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我成了全大院最靓的崽》 第十六章 求援 平时面对骆士诚,华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又是威胁又是下最后通牒的,华黎全凭一口气强撑着…… 等骆士诚一离开,华黎一头栽倒在床上,紧张过后的虚脱让她眼冒金星。 老妈今天也太给力了吧! 闭着眼听完全程的骆嫣差点跳起来欢呼。 不过,现在高兴为时太早,骆嫣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穿鞋下地,走到华黎床前。 华黎两眼紧闭半昏半醒,骆嫣悄悄把手伸进华黎衣服口袋,拿走刘净秋写的欠条同金手镯一起藏到病房暖气片后面。 又拿起骆士诚落下的纸笔写写画画,撕下来折好塞进华黎衣服口袋。 做好这一切,骆嫣摇摇晃晃走出门。 三岁多的奶娃娃鼻子肿得连眼睛都快要被遮住了,医护们看着都于心不忍。 “小朋友,你要做什么呀?”护士阿姨迎上来问骆嫣。 骆嫣乖乖巧巧,“阿姨,我想打电话找爷爷。” 别看刘净秋打欠条了,这钱华黎能不能拿到手可不一定,她得找人给华黎做主,当然是帮过她们母女的孙百龄排第一位。 护士牵着骆嫣的小手到医生办公室,跟李医生说了骆嫣要打电话。 李医生问骆嫣电话号码。 骆嫣哪知道。 不过这里是军区医院,骆嫣只报了孙百龄的名字,李医生便让总机的接话员把电话转接到了孙百龄办公室。 电话打过去许久没人接,李医生正要挂断,电话却被接了起来。 李医生简单跟对方说了情况,对方便让把电话给骆嫣。 骆嫣拿起电话甜甜糯糯叫爷爷。 陈远山被叫得心里甜丝丝的,很遗憾自己太年轻了。 “我是你陈远山叔叔。” 居然叫错人了,骆嫣满头黑线,赶忙改口。 “陈爸爸,你能帮我找爷爷吗?” 陈远山被骆嫣一声‘陈爸爸’叫得神魂颠倒。 孙百龄下午有个会要开,到了会议室才发现有文件落在办公室里,陈远山回来取文件恰好接到了电话。 让孙百龄放弃开会去见骆嫣是不可能的,但陈远山可以。 陈远山嘱咐骆嫣回病房等着,自己拿着文件送去给孙百龄,并说了骆嫣母女住院的事。 孙百龄让陈远山先过去看看情况,他开完会就过去。 联系上陈远山后,骆嫣放心了,很礼貌的向李医生和田护士道谢,乖乖回病房等着。 骆嫣离开这一会儿的功夫,华黎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骆嫣没力气扶华黎躺好,只能把枕头拖过来给华黎塞到脑后,再拉过被子盖上。 做完这些,骆嫣也没了力气,躺回自己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骆嫣忽然听到病房里有动静,眼皮欠开道缝偷瞄,竟然是刘净秋去而复返,正掀开被子在翻华黎衣服口袋。 从华黎衣服口袋里拿出折起来的信纸打开,看到上面画的乌龟长着她的长条脸柳叶眉,刘净秋抓狂,转头冲着骆嫣咬牙骂了句,“死崽子。” 刘净秋走到骆嫣床边,开始搜骆嫣的身。 骆嫣装睡装得很成功,刘净秋完全没发现骆嫣是醒的。 骆嫣只穿了条裙子,根本没地方藏欠条,刘净秋丢开骆嫣,满屋到处翻。 在骆士诚拒绝帮她垫付后,刘净秋便折返回来,企图偷走欠条让华黎没办法找她要钱。 可欠条变成了小孩子的涂鸦,满病房找不到欠条,刘净秋急得火冒三丈。 “你怎么在这里?”陈远山推开门,恰好看到刘净秋在翻骆嫣的枕头,骆嫣横躺在病床上,被子却被丢到了地上,厉声质问刘净秋。 刘净秋被吓了一跳,随即用手捂口做惊愕状。 “陈同志,你怎么来了?” 不等陈远山说话,刘净秋慌忙朝门口走,边走边道。 “你好好照顾华黎同志吧,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说着,刘净秋从陈远山身侧挤过去,快步朝楼梯口跑去。 陈远山瞬息间便猜到了刘净秋的打算,大声叫护士。 两个护士听到跑出来,陈远山手指刘净秋。 “拦住她。” 就冲陈远山身上的军装,护士当即上去拦下刘净秋。 刘净秋想跑,又有听到动静的护士出来挡住去路。 刘净秋见逃不掉,怒问陈远山,“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远山疾言厉色,“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什么叫不会乱说,嗯?我是服从领导命令来探望华同志的,你有什么资格乱说?” 刘净秋冷哼,“你说是领导让你来的就是啊,谁能证明?再说你们孤男寡女的,我不乱说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 陈远山真没见过这么能强词夺理的人,严肃道。 “你在这里等着,等领导来了,说清楚了你再走。” 刘净秋被护士推进一间空病房里,陈远山在门外守着,等到孙百龄来了才把刘净秋放出来。 孙百龄听了陈远山的讲述,眼神凌厉的扫了眼低头站在门边的刘净秋。 “是我让陈远山替我来看望骆嫣小朋友的,刘净秋同志有什么意见尽管跟我说。” 刘净秋哪敢有什么意见,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孙百龄冷哼,走去华黎母女所在病房,身后陈远山摆手示意刘净秋跟上。 听到敲门声,刚刚醒来的华黎应声下床开门,见是孙百龄错愕了一瞬。 “您,您怎么来了?” 华黎慌忙将门大开请孙百龄进来。 孙百龄从华黎的反应看出华黎并不知道骆嫣打电话给他,便说了经过,又问华黎为什么会住院。 华黎一五一十把刘净秋到家里来闹着要她放弃讨回工资,还撞倒她害骆嫣受伤的事都说了出来,并拿出刘净秋写的欠条给孙百龄过目。 孙百龄看过欠条,又把欠条还给华黎,却被华黎推了回去。 “我一个孤女势单力薄,还请领导为我做主。” 如果没有骆嫣打电话给孙百龄,华黎就没想到请外援,但女儿帮她把孙百龄请了来,如果她再不顺杆爬,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孙百龄也没客气,把欠条放进自己前胸口袋。 “行,这欠条我先帮你收着,明天上午十点我亲自给你们送过来……” 第十七章 发现玉坠丢了 陈远山在门外等了会儿,待华黎和孙百龄说的差不多了,才敲门带着刘净秋进去。 刘净秋一进门便看到孙百龄把欠条揣进前胸口袋,实在想不明白华黎会把欠条藏在哪里,害得她翻遍病房都没有找到。 “现在请刘净秋同志解释下,我来的时候你在找什么。” 陈远山可不打算放过企图诬陷他和华黎的刘净秋。 华黎骤然抬头看向刘净秋,“你不是跟骆士诚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刘净秋正想着怎么遮掩过去,华黎却突然惊呼出声。 “我的金手镯呢?” 什么金手镯?刘净秋第一反应就是华黎想要栽赃她。 “华黎,你少诬陷人,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金手镯。” 陈远山二话不说,叫来两个护士带着刘净秋去空病房搜身。 不多时护士送刘净秋回来,告知陈远山并没有在刘净秋身上发现金手镯。 刘净秋怒斥陈远山,“我根本没拿金手镯,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陈远山二话不说抽走骆嫣枕的枕头,摸到枕套下面有硬物,拿出来一看正是金手镯。 “我进来时,就看到你在翻枕头,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刘净秋有口难辩,“我真的没拿。” 刘净秋的辩解苍白无力,华黎道。 “是不是你干的你自己清楚。 好在金手镯找回来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你明天要是不按时还钱,我就连今天的账跟你一起算。” 欠条在孙百龄手里,有孙百龄给华黎撑腰,她想赖账肯定是不行了,刘净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我又不是不还,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华黎冷笑,“你来我病房乱翻到底是为了什么需要我当面挑明吗?我说你都是客气的。” 如果华黎真较真起来报警处理,人证物证俱全,刘净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刘净秋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肯定讨不到半分好处,但她刘净秋就不是吃亏的主。 “华黎同志,我说过会还你就一定不会食言,倒是你,能不能解释下这金手镯的来历?” 