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觉醒荒古圣体后,我走上武道巅峰》 第4章 一决生死 林家大门外,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 “林羽,给我滚出来!” 陈家族长陈长清铁青着脸,身后跟着几个陈家子弟,其中一人正是他儿子陈刚。 陈刚捂着裤裆,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显然疼得不轻。 “林羽那小畜生呢?!” 陈长清嗓门极大,唾沫星子横飞:“他妈的,竟敢踢碎我儿的命根子!” “今天不把他交出来,我陈家跟你们林家没完!” 周围迅速围拢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对着陈家众人指指点点。 “哎哟,这是陈家的族长和陈刚啊?” “听说陈刚被林羽给废了?” “真的假的?林羽那小子不是个废物吗?他有那本事?” “谁知道呢,看陈家族长这架势,不像是假的。” 林家族长林正山闻讯赶来,身后跟着几位林家长老,面色凝重。 “陈长清,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林正山沉声喝道:“我家羽儿什么实力,我比你清楚!” “他不过淬体一重,十五年来修为没有任何进展,陈刚可是炼气境一重,羽儿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他眼神一厉:“我看,是你们陈家故意来找茬的吧!” 陈刚疼得龇牙咧嘴,尖声叫道:“就是林羽那个废物干的!” “他偷袭我!不然我怎么可能着了他的道!” 他怨毒地盯着林家大门方向,嘶吼道:“林羽,你个缩头乌龟,有种出来!” “老子要跟你生死战!” “生死战?” 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这陈刚是疯了吧?就算被偷袭,也不至于要生死战啊!” “这是多大的仇啊?”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好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羽一袭青衣,从林家大门内缓缓走出,神色平静。 “我跟你生死战。” 他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第5章 再回妖兽山脉 林家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林正山看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喜的是林羽脱胎换骨,愁的是眼前的死局。 “羽儿,你杀了陈刚,又应下与陈云的生死战,陈家族长陈长清那老狐狸,岂会善罢甘休?”林正山忧心忡忡,“我担心,就算你三日后胜了陈云,陈家也不会罢手,甚至会联合与我们林家素有摩擦的王家,一同发难。届时,我林家危矣!” 林羽眉峰紧蹙,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陈家势大,王家亦虎视眈眈。若两大世家联手,林家顷刻间便会覆灭。 他如今虽有奇遇,实力大增,但双拳难敌四手。 “爹,我明白您的顾虑。”林羽沉吟片刻,“为今之计,唯有提升实力,并寻求外援。” 他需要让爹尽快突破,至少要有自保之力。而他自己,也必须在三天内,实力再进一步! 林羽没有耽搁,悄然离开林家,径直前往灵宝阁。 他需要丹药,能让爹快速突破至筑基境六重的丹药。 而整个天启城,有此能力的,恐怕只有神秘莫测的灵宝阁陈明汐。 灵宝阁二楼雅间,陈明汐依旧是一袭淡紫色长裙,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见林羽去而复返,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小哥去而复返,可是为了那玄铁剑的?”她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陈阁主见笑了。玄铁剑我欠下阁主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日后闭还。”林羽拱手,“在下此来,是想向阁主求购一种丹药,能助炼气境修士快速突破瓶颈,最好能让炼气境五重巅峰的修士,稳固晋入六重。” 陈明汐玉指轻捻,玩味地看着他:“哦?助人突破的丹药,我灵宝阁倒是有。‘筑基丹’,二品丹药,可助炼气境中期修士提升一至二重修为,对炼气境后期亦有不小的裨益。只是,这价格嘛……” “阁主请说。” “一枚‘筑基丹’,两千五百下品灵石。若要稳固境界,至少需要两枚。”陈明汐淡淡开口。 五千下品灵石!林羽心头一跳,这几乎是敲诈!但他别无选择。 “好,这丹药我要了。”林羽咬牙,“不过,灵石我暂时不够,可否先欠着?” “自然可以。”陈明汐似乎早有预料,“不过,我灵宝阁从不做亏本买卖。” 林羽心领神会:“陈阁主有何条件,尽管直说。” “爽快!”陈明汐坐直了些,“丹药可以给你,灵石也可以暂缓。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林家遭遇灭顶之灾,希望阁主能出手相助一次!” 陈明汐凤眸微眯,闪过一丝精光:“帮你林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看到你的价值。”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三个月后,便是天玄宗十年一度的招生日。你若能通过天玄宗的入门考核,成为其外门弟子,莫说帮你林家一次,便是这五千灵石,我也可免了。” “天玄宗?”林羽心头一震。那可是东域三大宗门之一,真正的修行圣地! “不错。”陈明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天启城,每十年只有三个名额。据我所知,城主府的周思瑶,还有王家的王洪,已经内定了两个。只剩最后一个,竞争者众。” 周思瑶!王洪! 林羽眼中寒芒一闪。这女人,果然不简单,连这个都知道。 “好!我答应你!”林羽没有丝毫犹豫。天玄宗,他本就打算去闯一闯! 陈明汐满意地点点头,取出一个玉瓶递给他:“这是两枚‘筑基丹’,拿去吧。” 林羽接过玉瓶,郑重道:“多谢阁主。三个月后,我必入天玄宗!” 第6章 血魔教截杀 沙哑刺耳的声音传来,五名身着暗红色劲装,面带煞气的修士从树林中走出,将林羽隐隐包围。 为首一人身材矮胖,三角眼闪烁着贪婪与淫邪的光芒,腰间别着一把造型诡异的弯刀,刀柄处镶嵌着一颗猩红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血魔教的人?”林羽眉头微蹙。血魔教是天启城周边臭名昭著的邪修组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行事狠辣,尤其喜欢在妖兽山脉外围劫掠落单的修士。 那矮胖首领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有眼力。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如将身上的财物和那柄不错的剑留下,再陪哥们几个乐呵乐呵,我们几个男女通吃,或许能饶你一命。” “我擦,男女通吃。这尼玛的是男娘啊!男人的身体,女人的声音。” 他身后的几名血魔教弟子也发出阵阵怪笑,目光在林羽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仅因为对方言语轻佻,更因为那首领的尊容实在不堪入目,偏偏还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简直骚的不行。 “就凭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也敢打劫到我头上?”林羽声音冰冷,“尤其是你,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矮胖首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三角眼中凶光毕露,勃然大怒。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长相,林羽这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小畜生,找死!”矮胖首领怒吼一声,“给我上!把他剁碎了喂狗!” 四名血魔教弟子狞笑着扑了上来,手中兵刃闪烁着寒光。这些弟子大多是淬体境高阶,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炼气境一重。 林羽冷哼一声,不退反进。玄铁重剑在他手中挥舞着,一道道赤色剑芒爆闪而出。 “噗嗤!”“啊!” 剑光如电,惨叫声接连响起。 仅仅几个呼吸间,那四名血魔教弟子便已尽数倒在血泊之中,每个人都是一剑封喉,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矮胖首领瞳孔骤缩,脸上的暴怒化为惊骇。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子,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声音有些发颤,他是炼气境四重的修为,但林羽刚才展露的实力,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林羽没有回答,身影一晃,已然欺近。 “《炎火剑诀》,炎爆!” 玄铁重剑带着炽热的劲风,当头劈下! 矮胖首领大骇,急忙抽出腰间弯刀抵挡。“血煞斩!”弯刀上血光一闪,试图格挡。 “铛!” 一声巨响,矮胖首领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弯刀上传来,手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弯刀脱手飞出。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一道凌厉的剑光在他眼前放大。 “噗!” 玄铁剑精准地刺入他的眉心,透脑而出。 矮胖首领脸上的惊恐表情彻底凝固,身体晃了晃,重重倒下,死不瞑目。 林羽拔出玄铁剑,剑身不沾半点血迹。 他上前搜刮了一番,从这几名血魔教徒身上,竟也搜出了近三千枚下品灵石,还有一些零散的丹药和材料。 第7章 生死大比 天启城,中央擂台。 此刻,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沸反盈天的人声几乎要将天启城的上空掀翻。 “快看!林家的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林羽与林正山并肩走来,神色平静。 林正山心中却不免有些紧张,手心微微沁汗。 他目光扫过四周,那些曾经带着鄙夷与嘲讽的眼神,如今大多化为了好奇与探究。 “今日之后,我林家在天启城的地位,便要看羽儿的了。”他心中暗道。 林羽则淡然许多,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 有惊奇,有怀疑,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毫不在意,径直走向擂台区域。 “哼,林家的人,倒是准时。”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人群再次骚动。 陈家族长陈长清,带着一群陈家子弟,面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他身旁,正是今日的主角之一,陈云。 陈云一身劲装,手持一柄造型奇特的血色短刀,刀身散发着淡淡的煞气,令人心悸。 那正是陈家祖传的下品灵器,“煞刀”。 他目光如毒蛇般盯着林羽,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林羽,三日前你杀我弟弟,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以慰我弟在天之灵!”陈云声音怨毒。 林羽登上擂台,与陈云遥遥相对。 他目光转向陈长清,语气平淡:“陈族长,三日前的赌约,玄铁矿脉,可还作数?” 陈长清脸色一抽,那玄铁矿脉几乎是陈家一半的家底。 但他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牙道:“自然作数!只要陈云胜了,你林家休想染指分毫!” “若是林羽胜了呢?”林正山适时开口,声音洪亮。 陈长清冷哼:“那玄铁矿脉,便归你们林家!” “好!”林羽朗声一笑,“就怕今日之后,你陈家再无人可战了。” 此言一出,陈家众人无不色变。 陈长清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黄口小儿,休得猖狂!云儿,给我杀了他!” “比试开始!” 随着陈长清一声令下,场中气氛瞬间凝固。 陈云狞笑一声,正欲催动煞刀。 然而,林羽动了。 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手中玄铁重剑带起一道赤色匹练,直刺陈云面门! 快! 极致的快! 空气中甚至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陈云瞳孔骤缩,完全没料到林羽的速度竟如此骇人。 他仓促间举起煞刀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擂台。 火星四溅! 陈云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煞刀上传来,手臂剧震,气血翻涌。 他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林羽却不给他喘息之机,手腕一抖,玄铁剑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刁钻地刺向陈云肋下。 “铛!” 又是一声巨响。 陈云再次被震退,脸色已然变得苍白。 林羽攻势如潮,第三剑紧随而至,剑招大开大合,势沉力猛,直劈陈云头顶。 “可恶!” 陈云怒吼一声,全身灵力爆发,煞刀血光大盛,勉力迎上。 “铛!” 这一次,陈云直接被震退了五六步,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煞刀。 他脸上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你的力量……” 他可是炼气境二重巅峰,林羽不过炼气境二重,力量怎会如此悬殊? 台下众人亦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才三招,陈云就落入下风了?” “林羽的剑好快,好重!” “那柄黑色的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威力竟如此巨大?” 林羽持剑而立,神色淡漠:“你的实力,不过如此。” 他再次举剑,赤色剑芒吞吐不定。 “《炎火剑诀》,炎爆!” 玄铁重剑带着炽热的劲风,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陈云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能感觉到这一剑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他不敢再硬接,脚下一点,试图闪避。 但林羽的剑太快,剑势已将他完全锁定。 无奈之下,陈云只能将全身灵力灌注于煞刀之中,再次横刀抵挡。 “血煞噬魂!”他嘶吼着,煞刀上的血光几乎凝为实质。 “铛……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震耳的撞击声中格外清晰。 陈云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来,手臂剧痛,煞刀竟是脱手飞出! 不,不是脱手! 他骇然低头,只见自己手中的煞刀,刀身之上,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这……这不可能!”陈云失声惊呼。 他的煞刀,可是下品灵器啊! “下品灵器,也敢与我的中品灵器争锋?”林羽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 中品灵器?! 陈云如遭雷击,眼中充满了绝望。 台下的陈长清更是面如死灰。 中品灵器!林羽手中那柄不起眼的黑剑,竟然是中品灵器! 难怪!难怪陈云会败得如此彻底! 不等陈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羽的玄铁剑已然洞穿了他的防御。 一道凌厉的剑光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噗嗤!” 玄铁剑精准无比地划过陈云的脖颈。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陈云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擂台之上,溅起一片尘埃。 死寂。 整个中央擂台,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道持剑而立的挺拔身影。 两剑! 不,算上破碎煞刀那一剑,也仅仅是几招之间! 炼气境二重巅峰的陈云,手持下品灵器煞刀,就这么……死了? 连煞刀都被一并击碎!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赢……赢了?” “陈云……死了?” “我的天!林羽竟然这么强!”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惊呼声、议论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 林正山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泛红。 赢了!羽儿真的赢了! 他林家,扬眉吐气了! 擂台上,林羽甩了甩玄铁剑上的血珠,剑身依旧黝黑,不染尘埃。 他目光转向面如土色的陈长清,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族长,玄铁矿脉,何时交付?” 陈长清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他看着陈云的尸体,又看看意气风发的林羽,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反悔。 “三日……三日之后,我陈家会将矿脉的地契文书,送到林府!” 陈长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命人抬上陈云的尸体,带着残余的陈家子弟,狼狈不堪地离去。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林羽!林羽!” “林家威武!” 天启城的一座酒楼雅间内。 陈明汐一袭紫裙,慵懒地凭窗而坐,将擂台上的景象尽收眼底。 她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凤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炼气境四重……短短数日,竟有如此精进。” “这玄铁剑在他手中,威力倒是不俗。” “林家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红唇微翘,呷了一口清茶。 …… 第8章 欢迎 林家府邸。 林羽与林正山一回到家中,便受到了林家族人的欢迎。 林羽连杀陈刚、陈云,为林家夺得玄铁矿脉的消息,早已如旋风般传遍了整个天启城。 曾经的“林家废物”,如今一跃成为了天启城年轻一辈中最耀眼的存在。 书房内,林正山屏退下人,神情激动地看着林羽。 “羽儿,你那《炎火剑诀》,究竟是如何修炼的?为父记得,那剑诀虽然只是黄阶中品,但极难掌握,你竟在数日之内便运用得如此纯熟,甚至……隐隐有了圆融之意?” 林羽微微一笑:“或许是孩儿天赋异禀吧。” 林正山闻言一愣,随即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这是变着法儿说为父当年悟性不行吗?” 他当年也曾修炼过这《炎火剑诀》,足足花了大半年才初窥门径。 笑过之后,林正山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羽儿,今日你虽扬威,但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玄铁矿脉对他们而言太过重要,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报复。” “为今之计,你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一个月后的天玄宗招生日,是你唯一的机会。” “只要你能进入天玄宗,成为其弟子,陈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轻易动你。” 林羽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问道:“爹,若我加入了天玄宗,那王家和陈家,是否就会彻底断了对我们林家的念想?” 林正山闻言,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陈家或许会收敛一些,毕竟天玄宗的威名摆在那里。” “但王家……”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王家家主王天霸,素有野心,对我林家的产业觊觎已久。这些年他们小动作不断,恐怕早有图谋。” “即便你进入天玄宗,王家也未必会就此罢手。王洪也是天玄宗内定的弟子,他们很可能会在暗中使绊子,甚至……” 林正山没有再说下去,但林羽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此时,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家主!少爷!不好了!” 林正山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惊慌?” 那护卫喘着粗气道:“刚刚得到消息,王家大少爷王洪,突然对外宣布,他放弃了天玄宗提前内定的名额,要参加一个月后的公开招收考核!” “什么?!”林正山脸色一变。 王洪此举,意欲何为? 不等林正山和林羽细想,又一名护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比先前那名护卫还要难看。 “家……家主,还有……还有一个消息!” “说!” “城主府那边传来消息,周家小姐周思瑶……与王家王洪,刚刚……刚刚订婚了!”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林正山霍然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周思瑶!王洪!他们……” 林羽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一丝寒芒闪过。 他冷笑一声:“王洪突然放弃内定名额,转而参加公开考核,如今又与周思瑶订婚……” “看来,是周思瑶在背后捣鬼。” “她的目标,是我。” “想在考核中,借王洪之手,将我彻底踩在脚下,甚至……取我性命么?” “爹,我知道。”林羽眸光平静。 “那你还参加……”林正山急道,“这天玄宗考核,我们不参加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避其锋芒,等日后……” 林羽打断他:“爹,对手越强,越能激发我的潜力。” 他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周思瑶,王洪,他们想踩着我上位,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林正山嘴唇动了动,终是化作一声长叹:“你这孩子……唉!” 他明白,自己劝不住这个已然脱胎换骨的儿子。 林羽道:“爹,我准备再入妖兽山脉一趟。” “什么?”林正山又是一惊,“如今城内暗流汹涌,你……” “正因如此,我才更需要提升实力。”林羽眼神锐利,“一个月时间,足够了。天玄宗招生考核开始前,我会回来。” 林正山看着儿子坚毅的侧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为一句:“万事小心。” “嗯。” 林羽辞别父亲,没有惊动任何人,再次孤身潜入妖兽山脉。 他需要更多的战斗,获取更多的资源。 密林深处,瘴气弥漫。 林羽手持玄铁重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沙沙……” 轻微的异响自身后传来。 林羽猛然转身,剑锋斜指。 五道身影从林木阴影中缓缓走出,皆是暗红色劲装,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为首一人,身形竟有些高挑纤细,面容也带着几分阴柔,若非喉结微动,几乎让人错认为女子。 此人一双桃花眼,此刻却淬着冰冷的杀意,死死锁定林羽。 “血魔教的人?”林羽眉头微挑。 那阴柔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声音尖细:“小子,眼神不错。还认得我们血魔教的服饰。” 他舔了舔嘴唇:“三日前,是你杀了血屠,我血魔教在天启城分舵的舵主,我血残月的亲弟弟?” 林羽淡然道:“你说那个矮胖子?是我杀的。” “很好!”血残月眼中凶光大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寻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他语气怨毒:“今日,我要你跪在我弟弟坟前,磕头谢罪,然后将你千刀万剐,抽魂炼魄!” 血残月身后的四名血魔教教众齐齐发出一阵狞笑,目露凶光。 这四人,修为最低的也是炼气境二重,其中两人已达炼气境三重。 而血残月本人,气息更是远超他们,赫然是炼气境七重的高手! “将他拿下,绑起来!”血残月尖声道,“别弄死了,我要活的!” “是,副舵主!” 四名教众齐声应喝,分从四个方向朝林羽包抄而来。 林羽冷哼一声,不退反进。 “就凭你们?” 他身影一晃,玄铁重剑带起一片赤色残影,率先迎向左侧一名教众。 那教众见林羽不闪不避,反而主动攻来,脸上闪过一丝残忍。 他手中钢刀一振,便要劈向林羽。 “噗嗤!” 血光乍现。 那教众脸上的表情凝固,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黑色剑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羽抽剑,反手一挥,剑身横扫。 “铛!” 另一名从右侧攻来的教众仓促格挡,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手中长剑竟被直接荡开,胸口门户大开。 林羽手腕一转,玄铁剑顺势上撩。 “啊!” 惨叫声中,那教众捂着飙血的脖颈,颓然倒地。 兔起鹘落之间,已有两人毙命。 剩下两名教众见状,骇得面无人色,攻势一滞。 血残月见状,桃花眼中怒火更炽:“废物!两个炼气三重的,竟然被他转瞬杀了!” 他身影一动,如鬼魅般掠出,五指成爪,直取林羽后心。 其速之快,远非那几个教众可比。 林羽早有防备,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向后刺出。 “叮!” 爪剑相交,发出一声刺耳锐响。 血残月五指间竟戴着一副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闪烁着金属光泽,挡住了玄铁剑的锋芒。 “小子,反应不慢!”血残月阴恻恻一笑,“可惜,修为差距太大了!” 他另一只手化掌为刀,斜劈林羽颈侧。 林羽脚下一错,险险避开,同时借力转身,玄铁剑横削而出。 “《炎火剑诀》,横扫千军!” 赤色剑芒暴涨,带着灼热的气浪。 血残月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敢硬接,身形暴退。 那两名幸存的教众见副舵主出手,壮了壮胆,再次从两侧攻向林羽。 “找死!” 林羽眼中寒芒一闪,玄铁剑舞动如风,剑光霍霍。 “噗!噗!” 又是两声闷响,那两名教众步了同伴后尘,倒在血泊之中。 转眼间,五名血魔教徒,只剩下血残月一人。 血残月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带来的四名好手,竟被这小子砍瓜切菜般解决了! “你究竟是谁?”血残月声音冰冷,“天启城年轻一辈中,似乎没有你这号人物。” 林羽持剑而立,衣衫上未沾半点血迹:“杀你的人。” 血残月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炼气境四重,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他一步步逼近林羽,周身血煞之气弥漫:“今日,我便让你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双手一错,那黑色手套上竟弹出寸许长的锋利钢钉,寒光闪闪。 “我要亲手撕碎你!” 血残月带着浓烈的杀意,扑向林羽。 第9章 预谋 片刻之后,林羽被几名血魔教徒用特制的牛筋绳索捆了个结实,押解着来到一处新立的孤坟前。 坟前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碑,上书“血魔教血屠之墓”。 血残月站在坟前,神色怨毒地盯着林羽。 “跪下!”他厉声喝道。 林羽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让你跪下,给我弟弟磕头!”血残月见林羽不为所动,怒火更盛,上前一步,便要强按林羽的头颅。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林羽的瞬间。 “嘭!” 一声闷响,捆缚在林羽身上的牛筋绳索竟寸寸断裂! 林羽缓缓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戏谑地看向血残月。 “想让我磕头?”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还没那个资格。” 血残月瞳孔一缩:“你……你竟能挣脱缚灵索?” 这缚灵索乃是血魔教特制,专克修士灵力,寻常炼气境修士一旦被缚,休想挣脱。 林羽淡然道:“雕虫小技。” 他目光转向那座孤坟,又看看血残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戏谑:“你弟弟血屠泉下有知,想必会很寂寞吧。” “不如,我今日做件好事,送你下去陪他?” 林羽顿了顿,特意上下打量了血残月那阴柔的面容和身段,玩味地补充道:“哦,不对,或许是送你下去见你弟弟,让他不那么孤单?” “你找死!”血残月被林羽那句“见你弟弟”彻底激怒,他平生最恨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 那张阴柔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桃花眼中杀机爆射。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血残月怒吼一声,戴着钢钉手套的右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轰向林羽面门。 炼气境七重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羽神色不变,面对这雷霆一击,不闪不避。 他手中玄铁重剑一振,赤色剑芒暴涨。 “《炎火剑诀》,力劈华山!” 沉猛的剑势,带着灼热的气息,迎向血残月的铁拳。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林间。 狂暴的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去,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血残月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拳锋上传来,手臂剧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三步。 他戴着钢钉手套的右拳微微颤抖,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怎么可能?!”血残月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炼气境七重的全力一击,竟然被一个炼气境四重的小子正面震退,还受了轻伤? 林羽持剑而立,气息沉稳。 他刚才那一剑,看似简单,实则将荒古圣体的肉身力量与《炎火剑诀》的威势完美结合。 “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林羽语气淡漠。 血残月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小子,休得猖狂!再接我一招!” 他双拳齐出,带起道道残影,周身血煞之气翻涌,化作两只狰狞的血色拳影,轰向林羽。 “血煞双龙贯!” 这一击,显然是他的得意杀招,威力比之前更胜一筹。 林羽眼神微凝,不退反进。 “《炎火剑诀》,炎爆!” 玄铁重剑剑尖一点赤芒爆开,化作一道炽热的剑柱,精准地迎向那两道血色拳影。 “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这一次,碰撞的中心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血残月惨叫一声,身体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将树干都撞出了一个凹坑。 他狼狈地滑落在地,双手手套上的钢钉已尽数崩碎,手套本身也布满了裂痕,鲜血淋漓。 “我的……血煞手套……”血残月看着自己几近废掉的双手,眼中充满了惊骇与绝望。 这血煞手套乃是下品灵器,坚韧无比,是他赖以成名的兵刃,竟被对方一剑击碎! “中品灵器……”他嘶声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 林羽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玄铁剑,竟然是中品灵器! 林羽缓步上前,玄铁剑斜指地面,剑身依旧黝黑,不染尘埃。 “现在,你可以安心下去陪你弟弟了。” 不等血残月开口求饶,林羽手腕一抖,玄铁剑化作一道流光。 “噗嗤!” 剑光闪过,血残月胸口多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鲜血狂涌。 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林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最终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林羽面无表情地收剑。 周围,那几个侥幸未死的血魔教余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饶……饶命啊!大人饶命!” 林羽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对这些作恶多端的邪修,他从不手软。 剑光闪烁,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便归于沉寂。 片刻之后,林羽搜刮了这些血魔教徒身上的财物。 零零总总,竟也凑了近万枚下品灵石,还有一些丹药和乱七八糟的材料。 在血残月身上,林羽意外地发现了一枚古朴的青铜钥匙。 “宝库钥匙?”林羽心中一动。 血魔教在天启城的分舵被端,血屠和血残月相继毙命,这妖兽山脉中,莫非还藏着他们的老巢和宝库? 循着血残月身上携带的一张简易地图,林羽很快便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找到了一个被藤蔓掩盖的山洞。 用青铜钥匙打开洞口的石门,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山洞内部别有洞天,竟是一个小型的山寨。 在山寨最深处的一间石室内,林羽找到了血魔教的宝库。 宝库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让林羽呼吸都有些急促。 数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闪闪发光的下品灵石,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六万枚! 除了灵石,还有一些品相不错的药材和炼器材料。 在一处石架上,林羽还发现了几本功法秘籍。 其中一本名为《长虹剑法》的剑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黄阶上品剑法?”林羽翻开剑谱,仔细研读起来。 这《长虹剑法》讲究剑出如虹,迅疾凌厉,与他厚重刚猛的《炎火剑诀》路数不同,但威力显然更胜一筹。 “不错。”林羽将剑谱收入怀中。 他盘膝坐下,从箱中取出一堆灵石,开始运转功法,吸收炼化。 磅礴的灵气涌入体内,冲击着炼气境四重的壁垒。 与此同时,天启城,王家府邸密室。 王家家主王天霸,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与陈家族长陈长清相对而坐。 王天霸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语气平淡:“陈兄,你今日深夜到访,还如此郑重其事,所为何事?” 陈长清脸色阴沉,眼中布满血丝,声音沙哑:“王兄,我陈家……完了。” 王天霸眉头微挑,故作惊讶:“哦?此话怎讲?” 陈长清惨然一笑:“玄铁矿脉被夺,刚儿和云儿惨死,我陈家年轻一辈精英尽丧于林羽那小畜生之手!如今的陈家,已是名存实亡!”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王兄,我陈家,愿彻底投靠王家,奉王家为主!” 王天霸放下茶杯,眼中精光一闪,却没有立刻表态。 陈长清见状,咬牙道:“我陈家上下,愿为王家马首是瞻,所有产业,皆可并入王家。只求王兄,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王天霸语气依旧平淡。 “一个月后的天玄宗考核,”陈长清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请王兄助我,在考核中,杀了林羽那个小畜生!” 他声音怨毒:“只要能杀了林羽,为我孙儿报仇,我陈家上下,愿为王家做牛做马!” “事成之后,我陈家愿倾尽全力,助王兄,覆灭林家!所得利益,我陈家分文不取!” 王天霸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道:“陈兄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陈长清斩钉截铁。 王天霸哈哈一笑:“好!陈兄快人快语!” 他站起身,走到陈长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羽那小子,确实是个祸害,留他不得。” “覆灭林家,吞并其产业,本就是我王家多年的夙愿。” 第10章 不堪一击 王天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野心:“你放心,一个月后的天玄宗考核,我会让洪儿亲自出手,送那林羽上路!” “事成之后,你我两家联手,林家,旦夕可灭!” “多谢王兄!”陈长清大喜过望,连忙起身行礼。 两人相视一眼,皆发出阴冷的笑声,密室中的气氛愈发诡异。 与此同时妖兽山脉,血魔教宝库内。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二十多天过去。 林羽一直盘坐在灵石堆中,疯狂吸收炼化。 海量的灵石化为精纯的灵气,不断冲刷着他的经脉丹田。 “嗡!” 某一刻,林羽体内发出一声轻微的轰鸣。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修为壁垒应声而破。 炼气境五重! 然而,这并未结束。 他体内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江河,依旧在疯狂运转,气势节节攀升。 又过了数日。 天玄宗考核的前一天。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两道骇人的精光一闪即逝。 他周身灵气鼓荡,气息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 炼气境六重!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竟从炼气境四重,一跃突破至炼气境六重! 这等修炼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天启城! “呼……”林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段玄奥晦涩的信息。 仿佛是随着他修为的突破,以及对荒古圣体掌控的加深,某种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荒古洞虚术?” 林羽仔细感悟着那段信息,眼中渐渐亮起兴奋的光芒。 这“荒古洞虚术”,竟是荒古圣体自带的一种秘术! 此术一旦施展,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自身战力,洞察敌人破绽,甚至能短暂穿梭虚空,进行挪移! “好!好一个荒古洞虚术!”林羽心中大喜。 这简直是为接下来的天玄宗考核,量身打造的底牌!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目光扫过宝库中已经消耗大半的灵石,以及那本《长虹剑法》。 “《长虹剑法》也已小成,是时候出去了。” “王洪,周思瑶,天玄宗考核,我来了!” 林羽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迈步走出了宝库。 林羽离开血魔教宝库后。朝着妖兽山脉外走去。 林羽踏出妖兽山脉,已是黄昏。 残阳如血,映照着天启城的轮廓。 他归心似箭,步履加快,不多时便来到林家大宅门前。 往日里守卫森严的府门,此刻竟空无一人,门扉半掩,透着一股死寂。 林羽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推开大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庭院内,几名林家护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怎么回事?”林羽一个箭步冲向大厅。 大厅内,更是惨不忍睹。 十几具尸体堆叠,更多的是受伤的护卫,呻吟声此起彼伏。 林正山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气息萎靡。 “爹!”林羽一个闪身来到林正山身前,急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正山看到林羽,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旋即化为无尽的悲愤与虚弱。 “羽儿,你回来了……”他声音沙哑,“陈家……陈家那帮畜生!” “今日我去陈家索要玄铁矿脉的地契,他们竟在半路设下埋伏!” 林正山拳头紧握,指节发白:“陈家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神秘强者,实力远超炼气境,我林家长老……死了三个,护卫更是死伤大半!” “那神秘人出手狠辣,不仅重创了我们,还将那玄铁矿脉……毁了大半!” 林羽闻言,怒火中烧,眼中杀机暴涌:“陈家!好一个陈家!” 他扫视着厅内受伤的族人,沉声问道:“家族的疗伤丹药呢?” 林正山惨然一笑:“府中积蓄本就不多,之前为你和陈云的生死战购买灵器,已耗去大半。如今……已无余苏购买足够的丹药了。” 林羽眼神一冷:“陈家就算有那神秘强者,也断然没有理由毁掉即将到手的矿脉。除非……这背后还有人!”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名字:“王家!” “定是王家在背后捣鬼!他们不想让我林家得到矿脉,更想借陈家之手削弱我们,甚至一举吞并!” 林正山叹了口气:“为父也想到了,只是如今……唉!” “爹,苏的事情,孩儿来想办法。”林羽扶住林正山,“您先稳住伤势。”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他从血魔教宝库搜刮来的大量妖兽皮毛和材料。 “我去灵宝阁一趟。” 林羽没有耽搁,径直前往灵宝阁。 灵宝阁内,陈明汐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依旧是一身紫裙,慵懒地斜倚在二楼的窗边。 “林小哥,看你行色匆匆,莫不是又有什么急事?”她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林羽开门见山:“陈阁主,我有一批妖兽材料需要出手,还请估个价。” 他将储物袋中的兽皮材料尽数取出,堆满了半个柜台。 陈明汐凤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些材料数量庞大,品相也属上乘,远非寻常修士所能获得。 “林小哥倒是总能给人惊喜。”她轻笑一声,唤来管事清点。 片刻后,管事回报:“阁主,这些材料,总计可值五万下品灵石。” “五万?”林羽心中一喜,这笔苏足以解林家燃眉之局。 “就按此价。” 拿到灵石,林羽又在灵宝阁购买了大量的疗伤丹药,这才匆匆返回林家。 他将丹药分发给受伤的护卫,又取出三万下品灵石交给林正山。 “爹,这些灵石您先拿着,用于家族开销和购买修炼资源。” 林正山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灵石袋,眼眶微红,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好孩子,我林家……有你足矣!”