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任务:凡世重铸法则录》 第一卷 第1章 逃亡谢妄与青铜古书 谢妄的后背撞在山神庙残墙上时,肋骨几乎要碎成渣。 身后三道破空声逼近,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越狱时被修士种下的追踪符,到底还是引来了追兵。 "练气三层的小逃犯,也敢杀我青蚨门的外门弟子?"为首的灰袍修士甩动锁链,链尖淬着幽蓝毒雾,"把命留下,算你给师兄赔罪。" 谢妄咬着牙往神龛下缩。 神案上的泥胎菩萨缺了半张脸,碎瓷片扎进他手背,疼得他倒抽冷气。 锁链擦着他耳边钉进墙里,木屑纷飞中,他瞥见神龛角落蜷着具枯骨。 那枯骨坐姿诡异,脊椎几乎折成两半,双手却死死扣着一本青铜书——封皮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纹路,像活物般泛着冷光。 "跑啊?"第二道锁链缠住他脚踝,灰袍修士狞笑着拽人,"等老子抽了你的筋......" 谢妄突然暴起。 他反手抓住枯骨的手腕,指甲缝里渗血——那手骨硬得像精铁,他咬着牙掰,"咔"的一声,指骨断裂的脆响混着自己的闷哼。 青铜书入手的刹那,整座山神庙剧烈震动。 "轰!" 泥胎菩萨轰然坍塌,谢妄被气浪掀飞,撞在供桌角上。 他眼前发黑,却看见那本书正浮在半空,青铜书页"哗哗"翻卷,一道青光如活物般钻进他心口。 "叮——" 机械音炸响在脑海里,谢妄疼得蜷缩成团,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红尘劫任务触发——救下卖炭翁一家,阻止炭银被掠。" "你...你搞什么鬼?"灰袍修士的声音突然变了调,谢妄抬头,看见对方脸上浮起惊恐,"他身上的气...怎么突然..." 谢妄发现自己的手在动。 不是他控制的。 练气三层的修为像被点燃的火药,顺着经脉疯狂涌动。 他听见自己低喝一声,拳风裹着破空声直取灰袍修士面门——那修士明明是练气七层,此刻却像被抽了筋骨的虾米,连躲闪都做不到。 "咔嚓!" 鼻梁碎裂声混着肋骨断裂声。 谢妄的膝盖顶在第二个修士丹田上,听见对方惨叫着跌落神阶;第三个修士刚祭出法器,他反手抓起供桌上的断香,竟生生刺穿了那人咽喉。 血溅在青铜书页上,瞬间被吸收。 谢妄看着自己染血的手,耳中嗡鸣,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时,他正躺在山神庙的干草堆里。 晨雾从破门灌进来,谢妄摸向胸口——那里多了道淡青色纹路,像本书页形状的胎记。 掌心躺着枚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凑近能听见细碎的呢喃:"因果碎片·初阶,已融合。" "这到底是什么..."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大牢里听见的传闻。 老狱卒喝多了酒,拍着栏杆说:"天地法则要乱咯,听说上古三千道君定的规矩,现在漏得跟筛子似的——因果能篡改,命运能捏扁,连生死都能颠倒..." 青铜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些:"任务完成度100%,奖励已发放。" 谢妄猛地站起,却见神龛下的枯骨不知何时化作了飞灰。 他蹲下身,在灰里扒拉出半枚玉牌,刻着"守阁"二字——那是天阁修士的标记,而天阁,正是传闻中"守旧法则"的老古董们待的地方。 天际突然裂开一道血纹。 谢妄抬头,看见血色雷纹像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云层翻涌如沸水。 青铜书在他胸口发烫,一页纸缓缓浮现,上面用金漆写着:"三日后,第二任务触发。" "什么任务?"他对着空气喊,没有回应。 山风卷起地上的血衣,谢妄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好了。 他摸了摸腰间——越狱时藏的半块碎银还在,可那三个追杀他的修士,此刻正横七竖八倒在庙外,身上没有伤口,只有眉心一点青斑,像被某种法则直接抹除了生机。 "谢妄!" 