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男子的排球》 第1章 今时未来的烦闷 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仔细修剪过的一双手的六根手指，被认真地缠绕着白胶带，仿佛是为了某种仪式而进行的准备。 今时未来的指甲很容易开裂和剥落，因此对传接球尤为紧张，特别是上手传球。指甲第一次流血是在过去一次和爸爸玩耍的时候，上手传球不小心用到指尖触球。今时听见了断裂声，不比一片失去水分的干枯秋叶被折断大声。然后脚下坚硬的地面突然垮塌，重力也消失了，所有的事物都在往下落。今时出于身体本能往下蹲，缩成一团。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直到妈妈拎出医药箱，温柔地为他消毒，再由爸爸一层一层地卷上绷带，今时才察觉到自己的冷汗浸透了衣领。 受伤的手指痛到麻痹，无事的大脑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棒，心脏被用力捏住，骤然停止跳动。这是他关于排球的记忆的起点，在此之前的所有都被放置在毛玻璃的后面，只有朦胧不清的影子。此后，无论是玩耍、练习和比赛，今时都会借口为了更好地发力缠上白胶带。不知不觉，它已经成为一样不可或缺的存在，宛如令人安心的护身符。 然而，此时—— 从三米线外起跳的身影仿佛被照片定格的景色，在空中静止不动。球重重地砸在端线上，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霎时间，人声沸腾，体育馆的空气再度升温。 “好厉害！” “拦网和地面防守完全没有作用啊。” “强到犯规……” 今时抬起头，仰看那个又击出一记重扣的对手，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可是，灯光太刺眼，只见炫目又莫测的白色将他的脸吞没。今时只能盯着地板。 二层看台和场边观战的人的讨论越来越清晰。与其说今时是听到，不如说是感觉到他们脱口而出的话语。今时甚至感觉自己可以读出他们还没说出口的想法、念头。 “左利手果然有优势。” “才能太超过了！” “今时选手的儿子也是左利手，完全被掩盖了呢。” “才能没办法被继承吗？今时选手的儿子感觉表现不够看啊。” 今时咂了一下舌。他知道啊，总是有人和普通人不一样，卓越到仿佛与生俱来，比不了也追不上。 他抬手擦了一把沿着额头淌下快要流进眼睛的汗，压低身体做出随时可以启动接发球的准备姿势，突然发现刚刚把球接飞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体温无法到达指尖，不知道血液停滞在哪里。 疲劳？第二局而已，只是有些累，还不至于如此。今时暗暗思忖。是决胜局落后的压力？ 不合时宜的焦虑、不安，在身体里一个劲地翻滚着。 “今时，后退！” 队友惊惧的叫喊如针刺让他猛地回过神来。他只来得及看见冲到面前的高速旋转的球，然后坚硬的地板旋转着涌向他。头被狠狠击中的认知姗姗来迟，和场内外的惊呼同时出现。他倒在地上像被击杀的动物，一动不动，毫无尊严。 ××× 与其说宫治和宫侑这对兄弟是稻荷崎校内的知名人物，不如称之为明星，更能准确地表达他们的与众不同和出类拔萃。 撇开双胞胎本来就更会被人注意这一点。他们是排球部最受关注的新人，从国中时期起备受关注的赛事关键角色。以快速的攻击方式，展现着强势的进攻风格。只要他们的状态良好，球队就能获得胜利，在地区比赛中一路高歌猛进，挺进全国，甚至拿下十分不错的成绩和个人奖项。因此登上过地方性和全国性的报道。 是用出色不足以形容的两人份的突出。在新生之中风头无两……啊，应该是风头无三才对。 总之，同年级学生中似乎没有不知道宫兄弟的人，也许是因为和他们的教室紧邻，连今时也在无意中耳闻过宫治和宫侑的名字和事迹。例如，不知道哪一个宫和应援的人吵起来了，不知道哪一个宫数学课睡觉被批评了，不知道哪一个宫和学长吵起来了，不知道哪一个宫体育课偷懒被批评了，不知道哪一个宫和球迷大叔吵起来了，两个宫吵起来了，两个宫把头发染了。 不可否认，对高中时期的少年少女而言，枯燥乏味的课业和学习之余，那一些光是听起来就很鲜活的运动系角色，往往比成绩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更受瞩目。即使如此，今时依然不禁怀疑，和漫画里面不同，现在的人讲到运动，已经没有首先是棒球，然后是足球，这样的观念了吗？ 虽说比起经历短暂低谷，再次以横扫之姿重夺春高出场资格的排球部，同校的硬式棒球部的上一次甲子园出场，需要追溯到1983年，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今时在新生马拉松的时候，远远看见一次不知道哪一个宫后，有了全新的领悟。 已知，宫治和宫侑是双胞胎。 所以，极大概率他们长得一样。 