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起来:“羽儿,明日便是天玄宗考核之日。你务必……务必进入天玄宗!” “只有成为天玄宗弟子,我林家才有喘息之机,才有未来!” 林羽重重点头:“爹放心,孩儿明白。” 第11章 林家死伤大半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林羽与林正山一同离开林家,向着城外的天玄宗考核点行去。 考核点设在城外的一片开阔空地上,中央搭建了一座高大的凉亭。 此刻,凉亭内已坐了不少人。 王家家主王天霸满面春风,与身旁的陈家族长陈长清低声交谈,陈长清眼中不时闪过怨毒之色。 其余几个小家族的族长则显得有些拘谨。 凉亭上首,端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正是天玄宗此次负责招选的长老,徐天成。 徐天成双目微闭,神态淡然,却自有一股威严气度。 林羽随着林正山走进人群,立刻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来到等候考核的区域,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名年轻修士,个个神情紧张,带着期盼。 “哟,这不是林家的大天才吗?”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 周思瑶一袭华服,妆容精致,正挽着王家大少爷王洪的手臂,一脸鄙夷地看着林羽。 “怎么,林家都被打成那副惨样了,你还有心思来参加考核?” 林羽眼神一冷,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彼此彼此。周小姐攀龙附凤的本事,倒是越发精进了。换主人的速度,也着实令人钦佩。” “你!”周思瑶被戳中痛处,气得俏脸涨红,“林羽,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洪上前一步,将周思瑶护在身后,目光阴冷地盯着林羽:“林羽,管好你的嘴。思瑶现在是我的女人,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林羽嗤笑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王少好眼光,口味独特,专挑别人用剩下的破烂货色。” “你找死!”王洪勃然大怒,周身灵力鼓荡,便要动手。 周思瑶也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怨毒。 “肃静!” 一声蕴含威压的冷喝从凉亭传来,正是徐天成。 王洪动作一滞,不甘地瞪了林羽一眼,强压下怒火。 徐天成站起身,目光扫过所有参加考核的年轻修士,声音洪亮: “天玄宗招收考核,现在开始!” “本次考核,共分两轮。第一轮,考验尔等的肉身承受能力。” “稍后,老夫会布下重力阵法,能坚持到最后,并且排名前十者,方可进入第二轮考核。” 此言一出,等候区的年轻修士们顿时一阵骚动,神色各异。 凉亭内,王天霸笑着对徐天成拱手道:“徐长老,依我看,此次能通过第一轮的,无非还是那几家的子弟。比如我儿王洪,还有周家这丫头,那都是板上钉钉的。” 陈长清也附和道:“王兄所言极是。至于某些不自量力,妄图一步登天的人,恐怕第一轮都撑不过去。”他阴冷的目光瞥向林羽。 林正山脸色铁青,冷哼道:“我儿林羽,定能通过考核!” 王天霸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林正山,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儿子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吧。毕竟,考核之中,拳脚无眼啊。” 徐天成眉头微皱,挥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诸位稍安勿躁,考核自有公论。” 他袍袖一拂,数道流光从指尖飞出,没入空地四周。 “嗡!” 一道无形的阵法光幕瞬间升腾而起,将所有参加考核的年轻修士笼罩其中。 “第一轮考核,开始!”徐天成宣布道。 阵法启动的刹那,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少修为较弱的修士,瞬间脸色一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发出阵阵闷哼。 林羽站在人群中,只觉一股如同山岳般的力量压在身上。 但他神色如常,身形笔直。 这点压力,对他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半个时辰过去。 徐天成屈指一弹,阵法光芒再次闪耀。 “重力,翻倍!” 恐怖的压力骤然增强。 “啊!” “我不行了!” 惨叫声接连响起,近一半的修士承受不住,瘫倒在地,被阵法自动传送了出去,宣告淘汰。 退出者个个汗如雨下,面色惨白,狼狈不堪。 林羽额头渗出些许微汗,呼吸依旧平稳,眼神平静。 王洪和周思瑶也还在坚持,只是脸色已有些凝重。 又一个时辰过去。 阵法内的修士,只剩下十一人。 其余人早已被淘汰出局。 徐天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再次开口:“重力,再增!” 压力再度暴涨! 剩下的十一人中,立刻又有几人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唯有林羽,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松笑意。 不多时,又有一人受不了重力而退出。 王洪和周思瑶虽然脸色苍白,额头见汗,却也咬牙坚持着。 其余几人,亦是苦苦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徐天成眼中露出一抹赞赏,朗声道:“第一轮考核,结束!恭喜尔等十人,进入下一轮!” 话音落下,笼罩众人的重力骤然消失。 那几个勉力支撑的修士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连忙盘膝坐下调息。 林羽活动了一下筋骨,神色淡然。 “林羽,你倒是能撑。”王洪走了过来,他身旁跟着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正是陈长清的另一个儿子,陈强,以及周思瑶的弟弟,周刚。 周刚是炼气境七重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 王洪瞥了林羽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傲慢:“不过,这只是第一轮。下一轮擂台赛,才是真正见真章的时候。到时候,可别哭着求饶。” 陈强也冷哼一声:“林羽,杀我两位兄长,此仇不共戴天!擂台上,我必取你性命!” 周刚更是满脸戾气,指着林羽骂道:“林羽,你这废物,竟敢休我姐姐!今日考核,我定要让你知道,得罪我周家的下场!” 林羽目光平静,扫过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看向王洪:“王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周小姐这样的,王少可要看紧了,莫让她再故技重施,给王家也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你什么意思!”王洪脸色一沉。 周思瑶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林羽,你休要血口喷人!” 林羽懒得理她,继续对王洪道:“我只是提醒王少,周小姐能为了天玄宗内门弟子的名额背叛我,自然也能为了更高的利益,背叛王少。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林羽!你敢侮辱我姐姐!”周刚勃然大怒,周身灵力涌动,便要动手。 “周刚,住手!”王洪拦住了他,眼神阴鸷地盯着林羽,“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擂台上,我会让你后悔说过今天的话。” 林羽嗤笑一声,看向周刚:“怎么?主人没发话,狗就想咬人了?” “你找死!”周刚气得双目赤红,再次欲扑上来。 “够了!”凉亭中,徐天成冷喝一声,威压散开。 周刚身体一僵,不甘地停下动作,怨毒地瞪着林羽。 徐天成道:“擂台赛,抽签决定对手。上来抽签吧。” 十名晋级者依次上前,从一个签筒中抽取玉签。 林羽随手一抽,玉签上赫然是一个“壹”字。 他神色平静,似乎对抽到谁都无所谓。 王洪抽到了“贰”号。 轮到周刚,他紧张地抽出一根玉签,展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狰狞的喜色。 “壹”号! “哈哈!林羽,真是天助我也!”周刚狂笑起来,看向林羽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你的死期到了!” 王洪和陈强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周思瑶更是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林羽惨死在周刚剑下的场景。 林正山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担忧。 徐天成宣布道:“第一场,林羽对阵周刚!请两位上擂台!” 林羽缓步走上擂台,周刚紧随其后,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林羽,今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姐姐雪耻!”周刚拔出腰间长剑,剑指林羽。 第12章 考核开始 林羽没有看他,反而转向凉亭中的徐天成,朗声问道:“徐长老,这擂台之上,若是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人,宗门可会追究?”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这林羽,好大的口气!竟想打死炼气境七重的周刚? 徐天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淡淡道:“生死有命,各安天命。上了擂台,便要有此觉悟。” “多谢长老解惑。”林羽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周刚,眼神冰冷,“既然如此,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狂妄!”周刚怒吼一声,再也按捺不住,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嗡鸣,化作一道寒光,直刺林羽胸膛。 剑势凌厉,带着破空之声,显然是动了真怒,一出手便是杀招。 台下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 周思瑶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就在周刚的长剑即将刺中林羽的刹那。 林羽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只听“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咔嚓”一声。 周刚前冲的身体猛然一顿,脸上的狰狞表情瞬间凝固。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中的长剑,竟从中断为两截! 而林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侧,手中那柄黝黑的玄铁重剑,剑刃上,一抹鲜血正缓缓滴落。 “呃……”周刚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刻,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从他断裂的脖颈处涌出。 “噗通!” 周刚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擂台之上,溅起一片尘埃。 全场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擂台上持剑而立的林羽,和倒在血泊中的周刚。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一剑?” “周刚……就这么死了?” “我他妈是不是眼花了?那可是炼气境七重啊!” “那柄黑剑……好快的速度,好恐怖的威力!”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彻底炸锅了! 惊呼声、议论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刚儿!”周思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她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弟,炼气境七重的天才,竟然被林羽一剑斩杀! 王洪也是瞳孔骤缩,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陈强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看向林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陈长清和王天霸也是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震惊与凝重。 林正山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赢了!又赢了! 他的羽儿,再次创造了奇迹! 擂台上,林羽甩了甩玄铁剑上的血珠,剑身依旧黝黑,不染尘埃。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脸色煞白的周思瑶,没有停留,随即闭上双眼,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思瑶感受到林羽那冰冷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抓住王洪的手臂,声音尖利地哭喊道:“洪哥!你一定要为我弟弟报仇!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王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沉声道:“放心,他活不过今天。” 徐天成眼中精光一闪,对林羽的表现也颇为意外,朗声道:“第一场,林羽胜!下一场,王洪对阵李家李明!”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波澜不惊。 王洪和陈强都轻松击败了各自的对手,顺利晋级。 很快,第一轮淘汰赛结束,只剩下五人。 分别是林羽、王洪、陈强,以及另外两名小家族的子弟,其中一人名为苏月,是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炼气境六重的修为。 徐天成道:“进行第二轮抽签。” 林羽再次上前,抽出一根玉签。 “叁”号。 陈强脸色煞白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签,赫然也是“叁”号。 “完了……”陈强心中一片冰凉,双腿都有些发软。 “第二轮第一场,林羽对阵陈强!”徐天成宣布道。 陈强几乎是被人架着扶上擂台的,面如死灰。 林羽看着他,淡淡道:“陈强,陈刚和陈云都下去了,你想下去陪他们吗?” “我……我……”陈强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 林羽继续道:“给你个机会,自己滚下去,或者我送你下去。不过,在你下去之前,最好跟你爹,还有你们陈家的列祖列宗告个别。” “噗通!” 陈强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认输!我认输!”他带着哭腔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这就认输了?” “陈家的人,也太没骨气了吧!” “换你上去试试?没看到周刚是怎么死的吗?” 林羽走到陈强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强吓得浑身一抖,以为林羽要杀他。 却听林羽语气平淡地说道:“下次早点说,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说完,他转身走下了擂台。 陈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家族荣誉扫地的屈辱,交织在他心中。 他慢慢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下擂台。 “陈家,招惹了这样一个煞星,怕是真的要完了。”他心中悲哀地想道。 “废物!我陈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陈长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强怒骂。 陈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脸面?我陈家的脸面,早就被你们的贪婪和愚蠢丢尽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从今日起,我陈强,脱离陈家!生死再无干系!” 说完,他不顾陈长清铁青的脸色,径直离开了考核场地。 陈长清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晕厥过去。 王天霸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另一边的擂台上,王洪也轻松击败了对手。 最后一场,苏家苏月对阵另一名小家族子弟。 一番激战后,苏月凭借更胜一筹的实力,艰难取胜。 至此,前三名已经决出:林羽、王洪、苏月。 苏月走下擂台,来到林羽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多谢林公子手下留情。” 她指的是林羽之前对阵陈强时,没有直接下杀手,否则陈强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林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拿第一吗?” 苏月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林公子说笑了,小女子这点微末道行,岂敢与林公子和王少争锋。” 就在此时,徐天成站起身,朗声道:“最后一轮,抽签决定最终名次。若有人轮空,则直接……”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徐长老,且慢!” 林羽一步踏出,目光直视凉亭中的王洪,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弟子林羽,想与王家王洪,进行一场生死战!不知王少,可敢应战?” 第13章 第二轮考核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 旋即,人群彻底沸腾! “什么?生死战?!” “这林羽疯了不成?王洪可是炼气境七重巅峰!” “他刚杀了一个周刚,莫非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王家大少爷,岂是周刚那种货色可比?” “这下有好戏看了!刺激!太刺激了!” 议论声、惊呼声、嘲讽声,不绝于耳。 凉亭内,王天霸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他笑声张狂,带着浓浓的鄙夷:“徐长老,你听到了吗?这小子,竟然主动寻死!” “好!很好!我王家成全他!” 林正山脸色煞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羽儿,不可!” 他想冲上台去,却被王天霸阴冷的目光锁定。 徐天成眉头微蹙,看向王洪:“王洪,你意下如何?” 王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浓烈的杀机与残忍的笑意。 “既然他一心求死,我若不成全,岂非显得我王洪怕了他?” 他声音冰冷:“徐长老,弟子应战!” 徐天成点了点头,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既是生死战,便无须再抽签。” “最终决战,林羽对王洪,现在开始!” 他话音落下,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林羽与王洪,再次登上擂台,遥遥相对。 台下,周思瑶见林羽主动寻死,脸上露出病态的兴奋与快意。 “洪哥,杀了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她尖声叫道。 王洪目光阴鸷地盯着林羽:“林羽,你三番两次羞辱思瑶,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林羽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可怜虫。” 王洪怒极反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他手腕一翻,一柄通体赤红,刀身布满奇异纹路的长刀出现在手中。 刀身甫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下品灵器,流刃!”王洪傲然道。 “哈哈哈哈!”凉亭中,王天霸得意大笑,“此乃我王家珍藏,威力无穷!” 众人纷纷惊呼,下品灵器,在天启城已是极为罕见的宝物。 林羽却只是随意晃了晃手中的玄铁重剑,剑身黝黑,毫不起眼。 他语气平淡:“下品灵器,也值得炫耀?” “我这柄,中品灵器。” 此言一出,王天霸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王洪脸上的傲然也瞬间凝固。 “中品灵器?不可能!”他失声叫道。 台下众人更是哗然一片,看向林羽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林羽懒得废话,身影一动,玄铁重剑带起一道赤色匹练。 “《炎火剑诀》,力劈华山!” 沉猛的剑势,直劈王洪面门。 王洪瞳孔一缩,急忙举起流刃刀格挡。 “铛!”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王洪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手臂发麻,蹬蹬蹬连退三步。 “好强的力量!”他心中暗惊。 林羽攻势不减,第二剑紧随而至。 “炎爆!” 剑尖赤芒爆闪,刁钻地刺向王洪胸口。 王洪怒喝一声,流刃刀红光大盛,险险挡住这一击。 “铛!” 林羽手腕一抖,剑招再变,大开大合。 “横扫千军!” 赤色剑芒横贯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浪。 王洪再次被震退,脸色已有些凝重。 “这小子的剑法,竟如此刚猛!” 林羽冷哼一声,剑势陡然一变。 不再是之前的刚猛霸道,反而变得迅疾灵动,剑光如虹,飘忽不定。 “《长虹剑法》!” 台下,林正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长虹剑法》乃是林家藏书阁中的黄阶上品剑法,羽儿何时练成的? 王洪只觉眼前剑影重重,林羽的攻势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他疲于招架,流刃刀虽也是灵器,但在玄铁重剑的压制下,竟有些施展不开。 “铛铛铛!” 密集的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 王洪越打越是心惊,林羽的剑法变幻莫测,时而刚猛,时而灵动,让他难以适应。 渐渐地,他落入了下风。 林羽抓住一个破绽,剑招突变,重剑横拍。 王洪仓促格挡,被震得气血翻涌,身形一个踉跄。 就是现在! 林羽眼中精光一闪,再次催动《炎火剑诀》。 “炎爆!” 玄铁剑带着炽热的劲风,精准无比地划向王洪的面颊。 “噗嗤!” 一道血痕在王洪脸上浮现,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王洪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他英俊的面容,竟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啊啊!”王洪彻底被激怒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远超炼气境七重巅峰的威压席卷全场! “这……这是……筑基境的气势!”台下有人失声惊呼。 凉亭中,徐天成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王天霸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哈哈哈!洪儿,动用全力,杀了他!” 王洪周身赤红色灵力翻涌,双目赤红,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尊浴血的修罗。 “林羽!我要你死!”他嘶吼着,手中流刃刀红光暴涨,化作一道数丈长的血色刀芒,当头斩下! 这一刀之威,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劈开! 林羽瞳孔微缩,横剑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林羽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涌来,身体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擂台边缘。 “噗!” 一口鲜血喷出,玄铁剑也险些脱手。 王洪得势不饶人,身影如电,再次扑上。 “死!死!死!” 他状若疯魔,流刃刀带起漫天血色刀影,疯狂地斩向林羽。 林羽挥舞玄铁剑,勉力抵挡。 “铛铛铛!” 每一次碰撞,林羽都感觉手臂剧震,虎口发麻。 王洪的力量,暴涨了数倍不止! 又是一记重击,林羽再次被震飞,嘴角溢出更多的鲜血。 “羽儿!”林正山焦急大吼,心如刀绞。 “哈哈哈!林羽,你不是很能吗?起来啊!”周思瑶见状,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 她就知道,林羽那点实力,不过是昙花一现! 王洪,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林羽拄着玄铁剑,缓缓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王洪,脸上却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这就是你的全力?太弱了,真是……令人失望。” 王洪闻言,攻势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小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敢嘴硬? 林羽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狂傲与不羁。 “你以为,只有你有底牌吗?”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荒古洞虚术,开!”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息从林羽体内爆发! 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擂台。 众人只觉眼前一片金芒,什么也看不清。 待金光稍敛,擂台上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林羽依旧站在那里,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身上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一头乌黑的长发,不知何时已化为耀眼的银白,随风飘扬。 他双眸深邃,仿佛蕴藏着星辰宇宙,一股古老而苍茫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心悸。 王洪从林羽身上,竟丝毫感受不到灵气的波动,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片深不可测的虚无。 他心中莫名一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装神弄鬼!”王洪怒吼一声,再次催动流刃刀,斩向林羽。 林羽神色淡漠,面对这雷霆一击,竟只是伸出单手,随意一挥。 手中玄铁重剑,带起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剑芒。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王洪手中的下品灵器流刃刀,竟被那道黑色剑芒轻描淡写地斩为两截! “不……不可能!”王洪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林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一道冰冷的剑光,划破长空。 “噗嗤!” 王洪前冲的身体猛然僵住。 他的身体,从头到脚,被一道细密的血线贯穿。 下一刻,他的身体,竟从中间一分为二,鲜血内脏洒落一地。 王洪,死! 第14章 王家的底牌 死寂! 整个擂台广场,死一样的寂静! 王洪那被一分为二的尸身,触目惊心地躺在血泊之中,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惊呆了。 凉亭内,徐天成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瞳孔收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王洪,死了? 被林羽,一剑斩杀? 那柄玄铁重剑,还有林羽身上爆发出的那股苍茫古老的气息…… “好!好一个林羽!”徐天成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这小子,隐藏得太深了! 这等天赋,这等手段,若是引入宗门,悉心培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朗声道:“此战,林羽胜!” 声音蕴含灵力,传遍整个广场,将众人从震惊中唤醒。 “哗——” 短暂的沉寂之后,人群彻底沸腾! “赢了!林羽赢了!” “天呐!他真的杀了王洪!” “那是什么秘术?太可怕了!” “林家要崛起了!”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议论声、惊叹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擂台上,金光敛去,林羽身上的银发也渐渐恢复了乌黑。 那股古老苍茫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 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涌上心头,他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急忙将玄铁重剑拄在地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荒古洞虚术”的威力固然强大,但消耗也同样惊人。 他此刻只觉体内灵力空空如也,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徐天成走下凉亭,来到擂台边,看向林羽,眼神中带着欣赏:“林羽,你可愿进行最后一战,与苏月争夺第一?” 林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长老,弟子认输。” 他现在连动动手指都费劲,还打什么。 “哦?”徐天成略感意外,但随即了然。 想必那秘术的代价不小。 他点了点头:“既如此,本次考核最终名次如下:第一名,苏家苏月!第二名,林家林羽!第三名,王家王洪!” 虽然王洪已死,但名次还是要宣布的。 “耶!我赢了!林公子,我是第一!” 苏月听到自己是第一,激动得俏脸通红,竟直接冲上擂台,一把抱住了林羽的胳膊,兴奋地又蹦又跳。 林羽被她柔软的大胸挤压着,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站稳。 这丫头,也太……奔放了。 他干咳两声:“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苏月这才反应过来,俏脸更红,触电般松开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对不起,林公子,我太激动了。” 徐天成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宣布道:“林羽、苏月,还有周思瑶,你们三人获得了进入天玄宗的资格。两日后清晨,在此地集合,随我一同前往宗门。” 周思瑶? 林羽眉头微挑,这女人竟然也获得了名额。 看来王家在她身上是下了血本。 “羽儿!”林正山激动地冲了上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羽。 他上下打量着儿子,眼眶泛红:“好小子!你可把爹骗惨了!原来你一直在藏拙!” 林羽虚弱一笑:“爹,孩儿这不是给您一个惊喜嘛。” “惊喜?我看是惊吓!”林正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更多的是骄傲与欣慰。 他扶着林羽,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向林家方向走去。 “天启城,要变天了啊……”有人低声感慨。 “是啊,林家出了这么一个妖孽,王家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凉亭的另一侧,王天霸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林羽离去的背影,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林羽!林正山!”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王家,与你们不死不休!” 他猛地转身,对身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陈长清道:“陈兄,今夜召集人手,明日一早,随我踏平林家,鸡犬不留!” 陈长清一个激灵,连忙点头:“王兄放心,我陈家定当全力相助!” 他心中也充满了恐惧,林羽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若不趁此机会将林家彻底覆灭,等林羽成长起来,他陈家危矣! 另一边,周家族长周霸天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周思瑶。 “思瑶,我们走。”他沉声道。 周思瑶却呆立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林羽消失的方向,脑海中一片混乱。 林羽,那个她曾经鄙夷唾弃的废物,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她引以为傲的王洪,在他面前,竟不堪一击! 悔恨?不甘?还是恐惧?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思瑶!”周霸天加重了语气。 周思瑶这才回过神,默默地跟着父亲离开了这片让她心神不宁的是非之地。 她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平静。 林家。 林正山亲自下厨,为林羽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全是各种大补的妖兽肉和灵材。 林羽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一桌不够,再来一桌! 足足吃了三大桌的食物,林羽才感觉腹中有了些许饱胀感,体内的虚弱也缓解了不少。 “荒古洞虚术”的消耗,果然恐怖。 他暗自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此术。 是夜,月黑风高。 整个天启城,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肃杀的气息。 许多人都预感到,今夜,不会平静。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少爷!少爷不好了!王家和陈家的人,把我们林家给围了!”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地冲进林羽的房间。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 来了吗? 他翻身下床,穿好衣物,推开房门。 庭院中,林正山早已一身劲装,手持长枪,面色凝重。 数十名林家护卫,也已严阵以待,个个神情紧张,却带着一丝决然。 “爹。”林羽平静地喊了一声。 林正山看到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羽儿,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趁机从后门突围!记住,一定要活着进入天玄宗!” “爹,您放心。”林羽眼神平静,“今日,该逃的,不是我们。” “林正山!林羽小儿!给我滚出来受死!” 一声狂暴的怒吼从林家大门外传来,正是王天霸的声音。 紧接着,是陈长清阴冷的叫嚣:“林家今日,必定覆灭!林羽小畜生,纳命来!” 林正山怒哼一声,长枪一振:“王天霸!陈长清!你们欺人太甚!” 他身影一晃,已然冲向大门。 林羽紧随其后。 林家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王家和陈家的人马将林府围得水泄不通,足有数百人之多。 王天霸和陈长清并肩而立,皆是满脸杀气。 “杀!”林正山没有废话,怒喝一声,手中长枪化作一道流光,直刺王天霸面门。 王天霸冷笑一声,拔出腰间大刀,迎了上去:“林正山,你找死!” “铛!” 刀枪相交,火星四溅。 一股强横的气浪扩散开来。 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刀光枪影,劲气四溢。 “嗯?”王天霸越打越是心惊。 林正山的气息,竟比之前强横了不少!赫然已经突破到了炼气境六重巅峰! 他炼气境七重的修为,竟一时之间拿不下林正山! “你…你竟然突破了!”王天霸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这林正山,隐藏得好深! 陈长清见状,脸色一变,便要上前相助:“王兄,我来助你!” “你的对手,是我。”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林羽手持玄铁重剑,挡在了陈长清面前。 陈长清看着林羽,眼中杀机暴涌:“小畜生,也好!先杀了你,再灭林家!”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血色短刀,正是陈家祖传的下品灵器,“煞刀”的仿制品,威力也不容小觑。 林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凭你?老匹夫,我让你一招,免得说我欺负你老的走不动路。” 第15章 考核结束 陈长清怒火攻心,哪里受得了这般挑衅。 “小畜生,你找死!”他厉声咆哮,“老夫今日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势陡然爆发,一股属于炼气境高阶的威压而来。 林羽却是不闪不避,嘴角噙着一抹奇怪的笑容。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形如离弦之箭,不退反进,竟主动朝着陈长清冲了过去! “来得好!”陈长清见林羽竟敢主动攻击,眼中闪过一丝狞笑。 他早已暗自蓄力,准备在林羽攻来的瞬间,便以雷霆之势将其击毙。 林羽拳风呼啸,看似要与陈长清硬撼。 就在两人拳掌即将相交的刹那,林羽手腕一抖。 一团白色的粉末,如同天女散花般,骤然从他袖中撒出,劈头盖脸地罩向陈长清! “什么东西?!”陈长清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白。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辛辣刺激感,瞬间涌入他的双眼! “啊——!” 陈长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目剧痛,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胡乱挥舞,口中怒骂不绝:“卑鄙小人!你使诈!” 那粉末,正是林羽事先准备好的面粉混合着大量的辣椒粉。 简单粗暴,却异常有效。 林羽一击得手,立刻抽身暴退,与陈长清拉开距离。 他心中暗道:“陈明汐,你可得快点啊!” 这辣椒粉虽然能暂时迷住陈长清的眼睛,但对方毕竟是炼气境高阶修士,很快就能用灵力逼出。 果然,不过数息之后,陈长清的惨叫声渐歇。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球布满血丝,肿胀不堪,视线依旧模糊一片,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小畜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陈长清凭借着模糊的感应,怒吼着朝林羽的方向扑了过去。 他双爪箕张,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显然是含恨出手。 然而,他扑向的方向,并非林羽。 一道淡紫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场中。 正是灵宝阁阁主,陈明汐。 陈长清双眼模糊,哪里看得清来人是谁,只当是林羽,双爪毫不犹豫地抓向了那曼妙的身姿。 那姿势,在旁人看来,猥琐至极,分明是要袭胸! 陈明汐黛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寒意。 她玉手轻扬,看似随意地一掌拍出。 “嘭!” 一声闷响。 陈长清如同被一头远古凶兽撞中,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十几米外的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噗……”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骨头仿佛都断了。 陈明汐莲步轻移,走到陈长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清冷:“陈家族长,好大的威风。” 陈长清此刻视线稍稍恢复了一些,看清了眼前之人,顿时魂飞魄散。 “陈……陈阁主?!”他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攻击了这位天启城中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阁主饶命!老夫……老夫眼花了,不是故意的!”陈长清连忙求饶。 陈明汐冷哼一声,想到他刚才那猥琐的动作,心中怒意更盛。 她抬起玉足,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陈长清的胸口。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陈长清再次惨叫一声,如同死狗蜷缩在地上,大口咳血。 “住手!陈阁主,手下留情!” 王天霸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冲了过来,挡在陈长清身前。 他对着陈明汐拱手道:“陈阁主,陈族长已然重伤,还请阁主高抬贵手!” 陈明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只剩半条命的陈长清,这才收回了目光。 她转向王天霸,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林家,我保了。你们,滚!” 最后一个“滚”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王天霸脸色铁青,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甘,沉声道:“陈阁主,我王家与林家乃是世仇,更是有杀子之恨!你灵宝阁一向中立,今日为何要插手我等家族恩怨?” 陈明汐凤眸微眯,一丝危险的光芒闪过:“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她语气淡漠,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或者说,王族长觉得,我灵宝阁的面子,不够大?” 王天霸闻言,心中一凛。 灵宝阁的势力遍布整个大陆,其背后能量深不可测,远非他一个小小的天启城王家所能抗衡。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甘地低下头:“陈阁主说笑了,我等……这就离开。” 