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换得书 误然折梢一枝春》 第1章 替嫁 “嗯?颜家小姐要出嫁了?”一位穿着朴素红布粗衣的大娘用着大嗓门嘀嘀咕咕着。一旁赶街的人见状也纷纷凑上来,左顾右盼,想来瞧见瞧见,转身又与那大娘说上话去了。不一会儿那颜府门前就热热闹闹,挤满了人。 就连邻府的侍卫也忍不住来听别人八卦一番。 此时的颜府内才叫一个“热闹”。见颜家老爷子派人在外面悄悄捉来几个乞丐模样的人,准确来说就是乞丐,侍卫将乞丐压在地上跪着,那乞丐些都害怕得不行,有几个大喊大叫的早已经被抹了脖子,只剩下三四人身体颤颤发抖着。老爷子弯下腰,从最右边一个一个用手挑住下巴把乞丐的头抬起来,当到了一个妇女那的时候,她旁边的男子却挣扎着,大喊了一声“别碰她”,老爷正准备要动手杀了他,仔细看了看,这少年居然长得这般清秀,与那青楼的头牌有得比。他挑起少年的下巴,那少年竟显恶心的躲开了,还恶狠狠看了一眼老爷。认真看了才发现那妇女就是他娘亲。 老爷先是皱着眉头,再是喜笑颜开。对旁边的侍卫使了眼色后,那侍卫便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少年纳闷却又敢说什么,因为长时间不吃饭,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身体并没有什么力气摆脱侍卫。老爷转过身,说道:“这是你娘亲吧。” 少年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瞳孔放大,一念间有了恐惧,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连累了母亲。 老爷看着形式,**不离十就一定是了。 “只要你肯嫁去王府的楚王爷,那我定不会亏待你娘,让你娘好好在我府过好下半辈子,如何?”老爷这一说便是直勾勾说到了这少年的软肋——他的娘亲。他娘亲前半辈子照顾他苦了半辈子,小时候便见着母亲为了他到处去要米吃,后来便是流落到只能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他也从不嫌弃,知道母亲比他还苦,连一个剩的也没吃着,更何况还是一个哑巴。 少年思索时,无法发出声音的母亲焦急如焚,力不从心她只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儿子。那妇人呜咽着,泪水已顺着脖颈打湿了单薄的衫衣,拼命想要发出声音留住儿子,最后却只能一头一头磕在地上,即便鲜血染红斑驳的地下也仿若未瞧见。他看着母亲如此,忧郁半刻便答应了。母亲被扣跪在地上见着儿子被人带走,少年走时也一再叮嘱要颜老爷照顾好自己的娘亲,便下了狠心离开了。 人人都知道这颜老爷就一个女儿,都快把她疼成宝贝了。这次为了女儿不嫁给那个王爷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至于这王爷,听闻他曾经立过十几个妾室,九个都死于非命,至于剩下的还不知所踪,但却被王爷废了妾位,世人传是被王爷在水牢折磨而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落得她们同样下场。比起这王爷,他啊,更希望女儿嫁个门当户对又能带上颜府青云直上的夫婿,哪怕是个妾,也值了。 二天一早,颜府就忙上忙下,为的是办好这门亲事,即使那王爷比皇上低些位置,他们颜府也惹不得皇室的人。 少年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左右两边都围满了丫鬟和侍卫,这让他原本的一个自由人不经有点厌烦。梳妆的丫鬟们一边打扮着他,一边瞧着他的脸,白皙干净,相比昨天污秽沾了他满脸的样子,当真是要认不出来了。大概是底子好,没忙活两下就成了一个漂亮人。抹了胭脂,比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好看得多,那双眼尾轻佻上翘的桃花眼更是迷人的很。 梳妆好后,便等着王府的人来接新娘子。少年坐在大红花轿上,盖着红盖头,他这人喜静,在轿上也安稳的很,老爷拨开轿车的红帘,示意让少年探出头来,要与他说上几句话。老爷用手从侧面挡住口说“你呀就老老实实在王府,千万别暴露出了你男子的身份,要不然你娘亲……”点到为止,他明白有不少人在这风口浪尖盯着颜府与王府,所以只是警告似的言尽于此。少年沉默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轿子就停下了,少年知道是到了王府。被人接下轿子后,随后便坐在了洞房的花床上,按理说,还有走一趟形式,可着王爷却也是打发打发,跳过了那些形式,直接让新娘子在洞房里等着,而此时的王爷还在忙着军务,没空搭理这进府的新娘子,只是让自己的属下照顾着。 少年就这样硬生生坐了一下午,就连属下也感到纳闷。以前嫁进王府的小姐,刚到洞房就掀了这红盖头,东看看西摸摸,将那房里的金叉银饰戴了个遍,还以为嫁了进来就比天比地高了,使劲得使唤府里的丫鬟。而这姑娘却乖巧得不能再乖,既没有吵闹也没有东走西走。