已知，不知道哪一个宫是一个就算拼命挑剔，也没办法不承认的池面。 所以，宫治和宫侑极大概率是两个池面。 任何运动项目，各自有着或高或低的观赛门槛。不一定有许多人愿意去看、去了解在国内并非冷门，但是远远达不到热门的排球。不过，有相当数量的人非常愿意看池面。尤其是不需要球技整容的原装池面。尤其是出现人类很难抵抗的买一送一。 话说回来，宫治和宫侑是什么样的人，理论上和今时这个被迫摄取太多关于他们的信息的THE普通路人毫无关系。今时和他们不是同班，体育课、选修课也不在一起上。即使偶然看到，今时也不曾靠近他们的十米以内。 当然，宫兄弟也没有理由知道今时的存在。毕竟在校内，他最大的不普通就是，不说关西腔而是标准语。 理论上如此。 没有一丝逻辑漏洞。 所以……便利商店中，站在旁边货架前的两个宫，看见他的时候表情十分错综复杂，兼具震惊、欲言又止和不可思议，是为什么。 ××× “好像真的是那家伙。” “是吧，除了长高了。” “在社团怎么没有看到他？” “去年的全中不也没见到。” “不是说受伤了吗？” “伤没好？” “他看起来哪里有伤？” “那么想知道，去问啊。” 不用，不必，别来。今时试图忽视两个宫的存在，和平时一样行动，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在便利商店猝不及防地打了照面之后，对他们的异样，今时的心里升起一些警戒，很快地别开头，当他们是两团透明空气。而两个宫索性若无其事起来。虽然说是“若无其事”，但是和一般人被看到失礼行为，于是移开视线，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大相径庭。 今时选便当，他们跟着；今时选牛奶，他们跟着；今时结账，他们还跟着。现在，他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依然在他后面，甚至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被听见似的，聊和他有关的事。 这是什么把别人当成动物园在参观的即视感。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不管别人死活的余裕感，果然是人气角色呢。今时无声吐槽着。 “喂，今时未来！” 啊啊，麻烦来了。今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头只见头发染成金色的宫十分熟稔地打着招呼。这个类型和他彻头彻尾是不同物种，只是碰巧都是人类而已，感觉靠近会过敏。 棘手程度加倍。 “真的是你呀，我们还以为你在尼崎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呢。” 银发的那个宫一脸没什么精神的表情，也朝着今时走去，“只有你这么觉得，不要带上我。” “撇什么关系，刚刚明明你也同意了吧。” “没有，我在敷衍你的自说自话而已。” “喂！” 今时未来十分确信，如果现在面对他们两个的人不是他这个躲着麻烦走，又有点懒的人，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一个推特推文刷屏。 虽然两个宫——特别是那一个一点天赋点都没有分给读空气的金发的——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会被人暗地吐槽“两个奇怪的家伙，莫名其妙跟在身后，这样子太令人不安了。”，“自说自话地跑到眼前，一副和我关系不错的样子，超级自我中心者哦，ky到爆啦ww”，“这些家伙讲对别人眼熟，还随便猜别人有双胞胎的亲人，完全没有分寸感真是恐怖。” 少年们，这个世界很阴暗的，特别是在各个锁推和5ch板块里。 而且不要擅自加强他这个外来人对关西腔的刻板印象啊！还是你们是平成年代的千太和万吉？ 两个宫吵吵闹闹地走到他面前，金发的那个向他问道，“喂，今时，东京集训没去，JOC的静冈选拔不在，国三的全中缺席，到现在也没到排球部报到，受伤还没有痊愈吗？” 几个和他们穿着相同的制服，看在今时未来眼中面目模糊的学生，从身边经过，讶异地看向这边，几乎没有掩饰地窃窃私语着。今时未来望天，不禁叹了一口很长的气，几乎要把肺部压缩。等路人走远，才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说，我们认识？” “哈？你说什么？” “侑是很烦人，但是你也敷衍过头了。” “抱歉，”今时的语气毫无歉意，乃至漫不经心，“我失忆了，‘你们是谁啊’，我只有这样的感觉。” “啊？” “真的？” 两个宫呆立在原地瞪着他。两张几乎完全相同的脸，现在连仅有的神态差异也被抹去，表情无限接近，介于惊愕和困惑之间。 “我懂，习惯就好。”看见他们的样子，今时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肩膀一松，笑了起来，“虽然这个时代，连晨间剧都懒得写失忆这种烂梗，但发生在现实中还是会觉得很不真实，超二次元，对吧？” 