华黎的金手镯款式复杂,上面雕有石榴五蝠,寓意是多子多福,一看就是旧社会地主老财才会有的东西。 钱,刘净秋可以还给华黎,但她必须不能让华黎好过了。 如果华黎交待不清楚手镯的出处,那华黎轻则会被当做盗窃处理,重则就是黑五类余孽。 华黎一脸坦然。 “我是我父母捡的,捡的时候我身上就戴着一对金手镯,还有一个玉坠,包我的襁褓也是真丝绣被。 我经常随身带着金手镯,就是为了万一与亲生父母有缘遇上,能拿出凭证与父母相认。” 刘净秋撇嘴,“玉坠比金手镯方便携带,你为什么不戴玉坠,反而揣着不方便携带的金手镯?” 肯定是没钱吃饭想要卖了换钱,而现在正是严厉打击倒买倒卖的当口,华黎解释不清,等待她的必是牢狱之灾。 华黎哪里能不知道刘净秋的居心,起身走到骆嫣身边,去摸骆嫣脖子上的玉坠。 “玉坠我给孩子戴上了……” 发现骆嫣脖子上光溜溜的,华黎神色一凛。 被吵醒的骆嫣揉着眼睛坐起来,被华黎扶着肩膀追问。 “嫣嫣,妈妈给你戴的玉坠呢?” 骆嫣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玉坠不见了。 “凤凤没了,哇……” 之前只顾着怎么坑刘净秋了,她压根就忘了玉坠的事,如今玉坠丢了,她的空间怎么办?骆嫣哭得情真意切。 “什么凤凤?”陈远山问华黎。 华黎一脸急色,“那个玉坠是雕凤的。” 刘净秋冷哼,“编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似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玉坠。” 话音未落,刘净秋一下子记起来今天她捡到的玉坠好像就是雕凤的,幸亏安小彤喜欢,她给安小彤戴了。 “算了,不管你丢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刘净秋转而向孙百龄道。 “我这就得去筹钱,先告辞了。” 孙百龄已经听过陈远山复述刘净秋挑拨刘凤玲母女跳楼经过,对刘净秋的态度越发冷淡,闻言颔首,向陈远山道。 “你去送送刘净秋同志。” 陈远山送刘净秋离开,孙百龄向华黎道。 “华黎同志,能把你的金手镯给我看看吗?” 孙百龄问得近乎小心翼翼,让华黎很是意外。 华黎把金手镯递给孙百龄,孙百龄接过来仔细端详。 金手镯里里外外看了遍,并没有发现熟悉的标识,孙百龄浓眉紧锁,把金手镯还给华黎。 华黎接过来,却发现孙百龄在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转身继续哄骆嫣。 孙百龄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恰好陈远山回来,赶忙从椅子里站起身走了。 孙百龄的反应很奇怪,只是华黎的心思全在哭唧唧的骆嫣身上,并没有多想。 骆嫣努力回忆玉坠有可能落在哪里,突然记起刚刚华黎提及玉坠是雕凤款式时,刘净秋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心虚。 难道是自己摔到地上时玉坠掉了,被刘净秋母女捡了去? 想到书里有写刘净秋拿着玉坠同华黎亲生父母相认的桥段,断定玉坠应该就在刘净秋母女身上。 不行,她得尽快把玉坠拿回来,骆嫣急得就要下地去追刘净秋。 一着急,失血过多的骆嫣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华黎抱在怀里两眼翻白。 华黎吓得抱起骆嫣就去找医生,一通折腾下来,骆嫣也暂时歇了去找刘净秋的心思。 还是先把这糟糕的身体养好些再说吧,骆嫣苦哈哈的倒在床上吐槽。 病房门被推开,骆士诚拎着饭盒进来。 华黎一见骆士诚便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总是被华黎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惯了,突然爱意变为厌恶,骆士诚实在难以接受。 强忍着心中不适,骆士诚将饭盒放到桌上。 “我买的白菜猪肉馅饺子,你趁热吃。” 华黎坐在骆嫣病床边上纹丝未动。 “你拿回去吧,我不吃,还有,你给的钱在卧室抽屉里,你要用就去拿。” 骆士诚闻言面色一沉,“我答应过首长每个月给你一百,给你的你就收着?” 华黎不屑道,“马上就要离婚了,你的钱我绝不会要,你趁早拿走。” 骆士诚气得口不择言,“那房子还是我的呢,你怎么还住?” 话音未落,骆士诚和华黎同时僵住。 第十八章 认错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骆士诚第一次主动道歉,华黎却并不领情。 “你说的对,既然要离婚了,再住你的房子确实不好,你放心,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华黎!”骆士诚声线紧绷,“你明知道我只是一时气话……” 华黎打断骆士诚,“气话往往才是心中所想。” 从前的华黎温柔小意,眼前的华黎咄咄逼人,骆士诚烦躁的撸了把头发。 “你简直不可理喻。” 华黎不想跟骆士诚吵,“不可理喻你还不躲远些。” 明晃晃看到华黎在朝他翻白眼,骆士诚忽然觉得这样的华黎很可爱。 他脑子是进水了吗?骆士诚心里鄙夷这样的自己,却又不免记起他初见华黎时的模样。 女孩穿着身洗到发白的土布衣裳,梳着两条油亮亮的麻花辫,素净的小脸上一双秋水剪瞳闪着小鹿般的慌张,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样子单纯得像朵凝着晨露的娇花。 华黎在他家里住了下来,每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却知节守礼从未有过逾矩。 一切变故都发生在两年后,举行婚礼的当晚…… 想到这里,骆士诚压下心中郁气,拉过把椅子坐到华黎对面。 “我们好好谈谈。” 华黎现在看到骆士诚就烦,“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华黎已经确认,当天强迫她的就是骆士诚,骆士诚应该也有印象,可他却因为那信封里夹带的五十块钱,和刘净秋提到黄牙男人胸口也有红痣,而依旧怀疑她,怀疑骆嫣的身份。 一个犯了错不想办法弥补,反而依旧选择助纣为虐的男人,她华黎就算再懦弱也不会要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也承认这五年多来对你是过了些,可其实我……我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华黎,他不可能赌气故意冷落华黎,完全忽略了华黎的艰难。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她受的每一分苦都是实打实的,不是骆士诚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杀得了的。 “你说对不起我就要原谅,那我之前受到的不公,嫣嫣小小年纪承受的苦难真就是活该了。” 骆士诚挠头,“你给我时间,我会调查清楚一切,如果是我的错,我没脸求你原谅,但请你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和嫣嫣好吗?” “不好……”华黎别开头不看骆士诚,“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华黎变得油盐不进,骆士诚一筹莫展,看到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骆嫣顿时有了主意。 骆士诚捧着饭盒走到骆嫣面前蹲下,拿筷子夹起一个饺子递到骆嫣嘴边。 “爸爸喂嫣嫣吃饺子好不好?” 就算渣爸之前很不靠谱,但只要觉醒了,那绝对是爱妻人设,骆嫣当然不会拒绝。 骆嫣张嘴咬一口饺子,香喷喷的饺子真好吃。 骆士诚见骆嫣这么给面子,喜出望外的抱起骆嫣靠在怀里,一口一口耐心的喂骆嫣吃起来。 华黎再厌恶骆士诚,可一旦骆士诚拿捏住了骆嫣这个软肋,华黎也只能忍了。 骆嫣吃了几个饺子,肚子里有了底,身上也有了力气,便叫华黎。 “妈妈吃。” 骆士诚拿来了两盒饺子,桌子上还有一盒,可华黎不想吃。 骆嫣再三叫华黎吃,骆士诚无奈劝华黎。 “你不吃饱哪有力气照顾孩子,快吃吧。” 华黎郁闷的下地拿起筷子开吃,一不小心,把满满一饭盒饺子都吃了个精光。 骆士诚一见,暗自松了口气。 喂饱骆嫣,骆士诚收拾饭盒拎着准备离开,临离开前同华黎道。 “我明早再来送饭,你和嫣嫣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华黎不耐烦道,“不用,你不来最好。” 