那属下将头一扭,想看看这新娘,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说:“我是王爷的属下,你叫我云将军就好,如果有事便唤我。”少年抬起头来,透过红纱看了看眼前这个人,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凌厉之感,可谓是傲雪凌霜。他点了点头,头冠上的银铃也随之叮铃铃得晃起来,随后还小声道了一声谢谢。 他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这时房门也被人打开了,透进来一束微亮的月光,门前的男子高大得很,已经有一丝困意的少年再透过红纱想要看看这眼前人时,却又迷迷糊糊,看不清。那男子走近了少年,弯下腰凑近来,少年仔细看着,长得慎是好看。那男子双手捏住红盖头的两角,往上慢慢拉,少年突然抓住男子的手腕,问道:“红盖头是王爷才能揭的,不知公子是何人?”这时红盖头已经到了鼻梁的位置,大概能看见男子的相貌——薄唇紧抿,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些未打理干净的胡茬,他见男人没说话,少年又开口说:”公子长得好看得很,但是来这王府做不好的事就不好了吧。”男人听了,嘴角有股藏不住的笑意,凑得更加近了,这让少年也不经意脸热起来,结结巴巴得说:“公…公子请自……”还没等说完,这男子便开口了。 “我便是这王府的王爷,楚序郅。” 男人话音刚落,少年便慌慌张张得把手收了回去。王爷见状,撩拨得说道:“怎么,这就害羞了?我的手,你大可一直握着。”少年一听脸羞得通红,甚至他还感到惊奇,那些百姓口中凶恶恐怖的王爷似乎不是他眼前的这个人。王爷见这娘子羞得抬不起头便接着把盖头掀完,他蹲下来,看着她的脸,少年紧张到一直盯着王爷的眼睛,王爷也看着眼前这漂亮人儿。他指了指王爷那双静澈似水的眼睛,与之前那位将军的眉眼大有不同,似乎多了一丝狠绝。他心里暗自夸赞着好看。王爷笑了笑,用手握住少年的食指,抵在自己的胸口。 “若你想要,我便给你。” 少年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把手缩回去,可王爷却死死握住。反手一转,便将少年两手扣住,压倒在床。“王…王爷这是做…做什么”少年看着王爷,嘴上严肃的问着,脸却是红得比涂了胭脂还红。王爷用唇轻轻在少年嘴角下的那颗痣上亲了一下,刚好擦过少年唇边就像是真正的接吻一般。在耳边悄声:“本王要做什么,你不应该清楚得很吗,若非你不想要这个?”少年心头一怔,耳后以可怕的速度升温起来,又想起来老爷说的话,自己的娘亲还在颜府,可千万不能让娘再受苦了。他把头撇到一边,漏出脖子,软软说了句“想要”。 王爷埋下头就卧进了少年的脖子一旁,轻轻地咬了一口,“想要,今晚就好好服侍我。”王爷望向头撇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妾,“不用这么怕,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少年不知所措,只是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转过来,看着本王。”王爷以命令的语气对少年说,少年先是一愣,再乖乖转过来了头,王爷摁着他的脖子,冷笑了一声,“不亏是大京人人都想见上一面的闺秀,这脸好说也够本王玩一阵子。”少年看着王爷,却皱着了眉头,不小心说漏了嘴:“王爷娶妾只是为了玩吗?”王爷瞪大了瞳孔,从来没有人会这么问他,更没有人敢这么问他。 “本王现在兴致好得很,只管现在高兴便是。” …… 清早,窗外的雀叽啾叽啾得叫着,半光着身子的少年还躺在床上未起,昨夜也不知何时才睡,平日将近天微亮就起了。如今日阳已经照起半丈高,他却还在红艳的婚床上睡着,身上还留着昨晚折腾的痕迹。一时间,门外传出敲门的声音,急促而又不失礼数拍打着木门。 “颜夫人!颜夫人!”门外的人边敲着门边喊着少年。少年微微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恍然射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眯着眼睛,昨晚的事让他的腰也受不住,费了点力气才不容易爬起了床,他看着散落的衣物捡起,垂眸看到散在腰间的系带,系好腰带便去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少年问道,外面的小奴见了这娘子,便是愣住没再说话,他目瞪口呆,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少年见着他没说话,便再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找我?”这句话才算是点醒了那小奴,他晃了晃头,心里反复叮嘱着自己“这可是王爷的新妾!”,然后看着少年笑眯眯得说:“颜夫人,王妃有请。” 少年心中纳闷,可毕竟人家是正室,有请侯自己定是有事,梳妆好,便去了云澜阁。 第2章 提名 在路上,一旁的小奴也畏畏缩缩。