这边新手上路，请多多指教啦！ 尼崎是兵库县尼崎市，因为有讲过稻荷崎的原型校是市立尼崎，所以我就这么写稻荷崎在尼崎啦 千太和柳吉是殿堂级的漫才人，是未来吐槽他们啦 犹豫过开局选图，本来想选长野，很喜欢鸥台的二年级，鸥台队长的资料页的近期烦恼是二年级好难搞，担心他们和一年级的相处，觉得很有意思，想再给鸥台送一个难搞二年级（？）但是给角色定名字的时候，觉得叫这个名字和这个设定不是天选的稻荷崎人吗！出生就是为了上稻荷崎的吧！（不是 而且稻高的二年级也很难搞，狂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今时未来的烦闷 第2章 今时未来的忧郁 银发的那一个宫——宫治，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今时好几遍。脸色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苍白，神色却截然不同。挂着轻松的笑容，心情很好地观赏着他们。他有气无力地站着，好像在这里和他们对话已经是十分勉强，只要出现一面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靠过去。这个人懒洋洋到松松垮垮，找不见一丝认真。总之，无论怎么看，都散发着不可信赖的恶劣气息。 不过，今时未来不是这样的人吧。宫治心想。准确说来，他和今时算不上熟人，顶多比认识要多一些熟悉，侑也是如此。和在静冈的他的每一次见面全部和排球有关，公式战、练习赛或是合宿。虽说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私下却从未有过交流。 因为今时未来有一种不好惹的不友善。他总是保持着一种非常紧绷的敏锐，因此给人的感觉很有攻击性。当比赛开始，这种感觉更加明显，锐利的眼神可以穿过球网。绝对不可以输。这种空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跑啊、快一点、看清楚站位、看不见球吗、那一球要去接啊、用脑袋判断清楚。诸如此类的话，时常从今时口中发出。和侑那个笨蛋似的，不会关心别人的心情。说实话，侑也好今时也好，虽然老说出令人不爽的话，但是没有一句是错误的，非要说错，大概错就错在正确过头了。 错误就是杂质，没有杂质会十分锋利。 现在，眼前的今时看起来依然不像会有朋友的人。不过，和以前真是天差地别，以至于在便利商店见到的时候，以为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宫治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今时无所谓的脸，神情有一些难以言说，“用‘晚上就吃梅子茶泡饭好了’的语气讲这种事，真的想要别人相信吗？” “不然呢？”今时浑不在意地歪了歪头，“要我把脑子摘下来，读取数据当证据吗？” 对于这种情况，今时见惯不怪。 “我失忆了。” 认识的人毫无征兆地说出这样的话，正常来说，很少会有人立刻认为这是事实，而是当成熟人之间的恶作剧吧。失忆症明明是一种会发生在人类身上的病症，但是，依旧被许多人认为是超现实到只会在番剧、轻小说和漫画中出现的桥段。哪怕最后接受现实，被忘记的人总是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心情，分辨不出是为自己被遗忘，还是为熟悉的人的遭遇难过。 不过，对于当事人今时来说，更多的是难以接受和难以理解两种感受。那些人完全陌生，他们说出的事情和回忆，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即使像圣地巡礼一样，走过据说是满载了他的过去的地点，今时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熟悉感。但是他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句话，有时候会引起他人充满希望的问话，“想起来了吗？”、“有印象吗？”。 总而言之，混乱而且麻烦。 金发的那一个宫——宫侑，看到新鲜玩具似的观察了今时片刻，“性格比以前还糟糕啊。” “彼此彼此。”今时回答得很干脆，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宫侑忽然想起了什么，没在意被吐槽，带着一些看好戏的气息，轻快地说，“IH的县预赛快到了，打算在看台应援吗？” “我没有加入社团。”说起特别没有兴趣的话题，今时的回答听起来特别干燥，像曝晒后的沙子。 