塞缪尔大一岁。 为了防止这位恶趣味的虫皇再用自己六年前的黑历史调侃自己,塞缪尔一目十行把这封折子给看完了,随后他撇了撇嘴,“这什么东西……” “伊卡洛斯,你再给我看这些我也不会结婚的。” “被他们弹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把折子丢回伊卡洛斯的桌案。 伊卡洛斯摇摇头,也知道这事劝不动。 “好吧好吧。”他拍拍手,“要不要给你换套衣服,你不能总是穿着工作服走来走去吧?” 塞缪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礼服性质的军装,笔挺,英俊,配上他俊俏的脸和浅亚麻金的发丝。 “很帅啊。” “……”伊卡洛斯扶额,试图劝说他:“家庭晚宴的虫那么多,一个穿的赛一个华丽,你确定自己要穿成这样?” “万一看见喜欢的雌虫心动了,结果因为穿的太潦草被其他雄虫抢先了……” “够了别说了。”塞缪尔咬牙,“我换。” “再让造型师给你做个造型,头发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整理一下自己。” “知道了……” 塞缪尔的作息本身就很糟糕,再加上倒时差没完全倒过来的问题,他起床时已经是主星的下午了。 换完衣服做完造型,那个名为“家庭晚宴”实则是个大型拉皮条市场的聚会就开始了。 [宿主宿主!往前走!任务对象就在前面!] 塞缪尔一路从宴回门口进来,手上从侍从端的盘子上顺来一杯香槟,他晃着香槟慢悠悠地穿行在虫与虫之间。 “急什么……虫又不会一下子跑了。” “总不可能我一下子没找他,他就直接掉到虫生低谷吧。” 雄虫眉眼流转着肆意的愉悦,捏着高脚杯的手指着力随意。过于英俊的外貌让在场的虫或多或少都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嗯……他眯眼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好像确实比阅兵时穿的军装好看。 [快走快走啦!] “知道了……”塞缪尔低声说着继续往前走。 走马观花般扫视全场一圈,他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反复在睡梦中出现的身影。 他的死对头…… 洛尔·希普利。 他在做什么?! 雄虫锐利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那块地方。 在他梦里总是嚣张跋扈,恶劣又恶心虫的雌虫,此刻却微恭着身子,露出光洁的脖颈,两只眼睛笑意盈盈中带着些许讨好,惴惴不安地看着身旁的贵族雄虫。 他那张总是盛气凌人的艳丽脸蛋此刻却低眉顺眼的,精致的唇瓣开开合合在讲着些什么。 塞缪尔修习过唇语,他知道此刻那张自己恨透了的嘴巴在说什么。 “抱歉……婚……乐意……雌侍。” 塞缪尔想,自己好像确实离得太远了。 不然怎么都眼花成这样了? 第2章 第 2 章 洛尔·希普利说他愿意和那个雄虫结婚成为那个该死的雄虫的雌侍? 真是见鬼了。 就他那个虫屎性格…如果当不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优质雄虫的雌君,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雌侍? 哈哈。 塞缪尔闭上眼睛,又睁开,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那两只靠的过近的虫。 “您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雄虫了……”他看着雌虫那张讨虫厌的嘴巴还再说着让他生气的话。 最优秀的雄虫?谁能比他优秀? 塞缪尔觉得这个称呼当仁不让地该属于自己。就算不是自己也只能是虫皇伊卡洛斯的…… 这坏雌虫都过去六年了,眼光还是半点没长进。 眼见着对方说的话越来越让虫不喜,塞缪尔冷笑一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即大步往前走,飞快地就在那雄虫和洛尔身边站定了。 “哟。”塞缪尔皮笑肉不笑,张嘴扬起来的笑容能吓得虫崽做噩梦。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宿主!!!!