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君攻略了》 第1章 第 1 章 三更雪处—— “白一衡你当真要枉顾这世间律法,阻拦吾等去捉拿这违天下之大不公的孽畜!” “是。” “鹿溪君莫要为难我们,此等孽畜作恶多端,偷盗云顶秘法,如今众多生灵遭此荼害,实在是天理难容,望鹿溪君明察,莫要被孽畜蛊惑心智啊。” “鹿溪君明察啊!”众人道。 “秘法?好友淮霆并无私藏秘法,且杀害之人皆是作恶多端的诡邪,何来蛊惑一词。”来人负剑而立,声音肃然清冽,不掺杂一丝情绪。 “是非对错,自在人心,相必各位心知肚明。” “鹿溪君念你与吾等有恩,今日之事吾等皆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鹿溪君若执意阻拦,莫怪吾等不念恩情。”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尔等来便是。” 『W市』 电量显示4% 白一衡看了一眼消息——锁屏,搬起躺椅去院子外晒太阳。 虫鸣鸟叫,院子里的银杏树叶沙沙作响。 银杏树下有一条鱼池,荷花叶卷卷高低错落下藏着几条来回游动的红鲤鱼。 只见少年手指灵巧一转,在水面轻点,迅速用网子抄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 “嗯,挺肥的嘛。” 说完便把鱼儿放回鱼池,扭动了两下鱼身便钻进荷叶底下。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后背浮起了一些细小的黑色符文,擦也擦不掉,在皮肤上不痛不痒的。 直到现在,符文还在不断蔓延—— 查阅了所有的相关书籍资料记载,并没有什么收获。 白一衡在躺椅上枕着胳膊,双腿交叉着,一只脚轻轻晃动,心里想: 「或许自己就消了呢」 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打在身上,光影斑斑点点,躺椅上的人已然熟睡,睫羽上似乎还带着些许震颤。 「许久未见,殿下。」 从何处响起一声,躺椅上的人也全然毫无察觉。 …… “好,我这就去。” 白一衡挂断电话,起身去屋里套了一件黑色高领上衣,因为缩水变得有些紧身,衣下的薄肌若隐若现。 路上出租车司机放着**十年代的摇滚DJ,吵的白一衡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咦?这咋还不放音乐了?”司机听的正起劲,用力的拍了拍老旧的显示屏。电流断断续续响了几声,装死过去…… “这破烂车啥子音响,坏俺雅兴。”司机啐了一句。 市井民众,嘴里常说些污言秽语见怪不怪。 出租车司机:“到了” 汽车扬长而去卷起一层尘土,车里的摇滚DJ突然又响了起来,“狗牙豁的音响,时灵时不灵的。”出租车司机又啐了一句。 叮——电梯到了。 只见病床上半躺的伤患,一只眼睁着一只眼紧闭。一身铃铛蓝猫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倚靠在床上。 看见零食带了一个人来看他,赶忙坐起来迎接,两眼望着零食放光道:“老弟你来了!” “嗯,来了。” “嘿呦,臭小子你喊我什么呢?”来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啊呦!疼——” “你干嘛弹我嘛。”病号嘴里小声嘟囔着。 白一衡看向白宁手上的滞留针“听说你踢球踢到眼了,恢复的怎么样了?” 白宁接过剥好的芒果“过两天就出院了。” 属于水果的香气飘荡了整个病房,让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减淡了不少…… “嗯,踢球也要注意安全,看到离头近的球就要躲着点。”白一衡把桌子上的果皮收到柜子上的垃圾袋里。 “哥——我有点渴了,你去帮我接杯水呗。” “等着。”白一衡起身,朝热水房走去。 走廊尽头的排椅空着,白炽灯管在塑料椅面上投下青灰的冷光。 “唔——”来人被撞的轻哼一声。 热水差点撒到对方身上,白一衡把杯子稳住“没烫到你吧?” 两人一同握着水杯,指节抵住杯身凹陷处,水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从男人身上传来雪松的清香,白一衡下意识往墙边靠了半步,略微抬头看了一眼。 对方足足比白一衡高出一截,他微微抿着唇,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没事。”语气凝着淡淡的疏离与清冷。 来人逆着光站立,脸上的表情让人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白一衡朝对方礼貌微笑了一下,从对方手中抽走刚接好的热水,侧身越过男人,朝病房走去。 擦肩而过的刹那,男人垂眸遮住情绪。 白一衡把刚灌好的热水放到桌子上,护士便后脚推着车过来。 “14号病人来给你滴眼药水。” 