宫侑一扫先前熟人闲聊的语气，“不打排球了？” “失忆了啊。” “所以？” “不是说过了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时硬是吞下差一点脱口而出的咂舌声，很难说他现在究竟是不耐烦还是觉得好笑，“我的存档数据丢失，找不回来了。排球也好，你们也好，说是忘了也行不记得也可以，总之我没有感觉，也没有接触过的记忆。所以，最好不要把我当成你们以前认识的人。” 沉默突如其来，像一根针把之前的热闹刺穿。实际上，安静的持续时间并不长，不过几个眨眼，便被宫侑毫不在乎地打破。“那为什么来稻荷崎？”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言下之意却毫不遮掩——既然不打排球了，入学稻荷崎干什么？这种理直气壮又不客气的样子，让今时对宫侑有一些佩服。不知道是对异常事件的接受度够高，还是我行我素或者干脆是不识趣，他已经越过正常人会产生的质疑、关心，跳跃到问他打不打排球。他的脑袋的剖面难道是排球吗？ 今时的脑子里天马行空，懒得正面对上宫侑的尖锐，“尼崎离甲子园很近啊，可以近距离感受热血青春。” “这样的话，你应该去西宫。”表情兴趣缺缺的宫治冷不防插话，“我们学校的棒球部实力不行，拿不到县代表权。” 喂，稻高的棒球部虽然去不了甲子园，但是也不弱，去年夏天到五回战才败退。有这样的成绩的公立学校棒球部，在漫画里可以当励志型炮灰或者热血升级型主角校了。 而且，好纠缠啊。双胞胎的纠缠程度居然不是相加而是相乘。你们身为池面的尊严呢？被学校内外那么多人在意，能不能不要像刚刚添加line好友，马上把别人的动态从最新翻到最初一条的人。 啧。今时干脆地摊摊手，样子看起来有些无奈，“因为偏差值正好够。离住的地方也很近，步行五分钟，便利商店就在途中，超级方便。” “啊啊，那你不是没有用了吗，浪费行为啊。” 宫侑的话锋利到可以说是不近人情，自身却没有多少意识。不过，他那副好像在抱怨“好讨厌，不好玩了”的样子，说他根本无所谓更确切一些。 出乎意料，今时并没有和他人那样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反倒做出思考的动作。学力普通、对运动没有兴趣、没有了不起的特长、人际关系不怎么样。将自身审视一圈后，似乎确实说不上有用。“好像也没错。” “好了，这不是刚好吗？”今时不等两个宫做出反应和回答，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像是真的不在意，不希望继续说下去倒是真的，“我只对普通的人类有兴趣，你们不在此列。” ××× 疲劳酸痛。 今时趿拉着拖鞋，拉开窗户，让凝滞一天的空气开始流动，冲淡室内灰尘独有的浑浊气味。然后，倒在泛白的淡黄色合成木地板上。 楼下结伴出行的人们的嬉笑声，明目张胆地闯了进来。铺在地上的床褥，和旁边的矮饭桌，让这个空荡的1K公寓的天花板显得很高。春夏交界时节特有的喧闹和安宁的静谧，在这一方空间里互相角力、冲撞。 日光倾泻。地板被劈出一条刺眼的河。今时直视强烈的日光，静静地沉在河底。色彩被夺走，视线失去焦点，画面被分成好几层。扬在空中始终无法落下的灰尘不安地跳动，意识渐渐抽离。周围的一切正在碎成粉末，混入其中。仿佛连他也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阴阳瞬间转变。一块影子飞到眼前，今时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是黑猫。黑猫在他的边上闻来闻去，时不时碰一碰他的衣服。是因为他和不认识的人交谈太久沾了陌生的味道，还是察觉到他的坏心情？总之，它有些不安。今时挠了挠黑猫的下巴，很快，它安定下来，轻轻甩着尾巴。 黑猫的肌肉、骨骼完全舒展开，舒服地眯起眼睛，湿润的鼻尖蹭了一下他的手指。今时抚摸着他的背，轻声说，“今天有小鱼干和罐头。” 天色尚早，远远不到吃晚饭的时间，不过，实在是无事可做。今时在黑猫的碗里放进鳕鱼罐头和矿泉水，把从便利商店买的素食便当加热，喝着瓶子里剩下的水，和黑猫共进晚餐。 今时吃得心不在焉，手指在手机显示的推特界面快速滑动，时不时停下点一颗心。《少年Jump》发售正逢玩的游戏空降新卡，关注页混杂一团，不得不刷开分组列表。 突然，通知栏跳出line的新信息。只要点开就会被显示已读，不得不回复。这种把人之间的距离推开的不必要的功能，到底为什么出现？今时理所当然地忽视，把推文刷到上一次看的地方。 要写作业吗？在心里想了想，各个科目的作业死线还早，没必要现在动手。5ch的新番串里，阿宅们在讨论深夜档的漫改动画的大佬作画和演出。各个漫画串聊着剧情的进展、新出的商品、单行本的月销年销和动画化。刚出新卡的游戏串两极分化，或嫌弃卡面不好看，或夸赞强度美。 无所事事。 鬼使神差，今时点进了5ch的高校排球板块，最前面的三个话题串一个是IH预选赛前瞻，一个是各地区实力选手介绍，和池面球员搜查。 今时放下手机，一下一下地摸着黑猫的头顶。真安静。安静到觉得心脏被刨出来，在耳边跳动着。