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社会:酋长,部落又没粮了!》 第4章 石锄骨犁,稼穑初兴 晨光熹微,议事石前。 祝融焱站在高处,声音比晨风更硬朗:“即日起,秦昊,为我烈火部落农事长老!专管种地之事!” 石下,部落女人们的嗡鸣声起伏。 好奇者有之,伸长脖颈打量那个身形清瘦的男人。 轻蔑者亦有之,嘴角撇向一边,嘀咕着“种地?笑话”。 期待者,则是少数几个昨夜尝过烤红薯滋味,至今咂摸不已的。 秦昊立于祝融焱身侧下方,神色平静。 农事长老。 他心底哂笑,管人吃饭的官,倒也实在。 议事散。秦昊未动。 祝融焱指派了十余名女丁给他,大多是部落中体力寻常,狩猎不出彩的。 阿力也在其中,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默默站在秦昊身后半步。 “地,你自己去看。人,你自己去管。”祝融焱丢下话,扛着她的长刀,自去巡查部落防务。 秦昊领着人,走向部落东面那片卜天术所示的缓坡。 他步子不大,却均匀。 每走数十步,便停下,或弯腰看看土色,或远眺山坳走向。 女丁们跟在后面,有些不耐。 “这地有什么好看的?不都一样?” “就是,磨磨蹭蹭,还不如去林子里摸两个鸟蛋。” 秦昊不理会。他选定一块区域,用脚尖划出大致的方正轮廓,又命人搬来石块,在四角做好标记。 “这块,一亩。”他开口,声音清淡。 “亩?什么亩?”一个高颧骨女人问道。 “能让你们吃饱肚子的单位。”秦昊道,随即指向阿力,“阿力,照我划的线,再弄四块出来。” 阿力抬头看了他一眼,闷声不响,依言而行。她力气大,搬石头,划线,比旁人快得多。 女人们看着秦昊装模作样,指手画脚,窃笑声更响了些。 秦昊恍若未闻。脑中,现代农业的种种规划,正与这原始的土地一点点对应。 土地勘毕,便是农具。 部落里所谓的工具,不过是削尖的木棍,或是边缘锋利些的石片。用来掘土,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 秦昊寻到部落中一个角落。那里住着一个干瘦的老男人,据说年轻时手巧,能用兽骨做出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如今老了,无人问津。 “老丈,可会磨石?”秦昊问。 第5章 祭司刁难,神农之名 红薯田垄,新绿初显。 女人们的锄头,起落间带着以往少见的劲头。 食物,最直接的诱惑。 秦昊前些日子宣布的新规,如一块石头落入湖水,激起阵阵涟漪。 每多开垦一分地,每多种下一株苗,都与晚饭多一块烤肉,多一捧野果挂钩。 最勤快的那个,甚至能分到一小块祝融焱赏赐的熏狼腿。 于是,汗水滴落,无人抱怨。 嫩绿的红薯藤蔓,在秦昊的亲自照料下,已然抽出更多细密的根须,贪婪地扎进新翻的泥土。 生机,肉眼可见。 阿力扛着一根粗木棒,沉默地守在田边。 她像一尊铁塔,任何试图靠近田地的小兽,或是过于顽皮的部落孩童,都会被她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逼退。 这是秦昊交给她的任务,她执行得一丝不苟。 秦昊站在田埂上,看着这一切。 他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骨杖笃地。 一人影缓至田边。 老祭司,巫。 部落中最年长的女性,也是唯一掌握着与所谓“神灵”沟通权柄的人。 她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兽骨杖,杖头镶嵌着几颗不知名兽类的牙齿。 面容枯槁,皮肤如同老树皮,沟壑纵横。 眼神浑浊,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红薯藤,以及不远处的秦昊。 她看了很久,什么也没说,又拄着骨杖,笃笃地,缓缓离去。 秦昊眼角余光瞥见了她,心中并无波澜。风,终究是要起的。 夜微凉,篝火熊熊。 烈火部落的女人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跟狩猎,围坐在火堆旁。 