远处传来樵夫的吆喝。 他警觉地缩到门后,却听见两个挑柴的汉子路过山神庙,其中一个压低声音:"听说南境小镇出怪事了? 有绣娘用绣品封因果,前儿个王屠户杀牛的因果,竟被块绣帕给......" 话音未落,两人已走远。 谢妄盯着他们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口的青铜纹路——因果、绣品、南境小镇......这些词像根细针,突然扎进他混沌的思绪里。 血色雷纹还在天际翻涌。 谢妄扯下块衣襟裹住因果碎片,转身走出山神庙。 风卷着他的破衫,他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喉结动了动——三天后,会是什么任务? 那绣娘的传闻,又和他手里的碎片有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命,再不是自己的了。 第一卷 第2章 绣娘苏九娘的红线局 谢妄在山路上赶了两日。 他把碎银换成了粗布短打,腰间别着从死修士那儿顺来的匕首,每走一步都贴着墙根。 南境小镇的青石板路泛着潮,他蹲在茶棚后,听两个茶客嚼舌根。 "千丝阁的苏九娘昨儿个被人堵了。" "不就绣个花?" "绣的可不是花。"茶客压低声音,"说是绣了幅因果图卷,把皇室二十年前灭门案的因果全封在针脚里了。" 谢妄手指一紧。 他摸了摸胸口的青铜纹路,那枚因果碎片正贴着皮肉发烫——三天前系统说的第二任务,该是这儿了。 茶棚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他缩到墙角,看见七个黑衣人堵在巷口。 为首的扛着玄铁刀,刀身上刻着"守阁"二字——和山神庙枯骨上的玉牌一个样式。 被围的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 她发间别着银线绣的并蒂莲,手里攥着半卷绣帕,帕子边缘渗着血。 "苏九娘,交图卷。"玄铁刀磕着青石板,"天阁要的东西,你留不住。" 女子退到染坊门口,后背抵着褪色的"染"字招牌。 谢妄认出那是废弃染坊,前儿个他踩点时见过——后墙有个狗洞,染缸里还剩半缸火油。 "图卷烧了。"她声音稳得很,"你们要因果,我给你们因果。" 黑衣人动了。 玄铁刀带起风声,直劈女子面门。 谢妄抄起墙角的破竹竿,冲过去时踢翻了茶棚的炭炉。 火星子溅到染坊门口的稻草堆上,"轰"地腾起半人高的火。 "救火! 走水了!"茶棚里炸了窝。 黑衣人被人群冲散,玄铁刀砍了个空。 谢妄拽住女子手腕往染坊里拖,脚底板碾过地上的火油渍——他早把染坊的火油桶全砸了。 "蹲下!"他吼了一声,反手甩出匕首。 刀刃擦着黑衣人的耳尖扎进房梁,坠下一串干辣椒。 火星子沾到辣椒,呛人的烟雾瞬间弥漫。 女子被他按在染缸后面。 黑衣人挥刀劈来,谢妄抄起染缸旁的木槌砸过去。 木槌砸在刀背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却也让那刀偏了三寸,砍进染缸里,"嗤"地冒起青烟——染缸里泡的不是染料,是他前夜倒的酒。 "往狗洞跑!"他推了女子一把,自己抄起火折子甩向染坊角落。 火油遇火即燃,火势顺着地面的油迹疯窜,转眼封死了染坊前门。 黑衣人骂骂咧咧往外退。 谢妄拽着女子钻进狗洞,后背蹭得生疼,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轰"的一声——染坊的木门被烧塌了。 两人跌坐在巷子里。 女子喘着气,发间的并蒂莲歪了,却还攥着那半卷绣帕。 谢妄盯着她帕子上的针脚——是用金丝绣的因果纹路,和他融合的碎片上的呢喃声一模一样。 "谢...谢公子。"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是苏九娘。" 谢妄没接话。 他盯着她腕间的银镯子——那是他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样式。 十年前,有个游方大夫给母亲诊过病,走时留下半块药引,药引上刻着"苏"字。 青铜书在胸口发烫。 他听见书页翻动声,系统提示在脑子里炸响:"因果判任务触发——揭露恩人苏明远当年杀人真相,或保护其名誉。 