平时被藏在心脏里的烦躁，和随着血管流遍全身的疲倦，渐渐破体而出，快要变成实体。 排球，排球的。还真是受欢迎呢。 未来：我是静冈毕业的今时未来。我只对普通的人类有兴趣。假如你们当中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或者超能力者，一定别来找我。完毕！ 稻荷崎的棒球部水平是从原型校捏来的，五回战就是八分之一决赛，十六强。稻荷崎的设定是运动社团多强豪的高校，漫画里面双胞胎内斗赶去看热闹的也有棒球部的人，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今时未来的忧郁 第3章 今时未来的惊愕 坦白来说，今时对两个宫说了谎。对排球没有任何记忆是真的，但并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一定要把他心中，对排球的那一种感觉归类进人类常见的一个情感分区之中。也许只能是反感吧，他想。 不过，他的反感和平常的讨厌不是完全一致。比如，对纳豆感到反感的人，听到纳豆，或者是吃纳豆的提议，会先在脑袋中出现纳豆的气味、口感、搅动起来叽里咕噜的黏黏糊糊的质感，然后感到恶心。总之，是一种非常具体的厌恶。今时对排球有一种若是用语言形容会十分困难的心情。就好像漫画、轻小说和galgame里面的败犬角色，自顾自地对主角感到亲切，又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败北感和想要躲避的潜意识。然而，今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输了什么东西，输给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在消沉什么。 这种心情和感觉被今时归结于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即PTSD。 在被通知自己的失忆，是被排球砸中导致的时候，今时抱持着“排球可以把人砸失忆？”的无知又惊奇的心情，在雅虎搜出了当代男子排球扣球最高球速可达134km/h这一对普通人来说派不上用场的知识。 要知道日本的市区车辆的限速是30-50km/h，郊外道路是60km/h，哪怕是高速公路也不过100km/h。也就是说，他相当于被一辆在高速公路上违章行驶的车，精准命中了头部。只是失忆成为今时未来·改而已，真是太好了。如果是在漫画里面，大概能砸出地板开裂，人被嵌进墙里的特效吧。就算国中男生的扣球力量和速度打不到职业运动员的水准，他想那至少也是一辆在郊区道路上违规超速的车，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撞进异世界人生remake呢。 所以说，排球选手的本质是违章司机？ 在场边热身的今时随着腰部拉伸运动的动作，陷入思考。 一般说来，学生时代总是会经历一些由学校举办的，没什么必要，但是必须要参与的活动。例如，忙得要死的文化祭和累得要命的体育祭。和球技大会。 活动是什么时候宣布准备的，今时不知道。他知道时，是班长和活动委员走到面前，通知他被分进他们班的排球部门。 “怎么？”问话的人是今时的同班同学，有一张一看就知道命中和稻荷崎有缘的脸——长得实在过于像狐狸。由于只在点名的时候注意过他的名字，今时不知道汉字写法，只知道他的姓氏是Suna。不过，并不妨碍今时对他的初始好感度不低。 班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说标准语，还有一个可以分担关西人的指指点点，太好了。 不过—— “没什么，在哀叹没有把以前的人际关系清算干净，太遗憾了。” “说是清算，也太……”Suna停顿了一会儿，想找一个精准又不至于太直接的词，“太凄凉了吧。” “那我换一种说法。”今时并不坚持，无所谓地顺势改口，“没有把以前的人际关系了结，太遗憾了。” “……‘清算’和‘了结’有区别吗？” “‘清算’听起来更无情吧。” “原来你是清楚的啊。”虽然这么说，可Suna的语调听起来并不惊奇。 “不然呢？” 今时侧眼望了望在另一边热身的双胞胎。 便利店尾随事件后，在学校里偶尔会有不得不遇见他们的情况。在走廊，在门庭的鞋柜，在福利社。他们不约而同地对彼此采取无视的态度。很正常。就算过去认识，现在也没有关系了。更何况，过去应该也不是来往密切的人，要了断十分容易，不痛不痒。 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球技大会的一回战——这样对上。而且还是排球。该说这个展开，究竟是神作还是粪作？按一般周刊连载的运动漫套路，这一话开始比赛，下一话他被排球敲开心门附加一套话疗打开心结，第三话就能看到他去男排部报到。 不过，这可是现实，应该会很轻松。输得很轻松。然后赛程到此为止。 二层看台和场边突然沸起一阵欢呼。