他狠狠地瞪了林羽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随后,他招呼王家子弟,扶起重伤垂死的陈长清,带着残余的陈家众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离开了林家。 一场足以覆灭林家的危机,竟被陈明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林正山看着陈明汐,又看看林羽,眼神复杂,心中充满了疑惑。 羽儿,何时与这位灵宝阁阁主有了如此深厚的交情? 待王、陈两家的人彻底离开,陈明汐才转向林羽,语气恢复了几分慵懒:“林小哥,你倒是总能给我惹些麻烦。” 林羽苦笑一声,拱手道:“多谢阁主出手相助,此番恩情,林羽铭记在心。” 陈明汐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凝重:“王家在郡城似乎有些后台,今日之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早做打算。” 林羽闻言,眼神一凝。 他自然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王家,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沉吟片刻,道:“我决定即刻启程,前往天玄宗。” 只有尽快进入天玄宗,站稳脚跟,提升实力,才能真正保住林家。 “也好。”陈明汐点了点头,“天玄宗内,或许能让你避过一些风头。” 她顿了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递给林羽:“我有一女儿,名唤陈颜,也在天玄宗内修行。此玉佩你且收好,若是在宗内遇到什么麻烦,或许可以凭此物寻她相助一二。她性子有些清冷,但心地不坏。” 林羽接过玉佩,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多谢阁主。”他郑重收好玉佩。 陈明汐又嘱咐了几句,便飘然离去。 林正山看着陈明汐离去的背影,这才走到林羽身边,低声问道:“羽儿,你和这位陈阁主……” 林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解释了一番,当然,隐去了噬魂鼎和荒古圣体之事。 林正山听完,这才恍然大悟,但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这位陈阁主,深不可测,你日后与她打交道,务必小心。”他叮嘱道。 林羽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没有再多言,林羽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牵过一匹快马。 “爹,保重!” “羽儿,一路小心!” 林羽翻身上马,与林正山和闻讯赶来的陈明汐(她似乎特意又绕了回来送行)挥手作别,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朝着天启城外飞奔而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晨曦之中。 一日后,官道旁的一条小河边。 林羽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准备让马儿饮些水,自己也稍作歇息。 他刚取下水囊,灌了几口清水,便觉数道凌厉的劲风从身后袭来! 林羽眼神一凛,不假思索,猛地向前一滚,险险避开。 “嗤嗤嗤!” 数支闪烁着寒光的弩箭,深深钉入他方才站立的地面。 “反应倒是不慢!” 一声冷笑传来,十几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从树林中窜出,将林羽团团围住。 这些人个个气息彪悍,眼神凶戾,手中兵刃皆是利器,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中提着一柄鬼头大刀,目光阴冷地盯着林羽:“小子,你倒是让我们好等。” 林羽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道:“王家的人?还是陈家的?” 那为首的蒙面人嘿嘿一笑:“有何区别?反正你今日,必死无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族长大人料事如神,知道你小子会提前跑路。不过,你放心,族长他们还未赶到,灵宝阁那位,想必也不会追查到我们这些小喽啰身上。” 他鬼头大刀一挥,厉声道:“兄弟们,给我上!取他项上人头者,赏金千两!” “杀!” 十几名黑衣人齐声怒喝,从四面八方朝林羽扑了过来,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林羽眼神冰冷,不退反进。 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切入人群之中。 手中玄铁重剑,带起一道道乌黑的匹练。 “噗嗤!” 一名黑衣人刚举起钢刀,便觉脖颈一凉,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意识迅速陷入黑暗。 林羽一剑得手,毫不停留,剑势如虹,再次斩向另一人。 每一剑挥出,必有一名黑衣人惨叫倒地。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为首的蒙面大汉,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可以轻松将林羽斩杀。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亡魂皆冒。 林羽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重剑,在林羽手中,仿佛化作了催命的死神镰刀。 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他带来的十几名精锐,已然折损过半!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早已被吓破了胆,攻势一滞,竟不敢再上前。 “魔鬼!他是魔鬼!”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林羽眼神淡漠,手中玄铁剑毫不停歇。 剑光闪烁,又是几声惨叫。 片刻之后,场中只剩下那名手持鬼头大刀的为首蒙面人,以及满地的尸体。 他看着林羽,如同看着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他想说什么,却因极度的恐惧而语无伦次。 林羽缓步上前,玄铁剑斜指地面,剑身依旧黝黑,不染半点血迹。 “现在,轮到你了。” 那蒙面大汉怪叫一声,竟扔下鬼头大刀,转身便逃。 林羽冷哼一声,手腕一抖,玄铁重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光。 “噗!” 重剑精准无比地从那蒙面大汉后心穿过,将其钉死在地上。 林羽走上前,拔出玄铁剑,没有多看一眼地上的尸体。 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再次飞奔起来,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第16章 天玄宗 两日后,林羽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天玄宗。 山门巍峨,耸入云霄,牌匾上“天玄宗”三字龙飞凤舞,透着一股苍茫古韵。 两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守山弟子,见林羽靠近,立刻横剑拦住。 “来者何人?”其中一人喝道,目光锐利。 林羽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林羽,天启城新晋弟子,前来报道。”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稍缓:“原来是新来的,跟我来吧。” 林羽跟随着那名弟子,穿过山门,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向上。 沿途可见亭台楼阁,仙鹤翔集,灵气比之外界浓郁了数倍不止。 不多时,来到一处开阔的小广场。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十名与林羽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女,个个神情忐忑,又带着几分兴奋。 “你且在此等候。”那名弟子交代一句,便转身离去。 林羽寻了个角落站定,暗自调息。 他向身旁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少年问道:“兄台,可知我们在此等候什么?”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答道:“自然是等候测试灵根。灵根不合格者,可是要被遣返的。” 林羽心中了然。 约莫一炷香后,一名身着执事服饰的青年弟子来到广场中央。 他面容冷峻,目光扫过众人:“安静!接下来进行灵根测试。凡灵根不合格者,一律遣返,天玄宗不养废物!” 此言一出,广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青年弟子取出一块人头大小的透明晶石,放置于一张石桌之上。 “一个个上来,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注入灵力。” 众少年少女依次上前测试。 “李狗,下品火灵根,入杂役院!” “张翠,中品水灵根,入外门!” …… 测试结果有好有坏,引得人群中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或叹息。 拥有下品灵根者,可入杂役院,成为杂役弟子。 拥有中品灵根者,则可入外门,成为外门弟子。 至于上品灵根,至今尚未出现。 终于,轮到林羽。 他缓步上前,将手掌轻轻放在那冰凉的测灵石上,缓缓注入一丝灵力。 然而,测灵石毫无反应,依旧晶莹剔透,没有泛起半点光芒。 主持测试的青年弟子眉头一皱,催促道:“加大灵力!” 林羽依言照做,体内灵力如潮水般涌向测灵石。 测灵石依旧平静如水。 “废物!竟然是废灵根!”青年弟子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个!” “废灵根?”林羽心中一动。 他知道自己的荒古圣体特殊,寻常测灵石恐怕难以测出。 不过,这倒也省了他一些麻烦。 他悄然上前一步,在那青年弟子耳边低声道:“这位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个储物袋。 青年弟子掂了掂储物袋,神识一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十枚中品灵石!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脸上神色稍缓,点了点头,带着林羽走到一旁。 “师兄,通融则个。”林羽笑道,“在下只想入杂役院,求个安身之所。” 青年弟子沉吟片刻,收起储物袋:“下不为例。” 他回到石桌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林羽,下品土灵根,入杂役院!”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方才明明毫无反应,怎么突然就变成下品灵根了? 林羽却毫不在意,随着那青年弟子,向杂役院的方向走去。 杂役院位于天玄宗山脚偏僻之处,房屋简陋,与外门的琼楼玉宇形成鲜明对比。 院内,已有十数名少年聚集,皆是方才测出下品灵根之人。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广场上与林羽搭话的那名机灵少年,名叫江霄。 江霄看到林羽,又联想到方才测试时的异状,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与愤怒。 “哼!原来是走了后门!”他低声啐了一句。 林羽恍若未闻。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青年走了过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修为在炼气境五重左右。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倨傲:“我叫刘刚,是你们这批新人的管事。” “从今日起,你们的吃喝拉撒,修炼劳作,都归我管!” 刘刚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任务:“江霄,你去打扫茅厕。” “江真,你去挑粪。”江真是江霄的弟弟,此刻脸涨得通红。 其余人也大多被分配了些脏活累活。 轮到林羽,刘刚顿了顿,道:“你,跟我来。” 江霄见状,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质问道:“刘师兄,凭什么他可以例外?我们都是杂役弟子,为何待遇不同?” 刘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股炼气境五重的威压散发出来。 “在这里,我说了算!”他声音冰冷,“再敢多言,小心你的皮!” 江霄被那股威压震慑,脸色一白,不敢再作声。 刘刚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森然:“都给我听好了!杂役院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考核,排名末位者,直接淘汰,逐出宗门!不想滚蛋的,就给我老实点!”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 刘刚带着林羽来到一间相对干净整洁的房间。 “有人托我照顾你。”刘刚开门见山,“这间房,以后就是你的了。” 林羽心中了然,想必是陈明汐的关系。 “多谢刘师兄。” 刘刚摆了摆手:“不必客气。那末位淘汰赛,你可知晓?” 林羽点头。 刘刚道:“杂役弟子,想要出头,唯有在每月考核中表现优异。若能连续三个月排名前十,便有机会参加外门弟子的晋升考核。” 林羽问道:“若考核成绩特别优秀,比如前三,可以直接进入外门吗?” 刘刚看了他一眼,道:“理论上可以。但杂役院弟子众多,竞争激烈,想要拿到前三,难如登天。” “况且,外门弟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刘刚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杂役院的修炼事宜。 杂役弟子每日可以领取一枚下品灵石作为修炼资源,但修炼功法和武技,都需要自己想办法。 “对了,”刘刚临走前,又嘱咐道,“在杂役院,有个人你最好别惹。” “谁?” “吴刚。”刘刚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是上一批杂役弟子中的佼佼者,据说很快就能晋升外门。此人性格乖张,睚眦必报,实力也极强,在杂役院中无人敢惹。” 林羽将此人记在心中。 每日一枚下品灵石,这点资源,对林羽而言,聊胜于无。 他必须尽快找到赚取灵石的途径。 “任务殿。” 他想起了这个地方。 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杂役弟子,都可以去任务殿接取宗门发布的任务,完成后可获得相应的贡献点和灵石奖励。 林羽没有耽搁,向刘刚打听了任务殿的方位,便径直前往。 任务殿内人来人往,一块巨大的玉璧上,滚动显示着各种任务信息。 林羽目光扫过,大多是一些采集药材、猎杀低阶妖兽之类的普通任务,奖励也乏善可陈。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则高难度任务上。 “黑风山剿匪:黑风山盘踞一伙凶悍劫匪,修为多在炼气境中高阶,匪首更是炼气境九重巅峰。剿灭此匪窝,奖励贡献点五百,下品灵石五千,黄阶上品武技一部。” 这个任务,奖励丰厚,但难度也极高,已经挂了数月,无人敢接。 “就这个了。”林羽走到负责登记任务的长老面前,指着那则任务说道。 那长老抬眼看了看林羽,见他不过炼气境六重修为,又是新面孔,不由皱眉:“小娃子,这任务可不是闹着玩的,匪首凶悍,已有数名外门弟子折损其中。你可想清楚了?” 林羽神色不变:“弟子想清楚了。” 长老叹了口气,不再劝阻,为他登记了任务。 接了任务,林羽便前往马厩,准备领取一匹坐骑。 马厩内,一名贼眉鼠眼的弟子正百无聊赖地喂着马。 见林羽进来,他斜眼瞥了一眼,爱答不理地问道:“干什么的?” 林羽道:“弟子接了宗门任务,前来领取一匹坐骑。” 那弟子嗤笑一声:“坐骑?就凭你一个杂役弟子,也想领坐骑?滚蛋!” 林羽眉头一挑,这宗门之内,果然处处都有刁难。 他没有废话,身影一晃,已然来到那弟子面前。 在那弟子惊愕的目光中,林羽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出。 “嘭!” 那弟子惨叫一声,重重摔在马粪堆里。 林羽走上前,又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现在,可以给我一匹马了吗?” 那弟子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怨毒,却不敢再多言,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一匹看起来还算神骏的黑马。 林羽牵过黑马,翻身而上,看也不看那弟子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径直离去。 待林羽走远,那名看管马厩的弟子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剧痛的胸口,一瘸一拐地朝着某个方向跑去,口中喃喃自语:“等着,我这就去找表哥!” 第17章 黑风山 一日后,黑风山。 山势险峻,林木茂密,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林羽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将从马厩弟子那里“借”来的包裹随意丢在地上。 包裹敞开,露出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散碎银两,旁边还放着他的玄铁重剑。 他寻了块大石,斜倚着闭目养神,仿佛长途跋涉后疲惫不堪的旅人。 “鱼饵已经放下,就看鱼儿何时上钩了。”他心中念头微动。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 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大哥,快看!那里有个人,好像睡着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旁边还有个大包裹,看样子值不少钱!”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贪婪。 三名身形彪悍,手持钢刀的汉子从林中钻了出来,呈扇形围向林羽。 为首的刀疤脸汉子舔了舔嘴唇:“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不像是江湖人。旁边那把剑看起来也不错。” “大哥,还等什么,宰了他,东西就是我们的了!”尖细声音的瘦猴急不可耐。 “动手!”刀疤脸低喝一声,三人同时举刀,恶狠狠地扑向林羽。 就在钢刀即将临身的刹那,林羽猛地睁开双眼。 寒光一闪! “噗嗤!” 最先冲上来的瘦猴只觉脖颈一凉,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意识迅速陷入黑暗。 刀疤脸和另一名壮汉大惊,攻势一滞。 林羽身影如鬼魅般晃动,玄铁重剑带起一道乌黑的匹练。 “啊!” 又一声惨叫,那名壮汉捂着飙血的胸口,颓然倒地。 刀疤脸骇得魂飞魄散,转身便要逃。 林羽反手一剑,剑柄精准地砸在他的后脑。 “咚!”刀疤脸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林羽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膛,玄铁剑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咽喉。 “说,黑风寨有多少人?头领什么修为?”林羽声音冰冷。 刀疤脸浑身哆嗦,感受着咽喉处的寒意,颤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我说!我都说!” “我们黑风寨,有……有两百多号兄弟!大当家,大当家是炼气九重天的高手!” 林羽眉头微挑,剑锋又逼近了一分。 “两百多人?炼气九重?” 他看着刀疤脸闪烁不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你还是不够老实。” 刀疤脸心中一颤,还想辩解。 林羽却不再给他机会,手腕一抖。 “噗嗤!” 剑光闪过,刀疤脸喉咙多了一道血线,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既然不肯说实话,留你何用。” 林羽收剑,目光望向黑风山深处。 “看来,还是得亲自上去看看。” 循着匪徒留下的痕迹,林羽一路向上。 山路崎岖,越往上走,守卫越发森严。 不过这些炼气境初中阶的匪徒,在林羽面前,如同土鸡瓦狗,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山顶。 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山寨,出现在眼前。 寨墙高耸,箭楼林立,看起来颇有气势。 只是,此刻的山寨内,却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景象。 红绸高挂,灯笼摇曳,隐隐还有丝竹之声传来,仿佛在举办什么喜事。 林羽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悄然潜入寨中,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堂外。 堂内人声鼎沸,酒气熏天。 “吉时已到!新娘子到!”一声高亢的吆喝响起。 一名身穿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的女子,被两名膀大腰圆的妇人搀扶着,从后堂缓缓走出。 女子身形纤弱,虽然盖着红盖头,但林羽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苏月! 天启城苏家的小姐,与原主有过几面之缘。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嫁衣? 林羽心中一沉。 “哈哈哈!美人儿来了!” 堂上首位,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虬髯的壮汉猛地站起身,发出震耳的笑声。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肌肉,腰间别着一柄巨大的开山斧,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悍暴戾的气息。 此人,正是黑风寨大当家,黑虎! 黑虎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淫邪的光芒,死死盯着苏月。 “小美人儿,别怕,过了今晚,你就是我黑虎的压寨夫人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黑虎淫笑着,伸手便要去掀苏月的盖头。 苏月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向后躲闪。 “磨蹭什么!”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低喝一声,用力按住苏月的肩膀。 “大当家,良辰吉日,还是先拜堂吧!”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匪徒谄媚道。 “对对对!拜堂!拜堂!”黑虎搓着手,迫不及待。 那满脸横肉的妇人强行按着苏月的头,对着天地牌位拜了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苏月身体僵硬,如同木偶般被摆布着,红盖头下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浸湿。 “夫妻对拜!” 妇人再次用力,要将苏月的头按向黑虎。 就在此时!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堂外掠入! 快! 极致的快! “噗嗤!” 血光乍现! 那名强按苏月头颅的妇人,只觉脖颈一凉,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了苏月一身。 “啊——!” 堂内众人发出一片惊呼。 黑影毫不停留,一把揽住苏月的纤腰,脚下一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大堂,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什么人?!”黑虎勃然大怒,抓起开山斧,厉声咆哮,“给老子追!敢抢老子的女人,找死!” 山寨内顿时一片混乱,无数匪徒手持兵刃,呐喊着追了出去。 山林间,林羽带着苏月,一路飞奔。 苏月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浑身瘫软,几乎是被林羽拖着跑。 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林羽才停下脚步。 他放下苏月,沉声问道:“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月惊魂未定,听到林羽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林……林公子?”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是我。”林羽点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月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林公子,救我……”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三日前,我出城采买药材,在城外官道上,突然遭到一群黑衣人袭击……我身边的护卫都被杀了……我……我被他们打晕,醒来后,就在这黑风寨了……” “那黑虎……那畜生……他要强娶我……” 林羽眉头紧锁:“黑衣人?可知是何人所为?” 苏月摇了摇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恨意:“我……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及……王家……” “王家?”林羽眼中寒芒一闪。 又是王家! 看来,王天霸对林家的报复,早已开始。 “苏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你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林羽说道。 他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带着苏月。 苏月点了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神色中带着一丝决然:“林公子,大恩不言谢,苏月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她刚要起身。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声狞笑从洞外传来。 黑虎手持开山斧,带着数十名匪徒,将洞口团团围住。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敢坏老子好事,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黑虎眼中杀机暴涌。 林羽将苏月护在身后,帮她解开身上被粗略捆绑的绳索。 “苏小姐,你先走!”他低喝一声,猛地将苏月向洞口另一侧的缝隙推去。 那缝隙狭窄,只容一人通过。 “林公子!”苏月惊呼。 “快走!”林羽不容分说。 “想跑?!”一名匪徒见状,立刻提刀追向苏月。 林羽眼神一冷,身影一晃。 “噗嗤!” 那名匪徒刚追出两步,便觉后心一痛,低头看去,一截乌黑的剑尖从他胸前透出。 林羽拔出玄铁剑,剑身一抖,甩去血珠。 “杀了他!”黑虎怒吼。 数十名匪徒呐喊着,挥舞着兵刃,从四面八方朝林羽扑了过来。 林羽不退反进,如同猛虎下山,冲入匪群之中。 玄铁重剑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死神的镰刀。 每一次挥出,必有一名匪徒惨叫倒地。 剑光霍霍,血肉横飞。 林羽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闲庭信步,每一次闪烁,都带走数条鲜活的生命。 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 山洞前,俨然化作了一片修罗屠场。 “小畜生!纳命来!” 黑虎见手下转瞬间便死伤大半,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手中开山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当头劈向林羽。 这一斧势大力沉,威猛无匹! 林羽横剑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林羽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剑身传来,手臂剧震,虎口一阵发麻,竟渗出血丝。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筑基境!”林羽心中一凛。 这黑虎的实力,远超炼气境,赫然是一名筑基境强者! 难怪如此嚣张。 黑虎一击得手,狞笑道:“小子,有点斤两,可惜,今日你必死无疑!” 他再次举起开山斧,周身气势暴涨,便要再次攻来。 林羽眼神一凝,不再犹豫。 “荒古洞虚术,开!” 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山洞。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化为耀眼的银白,随风飘扬。 一股古老而苍茫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心悸。 黑虎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林羽的身影竟凭空消失! 下一刻,一股极致的危险感从他身后传来。 林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黑虎身后,手中玄铁重剑,带着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剑芒,横削而出。 “不好!”黑虎亡魂皆冒,急忙转身挥斧抵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 黑虎只觉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力量涌来,手臂剧痛,开山斧险些脱手。 他整个人重重撞在山壁之上,口中鲜血狂喷。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 林羽身影再次一闪。 三道乌黑的剑影,如同毒蛇出洞,快若闪电,分别刺向黑虎的战斧、胸膛和头颅! “咔嚓!” 黑虎手中的开山斧,竟被第一道剑影洞穿,寸寸碎裂! “噗嗤!” 第二道剑影,精准无比地刺入他的胸膛! “噗嗤!” 第三道剑影,从他的眉心穿过,透脑而出! 黑虎脸上的狰狞表情彻底凝固,双目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代枭雄,黑风寨大当家黑虎,毙命! 剩余的十数名匪徒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点战意。 “大当家死了!” “快跑啊!” 众人怪叫一声,扔下兵刃,四散奔逃。 林羽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对这些作恶多端的匪徒,他从不手软。 身影闪烁,剑光飞舞。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便归于沉寂。 片刻之后,山洞前除了林羽,再无一个活口。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第18章 炼气境七重 金光散去,银发褪回乌黑。 林羽只觉一股强烈的虚脱感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 他晃了晃,玄铁重剑拄地,这才勉强撑住身体。 “荒古洞虚术,果然霸道,这消耗也太大了。” 林羽喘息着,环顾四周遍地尸骸。 他强打精神,开始搜刮整个黑风寨。 一圈下来,林羽眉头紧皱。 偌大的山寨,金银细软倒是不少,可修者用的灵石,却少得可怜。 最终,他只在一个隐秘的暗格中,寻到一株百年份的灵参,以及百余枚下品灵石。 “穷鬼。”林羽撇了撇嘴,对这伙劫匪的家底颇为不屑。 他寻了处干净的房间,将灵参囫囵吞下,又将百余枚灵石尽数吸收。 灵参药力与灵石能量在体内化开,冲击着他的经脉。 “嗡!” 体内传来一声轻鸣,修为壁垒应声而破。 炼气境七重! 然而,那股源自“荒古洞虚术”的虚弱感,并未因此消散多少。 “看来,这秘术透支的是本源之力,寻常突破难以弥补。” 林羽没有停留,收拾一番,便扎入了黑风山脉深处。 他需要战斗,需要磨砺,更需要妖兽的血肉精气来恢复。 两日时间,林羽在山脉中与妖兽疯狂厮杀。 饿了,便饮妖兽血,食妖兽肉。 累了,便寻一隐蔽处,运转功法,炼化妖兽精气。 在接连不断的生死搏杀中,他对《长虹剑法》的感悟越发深刻。 剑出如虹,灵动迅疾,渐渐达到了圆融如意的境界。 他的修为,也在吞噬了大量妖兽精气后,再次精进,稳稳踏入了炼气境七重巅峰。 那股萦绕不散的虚弱感,终于在两日高强度的厮杀与吞噬中,缓缓消散殆尽。 林羽只觉浑身舒畅,充满了力量。 “呼,总算恢复过来了。” 他嗅了嗅身上浓重的血腥与汗臭,眉头微皱。 “该找个地方好好清洗一番了。” 林羽在山林间穿行,不多时,便寻到一条清澈的小河。 河水潺潺,清可见底。 他三下五除二脱去衣物,露出一身精壮匀称的肌肉。 “噗通!”一声,林羽跃入冰凉的河水中。 河水洗去他身上的污垢与疲惫,让他精神一振。 就在他畅游之际,身前水面突然“哗啦”一声。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从水中钻了出来。 林羽猝不及防,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入手一片温软滑腻,带着惊人的弹性。 “嗯?” 林羽下意识地抓了一把。 好软,好弹,手感极佳。 “淫贼!”一声娇斥,带着刺骨的寒意。 紧接着,一股沛然巨力袭来。 林羽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马车撞中,赤条条地从水中倒飞出去。 “嘭!” 他重重摔在岸边的树林中,撞断了好几根树枝,这才停了下来。 “我擦……这娘们……手劲真大……” 林羽捂着火辣辣的胸口,龇牙咧嘴,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河中,那女子已然穿戴整齐,立于水面之上。 她身着一袭淡蓝衣裙,身姿婀娜,容颜绝美,只是此刻俏脸含霜,眸中杀机凛然。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就在此时,一名青衣男子从远处踏波而来,落在女子身旁。 “师妹,何事如此动怒?”青衣男子温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 蓝衣女子冷冷地瞥了一眼林羽被拍飞的方向,声音清寒:“无事,遇到一只不长眼的苍蝇罢了。” 她琼鼻微动,似乎记下了什么。 “我们走吧,师兄。”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与蓝衣女子一同踏波远去,转瞬便消失在河道尽头。 林羽从树丛中探出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 “嘶……真是个狠角色。不过这个女的看的真是带劲。” 他偷偷摸摸地回到河边,将自己的衣服仔细清洗干净,又在河里快速冲洗了一遍,这才穿上衣服。 “妈的,差点被当成淫贼打死。”林羽心有余悸。 一日后,林羽返回天玄宗杂役院。 他没有回住处,径直前往任务殿。 负责登记任务的长老见林羽前来,眼皮都未抬一下。 “何事?” 林羽将黑风寨匪首黑虎的人头,以及几名头目的信物放在桌上。 “弟子林羽,前来提交黑风山剿匪任务。” 那长老闻言,这才抬起头,看到桌上血淋淋的人头和信物,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仔细核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看向林羽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同。 “你……你竟然真的完成了?”长老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黑风寨两百余匪徒,匪首黑虎更是筑基境强者,你……” 林羽神色平静:“侥幸而已。” 长老深吸一口气,不再多问。 他取出玉简,为林羽记录了五百贡献点。 又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五千下品灵石,以及一本泛黄的秘籍。 “这是你的奖励,黄阶上品步法,《凌波微步》。” 林羽接过储物袋和秘籍,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他刚走出任务殿,一道身影便凑了上来。 “林师弟,林师弟!”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满脸笑容,亲热地拉住林羽的胳膊。 “在下马三,有笔大买卖想与林师弟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羽目光微动,察觉到拐角处有几道不善的气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随着马三向拐角走去。 拐角后,果然站着五六名身着杂役服饰的青年,个个膀大腰圆,面色不善。 为首一人身材高瘦,三角眼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而被林羽教训过的那名马厩弟子,赫然也在其中,正一脸怨毒地看着林羽。 马三将林羽带到众人面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倨傲。 “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高瘦青年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羽。 马厩弟子也跳了出来,指着林羽叫嚣:“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今天我看你怎么死!” 高瘦青年冷哼一声:“我们是吴哥的人!” “吴刚吴哥,知道吗?” “你竟敢动吴执事的人,简直是活腻歪了!” 林羽神色淡然:“是他先刁难我。” 高瘦青年嗤笑一声,语气嚣张:“刁难你又如何?欺负你又怎样?” “在这杂役院,吴哥就是天!” “你一个新来的,也敢炸刺?” 林羽眼神一冷。 他猛地一拳轰出! 快如闪电! “嘭!” 那名出言不逊的高瘦青年,话音未落,便被林羽一拳砸在面门。 他惨叫一声,鼻梁塌陷,鲜血狂飙,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其余几人见状,骇得面无人色,攻势一滞。 “杀……杀人了!”马三尖叫一声,转身便要逃。 林羽身影一晃,已然挡在他面前。 “想跑?” 他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嘭!” 马三步了高瘦青年的后尘。 林羽没有停手,身形如电,在剩下几人中穿梭。 拳风呼啸,骨裂声不绝于耳。 不过数息之间,那几名气势汹汹的杂役弟子,便已尽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场中,只剩下那名马厩弟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你……你别过来!”马厩弟子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色厉内荏地叫道:“我……我表哥是外门执事!你敢动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林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外门执事?” 他一脚踩在马厩弟子的脸上,用力碾了碾。 “现在,你表哥也救不了你。” “啊——!”马厩弟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林羽又是一拳,直接将他打晕过去。 第19章 暗流涌动 林羽回到杂役院那间相对整洁的屋舍,将门随手带上。 他从怀中取出那本黄阶上品步法秘籍,《凌波微步》。 秘籍纸张泛黄,透着一股岁月的气息。 林羽翻开书页,细细研读起来。 《凌波微步》讲究身形飘忽,步法变幻莫测,练至大成,可踏水无痕,身如鬼魅。 “倒也精妙。”林羽心道。 他盘膝坐下,按照秘籍上的法门,开始尝试运转灵力,模拟步法轨迹。 荒古圣体的悟性非同凡响,配合他远超常人的神魂力量,常人眼中晦涩难懂的法门,在他看来却清晰明了。 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已领悟了《凌波微步》的入门诀窍。 他起身在狭小的房间内腾挪闪转,身形带起道道残影。 起初尚有些生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越发流畅自然。 五日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林羽身上。 他双目紧闭,身形在房间内急速闪动,快得几乎看不清实体,只余下一连串模糊的影子。 倏忽间,他身形一定,稳稳立于房中,周身气息平稳,不见丝毫紊乱。 “《凌波微步》,大成了!”林羽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动。 这五日苦修,他不仅将《凌波微步》修炼至大成境界,对敌时的身法灵活度大增,体内灵力也愈发凝练。 “咚!” 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数名身着杂役服饰的青年闯了进来,个个神色不善。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凶悍,正是那日在马厩被林羽教训过的弟子的表哥,外门执事吴刚的跟班之一,名叫王莽。 “哪个是林羽?”王莽目光凶狠,扫视着房间。 林羽眉头微皱,看着被踹坏的房门,语气平淡:“门,五百下品灵石,或者你们自己修好。” 王莽一愣,随即狞笑道:“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跟老子要钱?” “给我上!打断他的狗腿!”王莽大手一挥。 他身后几名跟班狞笑着,便要扑向林羽。 林羽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 “人呢?”一名跟班惊呼。 “嘭!嘭!嘭!” 接连几声闷响,伴随着骨裂的脆响。 那几名跟班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喷鲜血,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王莽瞳孔骤缩,他根本没看清林羽是如何出手的。 林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有点实力。”王莽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冷笑道,“难怪敢如此张狂。” 他上下打量着林羽:“你就是那个打了马三,还废了花哥几个手下的小子?” 林羽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执事令牌上,语气平淡:“天玄宗外门执事,吴刚的人?” 王莽脸上露出一抹傲然:“算你小子有点眼力!吴刚执事,便是我表哥!” “今日,我便是来替马三兄弟讨个公道的!” 王莽周身灵力鼓荡,一股炼气境七重巅峰的气势爆发开来。 他猛地一拳轰出,拳风呼啸,带着一股凶悍之气,直取林羽面门。 “吴执事要废了你!” 就在王莽的拳头即将击中林羽的刹那。 “住手!”一声略带焦急的喝声从院外传来。 刘刚的身影急匆匆冲了进来,挡在林羽身前。 “王莽,你要做什么?”刘刚面色不善地盯着王莽。 王莽攻势一滞,看着刘刚,眉头皱起:“刘刚?此事与你无关,识相的就给我滚开!” 刘刚冷哼一声:“林羽是我院内弟子,我身为管事,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王莽嗤笑一声,语气嘲讽:“刘刚,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给你撑腰,你才能坐稳这管事的位置。” “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王莽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等这次杂役院考核结束,你这管事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刘刚脸色微变,但依旧寸步不让。 