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开制衣馆暴富日常》 第1章 第 1 章 沈洛初将最后一针藏进衣褶时,指尖已然被顶针勒出了深红色的凹痕。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看着绣好的成品,此时窗外地月光照了进来,照得襦裙上的镭射裙摆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沈洛初望着所制成的襦裙,激动地说道:“青青,成了!” 听到呼唤的青禾跑了进来,她望着眼前的成品,眼睛散发出光芒。 “洛初,可以啊,没想到真让你做成了。” 沈洛初嘿嘿一笑,随后招呼青禾把襦裙整理好,并把它摆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待一切都弄好后,关灯闭店下班。 中午时分,第一位访客出现了,沈洛初连忙放下碗筷招呼她。 “姑娘,可有什么喜欢的?” 来人摇了摇头,点头道了谢后便一个人看起了身旁的汉服。沈洛初怔了怔,随后便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没再跟着她。 隔了一会,小女孩的声音传来过来。沈洛初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老板,这是什么?这也是汉服吗?” 沈洛初点了点头,见其不懂便开始介绍起了这件“新中式。” “这件是我们店正新推出的新中式系列。此虽为襦裙,但我们在裙摆处融入了渐变镭射面料,显得与传统的襦裙多了一点别致。” 沈洛初话还未说完便被其打断。 “你们这是在糟蹋传统”小女孩轻轻的声音却给了沈洛初一个重击。 沈洛初怔了怔,语无伦次地开始解释道:“我们这不是在糟蹋传统,而是在创新。” 小女孩冷笑了一声,全然不听沈洛初的解释,自顾自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一把摊开沈洛初,跑了出去。 沈洛初楞在原地,不知所以然。待青禾叫了她后,沈洛初才回过神了。 下午访客爆满,沈洛初便把此事抛之脑后,开始给顾客介绍汉服,偶尔有几个询问起新中式,眼里都带着新奇之色,全然不像刚才的小女孩,眼中全是鄙弃之色。 傍晚,打烊牌子早已挂在店门上,正当两人在享受晚饭时,店铺的门铃突然响起。 两人被吓了一跳,抬头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鸭舌帽把他掩盖的严严实实。 沈洛初怔然,随后指了指挂在门上的牌子。“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 男人听到后不但没走,反而往前走一步:“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随后他猛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你们这种店就该倒闭!” 此时沈洛初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掏出手机怼到她眼前。屏幕上赫然是她那件新中式襦裙照片,并配着刺目的标题。 《无良商家糟蹋传统文化,汉服圈震惊!》 沈洛初一愣,仓皇地拿过手机看了起来,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向下滑动着屏幕,评论区里充斥着不堪入目的辱骂,有人甚至把她的照片P成了遗照。 “呸,装什么装!” 说完后男人趁两人不注意,突然从包里掏出一瓶红色油漆,狠狠泼在那件襦裙上,随后怒骂道:“不尊重汉服的人不配开汉服店!” “你在干什么!”沈洛初一愣,嘴比脑子快,待反应过来后抓起一旁的扫帚往男人那打去,眼睛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男人被吓到一边后退一边咒骂,最后落荒而逃。 待男子走后,沈洛初拿出手机搜索起了关于自己的词条,她颤抖着手不停地滑动着评论区,企图寻找知己,可结果却并不如意, 随后,她望着破满油漆的襦裙,失魂落魄地跟青禾告了别,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洛初,需要我陪你回家吗?” 沈洛初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独自一人塔上归家之路。 离开店铺时,暮色已深。沈洛初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微博上的污言秽语不停地浮现在她脑海里。她抬头静静地望着远处,仿佛看到了一位穿着新中式的人。 远处,一辆跑车飞速行驶着,车灯刺破夜色,像一根金色的绣线。而这根绣线离沈洛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后,沈洛初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待沈洛初想睁开眼睛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剧烈的疼痛。她下意识想抬手遮阳光,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待视线渐渐清晰后,映入眼帘的是茅草铺成的屋顶,阳光透过茅草,直直地照射在沈洛初身上。 “地狱也这么亮吗?”她望着阳光,眼里满是绝望。 她对于自己“生前”最后的记忆是尖锐的刹车声以及旁人的尖叫声。 正当她失了神时,一道急促的开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张布满岁月沟壑、写满愁苦的脸探了进来。 定睛一看,来人手里还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冒着稀薄的热气。 在看清来人后,沈洛初怔了怔,嘴比脑子快,不自觉得唤了声:“赵婶。” “沈丫头,沈丫头,你醒了。”赵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粗矿但却充满了爱意:“老天保佑!你都烧了三天了,可算醒了!快,把这碗热粥喝了,垫垫肚子,没得法子,婶子家也就这点糙米了。” 赵婶见沈洛初没接,以为她还在伤心中,便将碗放在榻边一个歪斜的小木凳上,此时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唉,可怜可怜呐,你爹娘……去得不明不白,就剩你一个女娃了。” “爹娘……”沈洛初下意识地重复道,此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记忆里阿娘温柔地给我织着衣裳,阿爹便在旁给阿娘打下手,清晰得如同昨日。 “赵……赵婶,我爹娘……究竟是怎么去世的?”沈洛初声音虚弱,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急切地询问着。 赵大婶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警惕地朝门外瞥了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说是急病,一夜之间人便没了。可街坊们私下里都嘀咕,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你阿爹阿娘身子骨一向硬朗……唉,作孽啊!”赵婶没再说下去,但沈洛初在她的神情里便也猜到了几分。 正当她还在楞神时,便听见赵婶叹了口气,随后摇摇头,布满老茧的手局促地在粗布围裙上擦了擦后说道:“快喝粥吧,凉了更伤胃。沈丫头,听婶一句劝,人没了,但日子还得过。你……多想想自己吧。”说完后,她便匆匆转身,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破屋里重归寂静,只剩下沈洛初粗重的呼吸声,她看着粥碗里在慢慢消散的热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急病?呵……。” 她回想起赵大婶那欲言又止、充满恐惧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沈洛初心头上。 “这绝不是意外,绝不是……” 她挣扎着再次坐起,端起那碗温热的糙米粥。她看着碗里稀疏寡淡,几乎没有米油的米粒,而且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陈米味,虽泛起恶心,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小口小口地吞咽下去,粗糙的颗粒刮过喉咙,带来一种真实的、活着的痛感。 当温热的液体流入空荡荡的胃时,身体似乎汲取到一丝微弱的力量。 此时,一个活下去的念头涌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明白,只有活下去才能为阿爹阿娘申冤,才能为他们复仇。 待喝完粥后,沈洛初躺在草席上,望着屋顶上的洞口,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觉得格外的荒谬。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原主的爹娘,她不知自己为何今日一知道原主爹娘去世真相后会有想为其报仇的想法,不知自己为何那般激动,明明自己与其无任何关系,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沈洛初望着月光思绪不停地跳动着,脑子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原主与爹娘相处的画面,是那么温馨,那么美好。 不知是出于心软,还是真把自己当原主了,一个想为其报仇的想法涌现了出来。 几天后,身体勉强能下地走动,沈洛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凭着记忆,摸索到城西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家门面不大的绸布庄,抬头望去,写着周记绸庄的招牌似乎有些许年头了,看起来旧旧的。 沈洛初在巷子口站了会,发现那冷冷清清的,几乎看不到客人进出。 待站了会后,她走到绸庄门口,刚一踏入,一股陈旧布匹和干燥灰尘混合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店里光线有些昏暗,抬头望去就只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微胖的老掌柜,正戴着老花镜,此时正就着窗棂透进的一缕光线,极其专注地用小剪子修剪着一匹素色细棉布上残留的线头。 “咳咳……。”沈洛初出声打断了掌柜的动作。 听到声响,老掌柜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他整个人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得开口道。 “沈……沈丫头?”周掌柜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握着剪刀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锋利的剪刀尖几乎戳到布匹上。待回过神来后,他慌忙放下剪刀,绕过柜台,脚步踉跄地朝沈洛初奔过来。 “周伯伯……”沈洛初刚开口,声音便哽住了。她看着这位父亲生前最信任的老友,看着他眼中那瞬间涌出的悲痛和难以置信,一股强烈的酸楚便直冲鼻腔。 周掌柜极速地走到沈洛初面前,那双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手猛地抓住沈洛初单薄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嘶……。”沈洛初被抓得疼,没忍住叫了出来。 处于震惊中的周掌柜在听到后便松开了手,但他那浑浊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死死盯着沈洛初那苍白憔悴的脸,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 “周伯伯……你没事吧。”沈洛初看着周掌柜的神情,担忧地询问道。 “无碍……无碍。周伯伯无碍,周伯伯这是太开心了。”周掌柜拉沈洛初,猛地将其紧紧搂住,那力道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恐惧和后怕,勒得沈洛初几乎喘不过气。 沈洛初想大口得吸气,但老人身上陈旧布匹和淡淡汗味的气息包裹着她,她不得不屏住呼吸。 过了许久,周掌柜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他松开沈洛初,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后便拉着她的手,将其带到店铺最里面一个堆满布匹的角落。 这里光线更暗,也更隐蔽。他搬来小马扎,示意沈洛初坐下,自己则佝偻着背,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指节捏得发白。 “孩子,”周掌柜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 “你爹娘……是被人害死的!” “谁?是谁害死的?” 周掌柜痛苦地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无力:“我不知道是谁,只知其背景很大,大到连官老爷都愿意替他隐瞒。” 他的声音哽住,身子不停地颤抖。 第2章 第 2 章 沈洛初一愣,望着眼前的老人,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爹娘的仇,我一定会报,我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待沈洛初说完后,周掌柜欣慰地看着她,“老沈,我想你在天有灵,也会为你的女儿感到骄傲的。” “沈丫头,你日后可有何打算?” “周伯伯,”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想重开裁缝铺,我爹娘走了一辈子的路,不能就这么断了。” 周掌柜浑浊的眼睛猛地一颤,他望着沈洛初,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铺子……苏记的铺面还在。只是空了许久,些许有些灰尘。”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无碍,打扫打扫就好了……” 沈洛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阿爹,阿爹……。” 沈洛初一愣,呆呆地看着周掌柜,下一秒周掌柜便走了出去,出声打断了来人。 “序秋。” “阿爹,你怎么还在啊,娘在家都等着急了。” 一直待在角落里的沈洛初在听到来人说的话后,便走了出来,主动与来人打了招呼。 “序秋哥哥。” 周序秋一愣,反应过来后猛的奔向沈洛初,急切地将其搂在怀里,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道:“洛初……洛初,你还活着……还活着。” 沈洛初被其勒的有些喘不上气,便急切地拍打着他的背,企图让其松开,但周序秋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哪会察觉到。 关键时刻,周掌柜看不下去,强制着将两人拉开。 “好了好了,序秋,别把沈丫头勒坏了。沈丫头想去看看沈记裁缝铺,你带她去,顺便给她打打下手,我回家问我你娘找我何事。” 待周掌柜走后,周序秋牵起沈洛初的手走着,在前面带着路。 就这样两人走到了苏记裁缝铺,沈洛初一看,发现铺子位置很好,就在城南主街一条热闹的岔路口。 