即使体育馆北侧划出的篮球场上，刚有人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不少人的注意力还是为入场热身的宫兄弟所吸引。不过，两个当事人不怎么领情，宫治不为所动，宫侑似乎撇了一下嘴角。 还真是有够不领情的。连眉目垂下，收敛锋芒，总是给人更加友善的印象的宫治也是如此。虽说相比之下，那副依旧平静到可以说是冷淡的表情，居然称得上是温和。毕竟，宫侑直截了当地将不耐烦写满全脸。 今时看向砰地一声被扣在被认真保养，却无法盖住划痕的地板上，重重弹起又滚开的排球。这个东西果然还是不能被简单划分为运动器材。不如说，根本就是凶器吧。 “可以直接认输吗？我连规则都不清楚，双胞胎在对面，我们这边没有赢面。” “你，不懂排球规则？” Suna的语气变得有点奇怪，说出的话更让今时觉得奇怪。在稻荷崎不懂排球规则，是违反校规的行为吗？学生手册里面没有这一条啊。 “知道被分进排球部门后稍微看过，不过和实际会有差吧。” “我还以为你打过。” “是吗？” “那怎么选自由人的位置？” “规则里面写了自由人不用发球和拦网，可以不用跳。”今时说。不巧的是，他猜把他放进这里的负责的活动委员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身高。和分组一样，身高偏差值中上这件事也不是他的个人意愿，根本不想顺应‘高个子应该去打排球’这种不讲道理、盲目的臆断。“而且，经常会被换出场，看起来很好偷懒休息。” 不知为何，Suna浮出观察人类的感觉。对今时投去狐疑的眼神，既像在思索，又像在探索。不，准确说来，这种感觉一直都在才对，只是现在终于浮出水面，不加掩饰，更显眼。从他们集合在这里开始，Suna隐隐约约散发出这样的空气。只是不碍事，没有这么露骨，所以没有让今时感到不舒服。 ——他们以前认识。 今时迎着他的目光，正要开口提问时，吹罚他们班和3班的比赛的老师吹出一声长哨，示意双方敬礼。 ××× “侑怎么来了？”角名伦太郎看了看对方的站位，比赛由宫侑发球开局。他愿意参加这种活动，实属意外事件。讨厌和弱者对战。不喜欢跟不上的队友。宫侑早已在春训时毫不顾忌地表明自己。 “他的话，”宫治平静的语气，比他那张总是睡不醒的神情还要没起伏，“能摸到球，比碰不到心情好。” “随便一点啊。我们这边除了我，大多数是无经验者。” “你就足够麻烦。” “最麻烦的是侑吧，对你而言。”角名停顿片刻，继续问道，“今时未来是怎么回事？” 宫治瞄了一眼在对面后排的今时，目光似乎被他察觉到，失焦的远目直直地看了回来又一扫而过。啧。“那家伙说是失忆了。” 打从心底浮出来的惊讶刚刚爬上脸孔，又被得到确认一般一副“果然如此”的平静表情盖住。“这样啊。” 这么惊奇、非日常、令人极度消化不良的展开，角名居然接受得这么快，快到那一丝惊讶仿佛只是因为应该惊讶，所以做出的敷衍神情。 “我说，你——” 略有困惑的宫治，话刚出口，裁判示意发球的短哨提醒，现在不是可以长聊的时候。 角名回过神，顿觉周围安静了许多。是了，宫侑讨厌在他发球的时候有人吵闹。即使现在是一年级的新人，这一点也被关注着的人熟知。不愧是当地名人。尤其是入学不到三周，在队内红白赛和应援团吵起来后，原本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并且愿意在他发球时保持安静，包括公式战。毕竟他的发球，甚至他本人，是一样强力武器。 看起来很认真啊，哪怕是这种无意义的活动。角名看了一眼调整呼吸的宫侑，心想。后排的三个人，一个只在体育课摸过球，一个状态不明，一个无经验。这一局恐怕会丢分卡轮到宫侑发球失误。直接变成他的发球练习也说不定。 抛球。助跑。宫侑起跳的时候，角名在等死球的哨音。 ××× “All right！” 像被手柄遥控，在显示屏里的游戏角色似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声带振动，嘴巴发出声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移动，横向位移两步。 不知道怎么回事，排球落在不知不觉间打直的胳膊上。 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精准又轻巧地飞向网前的右侧。 今时一脸茫然，心脏和大脑静不下来，呆愣地望着由自己接起的排球被托给Suna，扣进对方的场地。 “你不是不打排球了吗？！” 宫治和宫侑隔着球网，在对面半场异口同声。 奇怪。今时未来僵在原地，只表露出些许的动摇，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麻麻的双手手臂。内心一片狂风暴雨，他试图克制脑中的混乱，抬起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想要谁的回答，低声自言自语，“身体，自己动起来了？” 稻高的标准语含量 1 指定外挂上线desu！ 