白一衡冲护士挑了一下眉,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向护士:“护士小姐姐,我弟多久才能出院?” 只见眼前这名靠在墙边的男子长相极好,修长如玉的手插进裤兜,眉眼在阳光的折射下晕染如画,他笑起来时,右颊陷出一枚小小的梨涡。 又因为衣服稍短微微露出腰际线,身材若隐若现。 小护士被白一衡看的一激灵,瞬间红透了脸,说话也说不利索“这…这个…需要主治医生来…来决定,不过病人要比昨天来的时候好很多,很快就能…出院了。”说完便急匆匆的推着小车出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 “啧啧啧,小护士看我哥太帅了,不好意思跑了呗,帅哥快来快来,过来坐呀。”白宁拍拍床边贱兮兮的说。 “你小子!”一个脑瓜崩又落在某人头上,敲得那人哎呦哎呦的叫。 “昨天看不见,那今天怎么样了?”白一衡说完便伸出一根中指在白宁眼前晃了晃。 “看得清吗?老弟。”伸出两根中指又迅速的朝白宁凑近了一下。坐在病床上的白宁想抓却没抓着这两根向他示威的爪子,愤愤道:“小心眼儿!公报私仇!” “哈哈哈哈” “那怎么了?”少年唇角牵出笑意,转头笑了起来,倚在午后的斜阳里。 “哎你看到了没,14号病床他哥来陪护,长得老帅了!”小护士甲一脸花痴“比现在那个谁…当红小花还要帅呢!” “真的假的?”新来的护士乙半信半疑。 “等会你去给14号滴眼药水,”小护士甲托着腮嘿嘿傻笑“瞅一眼不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乙换药结束。 护士乙脸红激动的喊:“卧槽,确实很帅啊啊啊!电视上没见过这样的帅哥。” 这两天在医院群里引起了一波小小的骚动…… “奇了怪了,哎哥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这两天来给我检查的医生护士要比我刚住院的时候还多,医生不是说我眼睛快好了吗?”躺在床上的白宁一只闭眼睡觉一只睁眼站岗道。 引发这场骚动的罪魁祸首正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后天就出院了,甭想那么多。”低着头专注玩着消消乐。 两天后—— “眼睛恢复的很好,可以出院了。”医生说。 “在家好好歇着,我回老院子待几天,另外偷偷在被子底下给你留了几包薯片。”说完白一衡把探出车窗外的头缩回去,摆摆手道别。 白一衡正在躺椅上玩消消乐,手机界面弹出一条陌生信息: 【恭喜您被入选为天庭实习生,请点击链接进入查看职务要求】 “?” “天庭?”白一衡对这条短信似乎并没有在意。 “还实习生…”顺手这条疑似诈骗短信划掉,并回复了两个退订T。 「编这种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的理由,不得天天挨园区电棍」继续把这最后一关清掉。 次日清晨—— 窗外的虫鸣当起了起床闹铃。 白一衡打着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这几天没怎么运动,当即决定出去跑两圈。 跑完五公里结束。 伸手挡了一下耀眼的阳光,汗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光泽,顺着发丝滑进眼里,刺得白一衡微微眯起眼睛。 被汗液浸透的灰T恤紧贴胸膛,胸前两个小点若隐若现,甩了甩头发上沾染的飞絮,裤脚还沾满苍耳籽和草碎屑。 仰头灌下一口凉水,水流顺着下颌淌过滚动的喉结,有只红蜻蜓停在汗湿的小臂上。 俨然是一名洋溢着耀眼青春活力的男大。 “衡儿,现在大学毕业了吗?”奶奶弯着腰拿着水壶给文竹喷水。 白一衡,开口应道“毕业了,奶奶。” “我那个纸扎店你三姑在看店,你过去给她帮帮忙、打打下手。” “教你的那些都没忘吧,衡儿。” 白一衡看向从手臂飞走的红蜻蜓,语气有些犹豫道:“没忘,奶奶。” 应下奶奶的话,到了去三姑那儿的日子,白一衡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前往纸扎店的路—— 出租车突然变道,拐向了另一条道路。 “怎么变道了师傅,”白一衡打了个哈欠问道“前边出什么事了?” 出租车司机道:“有人跳楼了,周围都是警戒线把这条最近的路给堵住了。” “没事小伙子,绕道叔不多收你钱,给个好评就中。” 过了一会目的地到了,「乘客评价:满意」 推开有些掉漆的木格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走进店里,各种样式的纸扎人偶,纸扎车马楼房…… 纸马脖颈以奇怪的角度耷拉着,玻璃眼珠映出年轻人变形的倒影。 看着地面上成捆的芦苇杆投出栅栏似的阴影,好像把什么活物困在了墙角一样…… 一阵穿堂风—— 纸人新娘的盖头被穿堂风掀起半角,惨白面皮上晕着不对称的胭脂,露出半张咧到耳根的猩红嘴唇,像是盯着来人在咯咯笑。 