少年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便转过头去问他。 “颜夫人,你别怪小的多嘴。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王妃脾气不好,若稍有得罪了她一点,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若她要罚你,你能受住便受住,以免以后也受到牵连。”小奴作小孩说悄悄话的样子用手捂着嘴,小声朝少年说到。少年点点头,弯下腰道了声“多谢”。他想过自己来王府的日子并不是避风避雨的避难客栈,却也不曾想过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一到云澜院内,便见着身着一身金锦的王妃单手撑着头,两旁的女奴扇风的扇风,喂水果的喂水果,王妃正双眼闭合,享受着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到一会儿听到动静,便正起身板,睁开眼看向一旁女奴端上的茶,嘴巴小口喝了。 随后便站起看了这眼前的女子。傲慢地说:“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颜府的千金啊,怪不得这架子这么大呢。”一旁的小奴见状,连忙上来帮少年解围,“王妃,颜夫人是来给您请晨省的。”王妃放下手中的茶,“哈哈请晨省?我都快用午膳了,哪来晨省一说?莫不是这颜夫人压根没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吧。”小奴膘了一眼夫人,见他垂下头并未说话,便再次解释道:“昨晚王爷兴致高,颜夫人临近天亮才刚刚睡下,所以这才来晚了。” 王妃一听这句话,明里暗里都说着王爷对这小妾的疼爱,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立马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下了几部阶梯便一手掐住了少年的脖子,指甲抠的少年生疼也没敢说话。“何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妾”王妃说着这句话,掐脖子的那只手上居然冒起了青筋,一个女娘被气得青筋也爆了起来,可想而知那是得有多么生气。少年不知如何回答,再加上王妃的手还掐着他,说一个字也是难的。王妃见他不肯回答,便狠狠将他摔在地上。 “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不知道来勾引谁的男人!既然你不肯说,那就鞭罚伺候!直到你肯说为止!”王妃说后便对边上的侍卫使了眼色,几位高大威猛的侍卫走去就将那摔倒在地的颜夫人拖走。尽管他挣脱着,但是那人毕竟是王妃他一个妾,况且还是替嫁过来的男人,又怎么敢去反抗,即便解释,那王妃也绝对不听他的胡话。 他在一瞬间就想起了娘亲,在心里默默说着“娘亲平安就好”。 走过石板路,就被几个男人托去了监视牢用铁链吊在了墙上,几人二话不说便用长鞭抽打着少年的身体。身体顿时就感受到了滚烫,皮也开,肉也绽。少年紧闭着双眼,脖子上的青筋慢慢往上延伸,无论那几人怎样使劲的抽打,他也把嘴合住,不说话。就连那下嘴皮也被咬得鲜血淋漓,嘴上的血吧嗒吧嗒地往下流着,他骤然想起娘亲那日想要救他的泪水也是如此,身体冷得抽搐起来。他在心里想着,或许自己的命本来就是如此,早些死也早些解脱,可另一颜府又还留着母亲,只怕是母亲的晚年也无法陪她度过。想着想着,便晕了过去。 王爷此时正在回梨净院的路上,到了院门却没动静,连屋里的灯火也未点亮。楚序郅笑了笑,在心里嘀咕到”这新妾倒是调皮的很,喜欢和自己的夫婿玩躲猫猫。“嘴角低笑着便进院内了,来到房内却依旧没人,这时突然自己的贴身侍卫——云烟辞,便匆匆赶到,嘴里还喘着气,王爷转过身,处着眉毛严肃问道:“何事。”,云烟辞先前行了个礼数,又直起腰板说:“王爷,我听那刚才路过的婢女说,颜夫人被王妃的人带去监视牢了。”王爷刚才严肃的表情也变了样,原本狠厉的眉间更是透出一丝杀意。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慢慢蜷曲成拳。还不等到下一句话,便快步走出了院子。 到了监视牢内,楚序郅的眼前只有一群被审问得只剩一口气的家伙,他左看右看也没看见自己那瘦弱的新妾,只听那牢底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囚犯的,也不是送饭奴才的,更像是几个高大粗壮的男人,他寻着声音来到牢底,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在讨论哪个漂亮姑娘,这便让楚序郅更加确定,自己的新妇就在那里。到了跟前,只是那几位男人从未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还在那乐呼呼得讨论晕厥的少年,说她是怎么一个漂亮人儿,说她的身形如何窈窕…… 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王爷脸阴得已经发黑发紫。