未来：这真的是身体自己动起来了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今时未来的惊愕 第4章 今时未来的自觉 角名在余光里看见今时朝着左侧的五号位出现的空当果断一扑，左手贴着地面利落地一铲，宫治的扣球落在今时的手背，高高弹起。 又一次。恰到好处到让对手感到麻烦。明明选位算不上优秀，却可以依靠反应力和爆发力把球救起来，这家伙的运动神经和动态视力到底是怎么运转的？看，双胞胎的表情，已经有一点不爽。几次三番不能干脆下分，不自不觉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差不多了，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尽快得分吧。监督说的话，大概已经忘记了。 球被高高托起，角名助跑，起跳。网对面的治紧随其后，张开手臂拦住他斜线球的方向，后排的侑默契地站住刻意留给直线球的空间。认真起来了，接下来大概是侑自接自扣，让治负责二传。角名心想。进入高中后，就算在练习赛和公式战有过配合和交锋，两个月的时间也许还是太短了。短到不够熟悉他人。他和随时随地爆发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的他们可不一样。 角名不动声色地找准对面中央空出的防守漏洞，冷静地将假动作的迷惑性持续到最后一刻，轻轻把球吊了过去。球直直落在网后大约一米的地方。 角名转向后场，对累得用力呼吸，膝盖颤抖不停的今时说，“今时君，刚刚救得不错。” 今时茫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摆出“不想应付”的表情，没有回答。传入耳的，是宫治有些不耐烦的咂舌声。 角名装作不经意，眼神扫过场边。黑须法宗的眼镜削弱了那双锐利的眼睛的精光，却遮不住轻轻的点头。 “侑和治采取试探性进攻，针对自由人。”比赛开始几个球后，黑须监督以双胞胎所在的3班的立场叫了一个暂停，把角名和双胞胎喊过去，叮嘱着。“角名配合一下。看看他的表现。” 应该是满意的。是啊，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对节奏适应得很快，一传不错，球感优越，空间感很好，看上去没法救的球也能尽力捕捉。反应力、爆发力、协调性出色。 不过，这些他在过去就已经做到，远胜现在。现在不过是刚能在脚踏车上保持平衡。 今时未来，出身静冈浅野中，县内一霸，全国大赛的常客。他身为主攻手，在攻防两端的表现可圈可点。曾被杂志点评为值得期待的天才之一。虽说，在介绍他的时候，大人们更喜欢加上的是“前国手今时风吹之子”。 ××× 比赛开始。 中略。 比赛结束。 在筋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瘫倒在场边的今时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现在的他，看起来身体完好无损，其实像格斗游戏的败落角色一样，血条耗尽。不过和灵魂受到的冲击比起来，这点程度还算不了什么。他的灵魂和一块煮过头，还被筷子搅烂的鱼肉没有多少区别。支离破碎。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简单来说，今时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类似空白的混乱。由于事情超出他的理解和判断的范围，头仿佛被踩碎一般，大脑对信息的接收产生了一点接触不良，以至于难以消化而已。理智被潜意识暴打。十分诡异，而且讨厌。好像电脑被恶趣味的黑客入侵，远程控制以后把游戏存档和保存的道具兑换码全部删光，还在桌面打出嘲讽的话语，而在电脑前的自己连按关机也无法做到。 所谓的失忆。如果他的理解没有出现错误，应该是指记忆残破不全，或者是失去了曾经听过的、看过的、经历过的事情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和过去彻底切割。 因此，不管是遇见熟人，还是重复往事，都会被重置为初次见面和初次感受。 ——所以，刚才的他在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和这么弱的家伙打，无聊，没劲。” 蜂鸣不断的耳朵，突然听见上方传来的说话声。 今时顺着站在眼前的脚往上看，宫侑俯视着他。是睥睨，是轻视。一起围过来的宫治和Suna看似友好许多，略微蹙起眉头，有点困惑。三人一派轻松，呼吸没有丝毫紊乱，似乎刚刚只是热身。 “都很健康嘛。” “是你的体能太差，废得让人一眼也看不下去。”宫侑说。 “那是当然的，我跟你们又不一样。” 难以支撑对话。今时的语气、声音、表情，无一例外透露着这个状态。 肺和气管被刀片撕开似的抽痛。 面孔扭曲，毫不掩饰狼狈。 身体动弹不得，重如千斤。 