你在干什么!!!] “哈哈。”塞缪尔又笑了两声,心里恶狠狠地对系统说。 “别管,我自有节奏。” 突如其来出现的陌生雄虫令在场的两虫都有些懵。 还是那名贵族雄虫反应更快,他立刻堆了笑端起酒杯,冲着塞缪尔谄媚一笑,“哈哈,我们在聊一些合作的事情呢哈哈……” “亲王殿下,真是久仰大名啊——只是百闻不如一见,您本虫比新闻里还仪表堂堂啊!” 塞缪尔偏头微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这……” 那雄虫听了以后,笑容僵硬了瞬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复。 在场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 塞缪尔说:“怎么?继续聊啊,不是谈合作吗?” 他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瞟了眼面前比自己还矮上一些雌虫,眼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挺嫌弃这个废物雌虫的。 之前为了诱惑他,骗着他当狗,对方不知道少吃了多少棒骨。 他不在了,怎么对方吃了棒骨还长不高? 难道洛尔这个坏东西又哄骗其他虫给他当狗了? 早知道走的时候应该把他家的棒骨都偷光。 塞缪尔腹诽,眼窝一片阴影,不再分给老仇人一分目光。 “为什么不说话?”高大俊逸的雄虫眉眼也暗了,“我听到你们说了什么最优秀的雄虫什么吧。” “嗯?” 对面的贵族雄虫此刻已经开始后背发凉了,他半是嫌弃半是怨恨地瞪了眼身旁的貌美雌虫后便立刻摇了摇头。 那雌虫被瞪了,也只是低垂着眉眼不做声,一副温良模样。 “不知道啊殿下,我刚刚和这位洛尔先生谈话的时候走神了一下,没听到什么最优秀雄虫什么的……” 贵族雄虫指了指自己,又带着尴尬又讨好的笑容指了指洛尔,“要不您问洛尔先生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塞缪尔瞥了眼贵族雄虫,轻轻颔首,那贵族雄虫立刻端着酒杯脚底抹油迅速跑没了影。 接着塞缪尔把视线收回,又低了头,带着兴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身前那个他厌恶至极的雌虫。 “洛尔……”雄虫笑着说,将酒杯递给雌虫,说是递,不如说是强硬地将杯口贴着雌虫柔软的唇瓣。 直至那张唇瓣泛红,血色翻涌。 坚硬易碎的玻璃轻而易举地把那棉花似的唇压的凹了进去,杯口抵住了,那绵软唇瓣便无法回弹。 哪怕是隔了一个酒杯发力,塞缪尔也能感受到死对头那很适合接吻的嘴唇是如何软弹。 雄虫的一双眼睛恶意明晃晃的,“你叫洛尔是吗?” 他音色柔和,语气平缓,却又是明眼人看得出的惺惺作态。 “喝一杯?”明明说的是疑问句,可唇瓣上传来的力道分明是那样的强硬。 洛尔的双眸睁大,艳丽的眼里闪过难堪,却被迫扬起嘴角,眉分八字欲语还休地看着塞缪尔。 “唔……”他偏了偏头,转移了视线哑着声音婉拒:“不了……先生……” “我不太能喝酒……” 塞缪尔轻抬下巴,眉眼含笑,“这只是香槟。” “喝一点点,不醉虫的。”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韵味,同海底的塞壬一般,嗓音惑人。 雌虫只得低垂着眉眼,认命地轻啄一口,绵密的气泡活跃的跳动,他的舌尖感觉麻麻痒痒的。 “好——”塞缪尔收回了酒杯,酒杯在他的手里摇晃,酒液又在酒杯中波荡。 “那我们继续聊聊,什么最优秀的雄虫……?” 雄虫风流而清俊的脸上灯光映的昏黄,手腕上的表覆盖的水晶上折射了光,他嘴角噙着笑意,比手中的香槟醉人得多,他开口:“洛尔先生,您认为……谁是最优秀的雄虫呢?” [宿主!你为什么在欺负目标!你让他这怎么说!!!] 机械音音调起伏很大,吵得雄虫轻微皱了下眉。 但这被雌虫理解为了不耐烦。 那位尊贵的雄虫不耐烦了。 洛尔低眉顺眼地答复道:“说来羞愧,我见过的雄虫阁下不多。迄今为止,最优秀有魅力的雄虫应当是您?” 问句? “应当?”雄虫找茬,他又问了一遍:“应当?” “……一定是您。”孔雀蛱蝶笑着说:“是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是‘一定’,不是‘应当’。” “假话。” 洛尔唇角的笑意僵直。 