骆士诚眼底闪过黯然,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华黎听到关门声,转头看向紧闭的病房门,眼泪不争气的又落了下来。 人家在时你臭脸,人家走了你又哭,真是……吃饱饱的骆嫣假装不知道,闭目养神。 不多时,病房门再度打开,骆士诚去而复返,华黎炸毛。 “你又回来做什么?” 骆士诚把买的红糖,麦乳精,槽子糕,油茶面,午餐肉和苹果放到桌子上。 “红糖你给嫣嫣冲些喝,补血,这些东西你饿了就吃,吃没了我再买。” 华黎脸上泪痕还未来得及擦干,恼羞成怒的赶人,“谁要你假好心,出去。” 发脾气的华黎说起话来仍是温温柔柔的像是在撒娇,一点也看不出跟他拼命时的狠劲儿,骆士诚想笑又不能笑,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我走了,晚上睡觉把门锁上,注意安全。” 华黎哼了声就是不回应。 确定骆士诚这次是真的走了,华黎下地把门锁上。 想了想,又开门拿暖水壶打了开水,给骆嫣冲了碗红糖水,晾凉了喂给骆嫣喝。 骆嫣喝一半,另一半非要华黎喝了。 华黎拗不过只能喝了,再倒了些凉白开给骆嫣漱口。 洗漱过后,华黎哄着骆嫣睡着,起身锁上门倒回自己床上。 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华黎才哭着睡了过去。 翌日,华黎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打开门,见是拎着饭盒来送饭的骆士诚,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 “我都说了不用……” 骆士诚不管华黎说什么,进门放下饭盒,便把骆嫣从被窝里拎出来,穿好衣服抱去洗漱。 骆嫣也睡好了,随便渣爹折腾,洗脸刷牙,坐到桌边乖乖喝豆浆吃油条。 骆士诚坐在旁边给骆嫣剥水煮蛋,见华黎还气鼓鼓的杵在原地,嘴角几步可查的上翘。 “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不如女儿懂事,吃饭还得人来请吗?” 华黎只想把厚脸皮的骆士诚丢出去,可惜她没那么大力气。 站在原地气了会儿,华黎肚子咕咕叫,忍无可忍的拿起洗漱用品去水房洗漱去了。 回来时,骆嫣正在吃水煮蛋,见华黎回来便笑着叫华黎。 “蛋蛋香香,妈妈吃。” 骆士诚见华黎不动,冷下脸来。 “孩子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好得起来,你再跟我置气也不能耽误孩子吧,还不快过来吃。” “要你说。” 华黎走过去挤走骆士诚,坐到骆嫣身边椅子上。 骆士诚,“……” 第十九章 命大是好事,脸大就是毛病了 骆士诚给华黎剥了两颗水煮蛋放到碗里,华黎又丢回给骆士诚,自己拿起水煮蛋剥起来。 骆士诚便拿起水煮蛋吃了,等华黎母女吃完,又把剩下的包子豆浆油条吃光。 看出骆士诚来之前也没吃早饭,华黎到底没好意思再赶骆士诚走。 骆士诚吃完,收拾干净桌子,把餐具放进网兜拎在手里。 “中午我让小张来送饭,晚饭等我。” “不用了……” 华黎倒不是矫情,而是她真的不想麻烦骆士诚。 “我一会儿问问医生嫣嫣可不可以出院回家养着,如果可以,下午我们就出院了。” 回家想吃什么做什么,不愿意做还可以去食堂买,比住院强太多,骆士诚也很赞同。 “那也好,晚上我尽量早点回去。” 华黎应付的点点头,骆士诚便急匆匆走了。 到了上午九点五十五分,孙百龄在陈远山的陪同下走进病房。 十点,刘净秋没来。 等到十点十分,陈远山出去找公用电话打电话给供销社,供销社说刘净秋请假没来。 陈远山又打电话问骆士诚。 骆士诚作为担保人,刘净秋不还钱他总得有个交待,可他也不知道刘净秋去了哪里。 陈远山只得先回去,刚进医院大门,便看到刘净秋从吉普车上下来。 刘净秋穿着身簇新的白色棉纺华达尼长裤加短袖衬衫,见到陈远山便主动问陈远山。 “孙首长已经到了?” 陈远山点点头,这时,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年过半百身穿军装的男人。 “首长好!”陈远山向楚通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楚通海同孙百龄一样都是正师级,两个人也算有些交情,楚通海自然认识给孙百龄开车的陈远山。 楚通海微微颔首,同刘净秋一起走进医院。 刘净秋怎么会认识楚师长?陈远山满头问号,快速从医院另一侧楼梯上楼,进去病房先跟孙百龄说了。 孙百龄也是一头雾水。 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孙百龄示意陈远山开门。 刘净秋和楚通海走进来,楚通海打着哈哈伸手向孙百龄。 “我还寻思着是哪个倚老卖老的老不羞欺负我女儿呢,原来是孙师长啊,这事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半开玩笑的语气,让孙百龄不至于翻脸,却也不客气的打了孙百龄的脸。 孙百龄无视楚通海伸到面前的手,只拿出欠条同刘净秋道。 “欠款两千七百元整,带来了吗?” 刘净秋扫了眼孙百龄手里的欠条,同楚通海撒娇。 “爸,这欠条是华黎逼我写的,还威胁说我要是不写就要举报骆士诚同志。 我也是不想好心帮我的骆士诚同志寒心,所以只能写了欠条,其实我根本就不欠华黎钱。” 不只华黎,就连陈远山和孙百龄都被刘净秋这番不要脸的狡辩给恶心到了。 孙百龄冷冷睨了眼刘净秋,问楚通海。 “我记着你和你媳妇只有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女儿来?” 楚通海呵呵笑道,“当年明珠生她时战事吃紧,明珠没办法带净秋走,只能把她交给老乡抚养。 后来我们回去找孩子,村里人却说那家人早就被土匪杀死了,我和明珠以为孩子也…… 哎,幸亏净秋命大没有死,我们一家才终于得以团圆。” 孙百龄干笑两声,“命大是好事,脸大就是毛病了。 既然你已经把孩子认回来了,就要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尤其是人品一定要把关,有问题必须及时纠正。” 楚通海听孙百龄如此贬低刘净秋当即冷脸。 “老孙啊,咱们都是几十年的革命友谊了,平时没事说说笑笑无所谓,但你这开口就是无端指责,我可不接受。” 华黎忍了半天,闻言站起来道。 “这位首长,我可以很公平的说,孙首长说的已经是很客气了,如果是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跟你多说,而是如实举报刘净秋,让你都跟着她一起吃瓜捞。” “你是谁,怎么乱插话?”楚通海面含愠怒的睇着华黎。 华黎,“我就是苦主,她刘净秋本身有工作,又从我丈夫手里骗走了我的工作,我让她归还我的工作和这些年本该属于我的工资,请问这有什么错?” 楚通海还真不知道这些,有些错愕的看向刘净秋。 刘净秋嗤之以鼻,“工作我送给更需要的人了,何况工作都是我在做,凭什么工资要给你?” 华黎冷笑,“你拿着别人的工作换人情还有理了?再说工作是我的,我想去做被你霸占着,怎么就不能要工资了?” “爸,你看她这么凶……”刘净秋抓着楚通海手臂轻晃。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没经历过什么没见过,就算最近几年有些飘了,可最基本的观察能力楚通海还是有的。 听了华黎的指控,楚通海心里便有了计较,知道大概率是自己女儿理亏,话头一转道。 “都是革命同志,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闹矛盾。” 说着,楚通海拿过欠条仔细看过,见刘净秋的签字字迹清晰,并不像她说的是被逼签下的,又看了眼金额,把欠条交还给孙百龄。 “两千七百块我给净秋出了。” 楚通海的警卫在门外站着,闻言立即跑下楼,没一会儿上来交给楚通海一沓大团结。 楚通海把钱递给孙百龄,孙百龄接过来转手给了华黎。 华黎数了遍,正好两千七百元整,朝孙百龄点点头。 孙百龄撕碎欠条丢进垃圾桶,又往里面倒了些水。 楚通海立马笑起来,“两个孩子闹矛盾,跟咱们两个老东西可没关系,走,老孙,咱们找个地方杀两盘去。” 楚通海的正师级是注了水的,而孙百龄是实打实凭军功拼上去的,所以楚通海不可能真的跟孙百龄硬碰硬,反倒是还得适当的哄着来。 本以为有楚通海撑腰,华黎铁定拿不到钱,结果却是眼看着华黎拿到钱,楚通海还要捧孙百龄臭脚,刘净秋心疼得滴血,更加记恨拿走她钱的华黎。 骆嫣注意到刘净秋看华黎的眼神像是要杀人,突然惊叫出声。 “妈妈,刘姨姨好口怕!我害怕!” 没来得及表情管理的刘净秋被骆嫣当场揭发,眼睛里的凶光让上过战场的楚通海和孙百龄都看得吃了一惊。 