一目了然。 “没意思。”宫侑的嘴角交杂着嘲讽的意味，不同于之前的轻浮，绝非全是对弱者的蔑视嘲弄的表情，而是生气、心烦之下的切实不耐，“比想象中还无能，一无是处到惊人的地步，还真是变成认不出的家伙了。” 话说得真难听。除此之外，今时没有其他感觉。还不如宫侑这极度自我中心的视点和行为，令他无话可说。反正，虽然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是宫侑的不满并不是因为他。至少不全是，至少主要责任不在他。指向性有些微妙。 正当今时不想被牵扯进意义不明的混乱之际，宫治仿佛无意把宫侑的话锋撇开，向他问道，“哪里不一样？” “层次、阶级，”肺部的抽痛没有彻底消散，今时尽力调整呼吸，无力嘟囔着回答，“物种。” 水平的层次。校园的阶级。至于—— “物种？” “普通人。”今时费劲地动了动手指，指向自己，再抬眼看向三人，“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是可以做到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的人。长跑二十公里、投球超过150km\h、把网球打出各种特效、击出让人失忆的扣杀。诸如此类的事，若随便找来一个普通人可以轻易做到，那还得了，世界观要去世了。所以，不需特别说明，运动好的人，就是平和世界舞台的超能力者。 “啊，好偷懒的说法。” “什么？治，你这个在比赛的时候偷懒的人，居然在吐槽别人偷懒？” “我才没有。” “少骗人！第二局最后几个球根本没有认真跳，还有两次只好把球顶过去，是什么啊！” “反正都得分了，比赛也赢下了啊。” “我的托球只是得分就够了吗？你应该漂亮的得分啊，刚才那是什么，‘反正拦网不是差劲就是敷衍，一定跟不上，随随便便就可以了’，绝对是这样想的吧！” “吵死了！又不是需要拼尽全力的大赛，哪有那么多的力气。再说，重点是这个吗！不是在说今时吗？” “我不介意。”今时耸了耸肩，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们继续。” “今时君，”之前没有出声的Suna突然开口，宛如伺机而动，“但是，你也是会打排球的啊。” 心跳，渐渐平复。 血液，慢慢冷静。 今时缓缓地坐起身，感受着浑身运动过量的酸痛证明。 “好像会。” “会就是会，什么好像。”宫侑似乎是讨厌今时对这种非黑即白的问题，模棱两可的答话。 “没有办法，我可是失忆中，当然只能说看起来好像会。对了，刚刚是例外，平时我很有失忆的人该有的样子，连Suna君的汉字写法也没印象。”今时的表情总算是恢复了从容，抬眼看向Suna，若无其事得仿佛在聊别人的事情，“没有猜错的话，Suna君和今时未来以前认识，对吧？” 担当主裁判的老师正好吹响下一场比赛的哨音，Suna被拉走注意力一般瞄了过去，轻巧地错开话题，“今时君，我们是同班同学。” 唉，始终不回答问题也好，自然地另起话题也好，真熟练。就今时看来，在这方面这家伙相当灵活，双胞胎与他相比简直是一看便知。麻烦，应对起来相当麻烦。 “文不对题是违反社交平等原则行为，会惹人厌啊。” “还是不如你，从见到起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妙。” “非常目中无人。”宫侑飞快地附和。 “哪有，我只是比较怕麻烦。” “‘你们不在此列’？”宫治提出证据。 “那种程度哪能算目中无人，真正的目中无人会难过的。不要把这么珍贵的高中生活，浪费在评判我不存在的缺点上啊。”今时对着Suna抬起下颚，“所以说，没猜错吧？” Suna稍微停顿几秒，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们之间的座位只隔了一个人，在此之前当然认识。” “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不爽。不过，我目光短浅，视野狭窄，只看得见眼前，对你说的没有印象，算扯平了吧。” “无所谓，再记一次也可以。”Suna边说着，边蹲下在今时面前的地板上写下‘角名’两个汉字，“话说，你对自己真不留情面。” “还好啦，我对别人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角名没有在夸你吧！” “你也太有自觉。” 双胞胎如是吐槽。 “失忆中，常识缺失，有意见自行补全啦。” “你会加入排球部吗？” 帮忙看文的亲友觉得未来性格糟糕，我：对对对，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未来本人：我觉得我还挺nice的诶，别人才麻烦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今时未来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