「感觉有点冷啊」 白一衡目光扫视四周。 章末彩蛋 青龙神君好文推荐站:《续写前世今生的缘》 排雷:因为白一衡身上的某种原因,会有一小部分现代剧情,随后白一衡会回到他原本的世界,正式开启他与淮霆的旅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来人瞧见三姑正踩着高凳给纸人点睛,京派旗袍下露出半槐木假肢,脚踩一双红色圆头登云屐。 穿堂风而过,她耳垂上两粒青玉髓坠子也跟着晃,女人听到行李箱轱辘滑过地面的声音,朝站在行李箱旁的年轻人挥手: “哎呀稀客呀,”手腕上的墨玉镯随着女人动作与檀木手串碰撞发出叮笃——轻响。 “什么风把小衡给吹来了~” 女人脸上有两颗痣。嘴角一颗,眉心一颗朱砂痣,笑起来格外显眼。 打记忆起三姑就经常调戏白一衡。 白一衡笑了一下「三姑还是这副老样子…一点没变化」 “想念三姑的风把我吹到您这来了。” 白一衡绕过满地竹篾,瞥了眼供桌下的青花瓮渗出的黑水。 三姑腰间那串五帝钱突然叮当作响,她握剪刀的右手青筋暴起,正将一绺自己的头发缝进纸人胸腔。 "来的正好~小衡,帮三姑个忙,"竹刀唰地削开半透明的人皮纸,"去把西墙第三格的黄泉土筛了,戌时要和阴胶。" “好嘞。”白一衡把行李放在木格门口,拿着筛子朝西墙走去—— 三姑早年因车祸丧失了一条腿,但不妨碍她一颦一笑很有风情,可惜的是她不喜欢男人,三十多了还未婚配…… 白一衡一边筛黄土,一边听着三姑给他介绍店里的事宜,开始手把手教他一些更精细的技巧。 “小衡,还记得这些纸钱都有什么作用吗?”三姑指了指货架上摆放的纸钱。 白一衡思索一瞬,开口回答:“黄草纸‘通天地’,供奉土地神等低级神灵。金银用于祖先或地府鬼神。铜钱纸,阴间流通货币。” “另外还有元宝、往生钱、冥币、车马楼房等纸扎、寿金、刈金、五色纸……”说完便看向三姑示意他说的对不对。 三姑笑着用染着丹蔻的指甲捏住白一衡的腮帮子,将那张白净面皮掐出来淡红印子“不错不错~都没忘嘛。” “奖励一个飞吻。” 白一衡被三姑的肉麻飞吻激起一身倒竖汗毛。 “三姑正常一点……”白一衡试图用手拍掉正在他脸上胡乱捏的爪子。 “臭小子,小时候天天抱着我的大腿不撒手,现在捏都不让捏了,还是小时候好玩。”说完在白一衡脸上又捏了一下。 “三姑。”白一衡佯装生气道。 女人笑道,“哎呀~这么不经逗,脸皮子倒是红通了不少。” 原本阴森得如同鬼蜮一般的纸扎店,因为两人的互动变得有了些温度。 烛火摇曳产生的影子变得温暖,甚至连新娘盖下漏出的一缕乌发,也随着两人的笑语微微蜷起,泛出活人似的光泽。 白一衡学得认真加上之前就有基础,上手的实操的更快,就这样不知不觉扎了两三个月…… “店里的一切就交给你啦~有事电话联系” “三姑要去哪?” “我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让小纸在店里陪你~”说完便关上副驾驶的门,只留下伊衡在风中凌乱…… 三姑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纸人,甩手抛给他用来帮忙干些杂活用。 没过几天白一衡在朋友圈刷到三姑发的游客照并配文:“终于出来了,久违了!” 白一衡:? 夜晚—— 暴雨倾盆注下,猛烈的雨水狠狠地砸在青瓦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屋顶砸穿一般。 纸扎店的玻璃橱窗内,一排纸人静静地站着,随着窗外的闪电照亮,显得格外诡异。 在昏暗的纸扎店里,一个年轻人正蹲在柜台前,专注地用胶水粘补一个断臂纸人。 棕色卷毛被头顶的老旧风扇吹得乱糟糟的,像一堆被狂风吹乱的杂草。 T恤上沾满了朱砂和浆糊,看起来有些随性,但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全然沉浸在工作当中。 纸人脑袋突然咕噜噜滚到供桌下,年轻人爆了句国粹,弯腰伸手去拿供桌下的纸人脑袋,突然一股寒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他的全身。 “第九代传人就这点本事?”一道桀桀桀的鬼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还没等着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从供桌下猛地蹿出,直扑向他。 他下意识侧身闪躲,那黑影擦着他的肩膀迅速飞过,撞在一旁的纸马上,纸马瞬间散架。 此时,店内的老旧发黄的灯泡忽明忽暗—— 他定了定神看向黑影,竟是个半透明的鬼魂。 鬼魂咧着嘴,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你这传人,竟连个纸人也守不住,今日便拿你祭我!” 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大喝一声:“疾!”朝那鬼魂甩去。 “啊啊啊啊——!”