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干哪了来了》 第1章 此间何间 窒息的滋味…… 温屿奋力的在水中挣扎,浪涛汹涌,他被水流包裹渐渐没了力气 英年早逝,会被别人记住吧,温屿已经看不到水面上的光了,他才二十四岁,却经历了绝大多数人四十二岁才有可能经历的事,幼年丧母丧手足,青年丧父。 事业有成时他身边只有好友二三人,今天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好友结婚,自己却死在他们最幸福的一天,真造孽啊 温屿合上眼,心中默念了一百句对不起,他听到水声,好像有人来救他了,可是海深不见五指,谁救得了他? “快去请郎中!” “公子醒醒啊!” 好多人在吵,似乎都围绕在温屿身边,这让温屿进水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直到有个人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别死,我还在等你,玉郎……阿屿……” 这个女人的声音陌生,却莫名挠的温屿心痒,仿佛被撩拨后的羞涩,温屿心中不忍,竟然答应了这个陌生的声音 等他吐出一大口水的时候,温屿才觉得能呼吸真好,赶紧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有了真切的活着的感受 虽然很快又晕了过去,但是温屿做了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一段记忆,梦中他的视角里看到一位鸿儒,他对自己谆谆教诲,不能丢了温家百年清流的脸,一定要上进争取功名…… 这些记忆涌入脑海,温屿彻底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当朝丞相的独生子 他是乐醒的,温屿觉得这是好事,不死还捡了个好身份,当他笑着睁开眼时,对上一个妇人正伤心的低头啜泣 “夫人放心,令郎已无大碍,醒来只是片刻之事,”一个老头把什么东西包了包收进袖子中,“醒来后按时吃药不会有后遗症的。” “多谢许太医,”夫人轻轻拭泪,一抬眸,就见温屿睁着眼正看自己,一时愣住,不出片刻,她立即站起来,“许太医,你来看,玉儿是不是醒了?” 这还得别人看?温屿疑惑了一下,不过很快理解,毕竟为人父母的都容易在一些事上手足无措 太医的妙手回春让夫人很感激,送了大把银子作为谢礼 “玉儿,我的儿啊,今日差点把为娘的吓死你知不知道啊……”夫人握着他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温屿自小失恃,这种来自母亲的由衷的担心叫他心中一片温暖 可惜他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握住母亲的手表示别担心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去休息,他才有功夫去想垂死挣扎时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是谁,温屿短暂的人生中异性朋友少得可怜,能在他濒死时要求温屿别死的人他更是想破脑子都想不出 温屿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吃力。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勉强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此刻的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有谁会如此深爱着他。他不禁开始回忆起自己的人生,试图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那个可能爱他至此的人。然而,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形象。 温屿叹气,他放弃了这个做法,如果他真的今天一整晚都思考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再死一次,那个要求他活下去的女人或许就是他会穿越到这里的原因,如果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她在等他,那么一定会有相见的一天,到时候温屿一定给他行个大礼,报答救命之恩 木门轻轻一响,温屿转头看去,只见记忆中的那位鸿儒走了进来,动作很轻,想来是怕打扰到自己休息。温父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眼中满是心疼。 这种神情,让温屿心中被母亲温暖的那片地方多了几分心酸,在他的世界,温屿的生父和温屿的最后一面,他也是这样看着温屿,眼中有无尽的牵挂与担忧,等温父走过来,温屿的泪水险些没收住 “玉儿,感觉如何?”温父轻声问道。 