完成度影响因果法则碎片品质。" 谢妄瞳孔骤缩。苏九娘的父亲苏明远,竟是当年救他母亲的恩人? 他想起老狱卒的话:"因果能篡改。"十年前,苏明远被指认杀了客栈掌柜,可谢妄记得,那夜他躲在柜台下,看见掌柜脖子上的刀伤是左利手砍的,而苏大夫是右利手。 "苏姑娘。"他压下翻涌的情绪,"你父亲的案子,我能查。" 苏九娘猛地抬头,眼里有光:"你...你知道什么?" 谢妄摸了摸胸口,发动刚融合的"因果回溯"。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看见十年前的客栈,看见真正的凶手——是个穿青衫的瘦子,左手握着带血的刀,刀把上刻着"守阁"。 "去衙门。"他扯下块衣襟擦手,"找十年前的验尸记录,伤口方向能证明你父亲清白。" 苏九娘攥紧绣帕:"我信你。" 三日后,衙门贴出告示:苏明远案重审,真凶伏法。 谢妄站在告示前,看苏九娘跪在碑前烧纸钱。 青铜书在他胸口震动,第二枚因果碎片落进掌心——这次的光更亮,呢喃声里多了苏九娘的名字。 "谢公子。"苏九娘走过来,眼里还有泪,"千丝阁的因果劫,不是普通麻烦。 我想查背后的天阁,需要你的因果碎片。" 谢妄盯着她腕间的银镯,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要活,要替恩人把公道讨回来。"他把碎片收进怀里,点了点头:"走。" 两人收拾行李时,苏九娘的绣绷上多了幅新图——两个身影并肩,脚下是蜿蜒的官道,尽头隐约有刀光。 谢妄没注意到。 他正盯着窗外——街角的茶棚里,有个穿捕快服的女子,手里转着枚铜钱,铜钱上刻着"天罗地网"。 第一卷 第3章 女捕快云疏的命运赌局 谢妄掀开车帘时,马车轮子正碾过青石板上的水洼。 "九娘,"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书,"后面那辆灰篷车,跟了二十里。" 苏九娘正低头理着绣绷,闻言指尖微顿:"是天罗地网的铜钱味。"她绣帕上的丝线突然无风自动,"那女捕快的阵,早把咱们圈进去了。" 话音未落,前方巷口突然窜出八名捕快,腰间佩刀折射冷光。 为首的女子跃上屋檐,玄色官服下摆翻卷如鸦羽,手里转着枚铜钱——正是谢妄在窗外见过的那枚,"天罗地网"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暗金。 "谢妄,苏九娘。"她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三日前西市连环命案,死者颈后都有千丝阁绣纹。"她甩下锁链,"跟我回六扇门。" 谢妄盯着她腰间悬的虎纹腰牌——"神捕云疏"。 青铜书在胸口发烫,他忽然笑了:"云捕头,这阵布得妙。"他抬手接住锁链,"可你要的不是犯人,是试我能不能破命运局。" 云疏瞳孔骤缩。 锁链在谢妄掌心绷直如弦,她能感觉到阵眼在动摇——这逃犯竟看穿了她用捕快身份做的伪装。 所谓连环命案的线索,不过是她引"天命者"入瓮的饵。 大牢里,油灯在铁窗投下蛛网般的影。 云疏把卷宗拍在案上:"说,千丝阁怎么卷进命案的?" 谢妄靠在草席上,盯着她腕间的命盘——那是命理师给的,刻着"无善终"三个血字。 他忽然发动因果回溯,眼前闪过碎片:云疏跪在刑场,刀光落向她脖颈,围观人群举着"替天行道"的血旗。 "云捕头,"他开口,"你要的不是口供,是看我有没有资格帮你改命。" 云疏手按刀柄:"你胡说什么?" "命理师说你一生无善终。"谢妄指了指她的命盘,"可你偏要查天阁,偏要破这局。"他摸出因果碎片,"而我,需要命运法则。" 青铜书的提示适时炸响:"天道试任务触发——守护京城米行老板周有财(练气三层),阻止筑基初期修士灭口。 失败则法则反噬。" 云疏猛地抬头:"周有财?他是三日前命案的关键证人!" 谢妄站起身,锁链哗啦落地:"九娘的绣线能封因果,你带我去米行。" 深夜的米行后巷,苏九娘的绣绷在墙角支开。 她指尖翻飞,金丝银线顺着砖缝爬向各个巷口——每根线都缠着半片因果碎片,能暂时困住行踪。 "筑基修士的灵识能扫半里地,"谢妄扯下块破布蒙脸,"你引他往东边跑,我在第三个转角等。" 云疏握刀的手紧了紧:"你练气五层,他筑基初期,差着大境界。" "所以得用巧。"谢妄指了指头顶的晾衣绳——苏九娘的绣线正缠在上面,"他追你时会飞,这线能割灵脉。" 