烤肉的香气与女人们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 祝融焱踞坐主位,手中烤得焦黄的兽腿撕下一大块,大口咀嚼,油渍沾亮了她的唇。 气氛正热烈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压过了所有喧嚣。 “首领。” 老祭司巫,拄着骨杖,从阴影中走出。 第 6 章 天降蝗灾,先知之能 【卜天术演算完毕。】 【三日后,西南方向,将有小规模蝗群过境,可能波及部落农田边缘。 蝗灾。 秦昊眼睫微动,这两个字,对于刚刚播种的红薯田而言,无异于一场宣判。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是祸,亦可以是福。 次日,晨曦洒落石屋。 祝融焱正在擦拭她的长刀,刀锋映着她专注的眼。 秦昊走近,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沉稳些:“首领。” 祝融焱“嗯”了声,头也未抬。 “秦昊昨夜观星,心有所感。”秦昊斟酌着词句,“三日之后,恐有飞虫之灾,或将侵扰我等田地。” 祝融焱擦刀的手一顿,终于抬眼看他。 她眉头微蹙:“飞虫?什么飞虫?” “具体为何,尚难断言。”秦昊微微摇头,神情凝重,“但其势汹汹,若不早做防备,怕是……”他没说下去,意思却已明白。 祝融焱盯着他看了半晌,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此刻满是郑重。 她不是不信秦昊有些神神叨叨的本事,毕竟红薯就是这么来的。 “需要多少人?”她问,很直接。 此事很快传开。 老祭司巫拄着骨杖,颤巍巍地走到议事石前,彼时祝融焱正与几位女战士商议狩猎之事。 “首领!”巫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威严,仿若她的话便是天启。“老身听闻,那秦昊又在妖言惑众?” 祝融焱皱眉:“巫,秦昊只是预感,并非定论。” “预感?”巫冷笑一声,枯树皮似的脸上皱纹挤作一团,“真正的神启告诉老身,未来三日,天朗气清,山神庇佑,正是我烈火勇士满载而归之时!岂能因一外来小子几句胡言,便自乱阵脚,耽误大事?” 她顿了顿,骨杖笃地一顿:“我看,他是怕我等戳穿他那所谓神粮的虚妄,故意制造事端!” 巫转向围观的族人,声音拔高:“我将择吉时,为部落祈福,佑我族人狩猎顺利,风调雨顺!” 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纷纷点头附和。 祝融焱面露难色。 部落人手确实紧张,狩猎关乎过冬储备。 秦昊立在一旁,安静听着,并未插话。 待巫说完,他才上前一步,对祝融焱道:“首领,红薯之重,关乎部落未来。秦昊不敢戏言。若三日后平安无事,秦昊甘愿受任何责罚,便是逐出部落,也无怨言。” 第7章 巫蛊暗流,洞察破局 蝗灾过后,红薯田垄间的绿意,非但未减,反而愈发浓郁。 嫩芽破土,带着一股子执拗的生机。 部落里,看秦昊的眼神,悄然变了。 尤其是一些半大孩子,或是刚成年的女战士,私下里,已有人开始称他“神子长老”。 这称呼,带着点敬畏,也带着点好奇。 秦昊听见了,只当耳旁风。 他依旧每日巡视田地,偶尔指点一二,多数时候,只是静静看着。 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情绪藏得很深,像一口古井。 唯有他自己清楚,老祭司巫那双怨毒的眸子,像两簇鬼火,始终在暗处盯着。 麻烦,从不会自己消失。 不过数日,怪事便来了。 先是负责照看红薯田的几个女丁,陆续喊着肚子疼,浑身没劲儿。 拉了几天稀,人也蔫了几分。 症状不算凶险,却实实在在拖慢了农活。 紧接着,连阿力也皱起了眉头,说自己小腹有些不适,提不起力气。 她依旧沉默,只是脸色比往常更沉。 部落里,风言风语又起了。 有人说,夜里瞧见巫在红薯田附近转悠,嘴里还念念有词。 秦昊听着,眼帘垂了垂,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老祭司巫,果然没让他失望。 