温屿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希望能让父亲安心,温父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此次你溺水之事太过蹊跷,为父定会彻查清楚。” 温屿心中一动,他知道这种位高权重的老狐狸都老谋深算,温父都觉得此事不简单,那一定是有人故意害这个原身落水的,温屿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但既然是当朝丞相,一定也有树敌,没准此次他溺水就是是政敌的阴谋。 丞相独子,温屿再次默念这个身份,是了,温父如今看着应该是不惑之年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再有就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儿,一旦独子没了,温父要么过继子嗣,要么让女儿被吃绝户,不论哪种,温家都算是走到头了 温父看他一脸凝重,担心他对此事太上心而耽误自己的身子,于是拍拍温屿的手,温和的宽慰他 “殿试在即,你好好修养,多温习功课,我和你母亲等着你金榜题名。” 温屿努力扯出的懂事的微笑差点绷不住,他咳了好几声,内心疯狂吐槽,自己压根没准备考试啊,温屿痛骂那个害原身落水的人,怎么就不能考完再害呢!温父见他咳个不停,以为他是身体虚弱,忙说道:“莫要多想,安心养病,功课的事之后再说。” 温屿不修文科,连大学的课程都是在研究市场,鬼知道他还得科举,他闭上眼企图呼唤那个引自己到此的女人,希望她能给自己一根金手指,但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好极了,温屿,用你毕生所学去给温家换一个诛九族吧 温屿落水的事,给满朝文武带来不小的震惊,他们的震惊不是在于落水,而是背后的那只手。温家从李周起,就是名门望族,沈氏入主京师后,为了更快接管周朝以及和李周旧臣磨合,对这些世家大族以礼相待,而这礼,让有从龙之功的沈周之臣格外不满,尤其是太傅李叔礼,和温家格外不对付,因此不免让人怀疑,温玉宣落水时背后推他的手是不是他的手笔 “娘娘,陛下身边的刘公公说,陛下想吃娘娘宫里的桃花酥,若还有的话,就带一些到御书房去。” 皇后闻言轻笑一声,对着一边正在剥龙眼的女孩道 “恩茹,别吃了,去救救你父皇,”皇后慵懒的用金簪戳了戳她的头,“那温公子落水,温相还没来,他的舅子倒是来的快,缠着陛下都半个时辰了。” “父皇没对黄大人生气吗?”沈恩茹又吃了一个龙眼,“母后,你怎么知道的?” “你姐姐来说的,她最爱凑热闹,这种事,什么风吹草动都告诉我了。”皇后看着这个丫头,“你过去看看,没准比你姐姐说的还热闹呢。” “儿臣真的可以去吗?” “当然,”皇后点点头,“快去吧,你父皇怕是被那黄大人缠的不行了。” 沈恩茹确实想去看,立刻端上一碟子点心往御书房跑,刚到门口,黄大人的声音喋喋不休,一直在数落太傅 “陛下,你是不知道那李叔礼……李太傅的行径多令人不齿,平时他就惦记温相儿女双全眼红嫉妒心里恨嘴里流酸水,温公子落水之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您也是见过玉宣那孩子的,他那么稳重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众人都在场的时候莫名失足掉进湖里,还费了半天劲才救上来……” 沈恩茹端着点心,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皇帝正有些无奈地听着黄大人的话,看到沈恩茹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恩茹,你怎么来了?” 沈恩茹福了福身,说道:“父皇,母后让我给您送桃花酥来。” 皇帝笑着接过,黄大人见此,也暂时停下了话语。 沈恩茹眼珠子一转,开口道:“黄大人,若是论一个人有没有罪,全看他平日的行径可不行,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只凭猜测。父皇,儿臣也知道黄大人是关心则乱,但是如今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定罪,怕是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皇帝闻言,欣慰地点点头。 黄大人急道:“公主,这明摆着就是李太傅的阴谋!” 沈恩茹却不慌不忙,“那也得等有了证据再做定论,不然平白冤枉了好人可不好。” 皇帝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沈恩茹的话,便让黄大人先退下。黄大人只好先遵旨退下。沈恩茹看着黄大人离去的背影,回眸看皇帝,皇帝眼中满是欣慰与解脱后的高兴 “恩茹来,陪父皇歇一会,”皇帝的耳朵受了大罪,他现在只觉得没了黄御史在的御书房简直就是世外桃林,“今日你救驾有功,父皇给你一个恩典。” 沈恩茹叫皇帝这句话逗笑,坐在案牍边捧起桃花酥来 “父皇就知道打趣儿臣,今天明明是父皇辛苦,请父皇先吃块点心吧,”沈恩茹说着便拿起一块桃花酥递到皇帝嘴边。皇帝笑着咬了一口,赞道:“还是你母后做的桃花酥好吃。” 沈恩茹歪着头,笑道:“父皇,不过今日听闻此事,又加上黄大人的话,叫儿臣倒是觉得此事有些意思。”