他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得说到:“怎么?本王的新妇倒是合你们胃口了。”那几个男子像是察觉出了身后的就是王爷,他们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小心翼翼转过身,一转身便连忙跪在地上请罪,嘴上一口一个“王爷饶命”。 “滚。”王爷略过他们,一个跨步走到少年跟前,那几个男人看王爷没在意他们,便灰溜溜得走了。 王爷解开锁链后,就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让一旁的云将军去请那位在整个大京被称为神医的天才少年,要说那位少年本就是半个王府的人,以前也是他来王府照看一下受伤的将军们,熟是熟,但是性格却恰恰反着来,他啊,虽然年纪小,但医术却没得说,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平时话也多,心也是善得很。而王爷,本就是喜静的人,不爱说话,成天板着臭脸,军事管理的一档子的事,也属他最厉害,要不然怎会拿到军令牌,管理这整个今朝的军兵。 等他处理好了其他事情,便回到了梨净院,那时已经用过药了,少年正在床上躺着。楚序郅看着床上遍体鳞伤的妾妇,不经意有点心疼,但是他对其他女人却没有这样的感情,他用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脸,少年好似有了感觉低声闷哼了一声,王爷看着面前这瘦弱到身躯,眉头未察觉的皱起,避开了少年的脸。 转过身去,他又按捺不住了,凑上身前去,亲了一下少年的唇,少年感觉到有东西,便伸出舌头试探了一番,恰巧舔到了王爷的嘴,这便让王爷避开了。可少年却猛地抓住王爷的手,嘴里小声说着“别走”,一遍重复一遍,连眼泪也挤到了眼角哗啦啦得流下来,还缩了缩头,钻进了王爷的怀里。这连平时臭着脸的楚序郅也忍不住避开视线笑了笑。 天早后的一两时辰,少年迷迷糊糊爬起了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抬起按捏着眉心。门外的云将军听到动静后,仅叩了两声门还未得到准许就匆匆进入,好似那两声叩门只是走了过场。走到少年面前,手心里还握住各种瓶状药物,蹲下身来说:“颜夫人,我来给你上药吧。”少年还未从刚刚醒来的过程中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再看向男人宽大的掌心躺着各样的瓶身,露出浅浅的笑,眼睛也随之弯起。默认似的道了一声谢。 将军出于羞涩般笨拙的挠了挠头,在这王府很少有人会对他说谢谢,这就向是突如其来的夸奖一般,他撇过头,说道:“颜夫人,你不必谢我,这些药材都是王爷帮你找来的,理应谢他才是,我只不过是个传送的。”少年听后,心跳竟然有些加快,这不是喜欢时的怦然心动,更像是在——激动。在他的生活里,这世上只有唯一一个可信的人,对他好的人,那就是他娘亲。可现在,这王爷却关心起了他。 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很舒服也很温暖。 云烟辞见他欣喜得愣住了,便讪讪笑了一下,又朝着他说:“颜夫人,你也不要想太多,王爷他啊,见你被打得皮开肉绽,便关心你,让我去取了些药来给你补补身子。“此时这句话,带给少年的感觉正像是热火上面浇水,好不容易对自己的生活,对自己身边的人有了一点希望和念想,却又被浇灭了。 云烟辞又继续说道:“当然了,颜夫人也别相信外界所说的那些女子的事情,那些女子本就不是王爷所折磨而死,而是那王妃看不惯她们和她争宠,便暗里解决了。”刚才失落的少年,又将身一紧,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他这才想起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见夫人神色一紧一松,他也只好扯开王爷王妃的话题,给她上药。 晚时,王爷来到梨净院,见她翻着书桌上的书,看到内容却是一懂不懂。他笑着问道:“怎么?不识字?”他见楚序郅看出了他的困惑,便点点头,“想要我教你吗?”王爷又凑到少年的眼前,少年看着楚序郅,有点没反应得过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楚序郅也不恼,依着她反望对视。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天边夕阳的色彩便已然落在他脖颈慢慢蔓延至脸颊了。沉默许久,才又从思绪中回神。点头应下。王爷见这小夫人上了当,凑到他耳边悄悄说:“叫声夫君,我便教你。”说完还轻轻咬了一下少年的耳尖,少年吓得胸口直跳,连手中的书也在那一刹那掉落,他把头撇到一边,试图靠落在地上的卷则来分散注意,说道:“王妃一个正室从来都只叫你王爷,而我一个妾室恐怕不妥。”楚序郅一听“王妃”二字,脸上便写满了不高兴,捏住少年的下巴,把头又撇了回来,命令得语气说道:“她管什么事,让你叫你便叫,本王的话有什么不妥?”显然听出来其中有几分不悦。 