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比先前更显枯槁,声音也添了几分沙哑的蛊惑。 “看见了吗?这就是报应!”巫的骨杖笃笃敲地,指向那些面色不佳的女丁,“那所谓的神粮,根本就是邪物!它吸食了土地的精气,如今,要反过来吸食我族人的性命了!” “山神发怒了!再不停止这伤天害理的耕种,更大的灾祸,还在后头!” 她捶胸顿足,老泪纵横,仿佛部落的末日已然降临。 一些心思单纯,或是素来敬畏鬼神的族人,脸色又白了。 人心再次浮动,像风中芦苇。 祝融焱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看看秦昊,又看看那些病恹恹的族人,眉头紧锁。 “秦昊,这……” “首领稍安。”秦昊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容我几日。” 第8章 红薯丰收,焱心初动 几个月光景,弹指一挥。 红薯田垄间,早已不是初时的稀疏新绿。 藤蔓疯长,墨绿的叶片层层叠叠,几乎将田垄完全覆盖。 空气里,是泥土和青苗子混杂的味儿,闻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收获的日子,近了。 整个烈火部落,上至首领祝融焱,下至刚能扛起小兽腿的半大女娃,都伸长了脖子瞅着那片地,眼巴巴的,像是盼着过年。 秦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每日里在田间踱步。 偶尔弯腰拨开叶片,看看根茎,或是揪掉几片生了虫眼的叶子。 他不说哪天挖,众人便也只能按捺着。 终于,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清晨,秦昊站在田埂上,对着早已按捺不住的祝融焱,以及她身后黑压压一片的女人们,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了。” 三个字,像是一道泄洪的水坝闸门。 “挖!”祝融焱一声暴喝,第一个扛起磨尖了的木棍,冲进了红薯地。 女人们嗷嗷叫着,紧随其后。 石锄,木棍,石铲,甚至徒手,凡是能刨土的家伙事儿,都用上了。 田垄间,人影绰绰。 “嘿!”阿力一锄头下去,翻起一大片土,泥块下,露出了一串串紫红色的块茎。 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伸手便去抓。 “我的天爷!这……这得有多少!” “阿姆你看!这个大!比我脚还大!” “快!这边!这边更多!” 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压过了锄头破土的闷响。 一窝窝的红薯被刨了出来,堆在田埂上。 大的如小儿头颅,小的也有成年女子的拳头大小,个顶个的饱满。 阿力最为兴奋,她刨得最快,也最卖力,不一会儿,她负责的那一片,红薯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她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红薯堆旁,抓起一个,用兽皮衣随意擦了擦,便想往嘴里塞。 秦昊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阿力抬头,有些茫然。 “生的,不好消化。”秦昊微笑说道。 阿力似懂非懂,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将红薯又放下。 第 9 章 邻族窥伺,危机暗伏 烈火部落有了余粮,此事如微澜,却已悄然惊动四野。 周遭的林子里,偶有影子晃动,隔着远远的距离,窥探着堆积如山的红薯和部落里升起的炊烟。 这些眼神,贪婪,且毫不掩饰。 “那些人,又来了。” 阿力站在秦昊的石屋前,指了指部落外围的林子。 她刚结束巡逻,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 这几日,她奉秦昊之命,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在红薯田和临时搭建的几个种子仓库附近转悠。 