王莽见刘刚执意阻拦,又忌惮林羽方才展露的诡异身法,冷哼一声:“小子,算你运气好!” 他指着林羽,厉声道:“杂役院考核,你最好小心点!吴执事说了,会亲自‘关照’你!”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林羽一眼,转身便要带着昏死过去的手下离开。 “等等。”林羽淡淡开口。 王莽脚步一顿,回头不耐烦道:“还有何事?” 林羽指了指被踹坏的房门:“门,修好再走。” 王莽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林羽“你”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对手下道:“把门给他修好!” 几名还能动弹的跟班,在王莽凶狠的目光下,只得苦着脸,七手八脚地开始修理那扇破烂的房门。 待王莽等人狼狈离去,刘刚才松了口气,转向林羽,神色复杂。 “林羽,你这次麻烦大了。”刘刚语气沉重。 “那吴刚,是外门执事,炼气境八重修为。他弟弟吴强,更是外门弟子中的强者,据说已是炼气境九重巅峰,深受一位内门长老器重。” “你打了马三,又废了他派来的人,吴刚绝不会善罢甘休。杂役院考核,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你下杀手!” 林羽神色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刚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吴刚在杂役院也有些势力。这次考核后,我这管事的位置,十有八九会被他安插的人顶替。” 他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你在杂役院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 林羽眉头微挑:“多谢刘兄提醒。” 刘刚沉吟片刻,道:“你之前完成黑风山任务,得了五百贡献点吧?” 林羽点头。 “我建议你,去一趟百炼阁。”刘刚压低声音,“百炼阁是我天玄宗一处特殊的修炼之地,里面设有聚灵阵和重力室,对提升修为和锤炼肉身有奇效。只是,花费的贡献点也极高。” “以你的天赋,若能在百炼阁苦修一段时间,或许能在考核前,实力再进一步。” “百炼阁?”林羽心中一动。 “多谢刘兄指点。” 林羽没有犹豫,向刘刚问明百炼阁的方位后,便径直前往。 百炼阁位于天玄宗后山一处灵气浓郁之地,是一座高达九层的黑色石塔,塔身散发着古朴沧桑的气息。 林羽来到塔前,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塔门前,闭目养神。 “弟子林羽,求入百炼阁修炼。”林羽躬身行礼。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眸子打量了林羽一番,声音沙哑:“百炼阁修炼,一层每日需十贡献点,二层二十,以此类推。你欲往几层?” 林羽沉吟片刻:“弟子想去第三层。” 第三层,每日便需三十贡献点。他五百贡献点,也只够修炼十六七日。 老者点了点头,收了林羽的身份令牌和贡献点,递给他一块黑色令牌:“持此令,可入第三层修炼。时限一到,自行离开。” 林羽接过令牌,迈步走入百炼阁。 塔内空间比想象中更为广阔,每一层都分隔出数十个独立的修炼室。 他来到第三层,寻了一间空置的修炼室进入。 石室不大,约莫十丈方圆,中央有一个蒲团,四周石壁上铭刻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林羽盘膝坐下,立刻感受到此地的灵气比外界浓郁了数倍不止。 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刻沉入修炼之中。 噬魂鼎悄然运转,疯狂地吞噬着周围浓郁的灵气,炼化为精纯的能量,涌入林羽的四肢百骸。 他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攀升。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十数日过去。 杂役院考核之日,终于到来。 百炼阁第三层,一间修炼室内。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两道骇人的精光一闪即逝。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竟已突破至炼气境八重! 短短十数日的苦修,竟让他连破两重境界!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凌波微步》也在这高强度的修炼与感悟中,达到了圆满之境,身形闪动间,愈发飘忽莫测。 “炼气境八重,配合圆满的《凌波微步》,这杂役院,当无敌手!” 林羽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迈步走出了百炼阁。 考核的集合点,设在杂役院后山的一处空旷山谷前。 林羽赶到时,山谷前已是人头攒动。 杂役院近千名弟子,黑压压的一片,神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期待,有的则面带忐忑。 一名身着杂役长老服饰的灰袍老者,正负手立于一块巨石之上,面容严肃。 大部分弟子都已到齐。 “林羽!你这缩头乌龟,总算敢出来了!”一声厉喝传来。 吴刚带着几名外门弟子,排开人群,气势汹汹地走到林羽面前。 他目光阴冷,如同毒蛇般盯着林羽,语气森然:“小子,洗干净脖子等死吧!今日考核,便是你的忌日!” 林羽瞥了他一眼,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淡淡吐出两个字:“傻鸟。” “你!”吴刚气得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跳,便要发作。 “肃静!”巨石上的灰袍长老冷喝一声,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 吴刚动作一滞,不甘地瞪了林羽一眼,强压下怒火。 灰袍长老目光扫过所有杂役弟子,声音洪亮:“今日,乃是我杂役院一年一度的考核之日!” “考核规则很简单!”他指着身后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入口,“此乃幽魂洞,洞内地形复杂,更有诸多考验。尔等只需在规定时间内,从另一端的出口走出,便算通过考核!” “凡通过考核者,皆可获得宗门奖励。若在考核中表现优异,排名前十者,奖励翻倍!” 灰袍长老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排名前三者,可直接晋升为外门弟子!”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一阵骚动,不少弟子眼中都露出了渴望的光芒。 外门弟子,那可是鱼跃龙门的机会! “考核现在开始!入洞!”灰袍长老大手一挥。 杂役弟子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幽魂洞入口。 刘刚来到林羽身边,低声道:“林羽,小心吴刚,他肯定会在洞内对你下手!” 林羽点了点头,目光微动,察觉到人群中,还有一道阴冷的目光锁定着自己。 那是一名身材消瘦,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吴刚的人么? 第20章 吴刚和吴敌 灰袍长老话音方落,林羽身形已当先冲向那黑漆漆的幽魂洞入口。 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将大部分杂役弟子甩在身后。 就在林羽即将踏入洞口的刹那,一道瘦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横移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正是先前林羽在人群中察觉到的那名眼神阴冷的青年。 青年手持一柄狭长的钢刀,刀身在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寒芒,周身散发着炼气境九重才有的强横气息。 “林羽,你终于肯露面了。”青年声音沙哑,目光死死锁定林羽。 “吴刚那废物,竟让你活到了现在。” 林羽脚步一顿,眉头微挑:“你是何人?” “杀你的人!”青年眼中杀机暴涌,“记住我的名字,吴敌!黄泉路上,莫要忘了是谁送你一程!” “吴敌?”林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名字倒是不错,只可惜,今日之后,怕是无人为你立碑了。” “小子找死!”吴敌大怒,他身为吴刚的堂兄,炼气境九重修为,在这杂役院考核中本是横扫一切的存在,何曾被人如此轻视。 他不再废话,手中钢刀一震,发出一声刺耳的轻鸣,化作一道凌厉的匹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林羽面门。 刀势凶狠,显然是要一击毙命。 “林羽小心!” 一声焦急的呼喊从后方传来,刘刚的身影急匆匆赶至,见状便要上前相助。 “林羽,我来助你!此人是吴刚的堂兄吴敌,炼气境九重,不可小觑!” 林羽却仿佛未闻,面对吴敌这凶悍一刀,他身形微微一侧。 《凌波微步》圆满境界的玄奥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吴敌的刀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凌厉的刀气甚至割裂了他几缕发丝。 “什么?!”吴敌瞳孔骤缩,他没想到林羽竟能如此轻易避开自己这全力一击。 不等他变招,一道乌黑的剑光悄无声息地划破长空。 快! 极致的快! “噗嗤!” 血光乍现。 吴敌脸上的惊愕表情瞬间凝固,他只觉脖颈一凉,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 一颗大好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冲天而起。 无头尸身晃了晃,手中钢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从断颈处狂涌而出。 “这……”刘刚刚冲到近前,便看到这骇人的一幕,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炼气境九重的吴敌,就这么……一剑被秒了? 他甚至没看清林羽是如何出剑的! 林羽甩了甩玄铁重剑上并不存在的血珠,剑身依旧黝黑。 他看都未看吴敌的尸体一眼,身形一晃,已然冲入了幽魂洞深处。 “林……林羽!”刘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大喊一声,也顾不得其他,紧随其后追了进去。 幽魂洞内光线昏暗,通道七弯八拐,如同迷宫一般。 林羽凭借远超常人的神魂力量,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极为敏锐,速度丝毫不减。 “咚!咚!咚!” 前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数具高达丈许的青铜人偶,手持巨斧长戟,迈着沉重的步伐,挡住了去路。 这些铜人双目闪烁着红光,身上铭刻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实力堪比炼气境七八重的修士。 “滚开!” 林羽低喝一声,不闪不避,手中玄铁重剑带起呼啸的劲风,直接迎了上去。 “铛!” 一具铜人手中的巨斧与玄铁重剑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的巨响和耀眼的火星。 那铜人竟被林羽一剑抽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之上,胸前的青铜甲片都凹陷了一大块,身上符文光芒一阵黯淡。 林羽毫不停留,身形如电,在数具铜人之间穿梭。 “铛!铛!铛!”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伴随着铜人被击飞的巨响。 不过片刻功夫,挡路的七八具铜人便被林羽尽数抽飞,七零八落地散落在通道两侧,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此时,后面陆续有杂役弟子赶到。 他们看到这一幕,无不骇然。 这些铜人,每一具都极难对付,往往需要数人联手才能勉强牵制。 可林羽,竟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解决! “快!跟上林羽!” “有他在前面开路,我们安全多了!” 一些机灵的弟子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加快脚步,紧紧跟在林羽身后。 林羽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尾巴,但他并未理会。 这些铜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些小麻烦,正好用来活动筋骨。 一路之上,遇到的铜人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 但无论何种铜人,在林羽那柄势大力沉的玄铁重剑面前,皆是一剑抽飞的下场。 他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硬生生在铜人阵中杀出了一条通路。 跟在他身后的杂役弟子们,压力骤减,只需要偶尔应付一些被林羽漏掉的攻击,便能轻松前进。 不少人看向林羽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洞口近了! 林羽速度再次提升,几个闪烁间,便已接近洞口。 然而,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洞口的光影之中,手中一柄赤红色的战刀斜指地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正是外门执事,吴刚! 吴刚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目光阴冷地盯着疾驰而来的林羽。 “林羽,你这条杂鱼,终于游到出口了。” “可惜,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林羽身后的那些杂役弟子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吴刚的凶名,在杂役院中可是如雷贯耳。 “吴……吴执事!” “我们……我们不要前三了,只求通过考核!”一名弟子鼓起勇气喊道。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被殃及池鱼。 吴刚冷哼一声,目光始终锁定林羽:“一群废物!滚远点,别碍了老子的眼!” 那些弟子如蒙大赦,纷纷向后退去,在远处观望。 刘刚此时也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洞口的吴刚,脸色一变:“吴刚!你敢在此行凶?” 吴刚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刘刚,这里可不是你的杂役院。考核之中,生死不论!” 他转头看向林羽,眼中杀机毕露:“小子,吴敌那废物,是你杀的吧?” 林羽神色平静,手中玄铁重剑微微抬起:“是又如何?” “很好!”吴刚怒极反笑,“杀我堂弟,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偿!” “废话真多。”林羽语气淡漠,“要打便打,不打滚开,别挡着我拿第一。” “狂妄!”吴刚勃然大怒,周身灵力轰然爆发,炼气境八重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压向林羽。 他手中赤红色战刀猛然扬起,刀身之上火光流转,一股炙热的气浪向四周扩散。 “玄阶下品武技,《烈焰狂刀》!” 吴刚爆喝一声,战刀带着熊熊烈焰,化作一道数丈长的火焰刀罡,当头斩向林羽! 这一刀之威,远非之前吴敌可比,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发出噼啪的爆响。 面对这威势惊人的一刀,林羽不闪不避,手中玄铁重剑迎击而上。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 剑尖之上,乌光内敛,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锋锐之气。 “铛——!” 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火焰刀罡的刀刃之上!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整个山洞,狂暴的火焰向四周溅射开来,将洞壁都烧得焦黑。 吴刚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刀身传来,手臂剧震,虎口一阵发麻。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满是骇然。 “怎么可能?!” 他这一刀,蕴含了玄阶武技的威能,足以轻易斩杀同阶修士,竟然被林羽如此轻易地破开,还被震退了? 林羽也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臂微微发麻,心中暗道:“玄阶功法,果然有些门道。” 他虽然修为在炼气境八重,肉身力量更是远超同阶,但对方的功法武技等阶更高,硬拼之下,自己也占不到太大便宜。 看来,得改变策略了。 “再来!”吴刚怒吼一声,再次举刀,便要催动《烈焰狂刀》。 然而,林羽却不给他机会。 他身影一晃,《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欺近吴刚身前。 吴刚大惊,没想到林羽的身法竟如此诡异迅捷,仓促间只得横刀格挡。 林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手中玄铁重剑不再讲究什么招式,朝着吴刚疯狂地劈砍砸去! “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点般的金铁交击声在洞口疯狂响起。 吴刚被林羽这不讲道理的打法彻底打懵了。 林羽的每一剑都势大力沉,速度又快得惊人,他只能凭借本能挥刀抵挡,疲于招架。 玄铁重剑那恐怖的重量,通过每一次碰撞,不断传递到他的手臂,震得他气血翻涌。 《凌波微步》配合玄铁重剑的狂猛攻势,让吴刚连施展《烈焰狂刀》的机会都没有,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噗!” 吴刚一个招架不及,被玄铁重剑的剑脊扫中胸口,顿时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 他眼中充满了惊怒与不甘,这小子的力量和速度,怎么会如此变态! “这……这不可能!” “吴执事……竟然被压着打?” 远处观望的杂役弟子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们眼中强大无比的吴刚执事,此刻在林羽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完全是被单方面碾压! 林羽攻势越发凌厉,玄铁重剑在他手中每一剑都劈向吴刚的破绽之处。 吴刚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多。 “咔嚓!” 又是一记重击,吴刚手中的赤红色战刀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刀身之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吴刚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战刀,不过是黄阶上品的凡兵,如何能与林羽那柄看起来古怪的黑色重剑硬撼? 他终于意识到,林羽手中的剑,绝非凡品! “给我碎!” 林羽眼中寒芒爆射,抓住机会,玄铁重剑以开山裂石之势,狠狠斩在吴刚战刀的裂痕之处! “铛……咔嚓!” 一声更加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吴刚手中的赤红色战刀,竟被林羽一剑从中斩断! 断裂的刀尖旋转着飞出,深深插入了远处的石壁之中。 “不!”吴刚发出绝望的怒吼。 他的兵器,碎了!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林羽那柄黝黑的玄铁重剑,横扫而至。 “噗嗤!” 血光闪过。 吴刚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身体从腰间被一分为二,鲜血内脏洒落一地,顿时招来了一堆绿头苍蝇。 这位不可一世的外门执事,就此毙命。 林羽面无表情地收剑,看也未看吴刚的尸体,身形一闪,已然冲出了幽魂洞。 明媚的阳光洒下,驱散了洞内的阴寒。 “咕咚。” 那些幸存的杂役弟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洞口那两截惨不忍睹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快……快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朝着洞口冲去,生怕慢了一步。 第21章 冲出幽魂洞 林羽甫一冲出幽魂洞,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 他身形未停,几个起落便已来到那块巨石之前。 灰袍长老看着率先冲出的林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他沉声道:“林羽,用时最短,本次杂役院考核,第一名!” 话音刚落,刘刚的身影也踉跄着冲了出来,他浑身狼狈,大口喘着粗气。 “刘刚,第二名。”灰袍长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 刘刚能拿到第二,这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紧接着,幽魂洞口大批杂役弟子争先恐后地涌出。 一个个虽然狼狈,但看神情,竟大多带着几分兴奋与庆幸。 灰袍长老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脸上的讶异更浓。 他粗略一扫,心中暗惊。 往年幽魂洞考核,淘汰率至少在五成以上。 可今日,看这人数,竟只淘汰了不到两成? “这……这怎么可能?”灰袍长老眉头紧锁,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林羽。 莫非,与此子有关?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清了清嗓子,声音再次洪亮起来。 “本次考核,排名前三者,可直接晋升为外门弟子!” “林羽,刘刚,还有……”长老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一个气喘吁吁、面带喜色的女弟子身上,“张月,你们三人,上前来!” 林羽、刘刚和那名叫张月的女弟子依言上前。 灰袍长老取出三枚青色令牌,分别递给三人。 “此乃外门弟子身份令牌,凭此令,可入外门修行。宗门奖励,稍后会自行发放到你们的身份令牌之中。” “其余通过考核的弟子,亦有贡献点奖励。” “考核结束,都散了吧。” 说完,灰袍长老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长老一走,山谷前顿时炸开了锅。 “林师兄!多谢林师兄!” “是啊,要不是林师兄在前面开路,我们哪能这么轻松就通过考核!” “林师兄威武!” 不少杂役弟子纷纷围拢过来,对着林羽拱手道谢,言语间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他们都清楚,若非林羽一路横扫那些铜人,他们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地通过考核,更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通过。 刘刚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住林羽的胳膊,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羽兄弟!不,林师兄!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他凑近林羽,挤眉弄眼地低声道:“林师兄,如今你我都是外门弟子了,前途无量!我知道一个好去处,能让人释放压力,快活似神仙,师兄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林羽看着刘刚那猥琐的笑容,便知他口中的“好去处”是什么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淡淡道:“刘师兄好意心领了,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哎呀,林师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错过可就……”刘刚还想再劝。 林羽却已转身,朝着天玄宗后山外门的方向行去,只留给刘刚一个淡漠的背影。 “唉,真是可惜了。”刘刚看着林羽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不过,能抱上这条大腿,以后在外门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难过。”他眼珠一转,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林羽手持青色令牌,一路向上。 天玄宗外门区域,灵气比杂役院浓郁了数倍不止,山间亭台楼阁,仙鹤翔集,一派仙家景象。 不多时,他来到一处更加巍峨的山门前。 山门两侧,各立着数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弟子,气息皆在炼气境高阶,神情倨傲。 “站住!来者何人?”一名守山弟子见林羽靠近,立刻横剑拦住。 林羽取出青色令牌:“新晋外门弟子林羽,前来报道。” 那守山弟子接过令牌,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脸上倨傲之色稍减,将令牌还给林羽。 “进去吧。” 他看林羽的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 林羽心中微动,却也未多问,迈步走入外门。 外门区域比杂役院广阔了不知多少倍,弟子数量也更多。 他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感到陌生,便径直朝着人流最多的中央广场行去,打算先了解一下情况。 中央广场上,人头攒动,不少外门弟子三五成群,或交流修炼心得,或谈论宗门趣事。 林羽刚走到广场边缘,便听到一声厉喝自身后传来。 “前面那个穿杂役服的小子,给我站住!” 林羽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只见一名身材高瘦,面容阴鸷的青年,正带着几名跟班,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 青年约莫二十出头,修为赫然已是炼气境九重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筑基。 他目光如毒蛇般锁定林羽,声音冰冷:“你就是林羽?” 林羽眉头微挑:“你是何人?”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叫吴强,吴刚,是我亲哥哥!” “吴刚?”林羽故作疑惑,“不认识。” 吴强眼中怒火更盛,厉声道:“少给我装蒜!我哥在幽魂洞考核中,被人所杀,有人亲眼看到,是你下的杀手!” 他一步步逼近林羽,周身气势不断攀升:“说!我哥吴刚,是不是你杀的?!” 林羽神色平静:“幽魂洞内,考核弟子众多,死伤在所难免。若你说的吴刚真是我所杀,那也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咎由自取。” “好!好一个咎由自取!”吴强怒极反笑,“林羽,你承认了!” 他眼中杀机爆射:“杀我兄长,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在这天玄宗,谁也保不了你!” 话音未落,吴强周身灵力鼓荡,便要当众动手。 林羽眼神一冷,手腕一翻,黝黑的玄铁重剑已然在握,一股沉凝的气势散发开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住手!” 一声蕴含威严的冷喝从不远处传来。 徐天成身形飘然而至,落在两人中间,面色不善地盯着吴强。 “吴强,你想做什么?宗门之内,严禁私斗,你不知道吗?” 吴强见到徐天成,气焰顿时消减了几分,但依旧强硬道:“徐长老,此人杀了我亲哥哥吴刚!此仇不共戴天!” 徐天成冷哼一声:“吴刚之死,自有宗门定夺。轮得到你在这里撒野?” 他语气严厉:“我不管你有什么恩怨,现在,立刻给我低调点!” 吴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徐长老,我敬你是长老,但此事关乎我兄长性命!我师父苏长老,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竟搬出了自己的师父,一位内门长老来压徐天成。 “苏长老?”徐天成闻言,眼中怒意更盛,“你拿苏长老来压我?好大的胆子!” 一股属于筑基境的恐怖威压从徐天成身上爆发开来,如山岳般压向吴强。 吴强脸色瞬间惨白,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在那股威压之下,他炼气境九重巅峰的修为,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心中骇然,徐天成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滚!”徐天成怒喝一声。 吴强身体一颤,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与不甘。 他怨毒地瞪了林羽一眼,撂下狠话:“林羽,你给我等着!两个月后,外门大比,我会亲手拧下你的脑袋!让你知道,得罪我吴家的下场!” 说完,他带着几名跟班,狼狈不堪地转身离去。 待吴强走远,徐天成才收回威压,转向林羽,神色复杂。 “林羽,你跟我来。” 徐天成带着林羽,简单介绍了一下外门的环境和一些注意事项。 中央广场上的外门弟子们,早已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此刻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那新来的小子是谁啊?竟然敢得罪吴强师兄?” “听说是从杂役院刚晋升上来的,好像叫林羽。” “杂役院的?那不是找死吗?吴强师兄的哥哥吴刚,据说就是在杂役院考核中被他杀的!”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吴强师兄可是苏长老的得意弟子,炼气境九重巅峰,实力强横,为人更是睚眦必报。” “那林羽死定了!两个月后的外门大比,吴强师兄肯定不会放过他。” “何止不会放过,怕是要被虐杀至死吧!” “可惜了,刚入外门,就要夭折。” 林羽招惹了吴强的事情,如同一阵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外门。 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都不看好林羽的下场。 在他们看来,得罪了吴强,林羽在外门的日子,怕是屈指可数了。 众人都在猜测,在外门大比上,吴强会用何等残忍的手段,将林羽虐杀。 第22章 修炼手册 徐天成领着林羽,穿行于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灵气较之杂役院浓郁了何止数倍。 “此处便是我天玄宗外门弟子居所。”徐天成边走边介绍。 “外门弟子每月可领取十块下品灵石,以及一些基础丹药。” 他话锋一转:“方才那吴强,你须得小心。” 林羽脚步未停,问道:“此人有何背景?” 徐天成道:“吴强,炼气境九重巅峰,其兄吴刚,便是死于你手。” “他师从内门苏长老,苏长老在宗内颇有权势。” “而且,吴刚最初派人寻你麻烦,起因是马厩的马三。那马三,与吴强也有些沾亲带故。” 林羽脚步一顿:“原来如此,一窝蛇鼠。” 他语气平静:“两个月后的外门大比,我会取他性命。” 徐天成闻言,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林羽。 “吴强乃炼气九重巅峰,你如今不过炼气八重初期,如何是其对手?” “你以为凭借那柄重剑与诡异步法,便能越阶杀敌?” 林羽嘴角微扬:“长老,弟子不才,在幽魂洞内偶有所悟,如今已是炼气境八重巅峰。” “什么?!”徐天成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失态。 他猛地转头,盯着林羽,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说什么?炼气境八重巅峰?” “短短十数日,从初入八重到八重巅峰?” 这等修炼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饶是他身为筑基境长老,见多识广,此刻也难以平静。 林羽不置可否。 徐天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 “即便如此,吴强浸淫九重巅峰多年,根基稳固,你仍无十足把握。” 他沉吟片刻:“外门大比,你若能进入前三,便有机会拜入内门长老座下。” “届时,有师门庇护,吴强即便想报复,也需掂量一二。” 林羽拱手:“多谢长老指点。” 他心中却另有盘算,寻求庇护非他本意,将威胁扼杀于摇篮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辞别徐天成,林羽按照指引,来到一座名为“金币殿”的殿宇。 殿内,一块巨大的玉璧悬于中央,其上密密麻麻罗列着各种功法、武技、丹药、法宝等,每一样物品后都标注着所需的宗门金币。 林羽目光在玉璧上快速扫过。 他的《凌波微步》已至圆满,但攻击手段略显单一。 “《续天剑诀》,玄阶下品剑法,剑出如月,阴寒诡谲,修炼至大成,可凝太阴剑气,威力无穷。兑换所需金币:两万。” 林羽的目光,停留在这部剑诀之上。 他如今的《长虹剑法》不过黄阶上品,威力已显不足。 这《续天剑诀》阴柔诡谲,正好与他刚猛的玄铁重剑形成互补。 “弟子想兑换这部《续天剑诀》。”林羽对殿内一名负责登记的白须长老说道。 那长老抬眼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玉璧上的剑诀。 “两万金币,你有吗?”长老声音平淡。 林羽默然,他刚入外门,身份令牌中只有通过考核奖励的一千金币,与两万相去甚远。 白须长老见状,摇了摇头:“这部《续天剑诀》,乃是宗门前辈偶然所得。” “剑诀本身威力不俗,但修炼条件极为苛刻,需身具太阴之体,或辅以至阴之物。” “百年来,外门弟子中尝试修炼者不知凡几,却无一人练成,反而因此走火入魔者不在少数。” “老夫劝你,还是另选一部吧。” 林羽闻言,心中却是一动。 太阴之体?他虽非太阴之体,但他有噬魂鼎! 噬魂鼎可炼化万物,或许能模拟出太阴之气,助他修炼。 “多谢长老提醒。”林羽拱手,“但弟子还是想试试。” 白须长老不再多言,只是淡淡道:“金币不足,无法兑换。” 林羽问道:“敢问长老,如何才能快速获取大量金币?” 白须长老指了指殿外另一个方向:“去任务殿看看吧。” “宗门任务,难度越高,奖励的金币也越多。” “不过,以你炼气境八重巅峰的修为,想接取能奖励数万金币的高难任务,无异于自寻死路。” 林羽道了声谢,转身便朝任务殿方向行去。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执拗。”白须长老看着林羽的背影,微微摇头。 任务殿内,同样人头攒动。 一面更大的玉璧上,滚动显示着各种宗门任务。 “猎杀黑风山三阶妖虎,奖励金币三千。” “采集百年份火灵草十株,奖励金币两千。” 这些任务奖励虽也不错,但对林羽而言,还是太慢。 他的目光,直接略过这些普通任务,向上搜寻。 “剿灭流窜于青阳山脉的魔修余孽,探查其据点,奖励金币一万。” “深入幽魂山谷,采摘三叶幽魂草,炼制幽魂丹。奖励金币一万。” “就这两个了!”林羽眼中精光一闪。 这两个任务,难度极高,接取条件都注明需要筑基境修为,挂在那里许久都无人问津。 他走到负责登记任务的长老面前,指着玉璧上的两个任务。 “长老,弟子想接取这两个任务。” 那负责登记的长老是个面容精瘦的老者,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眸子打量了林羽一番。 “炼气境八重巅峰?”他眉头一皱,“小子,你可知这两个任务的凶险?” “青阳山脉魔修,个个手段诡谲,凶残嗜杀,连筑基境弟子都折损过数名。” “幽魂山谷更是凶地,瘴气弥漫,怨魂遍地,三叶幽魂草旁必有强大魂兽守护。” “你这点修为,去接这两个任务,与送死何异?” 林羽神色不变:“弟子心意已决。” 精瘦长老见劝说无用,冷哼一声:“既然你一心找死,老夫也不拦你。” 他取出一枚玉简,为林羽登记了任务。 “剿灭魔修的任务乃是多人任务,明日辰时,在任务殿前集合,不得有误。” “幽魂山谷的任务,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林羽,闭目养神。 林羽接过任务玉牌,转身离开。 他心中清楚,这两个任务对他而言,确实九死一生。 但他别无选择。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赚取金币,兑换《续天剑诀》。” 回到外门弟子居所,林羽没有立刻开始修炼。 他取出一叠空白兽皮纸和特制的墨笔。 “荒古圣体的悟性配合我前世的知识体系,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他凝神沉思片刻,开始在兽皮纸上奋笔疾书。 他写的并非什么高深功法,而是一些修炼上的基础理论、诀窍,以及对常见黄阶功法的独到见解和优化思路。 这些东西,对那些按部就班修炼的弟子而言,或许能起到醍醐灌顶之效。 他将这些内容,分门别类,整理成册,取名为《修炼手册》。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林羽并未直接前往任务殿集合。 他拿着昨夜赶制出来的三册《修炼手册》,来到了外门弟子往来最频繁的中央广场。 寻了一处空地,他将一张兽皮铺在地上,把三本兽皮册子摆放整齐。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前世街边小贩的模样,吆喝起来。 “瞧一看,看一看嘞!独家秘制《修炼手册》,助你打通任督二脉,突破瓶颈不是梦!” “黄阶功法优化详解,让你战力飙升,同阶无敌!”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本在手,修炼无忧!” 他这番吆喝,顿时吸引了不少路过外门弟子的注意。 这些外门弟子,大多神情倨傲,平日里见到的都是正经的功法秘籍交易,何曾见过这般如同凡俗市井般的叫卖。 不少人驻足观望,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不屑。 “这人是谁啊?脑子坏掉了吧?在宗门里卖这种东西?” “《修炼手册》?听都没听说过,怕不是什么骗人的玩意儿。” “还打通任督二脉,他以为是说书呢?” 林羽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依旧卖力吆喝。 就在这时,一名身形微胖,看起来颇为憨厚的青年弟子,挤开人群,走到林羽的摊位前。 他好奇地拿起一本《修炼手册》,翻看了几页。 “这位师兄,你这手册……是何内容?”胖弟子汪国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探寻。 第23章 春宫图 胖弟子接过《修炼手册》,入手只觉兽皮粗糙,字迹却意外的工整有力。 他随意翻开一页,目光扫过,起初不以为意。 渐渐地,他眉头越皱越紧,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这……这图谱……”胖弟子指着册子上一副描绘灵力运转的人体经络图,图上关键穴位以朱砂标记,旁边还有几处姿势怪异的小人图案,线条大胆,角度刁钻,将人体发力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却也显得……有些过于奔放,我擦这修炼手册感觉像是春宫图。 林羽干咳一声:“此乃辅助理解之图,旨在直观展现发力技巧。” 胖弟子又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红,额头渗汗。 当他看到某一页,描绘一种腰腹发力,拧身出拳的姿势时,图中人物的腰臀曲线被特意加重了笔墨,充满了力量感,却也异常惹眼。 “噗!” 胖弟子只觉一股热流直冲鼻腔,两道鲜红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哎呀!师兄,你流鼻血了!”旁边有眼尖的弟子惊呼。 胖弟子手忙脚乱地去捂鼻子,眼神却死死盯着那本册子,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这……这手册,多少金币?”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问。 林羽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册,一百金币。童叟无欺。” “买了!”胖弟子毫不犹豫,从怀中摸出一块身份令牌,划了一百金币给林羽。 他宝贝似的将第一册《修炼手册》揣入怀中,擦了擦鼻血,又眼巴巴地看着林羽摊位上剩下的两册。 林羽微微一笑:“此乃系列手册,共分三册。第一册为基础篇,讲解修炼总纲与常见误区。第二册为进阶篇,详解黄阶功法优化与实战技巧。第三册为圆满篇,阐述突破瓶颈之法与神魂锤炼心得。” “一次性购买三册,可优惠至三百金币。” 胖弟子一听,眼睛都亮了,哪里还有半分犹豫。 “都要!我全要了!”他再次划出两百金币。 将三册《修炼手册》紧紧抱在怀里,胖弟子如获至宝,挤开人群,寻了个僻静角落,便迫不及待地研读起来,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的惊叹,偶尔还需伸手擦拭一下鼻尖。 “这位师兄,你这手册里的动作……是从何处学来的?可还有后续?”他读罢,意犹未尽地跑回来,满脸期待地问。 林羽故作高深道:“此乃家传绝学,博大精深。后续内容,待我整理一番,自会更新。” 胖弟子连连点头,满脸写着“我信了”。 周围的弟子见胖弟子如此宝贝这手册,也纷纷起了好奇之心。 林羽见状,心中一动。 他收起摊位,对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师兄弟,在下今日所带手册已售罄。明日此时,会再带一批前来,欲购从速!” 说完,他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这《修炼手册》的受欢迎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看来,金币也不是那么难赚。” 林羽回到洞府,立刻取出更多的兽皮纸和墨笔,凭借着荒古圣体的恐怖悟性和前世的知识储备,奋笔疾书。 他将自己对修炼的理解,对各种基础功法的优化思路,以及一些后世常见的修炼小技巧,巧妙地融入其中,再配上那些“直观形象”的辅助图谱。 一夜功夫,他又赶制出了十份完整的《修炼手册》,每份三册。 第二日,林羽再次来到中央广场摆摊。 有了昨日胖弟子的“活广告”,今日他的摊位前,早已围了不少人。 “林师兄,手册带来了吗?” “是啊是啊,我昨日听王胖子说,你这手册神妙无比,他照着练了一夜,感觉困扰他许久的炼气三重瓶颈都松动了!” 林羽微微一笑,将十份《修炼手册》摆了出来。 “诸位师兄,昨日供不应求,今日特意多备了几份。每套三册,三百金币,概不还价。” 话音刚落,人群便骚动起来。 “我要一套!” “给我来一套!” “林师兄,这里是三百金币!”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十份《修炼手册》便被抢购一空。 林羽的身份令牌中,瞬间多出了三千三百金币。 “看来,知识付费,在哪个世界都行得通啊。”林羽心中感慨。 他收了摊,没有再继续制作手册。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搞成大路货反而不值钱了。 “金币暂时够用了,该去准备一下任务了。” 林羽决定先去金币殿,购买一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金币殿,林羽直接走向丹药区。 “长老,弟子想购买一些灵力丹。”他对那名负责登记的白须长老说道。 白须长老抬了抬眼皮:“灵力丹,一枚五十金币,可迅速恢复炼气境修士部分灵力。你要多少?” 林羽沉吟片刻:“给我来十一瓶。” 一瓶十枚,十一瓶便是一百一十枚,总计五千五百金币。 白须长老闻言,不由得多看了林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哪来这么多金币?”他记得昨日这小子还为两万金币的剑诀发愁。 林羽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将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白须长老接过令牌,神识一扫,令牌中三千三百的金币余额让他微微一愣。 “这小子,倒有些门道。”他心中暗道,却也没有多问,为林羽兑换了十一瓶灵力丹。 林羽拿到丹药,没有停留,返回洞府。 他倒出一枚灵力丹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灵力暖流,迅速补充着他体内消耗的灵力。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之前在幽魂洞内不小心被尖石划破的臀部伤口,此刻竟也麻麻痒痒,迅速愈合了。 “这灵力丹效果不错,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一夜无话。 第三日辰时,林羽准时来到任务殿前。 剿灭魔修的任务是多人任务,需要在此集合。 他到的时候,殿前已经聚集了七八名弟子,修为大多在炼气境九重,其中几人气息尤为强横,显然是外门中的好手。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苏月。 苏月今日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青色劲装,更显英姿飒爽。她看到林羽,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快步走了过来。 “林公子,你……你也接了这个任务?”苏月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青阳山脉的魔修,据说十分凶残,连筑基境的师兄都曾折损过。” 林羽见她神色关切,心中微暖:“苏姑娘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苏姑娘可知周思瑶如今在何处?” 苏月闻言,神色微黯:“周师姐……她天赋异禀,又得了内门苏长老的青睐,早已进入内院修行了。” 她顿了顿,又道:“林公子,你与周师姐的恩怨,还是……还是暂且放下吧。内门弟子,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 林羽笑了笑:“苏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想寻仇,只是想以此为目标,磨砺自身罢了。” 苏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并肩从远处走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粗犷,正是昨日与林羽有过口角的吴强。 吴强身旁,是一名身材高瘦,鹰钩鼻,眼神阴冷的青年,修为同样是炼气境九重巅峰,但气息比吴强更加凝练几分。 “丁力,李勇,你们两个总算来了!”人群中,一名弟子开口道。 那鹰钩鼻青年丁力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羽身上,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轻蔑:“炼气境八重?这种修为也敢来接剿灭魔修的任务?不怕拖我们后腿吗?” 吴强身旁的另一名青年李勇,相貌普通,气息沉稳,闻言打了个圆场:“丁师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位师弟既然敢接任务,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他转向林羽,问道:“这位师弟如何称呼?此次任务凶险,我们小队共五人,如今还差一人未到。” 林羽淡淡开口:“林羽。我便是你们要等的最后一人。” 苏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太好了!林公子与我们一队,此行定能顺利!” 丁力却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林羽:“就你?炼气境八重巅峰?小子,我劝你还是趁早退出,免得到时候死在魔修手里,还要我们分心替你收尸!” 他语气嚣张,丝毫不把林羽放在眼里。 李勇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调解。 林羽却抢先一步,目光平静地看向丁力:“管好你自己。别到时候,是谁给谁收尸,还说不定。”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丁力,径直走到一旁,闭目养神。 第24章 魔修 丁力脸色铁青,胸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他自认外门顶尖,何曾被一个炼气八重的小子如此顶撞? “哼,牙尖嘴利。”丁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冷地扫了林羽一眼,心中暗道:“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李勇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人已到齐,我们便出发吧。此次任务地点在青阳山脉边缘的赵家村,据说那里遭了魔修袭击,我们需要尽快赶到。” 他顿了顿,指向任务殿旁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去赵家村路途遥远,需借助宗门的传送阵。” 众人点头,一同走向那传送阵。 传送阵设在一间石室之内,地面铭刻着繁复的阵纹,中央立着一块玉璧,旁边坐着一名负责看守的执事。 “前往青阳山脉赵家村,每人一百金币。”那执事头也不抬,声音淡漠。 苏月与李勇闻言,各自取出身份令牌,划去了一百金币。 丁力也冷哼一声,划了金币,目光却挑衅似的看向林羽。 林羽眉头微皱。 他刚入外门,身份令牌中的金币在购买《续天剑诀》和灵力丹后,早已所剩无几。 这一百金币,他还真拿不出来。 见林羽站在原地不动,那执事不耐烦地抬起头:“怎么?没金币还想用传送阵?” 丁力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哟,某些人不是口气挺大吗?怎么连一百金币的传送费都付不起?莫非是想走过去不成?”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几个等待传送的弟子也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羽面色平静,心中却有些尴尬。 “林公子,我这里……”苏月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正要开口。 “苏姑娘不必。”林羽摆了摆手,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在丁力这种人面前。 他正思索着是否要暂时抵押些什么,苏月却已快步上前,对那执事道:“执事,这位林公子的费用,我替他付了。” 说着,她便从自己的身份令牌中又划去了一百金币。 “苏姑娘,这……”林羽有些意外。 苏月回眸一笑,笑容温婉:“林公子不必客气,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丁力见状,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啧啧,炼气境八重的小子,果然是吃软饭的料。出门还要靠女人,真是给我们天玄宗长脸啊!” 他这话说的极为刻薄,苏月听了,俏脸不由微微泛红,眼中闪过一丝薄怒。 李勇也皱了皱眉,觉得丁力此言有些过分。 林羽眼神一冷,看向丁力,语气淡漠:“管好你的嘴。有些人,金币是够了,脑子却未必够用。别到时候,传送费省了,命却折在里面,那才叫丢人。” “你!”丁力被林羽噎得脸色涨红,怒火中烧,便要发作。 “好了!”李勇急忙上前拉住丁力,“丁师兄,任务要紧,莫要在此耽搁。” 他转向林羽和苏月:“林师弟,苏师妹,我们进传送阵吧。” 那执事早已不耐,催促道:“要走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林羽不再理会丁力,对苏月点了点头,率先踏入了传送阵的阵纹之中。 苏月、李勇、丁力也相继进入。 随着执事打出一道法诀,传送阵光芒大作,一股奇异的空间波动将四人包裹。 林羽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四周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 光芒散去,四人脚下一空,已然出现在一片荒凉的山坳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里便是赵家村外围了。”李勇环顾四周,神色凝重,“看来情况不太好。” 林羽鼻子微微抽动,他那远超常人的嗅觉,清晰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比李勇感受到的要强烈得多。 “不对劲。”林羽眼神一凛,不等其他人反应,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坳内唯一的村落方向冲去。 “林师弟!”李勇惊呼一声,没想到林羽动作如此之快。 苏月和丁力也吃了一惊。 “哼,逞能!”丁力不屑地撇了撇嘴,但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紧随林羽之后,冲入那座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村庄。 村口歪歪斜斜地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赵家村”三个字也已模糊不清。 村内一片狼藉,房屋大多倒塌,四处可见烧灼的痕迹。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村中的道路上、屋舍旁,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 这些尸体大多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不少尸体更是残缺不全,死状凄惨。 “呕……”苏月哪里见过这等惨状,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吐出来,俏脸变得煞白。 李勇也是面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些魔修,手段果然残忍!” 丁力虽然强作镇定,但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 林羽早已查探了一圈,此刻面色凝重地走了回来。 “没有一个活口。”他声音低沉。 李勇叹了口气,解释道:“魔修修炼邪功,常以生人精血魂魄为引。这赵家村的凡人,恐怕都成了他们的修炼材料。修士的精血对他们而言更是大补之物,我们此行,务必小心。” 林羽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尸体,沉声道:“这些尸体腐烂程度不一,最早的恐怕有数日了,但最新的……看样子不超过半日。” 他眼神微凝:“这说明魔修并未走远,甚至……他们可能就在附近,等着我们这样的修士自投罗网。” 苏月闻言,俏脸更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向李勇靠近了一些。 丁力却嗤之以鼻:“危言耸听!区区一些魔修余孽,屠戮凡人村庄也就罢了,还敢埋伏我们天玄宗的弟子?他们有那个胆子吗?” 他拍了拍胸脯,傲然道:“若真有魔修不长眼,我丁力第一个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话音刚落。 “桀桀桀……” 一阵阴冷的怪笑声,突兀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说得好!我们确实没走远,正等着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修士送上门来呢!” 随着话音,二十余道身着黑袍,周身散发着浓郁血煞之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倒塌的房屋后、阴暗的角落中闪现出来,将林羽四人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身材高瘦,脸上罩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提着一柄滴血的镰刀,目光贪婪地在林羽四人身上扫过。 “没想到,这次来的货色还不错,三个炼气九重,还有一个……嗯?炼气八重?”黑袍首领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发出一声轻咦,随即化为更加浓烈的贪婪。 “正好!本座的血煞功正缺几位修士的精血来突破瓶颈,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这村子的人,都是本座杀的。他们的血肉太驳杂,还是你们这些修士的精血,味道才够鲜美!” 丁力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大话,魔修就真的出现了,而且数量如此之多,为首那人的气息更是深不可测,恐怕不在他之下。 李勇和苏月也是面色凝重,暗自戒备。 林羽眼神平静,迅速扫过周围的魔修,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沉声道:“苏姑娘,你修为虽高,但实战经验稍逊,居中策应,注意自身安全。” 苏月点了点头,她知道林羽说的是事实,这种场面,她确实有些紧张。 林羽又看向丁力,语气平淡:“丁师兄,方才听闻你要让魔修有来无回,那为首的魔修头领,便交给你了,没问题吧?正好让你在我们面前,大展神威一番。” 丁力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自然听出林羽话中的讥讽之意。 那魔修首领气息强大,他虽是炼气九重巅峰,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之下,他若退缩,岂不更让人耻笑? “哼!区区魔修头领,何足挂齿!”丁力强撑着面子,一挺胸膛,目光却死死盯住那黑袍首领,不敢有丝毫大意。 “李师兄,”林羽转向李勇,“你经验丰富,劳烦你保护好苏姑娘,随时准备支援。” 李勇郑重点头:“林师弟放心。” 安排已定,林羽深吸一口气,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剩下的这些杂鱼,便交给我了!”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竟不退反进,主动朝着那二十余名黑袍魔修冲了过去! 玄铁重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黝黑的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找死!” 一名离林羽最近的魔修见他竟敢一人冲阵,狞笑一声,手中骨爪带着腥风抓向林羽面门。 林羽身形微微一侧,如同鬼魅般避开骨爪,手中玄铁重剑顺势一带。 《凌波微步》圆满境界的身法,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魔修只觉眼前一花,林羽的身影便已从他身旁掠过。 紧接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脖颈处传来。 “呃……”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道细密的血线在自己脖颈间浮现,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他甚至没看清林羽是如何出剑的! “噗通!” 尸体栽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林羽毫不停留,身形如电,再次冲向另一名魔修。 那魔修见同伴瞬息被杀,心中大骇,急忙举起手中短刃格挡。 林羽眼神冰冷,玄铁重剑不带丝毫花巧,简单直接地劈落! “铛!” 一声巨响。 那魔修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短刃上传来,手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短刃脱手飞出。 不等他反应过来,黝黑的剑锋已然划过他的胸膛。 “噗嗤!” 又一名魔修惨叫着倒下,胸口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李勇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心中骇然。 他知道林羽不简单,却也没想到,林羽的战力竟强悍至斯! 那可是两名实力不弱的魔修,每一个都有炼气境五六重的修为,竟然被他如此轻易地斩杀! 这小子的身法诡异步伐快捷,剑招更是狠辣果决,哪里像个炼气八重的修士? 便是寻常炼气九重,恐怕也做不到这般干净利落! 第25章 这女的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苏月和李勇尚在震惊林羽那干净利落的杀伐手段,林羽的身影已再度化作一道青烟,融入了剩余的魔修群中。 他在十数名魔修之间游走,每一次闪烁,玄铁重剑便会带起一道乌光。 “噗嗤!” 一名魔修刚刚举起手中的白骨幡,试图释放怨魂,便觉脖颈一凉,视野天旋地转。 “啊!” 另一名魔修挥舞着锁链,想要缠住林羽,却被林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重剑横扫,拦腰斩断。 鲜血与残肢齐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羽的身法太过诡异,手中的重剑更是势大力沉,这些普遍只有炼气境四五重,少数达到六重的魔修,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将。 他们引以为傲的邪功秘术,在林羽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快!结阵!” 一名看似小头目的魔修厉声嘶吼,试图组织抵抗。 然而,林羽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他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次出剑,都精准地命中一名魔修的要害。 剑光闪烁,又是三名魔修应声倒地,眼中带着惊恐与不甘。 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又有十名魔修惨死在林羽剑下。 剩下的七八名魔修,早已被林羽杀破了胆,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余的魔修如同受惊的兔子,怪叫着四散奔逃,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想跑?” 林羽眼神冰冷,脚下《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本人已如鬼魅般追了出去。 他追上一名魔修,玄铁剑自后心穿过,将其钉死在地。 随即,他毫不停留,身形再闪,又截住另一名逃窜的魔修,一剑枭首。 李勇和苏月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效而残酷的杀戮。 林羽仿佛一尊不知疲倦的杀神,在战场上肆意收割着生命。 片刻之后,最后一名试图逃跑的魔修也被林羽追上,一剑斩杀。 整个赵家村,除了林羽、李勇、苏月,以及尚在与黑袍首领缠斗的丁力,再无一个活着的魔修。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混账!” 那与丁力交战的黑袍首领,眼见自己的手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林羽屠戮殆尽,不由得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他本以为这次是手到擒来的美差,没想到碰上了林羽这么一个煞星。 “丁力,给我滚开!” 黑袍首领猛地一镰逼退丁力,周身血煞之气暴涨,竟不再理会丁力,转而化作一道血影,带着滔天的杀意,直扑林羽! 在他看来,林羽才是最大的威胁! “林师弟小心!”李勇见状大惊,急忙提醒。 他深知这黑袍首领实力强横,远非那些杂鱼可比。 林羽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灵力消耗必然不小,此刻面对盛怒的黑袍首领,恐怕会有危险。 “找死!” 李勇怒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抖,便要上前拦截。 他身影刚动,那黑袍首领已然杀至近前,带着血腥气的镰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斩向林羽的头颅。 “休想伤我师弟!” 李勇不及多想,横剑格挡。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李勇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剑身传来,手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堵残破的院墙上,将墙壁都撞塌了半边。 “噗!” 李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李师兄!”苏月惊呼一声,急忙跑过去扶起李勇,美眸中充满了担忧。 “我……我没事……”李勇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那黑袍首领一击重创李勇,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显得更加狰狞。 “桀桀,不自量力!”他怪笑一声,目光转向林羽,杀机更盛。 另一边,被黑袍首领逼退的丁力,此刻正捂着受伤的左臂,脸色苍白地站在不远处。 他看到李勇被重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支援。 “丁师兄,快帮忙!”苏月焦急地喊道。 丁力眼神闪烁,脚步却微微向后挪动,似乎想要退缩。 “废物!”黑袍首领不屑地瞥了丁力一眼,再次举起镰刀,便要先结果了李勇。 “你的对手,是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林羽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李勇身前,手中玄铁重剑带起一道乌黑的匹练,后发先至,斩向黑袍首领握着镰刀的手腕。 黑袍首领瞳孔骤缩,完全没料到林羽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他仓促间想要变招,却已然不及。 “噗嗤!” 血光乍现! 黑袍首领的右臂,竟被林羽一剑齐腕斩断! 那柄滴血的镰刀,连同断手一同掉落在地。 “啊——!” 黑袍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暴退,左手死死捂住断腕,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出,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有炼气境八重的小子,战力竟如此恐怖! “好机会!”李勇见状,强忍着伤痛,一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黑袍首领的胸膛。 黑袍首领本就因断臂剧痛而心神大乱,此刻又面临李勇的突袭,顿时手忙脚乱。 他急忙侧身闪避,却依旧被剑锋划破了肋下,鲜血淋漓。 “该死!”黑袍首领又惊又怒,知道今日讨不了好,萌生了退意。 他虚晃一招,逼退李勇,转身便要逃遁。 “想走?问过我没有!” 林羽冷哼一声,身影再次追上,玄铁重剑带着呼啸的劲风,当头劈下。 黑袍首领无奈,只得再次举起仅剩的左臂格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黑袍首领被震得气血翻涌,身形一个踉跄。 李勇也趁机再次攻上,剑招凌厉,招招不离黑袍首领的要害。 在林羽和李勇的联手夹击下,那黑袍首领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噗!” 林羽抓住一个破绽,玄铁剑的剑脊狠狠抽在黑袍首领的胸口。 黑袍首领如遭重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了不少。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施展了某种血遁秘术。 “轰!” 一团浓郁的血雾爆开,黑袍首领的身影在血雾中变得模糊不清,随即化作一道血光,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远处遁去。 “穷寇莫追!”林羽见状,并没有立刻追赶,而是转身来到李勇身边。 “李师兄,你怎么样?” 李勇捂着胸口,苦笑道:“死不了,不过内腑受了些震荡,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 林羽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灵力丹递给李勇:“服下它。” 李勇接过丹药,闻到那精纯的药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灵力丹?” 他没有犹豫,一口将丹药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暖流涌遍四肢百骸,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腑。 不过片刻功夫,李勇的脸色便红润了不少,胸口的剧痛也减轻了许多。 “好精纯的药力!”李勇惊喜道,“林师弟,多谢了!” 他知道这灵力丹价值不菲,林羽竟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给他疗伤,心中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感激。 林羽自己也服下一枚灵力丹,之前与众多魔修厮杀,又与黑袍首领硬拼,他的灵力也消耗巨大。 丹药下肚,他体内的灵力迅速恢复,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哼,林羽,你倒是大方。” 第26章 我的丹药,为何要给你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丁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捂着流血的左臂,脸色依旧苍白,看着林羽手中的玉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既然你灵力丹多得没处用,不如也给我一枚,也好让我尽快恢复战力。”丁力理所当然地说道。 林羽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我的丹药,为何要给你?” 丁力闻言,脸色一沉:“林羽,你什么意思?大家同门一场,你见死不救吗?若非我刚才拖住那魔修头领,你们岂能如此轻易得手?”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却无耻至极。 方才明明是他畏缩不前,此刻却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苏月听了,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勇也有些看不过去,正要开口。 林羽却抢先一步,冷笑道:“丁师兄说笑了。方才丁师兄‘大展神威’,我等可是有目共睹。至于这灵力丹,乃是我自己花金币购买,与你何干?” “你!”丁力被林羽噎得说不出话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语气阴冷地说道:“林羽,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乖乖把丹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了我丁力,你在天玄宗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哦?是吗?”林羽眼神微眯,一丝危险的光芒闪过,“我倒是想知道,丁师兄准备如何让我的日子不好过?” 丁力见林羽竟丝毫不惧,反而出言挑衅,心中怒火更盛。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林羽,我劝你考虑清楚。我知道你刚入外门,没什么根基。若是不识抬举,惹怒了我,我不介意让人去查查你的底细,比如……你在天启城,可还有什么家人?”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将自己笼罩。 林羽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万年寒冰,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机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你,在威胁我?”林羽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家人,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触碰! 丁力被林羽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震慑,心中莫名一慌,但想到自己的修为和背景,又强自镇定下来,色厉内荏道:“威胁你又如何?我……” 他话未说完,一道乌黑的剑光如同闪电般划破长空。 快! 极致的快! 丁力只觉眼前一花,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鲜血从自己脖颈间狂涌而出。 “你……你敢……”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充满了惊恐与不甘,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丁师兄!”苏月惊呼出声,俏脸煞白。 李勇也是瞳孔骤缩,他没想到林羽竟真的敢当着他们的面,斩杀同门! 虽然丁力言语刻薄,行事不堪,但毕竟是天玄宗弟子。 林羽杀了丁力,若是被宗门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林羽甩了甩玄铁剑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剑身依旧黝黑。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李勇和苏月,语气淡漠:“有些人,嘴巴太臭,留着也是祸害。” 李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 他知道,林羽此举,固然鲁莽,但丁力的所作所为,也确实触碰了林羽的底线。 “林师弟,此事……我会为你保密。”李勇沉声道。 苏月也点了点头,她虽然害怕,但也明白,若非丁力出言不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羽没有再多言,他走到丁力的尸体旁,取下了他的身份令牌和储物袋。 “既然死了,东西留着也是浪费。” 他将丁力储物袋中的金币和一些丹药材料尽数转入自己的储物袋,然后随手将丁力的尸体踢入旁边一个倒塌的房屋废墟之中,用碎石掩埋。 做完这一切,林羽看向远处那黑袍首领逃遁的方向,眼神微凝。 “那魔修头领受了重伤,逃不远。”他凭借荒古圣体对气息的敏锐感知,隐约还能捕捉到一丝对方残留的血腥气。 “李师兄,苏姑娘,我们追!” 李勇和苏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如今他们三人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共同进退。 三人循着林羽的指引,一路追踪下去。 约莫一炷香后,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他们发现了那黑袍首领的踪迹。 只是,此刻的黑袍首领,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死状凄惨,身上的精血仿佛被吸干了一般,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 “他……他怎么死了?”苏月惊疑不定。 李勇上前查探了一番,面色凝重:“是被人用邪法吸干了精血而死。看来,这附近还有其他魔修!” 林羽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血煞之气比之前更加浓郁,而且……似乎还有一股陌生的,同样邪恶的气息。 就在此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兵刃碰撞声,隐隐从山谷深处传来。 “那边有人!”李勇精神一振。 林羽眼神微动:“过去看看。” 三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断崖边,向下望去,只见断崖下方的空地上,正有十数名黑袍魔修,围攻着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皆是身着青色劲装,修为不弱,男子手持一柄银枪,枪出如龙,女子则舞动着一条白色绫罗,灵动飘逸。 只是那十数名黑袍魔修配合默契,攻势狠辣,两人渐渐有些不支,险象环生。 “又是魔修!”李勇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苏月也有些意动,毕竟同为正道修士,见死不救说不过去。 林羽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名被围攻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姿婀娜,容颜虽因激战而略显狼狈,却依旧难掩其绝色。 只是,林羽看着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女的……怎么感觉有些眼熟?”林羽心中嘀咕。 他猛地想起,这女子,不正是数日前在黑风山脉的小河边,一掌将他拍飞的那个狠角色吗? 第27章 魔修老巢 李勇倒抽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那是内院的兰师姐,陈颜!据说她性子极冷,修为也极高,没想到会在此处遇险。” 苏月也小声惊呼:“陈颜师姐?她可是内院的风云人物,怎么会被这些魔修围困?” 林羽心中念头急转。 陈颜?这名字有些耳熟。 他仔细打量那女子,身形、容貌,与数日前在黑风山脉小河边遇到的那个狠角色,渐渐重合。 “原来是她。”林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林师弟,我们……”李勇看向林羽,带着询问。 毕竟是同门,见死不救,说不过去。 林羽却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山谷深处,那里隐隐有血煞之气传来。 “眼熟归眼熟,与我何干?”他语气淡漠。 “这伙魔修既然在此设伏,他们的老巢想必就在附近。趁他们主力被牵制,我们不如去抄了他们的老窝,说不定能捞些好处。” “啊?”苏月一愣,没想到林羽会做此决定。 李勇也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林羽的提议虽然冒险,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们三人实力有限,贸然加入战团,胜负难料。 而且,丁力的死,始终是个隐患。 若能在此地获得些许机缘,提升实力,将来返回宗门,也能多几分底气。 “好!就依林师弟所言!”李勇很快下定了决心。 苏月见两人都同意,也只得点了点头。 林羽不再迟疑,凭借荒古圣体对气息的敏锐感知,仔细辨别着空气中血煞之气的来源。 “这边!”他低喝一声,率先朝着一处陡峭的悬崖峭壁潜行而去。 李勇和苏月紧随其后。 那悬崖几乎是九十度垂直,寻常人根本无法攀爬。 但对于修士而言,却不算什么难事。 林羽运转灵力,身形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崖壁,快速向上攀援。 约莫一炷香后,三人在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崖壁缝隙中,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隐蔽洞口。 洞口内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阴冷潮湿的气息。 “应该就是这里了。”林羽眼神微凝。 李勇和苏月也是神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我先进去探路。”林羽压低声音,率先钻入了洞口。 洞内通道狭窄,七弯八拐,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了约莫百米,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巨大溶洞。 溶洞内点着几支火把,光线昏暗。 而在溶洞的另一侧,赫然还有一个更深的洞穴,里面隐隐有火光和人影晃动。 林羽三人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摸到那深洞洞口附近,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向内窥探。 只见那深洞之内,竟是一个更大的天然石窟。 石窟中央,摆放着十数个沉重的木箱,旁边有七八名黑袍魔修正在看守。 这些魔修一个个气息彪悍,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好手。 “舵主他们也真是小心,不过是运送一批‘血灵晶’,竟然派了我们这么多人看守。”一名魔修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另一名魔修接口道:“你懂什么?这批血灵晶可是舵主耗费了数年心血才收集到的,关系到舵主能否突破到武王境界,自然要万无一失。” “听说这次为了吸引那些正道修士的注意,舵主特意放出消息,说赵家村有异宝出世,还派了黑袍首领带人去演戏。” “桀桀,那些正道蠢货,还真以为能捡到便宜,殊不知都是舵主的棋子罢了。” “等舵主他们解决了外面那些苍蝇,我们就立刻将血灵晶启程运走。” 血灵晶? 林羽三人听得心头一跳。 这可是炼制高阶丹药,以及布置某些强大阵法的珍稀材料,价值连城! 苏月悄悄拉了拉林羽的衣角,传音道:“林师兄,那几个魔修中,有一个气息尤为强大,恐怕……恐怕是筑基境三重的修为!” 筑基境三重! 李勇闻言,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等实力,远非他们所能抗衡。 林羽眼神微眯,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他传音给李勇和苏月:“那筑基境三重的交给我。我拖住他们,你们两个,想办法将那些木箱弄出来。速战速决!” “林师弟,这太危险了!”李勇急忙传音。 “少废话,按我说的做!”林羽语气不容置喙。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了石窟之中! “什么人?!” 石窟内的魔修瞬间警觉,那名筑基境三重的黑袍人更是厉喝一声,手中多了一柄鬼头大刀,迎向林羽。 “小子,找死!”黑袍人怒吼,鬼头大刀带着凌厉的劲风,当头劈下。 林羽眼神冰冷,不闪不避。 “荒古洞虚术,开!” 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石窟。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化为耀眼的银白,随风飘扬。 一股古老而苍茫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铛!咔嚓!” 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 那黑袍人手中的鬼头大刀,竟被林羽一剑从中斩断! “不!”黑袍人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林羽毫不停留,玄铁重剑带着乌黑的剑芒,横扫而出。 “噗嗤!” 黑袍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洒落一地。 那名筑基境三重的魔修,就这么死了! 剩下的六七名魔修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啊!” 众人怪叫一声,扔下兵刃,便要四散奔逃。 “想跑?晚了!” 林羽冷哼一声,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石窟内闪烁。 剑光飞舞,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所有试图逃跑的魔修,尽数被他斩杀当场。 金光敛去,林羽身上的银发也渐渐恢复了乌黑。 他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施展“荒古洞虚术”对他消耗不小。 李勇和苏月早已被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惊呆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林羽转头看向他们,眉头微皱:“还愣着干什么?搬东西!” 两人如梦初醒,急忙上前,开始手忙脚乱地搬运那些沉重的木箱。 好在这些木箱虽然沉重,但对修士而言,并非无法搬动。 三人合力,将十数个木箱尽数搬出了魔修老巢。 林羽又在石窟内搜刮了一番,将一些散落的灵石和丹药材料也一并收入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三人没有丝毫停留,迅速撤离了此地。 “林师弟,我们现在去哪?”李勇问道,“要不要先回宗门?” 林羽摇了摇头:“宗门?现在回去,丁力的死怎么解释?” “那魔修首领的尸体,还有这处魔修老巢,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沉吟片刻,目光望向妖兽山脉深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我们往山脉深处走,寻个隐蔽之处,先躲避几日,再做打算。” 李勇和苏月对视一眼,都觉得林羽言之有理。 三人不再犹豫,辨明方向,朝着妖兽山脉深处潜行而去。 一路之上,他们尽量避开妖兽的聚居地,专挑偏僻难行的小路。 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暗。 三人在一处密林环绕的隐蔽山洞中停下了脚步。 山洞不大,但足以容纳他们三人藏身。 林羽用巨石将洞口堵住大半,只留下一个通风口。 李勇点燃了火把,洞内顿时亮堂起来。 苏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干粮和清水,分给两人。 简单吃过东西,三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点这次的收获。 那十数个木箱被一一打开。 “哗啦啦!” 耀眼的灵光瞬间充满了整个山洞。 箱子里面,赫然堆满了闪闪发光的下品灵石,还有不少中品灵石,以及数十块散发着浓郁血煞之气的血色晶石,正是他们之前听到的“血灵晶”。 粗略估计,光是下品灵石,便有不下十万之数!中品灵石也有数千!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品相不错的药材、炼器材料,以及几本魔道功法秘籍。 “发了!我们发了!”李勇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颤抖。 苏月也是美眸异彩连连,显然被这巨大的收获惊呆了。 林羽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这次的收获,确实远超他的预料。 有了这些资源,他的实力又能再进一步了。 他将那些魔道功法秘籍随手扔到一旁,这些东西对他无用。 然后,他开始仔细清点那些灵石和血灵晶。 就在他将一堆下品灵石拨到一旁时,一枚通体漆黑,鸽卵大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珠子,从灵石堆中滚落出来。 “嗯?这是什么?”林羽眉头微挑,将那枚黑色珠子捡了起来。 第28章 接连突破 李勇见多识广,端详片刻,倒抽一口凉气:“这莫非是……玄阴珠?” 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传闻此珠乃极阴之地孕育而生,蕴含至纯的阴寒之力,对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或是滋养神魂,都有奇效!” 苏月捂着小嘴,美眸中异彩连连:“玄阴珠?那岂不是价值连城?” 林羽将玄阴珠收入储物袋,这东西对他或许有用。 他扫视一圈,对李勇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寻个地方消化所得。” “我用灵石碎屑将洞口暂时封死,你们在此修炼,我去外面守着。” 李勇和苏月自然没有异议。 林羽走到洞口,催动灵力,将之前搜刮来的部分下品灵石震成碎末,混合着山洞内的土石,很快便将那隐蔽的洞口重新封堵,只留下一个微小的通气孔。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溶洞内,寻了一处角落盘膝坐下,也开始运转功法,吸收周围浓郁的灵气。 李勇和苏月更是迫不及待,各自寻了地方,取出灵石,开始疯狂修炼。 有了这批庞大的资源,他们有信心在短时间内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与此同时,山谷之外。 陈颜与一名身着内院弟子服饰,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石星,正立于那被藤蔓遮掩的崖壁缝隙前。 石星手中罗盘指针急速旋转,最终指向洞口。 “陈师妹,根据罗盘指引,那伙魔修的老巢,应该就在此处。”石星语气温和。 陈颜清冷的目光扫过洞口,点了点头,率先钻了进去。 石星紧随其后。 两人进入溶洞,看着里面残留的打斗痕迹,以及散落的血迹,眉头皆是一皱。 