远处传来破风声。云疏反手一刀劈向墙根,砖屑四溅:"在这儿!" 黑影如鹰扑下,玄色道袍翻涌。 谢妄捏碎掌心的因果碎片,绣线突然暴起,缠上修士的脚踝。 那修士冷笑一声,灵气震断丝线,却没注意头顶的晾衣绳正簌簌下落——苏九娘的金丝线裹着碎瓷片,正割向他后颈的命门。 "噗!" 修士踉跄转身,颈侧已渗出血珠。 谢妄抄起墙角的木棍,照着他膝盖砸下去:"筑基又怎样? 你当凡世的砖缝里,没藏着要你命的刀?" 云疏的刀已经架在修士脖子上:"说,谁派你来的?" 修士吐了口血:"守...守阁..."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渗血,竟是服了毒。 谢妄蹲下身,从他怀里摸出块青铜令牌——和十年前客栈凶手刀把上的"守阁"刻纹一模一样。 "谢妄!"云疏突然拽住他手腕,"周有财不见了!" 谢妄发动因果回溯。 眼前的景象扭曲成碎片:周有财被人用迷香放倒,塞进运粮车,车辙印通向城南乱葬岗。 "去乱葬岗。"他扯着云疏往外跑,"那修士是来灭口的,真正的主谋要借周有财的死,坐实千丝阁的案子。" 乱葬岗的枯树下,周有财被绑在墓碑前,嘴上塞着破布。 两个蒙面人正举着刀逼近,为首的手里攥着块玉牌——正是天阁的令符。 "放下刀。"云疏的刀已经出鞘,"六扇门办案。" 蒙面人嗤笑:"神捕又怎样? 你命里该今天死在这儿。"他挥刀砍向周有财,"先宰证人,再宰你!" 谢妄的青铜书突然大震。 他摸出刚融合的因果碎片,碎片上浮现苏九娘的绣纹——那是她连夜绣的"改命符"。 "九娘的绣线!"他大喊。 苏九娘从树后跃出,绣绷上的金线如活物般窜出,缠住蒙面人的手腕。 云疏的刀光紧随其后,精准挑落了蒙面人手中的刀。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云疏看着突然出现的苏九娘。 "谢公子说要守证人,"苏九娘理了理绣线,"我便在运粮车底缝了跟线。"她冲谢妄笑,"因果局,总要留条退路。" 蒙面人见势不妙,转身要逃。 云疏的锁链已经缠上他脚踝:"想走? 先把天阁的事说清楚。" 谢妄站在一旁,看着青铜书里新落下的碎片——命运法则碎片,泛着淡紫色的光,碎片上隐约能看见云疏的脸。 "云捕头,"他走过去,"你原本该死在今天的冤案里。"他指了指蒙面人怀里的状纸,"他们伪造了周有财指认你的供词。" 云疏捏紧锁链的手微微发抖:"你...你怎么知道?" "因果回溯。"谢妄摸了摸胸口的青铜书,"现在,你的命,改了。" 黎明时分,六扇门的屋檐上落了层薄霜。 云疏靠在廊柱上,盯着手里的命运碎片:"你说要重铸法则,真能让所有人都不被命格困住?" "能。"谢妄把守阁令牌递给她,"但需要三千法则碎片。 你要的命运法则,天阁的古籍里有记载。" 云疏沉默片刻,把令牌收进怀里:"我帮你找碎片,但你得答应我——以后用巧计,别总拿命赌。" 谢妄笑了:"成交。" 苏九娘捧着绣绷从转角走来,绷上多了幅新图:三个身影并肩,脚下是蜿蜒的官道,尽头的刀光比之前更亮。 谢妄正要说话,突然顿住。 他望着远处的茶楼,二楼雅间的窗户被风吹开条缝,隐约能看见道袍下摆——和昨夜那筑基修士的,一模一样。 "九娘,"他压低声音,"准备换马车。" 云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手按上刀柄:"天阁的人,跟来了。" 苏九娘的绣线在指尖绕了个圈:"正好,新绣的困仙阵,该试试了。" 晨雾里,三辆马车从六扇门前出发。 而那扇半开的窗户后,玄钧道尊的指尖正抵在青铜镜上,镜中映出谢妄三人的背影。 "天命者?"他冷笑,"不过是颗更有趣的棋子。"镜面上浮现出"守阁"二字,"等你凑齐三千碎片...本道尊便收了这新天道。" 第一卷 第4章 暗影追踪的真相迷局 云疏推开客栈房门时,烛火正被穿堂风掀得摇晃。 她刚要解腰间锁链,余光扫到床沿压着张字条。 "命不该绝之人,终将引来杀身之祸。" 墨迹未干。 云疏指尖骤然收紧,锁链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两步跨到窗边,檐角铜铃静悄悄的——方才守夜的捕快竟没察觉有人潜入。 "谢妄!"她踹开隔壁房门。 谢妄正倚在案前翻青铜书,听见动静抬头:"怎么?" 