雄虫轻嗤一声,半点没给雌虫留面子,他居高临下俯视这名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雌虫。 “你在说谎。” “你刚刚还说那家伙是最优秀的。” “我听见了。” 那双常年被头发遮住的眼睛漏了出来,被摩丝固定好的发丝只放下来了一缕。 他变脸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虫都反应不过来。 那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只是冷冷盯着他, “我讨厌说谎愚弄我的虫。” [你这不是故意找麻烦吗!] [你的任务是帮他走上人生巅峰,不是给他找麻烦啊!] 塞缪尔在脑海中反问,“那又怎样?” [那不就坏了吗!!] “哈哈。”雄虫心里笑嘻嘻:“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帮他吗?” “我为什么要帮他?” “都说了啊,别管,我自有节奏。” “我的节奏就是,给,他,找,麻,烦。” [可这样任务会失败啊。] “哦,我不在乎。” 脑海内和系统的对话再多,实际过去的时间也不过一会。 而就这一点时间的气氛凝滞,就已经足够宴会厅内其他虫的视线聚焦于此了。 新来的妄图入场主星权贵圈的雌虫当然不值得任何虫在意。 但倘若,这只雌虫引起了手握实权的亲王殿下的注意呢? 是好的兴趣还是坏的兴趣,这都无关紧要。 只要是兴趣,就有虫能以此牟利。 一双双被利益蒙蔽的眼睛往这看,打量着自不量力的雌虫,也打量着阴晴不定的亲王。 一段时间的僵持后,洛尔像是失了力气,机械性维持的笑容消失,他本就弓着的身子更是矮了几分,他的腰一寸一寸地弯了下去。 他的唇瓣张张合合。 要说什么,但嗓子干涩得说不出。 要道歉吗? 塞缪尔看的很清楚,他的腰没有完全弯下去,这让他舒心了不少。 不错嘛,这样才好。 那心眼子比针眼小的雌虫要是真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道歉了,塞缪尔反而会觉得不爽。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塞缪尔拽了一下洛尔的手,把他拉的一个踉跄。 洛尔眼里的破碎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惊愕替代,“您这是——” 他的身子被拽的往前倾,控制不了重心让自己停下。 “您这是做什么。”他边说边闭上了眼睛,明明是蝴蝶,他却好像失去了飞行和平稳的能力。 他做好了摔倒的准备,但那个恶意作弄他的雄虫却接住了他。 [宿主,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没看出来么?” 雄虫抚着雌虫的肩膀,心里又是满意又是不悦,“我在折腾他啊。” 他怎么这么瘦…… 塞缪尔轻嗤,希普利家族不给虫吃饱饭是什么传统吗?好好的雌虫怎么养成这样,还没有一般的雄虫强壮……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啊……”塞缪尔故作姿态,“我只是轻轻拉了你一下,想和你好好聊点东西的。” “我没想到你的体质这么差,力气这么小啊。” 他的眉头皱着的同时还带着不解:“怎么你一只雌虫还没有我这么个雄虫高啊?” 这几乎是明晃晃地嘲弄和打击。 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洛尔,不放过他的表情哪怕一分一毫的变化。 [你不是不打算帮他了嘛,怎么还这么关注他?] 系统不解。 塞缪尔察觉到洛尔闪躲时露出的被中伤的表情。 他如愿以偿般地告诉系统, “因为我在生气啊,他居然没有认出来我诶。” 雄虫笑眯眯的,脸上还是单纯好奇的模样,可他的脑海里却在说。 “我真的很恼火诶,他成天在我的梦里欺负我,为什么现在他不记得我了呢?” “不能只有我一个记得啊。” “说好的一辈子都得伺候他,为什么他不把酒泼我脸上啊……” 他喃喃道:“就算是给我一巴掌也没有问题啊,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呢?” 第3章 第 3 章 [宿主你好奇怪……] 雄虫敛目注视着雌虫被戳中痛处的糟糕表情,忍不住笑了。 奇怪吗?