当他们进入更深处的石窟,看到空空如也的木箱和满地魔修尸体时,饶是陈颜性子极冷,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讶异。 石星更是惊呼:“魔修老巢竟然被洗劫了!” 他仔细查探一番,脸色微变:“看手法,干净利落,对方实力不弱。而且……此地的血煞之气虽然浓郁,但似乎少了一股至阴至寒的本源气息。” 陈颜凤眸微凝,她之前与那些魔修交手,隐约察觉到他们似乎在守护什么重要的阴寒属性宝物。 “玄阴珠。”陈颜淡淡开口。 石星一怔:“陈师妹是说,他们守护的是玄阴珠?此物对师妹你修炼的《太阴玄功》大有裨益!” 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玄阴珠若是被人夺走,我们必须尽快追回来!” 陈颜却摇了摇头:“此地魔修尽没,对方早已远遁,妖兽山脉如此广阔,去何处寻?” 她语气平静:“罢了,机缘之事,不可强求。” 石星有些不甘:“可是,陈师妹……” 陈颜打断他:“石师兄,多谢你此次出手相助。这份人情,陈颜记下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伤势未愈,需寻地疗伤,就此别过。” 说完,她也不等石星回应,身形一晃,便朝着洞外掠去。 石星看着陈颜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与坚定。 “陈师妹,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玄阴珠的!” 他握了握拳,也转身离开了这处已被洗劫一空的魔修老巢,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妖兽山脉深处追寻而去。 山洞之内,时光飞逝。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内原本浓郁的灵气渐渐变得稀薄。 那些堆积如山的下品灵石,此刻已化为一堆失去光泽的白色粉末。 中品灵石也消耗了大半。 “嗡!” 林羽体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轰鸣,一股远比炼气境强大数倍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他周身灵力鼓荡,骨骼噼啪作响,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一层细密的黑色杂质。 筑基境! 在海量灵石的支撑下,以及荒古圣体的恐怖吞噬能力,他竟一举冲破了炼气境的桎梏,成功筑基! 而且,这股气息还在持续攀升,稳稳停在了筑基境一重巅峰,距离二重也仅有一线之隔。 林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湛然,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呼……” 几乎在林羽突破的同时,李勇和苏月身上也相继传来突破的波动。 苏月率先稳固了气息,成功晋入筑基境一重。 而李勇,更是气息暴涨,竟直接冲上了筑基境三重! “哈哈哈!筑基境三重!我李勇,终于也踏入筑基境中期了!”李勇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忍不住放声大笑,激动得满脸通红。 苏月也是喜笑颜开:“恭喜李师兄!恭喜林师兄!” 她看向林羽,美眸中带着好奇:“林师兄,你……你也突破了?” 林羽点了点头。 李勇大笑着拍了拍林羽的肩膀:“林师弟,你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一举筑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知师弟如今是何境界?” 林羽语气平淡:“侥幸,连破了两重,如今筑基境二重。” 他之前是炼气境六重,连破两重,便是筑基境二重。 “什么?!”李勇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羽。 “筑……筑基境二重?!” 他辛辛苦苦,耗费了近乎一半的中品灵石,才堪堪突破到筑基境三重,本以为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可林羽,竟然直接从炼气境,连破两阶,达到了筑基境二重?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修炼速度! 李勇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心中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大半。 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月也是小嘴微张,看向林羽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一丝敬畏。 林羽见李勇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开口道:“李师兄不必介怀,我体质特殊,突破所需资源远超常人,此次也是侥幸。” 他这话半真半假,荒古圣体突破确实需要海量资源,但他的修炼速度,也绝非“侥幸”二字可以概括。 李勇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林师弟不必安慰我,我李勇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与师弟你这等妖孽相比,我这点成就,确实不值一提。”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不过,我也不会就此认输!日后定当更加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追上师弟的脚步!” 苏月在一旁道:“林师兄,李师兄,我们如今都已成功突破,不如早些返回宗门,交付任务吧?也好将丁力之事,寻个合适的理由遮掩过去。” 李勇也点了点头:“苏师妹所言有理。我们在此地耽搁太久,夜长梦多。” 林羽却摇了摇头:“宗门暂时不回。我还有任务在身。” “还有任务?”李勇一愣,“什么任务比返回宗门更重要?” 林羽道:“一个宗门发布的长期任务,需要猎杀千头二阶妖兽。” “千……千头二阶妖兽?!”李勇和苏月再次被林羽的话给震惊了。 二阶妖兽,那可是堪比筑基境修士的存在! 猎杀一头都非易事,更何况是千头! 李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林师弟,你……你没开玩笑吧?” 林羽神色平静:“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勇和苏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 这个林师弟,行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李勇苦笑道:“林师弟,这等任务,恕师兄无能为力。我与苏师妹实力低微,就不拖累师弟了。” 他心中清楚,跟着林羽,固然可能获得更多机缘,但危险也同样巨大。 他没有林羽那般逆天的实力和胆魄。 苏月也道:“林师兄,那我们就此别过,宗门再会。” 林羽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多加小心。” 李勇和苏月不再犹豫,与林羽拱手作别后,便小心翼翼地移开洞口的碎石,离开了山洞,朝着妖兽山脉外围行去。 待两人走远,林羽再次将洞口封好。 他还有最后一箱中品灵石未曾动用,这些是他为冲击更高境界准备的。 清点了一下剩余的血灵晶,足有三十余块,这东西对修炼血道功法之人是大补,对他而言,主要作用是淬炼肉身,或者关键时刻用来爆发。 至于那枚玄阴珠,林羽将其握在手中,一股精纯的阴寒之力缓缓渗入体内,竟让他感觉神魂清明,思维也变得更加敏锐。 “好东西。”林羽将其贴身收好。 他没有立刻开始猎杀二阶妖兽。 而是取出那本得自血魔教宝库的《长虹剑法》,开始潜心修炼。 之前在妖兽山脉中,他已将此剑法修炼至小成,但距离大成,尚有一段距离。 如今修为突破至筑基境,对剑法的理解也更深一层。 三日后。 山洞内,林羽猛地睁开双眼,手中玄铁重剑随意一挥。 一道凝练的剑光一闪而逝,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长虹剑法》,大成! “是时候开始了。”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离开了山洞,开始了他疯狂的猎兽之旅。 妖兽山脉中,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 他手持一柄黝黑的玄铁重剑,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凌厉的劲风和灼热的气息。 二阶初级的铁甲犀牛,防御惊人,却被他一剑斩断独角,再一剑洞穿头颅。 二阶中级的风刃狼,速度迅捷,却快不过他的剑,被拦腰斩断。 二阶高级的烈焰虎,凶猛异常,却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饮恨当场。 林羽饿了,便取妖兽血肉,用噬魂鼎简单炼化后吞食,补充体力。 累了,便寻一隐蔽处,吸收妖丹能量,恢复灵力,同时锤炼肉身。 他的战斗技巧在一次次生死搏杀中飞速提升,对剑法的运用也越发得心应手。 半个月后。 “轰!” 一处密林中,随着一声巨响,一头体型庞大的二阶顶峰妖兽——裂地熊,不甘地倒了下去。 林羽站在裂地熊的尸体旁,浑身浴血,剧烈地喘息着。 他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但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光芒。 就在方才,与裂地熊的生死搏杀中,他再次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冲破了筑基境二重的壁垒,稳稳踏入了筑基境三重! “筑基境三重!千头二阶妖兽,还差最后一头!”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没有丝毫停歇,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吞食了裂地熊的妖丹和部分血肉后,便再次朝着妖兽山脉更深处行去。 他要寻找最后一头二阶妖兽,完成那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然而,越往深处,妖兽的实力也越强,数量反而变得稀少起来。 林羽寻觅了数个时辰,竟再未发现二阶妖兽的踪迹,反而遭遇了几头三阶妖兽,让他不得不小心避开。 “看来,只能再往里走了。” 林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深入。 又行了不知多久,前方隐隐传来水流之声。 林羽精神一振,循声而去。 不多时,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幽深水潭出现在他眼前。 水潭周围雾气弥漫,潭水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林羽刚一靠近,便感觉到一股浓郁至极的阴寒之气从水潭中散发出来,让他体内的玄阴珠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好浓郁的寒气!”林羽心中一动。 他正欲上前仔细探查,突然,那平静的潭水中央,缓缓冒起一连串气泡。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中缓缓蠕动,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岸边的林羽靠近! 第29章 好强的妖气 那幽深水潭中央,气泡翻涌愈发剧烈。 一个庞大的黑色阴影,搅动着墨色的潭水,急速上浮。 “哗啦!” 水面炸开,一头通体漆黑,体长足有十数丈的巨型鱼妖破水而出! 其鳞甲闪烁着幽暗的光泽,灯笼般的巨眼猩红嗜血,血盆大口中布满森然利齿。 一股凶戾狂暴的妖气混合着刺骨的阴寒,扑面而来! “好强的妖气!至少是二阶顶峰,甚至可能是三阶!”林羽瞳孔骤缩。 这鱼妖,比他之前猎杀的裂地熊,还要强横数倍! 鱼妖甫一出水,那双猩红巨眼便锁定了岸边的林羽,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腥风,猛地噬咬而来! “来得好!”林羽不惊反喜,猎杀千头二阶妖兽的任务,就差这最后一头了! 他脚下一点,身形不退反进,手中玄铁重剑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长虹剑法》,长虹贯日!” 剑光如匹练,直斩鱼妖相对柔软的腹部。 “铿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玄铁重剑斩在鱼妖腹部,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连其鳞甲都未能破开! “好硬的鳞甲!”林羽心中一凛。 他这一剑,足以开碑裂石,却奈何不了这鱼妖分毫。 鱼妖吃痛,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巨口一张。 并非撕咬,而是喷出一连串磨盘大小的黑色泡泡! 那些泡泡散发着刺骨的阴寒,速度极快,封锁了林羽所有退路。 “这是什么攻击?”林羽心中警兆大生,身形急转,险险避开几个泡泡。 “轰!轰!轰!” 那些黑色泡泡撞在地面或山壁上,竟轰然炸开! 一股股精纯至极的阴寒气浪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寒气逼人。 林羽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流擦身而过,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 “好霸道的寒气!” 不等他喘息,那鱼妖见一击未中,又是巨口一张,漫天黑色泡泡铺天盖地般涌来! 这次的泡泡更多,更密集,几乎封锁了整个空间。 “避无可避!”林羽眼神凝重。 这些泡泡一旦炸开,他必然会被那恐怖的阴寒之气重创。 情急之下,他心念一动。 “噬魂鼎!” 古朴的小鼎骤然从他眉心飞出,迎风暴涨,瞬间化作一人多高,将林羽严严实实地罩入其中。 “轰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声在鼎外接连响起,噬魂鼎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被炸开。 鼎内的林羽只觉天旋地转,气血翻涌。 待爆炸声稍歇,林羽收了噬魂鼎,脸色却是一变。 只见原本古朴厚重的噬魂鼎,此刻鼎身光芒黯淡了不少,其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什么?!”林羽又惊又怒。 这噬魂鼎自他得到以来,无往不利,坚不可摧,今日竟被这鱼妖的泡泡攻击打出了裂痕! “畜生!我跟你拼了!”林羽怒火中烧。 这噬魂鼎对他而言,意义重大,如今受损,让他心疼不已。 他不再犹豫,举起沉重的噬魂鼎,竟是将其当做武器,朝着那鱼妖猛冲过去! 鱼妖见林羽竟举着一个大鼎冲来,灯笼般的巨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它再次张开巨口,喷出一股漆黑如墨的浓郁气流,比之前的泡泡更加凝练,寒意也更甚! 林羽不闪不避,将噬魂鼎挡在身前。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漆黑如墨的阴寒气流,在接触到噬魂鼎的刹那,竟如同百川归海般,被鼎口尽数吸了进去! 噬魂鼎微微一震,鼎身那道裂痕似乎黯淡了一些。 鼎内,几滴乳白色的液体缓缓凝聚而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以及精纯的阴寒之力。 “嗯?这是什么?”林羽一愣。 他能感觉到,这乳白色液体中蕴含着极为精纯的能量。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羽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张口便将那几滴白色液体吞入腹中。 液体入口即化,一股精纯至极的阴寒之力在他体内轰然散开,非但没有伤到他,反而让他感觉神清气爽,思维都变得更加敏锐。 更让他惊喜的是,他丹田内那枚得自魔修老巢的玄阴珠,此刻竟微微震颤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而在玄阴珠旁边,竟凭空凝聚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透明珠子,同样散发着微弱的阴寒之气! “这……这是……”林羽心中狂喜。 这噬魂鼎,竟能吸收鱼妖的阴寒本源之气,并将其转化为这种能增强自己阴寒属性力量的奇特液体! 那鱼妖见自己的本源黑气竟被对方的鼎吸收,不由一愣,随即更加暴怒,再次喷出更为浓郁的黑色气流。 林羽如法炮制,用噬魂鼎将黑色气流尽数吸收,再次凝聚出数滴乳白色液体。 吞服之后,丹田内那颗米粒大小的阴珠又壮大了一圈。 “哈哈哈!原来你的攻击是给我送菜的!”林羽放声大笑。 他盯着鱼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看着一个移动的宝库。 “既然如此……”林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催动噬魂鼎,鼎口光芒大放,竟是主动朝着鱼妖张开的巨嘴套了过去! “给我吸!” 鱼妖正欲喷吐泡泡,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前方传来。 它口中刚刚形成的黑色泡泡,以及后续源源不断凝聚的阴寒本源,竟不受控制地被那黑黝黝的鼎口尽数吸了进去! “呜……呜……”鱼妖发出惊恐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想要摆脱噬魂鼎。 但噬魂鼎仿佛长在了它嘴上一般,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片刻之后,噬魂鼎内已经凝聚出了一小滩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和惊人的寒能。 而那鱼妖,体内的阴寒本源被大量抽取,气息顿时萎靡了大半,连身体都缩小了一圈。 它眼中终于露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再也不敢恋战,猛地一甩尾巴,庞大的身躯带着噬魂鼎,竟是转身便要逃回那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中。 “想跑?晚了!”林羽冷哼一声。 他身影一晃,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还套在鱼妖嘴上的噬魂鼎。 心念一动,噬魂鼎猛地缩小,脱离鱼妖的巨嘴。 林羽看准时机,将手中恢复正常大小的噬魂鼎,用尽全力,猛地朝着鱼妖的头部掷去! “嘭!” 噬魂鼎如同炮弹般,正中鱼妖那巨大的头颅。 鱼妖惨叫一声,被砸得七荤八素,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在潭边,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林羽一个箭步上前,将噬魂鼎倒扣在鱼妖身上。 “给我吸干它!” 噬魂鼎光芒大放,一股恐怖的吸力从鼎口传出,疯狂地吸收着鱼妖体内残余的阴寒之力。 鱼妖发出阵阵凄厉的悲鸣,庞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身上的鳞甲也失去了光泽。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头原本凶悍无比的巨型鱼妖,竟变成了一条巴掌大小的黑色小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而噬魂鼎内,已经积攒了满满一鼎的乳白色液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和浓郁的寒能。 林羽端起噬魂鼎,看着鼎内那如同琼浆玉液般的液体,毫不犹豫,仰头便一饮而尽! “咕咚!咕咚!” 磅礴而精纯的阴寒能量在他体内轰然爆发,丹田内那颗新生的阴珠疯狂地吸收着这股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壮大。 黄豆大小……龙眼大小……鸡蛋大小…… 最终,那颗阴珠足足长到了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惊人的寒意,与一旁的玄阴珠遥相呼应,仿佛两颗微缩的星辰。 林羽感觉自己对阴寒之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呼……舒畅!”林羽长长吐出一口带着寒气的浊气。 他能感觉到,这颗新生的阴珠,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无法再继续壮大。 他低头看向地上那条奄奄一息的黑色小鱼,心中一动。 “也罢,取了你的本源之力,便饶你一命。” 林羽将其捡起,扔回了幽深的水潭之中。 那黑色小鱼落入水中,似乎恢复了一丝活力,它猛地回头,对着岸边的林羽,“噗”地喷出了一股细小的水箭,正中林羽的面门。 随即,它尾巴一摆,迅速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林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哭笑不得:“我擦!这小东西,还挺记仇!” 不过,他此刻心情大好,也懒得计较。 “千头二阶妖兽,终于凑齐了!”林羽握了握拳。 加上这头实力堪比三阶的鱼妖,他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 “《续天剑诀》,我来了!” 林羽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以及丹田内那颗拳头大小的阴珠,信心十足。 他辨明了一下方向,不再停留,朝着天玄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0章 一帮二世祖 林羽一路疾驰,未作片刻停留,直奔天玄宗。宗门依旧矗立,云雾缭绕,只是他此刻心境已与初入时大不相同。 他径直来到任务殿。 负责登记的老者依旧是那副半睡不醒的模样,直到林羽将一堆散发着腥气与寒气的妖兽信物——大多是妖丹或特殊鳞片——堆在桌上。 “弟子林羽,提交猎杀千头二阶妖兽任务。” 老者眼皮掀开一条缝,扫了一眼那些信物,尤其是其中一枚明显带着三阶妖兽气息的鱼鳞,浑浊的眸子骤然一缩。 “你……你还活着?”老者声音带着不可思议。 他记得这小子,当初还接了幽魂山谷的任务,本以为早已成了山中枯骨。 “侥幸。”林羽淡淡回应。 老者不再多言,仔细查验了信物,确认无误后,眼中惊色更浓。 “千头二阶妖兽,其中不乏顶尖存在,你竟真的完成了?” 他取出一枚玉简,划拨了奖励:“按照宗门规矩,此任务奖励两万宗门金币。你小子,倒是个人物。” 林羽接过存有金币的身份令牌,道了声谢,转身便向金币殿行去。 金币殿内,那名白须长老见到林羽,也是一愣。 “小子,你又来了?” “长老,弟子想兑换《续天剑诀》。”林羽直接道明来意。 白须长老眉头一挑:“两万金币,你凑齐了?” 林羽将身份令牌递过。 长老神识一扫,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不错,竟真让你凑到了。” 他依旧劝道:“老夫还是那句话,此剑诀修炼条件苛刻,非太阴之体或无至阴之物辅助,极易走火入魔。你可想清楚了?” 林羽面色平静:“弟子已凝聚阴珠,想来可以一试。” “阴珠?”白须长老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重新打量起林羽,“你竟能凝聚阴珠?” 他沉吟片刻,不再多劝:“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这剑诀便予你了。” 他取出一枚古朴玉简,交给林羽:“好自为之。” 林羽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一股庞大而玄奥的信息洪流涌入脑海,正是《续天剑诀》的修炼法门。 他收起玉简,拱手道谢后,转身离开金币殿。 刚走出殿门不远,迎面便撞上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那日购买了他《修炼手册》的胖弟子,汪国。 “林……林师兄!”汪国见到林羽,如同见到救星,激动得满脸肥肉都在颤抖。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林羽的胳膊:“林师兄,你可算回来了!你那《修炼手册》,真是神了!” “我照着修炼,困扰我数月的炼气三重瓶颈,竟然真的松动了!林师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汪国语无伦次地说道。 他身后跟着的七八名弟子,也纷纷围了上来,个个眼神火热。 “是啊林师兄,汪师兄所言不虚!我们几个也受益匪浅!” “林师兄,那手册可还有后续?我等愿出高价购买!” 林羽被这阵仗弄得有些发懵,随即笑道:“诸位师兄弟客气了。那手册不过是在下一些浅薄心得,能对诸位有所帮助,实乃荣幸。” 他看向汪国:“汪师兄,若林某日后整理出后续内容,定会优先通知你。” “太好了!多谢林师兄!”汪国大喜过望,其余人也纷纷露出期待之色。 林羽目光扫过人群,发现在角落里,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弟子正偷偷打量自己,见他看来,又慌忙低下头。 他心中微动,问道:“汪师兄,方才那位女弟子,似乎有些眼生?” 汪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压低声音道:“林师兄有所不知,那位是新来的孙师妹。前些日子,她在山下小河边遇到一位脾气火爆的蓝衣女仙子,不知怎的,被那仙子骂作‘淫贼’,还险些被一掌拍死,回来后便有些怕生。” “淫贼?”林羽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宁婷玉那张含煞的俏脸,以及那惊人的一掌。 看来,是自己连累了无辜路人。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神色慌张地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 “汪师兄!不好了!李勇师兄他……他被人打成重伤,苏月师姐……苏月师姐被一个长毛妖怪给抓走了!” “什么?!”林羽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周身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冰冷的杀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李勇和苏月,与他一同经历过魔修老巢之事,也算共患难过。 如今他们出事,林羽岂能坐视不理。 汪国感受到林羽身上那股骇人的杀气,心中一凛,连忙道:“林师兄息怒!此事……此事有些复杂!” “那长毛怪,是宗门内一位长老豢养的灵宠,实力强横,平日里霸道惯了。李勇师兄就是为了护着苏月师姐,才被它打伤的。” “长老的灵宠?”林羽眼中寒芒更盛,“便是天王老子,敢动我朋友,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汪国见林羽怒意勃发,急忙拉住他:“林师兄,万万不可冲动!那长毛怪的主人,是胡长老。胡长老在宗内势力不小,而且……”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手册爱好者”,压低声音道:“我们这些人,家里虽然都有些背景,但也不好公然得罪一位宗门长老。” 林羽目光扫过汪国等人,心中一动。 他发现,这些对手册趋之若鹜的弟子,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言谈举止间都带着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气。 “一帮二世祖。”林羽心中了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汪国等人道:“诸位师兄,林某有一事相求。” “林师兄但说无妨!”汪国拍着胸脯。 “若诸位能助我救出苏月姑娘,那《修炼手册》的后续内容,林某今晚便可整理出来,明日便双手奉上,如何?” “此话当真?!”汪国眼睛一亮。 其余几名二世祖也是精神一振,他们对那神奇的手册可是垂涎已久。 “林师兄,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们都陪你闯!”一名身材高瘦的青年拍着胸脯道。 “对!区区一个长毛怪,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了它不成?” 这些二世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此刻被林羽一激,又有利可图,顿时热血上涌。 林羽见状,心中暗笑。 “好!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汪师兄,还请带路。” 汪国也不含糊,当即道:“林师兄放心,那长毛怪的洞府,我知道在何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汪国的带领下,直奔后山某处偏僻的山谷。 山谷深处,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外,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呔!洞里的长毛畜生,快把我苏月师姐交出来!”汪国站在洞口,叉着腰,颇有几分气势地喝道。 “否则,小爷我平了你这破洞府!” 洞穴内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妈的,给脸不要脸!”另一名二世祖骂骂咧咧,便要上前。 “吼——!” 一声震耳的咆哮从洞内传出,紧接着,一道黑影猛地从洞中窜出,落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头体型壮硕如牛,浑身覆盖着浓密黑色长毛,形似猿猴的怪物。 怪物双目赤红,獠牙外露,周身散发着凶戾狂暴的气息,赫然是一头二阶顶峰的妖兽!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长毛怪口吐人言,声音粗犷。 汪国等人被它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哼!不过是一头畜生!”汪国强自镇定,上前一步,亮出腰间一块刻着“汪”字的玉牌,“看清楚了,小爷我乃是天启城汪家嫡系!你若敢伤我们分毫,我汪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其余几名二世祖也纷纷亮出各自家族的信物。 “还有我赵家!” “我孙家也不是好惹的!” 长毛怪看到那些玉牌,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这些家族,在天玄宗内都有不小的势力,它一个长老的灵宠,还真不敢轻易得罪。 “哼,一群仗势欺人的小子!”长毛怪不甘地低吼一声,“人,我可以还给你们。但她冲撞了老子,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它转身朝洞内一抓,片刻之后,拖着一个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女子走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正是苏月! 此刻的苏月,早已没了往日的清秀可人。 她俏脸苍白,布满泪痕与污渍,身上遍布鞭痕与爪印,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残破的衣衫。 她气息微弱,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显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苏月!”林羽见状,目眦欲裂,一股滔天怒火直冲脑门! 他身影一晃,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长毛怪猛冲过去! “畜生!给我死来!” 第31章 天玄秘境 林羽双目赤红,滔天怒火几乎焚尽理智。他身影如电,已至长毛怪身前。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长毛怪那张毛茸茸的脸上。 力道之大,竟将那壮硕如牛的怪物抽得一个趔趄,半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吼!”长毛怪吃痛,更是被这当众的羞辱激得凶性大发,“你这蝼蚁,竟敢打我!我要生撕了你!” 它狂吼着,周身黑毛根根倒竖,腥臭的妖气疯狂弥漫,赤红的双目中充满了暴戾与杀意,便要不顾一切地扑向林羽。 “住手!”汪国肥胖的身躯猛地挡在林羽身前,他脸色发白,却依旧强撑着喝道,“你这畜生,还想行凶不成?” 他再次亮出那块刻着“汪”字的家族玉牌,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看清楚了!今天我们这些人若有半点损伤,不只是我汪家,赵家、孙家……我们这几家,定会让你和你那主人胡长老,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几名二世祖也纷纷上前,各自家族的信物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长毛怪的动作猛然僵住,眼中的凶戾被一丝深深的忌惮所取代。 它不甘地低吼着,巨大的爪子紧握又松开。这些家族,任何一个都不是它一个灵宠,甚至它主人胡长老能轻易得罪的。 若真伤了这些二世祖,后果不堪设想。 “苏月师妹,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汪国见它有所退缩,胆气壮了几分,指着它继续道,“你今日伤了她,这笔账我们记下了!若再敢放肆,休怪我们不客气!” 长毛怪恨恨地瞪了林羽一眼,又扫过那些二世祖,最终将目光投向气息奄奄的苏月,喉咙里发出阵阵不甘的低吼。 它知道,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林羽没有再看那长毛怪,快步走到苏月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苏月浑身是伤,气息微弱,看到林羽,眼中泛起一丝泪光,虚弱地喊了声:“林……林师兄……” “别说话,我带你离开。”林羽声音低沉,打横将苏月抱起。 汪国等人簇拥着林羽,警惕地盯着长毛怪,缓缓向山谷外退去。 长毛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赤红的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却终究不敢再上前一步。 “林羽……还有那帮小兔崽子……我记住你们了!”它在心中咆哮。 远离了那令人作呕的洞穴,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林。 林羽轻轻将苏月放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苏月,服下这枚灵力丹,先稳住伤势。”他将丹药递到苏月唇边。 苏月虚弱地点了点头,张口将丹药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暖流涌遍四肢百骸,她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丝红润。 “李勇师兄那边,还有你后续的调养,汪师兄他们会照应。”林羽看向汪国等人,“若有难处,尽管找他们。” 苏月眼中含泪,轻声道:“多谢林师兄……多谢诸位师兄……” “苏月师妹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汪国拍着胸脯,其余几名二世祖也纷纷点头,表示会照顾好苏月和李勇。 林羽对汪国等人拱了拱手:“诸位师兄,今日多谢。手册后续,我今晚便整理出来,明日交给各位。” “哈哈,林师兄果然守信!”汪国大喜,“那我们便不打扰林师兄了,苏月师妹和李勇师兄,包在我们身上!” 众人安顿好苏月,便各自散去。 当夜,林羽回到自己的洞府,取出兽皮纸和墨笔。 他凝神静思,将自己对《续天剑诀》的初步感悟,以及结合阴珠后的一些修炼心得,辅以更加精妙的灵力运转图谱,奋笔疾书。 第二日,林羽如约将新整理出的第四册《修炼手册》交给了汪国等人。 汪国等人如获至宝,翻阅之下,更是惊叹连连,对林羽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林师兄,你这手册,真是神了!比之前三册更加玄奥!”汪国激动地说道,“这是八千宗门金币,不成敬意,还请林师兄务必收下!” 林羽也不推辞,接过存有金币的身份令牌。他如今确实需要大量金币。 “汪师兄,我如今金币也够了,想寻一处上佳的修炼之地,不知宗内可有推荐?”林羽问道。 汪国闻言,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修炼之地?若说灵气浓郁,效果显著,当属内门弟子才能常去的‘天玄秘境’。不过,外门弟子若肯花费大代价,也能进入其外围区域,我们私下里称之为‘小玄秘境’。” “哦?这秘境有何特殊之处?”林羽来了兴趣。 “据说那秘境之中,蕴含着冰火两种极端属性的精纯能量,对于淬炼灵力,冲击瓶颈,乃至领悟功法意境,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奇效。”汪国解释道,“只是花费不菲,每日便需数千金币,寻常外门弟子根本消耗不起。”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提醒道:“对了林师兄,那吴强最近似乎也在小玄秘境中闭关。听闻他得了些机缘,似乎想一举冲破筑基五重的瓶颈,达到筑基六重。你若前去,需多加小心此人。” 吴强?林羽眼中寒芒一闪。此人三番两次挑衅,这笔账迟早要算。 “多谢汪师兄告知。”林羽点了点头。 告别汪国,林羽径直前往天玄秘境的入口。 秘境入口位于宗门后山一处灵气极为浓郁的山谷,由一名气息深不可测的黑衣长老看守。 “长老,弟子林羽,想进入天玄秘境修炼。”林羽上前,恭敬行礼。 黑衣长老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沙哑:“外门弟子,入外围区域,八千金币,可修炼三日。” 林羽将身份令牌递过,划去八千金币。 黑衣长老这才递给他一块黝黑的令牌:“持此令进入,三日后自行出来。” 林羽接过令牌,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秘境入口的光门。 光影变幻,一股驳杂而精纯的能量扑面而来。 林羽稳住身形,放眼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秘境之内,竟是一片冰火交融的奇特景象。 左侧,寒气逼人,地面凝结着厚厚的冰霜,不时有冰锥凭空生成又碎裂。 右侧,热浪滚滚,空气扭曲,岩石都被烧得赤红。 而在冰火交汇的中央区域,能量最为狂暴,冰与火的力量激烈碰撞,形成一片混沌地带,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林羽目光一凝,发现在那中央区域的一块巨石上,赫然盘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吴强! 此刻的吴强,周身灵力鼓荡,冰火二气在他身体周围缭绕,气息比之前强横了不少,显然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 林羽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中央区域走去。 他这一动,立刻引起了秘境内其他几名正在修炼的外门弟子的注意。 “那不是林羽吗?他想做什么?” “中央区域能量狂暴无比,连筑基后期的师兄都不敢轻易涉足,他一个刚入外门的,不要命了?” “嘘,小声点,别被吴强师兄听到。不过这林羽,胆子倒是真大。”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青年弟子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林羽。 “林师弟,留步!” 林羽认得此人,正是当初在杂役院,与他一同通过考核,并排名前三的另一人,李雄。只是不知他何时也进入了外门,并且有财力进入这秘境。 “李雄师兄?”林羽略感意外。 李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指着前方那片能量肆虐的中央区域,压低声音道:“林师弟,那是狂暴中央区,能量非寻常弟子所能承受!你看吴强师兄,也是凭借家族赐予的宝物才能勉强支撑。你若贸然进入,恐有性命之忧啊!” 林羽感受到李雄语气中的关切,微微一笑:“多谢李雄师兄提醒,林某自有分寸。” 说完,他不顾李雄错愕的目光,径直迈步,踏入了那片冰火交织的狂暴中央区域。 “这……这林羽,真是……”李雄看着林羽的背影,又是佩服又是担忧。 林羽踏入中央区域,狂暴的冰火能量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撕裂。 他却神色平静,寻了一处离吴强不远不近的空地,盘膝坐下。 噬魂鼎与丹田内的阴珠同时微微震颤,一股玄奥的力量自体内散发,竟将周围狂暴的冰火能量缓缓吸纳,炼化。 那些足以让寻常筑基境修士手忙脚乱的狂暴能量,在他面前,却显得温顺了许多。 秘境内其余几名弟子看到这一幕,无不瞠目结舌。 “他……他竟然真的进去了!” “而且……看他样子,似乎……毫不费力?” “这林羽,究竟是什么怪物?!” 正在全力冲击瓶颈的吴强,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气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异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漩涡在自己不远处形成,隐隐有与他争夺能量的趋势。 “嗯?”吴强心中一惊,勉强分出一丝心神查探。 他不敢睁眼,怕扰乱了突破的进程,只能凭借感知。 “这股灵气波动……如此沉稳,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与精纯……难道,是有哪位内门的天骄师兄或师姐也来此地修炼了?”吴强心中猜测。 也只有内门那些真正的天骄,才能在这狂暴中央区如此从容。 想到这里,吴强心中一凛。 “罢了,内门天骄行事,不是我能揣测的。莫要因为好奇,打扰了贵人修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安心突破为妙。” 吴强强压下心中的惊疑,收敛心神,继续全力冲击筑基境六重的壁垒,只是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第32章 林家危机 天玄秘境,冰火交织的中央区域。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已是八日过去。 盘膝而坐的林羽,周身气息猛然一震。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磅礴的灵力波动,如同苏醒的巨龙,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冰火能量疯狂倒卷,被他鲸吞入体。 丹田之内,原本就已颇为壮观的灵力气旋,此刻更是急速旋转,不断压缩、提纯。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某种无形的壁垒被悍然冲破。 筑基境四重! 林羽紧闭的双眸豁然睁开,两道宛如实质的精芒爆射而出,将身前的空气都切割出细微的涟漪。 他长身而起,骨骼噼啪作响,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之感充盈四肢百骸。 “呼……”林羽长长吐出一口带着冰火气息的浊气。 不仅仅是修为的突破,这八日苦修,他对《续天剑诀》的感悟也更上一层楼,已然初窥门径。 剑诀运转之下,阴寒剑意与他体内的阴珠隐隐呼应,威力更甚。 “吴强……”林羽目光扫过不远处依旧在闭关的吴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他没有再停留,身形一晃,便离开了这狂暴的中央区域,朝着秘境出口行去。 秘境之外,李雄正焦急地踱步。 他看到林羽安然走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迎了上来:“林师弟,你可算出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林羽,感受到其身上那股明显强横了不少的气息,不由惊叹:“林师弟,你……你又突破了?” 林羽微微点头。 李雄苦笑一声:“师弟真是修炼奇才。对了,那吴强似乎也快成功了,我昨日听其他师兄弟议论,他这次怕是能一举冲破瓶颈,达到筑基六重!” “筑基六重么。”林羽眼神平静,未起波澜。 “林师兄!”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林羽循声望去,只见苏月俏脸煞白,神色焦急地奔了过来,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苏月师妹?”林羽心中一动,察觉到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苏月跑到林羽面前,声音哽咽:“林师兄,不好了!天启城……天启城出事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揉皱的信笺,递给林羽:“这是……这是李勇师兄托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说是十万火急!” 林羽接过信笺,迅速展开。 