第二十章 捡到一个小哥哥 终于拿到钱了,华黎对孙百龄千恩万谢。 孙百龄抱着骆嫣逗了会儿,便同陈远山一起离开了。 华黎问过医生,骆嫣鼻子没骨折,没出现脑震荡,肋骨也没事,可以回家休养,下午便办了出院手续,带上骆嫣回家。 到了家,华黎把拎回来的零食全放在客厅茶几上,嘱咐骆嫣饿了就吃,便锁上门找房子去了。 骆嫣突然发现家里居然有电视,插电打开电视。 这个时间段电视台都是回放昨晚的电视节目,京味喜剧《大李老李和小李》看得骆嫣捧腹大笑。 骆嫣还真不知道这部片子,更不知道这个年代居然有这么好笑的喜剧,不知不觉间看得入迷。 骆嫣正笑得肚子疼,突然听到后院轰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地面的动静。 不会是进贼了吧?骆嫣瑟瑟发抖…… 不是她胆小,而是她一个三岁多的奶娃娃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这要是贼看到她在家,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灭口了怎么办? 骆嫣滋溜钻进自己房间床下,好半天一动不敢动。 侧耳细听,后院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没有人进来,难道是她误会了? 骆嫣从床底下爬出来,搬凳子到窗前,悄悄从窗台下探出头来看向后院。 二十多平方的后院,被华黎开出六小块菜地出来,上面种的菜长势都不错。 菜地与院墙中间有个菜窖,此时菜窖口坐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男孩举着双手伸着两条腿,像是很疼的样子却没哭。 刚才的动静应该就是这个小男孩弄出来的,骆嫣思索间注意到菜窖口是打开的。 记起昨天华黎放进菜窖里的饭盒,骆嫣确定男孩应该就是想要偷吃,结果不小心摔进菜窖里了。 亏得这么点的小娃娃能自己从菜窖里爬出来,若是真摔死摔伤了,这不是给华黎惹祸嘛。 骆嫣观察了许久,小男孩没有同伙,也没有大人指使,应该就是自己偷溜进来的。 眼看着小男孩身体开始打晃,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骆嫣转身跑进客厅,端起华黎临走前给她冲的麦乳精直奔后院。 小男孩听到动静,无力的抬起眼皮,见是个穿着花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鼻青脸肿的小妹妹,眼里的戒备变成了怜悯。 “嘘……”骆嫣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你别出声,别让我妈妈听到。” 大人不是已经出门去了吗,小妹妹怎么说她妈妈在家? 小男孩配合的点点头。 骆嫣见小男孩一点也不凶,试探着靠近,把手里的水杯放到小男孩手边又倒退拉开距离。 “小哥哥,这个给你喝,很好喝的。” 小男孩摊开双手,看着大半杯的麦乳精吞了吞口水。 见小男孩不动,骆嫣以为有她在小男孩不好意思喝,便扭身跑回屋重新踩在凳子上偷瞄。 小男孩伸手去捧杯子,手疼得又缩回来,两眼看着杯子急得猛吞口水。 骆嫣一拍脑门,怎么只顾着提防小男孩,没问问他伤到哪里了呢。 翻出华黎放在主卧柜子里的医药箱,拿出碘伏和无菌棉,骆嫣拿着哒哒哒的跑回后院。 小男孩看到骆嫣又跑回来了,赶忙抬起手擦掉眼泪。 骆嫣假装没看见,奶声奶气道,“小哥哥,擦擦。” 小男孩乖乖不动,手心朝上伸到骆嫣面前。 骆嫣看到小男孩两手手掌都有擦伤,膝盖也都在流血,估计摔得不轻。 不过既然能从菜窖里爬出来,应该是没有伤筋动骨。 骆嫣在小男孩面前蹲下,拿无菌棉蘸着碘伏小心翼翼给小男孩处理伤口。 幸亏伤口都不深,嵌进皮肉的小石子都擦了出来。 小男孩疼得又流出泪来却一声不吭,很是坚强。 处理好伤口,骆嫣正要回去,就听咕噜噜,是肚子饿得在叫。 骆嫣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何况小男孩没有任何攻击性,便端起水杯递到小男孩嘴边。 “哥哥喝。” 小男孩感激的看了眼骆嫣,几口就喝干了杯子里的麦乳精。 见小男孩都要饿疯了的样子,骆嫣于心不忍。 “哥哥等等。” 骆嫣转身跑回去,拿网兜把华黎留给她的零食装进去,扛起来弓着背嘿咻嘿咻的背去后院。 咕咚,骆嫣将网兜砸在小男孩面前,拿出槽子糕喂到小男孩嘴边。 “哥哥吃。” 小男孩从骆嫣的壕气冲天中回神,张嘴咬一口槽子糕。 两块槽子糕进肚,小男孩难看的脸色恢复了些。 骆嫣珍而重之的拿出油纸包的烤鸡腿,这还是华黎为了庆祝拿回钱,特意去饭店给她买的。 骆嫣一口,小男孩一口,一只鸡腿进肚,接着是苹果。 小男孩不是很喜欢吃水果,苹果只吃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全进了骆嫣肚子。 担心骆嫣会被撑坏,小男孩不许骆嫣再拿吃的东西出来,骆嫣就不。 拿出两个棒棒糖,骆嫣一个小男孩一个吃着,坐在盖上盖子的菜窖口,吹着盛夏暖暖的风,晒得小脸通红。 日暮时分华黎回来,在屋子里没找到骆嫣,顿时急哭了。 “嫣嫣!嫣嫣!” 所有房间都看过没有骆嫣,华黎从门里冲出来直奔后院,然后就傻在了菜园的入口处。 她的嫣嫣倒在穿着背带短裤白衬衫的小男孩怀里,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而陌生的小男孩只沉默的用两只小手环抱住骆嫣,就像个小心翼翼呵护妹妹的乖哥哥般,懂事得让人鼻子发酸。 看到两个小家伙脚下放着她留给骆嫣的零食,再看小男孩结痂的膝盖,还有没收拾起来的碘伏和棉球,华黎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华黎走过去,在小男孩警惕的注视下蹲下来柔声道。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倒映着华黎温柔的脸,木然的摇摇头。 不会是走丢的吧? 走丢走到她家里来也是没谁了。 华黎头大,“你记得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小男孩还是摇头。 “不会说话?”华黎指指自己的嘴巴。 小男孩点点头。 华黎愁了,指着小男孩怀里的骆嫣。 “这是我女儿,能把她给我吗?” 小男孩骤然抱紧骆嫣,紧张的瞪着华黎,仿佛在看坏心肠的人贩子。 华黎,“……” 第二十一章 丢了? 华黎说了半天,不敌醒来的骆嫣扑进她怀里叫妈妈。 小男孩听到骆嫣叫华黎妈妈,黯然垂下眼睫。 “嫣嫣,他是谁?”华黎指着小男孩问骆嫣。 骆嫣,“哥哥。” 本来骆嫣是想用小孩子的语气,把发现小男孩的经过讲给华黎听的,哪怕用词稍微复杂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让骆嫣惊恐的是,她之前自认为是在故意用奶娃娃口吻说话,却在想要进行复杂些的讲述时完全失控,呜哩哇啦的,别说华黎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华黎一句也听不懂,揉着骆嫣的小脑袋瓜轻哄。 “宝贝别着急,慢慢说。” 骆嫣无奈的接受了这操蛋的现实,冷静了下,用肢体和不时冒出来的几个字讲述了发现小男孩的经过。 “嘭!” 骆嫣表情惊恐,做出从窗台探头出来的动作,然后一屁股坐在菜窖口抖着手脚呜呜哭。 接着,骆嫣举起地上的碘伏又指指膝盖,嘟起嘴巴呼呼吹着,皱起小眉头龇牙咧嘴。 随后放下碘伏,背起网兜指着小男孩,“哥哥吃。” 骆嫣卖力的表达着,而华黎和小男孩却被骆嫣鬼精鬼精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 骆嫣放下网兜抹了把额上的汗,掐腰怒瞪两个无视她的努力笑疯了的一大一小。 “哼!”骆嫣气到跺脚,转身就走。 两个坏蛋,不理你们了。 华黎追上去抱起骆嫣,拎起网兜,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去前院。 把网兜放回客厅,华黎找出风油精给骆嫣和小男孩的身上都涂了些驱蚊,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听华黎说在自家后院捡了个小男孩,再看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穿的衣服却不是普通面料,不像是流浪儿童,便拿出儿童走失卷宗逐一核对。 合上卷宗,民警一脸失望,递过纸笔对华黎道。 “麻烦留下家庭地址和工作单位。” 华黎接过纸笔边写边问,“有找到他爸爸妈妈吗?” 民警给了华黎很肯定的回答,“没有。” 华黎担忧起来,“那这孩子怎么办?” 