云疏把字条拍在他面前。 谢妄扫了眼字迹,指节叩了叩书页:"反向追踪。" 子时三刻。 谢妄闭着眼,额角渗汗。 因果回溯的青光从他掌心漫开,房间里的时间开始倒转——窗纸被夜风吹得鼓起,一道黑影从檐角掠下,指尖沾着墨汁,在床沿压下字条。 "停。"谢妄猛地睁眼,"是个穿青衫的修士,左腕有朱砂痣。" 云疏摸出六扇门令牌:"我查过近月来京中可疑人物,前天城西米铺劫案现场,有目击者说见过类似特征的人。" "去义庄。"谢妄抓起外衣,"灭口的人最爱往那里藏尸体。" 城东义庄的腐臭味混着晨雾涌进来时,云疏的刀已经出鞘。 青衫修士倒在供桌下,喉管被割断,伤口泛着紫黑——是淬了毒的细针。 谢妄蹲下身,从尸体怀里摸出枚令牌。 青铜表面刻着盘旋的云纹,中央"天阁"二字泛着冷光。 "小令。"他低声唤。 系统器灵的声音在耳中响起:"这是玄钧道尊亲卫的腰牌,看来你收集法则碎片的事,被盯上了。" 云疏的锁链缠上刀柄:"得尽快找命运法则碎片。" "我有办法。"谢妄把令牌收进怀里,"六扇门副捕头柳知秋,明早要去城隍庙上香。" 第二日卯时。 谢妄套着件褪色道袍,蹲在城隍庙前摆卦摊。 柳知秋的皂靴刚踏进门,他便扯着嗓子喊:"这位大人印堂发亮,却是命格里嵌了块顽石!" 柳知秋脚步顿住,转头时笑得敦厚:"先生好眼力。" 谢妄捏着三枚铜钱,故意皱起眉:"大人最近经手的案子...比如上个月的漕银失窃案,可还顺心?" 柳知秋的瞳孔缩了缩,很快又笑:"漕银案早结了,是江洋大盗干的。" "哦?"谢妄指尖的铜钱突然坠地,"那为何卷宗里没写,盗匪身上有天阁的云纹刺青?" 柳知秋的手按上腰间佩刀。 谢妄却笑了:"大人别急,小的不过是替人问个路。"他指了指柳知秋腰间的玉佩,"这羊脂玉的纹路,和断龙崖古碑的刻痕倒有三分像。" 当夜。 苏九娘的绣线在梁上织成蛛网。 谢妄点燃三柱香,青烟钻进绣网,幻阵应声而起。 柳知秋的身影出现在香雾里,眼神发直:"命运法则碎片...藏在断龙崖古碑下...玄钧道尊说...等谢妄去取..." "够了。"谢妄掐灭香头,对云疏挑眉,"明早出发。" 断龙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时,云疏的刀已经出鞘三寸。 "小心!"谢妄拽着她扑进石缝。 筑基中期修士的剑气擦着两人头顶劈下,在崖壁上凿出半人深的坑。 "清欢给的药粉。"谢妄把纸包塞给云疏,"撒左边。" 药粉遇风散开,崖底腾起白茫茫的雾。 修士的身影在雾里忽远忽近,谢妄闭着眼,因果回溯的青光在眼底流转——下一剑会从右上方劈来,再下一掌会拍向云疏的左肩。 "云疏!"他低喝。 云疏的锁链如灵蛇窜出,缠住修士手腕。 谢妄的短刀从下往上挑,精准刺穿对方咽喉。 修士倒下时,云疏抹了把脸上的血:"柳知秋有问题。" "知道。"谢妄扯下修士腰间的天阁令牌,"但他还有用。" 古碑立在崖顶,周围刻着旋转的命轮。 谢妄摸了摸碑身:"要祭品。" 云疏的刀往前送了寸许:"我来。" "别急。"谢妄扯着嗓子喊,"命运法则碎片在此!" 话音刚落,崖下窜出几道身影——是被风声引来的散修。 谢妄趁乱摸出苏九娘给的困仙线,绕着命轮法阵打了个结。 "破!" 古碑轰然裂开,淡紫色的碎片浮在半空。 谢妄刚要抓,身后传来冷笑:"谢公子好手段。" 柳知秋握着剑站在崖边,原本敦厚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你以为我真信你那套看相的鬼话?" 云疏的锁链缠上柳知秋脚踝:"原来你是天阁的狗!" "玄钧道尊说,你这种天命者最有意思。"柳知秋的指尖泛起黑光,"不过现在...游戏才刚开始。" 他的身体突然膨胀,神魂自爆的气浪掀得众人踉跄。 待烟尘散去,只剩一道黑影钻入崖底的裂缝。 谢妄抹了把嘴角的血,攥紧手心里的命运碎片。 回京城的马车上,云疏擦着刀:"接下来去哪?" "千丝阁。"谢妄望着车外倒退的城郭,"九娘该等急了。" 可当他们转过街角时,晨雾里的千丝阁大门上,贴着张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告示。 谢妄的瞳孔骤缩。 第一卷 第5章 千丝阁的因果棋局 谢妄的指尖在告示上一勾。 "私藏逆党,勾结要犯。"云疏的刀背拍在门框上,震得告示簌簌落灰,"九娘呢?" 