鬼魂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身体扭曲蜿蜒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中,老旧灯泡恢复如初。 「没带筐,装什么沙币」 “这已经是今天第六只小鬼了,”白一衡弯腰拾起滚落在地下的纸人脑袋放到供桌上,拍拍手上沾染的尘土“难道我是鬼界唐僧肉?是条鬼都想上来咬一口。” 往紫砂壶添了点热水,端起粗茶碗尝了一口。 「没喝过这种茶,也不知道好不好喝。」白一衡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铁皮茶叶罐。 只见他眉间浮现痛苦之色,攥紧扶手,指节泛白。 "咳...咳咳——"被茶汤呛得眼眯成细缝,手指不小心被供台旁的椅子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从手指流淌而下。 “靠…这茶也太苦了吧!怕不是跟孟婆汤联名了?” 铜盆里烧到一半的纸钱腾起个旋儿,隐约传来声幸灾乐祸的嗤笑声。 供桌后的祖传黄花梨屏风四周突然闪起耀眼金光。 从《山海经》的纹路里竟然缓缓伸出了半透明的触手,如同幽灵般迅速地缠住了他那正在渗血的手指。 “……又来?”白一衡捏住黄符,眉宇间有些烦躁“麻烦各位鬼哥哥,好歹让我喝口水啊,咱们再一起play也不迟。”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屏风猛砸过去,想要挣脱那诡异的触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黄符击中屏风时,《山海经》上的饕餮纹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机械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白氏血脉,天庭实习协议绑定中——” “绑定成功。”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瞬。 “?” 白一衡还处在懵逼时,角落里的纸人店员小纸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蹦了起来。 它挥舞着手中的马克笔,在玻璃上疯狂地涂鸦着,似乎想要传递什么重要的信息—— 「快跑!是诈骗合同!!!」小纸的字迹歪歪扭扭,但却透露出一种极度的恐慌和焦急。 小纸画完立刻躺平装死,手里还攥着半杯珍珠奶茶。 “……” “实习协议?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白一衡猛的回想起手机里的那条诈骗短信。 叮铃铃—— 门铃伴随惊雷炸响,黑伞下露出一张在闪电光照亮下的冷峻脸庞——金色长发在夜空下肆意飞舞着,只见陌生男子一袭黑色风衣下搭配灰色系西装,束着黄色领带。手里却拎着青铜罗盘,iPad屏幕上映出满屏血色警告:「目标功德值-50,高危!」 “民俗研究所淮霆。”证件夹在修长的指间晃过,金属徽牌折射出冷光。 淮霆眸中青光乍现,将刚要偷摸爬起来的小纸瞬间定格,奶茶「啪嗒」掉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供桌后的黄花梨屏风又突然震颤起来,震得纸钱纷纷扬扬落下,白一衡被小纸绊了个趔趄。 「哎…我&%\」 渗血的手指甩出一串血珠,正巧溅在对方雪白的袖口。血珠渗入淮霆衬衫第二颗纽扣,淮霆耳垂上的绿宝石暗芒一闪—— 白一衡看着满地凌乱的纸钱,耸耸肩无奈的心说「看来这个月要提前大扫除咯」 目光一转瞥见来人耳上戴着的绿宝石,怔了一瞬「这人…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见过。」 第一次在医院遇见,第二次则是在…… 白一衡面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笑道:“你好,我是这间店铺的管理员白一衡。” “你这店,”淮霆的声音冷冽磁性,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纸人那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探索着什么秘密一般,“七月半还接单?” 白一衡看着淮霆的动作,视线转移到游走在纸人身上的手。 随后抓起一张纸巾,堵住了正在流血的手指“现代人讲究赛博祭祖,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嘛!” 白一衡的语气轻松,似乎对淮霆的问题并不在意。 接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纸人,向淮霆展示着,“这可是我们店的最新款 VR 纸人,只要扫一扫上面的二维码,还能在虚拟世界里蹦迪呢!” 