信是李勇亲笔所书,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写就。 信中内容,让林羽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王家,竟联合了陈家,欲图彻底覆灭林家! 两大家族已调集所有高手,将整个天启城团团围困,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血洗林府! “王家!陈家!”林羽牙关紧咬,滔天杀意自体内不受控制地弥漫而出。 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冰冷的寒意让苏月和李雄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师兄,你……”苏月从未见过林羽如此可怕的模样。 “我爹还在城中!”林羽声音低沉得可怕。 他收起信笺,对苏月和李雄道:“多谢告知。告辞!”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宗门传送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师弟!”李雄急忙喊道,却只看到林羽远去的背影。 苏月望着林羽消失的方向,美眸中充满了担忧:“林师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天玄宗传送大殿。 林羽一路疾驰,未作片刻停留。 “长老,弟子要前往天启城!”他将身份令牌拍在负责传送的长老面前。 那长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启城,一千金币。” 林羽划去金币,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上传送阵。 光芒闪烁,空间扭曲。 下一刻,林羽已出现在天玄宗山门之外的一处密林之中。 这是宗门为了防止弟子滥用传送阵,特意设置的缓冲地带。 林羽辨明方向,正欲施展身法赶往天启城。 “小友,请留步。”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地自身后响起。 林羽心中一凛,猛然转身。 只见一名身着朴素灰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仿佛一个普通的凡俗老人。 但林羽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不可测的压力。 “前辈是何人?”林羽警惕地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老朽不过一介山野闲人,见小友行色匆匆,煞气盈身,似有急事,特来相劝一句。” “哦?前辈想劝什么?” “天启城,如今已是龙潭虎穴,小友此去,九死一生。”老者缓缓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暂避锋芒,徐图后计。” 林羽眼神一冷:“前辈知道我要去天启城?” “呵呵,略知一二。”老者抚须而笑。 林羽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城中,有我至亲。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上一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蠢。”老者摇了摇头。 “是愚是智,前辈不必费心。”林羽语气坚决,“还请前辈让路。” 老者看着林羽,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也罢,痴儿,痴儿啊。” 他侧身让开了道路:“既然你执意送死,老朽便不拦你了。” “多谢前辈。”林羽拱了拱手,身影一晃,便要离去。 “等等。”老者又开口道。 林羽脚步一顿。 “老朽活了这把年纪,也有些日子没见过这般热闹了。”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左右无事,便随你走一遭,看看你这小娃儿,究竟有何能耐,敢闯这必死之局。” 林羽眉头微蹙,深深看了老者一眼,没有多言,转身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老者呵呵一笑,身形看似缓慢,却一步跨出,便已在数十丈之外,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天启城外。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官道,此刻却是一片肃杀。 城门紧闭,城墙之上,站满了身着王家和陈家服饰的护卫,个个手持兵刃,神情戒备。 林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城门之外。 “什么人?!”城墙上的守卫立刻发现了他,厉声喝问。 “滚开!”林羽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撒野!给我放箭!”一名王家的小头目怒喝道。 “咻咻咻!” 数十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林羽激射而来。 林羽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手中玄铁重剑一振。 “铛铛铛!” 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那些箭矢竟被他尽数格挡开来。 他身影一晃,已然冲至城门之下。 “找死!”城墙上的守卫见状,纷纷弯弓搭箭,再次射击。 更有甚者,直接将滚木擂石向下砸来。 林羽眼中杀机爆射,脚下一点,身形竟拔地而起,如同大鸟般跃上了数丈高的城墙。 “噗嗤!噗嗤!” 玄铁重剑带起道道乌光,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王家和陈家的守卫,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不过片刻功夫,城墙上便已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剩余的守卫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 林羽没有理会这些杂鱼,直接来到城门吊索处,一剑斩断。 “轰隆!” 沉重的城门轰然落下,砸起漫天尘土。 林羽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看也不看那些惊恐的守卫,身形如电,直奔林家府邸。 林家大门之外,早已是一片狼藉。 数十具林家护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而在大门前,两拨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王家家主王天霸,带着数十名王家精锐,气势汹汹。 另一方,竟是灵宝阁阁主陈明汐,她一袭紫裙,俏脸含霜,身后跟着几名灵宝阁的护卫,将林家大门护在身后。 “陈阁主,我王家与林家乃是世仇,今日之事,乃是我两家私怨,还请阁主不要插手。”王天霸脸色阴沉,语气带着几分忌惮。 陈明汐凤眸冰冷:“王天霸,林家,我保了。你若敢动林家一根汗毛,休怪我灵宝阁不客气!” 王天霸怒极反笑:“好一个灵宝阁!真当我王家是好欺负的吗?陈明汐,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灵宝阁在天启城的势力,也就那样!今日,我王家便是要灭了林家,你又能奈我何?” 就在此时,一道略带戏谑的年轻声音从王天霸身后传来。 “王族长好大的口气,连我熊家的人,也敢不放在眼里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贵锦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阴柔之气的青年,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青年手中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神态倨傲,目光轻蔑地扫过陈明汐。 “龙熙?”陈明汐看到来人,黛眉微蹙。 “陈阁主,别来无恙啊。”龙熙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今日之事,乃是我王家与林家之间的恩怨,还请陈阁主行个方便,莫要插手。否则,便是与我皇城熊家为敌,这个后果,陈阁主可要想清楚了。” 皇城熊家! 陈明汐心中一沉。 熊家乃是皇城四大家族之一,势力庞大,远非她一个小小的天启城灵宝阁分舵所能抗衡。 这龙熙,正是熊家家主最宠爱的小儿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王家搅和在了一起? 王天霸见龙熙出面,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龙少说的是!陈明汐,你现在若是退去,还来得及!” 陈明汐脸色变幻不定,陷入了两难之境。 她若执意保林家,便是得罪了熊家,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就此退去,她之前对林羽的承诺,以及灵宝阁的颜面何在? “陈阁主,多谢您的好意。”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从林家大门内传来。 林正山在几名仅存的林家护卫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身上带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我林家之事,不愿牵连阁主。”林正山看着陈明汐,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决然,“阁主,请回吧。我林家,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向这些卑鄙小人低头!” 陈明汐看着林正山,又看看那气焰嚣张的龙熙和王天霸,心中怒意翻涌,却又感到一阵无力。 龙熙见陈明汐还在犹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看来陈阁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冷笑一声,对着身后一名气息沉稳的老者使了个眼色。 那老者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如同山岳般压向陈明汐和林家众人。 金丹境! 陈明汐脸色一白,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正山和那些林家护卫更是闷哼一声,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 “陈阁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龙熙声音冰冷,“是退,还是死?” 林家众人眼中充满了绝望。 面对金丹境强者的威压,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难道,林家今日,真的要覆灭于此吗? 陈明汐贝齿紧咬下唇,美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就在她将要做出决定的刹那。 “谁敢动我林家!”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与冰冷杀意的厉喝,如同九天惊雷,骤然在场中炸响! 第33章 恐怖老者 那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鸣。 王天霸循声望去,当看清来人是林羽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与狰狞交织的神色。 “林羽!小畜生,你终于肯出来了!”王天霸厉声咆哮,眼中杀机暴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给我上,将他碎尸万段!” 他大手一挥,身后那数十名王家精锐护卫,以及残存的陈家护卫,如同饿狼般怒吼着,手持兵刃,从四面八方朝着林羽凶猛扑去。 “羽儿,小心!”林正山见状,目眦欲裂,便要冲上前去。 “林家主,小辈之间的恩怨,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龙熙身后那名气息沉稳的老者,不知何时已踏前一步,一股磅礴的气势如同无形的山岳,死死锁定林正山。 林正山只觉浑身一沉,仿佛背负了万钧重担,连动弹一下都变得极为困难。 他心中骇然,这老者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恐怕已是武师境巅峰,甚至更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羽周身气息猛然一震。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磅礴的灵力波动,如同苏醒的巨龙,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筑基境四重! “什么?!” 感受到这股强横的气息,王天霸和龙熙等人皆是脸色一变。 尤其是王天霸,他清晰记得,数日前林羽与陈云生死战时,不过炼气境二重!这才几天功夫,竟已突破至筑基境四重? 这等修炼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陈明汐凤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这小家伙,果然每次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林羽却不管众人惊骇,眼神冰冷,手中玄铁重剑一振,不退反进,主动迎向了那数十名如狼似虎的护卫。 “挡我者,死!” 他身影如电,在人群中穿梭,玄铁重剑带起道道乌光。 每一次挥出,必有一名护卫惨叫倒地,鲜血飞溅。 那些炼气境的护卫,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十几名护卫惨死在他剑下,断肢残骸遍地,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这小子……好强!”王天霸看着林羽如同砍瓜切菜般屠戮着自家护卫,心中又惊又怒。 他带来的这些,可都是王家的精锐! “陈兄,这小子太过诡异,我们联手,先将他拿下!”王天霸对身旁的陈家族长陈长清低喝道。 陈长清早已被林羽的凶悍吓破了胆,闻言连连点头:“好!王兄,今日必杀此獠,为我儿报仇!”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暴喝一声,从左右两侧夹击林羽。 王天霸手中大刀狂舞,刀气纵横,势大力沉。 陈长清则手持血色短刀,招式阴狠毒辣,专攻林羽要害。 面对两大炼气境七八重高手的联手夹击,林羽神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冽。 “《续天剑诀》!”他低喝一声。 体内《续天剑诀》功法运转,丹田内的阴珠微微震颤,一股极寒的剑意自体内弥漫而出,与玄铁重剑融为一体。 黝黑的剑身之上,竟隐隐浮现出一层漆黑如墨的能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林羽长啸一声,玄铁重剑横扫而出。 一道数丈长的漆黑剑芒,带着冰封一切的恐怖寒意,如同来自九幽的冥河,席卷向王天霸和陈长清。 “不好!”王天霸和陈长清感受到那股极致的寒意,脸色剧变,心中同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们想要闪避,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僵了一般,动作变得无比迟缓。 漆黑剑芒瞬息而至。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细微的切割声。 王天霸和陈长清脸上的惊恐表情彻底凝固,身体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黑色冰晶。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两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寸寸碎裂,化为一地冰屑,随风消散。 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 王家家主王天霸,陈家族长陈长清,两位在天启城作威作福数十年的枭雄,就此形神俱灭! “家主!” “族长!” 那些残存的王家和陈家护卫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余的护卫如同受惊的兔子,怪叫着四散奔逃,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林羽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他手腕一抖,玄铁重剑再次带起数道漆黑的剑芒,追向那些逃窜的护卫。 “啊!”“不!” 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逃跑的护卫,凡是被黑色剑芒沾染者,无不瞬间化为冰雕,随即碎裂成漫天冰屑。 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围攻林家的王、陈两家精锐,已然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都未曾留下。 林家大门前,除了林家众人和陈明汐一行,便只剩下那气焰嚣张的龙熙,以及他身后那名一直未曾出手的青袍老者。 “废物!一群废物!”龙熙看着满地冰屑,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暴怒与不屑,“连一个毛头小子都解决不了,真是丢人现眼!” 他转向那名青袍老者,语气傲慢:“熊老,看来还是要你出手,将这小子的狗头给本少拧下来!” 那青袍老者,正是之前在密林中与林羽有过一番对话的灰袍老者。 他此刻换上了一身青色锦袍,神态依旧平和,但看向林羽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深意。 “龙少且慢。”老者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子手段诡异,修为也不俗,让老朽来会会他吧。” 话音落下,一股远超武师境,甚至比林羽之前感受到的任何气息都要恐怖的威压,从老者身上弥漫开来。 金丹境! 这老者,赫然是一名金丹境的恐怖存在! 陈明汐凤眸微凝,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她也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老者,竟是金丹境高人。 龙熙闻言,却是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行!此人辱我熊家,必须由我亲手斩杀!熊老,你若敢拦我,休怪本少不客气!” 老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龙熙的语气有些不满,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侧身让开:“既然龙少执意如此,老朽便为你掠阵。” 他心中却暗道:“也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点苦头,涨涨记性也好。” 龙熙见老者让开,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手中玉骨折扇“唰”的一声打开,遥指林羽,神态倨傲:“小子,本少乃皇城熊家龙熙。你现在跪下磕头认错,自废修为,本少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林羽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皇城熊家?很了不起吗?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鼠辈罢了。至于你……” 他上下打量了龙熙一番,摇了摇头:“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配与我动手?” “你找死!”龙熙被林羽轻蔑的语气彻底激怒,那张俊朗却阴柔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 他收起折扇,一股筑基境七重的强大气息轰然爆发,手中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便要扑向林羽。 林羽眼神微眯,心中却对那名金丹境老者充满了警惕。 他知道,今日真正的威胁,是那个深不可测的老家伙。 “荒古洞虚术,开!”林羽心中低喝。 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全身。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化为耀眼的银白,随风飘扬。 一股古老而苍茫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心悸。 “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林羽声音冰冷,手中玄铁重剑高高举起,剑身之上,金黑二色能量疯狂交织。 他要一击必杀! “斩!” 一声爆喝,玄铁重剑带着开天辟地之势,以及那股冰封万物的极寒剑意,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黑金色剑虹,撕裂长空,斩向龙熙! 龙熙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压,脸上的傲慢与愤怒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他想要逃,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熊老救我!”他发出凄厉的尖叫。 那金丹境老者在林羽爆发的瞬间,便已察觉到不妙,脸色剧变。 “竖子敢尔!”他怒喝一声,身形一晃,便要出手救援。 然而,林羽这一剑太快,太强! 黑金色剑虹瞬息而至,在龙熙惊恐绝望的目光中,将他彻底吞没。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当剑虹消散,原地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以及弥漫的黑色寒气。 龙熙,皇城熊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连一丝骨骸都未曾留下,便已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金丹境老者身形出现在坑洞旁,看着空空如也的深坑,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恐怖能量波动,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与一丝……惊惧。 他竟然……没能救下龙熙!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 “小畜生!你竟敢下此毒手!老夫要你给龙少陪葬!”老者须发皆张,周身金丹境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如同实质般压向林羽。 他猛地抬起手掌,一只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的金色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从天而降,拍向林羽! 这一掌之威,足以将一座小山都夷为平地! 林羽脸色苍白,施展“荒古洞虚术”又发出那惊天一剑,已让他消耗巨大。 面对金丹境老者的含怒一击,他知道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他林羽,从不束手待毙! “老东西,想杀我,你也得付出代价!”林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周身金光再次暴涨,竟是再次催动了“荒古洞虚术”,甚至不惜燃烧自身精血! 他要与这老家伙,同归于尽! “给我爆!” 林羽怒吼一声,手中玄铁重剑之上,金色与黑色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汇聚、压缩! 他将体内最后一丝力量,连同荒古圣体的本源之力,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迎向了那从天而降的金色巨掌! “轰——!” 震天动地的巨响,在林家门前轰然炸开! 金色与黑色的能量疯狂碰撞、湮灭,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光芒。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而去,街道两旁的房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撕裂、摧毁。 整个林家府邸,乃至小半个天启城,都在这恐怖的能量风暴中剧烈颤抖,仿佛末日降临! 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待一切尘埃落定,林家大门前,早已化为一片废墟。 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取代了原本的街道,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唯有陈明汐和林正山等少数几人,在能量爆发的瞬间被及时护住,才勉强幸存下来,却也个个狼狈不堪,心有余悸。 至于林羽和那金丹境老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34章 天玄宗宗主 烟尘缓缓散去,显露出林家门前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巨大的坑洞狰狞可怖,四周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冰寒交织的诡异气息。 林羽半跪在坑洞边缘,银白色的长发因力竭而略显黯淡,嘴角溢血,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手中玄铁重剑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噗。”他吐出一口带着冰屑的黑血,眼神却依旧锐利,死死盯着坑洞对面。 青袍老者缓缓从弥漫的尘埃中走出,衣袍有几处破损,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脸颊上,一道细微的血痕尤为刺眼,那是被林羽拼死一击的剑气余波所伤。 他眼中怒火与惊惧交织,死死盯着林羽,声音沙哑:“小畜生,你……你竟然伤了老夫!” 他堂堂金丹境强者,竟被一个筑基境的小辈伤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咳咳……老东西,想杀我,你也得掉块肉。”林羽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屈的狠厉。 “好好好!今日老夫便让你知道,金丹境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青袍老者怒极反笑,周身气势再次攀升。 他抬起手掌,磅礴的灵力汇聚,又一只金色巨掌凝聚成型,比之前更加凝实,威势更盛,便要再次拍向已是强弩之末的林羽。 林羽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一掌之下,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想要再次燃烧精血,却发现丹田内已是空空如也,连荒古圣体的本源都黯淡无光。 “到此为止了吗……”他不甘地握紧了玄铁重剑。 就在金色巨掌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哼,熊家的老狗,在我天玄宗的地盘,也敢如此放肆?” 一道苍老却带着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在场中响起。 紧接着,一只枯瘦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如同凭空出现般,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青袍老者那即将拍落的金色巨掌。 “什么人?!”青袍老者心中大骇,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出现。 他想要抽回手,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仿佛被铁钳焊住,动弹不得。 那只枯瘦的手掌微微一震。 “咔嚓!” 青袍老者凝聚的金色巨掌,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噗!” 青袍老者如遭重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蹬蹬蹬连退数步,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惊恐地看向出手之人。 那是一名身着破旧麻衣,头发花白,身形枯瘦的老者,看起来邋遢不堪,如同街边的老乞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老人,却轻易化解了他的含怒一击。 邋遢老者看都未看青袍老者一眼,只是轻轻一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在青袍老者胸口。 青袍老者再次惨叫一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数十米外的废墟之中,将地面都砸出了一个人形深坑。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丹田一阵剧痛,体内灵力如同潮水般消散。 “我的丹田……我的修为……”青袍老者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他的金丹,竟被这一掌震碎了! “你……你究竟是谁?!”青袍老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问道。 邋遢老者这才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滚。再敢踏入天启城半步,死。” 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青袍老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废墟中爬起,怨毒地看了一眼林羽,又深深看了一眼那邋遢老者,最终一言不发,狼狈不堪地转身逃离。 连龙熙的尸骨都顾不上了。 林羽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这邋遢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轻易碾压一名金丹境强者? 他强撑着身体,对着邋遢老者拱了拱手,声音虚弱:“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邋遢老者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林羽一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骨头还挺硬。”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通体赤红,散发着奇异药香的小玉瓶,扔给林羽:“喝了它。” 林羽接过玉瓶,没有丝毫犹豫,拔开瓶塞,将里面那如同鲜血般粘稠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药液入口,化作一股磅礴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他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体内消耗的灵力和精血也在飞速补充,连带着荒古圣体的本源之力,都恢复了不少。 那股濒死的虚弱感,竟在短短数息之间,便消散了大半。 “好神奇的药液!”林羽心中惊叹。 “多谢前辈赐药!”他再次躬身行礼。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几分惊讶与恭敬的女声响起。 “晚辈陈明汐,拜见……白宗主!” 陈明汐不知何时已来到场中,她对着那邋遢老者盈盈一拜,神态间充满了敬意。 白宗主? 林羽和一旁刚刚赶来,同样被眼前景象惊呆的林正山,皆是心中一震。 天玄宗宗主,白飞羽?! 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力深不可测的天玄宗最高掌权者?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出手救了自己? 林羽和林正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解。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对着白飞羽躬身行礼。 “晚辈林羽(林正山),拜见白宗主!” 白飞羽摆了摆手,依旧是那副邋遢不羁的模样:“不必多礼。老头子我今日凑巧路过,顺手为之罢了。” 他目光落在林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小子,你那最后爆发的秘术,倒是有几分意思。” 林羽心中一凛,知道对方指的是“荒古洞虚术”。 “走吧,去你林家坐坐。”白飞羽也不多问,径直朝着林家府邸内走去,仿佛这里是他家一般。 林家大厅,早已被之前的战斗波及,一片狼藉。 林正山急忙命人收拾出一间还算完好的偏厅,请白飞羽上座,又亲自奉上香茶。 陈明汐也一同落座。 白飞羽呷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林小子,老夫今日救你,并非偶然。” 林羽恭敬道:“还请宗主明示。” 白飞羽放下茶杯,神色渐渐变得凝重:“我天玄宗,如今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数月之后,便是东域四宗大比之期。此大比,关乎我天玄宗未来百年的气运与资源分配。” “然而,我天玄宗年轻一辈,青黄不接,实力远逊于其他三宗。若此次大比再垫底,我天玄宗……”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沉重,却让林羽和林正山都感到了压力。 陈明汐在一旁补充道:“白宗主所言不虚。据我所知,若天玄宗此次大比再无起色,皇城那边,恐怕会有意扶持其他势力,取而代之。” “嘶……”林正山倒吸一口凉气。 天玄宗,竟已到了如此危急的境地? 白飞羽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羽:“小子,你在擂台上的表现,以及方才与那金丹老狗的拼死一战,老夫都看在眼里。” “你的天赋、心性、战力,皆是上上之选。尤其是你那最后爆发的秘术,更是让老夫都感到心惊。” “所以,老夫想请你,代表我天玄宗,参加此次四宗大比!” 林羽闻言,心中也是一惊。 让自己代表天玄宗参加四宗大比? 他如今不过筑基境四重,如何能与那些宗门天骄争锋? “宗主,晚辈实力低微,恐怕……” 白飞羽摆了摆手,打断他:“实力可以提升。我看中的,是你的潜力,和你那股不屈的狠劲。”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宗门会倾尽所有资源培养你。至于你林家……” 他瞥了一眼林正山,淡淡道:“有老夫在,天启城内,无人敢动林家分毫。” 林羽闻言,心中再无犹豫。 能保住林家,又能获得宗门的大力培养,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他林羽,从不是畏惧挑战之人! “好!”林羽眼神坚定,“晚辈林羽,愿为宗门出战!” “哈哈哈!好!好小子!”白飞羽抚掌大笑,眼中充满了赞赏。 第35章 拜师白飞羽 “有你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此事暂时不宜声张。你依旧按原计划,两日后随徐天成一同前往宗门,先从外门弟子做起。” “宗门之内,亦有暗流涌动。过早暴露你的存在,对你并非好事。” 林羽点头:“晚辈明白。” 就在此时,一名林家护卫匆匆来报。 “启禀家主,宗主,陈阁主!” “王家和陈家的所有产业,已尽数查封清点完毕。两家核心族人,也已全部缉拿归案,听候发落!” 林家护卫话音刚落,林羽目光便转向林正山。 “爹,王、陈两家查抄的产业中,可有灵草药材?” 林正山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自然是有的。王家本就经营药材生意,陈家也有所涉猎。羽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孩儿最近对草药有些兴趣,想取一些研究研究。”林羽随口应道。 他如今实力大进,但荒古圣体的消耗也是巨大,寻常丹药效果有限。 若能自己炼制些什么,或许能事半功倍。 林正山虽有疑惑,却也没多问,点头道:“也好,我这便让人将查抄的灵草都送到你院中。” 他心中暗忖,羽儿此番大难不死,又展露出惊人天赋,或许真有什么奇遇也未可知。 不多时,数名林家下人便抬着几个大箱子来到林羽的院落。 箱中装满了各种灵草,年份不一,种类繁多,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你们都下去吧。”林羽挥退下人,关上房门。 他心念一动,古朴的噬魂鼎出现在掌心。 “这些灵草,不知能炼出什么好东西。” 林羽将箱中的灵草一股脑儿地倒入噬魂鼎中,也不管药性是否相冲。 他双手掐诀,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鼎内。 “嗡!” 噬魂鼎微微震颤,鼎身符文流转,一股奇异的吸力自鼎口传出。 鼎内的各种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液化,最终化为一团碧绿色的浓稠液体,在鼎内缓缓旋转,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液体碧绿如玉,晶莹剔透,隐隐有光华流转,一看便知非同凡响。 林羽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干净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将噬魂鼎中的绿色液体分装入瓶。 满满两瓶,每一滴都蕴含着极为精纯的药力。 做完这一切,林羽却发现噬魂鼎表面的光泽黯淡了不少,之前吸收鱼妖本源之力后修复的裂痕,似乎又明显了一些。 “看来这炼化之能,消耗也不小。” 林羽心中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堆下品灵石,足有数百枚,尽数投入噬魂鼎中。 噬魂鼎再次震颤,鼎口散发出柔和的青光,将那些灵石包裹。 不过片刻功夫,灵石便化为齑粉,而噬魂鼎的光泽,也恢复了几分。 “果然,这噬魂鼎也需要能量补充。”林羽了然。 他收起噬魂鼎,拿着那两瓶绿色药液,走出房门,径直来到林家大厅。 此刻,林正山正与白飞羽、陈明汐品茶闲谈。 “爹,宗主,陈阁主。”林羽上前行礼。 他将其中一个玉瓶递给林正山:“爹,这是孩儿偶然炼制的一些药液,药性温和,或许对族中子弟修行有些裨益。” “哦?羽儿还会炼药?”林正山颇为意外地接过玉瓶。 他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精纯的药香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好精纯的药力!”林正山惊叹道。 一旁的白飞羽闻到药香,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他随意地伸出手:“拿来老夫看看。” 林正山不敢怠慢,连忙将玉瓶递了过去。 白飞羽接过玉瓶,先是凑到鼻尖轻嗅,随即面色微变。 他倒出一滴药液在指尖,仔细捻了捻,又用舌尖轻舔了一下。 “轰!” 一股精纯的药力在他口中爆开。 白飞羽眼中精光暴射,脸上那副邋遢不羁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这药液的纯度……”他声音都有些发颤,“竟远超极品!甚至……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精纯的药力!”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羽:“小子,这药液,你是从何处得来?” 林正山和陈明汐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林羽。 能让天玄宗宗主如此失态的药液,究竟是何等宝物? 林羽心中一紧,暗道不好,自己还是低估了噬魂鼎炼化之能的恐怖。 他眼珠一转,连忙道:“回宗主,这是……这是晚辈之前在妖兽山脉历练时,从一处古修士洞府中偶然翻到的。当时不知是何物,今日才想起。” “古修士洞府?”白飞羽眉头微皱,显然不信。 这等品质的药液,便是上古时期也极为罕见,岂会如此轻易被一个炼气境小子得到? 他目光扫过林羽,又看了看林正山,突然想起了什么。 “林家主,方才这小子,是不是从你这里取走了一批查抄来的灵草?” 林正山一愣,点头道:“确有此事。宗主,莫非这药液……” 白飞羽冷哼一声,将玉瓶重重放在桌上:“哼!什么古修士洞府!这药液,分明就是用那些驳杂的灵草炼制而成!” 他死死盯着林羽:“小子,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说!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等提纯炼化手段,便是老夫也闻所未闻!” 林羽心中叫苦不迭,这老家伙,眼睛也太毒了。 噬魂鼎之事,绝不能暴露。 他脑中念头急转,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启禀宗主,晚辈……晚辈也不知为何。” “之前在妖兽山脉,晚辈曾误食一株奇异灵果,九死一生。醒来后,便感觉对草木药性多了一丝莫名的感悟。” “方才看到那些灵草,一时心血来潮,便胡乱尝试了一番,没想到……竟真的炼制出了这药液。晚辈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林羽一脸“茫然”与“无辜”。 白飞羽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误食灵果,顿悟炼药? 这种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在修真界,也并非没有先例。 有些天纵奇才,确实能在一朝顿悟,获得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难道这小子,不仅是战斗天才,还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炼药奇才? 若真是如此…… 白飞羽心中的某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般,疯狂滋长起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之前的凝重与怀疑一扫而空。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白飞羽激动得在原地踱步,搓着手,看向林羽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羽,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啊?”林羽一愣,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拜天玄宗宗主为师? 这……这馅饼也太大了点吧? 第36章 桃花醉灵药 一旁的林正山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此刻听到白飞羽要收林羽为徒,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跳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陈明汐凤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林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答应。 林羽却有些犹豫:“宗主,晚辈……晚辈其实并不懂炼药之术。方才之事,纯属侥幸,怕是……辜负了宗主的厚望。” 他可不想顶着一个“炼药奇才”的名头,万一以后露馅了怎么办? “不懂可以学!”白飞羽大手一挥,毫不在意,“有老夫亲自指点,还怕你学不会?你这等天赋,若不走炼药一道,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越说越是兴奋:“只要你肯学,老夫保证,不出十年,你必能成为东域最顶尖的炼药宗师!” “届时,我天玄宗何愁不能崛起?