民警,“暂时会送去福利院寄养。” 这……华黎蹙眉看向同骆嫣小手牵小手的小男孩。 “如果一直没有找到他的父母呢?” 民警表示那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养在福利院。 华黎叹口气,走过去哄着骆嫣松手。 骆嫣看得到小男孩眼里的惊恐,感觉得到小男孩牵着她的手抓得死死的,可华黎马上就要跟骆士诚离婚了,她不能因为同情而让华黎受本不该她受的累。 华黎让松手,骆嫣便松开了手,被华黎抱起走出了派出所。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小男孩眼巴巴目送华黎抱着骆嫣走远,眼泪簌簌滚落。 华黎也于心不忍,但她自认能力有限,真的不敢大包大揽留下小男孩。 回到家里,华黎带着骆嫣直接去了后院。 华黎检查了下,盖菜窖口的东西都在,锁头却被撬开了,旁边还丢着截细铁丝。 华黎推测她往菜窖里放饭盒时就被小男孩看到了,只不过小男孩撬锁耗时太久,开锁后又没力气拽起放饭盒的竹篮,顺着梯子下去拿饭盒却不小心滚了下去。 拎起悬在菜窖里的竹篮,拿出饭盒打开闻了闻,没坏,华黎将菜窖口上锁后复原,拿着饭盒领着骆嫣往回走。 进屋后,华黎这才注意到摆在客厅柜子上的电视机。 不用问华黎也知道电视机是骆士诚买的,特意嘱咐骆嫣别动电视,自己则拿着饭盒去了厨房。 将饭盒里的饭菜加热后端上桌晾到不烫后,华黎叫骆嫣吃饭。 骆嫣乖乖走过来坐到桌边,脑海里莫名的全是小男孩大口吃槽子糕的可怜样。 “嫣嫣怎么不吃?”华黎见骆嫣看着饭碗发呆,柔声问骆嫣。 骆嫣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吃完饭也没心情看电视,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天色发呆。 骆士诚晚上八点多才回来,华黎和骆嫣已经睡下。 听到敲门声,华黎披衣下地问是谁,听出是骆士诚,拿下门闩打开门让骆士诚进来。 打开门后华黎转身就回了主卧,还顺手插上了插销。 骆士诚站在门外犹豫片刻,默默走进了他常住的客房。 翌日,华黎早早起来准备做饭,出了卧室恰好骆士诚拎着买回来的早餐进门。 华黎只当没看见,进厨房打开米袋子。 骆士诚随后进来看到,干咳一声。 “我买早餐了,还有,供销社那边我给你请了三天假,你好好陪陪嫣嫣……” 华黎动作顿住,系好米袋子回了主卧。 骆士诚忙着拿碗筷放到餐桌上,却见华黎走过来,往他面前放了二十块钱。 “这些天的饭钱……”华黎道。 骆士诚差点没气出内伤,“拿回去。” 华黎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洗漱去了。 敲门声响起,骆士诚去开门,见是两位身穿制服的民警。 其中年长的民警讲明来意…… 听民警说昨天华黎在家捡到个小男孩,结果安排住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打算今早就送去福利院人却不见了,骆士诚赶忙叫华黎出来。 早知道孩子会乱跑,她还不如带回家暂时代为照顾呢,华黎后悔不跌。 民警问华黎昨晚她回家后小男孩有没有来找过她,华黎摇头,又让民警不放心可以进来看。 民警很是认真负责,进门到处都看过。 被吵醒的骆嫣下地跑到华黎身边,被华黎抱起来。 民警后院也看过了,不见小男孩,道歉后便走了。 骆嫣迷迷糊糊满头问号,“妈妈,叔叔来干嘛?” 华黎愁眉不展,“哥哥丢了。” 小男孩不会说话,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骆嫣听了也有些后悔。 察觉母女俩心情不佳,骆士诚抱走骆嫣洗脸刷牙去了。 洗漱后坐到餐桌边,骆嫣皱巴着小脸没食欲,华黎也是盯着包子油条发呆。 骆士诚以为母女俩还在生他的气,不想跟他一起吃饭,急匆匆吃完便走了。 “妈妈……”骆嫣不希望华黎太自责,安慰华黎。 “妈妈,哥哥会回来的。” 不过是安慰华黎的话,谁知话音未落,泥猴子似的小男孩竟从门外怯怯探出头来。 第二十二章 怎么就被嫌弃了呢? 华黎看到小男孩,腾地从椅子里站起,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很怕他再乱跑。 骆嫣从椅子上撅着小屁股爬下来,快跑过来就要抱小男孩,被小男孩慌忙躲开。 张着两只小手的骆嫣,怎么就被嫌弃了呢? 华黎看到女儿吃瘪的表情,笑道。 “哥哥身上脏了不卫生,妈妈这就给哥哥洗香香,你先吃饭去。” 骆嫣,“哥哥也吃。” 就算昨晚在派出所小男孩有东西吃,早上偷跑出来肯定也是没吃饭的。 华黎也担心孩子饿到,便先拿了给骆嫣留的备用的洗漱用品,带着小男孩先去刷牙洗脸。 小男孩很听话,洗脸刷牙自己都能独立完成。 洗干净脸的小男孩粉雕玉琢,好看得华黎和骆嫣都看直了眼睛。 骆嫣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到餐桌边,让小男孩紧挨着自己坐。 华黎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小男孩面前温柔嘱咐,“有点热,你慢慢吃。” 小男孩乖乖点头,拿起勺子吹凉了再吃进嘴里。 华黎拿了个大肉包给小男孩,又拿公筷给小男孩夹菜。 小男孩吃完放下碗筷,站到地上给华黎鞠了一躬,看得华黎湿了眼眶。 骆嫣也吃完了,拉着小男孩去看电视。 华黎在厨房烧水,倒进洗澡盆里,叫小男孩来洗澡。 有华黎在,小男孩期期艾艾的不肯脱衣服,华黎便出去让小男孩自己洗。 趁着小男孩洗澡的功夫,华黎把小男孩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全是轻薄的薄棉面料,触手特别柔软,并不是普通人家穿的粗棉布料能比的。 洗完衣服,华黎在门外叫小男孩。 “你背过去,我给你擦背。” 孩子还太小,就算前面能洗干净,后背却是不能的。 走进浴室,看到小男孩背对自己坐在洗澡盆里,后背上青紫交错触目惊心,华黎眼泪刷的落下。 走过去拿起毛巾轻柔的给小男孩擦后背,华黎吸着鼻子道。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昨天咱们第一次见又是休息日,就叫你小休好不好?” 小休点点头,华黎又道。 “你身上的伤是爸爸妈妈打的吗?” 小休摇头。 华黎悬着的心回落,她就说嘛,哪有往死里打孩子的父母。 “你是被坏人拐走的?” 这次小休没动,华黎估计小休应该不懂什么是拐走,又换了种问法。 “你是被不认识的人带走的吗?” 小休依旧没动。 华黎心凉了一大截,“你是家里人送给别人的?” 小休点头。 那就是说家里有人背着父母带走小休送给了坏人。 这样的家人也太恶毒了吧,华黎不忍再问下去。 等小休洗完,华黎拿来自己的旧海魂衫给小休穿,再用蓝色布条系在腰间,看起来居然还挺好看。 骆嫣看到白白嫩嫩,好看得如同年画娃娃似的小休,高兴的拿来自己的旧拖鞋给小休,“哥哥穿。” 小休看着粉色的小拖鞋抿紧嘴巴,万分艰难的伸脚穿上。 华黎倒掉洗澡水,打扫完卫生,拿着碘伏坐到小休身边的沙发上,边给小休手和膝盖上的伤口消毒边同小休讲清楚。 “你偷跑出来,警察叔叔们都很担心,所以我这就得去派出所告诉警察叔叔你在我家……” 小休急得小眉毛都红了,华黎赶忙安慰。 “阿姨不是要送你走,是必须交待清楚你在我家,这样才能保证你的父母能够找到你。” 小休点头,大眼睛里依然满是惶恐。 其实华黎没有说,等三天假期过后,她还得送走小休,但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她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华黎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又说了小休身上有伤,她愿意代为照顾两天,民警立即同意了华黎的请求。 回去路上,华黎去供销社买了半斤肉和一斤鸡蛋,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听到开门声,吴翠花赶忙跑出来,“华黎,我今天见着那个男的了。” 华黎懵了下便反应过来,“是那个黄牙?” 吴翠花狂点头,“对,就是他,我跟着他去了糖厂,估计他应该是那里的职工。” 糖厂距离军区足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吴翠花能为了她的事如此不顾辛劳,华黎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嫂子,你等会儿。” 