淮霆目光在店里扫视一圈“白先生倒是幽默。不过这店里阴气重得很,你就不觉得害怕么?” 目光落在白一衡不小心蹭到脸上的纸灰,眼中幽深不明。 白一衡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怕什么,我是白家第九代传人,”神色从容道“这些小阴小邪对付得来。” 说着,他拿起一个纸人摆弄起来。 “你这店——可不止有赛博祭祖这么简单吧,”淮霆看向他摆弄灯笼的纸人“我这次来,是察觉到这店有恶灵的气息。” 小纸突然诈尸,在台上刻字:「他有龙气!不是人!!」 第3章 第 3 章 白一衡瞳孔微缩,旋即又恢复如常,若无其事道“哪有什么恶灵,雨天阴气重,淮先生怕不是搞错了,让你产生错觉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在停尸间见过你吧?”白一衡拿起粗茶碗抿了一口道: “淮先生。” 白一衡脱口而出的瞬间,淮霆抚弄纸人的指尖顿住了。 「靠,还是这么难喝。」 三日前他在殡仪馆撞见的画面突然清晰:眼前这个男人披着白大褂,绿宝石耳钉在冷柜荧光里泛着妖异的青光…… “白先生记性真好。”淮霆向前逼近半步,雪松木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笼罩下来,“那您记得自己为什么晕倒在停尸间吗?” 白一衡后腰抵上冰凉的柜台,眉间闪过一丝不悦:“呵,现在民俗研究还管心理辅导?我那天喝多走错——” 话未说完,淮霆突然擒住他受伤的手指。温热湿润的舌尖卷过渗血的伤口,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痒意…… 白一衡被淮霆吮吸的轻哼一声,眼睫轻颤,瞳孔倏地睁大,反手压住男人喉颈。 指腹摩挲着那根跳动的青脉,嘻笑道“淮先生对刚认识的人都是这么近的社交距离吗,”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里的力度“不怕血里有毒么?” 指节骤然收拢的刹那,空气被极速挤压出去…… 那人似乎并不在意被人钳住脖颈。 淮霆慢条斯理的舔去唇上血迹,眸光注视眼前人,语气玩味道:“麒麟血应该配龙舌兰。”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间,店内气温骤降。 沾血的舌尖好像隐约现出分叉,又迅速恢复如常。 小纸看准时机突然暴起,纸手成刀划开淮霆的衣服,狰狞的疤痕自锁骨蜿蜒至心口。 “看来你的小宠物认主,”淮霆抬起下巴,任由衣襟大敞。 “还算对你忠心耿耿。” 淮霆向后倚靠在货架上,任由衣服敞到腰腹。在昏暗灯光下疤痕像条蜈蚣从锁骨向下延伸,泛着暗暗的金色纹路。 白一衡盯着那道疤痕,心下猛的一惊。 「这疤痕是…怎么…好像从哪见到过。」 淮霆忽然攥住他手腕,把掌心按在疤痕最深的凹陷处,另一只手撑在对方耳侧。 眼中眸光隐晦,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衣服被宠物撕坏了,主人打算怎么赔?” 鼻息掠过对方耳后脆弱的绒毛,激得那片皮肤浮起细小的颗粒。 “该怎么赔就怎么赔。”白一衡想抽手,却被拽得更紧,“你不放手我怎么赔你?”淮霆手上的温度如一汪冷寂的死水,混着雪松木香侵入对方的肌肤之中。 鞋尖若有若无的蹭过白一衡的裤角,语气缓慢道:“怎么赔我这个受害者说了算。” 小纸忽地从天花板猛的俯冲下来,纸手啪啪拍打淮霆后背。白一衡推开淮霆,趁机向后仰去,后脑勺撞得柜子哗啦作响。 白一衡身体紧绷,嘴角勉强扯出弧度:“淮先生想要我怎么赔你?” 熟悉,他轻笑两声。 向后退了两步,脖颈上被白一衡掐出的红印子尤为显眼。 iPad弹出全息投影—— “昨夜子时,你唤醒了这座城的魑魅魍魉。”淮霆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要么跟我签监管协议,要么等恶鬼拆了这间老破小。” 白一衡抓起朱砂笔抵住他胸膛道:“那我选第三条路——举报非法暴力执行?” “嘘,”淮霆突然握住他执笔的手按向自己心口,疤痕在触碰下泛起金纹,“你听。” 怦——怦——怦 掌心下的心跳与符文产生共鸣,记忆碎片汹涌而来:暴雨中的白青剑,缠着红线的指骨,还有淮霆被铁链洞穿胸口时滴在他眼睑的血。 “我们万年前的约定你当真忘得一干二净。”淮霆眼眸里的青光一闪而过,让人捕捉不到。 沉默良久,缓缓放下朱砂笔,白一衡声音略带沙哑的说:“我…可以跟你签协议,但…你必须要住在我店里。” 淮霆唇角微扬。 “可以。” 白一衡揉着太阳穴,转头看向黄花梨屏风道:“为什么我只有上辈子临死前的记忆。 「其他的记忆就好像被一层白纱笼罩住了一样模糊不清。」 淮霆拿出一件刻满古文字的宝器,捏住白一衡的手,从指尖逼出一滴血滴在宝器上。一瞬间光芒大盛旋即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错综复杂的紫黑色火焰。 