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示意沈恩茹接着说下去 “一个名门望族的公子,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身边不说侍从,就是小厮丫鬟之类的,也得有五六人吧,这么多人看着一个快弱冠的公子,还能让人家落水差点……”后面的话不必言传,“显然不可能,这也是黄大人激动的原因,所以,在儿臣看来,失足一定不是真的,有人蓄意谋害才是。但是谋害朝廷命官的独子,父皇,你觉得谁疯了会这样做?” “怎么父皇觉得你也在暗指李太傅啊?”皇帝戳戳她的鼻尖,“不是刚劝了黄御史不能瞎定罪吗?” 沈恩茹笑着摇头,“儿臣可没这么说。温家树大根深,敢对温公子下手的,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被发现,要么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撑腰。李太傅虽与温家不和,但如此明目张胆行事,和太傅平日里闷声不响的风格不像。儿臣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那依你之见,幕后黑手会是谁?” 沈恩茹思索片刻:“这么说儿臣可就不知道了,但可以从温公子落水的地方和当时在场的人查起。说不定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和朕想到一起去了,不愧是朕的女儿,”皇帝很高兴,沈恩茹扶着他站起来,皇帝对她点点头,“朕命锦衣卫查暗中的线索,但是明面上,朕还没有找好人选。” “父皇,”沈恩茹不怀好意的看着皇帝,“您看儿臣向您讨要这个恩典如何?”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对办案这么感兴趣了?” “嗯……儿臣也不知,就是方才,忽然觉得儿臣可以办好这个案子,”沈恩茹确实是忽然有了兴致,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大概是儿臣认为,此事背后的人不觉得杀人会有什么惩罚,所以若是儿臣以皇室子弟的身份去查,一定能有结果,天子脚下还敢为非作歹,儿臣非把此人揪出来不可!” 皇帝被她哄得高兴,拍拍她的头 “鬼精灵,夜色深了,回去歇息去,告诉你母后,朕一会儿就回去。” 沈恩茹应了,她回皇后宫里的时候,皇后正在等她 “这么晚才回来,没出什么事吧?”皇后把沈恩茹拉到跟前来仔细看她,“你父皇还被黄大人折磨着?” “没有,马上宫禁了,黄大人自然不能留时间太长,”其实黄大人在皇帝说先退下的时候只是退到御书房外去了,皇帝说的晚会来就来就是将刚才他们的讨论告知他,好让这位黄大人今晚能睡着觉 第2章 似乎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温屿忍着一身疼痛睡着后,他在梦中似乎陷入一个巨大的牢笼,他看到前方有人,他向那边跑去,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过不去,他就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的背影他不认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是救他的那个女人,他本能的去呼唤她,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理会 “不是你让我活下去的吗?为什么不理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人是鬼还是神仙啊!!!” 那女子好像听到了,但是在她准备转身之际,温屿忽然醒了,他还是没看到那个女人的真容,温屿不免感到烦躁,他动了动手脚,相比昨天的痛楚,今天感觉好多了,温屿准备下床活动活动,刚坐起来,就看到服侍他的人立刻迎上来,给他穿鞋穿衣服,伺候他洗漱,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不敢抬头看他,温屿很快明白,昨天他在这些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差点驾鹤归西,这些人不被发卖出去都是烧高香了,怎么还敢不用心伺候他 温屿这么想着,但还是不适应什么都得被他们伺候的生活,所以当那个小厮跪下给他戴腰带的时候他几乎是一个弹跳躲开,伺候他的人都吓了一跳,可以说是惊弓之鸟,他们都跪下磕头 “没事没事……你们快起来……”温屿几乎找不到地方站定,差点要给他们回礼回去,“起来起来,没事了,你们快起来。” 好说歹说半天,温屿一手一个跟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们都提了起来,温屿自己戴好腰带之后对着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厮耳提面命 “以后都不能突然就跪下,听见没有,这样多麻烦,”温屿和给他戴腰带的那个小厮说的更多,“尤其是你,戴腰带站着你不也能戴啊,非得跪下,你打算认我当义父?” “小的不敢,小的知错了。”