华黎快步进门,走进主卧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十块钱出去,拉过吴翠花的手塞进去。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吴翠花推辞。 华黎抓紧吴翠花的手。 “上次我病重多亏了你帮忙,我早就想好好谢谢你的,只是家里事多一直没抽出空,这钱你必须收下。” 吴翠花是热心肠,但有钱拿她也是舍不得不要的,推辞几下后便收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妹子,以后你可别这么多心。” 华黎见吴翠花收下了很是高兴,又嘱咐吴翠花。 “嫂子,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首要得注意安全,可千万别冒险。” 幸亏黄牙男人是回糖厂,如果是去什么偏僻的地方,吴翠花跟踪出了危险可怎么办。 吴翠花跟踪黄牙男人主要是八卦心理作祟,但这话她不可能跟华黎说。 “你放心吧,我做事稳妥着呢。” 两个人又寒暄几句,华黎便回家了。 不一会儿,吴翠花捧了个西瓜敲开门。 “老家来人背过来的,可甜了,给你们家一个尝尝。” 华黎推说不要,吴翠花便挤进门放到厨房里。 看到同骆嫣一起玩的小休,吴翠花惊讶。 “这哪来的孩子,也太好看了吧,丫头小子啊?” 华黎拉着吴翠花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说话,把发现小休的经过说了。 “咱们院里也没听说谁家丢孩子,估计不是咱们院里的。” 华黎也是这样想的。 吴翠花嘀嘀咕咕,“你说如果是被拐的,他咋就认准往咱们大院里钻呢?” 华黎想到了一种可能却没出声。 闲聊了会儿,吴翠花便走了。 华黎送吴翠花出门,关上门回来,顺手摸了摸晾衣杆上的衣服,已经都干了,便捡回来给小休穿上。 “小休,阿姨问你,你为什么会跑我家来?” 穿上原来的一身衣服,小休感觉舒服多了,眨眨眼指了指嵌在柜子上的红五星。 华黎知道自己猜对了,“你家里人是不是有人是当兵的?” 小休点头。 第二十三章 这届家长太难带 华黎告诉小休,因为他身上有伤,所以必需得去医院看医生。 小休很害怕,可仍是乖乖跟着华黎去了医院。 李医生诧异华黎抱一个牵一个,听华黎说小男孩是捡的,身上有伤,很是佩服华黎的善心。 给小休检查过,李医生很肯定小休没有内伤,骨头也没事,华黎总算是放心了。 李医生顺便又给骆嫣检查了下鼻子,同样没问题。 华黎同李医生道谢后离开,刚从诊室出来,就看到骆士诚和刘净秋迎面走过来。 “骆士诚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 刘净秋虚弱的往骆士诚身上靠,被骆士诚单手托着手臂,力气大到硬是靠不上去半分。 注意到华黎抱着骆嫣,身边还跟着个小男孩,刘净秋突然哎呀一声晕倒。 骆士诚总不能让刘净秋摔到地上去,只能两手齐上,抓着刘净秋拎起来…… 骆嫣见状一边替渣爹上火,一边使劲儿盯着刘净秋脖子看,确定刘净秋没有戴玉坠,估计应该在安小彤身上。 眼见刘净秋几乎贴到骆士诚身上,华黎扭身就往楼梯口走。 骆士诚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是华黎,急得额上青筋直蹦,“华黎,等等!” 骆士诚将刘净秋丢给过来扶刘净秋去急救的医护,快步追上华黎。 华黎被高大的骆士诚挡住去路,眼里含泪怒瞪骆士诚。 “华黎,不是的,你误会了……” 渣爹,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就不能直接说清楚原因吗? 哎,这届家长太难带了,骆嫣急到小手攥拳。 华黎冷笑,“你我马上就要离婚了,什么误会不误会的,骆营长没必要解释。” 骆士诚,“刘净秋被刘凤玲母女给打了,你也知道这事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才送她来医院检查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骆士诚越解释华黎越火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火这么大,反正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那就不控制了。 骆士诚抱起小休,哄着问华黎,“你来医院是给嫣嫣做复查吗?” “不用你管,管你的刘净秋去吧。” 华黎抱着骆嫣绕过骆士诚直奔楼下。 骆士诚迈步要去追,身后护士叫,“刘净秋家属……” 华黎听到,停下脚步恶狠狠瞪了眼骆士诚,“把小休给我。” 骆士诚也不想管刘净秋,可是自己带刘净秋来的医院,再怎样也不能半路丢下不顾,放下怀里的小休,歉意道。 “你们先回去,晚上我尽量早点回去……” 都成刘净秋家属了,还回去干什么?华黎牵起小休下楼。 走出医院大楼,华黎一屁股坐到花坛边上,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 就渣爹这榆木脑袋,注孤生啊,骆嫣拿手帕给华黎擦泪。 “妈妈不哭。” 骆嫣不哄还好,一哄华黎哭得更凶了。 正哭着,却听男人一声痛呼,华黎抬头,陈远山捂着额角呲牙咧嘴。 华黎有些懵。 小休又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丢向靠近华黎的陈远山,被陈远山随手接住。 “这谁家孩子,怎么打人呢?”陈远山揉着额角倒抽冷气。 华黎这才知道是小休拿石子丢陈远山,赶忙站起来拉开陈远山捂着额头的手看。 这,都鼓包了,小休这孩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 “对不起,陈远山同志,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去看医生吧,医药费我负责。” 陈远山噗嗤笑出声,“不至于,用不着看医生。” 又问华黎,“这是你亲戚家孩子?” 骆士诚给刘净秋交完急救费,站在窗口心烦意乱的等着,却见华黎和陈远山拉着手有说有笑,脑子一热便冲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本来没什么,被骆士诚一吼,华黎心虚得不行,猛地松开拉着陈远山的手。 骆士诚扫了眼别开头不理他的华黎,“陈远山,你来医院做什么?” 陈远山看看脸色难看的骆士诚,又瞧瞧无视骆士诚的华黎,估计是两口子拌嘴了。 “我肠胃不大舒服,来找医生拿点药。” “这么巧?”这么巧就遇到了他媳妇,还非要凑过去跟他媳妇手拉手的说话。 陈远山像是没听出来骆士诚话里的讥讽,笑着道。 “可不是巧嘛,要是不巧哪能看到嫂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哭呢。” 看我跟你媳妇说话你不高兴了,那咋就能干出让你媳妇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哭成泪人。 骆士诚听出陈远山话里的嘲讽,冷笑,“她有我这个丈夫在,还轮不到你来管。” 华黎听骆士诚越说越不像话,招呼陈远山。 “陈同志,别跟他说那么多,走,我陪你看医生去。” 华黎只想找个理由远离骆士诚,正好小休打伤了陈远山,她负责掏医药费就好。 陈远山本来还想劝的,但骆士诚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他定罪,那他就不当和事佬了。 见华黎居然要跟陈远山走,骆士诚一把抓住华黎手腕。 华黎冷冷抬眸,“作为家属陪你的小青梅去吧,别来烦我。” 骆士诚被华黎眼里的冷意震惊到,不知不觉松开手。 陈远山放任华黎跟着,自己去挂号看医生拿药,等忙完了,才叫坐在长椅里发呆的华黎走。 “多少钱?”华黎回神,要拿钱给陈远山,被陈远山摁住伸进衣服口袋里的手。 “小孩子不懂事怪不得大人,再说我看的是肠胃科,头上这点伤不碍事。” 骆士诚看到陈远山又去摸华黎的手,气得就要跳出来,骆嫣赶忙叫华黎。 “妈妈,哥哥爱妈妈。” 说‘保护’居然说不出来,骆嫣都无语了。 骆嫣一打岔,陈远山便收回了手,华黎也听明白了。 打量陈远山今天没穿军装,上面汗衫,下面长裤,还戴了个墨镜,确实不太像好人。 华黎拉着小休的手问,“你打叔叔是以为叔叔要欺负阿姨?” 小休点点头。 哎,这孩子……华黎心疼的揉揉小休的头。 华黎自长椅上站起来,同陈远山道。 “这样吧,咱们一起去饭店吃顿饭,就当是我替小休赔罪了。” 陈远山听得直乐,抱起小休道,“行,走吧,我们吃好吃的去。” 