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哪里奇怪了。 “别管。”他笑的同时,关切的目光落在了挣扎远离他的雌虫身上。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塞缪尔抿唇,“真的是很抱歉。” “要不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愿望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为你完成。” 他的话听起来很真诚,可被戏弄了的洛尔已经看清楚了这只雄虫的实质,几乎瞬间,雌虫的心里就冒出来了一个念头。 这绝对有诈。 同时洛尔疑惑,为什么,这位亲王阁下看起来很讨厌他…… 作为一个雄虫而言,对雌虫过多的关注并没有很多的解读。 但洛尔并不认为这样一个态度变化极快,邪恶因子拉满的高地位雄虫这样对他是因为对他感兴趣,或者说……喜欢他? 还是离远点好吧。 脑海里闪过来此的目的,他抿了抿嘴,调理好了思绪,他便回答着: “不用了阁下。”浓稠的风情从眼角流出,嘴角的笑容是练习了无数次的标准得体微笑。 “您没有说错什么。”他的眸子好像有委屈,“我确实相较于正常雌虫来说柔弱了不少。” 这副神情配上他从一见面就伏低做小的模样,当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可怜。 不像雌虫,倒像是亚雌。 雄虫见此,笑意更是浓烈了几分,像淬了火的利剑一般,锋利得要把雌虫面对他时露出来的伪装情态给劈开。 开什么玩笑,洛尔这家伙可怜,那全世界一定没有一只称得上幸福的虫。 他可是见过对方现在抬都不抬的头是怎样高昂着的,也见识过那张从开始就净说些温言软语谄媚话的嘴巴是怎样刻薄地吐出训斥的话语的。 就连那双站都站不稳的脚,他都知道雌虫的脚心的温度是多少,贴在脸颊上又是什么样的触感。 明明就是很有掌控欲的坏雌虫啊…… 雄虫平和了眉毛笑着,话语带着淡淡的歉疚,“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算了吧。” “感谢您的理解,失陪了。”雌虫朝他点点头,招手问侍从要了杯酒,转身朝着另一个雄虫走过去。 雄虫站在原地,只任由目光随着雌虫走。 那道背影挺拔消瘦,宴会厅很亮堂,可雌虫的背脊处仍是有一道深深的阴影。 太瘦了。 为什么总是不好好吃饭呢? 希普利家族不给奴隶吃饭已经是时常发生的事情了,对于自己家族的虫崽难道也不给饭吃吗? 不对吧,明明洛尔的两个雌虫弟弟就吃得膘肥体壮的。 塞缪尔若有所思地抿了口酒液, 他刻意对准了雌虫先前唇瓣碰过的位置。 舌尖悄悄伸出舔了杯壁一口,眸子垂下来定定地观察香槟中没先前那么丰富的气泡。 他看了很久,脑海里想的却是。 果然还是坏雌虫吃过的东西比较好吃。 就连气泡与舌头接触的一瞬间都是新鲜刺激的,泡沫炸开的刹那,他克制不住自己去想象这颗圆球可能也曾触碰到那只花蝴蝶,与他的唇角碰撞后又迸发爆炸。 也忍不住去想象,16岁的雌虫冲他扬起张扬的笑,歪着脑袋用教鞭抵着他的脑袋,唇角轻轻蹭过他的鼻尖,然后才到达他的耳朵旁,轻声细语地讲些威胁敲打的话。 好可怕的一只坏雌虫,认不出他来就算了,还总要跑到他的脑袋里来,让他的脑袋都没有地方作思考问题的位置。 他揉了揉耳朵,莫名感觉有点痒。 再一抬眸,却又看见容貌昳丽的雌虫坐在一名雄虫身边,言笑晏晏。 真是刺眼。 他果然还是最讨厌这个坏家伙了,看到那孔雀蛱蝶他就难受。 扇着一对花翅膀在雄虫堆里飞来飞去,碍眼死了。 生怕别虫不知道他是个漂亮的,手稍微用力一捏脚腕就会红一圈的废物雌虫吗? 他的眼神有点危险,嘴巴里的牙齿也上下磨来磨去的。 [宿主,任务您还做吗?] [绑定时有提前声明过,任务失败的话是无惩罚的] [如果您确定放弃任务,解绑程序将启动。] 系统的声音平直且没有起伏。 兴许是发现宿主的反应已然预示着任务迅速失败的结果,因此那具有拟人性格略显活泼的语音包被卸载了。 与系统分析的结局不同,塞缪尔并没有按照它所预设的情景进行选择。 塞缪尔薄唇轻启,说话却没有声音,“做,为什么不做?” 阴暗的角落里,他避开所有灯光,并把任何试图用眼睛窥视他的不礼貌的虫给同样用眼睛瞪了回去。 等一切都做完后,他才开始静静享受观察雌虫一举一动的愉悦。 这下没有虫会再来打扰他了。 [您说了您很生气,并一直在进行对目标的不友好行为。] [系统分析您的完成任务意愿指数极低,因此提出终止任务,进行解绑的建议。] “哈。”