说着顺势又打算跪下 “唉!怎么跟你们说的!别跪,站好了。”温屿一躲,“行了,你们反正记住了,不能随便跪下。” “哥~” 一个明媚如春风的声音出现,温屿回首一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现在屏风外,她眼睛闪闪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这女孩眉眼弯弯,稚嫩可爱,像极了花骨朵,“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哥,你觉得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好多了,”温屿望着她出神,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鲜活的样子,不由得想到那个早早离他而去的亲妹妹,当初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满心欢喜的在医院等着,在手术室外等着,最后等来一纸死亡证明,“你担心哥哥吗?” “当然担心啊,昨天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在这急得不行,是后面天黑了,我等得睡着了,母亲才顾得上我把我送回去了,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爹爹和娘亲都急坏了。” “好,哥哥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温屿把妹妹揽在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好了,“哥哥再也不让你和爹娘他们担心了。” 小小的姑娘见状顺势端起大人架子:“既然这样,那哥哥快些收拾好,随我去见父亲母亲,今早宫里有人来传话,说陛下十分重视哥哥被害一事,于是特让五公主主理此案,不出巳时公主就要到了,咱们快走吧。” 公主办案?温屿感到庆幸,他对妹妹微笑着,还好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陋习,这里的妹妹可以过的自由 等他们到正厅的时候,夫人一看到他立刻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他 “玉儿,你今日觉得好了吗?” “回母亲,儿子已经没事了,”记忆里,温玉宣就是这样和父母说话的,“不知公主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你带好宁儿,等会公主到了,不要忘了规矩。”夫人又给他们兄妹俩整理衣服和头发 不多时,在外面望风的家丁说,公主的仪仗已经快到巷口了,温相立刻和夫人动身,带着儿女出门迎接。温屿想着皇帝人还怪好的,这么关心他 “陛下愿意为小甥请公主亲理此案真是无上殊荣,微臣必定为公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日后日日为公主供着长明灯,保佑公主和陛下流芳千古……”黄大人必然是亲自跟着,他就一个姐姐,所以爱屋及乌十分疼爱外甥温玉宣,见沈恩茹愿意亲自为外甥主持公道,他乐的合不上嘴,一路上也不嫌累,嘚不嘚地讲了一路,“公主菩萨心肠,一身观音模样,必定可以得佛祖庇护……” 沈恩茹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她期间也让人给黄大人喝一口茶,别一直讲个不停,可是黄大人不累,他乐意讲,沈恩茹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皇帝真会安排,这么能讲的人做御史,被他盯上,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于看到温府了,沈恩茹赶紧打岔 “黄御史,前面是温相吗?” 黄御史这才注意到到了温府,他赶紧点头:“是是是,正是此处,公主慧眼如炬,一下就看着了,微臣五体投地……” 沈恩茹又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黄御史,温夫人也在那里,你们姐弟是不是也许久不见了?不如和她叙叙旧,夫人才经历大喜大悲,正是需要人开解的时候。” “公主真是思虑入微,微臣不胜感激,微臣也替家姐谢公主。” 温屿拉着温宁宣的手,忽然温宁宣指着公主辇轿边上那个笑的比花灿烂的人说:“舅舅也来了!” “唉?还真是,宁儿好眼力,”夫人定睛一看,还真是自己弟弟,看他那高兴的劲儿,一定是在感谢公主屈尊来关心他们家,“好了,公主要过来了。” 沈恩茹走下来时,她的美貌就把温宁宣降服了,她呆呆地看着沈恩茹,觉得她简直美的不像样,她行了礼,目光一直黏在沈恩茹身上,沈恩茹本来在和温相客套,感受到温宁宣的目光,她温柔一笑,轻轻摸了摸温宁宣的头发 “这想必就是温相的爱女了,真是玉雪可爱,”沈恩茹又抬眸看到温玉宣的面容,又是莞尔,“温相与夫人儿女双全,温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沈恩茹的声音落在温屿的耳朵里,他觉得和那个人的声音很相像,但是又有一些不同,让他有些拿不准,而且沈恩茹表现的像是不认识他,温屿不觉得她有演的可能,于是先按下了心中疑惑,或许只能等待会问话的时候尝试一下能不能套出什么来 沈恩茹上座,她先看着温屿 “温公子,你是否还记得昨日你落水时,身边都有什么人?” 