眼睁睁看着华黎同陈远山一人抱一个,仿佛一家人似的说说笑笑的走出医院,骆士诚两眼通红…… 第二十四章 他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华黎大大方方请陈远山去国营饭店吃饭…… 落座临窗位置,华黎先给两个孩子选了小鸡炖粉条和刺老芽摊鸡蛋,其他的让陈远山自己点。 陈远山又点了锅包肉、酱牛肉和什锦菜。 华黎拿出钱和票问服务员多少钱,陈远山却先道,“记我账上。” “这怎么行。” 华黎不同意,服务员却不肯收华黎的钱。 陈远山拉着华黎坐回桌边。 “我很喜欢嫣嫣和这个臭小子,饭钱不用你付,省下来的钱替我给两个孩子多买点好吃的就成。” 陈远山都这样说了,华黎也不好再坚持,讪讪的把钱揣回口袋。 “陈同志,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怪不得张罗着要请他吃饭,原来是有事找他,陈远山点头,“你说。” 华黎,“孙首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他,所以就想问问你,我送他什么谢礼比较好。” 陈远山不带犹豫的道,“啥也不用,师长什么都不缺,你送了也是白浪费钱。” “可是……”人家不缺是一回事,她不表示感谢又是另一回事,华黎蹙眉。 陈远山见华黎愁眉不展,想了想,给华黎出了个主意。 “首长喜欢下围棋,有空就让嫣嫣陪首长下会儿棋,也不用非得会下,有个跟他捣乱的就行。” 孙百龄喜欢下棋,偏儿孙没有一个喜欢的,陈远山便想了这么个主意。 华黎犹豫,骆嫣是女孩子,就算对方位高权重人品过关,但当妈的该小心还得小心。 “这,不大方便。” 骆嫣见孙百龄,她这个当妈的必须全程跟着,可她马上就要跟骆士诚离婚了,孤男寡女无论多大岁数都得避嫌。 陈远山不明白华黎的顾虑,好在他向来不会强人所难,华黎拒绝他也就没再提。 这时,小休扯了扯华黎衣摆。 “怎么了,小休?” 华黎以为小休要去方便,有些犯愁是送他去男厕还是带去女厕,小休先比划起来。 华黎还没看懂,陈远山就道,“这小子居然会下围棋?” 小休比划的正是围棋落子的动作。 闻言,华黎也很惊讶,“小休,你会下围棋?” 小休点头,小手拍拍自己又拍拍身边只顾着啃锅包肉的骆嫣。 骆嫣,别算上我,我不喜欢下棋,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华黎就觉得有小休跟着骆嫣。她就很放心。 蓦地,华黎却记起另一件事来。 “陈同志,小休是我捡的孩子,他家里应该有人是当兵的,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全国的部队里发小休的寻人启事帮忙找到他家人?” 陈远山很佩服华黎敢想,可惜他绝不敢干。 “这不可能,但我可以找我认识的人帮忙问问。” “多谢……”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分希望,华黎赶忙道谢。 “都是为了帮小家伙早点找到家人,不用谢。” 陈远山说罢,又笑着问华黎。 “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华黎被问得不好意思,但她还真有。 陈远山见华黎欲言又止,大方道,“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说吧,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华黎为难的低下头,“我,我想租套独门独院别太贵的房子,最好房东是女的。” 陈远山深深看了眼华黎,“你和孩子住?” 华黎不敢去看陈远山,只嗯了声。 “我倒是知道有套这样的院子,就在供销社附近,不过……” 听说在供销社附近,华黎简直不要太满意,但怎么还有个‘不过’? “怎么?”华黎紧张的抬头去问陈远山,小鹿般的眼神让陈远山有些恍惚。 “不过房东是个男的。” 华黎咬咬牙,“你认识?” 陈远山点头。 既然跟陈远山认识,陈远山还会提到这人有房子出租,那就说明这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能不能去看看?” 房东陈远山,“随时可以。” 华黎顿时晴空万里,拿公筷给陈远山夹了块酱牛肉放进碗里,笑得眉眼弯弯。 站在饭店对面望过来的骆士诚恰好看到这刺眼一幕,一拳砸在街边墙上。 他想冲进去狠揍拐跑他媳妇的陈远山一顿,想去质问华黎身为人妻怎么可以对着别的男人笑,可他知道以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他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吃完饭,陈远山抱起小休,华黎抱骆嫣,两个人直接散步走去距离供销社仅有五分钟步程的院子。 院子位于临街胡同里面第二家,前院地面铺的青砖,后院有菜地和一个十平的仓房。 三间瓦房宽敞明亮,厨房两边各有个炉子,冬天烧火做饭加热炕很方便,夏天天气热,厨房外面还搭有凉棚,可以在凉棚下用煤炉做菜。 华黎太满意了,“陈同志,你知道租金是多少吗?” 条件这么好租金肯定不便宜,华黎决定只要不超过一个月十块钱她就租。 陈远山看出华黎喜欢,道。 “这套院子是我朋友的,他去外地了,他招租客就是为了照顾房子,只要能保持卫生,一年给八十意思一下就行。” 这也太便宜了吧!华黎压抑着激动。 “我会注意卫生的,不过一年八十太便宜了,要不这样吧,一个月十块,我这就跟你签合同。” 陈远山忍俊不禁,“别人都是杀价,到你这反倒抬价,哪有你这么讲价的,一年八十不二价,同意钥匙就给你,不同意就算了。” “别啊!”华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陈远山把钥匙放到跑过来的骆嫣手里,“以后就跟妈妈住在这里好不好?” 骆嫣刚才满院子都看过,环境不错,而且华黎想离就离她不反对,接住钥匙乖乖点头。 陈远山看到跟在骆嫣身后心事重重的小休,压低声音问华黎。 “你打算带小休一起住?” 华黎正为这事发愁呢,她明天就得上班去了,小休本该送走,可她又托了陈远山帮忙找小休父母,留下小休和骆嫣独处又不方便。 “要不先交给我带吧……”陈远山主动道,“我自己一个人住,带着个男孩还是比较方便的。” 华黎闻言立马点头同意,“那就麻烦你了。” 陈远山笑笑,伸手向小休,小休却连退几步,牵起骆嫣小手不撒开。 第二十五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哥哥再好不如妈 “应该有九成了,如果有足够多的先天能量我想我一定可以开启全部的传承记忆!”龙阳也没有跟徐洪客气,很如实的回答道。 天气晴好,让宫人搬了张竹榻放在庭院中,启恒靠在上面,我坐在一旁,启悯和高氏也在。我们看着庭院里追逐嬉闹的元曦和宝月,脸上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看着他的背影陆珏笑了笑,这人不冷冰冰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睡下,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巨大响声,纷纷起来,现在城市正打战,谁都不敢睡死。 而韩歌给的工资,是这个的三倍,当然这是基本工资,还不包括各项奖金的。 看着他们这些人在一大堆的尸体中间有说有笑的,玉桐和玉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可怕。 而陆珏得知此事时,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当他赶到东厢阮氏已经服完药要休息了。陆国豪年迈已经去休息了,只有次子陆天华还在床前服侍。 看来在二人误会不解之前,他会这么一直冷淡,皱眉一笑还了一礼。 “放心,这些草包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挑战性,要不是要把他们的性命留住,我们完全可以在五招之内把他们彻底的斩杀!”杜氏三雄可谓是自信满满道。 正当沈锋暗暗猜测那个黑袍怪客是不是真的清玄道人的时候,百里之外的山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而蒋少平身上,那透过衣服破裂处,可以看到的伤口,也是以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 “这些修仙学问,连记住都很难,更不用说一一去突破了。”胖子说道。 一连串的金光闪过,陈浩美滋滋地看着属性栏里多了5点自由属性点,还有1点自由技能点。 陈浩内心自言自语道,等到周六的一模考试来临之际,他也没能再升一级。