淮霆收起铜盘,神色也略微有些变化,“你的命格被调换过,且前世记忆全无。” 白一衡心里咯噔一下,“命格被调换?”看向铜盘上跃动的紫火。 一道机械声音在白一衡脑海中响起:「实习任务:72小时内超度一名恶灵,失败则魂飞魄散。友情提示:您目前的功德值为-50」 白一衡声音有些沙哑,“任务来了。” 淮霆看了眼ipd上弹出的绩效考核信息,垂眸看向白一衡: “并且你只剩一年的寿命了。” 白一衡身体猛的一滞,当场怔住,“……什么?你这个法器怕是失灵了吧。”白一衡对这句话感到无比谎缪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没开玩笑吧,一年寿命?!」 白一衡心中的波澜起伏不定,开口询问道:“请问淮先生凭什么断定我还有一年寿命?”朱砂笔指了指淮霆手里的铜盘,“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吧。” “你的血液里含有曼陀莲毒素,这种毒只有临到最后一刻才会毒发,期间与常人无恙,且无药可医。” 淮霆眉头紧锁“命格调换,我对此事竟也不知情。” 白一衡向后倚靠在椅子上,手指不自觉的转动茶杯,笑出声来:“今天还真是让我措不及防,要不是手指被划疼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啊哈,我这乌鸦嘴未免太灵了点吧。」 “仅剩一年寿命,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挽救一下吗?”说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淮霆。 淮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皱,看到身旁压着嘴角,眨巴着眼注视他的白一衡,轻声出笑道:“把压箱底的茶叶拿出来了?” “衣服不用赔了。” 「啊?不用赔了?还真是奇怪。」 白一衡哈哈一笑“淮先生大方,来再给你倒一杯。” “不必了,不渴,不喝了。”淮霆伸出双指抵住茶壶,“方法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再倒下去,不仅方法不告诉你,衣服也要赔我。” 视线在梨涡处停留片刻,转眸看向别处。 白一衡注意到淮霆脖子上的红印子和有些破烂衣服“雨天湿冷,淮先生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好意心领。” 白一衡转身回房间拿了一件淡黄色卫衣递给淮霆,“将就一下,就这件衣服码数最大。” 淮霆拽开领带,脱掉刚才被纸人划烂的风衣和衬衫,打量了一下这件卫衣,摸了摸衣服的料子。 “还算合身。” 也不避人就**着上半身,从锁骨延伸到腰腹的金色暗纹一览无余。 白一衡的视线落在上下起伏的胸膛上「啧啧,这身材不当模特可惜了」眼神里带着些许赞赏。 淮霆换上卫衣,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身上来回扫描,唇角微扬道:“殿下好像对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并不在意。” 白一衡坐到淮霆旁边的椅子上,眼神暗淡,低头盯着缺了一角的石砖,愣愣出神。 “在意的很,我还没活够呢,大好青春年华……甚至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现如今只剩一年时间,也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莫名奇妙就要死了,怎么不会在意。” 白一衡自我安慰道:“与其担心生命的飞速流逝,还不如及时行乐。” “横竖都是一死,一年后要被毒死,完不成任务也要嘎巴一下魂飞魄散。” “虽然此毒无解,但想要取得一线生机倒是还有一种办法。” “?”白一衡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伸头往他旁边靠了靠,询问道:“什么办法?” 淮霆见猛的瞪大双眼凑过来的卷毛,笑道:“实习生转正为神官,上了天庭后,谁给你下的毒,自会有办法追查。” 白一衡道:“既然我的前世跟你有牵扯,那你知不知道我的仇家是谁?” “没有。” 白一衡被呛了一下:“什么?” “你与他们并无恩怨,相反他们倒是欠了你不少。”淮霆讥嘲一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白一衡手指轻敲桌子,思索片刻开口道:“看来淮先生你的身份不止是考核官吧,唤醒我的前世记忆,这跟考核并无关联吧。” 淮霆一言不发,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当然。” “你与我的约定尚未完成。” “什……么约定?”白一衡表情一滞,指了指自己。 “你的魂魄暂时寄存于这具身体之中,等你上了天庭,我便带你回到原本世界,时机到了,约定自会知晓。” “凡人无法承受跃迁法力,只能等你有了法力后才可带你回去。” “原本世界?我在地球生活了二十多年,难不成要去外星?” “用你们现代的语言可以这么理解,原本世界要比这地方辽阔的多,妖鬼人神四界领土互不干涉。” 淮霆眼睫低垂,ipd全息投影弹出当年残存的一些片段,出声道: “你原是君瑞座下首席弟子,被一群虚伪君子残害至魂魄无几,君瑞也就是你的师父也不知所踪,你的在洛神派的三更雪住所……也在那场大战中不复存在。” “那我奶奶她们怎么办?总不能抛下不管吧!” 淮霆看了眼守在伊衡的纸人,“除了这个纸人可以跟你走,其他人怕是不愿意。” 白一衡满是愕然道:“什么……意思?” 第4章 第 4 章 淮霆双眸微微一沉,“所谓的亲人只是在你身边监视你的天庭神官。” “不可能!”白一衡眼难以置信,看着画面里的在天庭领命的家人,浑身颤抖着,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我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可值得监视的。” “通俗易懂的说,外来物种,势必要派人来监视你,还好我来的不算晚。” 白一衡攥紧发白的指节,眼眶微微泛红,“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下来,反而还当上了天庭实习生?是因为放在身边研究对吗?” “是。” “所以我……我的父母家人朋友都……是假的吗?” “是。” 白一衡闭上眼睛,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到窒息,嘴唇颤抖道:“那我真……正的亲人在哪?” 淮霆沉默片刻,喉头似是滞了一下。 白一衡声音有些哽咽,失声道:“不在了,是吗?” “……是。” “你曾是大衡王朝太子,多国势力混战,王朝覆灭,正好被在人间游历的君瑞收入座下。”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淮霆看向忽明忽暗的烛火,顿了一下道:“我与你曾是多年挚友。” “如今法力受限,把手放在铜盘上,通灵重可拾你的记忆。”白一衡迟疑着,缓缓伸出有些僵硬的手。 “我目前还不能直接与你通灵,殿下。” 白一衡回过神来,看见自己正握着淮霆的手:“啊……抱歉,不是故意的。” 见白一衡从手里抽走,淮霆眼角微垂,手指聚拢,掌心里还残留着刚刚的余温。 手触及铜盘的一刹那,金光大盛,白一衡陷入记忆之中—— 大衡王朝 马蹄踏碎林间寂静。忽地,太子座下骏马惊惶嘶鸣,几乎将人车掀翻。 侍卫首领眼疾手快——他左手猛的用力向后一勒!缰绳深陷掌心,一把死死勒住太子缰绳,硬生生将坐骑拽回。 暴喝:“护驾!有大蛇!”同时横刀出鞘,寒刃直指前方古树虬枝。 太子车驾骤停。众人刀剑齐指前方—— 树下一条粗壮黑蟒僵卧路中,身下洇开暗红血泊,浑身伤痕累累,显然是刚经历一场激咧厮杀。 帘内白一衡身形微微一晃,缓缓掀开车帘,抬手止住惊呼的侍从,稳步下车。 无视侍卫阻拦,走近巨蛇残躯,不顾污秽俯身探看。 目光扫过大蛇垂死的头颅,骤然一凝:蟒蛇腹下,竟蜷着一条气息微弱的小蛇。 见大蛇确已气绝,小蛇伤重濒危,他眉头微蹙。 “带回宫。” 太子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 不顾侍卫“殿下三思!”的急呼,解下披风俯身,他小心拨开枯草,将小蛇裹入怀中,转身登车。 “速返。” 侍卫面面相觑,只得收刀护驾,车马碾过大蛇血泊,直奔宫门。 金乌殿暖阁内—— 白一衡正以金针蘸药,轻点小蛇伤口。帘外忽传骚动,老臣陈御史直闯而入,瞥见案上小蛇,脸色骤变,扑通跪倒: “殿下!蛇乃阴邪,入主宫闱乃大凶之兆!况其伤重濒死,血气冲煞,恐伤国运!请殿下即刻将此不祥之物焚弃!” 太子手中金针未停,不曾抬眼。 “不过林中一虫豸,垂死生灵,见而不救,非仁君所为。” “万万不可!”陈御史以额触地,声音发颤,“若惹怒上苍,降灾金宫,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白一衡目光沉静,指尖稳稳托起小蛇冰凉的脑袋:“祥瑞灾异,存乎一心。若因惧怕虚妄之言而弃苍生,才是真正的不祥。” 他不再理会地上老臣,转身命内侍:“取温水来。” “殿下!” 陈御史额头重重磕地,“老臣万死,恳请殿下以社稷为重!” 他身后几名官员也惶然跪倒,连声附和。 殿内死寂—— 只有小蛇细微的嘶气声,太子终于抬眼,目光沉静如渊,扫过地上匍匐的老臣: “陈卿。” 陈敬一颤。 他指尖轻抚过小蛇冰凉鳞片,“孤意已决,退下。” 陈敬面色惨白,嘴唇哆嗦,还想再谏,太子已垂眸,拿起药瓶。 内侍无声上前,抬手送客,陈敬等人无奈,只得退出暖阁。 白一衡继续专心为小蛇处理伤口,喂它服下珍贵的丹药,在太子悉心照料下,小蛇渐渐有了生气。 然而,朝堂之上反对之声并未平息—— 一日,敌国来犯,战火纷飞。 大衡王朝陷入危机,有人竟将这一切归咎于太子养蛇之事,要求太子交出小蛇以平息天怒。 