少年从未见过王爷这副面孔,他心头一紧,看着王爷乖乖地叫了一声。 “夫君”。 “夫人,你可有名字,从未听你提及自己的字和名”王爷心情一好,便询问起眼前人的名字。少年哪有什么名字,母亲和他流落街头,连一个字也不识,更何况起名,母亲也只是喊他小池。他犹豫了一会儿,想想自己还是得有名有姓才好,回答说“未曾有过”,王爷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白纸上提字道“颜悦”。 “悦之心头,方藏颜月。这便是你的名字”。说完也搁放了手中的毛笔,侧目望着。少年瞧着白纸上写下的名字,小声念到“颜悦”。念着念着,便朝王爷笑了笑,王爷见这一笑,怔住了,少年见他没反应,凑过头去,见他也没躲开,亲了一下王爷的唇。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能逗他有些愉悦的方法。起初楚序郅并未想到,他预料过敌军八万大兵暗藏玄机的路径,预料过远在大京圣上的决策,却唯独—— 楞了半天,才不敢相信的看向一旁笑得坦然的颜悦。 颜悦伤势好后,王爷对他的兴致也越来越强烈,仿佛欲罢不求,还想要更多。 没过几日,王府就开了行兵宴会。 “听说王爷最近娶了大京人人称赞仰慕的闺秀,怎么没带出来给大伙瞧见瞧见”一位在一旁坐着的官兵乐着说道。还没等王爷说,另一旁的将手也凑上赶忙接话:“就是就是,莫不是王爷舍不得这美人了?”王爷喝上一杯酒后,便淡笑着回答:“一个美人而已,怎么会舍不得?只是近日来她身子不好,在院里养着呢。” 众宾客哗然“哈哈,好不容易兄弟们聚在一起,也得给我们瞧瞧这大京美人长什么样吧?!”座下的人听完便来了起哄,“罢了”王爷受不了这群军官的哄作,唤来云烟辞,让他前去看看。 却未曾想到,这小夫人竟会错了他的意。 到了梨净院,便见颜悦坐在院外石桌上翻阅着军书,他跑上去问道:“颜夫人,王爷问你要去参加酒宴吗,如果不想去,大可说自己身体不适,委婉推辞掉。“颜悦一听,黑眸忽地发亮,可能别人未曾察觉,但是他内心是欢喜的。心里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可以被王爷邀请去参加官员们的酒宴,可以为王府撑上颜面。他转过头,看着云将军说道:“好,我收拾一下就去。”说完就快步跑进屋内了。 … 宴会正热闹地举行着,霎时。厅堂门前的美人却更为惊艳。 第3章 互诉欢喜 颜悦才刚踏入门,宴会的官兵将军们便愣住了,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只是寂静得可怕。就连楚序郅也将拿起酒杯的手置在空中,颜悦见状,心中以为是自己没打扮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便低下头。 却听一阵掌声哄炸着耳朵响起来,随后便有人开口道:“真不愧是京城人人都艳羡的小姐,生得好一张娇俏脸。”底下的将军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怪不得王爷不舍得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颜悦听见他们的夸奖,便开心地抬起了头,笑吟吟地走了进去,“颜悦见过各位将军。”楚序郅第一次听颜悦对外说起自己给他起的名字,心中感到愉悦饮尽一杯酒,随之说道:“进来。” 落坐在王爷一旁的王妃见着王爷的目光一直对着颜悦便有些许不爽,咬着牙忍着。 这狐狸精,几日不见竟让王爷这般宠爱,定是对王爷下了什么**药绫酒心里暗暗不爽地嘀咕着。一时间她居然想出了法子让颜悦在众人面前出丑。 “趁着将军们兴致都高,不如颜夫人表演一个才艺来给大家都助助兴,高兴高兴,如何?”绫酒双手奉着酒,就等着颜悦答应。楚序郅看了看一旁的王妃,别个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是仔细看却能见冷峻的脸上多了不悦,便说道:“会就留下,不会就走。” 颜悦听完会错了意,以为是王爷对他失望了,便连忙上前走到了王爷面前,目光直视没有半分闪躲。见他并未阻拦,从他腰旁抽出那道长剑,转身小跑几步便翻在了空中,那剑法次次准人心头,优雅风姿又不失阳刚威武之气,表演完后,整个会堂都响起将军们的掌声,连绫酒也不敢相信平日女儿闺阁也能有如此好的剑法。 脚立剑停。舞剑动作太快,胸脯因剧烈呼吸而微微伏动,他睫毛轻颤,小心讨好般抬眼,看向大厅最中央。他想问那样身居高位的人,是否也对自己有所动容。 楚序郅顿时阴下了脸,说道:“献丑。”这句话中充满了不满,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把颜悦千刀万剐。 颜悦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数落一顿,那一刻连剑也吧啦一下掉落在地上,听到剑因落地发出清脆的几声碰撞,他还未从这句话中回神。忍着哽咽说:“扫了大家的兴致,就先告辞了。” 一旁的将领解围道:“颜夫人这剑法连本将都不能及,哪有王爷所说那样。我看啊颜夫人这一舞乃世上一人之惊艳,一舞之群压。”王爷转过头对着将军抿唇,似弧度稍小的笑。