相反的,他这左手写出的字倒是稍稍变好了一些。 陈浩嘴巴嘬了一口,然后吐出带血丝的唾液,目光冰冷的落在杀手团领身上,筑基中期的强大灵压,向着杀手团领,滚滚压迫而去。 更何况,艾希也跟着一起来了,多日不见,陈锋心里不想才怪呢。 见状,那位中年人却是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与嘲笑,一双眼眸深处,竟也露出了一种痛恨的神色。 当初王昊说的那个太阴山地宫,实在是给泰有钱带来了太多的好奇和疑惑。 这次的拍卖品,是一件翡翠项链。翡翠硕大,做工精致,看其面相,却是难得的一件佳品。 加州清光看了眼凼蒂,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星耀世界最强大的组织,但凼蒂依旧有着冲出去的气势。 冯雪瑶见池瑶久久不开口,以及她刚刚居然是被阳间势力所伤,心里已是猜想出了什么。 弄琴诧异道:“君上不是已经安排了那么多人在那,还要属下去吗。”她见昭和脸色变青,忽的想到了什么,转身往朱雀宫方向跑去。 蝶空系这几日都是真刀真枪的打斗,别人从来都是下死手,不会念及蝶空系的身份。 而且,不是寻常的一招,而是致命之击,这可是云手决第五层,威力能低于之前四层?想想都是恐怖的事情。 时间在流逝,林玄的身体开始变形,那些力量太大了,压得林玄骨头断了几十根,肌肉和经脉更是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乌涂也在进入萧村第三天后被吴志劝降,只是忠诚度不是很高。不过萧漠也没有太过担心,他相信随着日后萧村的强大乌涂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积攒兵力,探查周边,处理内政,一连半个月,萧漠都是如此度过。 方伯羽解释完便带着自己的包袱准备进入后面的棺椁室,时若雨和任娴她们俩自然是不敢单独待在这里,所以也就跟着一起往后走去。 没一会里面传来了衣服撕裂,夹杂着尖叫与求饶,还偶尔啪啪用手拍打的声音。 之后,他让富豪装作突发疾病,然后对交警表示,自己确实是超速驾驶了,但事出有因,自己只是为了带病人去医院就诊。 两人相对无言的走了回去,其实蝶空系和艾佟真的很像,一样都是熊孩子,可是都总会长大的。 这只是比赛开始的第一分半钟,龙殊特的双腿充满了能量,所以这一脚踢得相当有力。 空道人也开始闭上双眼,开始用内力恢复自己刚才由于道法反噬所受的伤。 梵和尚很熟练的将药材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上,然后控制掌心处的火焰,将药材熔炼成药液。 就在教主即将抓住中央戊己杏黄旗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如果此刻有人看教主的面部表情,会看到教主在冷笑。教主去势不变,另一只手直接一拳轰出。身影倒飞而出,伴随着一声悲嚎。 第二十六章 无论我们离没离,嫣嫣都没有爸爸 两人并不答话。各自端起咖啡喝了口。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和淡定。 最后,还是皇后拿出了一国之母的威严,在兰妃的配合下,才将哭闹成一团的各位嫔妃镇压住,各自回宫等候消息了。 慕容赏看着她,眸光忽暗忽明,一肚子的话压在心底,真的很想冲口而出,但是,当看到她那张略显无助慌张的脸,他已经冲到唇边的话还是强忍了下去,淡淡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说完,断然而去。 手中的温度一抽离,鸿雁就觉得心底空落落的,看着那个男人拒绝明显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萨谢尔给自己的军团下达了指示后,堕天使们就展开了魔方阵离开了。恶魔的军团也是同样利用魔方阵离开了。如此庞大的军团刚刚都还在校庭的,突然都不见了还真有点寂寞,最终只剩下少数的人了。 速降完毕之后。武装直升机并沒有离去。而是仍旧盘旋在院子上空。随时准备着空中火炮支援。 “在何人手中买的?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下?我还想多买一点。”洛晴柔两眼放光,这么好的东西,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 “你才傻。”沈云溪轻啐一口,唇角虽笑着,但眼眶里的泪却肆无忌惮的往外淌。 虽然说这个叫洛千儿的倾王妃并非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只要看到她,她就会有一种浑身难受的感觉。 龙王稍稍一愣,端起杯子大大喝了口东北烧刀子之后,却并没有将杯子放下,而是端着杯子闲庭信步地跟着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徒儿凤凰究竟怎么把一个废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证明成一个强者? 比起后世来,在武艺上面,杀敌技巧上面,或许要强上不少,真正的成制式集团进攻的花样,还处于起始阶段,说白了,打得很原始。 自己并没有什么游戏上的瘾,偶尔玩儿两把也就是来凑凑人数的。 这个草屋像是给山上的猎人打猎暂住的,屋里有灯,墨轩赶紧将灯打开,然后将容念轻柔的放在屋内仅有的一张床上。 “我不记得了。”沉默了许久,陆瑾年终究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张导,我想认识下唐笑,听说她对我的剧本进行了二次改编。”唯一开门见山。 男人站在那里,浑身萦绕着森森的戾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姬承业给杀了,以消了心头的怨气。 傅景刚刚处理完昨日的工作,又马不停蹄地接受线上教授课程,他学得很认真,部分心思确实放在工作上了。 身边的少年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他低着头,似乎非常在意唐可儿的话。 “不累不累,也没睡多久。”穆安安打了个哈哈,谁让自己说去休息呢,这个锅不背也得背。 明明对方的修为,也不见得就高过自己几人,但是,那股杀机却有些承受不住。 说完,他便抓起我的手放在茶几上用力摁住,随即抬起刀狠狠砍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阿姨是过来人,又帮叶寒声煮饭煮了这么多年,对我也很不错,所以有什么我都是问阿姨。 面对冷殿宸的冷漠,蓝雨辰只能够在心中叹息着,最后还是来到了墨千凝的身边,想要把她叫醒,却发现她被人打晕了。 最近这段时间,张远和帝都的王乾元一样,暗中寻找有潜力的候选者。 但是,不管如何,自己所说的这一段话,在墨翎染的心中都已经生根发芽了,就算是现在不相信,蓝雨辰相信,以后,总归是有相信的时候。 难道晴雪看到刚才的事情,还回忆到之前的事情吗?难道晴雪还和跆拳道馆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白帝嘴里的穿甲弹一抖一抖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担心这东西会中途炸了。 在情人节前两三天,陈洁就找我,想让我带陈丹去,担心我误会还一直解释,我不想让她为难,就答应带陈丹去了。 “是!”张彪应道,带着大家下去。等大家都按照叶倾城所说的要求换过了衣衫之后,再度集合,叶倾城骑马带着一众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南镇抚司的大营。 不止是丹虚子,就连今夜前来发难的各路仙门中人,也是一阵阵眼晕。 从屋子顶端吊下来一条长长的铁线,铁线另一端挂着一个锅子,锅子里面盛放在绿幽幽的液体,正在不断沸腾,在锅子下面燃烧着木柴。 “他要将猪血洒在馒头上,这样冤魂才会接受。”杨羚低声的说着。 陆家的公司规模并不是很大,整个公司的资产加起来,在六百到七百万之间。 所以这一次,只有华夏高层那些真正了解李卓什么身份的,还有就是那些身价也已经到了一定高度,但是还是没办法达到卓越拍卖最低入场券所要达到的身价,那些人的关注。 “如今就我们几人,显然还是不够的,不过我也联系了之前的不少好友,希望他们能鼎立相助。”重楼长老在众人之中,算是修行时间最长,修为也是最高的。他的一些好友,只怕也是道君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