虽说就两间门面,不大,但胜在敞亮。只是如今,门板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全然无了一个裁缝铺该有的样子。 沈洛初没有气馁,而是用周掌柜偷偷塞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一点铜钱买了最便宜的扫帚、木盆和抹布。 清理的过程漫长而艰辛,灰尘呛得她不住咳嗽,蛛网粘在脸上、头发上,冰冷的水浸得她手指通红麻木。 周序秋见状,心疼地说道:“洛初,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一旁歇息。” 沈洛初咬着牙,摇了摇头,“不用。” 随后她拿起抹布一遍遍擦拭着那些蒙尘的柜架、那张宽大的裁衣台。 …… 待全都收拾完后,沈洛初看着焕然一新的裁缝铺,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走,陪我去个地方。” 周序秋一头雾水地被沈洛初带到当铺里来,“洛初,你来这干嘛?” 沈洛初看着门上贴着的告示,指着告示说道:“借钱。” 周序秋一愣,待反应过来时沈洛初早已踏入当铺的大门。 过了一会,沈洛初拿着一袋子钱开心地走了出来,而周序秋呆呆的跟在身后。 “这……这就借到了?” “嗯嗯。” 在借到钱后,她带着周序秋跑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针线铺、布头店。买起了开店需要用的东西。 紧赶慢赶,半月后,制衣馆终于开业了,她改掉父母所起的名字,正式更名为:初玉阁。 春日的街道,热闹非凡。沈洛初站在初玉阁门前,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诶声叹了口气,虽说有人曾停留过,但却无一人走进去瞧过衣裳。 “洛初,这都晌午了,要不先过来吃点东西吧。”周序秋手里拿着食盒从后堂走出来,眼里满是担忧。 沈洛初接过食盒,却没什么胃口。她抬眼望着自己所制的衣裳,不解地询问道:“为何……没人来呢?” 她本以为凭借着自身精湛的绣工以及裁缝手艺,定能在这站稳脚跟,没曾想今日竟连一人也未曾踏进初玉阁。 周序秋敲了下沈洛初的头,说道:“昨日我去东市采买时,偶然听几个绣娘谈论到初玉阁,说我们的衣裳虽做工精细,但样式普通,与别家没什么两样,不过价格却贵了整整三成。” 沈洛初怔了怔,她一直以为只要手艺足够好,自然会有客人上门,却忘了在这繁荣之地,各家绣坊都在争奇斗艳,争夺客人。 待到她明白这个道理后,放下碗筷拉起方序秋就往外跑。 “诶诶诶,门没关!!”周序秋操心地说道。 沈洛初挥了挥手,“无碍,等会周伯伯要过来了。” “那我们去哪?” “去瞧瞧这里的人平日里穿什么衣裳。” 周序秋听到后,停了下来,他疑惑地询问道:“洛初知道去哪瞧?” 沈洛初抿了下唇,有些尴尬地说道:“对哦,我怎么忘了这回事了。那序秋哥哥可知该去哪瞧嘛?” 周序秋低头轻声笑了下,随后牵起她的手,说道:“知道知道,跟着我走就好了。” 两人从东市走到西市,从达官贵人集聚之地再到平民百姓日常生活之地,沈洛初都在不停地观察着路上行人的穿着。 她发现,富贵人家的女眷衣着虽华美,但款式类型都差不多。平民女子则多穿方便劳作类的衣裳,对其美观的要求并不高。而在观察过程中最让她注意的是,年轻的姑娘们在经过褚机坊时眼中所流露出的艳羡目光。 “诶,你们知道吗?听说褚机坊新出的样式一件要50两,好贵但好想要。” “确实贵了些,我攒攒,说不定能赶在我生辰之日能穿上呢。” “如果能便宜点就好了……” 沈洛初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想法从心底萌发出来。 炎热的太阳照射在周序秋身上,他擦了擦汗,说道:“洛初,我们去茶楼喝茶吧,瞧了一上午了,歇歇,下午再继续。” 待两人来到茶楼后,刚坐下便听到邻桌几位年轻女子在吐槽道:“褚机坊的衣裳虽好,但这穿的人也太多了吧,光一上午,我足足见了四位与我身穿一样衣裳之人。” 她刚说完,便有人应和道:“是啊是啊,前几日,我与爹爹去应李大人之约,没曾想在那与他女儿穿了一样的衣裳,诶。” “欸,我来的路上听我家婢女说西市那新来了个西域商人,专卖异域布料,据说所制成的衣裳很是别致,不知是真是假。” 话毕,刚才吐槽之人说道:“是真是假瞧瞧便知。” 待三人走后,沈洛初欣喜若狂地望着周序秋,把铜钱放在桌子上后拉起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周序秋往西市跑去。 刚到西域商人的摊子,沈洛初便被一匹绣着华丽纹饰的异域布料吸引住了。 她抚摸着这纹饰,赞善道:“好手艺。” “姑娘好眼光,这款布料不仅融合了西域风情,而且你看这由绣娘缝制七七四十九天而缝制而成的纹饰,多华丽。”西域商人说着便拿起布料在沈洛初身上比对着。 “姑娘你看,这匹布料多衬你。其实这匹布料早已定了买家,但因其拿不出钱来,所以才痛失所爱。” 沈洛初听后摸了摸料子,许是看对了眼,爽快地开口道:“这匹布料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 沈洛初听完后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贵,抢钱啊?” 西域商人听到后讪讪的笑了下,随后用手比了个一和五,“姑娘,看你有缘,给你便宜五两。” 沈洛初不耐烦地啧了声,随后比了个五。 “五两” “成交” 沈洛初楞住了,没曾想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她皱着眉头看着西域商人,“三两” “成交。姑娘,做人得诚信点,三两就三两,不能再讲价了哦。” 沈洛初抚摸着料子已经纹饰,眼里充满了不解,为何如此好的手艺,价格这么低。 第3章 第 3 章 沈洛初付完钱拿到布料正准备走时,就听到了身后的西域商人正跟另一位女子说着刚才的话语,甚至分字未改。 周序秋见状,戳了戳沈洛初询问道:“洛初,我们……是不是被坑了?” “嗯……,应该没有吧。” 待回到初玉阁后,沈洛初便投入创做之中。她将那匹充满异域风情的布料与轻薄的纱罗结合起来,在图纸上画出了一款既保留异域元素又符合本土文化的长裙。她在裙身处采用了异域图案,在袖口处和领口处采用轻纱做出飘逸的效果,而在腰间处,则采用了一根细红绳作为系带。 待图纸画完后,沈洛初便开始动工。期间除了吃饭睡觉外,从未离开过初玉阁。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长裙终于制作完毕,她看着眼前的成品,心满意足地笑了。在这几天的日子里,每日除制衣以外,还一直在捣鼓着经营方式,所辛,还真被其捣鼓出来了。 随后,她把衣裳挂在架子上,摆在正对着店门口的位置,确保每一个路过之人都能看到。 果真隔日每一个路过初玉阁之人都成了访客。 “掌柜的,这件怎么卖的?”一位身着华丽的富太太说道。 沈洛初讪讪地笑了下,随后解释道:“这件是样品,不卖的,如果有需要这类衣裳的,可在那登记一下自己的身型,以及自己所理想的衣裳,在付完订金后留下住址,待制作完工便会有人送到您的手上。” 沈洛初说完后身旁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交谈声,过了会后,沈洛初见还没有人去周序秋那登记,大声说道:“此次只能出售10套衣裳,下次开售时间还未知,所以先到先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跑到方序秋那登记,等十个名额全被抢完后,没抢到的人中有人询问:“那下次什么时候开售啊?” “下次还未知。不过,只要今日在初玉阁购买过衣裳者将会得到一张纸条,下次来时凭借着这张纸条便可便宜一半的价钱,也就是一件价值300文钱的衣裳,您只需要花150文,便可带走。”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兴高采烈地挑选衣裳,沈洛初看着热闹非凡的初玉阁,心满意足地笑了。 终于……初玉阁被人看到了! 待闭店后,沈洛初一边看着那些订单,一边在本子上记着所需的布料,记完从钱柜里拿出钱后,拉上周序秋便直奔西市采购。 “老板,我又来了。”沈洛初一边挑选着布料,一边跟西域商人打着招呼。 “来了好,来了好啊。”西域商人见到手里拿着一长串采购单的沈洛初犹如见到宝般,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 待沈洛初挑选完布料后,她看着单子上还有几款没找到,本想去别的摊子瞧瞧,正准备离开时便被西域商人叫住了。 “姑娘,别急着走啊,你再看看,再看看,我这布料可是整个西市最物美价廉的一家。” 沈洛初低头望了下清单,随后摇了摇头,“我想要的几款你们这没有。” 西域商人不信,硬要让沈洛初把名称报出来,让他再找找。 “轻荣纱,云锦。” 西域商人听完后便从箱子里把这些布料掏出来放在沈洛初跟前。 “你摸摸,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些。”西域商人在看到沈洛初点头后自信地说道:“我就说吧,我这有,我这什么都有。” 沈洛初低声笑了下后让周序秋把布料全都搬到独轮车上,昂贵的布料放在独轮车上,车子都不显得破破烂烂了。 待付完钱后,沈洛初问出了心中所想。 “老板,为何如此精湛的手艺所绣成的纹饰,明明可以卖十几二十两,却只卖这区区三两?” 西域商人嗤笑了声,不知是在笑沈洛初天真,还是在笑这世道。 “姑娘,不止你一个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就连绣此纹饰的绣娘也曾问过,但……卖出去总比卖不出去的好。” 沈洛初怔了怔,在听完他的一番话后,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尊敬之色。 待回到初玉阁后,沈洛初匆匆忙忙得投入制衣当中,这次需要制作10套,每套都不重样,每套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心血。 打半折的活动一出,之后的每日初玉阁都爆满,沈洛初忙得脚不沾地。于是她高价请了两位手艺精湛、老实本分的绣娘,又收了两个伶俐的小学徒打下手。 店铺里终日弥漫着新布料的清香和丝线的气息。周掌柜也时常过来帮忙,看着铺子里络绎不绝的客人,听着钱匣里叮当作响的银钱,老人家脸上的愁苦被一种扬眉吐气的红光取代,连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然而临安城里并非只有初玉阁一家制衣馆。 主街里最气派、门面最大的便是锦绣阁,三层朱漆小楼,飞檐斗拱,门前车水马龙,东家姓沈,名唤沈月如,三十许人,容貌艳丽,长袖善舞,素来是城里贵妇圈子的中心人物。她家的衣裳,用料华贵,紧跟京城潮流,价格自然也是顶尖的。 可最近,锦绣阁二楼的雅间里,气氛却异常凝重。 “啪!”一只上好的青花瓷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洇湿了昂贵的地毯。 “初玉阁?那个死了爹娘的黄毛丫头?”沈月如穿着一身华贵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此刻却因愤怒而面容微微扭曲,破坏了那份刻意维持的高雅。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抢我锦绣阁的生意?”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用力点着桌上几张粗糙的草纸,上面是学徒偷偷描摹来的初玉阁新出限量款的草图。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式!收腰,露脖颈,简直伤风败俗!那些眼皮子浅的贱人,就为了这点新奇,连身份体统都不要了?” 旁边的管事娘子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只敢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那收腰显身段的样式,连她瞧着都喜欢。 “还有那什么打折,为了揽客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下贱!”沈月如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绘的柳叶眉高高挑起。 “这是在搅乱行市!把咱们体面裁缝铺的脸都丢尽了!”她越想越气,尤其想到连自己平日巴结的几位夫人,最近闲聊时也频频提起初玉阁和那个叫沈洛初的丫头,话语里不乏赞赏,这简直就像一根根毒刺般扎在她心上。 “去!”沈月如猛地转向旁边一个穿着体面、眼神却有些闪烁的妇人,那是她的心腹陪嫁,王嬷嬷。 “给我打听清楚!那丫头的料子哪儿进的?绣娘是哪儿挖来的?还有……”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调查下她背后是不是有人指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孤女,哪来这么多鬼点子?” “是,夫人。”王嬷嬷连忙应声。 “另外,”沈月如端起丫鬟重新奉上的茶,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语气森冷,“给那几位常来往的夫人递个话,就说……初玉阁用的料子,怕是来路不正,针线功夫也粗陋得很,不过是靠些歪门邪道唬人。穿出去,怕是会跌了身份。” 阴冷的指令,如同毒蛇般,悄然滑向刚刚焕发生机的初玉阁。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近深秋。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初玉阁的后院里,堆着些杂物。白日里人声鼎沸,夜晚却一片死寂。 沈洛初连日劳累,加上忧思父母之事,睡得极不安稳。半夜,一阵莫名的心悸将她惊醒。黑暗中,似乎有极其轻微的、布料被撕裂的嗤啦声,断断续续地传入沈洛初的耳朵里。 不是老鼠! 沈洛初瞬间警觉。她悄无声息地披衣下床,赤着脚,贴着冰冷的墙壁,轻轻地挪到后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道缝隙。 月光下,后院角落的阴影里,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人穿着深色丫鬟服饰,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子,对着挂在晾衣绳上的一件衣裳疯狂地剪着,动作又快又狠。 沈洛初的心猛地沉到谷底,那件衣裳,正是钱庄柳夫人为女儿定制的及笄礼裙,是她和两位绣娘耗费了整整半个月的心血,用昂贵的霞影纱和无数绣线,一针一线赶制出来的。 月光照亮了来人的侧脸,沈洛初一愣,她认得,她是锦绣阁沈月如身边那个最常露脸、名叫春杏的大丫鬟。 沈洛初顿时怒火如同岩浆,瞬间涌上心头,她几乎要立刻冲出去抓住那个恶毒的贱婢! 但……就在脚步即将迈出的刹那,她硬生生停住了。 抓住一个丫鬟有什么用?打一顿?送官? 沈月如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是丫鬟个人所为,最多赔点钱了事。但初玉阁损失的,是信誉,是柳夫人的信任,更是她苏晚好不容易挣来的立足之地! 不能硬碰硬。 沈洛初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她看着春杏将那件价值不菲、凝聚无数心血的嫁衣剪得七零八落,如同丢弃垃圾般将碎布扔在地上,又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才像鬼影一样溜出后院小门。 冰冷的月光,无声地洒落在那堆衣服碎片上。 沈洛初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只有胸腔里那颗心,在剧烈的愤怒中疯狂跳动。 她没有动那堆碎片,只是缓缓关上窗户,黑暗中,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隔日,周序秋看到地上的碎片,气愤不已,他本想直接冲到锦绣阁把事挑明,却被沈洛初拦了下来。 沈洛初招了招手,在周序秋耳边悄悄说起了话。 