林中每日有鬼祟身影往复,接续窥探,昼夜不休。 秦昊让她莫要妄动,静观其详。 他“嗯”了声,从石屋里走出来,天色刚明。 他看向阿力指的方向,眸子微微眯了眯。 “看清是哪个部落的了?” 阿力摇头:“他们很警觉,离得远,看不真切。” 秦昊点了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在哪里都一样。 烈火部落的暴富,是夜空孤焰,太亮,便映照出人心鬼祟。 这些人的来意,以心知肚明。 他转身,走向部落最中央,祝融焱的石屋。 祝融焱正用一块磨石打磨她那青铜长刀,火星迸溅,呲哗作响。 “首领。”秦昊开口,语调无澜。 祝融焱头也未抬:“有事?” “部落附近,最近多了些生面孔。”秦昊道,“我让阿力留意了几天,像是周围其他部落派来的探子。” 祝融焱手上动作一顿,终于抬头看他,眉头微挑:“探子?几个小部落的矛贼,还能翻天不成?我们烈火部落的勇士,可不是吃素的。”她只鼻音轻出,浑不当回事。 秦昊沉默片刻,道:“首领,红薯能填饱肚子,但也可能带来刀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如今,就是那块最肥的肉。若不早做准备,这丰收的果实,怕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祝融焱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们敢来抢?”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秦昊道,“我建议,即刻加强部落巡逻,修缮寨墙,清点武器,族人也该有些警惕之心。” 他又补充道:“寨墙外,可以多布些刺藜和蒺藜。我记得山坳那边有几片,挖过来栽上,能给来犯者添不少麻烦。” 这是他从植物大全里得到的一点启发,那些不起眼的植物,用对了地方,亦可派上大用场。 至少,看着这些刺堆,无人愿意翻墙而上。 第10章 兽潮将至,生死一线 “什么意思?”祝融焱蹙眉发问。 秦昊抬眼,望向西南。 山峦之后,林海无边。 “我刚才卜了一卦。”他那份从容里,终于生出一丝裂隙,“卦象大凶。怕是有大群的野兽,要往我们这边来。规模……倾巢而出,也未可知。” 祝融焱陡然生寒,如坠九渊,那寒,死亦不及。 “兽……兽潮?” 她声线微颤,那音调不对,藏着她未曾明了的惧意。 在她漫长的狩猎与战斗生涯里,部落规模的死战经历过,与凶猛巨兽的搏杀也不在少数。 但“兽潮”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另一种东西,是天灾,是毁灭,是足以将任何部落碾成齑粉的洪流。 秦昊点了点头:“不会错。西南方向。” 话音未落。 远方天际,隐隐传来沉闷蹄音,大地都开始微微发颤。 部落里养着的几头看家护院的野兽,此刻也焦躁不安地低声呜咽,夹起了尾巴。 一个负责瞭望的老猎手,是部落里耳朵最尖,经验最足的妇人。 此刻脸色煞白,从简陋的木架子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首……首领!是兽潮!错不了!那动静……比我阿姆遇到的那次,还要大!” 祝融焱心神剧震,脑中空白一瞬。 再抬眼看秦昊,那目光已将秦昊视作某种非人之物,或神,或魔。 兽潮二字,如墨鸦过境,顷刻染遍部落。 空气里,红薯的甜香尚未散尽,恐慌却已如瘟疫般蔓延。 “兽潮!天爷啊!我们才刚吃饱几天!” “跑吧!首领!带着红薯,我们往东边跑!跑得远远的!” “完了,这下全完了……” 哭喊声,叫嚷声,混杂在一起。 一些刚经历过丰收喜悦的族人,此刻脸上只剩下死灰。 好不容易到手的红薯,此刻也成了烫手的山芋,是逃命的累赘,还是最后的指望? 人心惶惶,已然有了溃散的迹象。 祝融焱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 她见过族人面对强敌时的悍不畏死,却没见过她们在天灾面前如此脆弱。 