温屿哪里记得,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亲近之人的信息,于是他佯装自己在认真回忆的样子,最后摇了摇头 “昨日之事,或许是因为我受了惊,已经记不清了。” 沈恩茹点点头,善解人意道:“不碍事,不过落水之后一直未能获救,或许是有人从中阻挠,身上有无明显的伤痛?或许可以查验一下。” “只觉得身上哪里都疼,但是有没有伤,臣还没查验过,”温屿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公主纡尊降贵的来帮他,结果自己一问三不知,真丢脸 “那温公子可愿意让我身边的这几个随从给公子验身?”沈恩茹指了指手边的两个太监,“若是有伤,他们可以抄检下来,比对凶器。” 温屿犹豫了一下,想到这或许是找出真相的关键,便点了点头。“有劳公主安排。” 那两个太监走上前来,态度恭敬却不失专业。将温屿带到后面,他们小心翼翼地为温屿检查身体,动作尽量轻柔。检查过程中,众人都安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太监回禀道:“公主,温公子身上有多处擦伤,还有一处似是被尖锐之物所伤,但是伤成半圆,边上比较浅,深处或许有半寸。” 温屿自己看到那伤口时才感觉到疼,那伤口倒是奇特,还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凶器呢,他戏谑着自己,但还没有嘲讽自己几句,他忽然想到了 “是竹竿,”温屿看着沈恩茹,沈恩茹听到他的话也一下子顿悟,落水的人不能贸然下水营救,只能借力把人拉上来,竹竿就很合适,合适救人,也可以混淆视听,用竹竿把人越推越远,难怪那么久才把人救上来 沈恩茹微微皱眉,思索着,随即点了点头:“温公子莫急,有这些线索,本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温屿现在不觉得自己命好了,命好的人是不会被人害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温家?温屿决定了,只要能查出是谁想害温家,他一定叫那人后悔生下来。 温屿本来就不算是个好人,他一定配合沈恩茹办案,只是现在他得知道当时原身都和哪些人呆在一块 他利用原身的记忆努力搜索每一个关系好的人,希望能得到一点线索,昨天宴会的人,他模糊的看到一些人围着他,一群大老爷们对着水,花,鸟,石头在吟诗作对,可惜温屿的脑子没有倍速播放的功能,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看,不管是推他下水的人还是用竹竿救他的人是谁,他一个也记不起不来 “那园子是云舟哥哥家的,为何不去问问他呢?”温宁宣歪头看沈恩茹,“殿下,昨天是在安家的园子里办的宴会,云舟哥哥和我哥哥关系最好,昨天就是他让人把哥哥救上来的。” “二小姐,你在那里吗?” “我到那里的时候,哥哥已经救上来了。” 安家……温屿找到了一些记忆,安云舟并不是京师土著,安家也是随沈氏一起来的,不过人家也确实是世家大族,所以温家和安家关系不错,但是温屿在他家出事,如今起来了,却连句问候都没有,确实有些奇怪 “既如此,不如就将安公子请来,”沈恩茹给女官递了个眼色,“此案本宫无意上公堂闹得人尽皆知,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谋害朝廷命官之子,这实在是一桩丑闻。还请温相谅解。” “公主为犬子主持公道,已是臣之荣幸。” 温屿捏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这模样落在沈恩茹眼中,他鬓角上还有一处淤青,联想到他昨日遭遇,命悬一线竟然还能协助她破案,一介书生有这样的风骨,不愧是当朝丞相之子,将来入仕,一定可以成为皇帝权衡新旧两臣的左膀右臂,沈恩茹认定温屿前途不可限量,打定主意要拿下温屿 安云舟几乎是一刻不停跑过来的,他一进门就围着温屿转,那担忧……不像是演的,如果是演的那奥斯卡影帝来了都得把小金人拱手相让 “玉宣兄你不知道,你昨日落水后我父亲让我安排好宾客,我是围着他们嘴皮子都说破了才把他们送走,随后被父亲狠狠训斥一顿,在祠堂里跪了三个时辰,我知道这事是我们家疏忽,我和父亲本想来看看你,可是说他无颜见温相……” “行了云舟兄,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别念叨我了。”温屿被他这一连串的话堵的脑子疼,只好手动把安云舟扳过去面对沈恩茹,“公主有话问你,你答公主的话就行。” “微臣叩见公主,”安云舟这才看着沈恩茹,他听说宫中女官请他到温府上时还摸不着头脑,等他看见温家一家老小都在这里时他才了然,公主要给温家一个交代,好安抚“李周旧臣”,“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