隔会,周序秋低声笑了笑,询问道:“这不好吧。” 沈洛初挥了挥手,啧了声后道:“这有啥不好的,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待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两人鬼鬼祟祟地偷溜进了锦绣阁,掏出作案工具,两人对视一眼后“咔嚓”一声,随着布料的掉落,衣裳也变得破破烂烂。 第二日,锦绣阁早乱成一锅粥。当那些本该献给知府的衣裳全变成一堆布料时,沈月如暴跳如雷。 她看着地上那破烂不堪的布料,立刻就猜到了定是沈洛初所为,于是她勾结官府,打算反咬一口,诬陷初玉阁盗窃且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响午,正当沈洛初在招待顾客时,几位衙役走了进来。 “沈洛初,你故意毁坏他人财务,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洛初被带到县衙时,看到沈月如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心中怒火中烧。 “沈洛初,你可知罪?” 沈洛初抬头望着知府大人,眼神坚定地说道:“知府大人,不知我的罪,从何而来?” 随着醒木“啪”的一声巨响,沈月如那充满怨恨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贱人,信口雌黄,我家小二都看到是你昨晚瞧瞧潜入锦绣阁,并把衣裳全部剪毁的过程了。” 沈洛初低头轻笑了下,随后望着沈月如,语气戏谑地说道:“哦?那我几时去的?可否有人同行?所用的工具是何?” 沈洛初一连串问题把人问倒了,正当沈月如气急败坏之时,醒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吵闹。沈洛初,你不仅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而且被戳穿还拒不承认,来人,将其打入大牢。” 沈洛初一愣,随既便开始解释,她原本以为知府大人会是个明辨是非之人,没曾想早与沈月如勾结。 接着无论她如何辩解,知府都只听信沈月如的一面之词,势必要将她打入大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缓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度不凡的随从。男子面容俊朗,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且慢,知府大人,此事是否误判了?我刚才在外听了这么久,都觉得应是这位锦绣阁老板的责任吧?” 宋安渝助沈洛初挣脱衙役,没了束缚的她张嘴便为自己辩解。 “知府大人,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没出来过,我的邻居能为我作证。还有,沈老板说我半夜偷偷潜入锦绣阁,但是,我一个柔弱女子,怎潜入进去的,沈老板是否太看得起我了?” 沈月如被其说的哑口无言,想说话来反驳她,但却不知说什么,于是他转头看着知府大人,希望他能帮助自己,知府大人会意后,本想直接把沈洛初与男子打入大牢,不料衙门外突然围了一群百姓。 “我听说沈小娘子被冤枉了?” “是啊是啊,不知哪个杀千刀的,污蔑她。” “不知道知府大人会怎么判啊?” “肯定判沈月如,这个杀千刀的” “沈小娘子我昨晚刚见过,怎会潜入锦绣阁去。” …… 百姓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无一例外地传入了知府大人耳朵里。 知府大人顿感不妙,急忙与沈月如撇清关系,随着醒木的一声巨响,讨论声瞬间消失了。 “本官已知晓事情原委。本官宣判,沈月如故意污蔑他人,罚20两银子充当军饷,10两给予沈洛初补偿。而沈洛初虽无辜,但以暴制暴的方式实为不妥,所以,封停初玉阁,解封之人待议。” 沈洛初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母官,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什么时候以暴制暴了?疯了吧,硬要给我判个罪啊。 沈洛初还想反驳,但却被衙役赶了出去。踏出衙门时,本想击鼓,却被来人拦了下来。 “姑娘,知府大人意已绝,怕是不会再见你了。”宋安渝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 沈洛初撇了撇嘴,皱着眉头说道:“那我的铺子怎么办?” “只能封着了,没办法。” 沈洛初听完后大怒,对着衙门门口骂了句后反被衙役骂了句。 正当她想走时,被宋安渝拦了下来。 “姑娘,我帮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做出点回报?” 沈洛初一愣,随后说道:“感谢感谢,但我身上并无钱财,唯一的收入来源也被封了,所以我实在不知该拿什么回报你了,不过待日后只要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必千里来相见。” 宋安渝听完后低声笑了笑,“无需日后,现在吧,我正好缺一丫鬟,不知姑娘是否去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