刀锋一凛,却未能给这混乱场面带来丝毫秩序。 她想吼,想骂,想砍人,却被那股无力感钉在原地。 第11章 陷阱初显威,火油退群狼 秦昊眸光与其一触,淡淡道:“过得去过不去,都得过。想活,就得过。” 他语声淡淡,却似寒芒一点,刺破祝融焱心头燥热。 祝融焱气息一沉,再不多言,只是握紧了手中长刀。 腥风先至,卷着尘土与野兽特有的臊臭,扑面而来。 紧接着,是狼。 无数幽绿的眸子,在渐暗的天色下,如坟冢中磷火,密密麻麻,自西南方向的林线后浮现。 “呜——” 一声悠长凄厉的狼嚎,如撕裂的帛,这是进攻的号角。 狼群动了。 它们并未整体扑击,而是化作数股灰色浪头,挟原始戾气,急速拍向寨墙。 部落中,有年轻的女战士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旋即死死咬住了嘴唇。 秦昊依旧立在高处,纹丝不动。 【洞察术】悄然运转,狼群的阵型、速度、甚至领头狼细微的肌肉抽动,都在他脑中形成模糊而关键的影像。 “来了!”祝融焱低喝一声,手臂肌肉贲张。 狼群先锋抵近寨墙,不足三十步。 其矫健身形,每一次扑跃,都计算着生死。 就在此时。 “噗!噗噗!” 几声闷响。 冲在最前排的几头狼,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猝不及防,登时滚作一团。 后面的狼群收势不及,撞了上去,顿时乱了阵脚。 是秦昊让埋设的绊马索。 用坚韧的藤蔓编织,隐蔽在草丛与浮土之下。 “嗷呜!” 混乱间,血光未显,哀嚎先至。 数头野狼与几头体型稍逊的野猪,直接从地面消失,噗通噗通地掉进了新挖的陷阱里。 坑底,是削尖了的木桩,倒插着,闪着冷光。 鲜血,瞬息染红了坑底的泥土。 “有效!” “天!真的管用!” 第12章 五年阳寿借东风 火墙渐熄,终是矮了下去。 巨熊踏着焦土而来,每一步落下,地皮都跟着一颤。 它庞大身躯似移动的山丘,有碾压一切的蛮力。 两眼血红,深不见底,那是冥府探路的两盏灯,一看见,就离死不远了。 林子那边,幽影浮动,冷不丁钻出几对碧色寒芒——剑齿虎。 畜生出了窝,就是要尝鲜的。 那份霸道,让周遭都凝住了似的。 “山神……山神弃了我们么……”一个部落老妇,手中石斧滑落半寸,声音抖得不成调。 她年轻时,也曾见过兽潮,可今日这般寒彻骨的场面,还是头一遭。 部落,已有女战士开始向着不知名的神灵胡乱祷告,祈求那虚无缥缈的救赎。 祝融焱娇躯绷得像一张满月弓,浓烈的死亡感呛得她喘不过气。 她猛回头,望向秦昊。 那人依旧立着,一杆入了土的标枪般,纹丝不动。 只是他眸子深处那点幽暗,比这无星的夜,更黑,更沉。 死寂之中,秦昊开口了,声音平稳:“指望山神?它若真能睁眼,看到的,也只会是我们如何将这些畜生剁碎了喂狗!” 他视线如刀,割过一张张死灰般的脸:“忘了身后了吗?那里是你们的骨血!我们一倒,她们,便会被生吞活剥!连哭一声的机会,都不会有!” “那些畜生只认獠牙!既然没了活路,那便从它们身上硬生生撕开一条!”他顿了顿,声音骤然拔高,裹着噬骨的疯狂:“它们凶,我们就比它们更凶!它们要命,我们就让它们连渣都不剩!” “烈火部落的勇士,骨头缝里烧的都是火!拿起你们的武器,让这群畜生晓得,便是死,咱们也要从它们身上,活活啃下几块肉来!为了部落!为了血脉!杀——!” 最后一个“杀”字,秦昊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股子不要命的戾气,像一把火,瞬息点燃了女战士们眼中将熄的勇悍。 “杀!杀!杀!” 女战士们兵器拄地,气焰再起,满腔血勇被彻底引爆。 祝融焱心头滚烫,这男人,总有法子将一潭死水搅成惊涛骇浪,引人入魔。 她强压心绪,长刀前指,喝令:“杀!” 众勇士抵住寨墙,准备血战。 这时,巨熊猛然咆哮,声浪如山崩,寨墙都为之战栗。 它人立而起,巨掌破风,朝着寨墙便狠狠拍了下来。 “阿力!左眼!”秦昊声音不高,字字却如锥,直透战场喧嚣。 阿力默然立于寨墙之下,闻声而动,没有半点迟滞。 不退,反进,如激怒的母豹,不,比豹子更原始,更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