“不足以惊艳各位,还是各家小姐更为聪慧。” …… 回到梨净院,床榻上的被褥被里面的人撑起一个小小的鼓包,似是弓背缩成一团。楚序郅仍因宴会上的事不爽,将被子一扯开就摁住了颜悦的手,垂眼着泪痕模糊的他。他也丝毫不感到心疼,逼问道:“你何时学了这舞剑。”“还有为何将你的第一次舞剑献给他们。”顿了顿。“怎么现在心虚不敢与本王说话了。也没见你明目张胆取悦他们时有现在的样子。” 楚序郅步步紧逼,吓得颜悦说不出话来,他一手抓着颜悦两手,一手又掐住他的脖子,“让你回答,没听见本王的话吗?”楚序郅又问道。“我…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更好的我,我以为你会开心。看到他们夸奖我,我觉得我没有为你丢脸,我以为你也会夸我…,我喜欢…”颜悦结结巴巴回答了问题,最后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喜欢什么?喜欢得到他们的取悦吗?”颜悦见王爷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便补充道:“不是的,我喜欢你夸我,喜欢看你对我笑。”楚序郅难得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只是手中动作稍稍轻柔了些许,沉溺在颜悦的答语中。 “你方才说什么。”楚序郅盯着看,一直就没离开过,颜悦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在一旁没动口,只是时不时瞟他几眼,楚序郅扭过头,撤下掐在脖子上的手,隐约可以看见手指间隙的红痕。说道:“你不愿说便不愿说罢。”颜悦连忙拉住楚序郅起身飘忽的袖袍。 “不是的,我想来不知道何为肯定一生的人,何为倾慕之情,甚至何成动过心我都为晓得,但是,你为我取名,你为我送药,我便觉得你是对我好。互相青睐的人,我不知你是怎样的人,但是,我就是喜欢你的一切。”说完,楚序郅怔在那了许久,他侧看了一眼颜悦后,便别过头说:“喜欢,我何时说过我未曾倾慕于你。如今,你便是我认定的王妃。” 颜悦被这句话惊住了,他是没料到楚序郅竟会悄悄封他一个王妃的身份,心中还想着在府里以后怎么应对绫酒,楚然序郅看着眼下的人知道他心事一般,挑明开口道:“绫酒你不用怕她,她就是金枝玉叶惯了,到头来我这王爷倒不如她身边几个丫鬟,我自会在暗中保护你。”颜悦受宠若惊,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刚过门几天就能得到宠幸,但是楚序郅越是对他关心他越是感到不安,若是楚序郅知道他的男儿身,若是楚然竣晓得了他替嫁的事……许多要隐瞒的事他都不能坦白。 准确着说,他现在所享受的生活,正是颜家小姐本该有的生活,但是这京城闺秀其首倒是与颜家小姐不称,颜家小姐未曾出过面,很少有人见到她的模样,但这第一美人却不知何人提出的,也正是因为她的模样很少有人知道,颜老爷才敢拿着胆子找人替嫁,要说颜悦与颜家小姐比起来恐怕颜悦要胜上好几分,颜悦虽是男子但是稍加打扮胜上当朝皇夫人也是不难的,这也是为何皇上对他宠爱的原因之一。他长得确实是比府里的宫女和王妃都要好看些,难得那些握剑长手,从不为情情爱爱的将军们也倾慕了几分,这很正常。 早日,颜悦房门便被敲得砰砰响,还有护卫与府中的丫鬟吵闹的声音,他简陋的穿好便衣后便走到门前,木门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一旁的护卫见状便转过头中规中矩的拜了个礼,颜悦瞧着门外的几个丫鬟,有些面薄,想着这王府这么大自己不认得的多了去,便也没对想,那几个丫鬟毫无礼节,把两手交叉着摆在胸前,眼珠子滴溜溜得转着,漏出一副极为不屑的模样。颜悦探头问道:“几位姑娘可有何事?”“颜夫人你倒是不用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们是奉王妃之命叫你去请晨省。”颜悦愣了愣,心里想着这可是又要找他生事?他瞧起那些丫鬟果真还有一副王妃平时的样子看来是奴随主混,他低声说道:“知道了,我收拾好便来。” 那几个丫鬟用着轻蔑的眼神打量着他,嘴里句句都是辱人之言,“这般模样还需收拾,来了王府还真把自己当成颜家的千金小姐了?”其中一位丫鬟故意说出口,本以为能将颜悦气得鸡飞狗跳,可随后云将军就到了,那几个丫鬟便不再多说,只是恶狠狠得瞪了颜悦几眼便准备扭头走开。 云将军站在颜悦面前,眼神带着冷冽,和那楚序郅昨夜的脸色逼近,简直可怕,甚至让颜悦都忍不住颤了几下,云烟辞随后便说:“站住。”那几个丫鬟本来已经踏出了好几步,却被简简单单的两字吓得又愣在原地,甚至还往回退了几步,刚才为长的那一位颤颤巍巍地说:“何事啊云将军?”云烟辞侧过半身,用眼神盯着那带头的丫鬟,“以后谁是你们主子还说不定,现在来。不是找死吗?告诉王妃让她少操心王爷的事。”就这两句话把几个丫鬟都吓得连连打颤,打过招呼后便匆匆走了。 不出所料的是,那几名丫鬟果真回去把发生的事,说的一字一句都重复给了王妃,刚开始脸蛋还是微红娇嫩的随后便气的紫黑黑的,看着居然还有些渗人,绫酒把自己的手心用指甲扣出了血痕,血沿着手指节落了下来,把地上跪着的小奴吓了一跳。