白一衡却不为所动,他坚信小蛇与国运无关。 殿内,空气凝滞。 大衡王朝北境战事失利,南疆又逢大旱,流言如野火般在京城蔓延。 御史大夫陈敬手持玉笏,率先发难,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回荡: “陛下!臣夜观天象,荧惑守心,血煞冲宫!那日太子殿下救回的孽蛇,吸吮龙气,招致天怒,方使我大衡国运倾颓!” “请太子殿下即刻交出那条妖物,焚于祭坛,以息天怒!” 此言一出,死寂的朝堂顿时嗡嗡作响,不少大臣面露赞同,纷纷低语:“陈公所言极是…蛇乃阴煞…”“灾异必有其源…” 白一衡立于丹陛之下,身姿挺拔如松,闻言神色未变。 皇帝端坐御座,目光沉沉看向太子: “太子,你有何话说?” 太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所有私语,“妖物?” “陈御史,你口中的‘妖物’不过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幼蛇,孤带其回宫,以药石续其命,何曾见它吸吮龙气?” “北境风雪、南疆民变,自有其根源,或天灾,或**!”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字。 “荒谬!” 镇国将军赵崇出列,声如洪钟,矛头却直指太子,“殿下!如今国难当头,流言四起,军心动荡!请殿下以大局为重,交出此蛇!” 数名大臣立刻附和:“请殿下交出妖蛇,平息天怒!” 白一衡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那位咄咄逼人的将军脸上,声音清晰而平静: “赵将军,北境失利,是边军调度失当,补给不济;南疆大旱,乃去岁水利废弛,仓廪空虚。此皆人事,与一条垂死小蛇何干?” “殿下!” 陈敬急切打断,“天象示警岂能有假?殿下不可因私心而误国啊!” 白一衡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那孤问你,去年黄河决口,淹没三州,当时天象可有示警?你们又归咎于何物?” “今日国事艰难,不思己过,反将祸水引向一条无力自保的小虫,推诿塞责,岂是忠臣所为?” 陈敬梗着脖子,老泪纵横:“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一条小蛇性命,与天下苍生相比,孰轻孰重?交出它,或可换得一线转机!” “转机?” 白一衡冷笑一声,目光如冰锥刺向陈敬,“靠焚烧一条无辜伤蛇来祈求转机?此等行径,与愚昧村夫何异?” “若天意如此浅薄,因一蛇而迁怒一国,那天道何其不公!孤救它,只因它是一条命。” “国之危难,当寻根究底,整饬吏治,抚慰黎民,强兵富国!而非推诿于无知生灵,行此荒诞残忍之举!” 白一衡环视群臣,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孤再说一次,蛇,不会交。” “国之兴衰,在人心,在政事,不在蛇虫。” 殿内一片死寂。 太子的话语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水中,赵崇面色铁青,陈敬眼神闪烁。 他袍袖一拂,转身向御座上的皇帝,深深一揖:“父皇,当务之急,是议退敌安民之策,儿臣带回小蛇,只为践行仁心。” “儿臣深信,勤修政事,抚恤黎民,方是化解危局之正道,交出小蛇,儿臣恕难从命!”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殿中那股无形的、欲以蛇祭天的压力,在太子冷硬如铁的态度下,被生生逼退,却化作更沉重的阴郁,弥漫开来。 那条深宫中的小蛇,无形中已成为风暴的焦点。 夜晚,金乌殿内—— 见小蛇回来嘴里咬着一条咽气的老鼠,白一衡放下书册,欣喜道: “好小蛇,恢复的不错。” 小蛇缓缓叼着比自己身躯大两倍的老鼠,放在白一衡身旁,随后盘到白一衡手臂上。 白一衡眸子明亮如水,手指轻轻摩挲着它的鳞片,悠悠笑道:“给你起名淮霆如何?” 小蛇似是听懂了,轻轻晃了晃脑袋。 一人一蛇玩闹了一会,白一衡看着小蛇,有些怔愣出神,“辽阔天地才是你真正的归宿,而我……”自嘲的笑了一下。 “淮霆,我有时很羡慕你……罢了说了你也听不懂,夜深该休息了。” 一日。 白一衡正在御花园中逗弄小蛇,陈敬带着一群大臣突然出现。 陈敬神色急切,高声道:“太子殿下,如今国难未消,皆是此蛇作祟,还请殿下立刻将它交予我等处置!” 作者准备沉淀一下,首次开文,想写一本能够跟读者一同共鸣的书,会让主角感受世间百态,见证了各种恶与善时,始终坚守内心的义。人人心中皆有义,人人心中义不同。在快节奏的时代,此书不管写的怎样,它会完结不会半路腰斩。奈何文笔实在有限,章节会时不时重读修改,更新不会很快,请各位读者朋友见谅(鞠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