穿青衫的绣娘从街角窜出来,发簪歪着,眼眶泛红:"我在染坊躲了半宿。"苏九娘攥住谢妄衣袖,"他们抄了库房,翻了账册,连我阿爹临终前塞给我的《千丝图》都......" "别急。"谢妄捏了捏她手腕,"贴告示的人要的不是查封,是你慌。"他指腹蹭过告示边缘的朱砂印,"玄钧的人最爱玩猫鼠戏——你越躲,他们越要把火往深里烧。" 云疏突然拽住两人往巷子里闪。 三个带刀护卫踢开千丝阁门,为首的掀了柜台,绣绷骨碌碌滚到谢妄脚边。 "今夜子时。"谢妄盯着护卫腰间的天阁纹饰,"你引他们去城南当铺,我和云疏进绣坊。" 苏九娘咬着唇点头,转身时往谢妄掌心塞了团东西——是她常用的绣线,还带着体温。 子时三刻。 谢妄捏碎窗纸翻进去,霉味混着淡淡沉水香。 云疏的锁链缠住房梁,刀鞘敲了敲地面:"有因果残留。" 谢妄闭目,因果回溯的青光在眼底流转。 画面碎片闪现:穿玄色锦袍的人掀翻供桌,匕首划开《千丝图》夹层,一张纸笺飘落在地。 "在供桌底下。"谢妄弯腰,指尖触到砖缝里的密信。 云疏凑过来看,烛火映得纸页发颤:"先帝遗诏藏于因果核心,得千丝图者掌天命......"她倒抽冷气,"九娘的阿爹当年是太医院的绣官?" "所以千丝阁不是绣坊。"谢妄把信折好塞进怀里,"是活的因果地图。" 老乞丐是在黎明前出现的,蹲在染坊后巷啃炊饼,酒葫芦在脚边滚来滚去:"小友昨夜摸的那幅图,线头走的是离卦。"他打了个酒嗝,"第一根金线连的是二十年前的毒酒案,第二根银线......" "连的是太子的生辰八字。"苏九娘突然开口,"我阿爹说过,《千丝图》的针脚要随天下气运变。"她从袖中抖开半卷残图,"可这线头......" "拆了。"老乞丐抄起酒葫芦往图上一按,"把东三行的缠针改成锁绣,西五列的套针抽半根。" 苏九娘的绣剪翻飞。 当最后一根线头落地时,残图突然泛起金光,映出半座宫殿轮廓——飞檐上的鸱吻,正是皇宫御书房的标记。 "要混进去。"谢妄摩挲着下巴,"云疏易容成绣工,九娘以进贡春绸的名义递牌子。"他扯下云疏的发带系在自己腕上,"我扮你的小徒弟。" 云疏的刀横在他颈间:"我绣工?" "你刀鞘上的牡丹刻痕。"谢妄挑眉,"比千丝阁绣娘的活计细。" 混进皇宫比预想顺利。 苏九娘递上的春绸是贡品,掌事嬷嬷笑得眼尾堆起褶子:"苏娘子的手艺,老祖宗看了准高兴。" 夜漏十刻,御书房外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谢妄摸到后窗的机关,手刚碰到砖缝,身后传来尖细的嗓音:"小徒弟,这墙能当绣绷使?" 是白天送茶的老太监,佝偻着背,眼角有颗红痣。 谢妄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启动因果回溯——红光闪过,画面里老太监正在御书房烧密信,信上的字迹与千丝阁的密信如出一辙。 "公公当年在司礼监当值吧?"谢妄笑着退半步,"二十年前那夜,您手底下的墨汁泼了半页遗诏。" 老太监的瞳孔骤缩。云疏的锁链已经缠上他的脚腕。 "想活。"谢妄抽出短刀抵住他咽喉,"就开密室。" 密室的石门吱呀作响。 谢妄一眼就看见案几上的碎片——淡金色,流转着因果纹路。 他刚要抓,头顶传来破风之声。 "谢公子好兴致。"玄钧道尊的声音像淬了冰,"偷天阁的东西,总要留些利息。" 金丹期的威压铺天盖地。 谢妄把碎片塞进苏九娘手里,转身时咳出血沫:"带云疏走。" "你?"苏九娘的手在抖。 "我还有招。"谢妄咬破舌尖,命运碎片与因果碎片在丹田相撞——剧痛如刀绞,他却笑了,"半法则境,够玩一会儿。" 玄钧的掌心凝聚黑雷。 谢妄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左侧,短刀挑开雷球,血珠溅在玄色道袍上:"因果改命,我替你选条死路。" 雷球炸在墙角。 谢妄被震得撞在墙上,喉间腥甜直涌。 他望着苏九娘消失的方向,轻声道:"你的因果线......还没断。" 意识模糊前,他听见玄钧的冷笑:"全城戒严,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等云疏和苏九娘找回来时,谢妄正蜷在假山后,衣襟浸透鲜血。 苏九娘的绣线刚要给他止血,云疏突然拽住她:"闻见药香没?" 远处传来更声。云疏盯着谢妄发灰的唇色,握紧刀:"得去医谷。" 