其中一位多嘴的丫鬟,还为这本就雪上加霜的事泼了一盆冰水,补充道:“王妃那小狐狸长得长狐狸脸,定不知下的什么坏心思,就连云将军刚见上她没几次就处处护着她,还说以后的王妃定然不是你!”其他丫鬟一听都悄悄乐着,巴不得王妃剥了她的皮脱了她的骨,至于为何这样。 要说这城镇与都城,长得俊俏的属一便是之前隐姓埋名的一位世子,再后来就是当朝皇上,过了便是楚然竣,云烟辞也因为楚序郅的原因得到了许多风头,自然有姑娘注意到他,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第四个。要说皇上自然比不过楚然竣,只是世人为了取悦皇上欢喜罢了。刚刚那些姑娘之所以如此怕云烟辞,也是因为倾慕于他,而因身份挑明不敢相告罢了,便想借着王妃的怨念杀了颜悦,毕竟颜悦那张脸对谁来说都是危险,云烟辞喜欢也不稀奇,可是只要她死了世上便没有这张脸。要说之前的小妾死了,也多亏这几个小丫鬟煽风点火,这才惹怒了王妃,要说王妃可怕,这几个小丫鬟更可怕,只是机灵一些罢了,用着王妃的势力争取着更大的主,让家族也跟着光荣许些。简单说,就是借刀杀人,这也是再阴险不过的伎俩了。 第4章 成全 颜悦穿理好衣物后,便随着云烟辞的身后来到云澜府,只是一进去便感受到了凉风阵阵袭来,但是有了云烟辞的保护他心里便好受多了,可是云将军虽然敢训几句那样的小丫鬟,对于王妃他还是要敬上几分,所以被王妃的几个侍卫拦在门外后,他便只在门外守着。 “颜夫人怎么才一日不见,就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感觉了,难不成是这身子不行了?要不要我为你拿一点补药回去补补?不然我可怕你身体熬不住,这还怎么伺候皇上?”云里雾里这几句便是透出希望他早点死,还有一股子醋味,可是到了颜悦这,倒是听成了关心体贴的话,完完全全把之前的事抛之于脑后,回答道:“谢王妃的关心,颜悦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颜悦?之前怎么从未听过?”绫酒挑起一边眉头,对颜悦名字的来头很感兴趣,颜悦则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王爷为我提的名,我觉得好听便用上了。” 绫酒一听到这里,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把这颜悦杀了心都有,便轻轻摆手叫来属下,悄悄说了几句话便走了。颜悦关心着问:“可是王妃有何事务需要处理?”绫酒抿着红唇笑了笑,摇摇头,接过身旁属下的药罐子后便瞧着说:“这是给颜夫人的补药,身子这么虚便补补吧。”随后就招呼着手下送到了颜悦面前,颜悦接过后回了谢就走了。 云烟辞见颜悦一出来,便跟在身后,问道:“颜夫人,王妃可有说什么?”他一向很严谨,生怕出了点差错,颜悦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可说的就随口说了句王妃就是体恤了自己几句,这便让云烟辞稍微放心了一点,把颜悦送回房间后便准备守在门口,颜悦走了个回返,又打开了门,探出脑袋让云将军给烧点水,这一举动倒是差点把云烟辞也代入了倾慕之请里。他假意咳嗽了几声便让后厨烧水去了。 颜悦从腰间取出那补药后,便将包纸拆开摊放在小桌上,他的贴身丫鬟小瞿好奇得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怎么未曾见过?”他听后笑笑,弯了弯眉眼,微提起的嘴角,属实生得好看,让小瞿也不由看入神了些,“小瞿?”丫鬟一听颜悦唤她名字便赶紧清醒过来,“这是王妃给我的补品,刚才你说未曾见过,想来是王妃觉得先前的事对不住我,便求来了上好的药品,我们自然是没有见过。”小瞿一听是王妃送的,赶忙盘坐起来说道:“颜夫人这补药是万万不能喝的,王府上上下下谁都知道王妃最看不得王爷有新宠!所以只怕是这药不简单!”“怎么会,小瞿不可在背后非议他人。”颜悦执意要喝下这药,毕竟他自己也感受到自从来了王府身子就不大好了,之前吃脏的喝脏的都无事,想来是这地方风水不大好。 他将药粉一贯倒入刚热开的水便大口喝下去,喝完还觉得嘴里回味着淡淡的甜味,小瞿见颜悦没事就说道:“既然这药没事,我便先去看看后厨准备的膳食,之后再为夫人端上来。”颜悦点点头便回到:“嗯没事,我先休息会。”小瞿行完礼后便走了出去,见到门口的云将军,拜礼后就叮嘱道:“云将军我家夫人在休息,可以先退下了。”云将军打量了小瞿上下应声回答后便离开了,虽然楚序郅叫他保护着颜悦,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在姑娘门口确实不便。 晚时,小瞿慌慌张张地在府中闯荡着,几个王妃的小丫鬟见到后便凑上去拖延着时间问道:“大半夜在王府闯荡到底还有没有规矩。”其他几个丫鬟也接连追骂道,可是小瞿却赶着时间有急事,退嚷着让她们感觉让开,可是几个丫鬟堵在一起,死活也不让小瞿走开这里半步,几个丫鬟推推嚷嚷还是吵来了夜巡的云将军。 “你们几人何聚于此争吵。”冷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几个小丫鬟连忙争先恐后得说道:“云将军我们……我们在打闹呢。”“不是的,云将军……!”