雄虫低低地笑出声来。 旁的远些的虫被警告过了,不再敢用眼睛光明正大的看这位亲王到底在做些什么,又是因何发笑。 他们费劲了全力用耳朵听,却也只听见了意味不明的笑声,和若有若无的低声自言自语。 具体内容是什么,很遗憾,没有任何虫听得清。 他的眉头弧度怪异,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但这回嘲讽的味道拉的格外的满。 “早就知道你这系统好像不太智能,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没有辨别能力啊。” [抱歉。] “嗐……”雄虫无奈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往远处与别虫相谈甚欢的雌虫那看。 “少自作主张下决定,你只需要服从。” “这次没什么,但下次我不希望听见什么结束之类的东西。”雄虫眯着眼睛,语调轻松,但面色分明更加凝重了。 这个变化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看见雌虫的唇角幅度变换,语句吐出的频率不一,那双含情眼也弯弯的含着水光。 洛尔好像全心全意地注视着某只雄虫他笑了,柔弱得如同一株菟丝花,轻轻颤颤地依偎着别虫。 他们谈的好开心啊,谈的什么? 看起来很顺利嘛。 雄虫面无表情。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立刻停下吗?” [抱歉宿主,系统暂未开发此项功能。] “废物。”他的嘴巴毫不留情。 被辱骂了的系统也并未如何,只是继续执行着程序既定的流程。 [言归正传,宿主您确认继续任务对吗?] “嗯哼。” [再次重申任务目标:助力目标洛尔·希普利登上虫生巅峰] [(每次任务有一次反悔机会可解绑系统放弃任务)(您剩余的机会是:0)] [请您持之以恒,加油。] 塞缪尔随意应了两声,活动活动筋骨,突然问道:“你知道怎样帮洛尔·希普利完成他想要的是最快的么?” [请您具体叙述。] “呵呵……”他的笑声不带几分笑意,“他恨嫁的味道都快把我熏死了,给他找个冤大头雄虫不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虫族很缺雄虫。” “主星却不缺。” 他月牙似的眼中有一抹红闪过:“给他找个合适的雄虫轻而易举。” “算了,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明白。”塞缪尔站起身来拍拍礼服上沾到的灰尘,“看着吧,给你露一手。” 他端起酒杯,又再一次像个幽灵一样不知不觉就飘到别虫身后去了。 塞缪尔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刻在了脸上,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洛尔身边那个雄虫。 眼神暗了暗。 什么垃圾眼光。 那两只虫现在在谈着什么,你长辈我长辈好久不见之类的寒暄,眼里旁若无人越聊脸上笑的越欢。 无所谓,塞缪尔对他们聊的什么根本没有兴趣。 “啊……”亲王握着酒杯装作路过,又假装一不小心碰到那正谈的上头的雄虫,由于过高的身高与过强的力道,那雄虫被撞得一个趔趄。 那雄虫看也没看撞到自己的虫是谁,只觉有虫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你不要命了吗?艹!” 他和对面那个漂亮小雌虫聊的可畅快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多一个美丽又得体的雌侍,他就开心的不行。 结果这家伙过来直接坏了自己的好事!还弄的自己身上一大片酒渍。 他从脖颈到胸口全湿了! “抱歉……” 塞缪尔的眉毛下压,嘴里说着道歉,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之中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但是你在跟我发脾气吗?” 雄虫笑吟吟地问:“需要我给你下跪吗?” 雄虫一转眼看见是塞缪尔,原本外放的怒气收敛了一点,“啊,是亚当斯阁下啊。” 塞缪尔的姓就是亚当斯,那是他被接回来后一个亲近的长辈给他冠上的姓。 “您说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主星里,维里克家族是继衰败的布朗家族后最鼎盛的一个。而凯恩·维里克作为家族中同辈唯一的雄虫,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被养的目中无虫。 面对其他虫他可能下一步就是让虫把冒犯他的东西给扔出去打一顿。 可好巧不巧,这个主星他惹不起的雄虫只有几个,而塞缪尔正是其中之一。 凯恩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也没有兴致继续聊天了,冲洛尔点点头后,回了塞缪尔一句:“抱歉,您应该也不是有意的,我先走了。”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渍,表情糟糕,随机又朝洛尔点了点自己的智脑,示意智脑上联系。 哟,还加了联系方式呢。 [宿主您干什么啊,凯恩·维里克应该是目标最好的选择之一了!您把他弄走了,目标和他怎么发展感情啊!] “哈哈。”塞缪尔看着自己面前已经隐隐有些不满的雌虫,终于发自内心地开心笑了,就连眼旁的肌肉都舒缓了。 瞳孔的警戒红圈变绿,又重新融入琥珀色的眼瞳,看起来温和多了。 他对系统说:“当然是因为凯恩不是什么好东西啦。不然我有什么理由阻止我亲爱的小雌虫目标去勾搭他呢?” “给他找个合适的雄虫当结婚对象当然不能找个有虐杀过雌侍经历的渣渣吧。” “他可是把我最好用的一个手下给弄死了呢。” 脑海里一直记着的支离破碎的雌虫的脸,在看到凯恩的那一刻被替换成了洛尔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他可不能接受自己最讨厌的这只虚荣的虫还没小虫得志就被玩死了。 就洛尔那个小身板,还不知道能抗凯恩几鞭子呢。 凯恩走了以后,洛尔也没有再社交的兴致了。 他又长又细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塞缪尔,里面有不解也有隐隐的烦躁。 “阁下。”洛尔说,“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或许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为冒犯您而感到抱歉。” “但是您这样……真的会让我感到困扰……”洛尔的语气诚挚,漂亮的脸蛋在这个晚上对很多虫真心实意地笑过。 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么虚假呢? [宿主您要不解释一下吧,目标可能也不知道凯恩·维里克会虐杀雌虫呢?] 塞缪尔没有搭理系统,只是咬紧牙关后又磨了磨。 “是啊,我看你不爽。” 塞缪尔坦坦荡荡地一摊手:“我就是看你不爽啊。” 他完全无视了系统的话,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就是小心眼。” “我看到这么瘦弱的雌虫就觉得恶心。” “你的基因是差到了什么地步啊?” 塞缪尔低头,强势地捏着洛尔的手腕。 “你看,我是雄虫啊,轻轻一捏你都挣扎不了。” 他的眼尾的缝隙窄窄的,是笑了,“你这样的雌虫,真的有雄虫会喜欢吗……” 洛尔也没反抗,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那声音跟带着钩子一样轻轻的,听得塞缪尔心里又痒痒的。 雄虫只觉得不自在。 笑什么?莫名其妙。 被骂了还笑,脑子有问题吗? 雌虫笑的得体优雅,就连嘴角的弧度也完美得不行。 他轻声说:“没关系啊,可能只是您不喜欢吧。” “其实雄虫阁下们不喜欢我,我也不会难过的。” 洛尔温柔又不容抗拒地趁雄虫没注意时,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地的手里抽出来。 “告诉您一个秘密,您不要告诉别虫。”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以至于一时之间晃晕了塞缪尔的脑袋。 他踮起脚,唇瓣轻微地擦到了塞缪尔的耳尖。 他说, “因为我,其实是雌同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