苏九娘把碎片贴身收好,指尖抚过谢妄腕上的发带:"清欢......该等急了。" 第一卷 第6章 医谷深处的生死抉择 云疏的刀鞘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她背着谢妄,血顺着衣摆滴在医谷的竹径上,染湿了三丛新笋。 苏九娘攥着绣绷走在前面,银线在指尖缠成引路结——清欢留的暗号,藏在竹节里的朱砂印,此刻正泛着暗红。 "到了。"苏九娘停步。 竹门"吱呀"开,清欢倚着门框,素色药袍沾着药渍,手里还捏着半株还魂草。 她扫过谢妄惨白的脸,目光落在他衣襟里露出的淡金色碎片上——生死法则碎片,流转着星子似的光。 "搁在石案上。"清欢转身。 云疏把谢妄放在铺着桑皮纸的石案上。 谢妄喉间涌血,染脏了纸角的丹砂画痕。 清欢的手指搭上他脉搏,突然顿住:"金丹期的雷伤?" "玄钧。"云疏咬着牙。 清欢的眉峰动了动。 她扯下腰间玉瓶,倒出七颗赤丸塞进谢妄嘴里,又从袖中抖出银针,在他心口扎了七处大穴。 血终于止住,谢妄的睫毛颤了颤,却没醒。 "生死轮回阵。"清欢说,"药力护心,法则养魂。 但......"她看向苏九娘怀里的因果碎片,"你得帮我做件事。" 苏九娘把因果碎片递过去。 清欢没接,指了指后山:"忘川洞,千年尸身里有最后一片生死法则碎片。 但那尸身......"她顿了顿,"成了死灵傀儡。" 云疏抽刀:"现在去。" 清欢转身往谷里走,药囊在腰间晃。 谢妄被云疏重新背起,血又渗出来,滴在清欢的鞋尖。 她没躲,只说:"三柱香内回来,他的心脏会停。" 忘川洞的石门埋在瀑布后。 清欢挥剑劈开藤蔓,冷雾裹着腐气涌出来。 洞中央的石台上,躺着具穿月白道袍的尸首,皮肤白得透光,胸口嵌着半枚金色碎片——正是生死法则。 "他在等。"清欢突然说。 尸首的手指动了。 石缝里爬出黑丝,缠住云疏的刀。 苏九娘的绣线刚要迎上,黑丝突然暴长,缠上她的手腕。 谢妄被甩在地上,血溅在尸首的道袍上。 尸首坐起来,眼窝黑洞洞的,声音像碎瓷:"破我生死局,取我碎片。" 清欢的脸色变了:"是古修士的残魂......他设了幻境。" 话音未落,雾气翻涌。 苏九娘眼前闪过火光——千丝阁的绣楼在烧,她娘的绣绷裂成两半,绣了十年的因果图被火舌卷走。 她扑过去,指尖触到火星,烫得缩回来。 云疏的刀掉在地上。 她看见命理师的卦盘碎在脚边,"一生无善终"的判词从卦象里爬出来,缠上她的脖子。 她去抓,却摸到自己冰凉的手腕——颈侧的刀伤在流血,和当年那个雪夜一样。 清欢退了一步。 医谷的药田在枯萎,她师父倒在药炉前,手里攥着半株断了的还魂草。"清欢,救不活的......"师父的声音混着风声,"生死无序,医谷救不了人。" "够了!"谢妄的吼声响彻洞穴。 他跪在地上,左手捏着因果碎片,右手攥着命运碎片,生死碎片在胸口发烫。 三枚碎片突然相融,金红紫三色光缠成锁链,劈碎了雾气。 幻境退去。 苏九娘的绣线还缠在黑丝上,云疏的刀已经拔到一半,清欢的手正按在药囊上。 尸首的眼窝里亮起光,残魂的声音不再沙哑:"三千道君,玄昭。 当年反对旧法则,被玄钧那老东西封印于此。"他看了眼谢妄,"你小子,倒是有几分当年的狠劲。" "碎片。"谢妄扯着嘴角笑,血从下巴滴到地上,"给我。" 玄昭的尸首化作光点。 半枚生死法则碎片浮起来,落在谢妄手心。"万象山。"玄昭的声音消散前说,"集齐三千碎片,才能重塑法则。" 洞外传来破空声。清欢脸色骤变:"玄钧的气息!" 云疏把谢妄扛在肩上:"走!" 苏九娘的绣线缠上洞顶的藤蔓,拽着众人往外冲。 刚出洞,就见玄钧立在瀑布前,周身黑雷翻滚。 他身后跟着十多个筑基修士,刀光映得山谷发亮。 "清欢,布阵!"谢妄咬着牙,把三枚碎片拍进地面。 因果线缠住云疏的刀,命运链套住苏九娘的绣绷,生死雾裹住清欢的药囊。 四象生死局起,药田里的还魂草突然疯长,缠住修士的脚;云疏的刀劈出雷火,烧断黑雷;苏九娘的绣线织成网,兜住坠落的碎石;清欢撒出药粉,雾里的修士突然咳血。 玄钧的黑雷劈在阵眼上。 谢妄喷出一口血,阵纹却没断。 云疏的刀架在他颈侧:"撑住!" "走!"谢妄吼道。 四人退入竹林。 玄钧的黑雷劈开竹子,在他们身后炸出火海。 谢妄回头看了眼,血糊住睫毛。 他擦了擦脸,看向远处层叠的山影——万象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万象山,是我们最后的战场。"