小瞿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丫鬟捂住了嘴,云辞烟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搞这样的小动作,狠狠瞪过去后,便示意小瞿继续说下去,“云将军我家夫人晕倒在房屋里了,嘴里还吐了许多血!”云将军脑子一怔,心想着这下可遭了,转身连忙离去,小瞿也感觉拨开那丫鬟的手跟着一起追去房屋里了。云烟辞刚进去便看到了摊睡在屋内的颜悦,地上的血迹一看便知道过了许久的时间了,来不及多想就赶紧抱着颜悦冲出了房门。 来医治的依旧是之前那个小神医,正是王爷派来的,而此时的云烟辞正在受王爷的责罚,连平时看待兄弟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极为不可气,开口便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云烟辞,云烟辞挨个老老实实回答着,换来的只是阴阳怪气的责骂,这还是楚然竣第一次对他如此,以前的小女娘若是这样,说不定楚然竣还在军营办事,可是这次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颜悦刚被抱出不久,他便赶回了王府里,可见这次他也认真了。 云烟辞顿顿眉,跪拜在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倾慕颜夫人。”楚序郅微征,敛眉看向跪在自己面前军功赫赫,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他问:“为何偏要心悦于她。”听不出带有疑问的一句话,倒向是一句对他自己平静的陈述。云烟辞抬起头,直直落在楚序郅像是审问般的眼眸下。 他还是战场上的那个将军只不过在颜悦出现后,他也有了软肋,答道:“只能是她,我也只想要她。”他顿了顿,又接上一句“望王爷成全”。至此,一根弦在楚序郅在脑里崩断,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算错了自己属下这一步,他以为云烟辞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未曾为除他以外的人分心过,但显然他低估了自己的新妾。他想拽起云烟辞的衣领质问许多,但到最后却也是言不达意,不从口出。 他看向云烟辞因着急抱颜悦寻医救治,衣领处所沾染的大片血污。最后只是失神的说:“衣裳翻洗过后,去照看她吧。” 夜半,楚序郅将官印捏紧,将底端刻字那头面向自己,“绪安王印”几个字还沾着刚刚印过的红泥。 叩叩叩—— 他依然看着手中官印,声音跟往常相同低沉,绪安王一直都是这样,无论事前事后总是可以很快冷静下来,他向来都是一个自己决定自己生死的人,若有人想取他性命他只冷笑开口,反问道“你们敢杀吗。”他并未走神,只是此刻听着门外叩门的声音不紧不慢道:“谁让你从正门进来的。”外面敲门声很快消失,随之而来谁窗户被人打开的声音,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包括那个人来到他面前的时候。 “云栖,你还是那么不懂事。”那个人征楞在旁边,反应过来后恭手感到抱歉:“抱歉王爷,办事不力。”楚序郅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他放下手中官印,眼眸闭上,不舍得再花任何精力多看一眼,他叹了口凉气,又问:“何来办事不力。”云栖没想到往日惜字如金的王爷今天居然会有心力来问这些,很显然他并不知自己何来办事不力,只是面前的男人放了一个空子他便上赶着钻了。 “你知道云烟辞最近发生了何事吗。”楚序郅抬起眼皮,垂眸看向脚下,旁边的人一听到云烟辞这个名字,身形陡然一抖,他尽量稳住阵脚才回道:“阿瑾近日率兵进漠河一带除奸心捍民生,我听闻他大胜归来心中甚喜,不知道爷所说为何事。”楚序郅笑笑,他心中明白每个人的软肋,所以向来不会多此一举,旁人都明白他的手段,民敬他仰他,而身边的人却畏他惧他。原因很明显,他对自己的人都是按照自己的要求作事,如若办事不力,那么他的计划就算再百密无一疏也会被心怀不轨的人找出破绽。但云栖深知云烟辞不会对王爷不利,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会让王爷半夜会事于他。 “云将军有了心仪之人,家兄竟全然不知吗?”他很少有过问句,对别人向来横行霸道从不过问,他说出来的话都是心里已明确知晓的,所以也没必要再问,只是吓吓那些怂胆之人。然而这次他心里是知道云栖尚不知情,却也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云栖皱眉,他实在想不通云烟辞怎会在这段时间上染了儿女情长,他终于在今夜露出疑惑之色,投向王爷的目光似是警惕。“你没必要紧张。”他看透了云栖心里那点事,只想这次能好好商议计划,补上那周密计划现在所裂开的缝隙。 “他向本王索取了一些东西。本王的新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