他说。 云疏抹了把脸上的血,点头。 苏九娘把绣绷攥得更紧,清欢的药囊在腰间晃,发出细碎的响。 身后传来巨石崩塌的声音。 玄钧的声音穿透火海,阴冷得像冰锥:"你们以为,能走到终点?" 谢妄笑了。 他摸了摸心口的生死碎片,又看了眼身边的三人。 风卷着药香吹来,带着点血腥气,却格外清亮。 他转身,往群山深处走去。 第一卷 第7章 万象山前的血色黎明 谢妄的肩甲渗着血,被云疏半拖半拽着往驿站挪。 清欢的药囊早空了,苏九娘的绣线断了七根——三日前那场突围,玄钧的黑雷劈碎了半座山。 "前面有驿站。"云疏抹了把脸上的血泥,刀鞘撞在谢妄腰间,"撑住。" 驿站挂着半块破幡,"悦来"二字被火烧得只剩半截。 谢妄刚踏进门,就见柜台后站起个穿青衫的修士。 剑眉下一双鹰隼眼,腰间悬着万象山巡查令——陆长风。 "证件。"陆长风的剑指敲了敲柜台,声音像淬了冰。 谢妄抬头。 陆长风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三年前大牢里,谢妄为救他挨了二十记鞭刑,背上的伤疤还在渗血。 "是你。"陆长风的手按在剑柄上,又缓缓松开,"跟我来。" 后堂烧着粗瓷酒坛,酒气混着血腥味。 陆长风灌了口酒,酒坛砸在桌上:"玄钧那老东西在万象山布了天罗结界,所有入山通道都封了。"他盯着谢妄胸前的法则碎片,"我替你们引开巡查队,但你得应我——若真能重铸法则,废了那以命格定生死的规矩。" 谢妄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应。" 系统器灵小令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像碎玉相撞:"警告,万象山是法则碎片初始汇聚点。 宿主融合超过十枚碎片,法则共鸣态将失控。" 谢妄捏紧手心的碎片。 清欢在旁拨弄药杵,苏九娘低头补绣线,云疏擦拭刀刃的动作顿了顿——她们都听见了。 "清欢拿生死碎片,九娘拿因果,云疏拿命运。"谢妄把碎片分进三人怀里,"若我失控,你们先走。" 云疏的刀"当"地磕在桌上:"放屁。" 苏九娘的绣针挑开他染血的衣襟,把因果碎片塞进他心口:"要走一起走。" 清欢往他嘴里塞了颗止痛丹:"药雾能压半小时法则波动。" 谢妄笑了。 子时三刻,陆长风带他们摸进万象山。 山风卷着松涛,三人踩着他的脚印过了三道封锁线。 将到法则碑林时,月光突然被阴云吞了。 玄钧的身影从碑林里浮出来,周身黑雾翻涌:"好个谢妄,连巡查队都策反了。"他抬手,三座石碑轰然炸裂,三具裹着黑鳞的傀儡踏石而出——金丹境。 "九娘布因果网! 清欢撒迷魂雾! 云疏跟我!"谢妄咬破舌尖,体内法则碎片共鸣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 生死、因果、命运三种力量在血管里乱窜,他眼前泛起血雾,却反而看得更清了。 第一具傀儡的拳头砸下来时,谢妄的身影突然模糊。 因果回溯——他看见傀儡颈后三寸有块紫斑,是玄钧设的命门。 云疏的刀擦着他耳际劈出,雷火裹着刀光,直接捅进紫斑。 "好!"谢妄反手拽住第二具傀儡的手腕,生死法则翻涌,傀儡的鳞甲竟开始剥落。 清欢的药雾漫过来,傀儡的动作慢了半拍。 苏九娘的绣线缠上它的眼,因果网一收,绣绷上的红线突然烧起来——那是她用十年因果绣成的杀招。 第三具傀儡的尾巴扫来,谢妄被抽得撞在石碑上。 他咳出半口黑血,却笑了:"云疏! 补刀!" 云疏的刀穿透傀儡的咽喉。 最后一具傀儡在药雾里挣扎,苏九娘的绣线绞住它的脊椎,清欢撒出一把火灵草——"轰"地炸成火海。 玄钧的黑雾退了三丈,他盯着谢妄淌血的手掌,突然笑出声:"以为掌控了法则? 不过是法则在耍你罢了。" 谢妄正要反驳,掌心突然一疼。 他低头,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纹正从指缝往手臂爬,像条活物。 山风卷着松针打在脸上。 谢妄攥紧拳头,黑纹却顺着指节钻进袖口。 他看向身边三人——云疏在擦刀,苏九娘在收绣线,清欢在捡药渣。 "走。"谢妄说。 他走在最前面,黑纹在袖管里蜿蜒,爬过手腕,爬上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