四宗大比,我天玄宗何惧之有?” 林正山见林羽还在犹豫,急得不行,连忙上前一步,对着林羽的膝弯便是一脚。 “噗通!” 林羽猝不及防,直接跪倒在白飞羽面前。 “逆子!宗主看得起你,是你天大的福分,还不快快磕头拜师!”林正山厉声喝道,语气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林羽苦笑,得,这下想不拜师都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白飞羽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林羽,拜见师父!” “哈哈哈!好!好徒儿!快快请起!”白飞羽抚掌大笑,亲自上前将林羽扶起,脸上笑开了花。 他拍着林羽的肩膀,越看越是满意:“徒儿放心,有为师在,日后你在天玄宗,乃至整个东域,都可以横着走!” “你那点修为,为师也会想办法尽快帮你提升上去。四宗大比,为师等着你一鸣惊人!” 林羽心中也是一阵激荡,虽然这师父拜得有些稀里糊涂,但能抱上天玄宗宗主这条大腿,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他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师父,您看,徒儿这刚拜师,您是不是……也该给点见面礼?” 白飞羽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这就跟为师讨要好处了!也罢,为师今日高兴,便满足你!”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粉色的小玉瓶,扔给林羽:“这瓶‘桃花醉’,乃是为师早年偶然炼制的奇药,功效嘛……嘿嘿,你自己慢慢体会。” 他笑容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羽接过玉瓶,心中有些好奇,这“桃花醉”听名字,不像是正经丹药啊。 白飞羽又道:“你那炼药天赋,暂时不宜声张。待你进入内门之后,可持我信物,前往宗门药剂阁,那里有我留下的诸多炼药心得和丹方,对你修行必有大用。” 他取出一块古朴的青色玉佩,交给林羽:“这是我的宗主令,见此令如见我本人。若在宗内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拿出来。” “多谢师父!”林羽郑重收好玉佩和药瓶。 白飞羽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飘然离去,临走前还顺走了林羽孝敬给林正山的那瓶绿色药液,美其名曰“替徒儿研究研究”。 陈明汐也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羽一眼,似乎在说“你小子,运气真好”。 林家大厅内,只剩下林羽和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林正山。 “羽儿,你……你竟然拜了白宗主为师!”林正山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爹,此事说来话长。”林羽苦笑道。 他将剩余的那瓶绿色药液交给林正山:“爹,这药液您留着,用于培养家族子弟吧。孩儿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天玄宗,家族之事,便拜托您了。” 林正山接过药液,重重点头:“羽儿放心,有此神药,我林家年轻一辈的实力,定能突飞猛进!你在宗门,也要万事小心。” 父子二人又商议了一些家族事宜,林羽便返回自己的房间,开始闭关修炼。 距离四宗大比,只剩下数月时间,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将白飞羽所赠的“桃花醉”放到一旁,总觉得这东西有些不对劲,还是先提升修为要紧。 他取出之前在血魔教宝库中剩下的最后一箱中品灵石,以及那枚玄阴珠,开始全力冲击筑基境的更高层次。 噬魂鼎悬浮于头顶,散发出柔和的青光,疯狂地吞噬着灵石中的灵气,炼化为精纯的能量,涌入林羽体内。 玄阴珠亦散发着丝丝寒气,滋养着他的神魂。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天玄宗四宗大比的前一天。 密室内,林羽猛地睁开双眼,两道骇人的精光一闪即逝。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竟已稳稳踏入了筑基境五重! 短短数月,连破四重境界! 这等修炼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东域! “筑基境五重,配合荒古洞虚术,应该能与那些宗门天骄,掰掰手腕了。”林羽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他站起身,推开密室石门。 阳光洒下,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林羽简单洗漱一番,来到林家大厅。 林正山早已等候在此,看到林羽,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骄傲。 “羽儿,准备好了吗?” “爹,孩儿准备好了。” 林羽对着林正山深深一拜:“爹,您多保重。孩儿此去,定不负所望!” 林正山眼眶微红,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好!好!我林家的麒麟儿,去吧!让整个东域,都看看我林家男儿的威风!” 林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迈步,朝着天玄宗的方向,飞去。 他的身影,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第37章 外门大比开始 林羽御空而行,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天玄宗。 刚落在外门山道,便迎面遇上了一脸焦急的苏月与汪国等人。 “林师兄!”苏月见到林羽,眼中忧色更浓,“你总算回来了。那熊家……” 汪国接过话头,脸色凝重:“林师兄,我家里传信来了。熊家在皇城大发雷霆,家主熊霸天放出话,要让你血债血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知道了。”林羽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熊家?他既然敢杀龙熙,便没想过息事宁人。 他看向苏月,见她气色已恢复,伤势也已痊愈,便点了点头:“多谢告知。明日外门大比,演武场见。” 说完,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洞府,留下一脸错愕的汪国等人。 “林师兄他……怎么一点都不急?”一名弟子不解。 汪国看着林羽挺拔的背影,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崇拜:“急什么?那可是林师兄!熊家算个屁!” 次日,天玄宗外门演武场,人声鼎沸。 林羽抵达时,偌大的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他一眼望去,在众多参赛弟子中,竟没看到一个与他同期入门的新人。 他成了唯一的异类。 “快看,是林羽!他居然也来参加大比了?” “疯了吧?他才入门几个月?就算是天才,也该沉淀几年。如此急功近利,心性不行。” “我听说他得罪了胡长老,这次大比,怕是要被吴强师兄活活打死在擂台上!” 周遭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影响林羽,他寻了一处角落,闭目养神。 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腥臭味传来。 “哟,这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小畜生吗?”一道粗犷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羽睁开眼,只见那头长毛怪正站在不远处,用怨毒的眼神瞪着他。它竟也是参赛弟子之一。 “怎么,看见老子,想起你那小相好被老子抽得皮开肉绽的模样了?”长毛怪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獠牙,故意挑衅,“放心,等到了擂台上,老子会让你比她惨一百倍!” 林羽眼神骤然冰冷,一股无形的杀意锁定长毛怪。 “林师弟!”一个憨厚的声音打断了对峙。 李雄快步走到林羽身边,脸上满是崇拜与激动:“林师弟,你就是我的偶像!那天在秘境,你真是太猛了!” 周围弟子见李雄竟主动与林羽交好,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李雄脑子坏了吧?居然去巴结一个将死之人。” “就是,物以类聚,蠢货跟蠢货凑一堆。” “你们懂个屁!”汪国带着他那帮二世祖挤了过来,指着那几个说风凉话的弟子便骂,“林师兄的牛逼,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能理解的吗?再敢多说一句,小爷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几名弟子被汪国等人的气势吓到,顿时噤声。 “轰!”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远处压来,吴强在一众跟班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 他目光如刀,死死锁定林羽,声音如同寒冰:“林羽,你的死期到了。今日擂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雄脸色一变,急忙对林羽低声道:“林师弟小心,吴强他……他已是筑基境六重!” 话音刚落,数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 “是内门长老!” “徐天成长老也来了!” 弟子们发出一阵惊呼。 徐天成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洪亮:“外门大比,规矩照旧。抽签对决,生死不论!” 他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签筒出现在高台之上。 众弟子依次上前抽签。 林羽走上前,随意一抽。 签上,赫然是一个血红色的“一”字。 他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高台上的长老席。在那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周思瑶。 她正站在一名美妇长老身后,一身内门弟子的月白长裙,气质清冷,容貌更胜往昔。她似乎察觉到了林羽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神却冰冷、淡漠,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林羽收回目光,心中再无波澜。 “抽签完毕!”徐天成声音再次响起,“第一轮,一号,对阵二百三十三号!上擂台!” “一号,林羽。二百三十三号,钱多多。上擂台!” 徐天成的声音落下,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如同肉球般滚上了擂台。 钱多多,外门弟子中出了名的肉盾,据说一身横练功夫已至化境。 “林师弟。”钱多多憨厚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如同水波般荡漾的肚皮,“我这人,只挨打,不还手。你若能三招内将我打下擂台,我便认输。 林羽看着他,淡淡道:“一招。我劝你,自己下去。”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这林羽太狂了!钱师兄的‘不破肉身’,连筑基五重的师兄都头疼!” “就是,装什么大尾巴狼!” 钱多多却面色一肃:“请林师弟赐教!” 林羽不再废话。 他随意踏前一步,一记看似平平无奇的直拳,轰向钱多多的腹部。 “砰!” 一声闷响。 林羽的拳头深陷入那层层肥肉之中,一股奇异的卸力与反震之力传来,竟将他的拳头弹开。 他手臂微微发麻。 钱多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如何?林师弟,我这身肥肉,可是耗费了无数天材地宝才……” 他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收缩。 林羽的身影在他眼中消失。 一道鞭影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抽在他的腰侧! 不是拳,是腿! “轰!” 钱多多那“不破”的肉身防御,在这一记刚猛无匹的鞭腿下,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的沙袋。他那超过三百斤的庞大身躯,被硬生生从擂台上踹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砸在台下,激起一片尘土。 全场,死寂。 林羽收回腿,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一轮。”他转身下台。 第二轮抽签开始。 林羽再次上前,随手一抽。 “一号。” 又是血红色的“一”字。 他身后,一名尖嘴猴腮的弟子嗤笑一声:“呵,还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每次都抽一号?做梦都想拿第一吧?” 林羽瞥了他一眼,嘴角微翘:“梦,是留给弱者的。强者,只活在现实里。” 说罢,他径直走上一号擂台。 片刻后,他的对手也来了。 竟是汪国! 那尖嘴猴腮的弟子见状,笑得更欢了:“哈哈,这下有戏看了!汪师兄可是筑基四重,还是天启城汪家的嫡系,看这林羽怎么死!” 然而,擂台上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汪国一上台,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羽面前,满脸谄媚,声音压得极低:“林师兄!我的再生父母!《修炼手册》第五册,什么时候出啊?兄弟们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林羽:“……” 汪国搓着手,一脸期待:“林师兄,您给个准话,我立马下去,绝不耽误您一秒钟!” 林羽看着他,认真道:“大比之后,必出。” “好嘞!”汪国闻言,精神大振。 他猛地转身,对着台下和高台上的长老们,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我认输!” 说完,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擂台,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高台上,徐天成嘴角抽搐,但还是宣布道:“一号,林羽,胜!” 在他身旁,一名身形富态的长老,脸色铁青,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他正是汪国的父亲,汪长老。 “逆子!”汪长老低声怒骂。 林羽走下擂台,路过那尖嘴猴腮的弟子,脚步一顿。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看,这就是现实。” 那弟子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精彩纷呈。 “黑幕!这绝对是黑幕!” “凭什么他对手都认输?这不公平!” 台下终于有人忍不住抗议起来。 但大比依旧在继续。 接下来的几轮,长毛怪的表现异常亮眼。它凶性毕露,招式狠辣,每一名对手都被它虐得遍体鳞伤,非死即残。其残暴的手段,竟引得几位长老频频点头。 五十进二十五。 抽签筒再次出现。 林羽上前。 依旧是,一号。 全场已经麻木了。 那名尖嘴猴腮的弟子,此刻脸色煞白,看着自己手中的签,身体抖得像筛糠。 第38章 最终对决 二百三十三号。 他是林羽的对手。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擂台,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林羽,双腿发软。 林羽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一股无形的杀气,冰冷、血腥,如同实质般笼罩了那弟子。那是猎杀千头妖兽,斩杀王、陈两家精锐,硬撼金丹强者后凝练出的恐怖杀意! 那弟子只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尸山血海,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 “你……你……”他牙关打颤,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你究竟是何境界?” “筑基五重。”林羽吐出四个字。 “扑通!” 那弟子再也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我认输!我认输!林师兄饶命啊!” 他连滚带爬地逃下了擂台,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变成一地冰屑。 高台上,徐天成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再次不战而胜的林羽,满脸困惑:“林羽,为何你的对手,总是认输?” 林羽闻言,转过身,对着高台上的长老们微微一笑。 “或许……是弟子的人格魅力吧。” 话音落下,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另一座擂台。 吴强刚刚一拳轰碎了对手的胸骨,正狞笑着将脚踩在对方脸上。 恰在此时,徐天成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场,吴强,对阵……”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签号,声音变得有些古怪。 “……长毛怪。” “轰!” 擂台之上,吴强一拳轰出,狂暴的灵力直接将长毛怪的护体妖气震碎。长毛怪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倒飞而出,胸口塌陷,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吴强一步上前,脚掌重重踏在长毛怪的头颅之上,只听“咔嚓”一声,红白之物四溅。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林羽身上,眼中满是嗜血的挑衅。 二十五进十三的抽签,再次开始。 林羽走上前,手臂探入签筒。 当他抽出木签时,全场响起一片压抑的哗然。 血红色的“一”字,依旧刺眼。 “又是他!绝对有黑幕!” “他妈的,这还比什么?让他直接拿第一算了!” “长毛怪师兄,干死他!撕碎这个靠运气和黑幕上位的垃圾!” 弟子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纷纷将希望寄托在刚刚抽到“二百三十三”号的长毛怪身上。 长毛怪拖着重伤的身躯,在几名长老的丹药救治下勉强恢复,它走上擂台,一双赤目死死锁定林羽,声音怨毒:“小子,你的运气到头了。我已突破筑基五重,今日,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羽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叫骂与对手的威胁。 他只是抬起眼,淡淡道:“我也是筑-基-五-重。” 长毛怪一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一个入门不到半年的废物?别装神弄鬼了,受死吧!” 高台之上,周思瑶身旁一名面容英俊的内门弟子马灿,轻笑一声:“思瑶师妹,你看这林羽,倒是颇有几分胆色,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竟敢在长毛怪面前虚张声势。” 周思瑶清冷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声音毫无波澜:“天赋尚可,心性过于浮躁自傲,难成大器。” 马灿深以为然地点头。 擂台之上,比试开始的钟声敲响。 “吼!” 长毛怪率先发难,它身形暴起,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鬼头大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当头劈向林羽! 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林羽被一刀两断的血腥场面。 然而,林羽动也未动。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他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 食指,中指。 “锵!” 一声轻响,那势大力沉的鬼头大刀,竟被他那两根看似纤细的手指,稳稳夹住,再难寸进! 长毛怪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怎么可能?! 林羽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夹住刀锋的手指微微一错。 “咔!” 鬼头大刀应声而断。 不等长毛怪反应,一道漆黑如墨的剑光,自林羽身侧一闪而逝。 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极限。 “噗。” 一颗硕大的毛茸茸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带着未曾消散的惊恐。 无头的尸身轰然倒地,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半个擂台。 林羽收剑而立,玄铁重剑之上,一滴血珠缓缓滑落。 全场,死寂。 所有叫嚣的弟子,此刻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吴强的瞳孔骤然收缩,眉头紧紧皱起。 高台之上,一众长老集体失声,脸上的轻视早已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马灿脸上的笑容僵住,如同见了鬼一般。 周思瑶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美眸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与骇然。 筑基五重! 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可这怎么可能?短短数月,从炼气境到筑基五重?这是何等逆天的修炼速度?! 接下来的比赛,变得索然无味。 十三进七,林羽抽到了唯一的轮空签,直接晋级。 众人已经麻木。 七进四,林羽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弟子,名叫熊霸。 然而,当徐天成宣布对阵名单时,熊霸在万众瞩目之下,对着高台遥遥一拜,声音洪亮:“长老,弟子……自愿认输!” 全场哗然,却无人再敢质疑。 开玩笑,连筑基五重、狂暴无比的长毛怪都被一剑秒杀,谁还敢上台去送死? 另一边,一名弟子也选择了放弃比赛,将晋级的机会让给了吴强。 最终决赛圈的名单,就此诞生。 林羽。 吴强。 “外门大比,最终决战!”徐天成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全场,“由,吴强,对阵,林羽!” 他看向林羽的眼神复杂无比,虽然被林羽的实力一再震惊,但他依旧不认为,筑基五重的林羽,能胜过已经达到六重巅峰的吴强。 “林羽,你的好运到头了。”吴强走上擂台,周身灵力鼓荡,强大的气势引得空气都阵阵扭曲,“我会让你明白,真正的天才与你这种投机取巧的废物之间,隔着怎样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林羽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吗?”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中央擂台那两道身影之上,心脏不自觉地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是老牌外门第一人,宗门长老的得意弟子。 一个是横空出世的神秘黑马,一路秒杀对手的杀神。 这一战,究竟谁会是最终的胜者? 第39章 斩杀吴强,大比结束! 高台之上,一名长老抚须,看向周思瑶身旁的马灿:“马贤侄,此战你怎么看?” 马灿负手而立,眼中带着一丝傲然,瞥向擂台上的林羽,满是轻蔑:“吴师弟已是筑基六重巅峰,根基稳固,灵力雄浑。那林羽虽有奇遇,但终究是筑基五重,境界之差,如隔天堑。此战,吴师弟必胜!” 周思瑶清冷的目光扫过林羽,未发一言。 擂台之上,吴强周身灵力沸腾,赤红色的气焰如同盔甲般覆盖全身,手中出现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刀。“林羽,受死!”他爆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火线,长刀带起滚滚热浪,当头劈下。 这一刀,足以焚金融石! 面对这狂暴一击,林羽神色平静,不闪不避。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食指,中指。 “锵!” 在全场骇然的目光中,那柄燃烧着烈焰的长刀,被林羽那两根手指稳稳夹住,刀身的烈焰竟被一股无形的寒气压制,寸寸熄灭。 “就这点实力?”林羽看着满脸惊骇的吴强,语气平淡,“太弱了。一招,解决你。” 吴强被那轻蔑的眼神刺痛,怒火冲散了恐惧:“狂妄!” 林羽收回手指,玄铁重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将剑尖对准吴强,缓缓刺出。 这一剑,平平无奇,仿佛孩童戏耍。 “给我死!”吴强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将全身灵力尽数灌注于长刀之中,刀身再次爆发出刺目的火光,迎向那看似毫无威胁的剑尖。 下一瞬,剑尖与刀尖,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刹那的死寂。 紧接着,一股极致的寒意,以林羽的剑尖为中心,轰然爆发!那股寒意漆黑如墨,带着冰封万物的死寂,瞬间吞噬了吴强刀上的所有火光。 “不!”吴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绝望的尖叫。 黑色的寒气如同潮水般蔓延,将他整个人彻底笼罩。 “咔嚓!” 一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出现在擂台中央,吴强脸上那惊恐的表情被永远定格。 不等众人反应,冰雕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随即轰然爆开,化作漫天晶莹的冰屑,随风飘散。 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 林羽收剑而立,转身看向高台,声音平静:“结束了。”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咕咚。”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外门大比,第一名……林羽!”徐天成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才喊出这句话。 “林羽!林羽!林羽!”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演武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弟子都用一种看神明般的狂热眼神,望着擂台之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这……这续天剑诀,竟如此恐怖?”一名长老失声喃喃。 另一座擂台上,刚刚晋级的熊霸看着满地冰屑,额头冷汗直流,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幸好老子认输得快! 高台之上,马灿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此刻更是火辣辣的疼。他看向周思瑶,苦笑道:“思瑶师妹,我错了。我天玄宗,出了一个真正的妖孽。”他顿了顿,语气郑重,“此人,绝不可为敌,只能为友。师妹,你好自为之。” 周思瑶贝齿紧咬下唇,看着那个曾被自己无情抛弃的身影,如今却站在万众瞩目的巅峰,心中五味杂陈,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徐天成清了清嗓子,压下全场的欢呼,“下面,进行收徒环节!” 话音未落,高台上的十几名长老再也按捺不住,化作道道流光,瞬间将林羽团团围住。 “林羽!拜我为师!我传你宗门最强雷法!” “小子,来我剑阁!老夫收藏的三百本上古剑谱,任你翻阅!” “选我!老夫女儿年方二八,貌美如花,与你甚是般配!” 长老们争得面红耳赤,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诱人。 林羽被这阵仗弄得有些发懵,他看着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个……诸位长老,弟子有个问题。” “但说无妨!” “弟子能不能……把你们全拜了?”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长老们个个吹胡子瞪眼,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都别争了。这小子,我药剂阁要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灰布麻衣,头发乱糟糟,浑身散发着药草味的邋遢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中。 “谁说我要去药剂阁了?”林羽立刻反驳,“我一身剑骨,天生就是练剑的奇才!不去剑阁,岂不可惜?”他对着剑阁长老挤眉弄眼,“长老,您说是不是?” 剑阁长老闻言大喜,正要开口。 邋遢老者却瞥了林羽一眼,冷哼道:“好处少不了你的,宗主特批,记名弟子可享核心弟子月俸待遇。再废话,待遇减半。” 林羽一听,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对着众长老拱了拱手:“诸位长老厚爱,弟子心领了。但弟子自幼体弱,对岐黄之术心向往之,此生若不能成为一名伟大的药剂师,实乃终生遗憾!” 众长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体弱?你一剑把筑基六重秒成渣了叫体弱? 你遗憾?我们才遗憾! “林羽,你可要想清楚!炼药一道,枯燥乏味,远不如修剑来得快意!” “是啊!你这等天赋,去做药剂师,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林羽却一脸“坚定”,对着邋遢老者一拜:“弟子愿入药剂阁,还请前辈收留!” 邋遢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林羽招了招手:“走吧。” 林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还不忘小声嘀咕:“前辈,那核心弟子待遇,能不能再加点?比如,药材随便拿……” “不能。” “那宗主给的桃花醉……” “闭嘴。” 那邋遢老者领着林羽,穿过云雾缭绕的内门山道,来到一处灵气几乎凝为实质的清幽山谷。 谷中琼楼玉宇,丹香弥漫,仙鹤飞舞,药田遍布,与老者那破旧麻衣的形象格格不入。 “进去吧。”老者指着谷口一座宏伟的殿宇,殿门上书“药剂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宗主的意思,是让你从头学起,自己去摸索。是龙是虫,全看你自己。” 说完,老者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林羽踏入药剂阁,殿内竟是人头攒动,数百名弟子正排着长队,神情紧张又期待。 队伍尽头,是一面晶莹剔-透的水晶墙。 “兄台,这是在做什么?”林羽拍了拍前面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的肩膀。 那青年名叫宁尚,回头见是林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压低声音道:“林师兄有所不知,这是在测试药剂师天赋。看到那面水晶墙没?只要将手放上去,便能根据其光芒强弱,判断天赋高低。” 宁尚左右看了看,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地道:“不过嘛,这里九成的人,都不是为了测试天赋,而是为了见一个人。” 他朝队伍最前方努了努嘴:“陈颜师姐,内门第一美人,也是药剂阁百年不遇的天才。今日由她负责主持测试,谁不想来一睹芳容?” 陈颜? 林羽心中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如同一根针,刺入他尘封的记忆深处。 他不动声色地排入队伍。 终于,轮到了他前面那名弟子。那弟子满脸通红,走到水晶墙前,将手放上。水晶墙只是微微亮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天赋下品,不适合炼药。”一道清冷如泉水叮咚的女声响起。 那弟子垂头丧气,但当他抬头看向那主持测试的女子时,脸上瞬间又布满了痴迷与满足,仿佛能被她说一句话,便是天大的荣幸。 他躬身行了一礼,心满意足地离去。 林羽低着头,走上前。 一张素净的白玉桌后,端坐着一名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她青丝如瀑,容颜绝美,气质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正是陈颜。 “姓名。”陈颜并未抬头,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道。 “林羽。” 林羽刻意压低了声音。 陈颜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她抬头看了林羽一眼,却只看到他低垂的帽檐。她没多想,在名册上写下名字:“去测试吧。” “多谢师姐。” 林羽转身,背对着陈颜,走向那面水晶墙。 身后的宁尚看得目瞪口呆,对林羽竖起了大拇指,口型无声道:“高!实在是高!欲擒故纵,竟敢在陈颜师姐面前摆谱,兄弟我佩服!” 陈颜看着林羽的背影,秀眉微蹙。 不知为何,她从这个叫林羽的弟子身上,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那味道,清冽而霸道,像是某种……她从未接触过的顶级药液的香气。 就在她沉思之际,林羽的手,已轻轻按在了水晶墙上。 他只动用了一丝灵力,只想低调地走个过场。 然而,他体内的噬魂鼎,却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挑衅,骤然一震! 一股林羽完全无法控制的、精纯到极致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狂涌而出! “嗡——!” 第40章 成功进入药剂阁 水晶墙发出一声剧烈的嗡鸣,原本晶莹剔-透的墙体,瞬间爆发出堪比烈日般的璀璨金光! “天啊!金色!是传说中的神品天赋!”宁尚失声尖叫。 殿内所有人都被这刺目的金光惊得目瞪口呆。 可这,还不是结束。 “咔……咔嚓……”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面号称能承受金丹境全力一击的测试水晶墙,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轰隆!” 一声巨响,水晶墙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齑粉! 整个药剂阁,死寂一片。 林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无辜。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陈颜瞬间出现在林羽身旁,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震惊的情绪,“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林羽摊了摊手,“我就轻轻碰了一下。” 宁尚看着这一幕,对林羽的敬仰之情,已经如滔滔江水。 炸了!他竟然把水晶墙给炸了!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能吸引陈颜师姐注意力的办法吗? 学到了!今天真是学到了! “来人,换一面新的水晶墙。”陈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恢复了镇定。 在等待的间隙,她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林羽身旁,一双清冷的凤眸,不断地在他身上打量。 那股熟悉的药香,更浓了。 她鬼使神差般地,朝着林羽又靠近了一步,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她朱唇轻启,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与探寻。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39章成功进入药剂阁 面对陈颜的探寻,林羽心中微澜,面上却不动声色。 “师姐说笑了。”他声音依旧刻意压低,“我刚入内门,怎会与师姐这般人物有过交集。” 陈颜秀眉微蹙,那股熟悉感挥之不去。她清冷的凤眸凝视着林羽的侧脸与帽檐:“抬起头来。” “不了。”林羽立刻回绝,语气带着几分“窘迫”,“师姐容貌绝世,我……我一看美女就脸红,怕失了礼数。” 此言一出,身后的宁尚倒吸一口凉气,看林羽的眼神已是顶礼膜拜。 高啊!实在是高!面对内门第一美人,不卑不亢,甚至反过来调戏!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周围的男弟子们则个个投来嫉妒的目光,恨不得用眼神将林羽的背影戳穿。 陈颜一怔,她何曾被人用这种理由拒绝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此时,一名管事弟子带着一面新的水晶墙匆匆赶来,安放妥当。 “继续测试。”陈颜恢复了清冷,对着林羽道。 林羽心中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走上前。这一次,他万分小心,甚至切断了与噬魂鼎的联系,只用自己最微弱的一丝灵力,轻轻触碰墙面。 然而,噬魂鼎仿佛有了自己的脾气,被一再挑衅,不需林羽催动,鼎身猛然一震! “嗡——!” 比方才更加璀璨、更加霸道的金光,如同超新星爆发,轰然亮起! “轰隆!”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第二面崭新的水晶墙,步了前任的后尘,炸成了漫天齑粉。 林羽猛地收回手,转身就走,动作一气呵成。 “师姐,看来我真没半点药剂师天赋,告辞!”他头也不回,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药剂阁顶楼,一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正透过一面水镜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他正是药剂阁阁主,姜生。 看到水晶墙再次爆裂,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对身旁一名中年男子道:“彭春,去,把他留下。” 那名叫彭春的中年男子,面容古板,闻言眉头紧锁:“师父,此子分明是来捣乱的,毫无天赋可言,为何要收?” “让你去,便去。”姜生没有解释,只是摆了摆手。 彭春心中虽万般不满,却不敢违逆师命,身形一晃,便从顶楼消失。 大殿内,林羽刚走到门口,一道身影便挡在了他面前。来人正是彭春。 “站住。”彭春面色不善,声音生硬。 他扫了一眼全场,朗声道:“此子林羽,天赋异禀,从今日起,便是我药剂阁弟子!” 林羽懵了。 炸了两面墙,叫天赋异禀?这是什么逻辑? 彭春懒得解释,也懒得理会众人的议论,对着林羽不耐烦地道:“跟我来!” 陈颜看着彭春师叔那明显带着怒气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无辜被带走的林羽,美眸中写满了困惑。 身后,弟子们早已炸开了锅。 “绝对是走后门!炸了墙还能进,不是亲儿子谁信啊!” 林羽被彭春带到一处僻静的后院,院中,十余名刚刚通过测试的新弟子早已在此等候。 彭春站定,也不废话,开始讲解药剂师的基础知识,从一品到九品的品阶,再到各种灵草的药性辨识。 他讲得枯燥乏味,林羽本就对此不感兴趣,听了片刻,眼皮便开始打架。没过多久,他头一歪,竟靠着柱子睡了过去,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院内本就寂静,这鼾声虽轻,却格外刺耳。 彭春额头青筋暴起,讲解声戛然而止。他猛地一跺脚! “轰!” 一股气浪炸开,直接将林羽从睡梦中惊醒。 “谁?谁打我?”林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所有新弟子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等着看他被暴怒的彭春师叔直接逐出师门。 然而,彭春只是死死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有下次,滚出去!” 说完,他竟压下怒火,继续讲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讲解结束。彭春面无表情地给每人发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一品疗伤药剂的炼制法,给你们一个时辰研习。”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林羽身上顿了顿。 “一个时辰后,在此地进行炼制考察。失败者,直接淘汰。”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留下满院茫然的新弟子,以及看着手中册子,一脸头大的林羽。 第41章 一阶药剂师 林羽接过那本薄薄的册子,随意翻了几页。 一品疗伤药剂。 所需灵草:止血花一株。 炼制手法:文火提纯,灵力塑形,凝液成剂。 “就这?” 林羽撇了撇嘴。对他而言,这甚至算不上挑战。 一个时辰后,彭春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院中,身后跟着几名执事弟子,抬着一口口漆黑的药鼎和一堆处理好的灵草。 “每人一鼎,三份材料。现在,开始炼制。” 众新弟子纷纷上前,领取材料,进入旁边的炼制房。 “呵,那个睡大觉的家伙也去了。” “看他能炼出什么鬼东西来,怕不是要直接把药鼎给炸了。” “他要是能成功,我当场把这药鼎吃了!” 几名弟子看着林羽的背影,低声嘲讽。 林羽置若罔闻,随意挑了一间无人问津的炼制房,关上了门。 房间内,药鼎古朴,地火阵纹密布。 林羽却看都未看那药鼎一眼。 他心念一动,噬魂鼎悬浮于掌心。 将一株止血花扔入鼎中。 “嗡!” 噬魂鼎甚至没有发光,只是微微一震。 那株止血花便瞬间化为一滩碧绿色的液体,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 林羽取出一个玉瓶,将液体尽数装入。 前后不过三息。 他看着手中这瓶碧绿如玉,光华流转的药液,又看了看旁边剩下的两份材料。 “好像……太快了点。” 他干脆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炼制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彭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新弟子。 “时间到了,交出你的药剂。”彭春语气冰冷。 林羽将早已准备好的玉瓶递了过去。 彭春接过,拔开瓶塞,一股远比寻常一品药剂浓郁百倍的药香扑面而来。 他瞳孔骤然一缩。 “这……这是中品药剂?!”彭春失声。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林羽:“说!这药剂你是从何处得来?竟敢在我药剂阁的考核中作弊!” 林羽皱眉:“这就是我炼的。” “放肆!”彭春怒喝,“你以为你是谁?初次炼药,便能炼出中品?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 “你,现在,就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再炼一次!若有半点虚假,老夫今日便废了你,将你逐出宗门!” 他怒气冲冲,转身走出炼制房,对着外面那些同样目瞪口呆的新弟子咆哮:“还有你们!一群废物!看看你们炼制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色泽浑浊,药力驳杂!连下品都算不上!全都给我滚回去重炼!” 林羽耸了耸肩。 他拿起一份材料,再次扔入噬魂鼎。 这一次,他稍微多用了一丝心神。 鼎内,碧绿色的液体竟开始缓缓旋转,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最终化为一滴翡翠般的液珠,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瓶中甚至隐隐有霞光流转。 极品! 林羽看着手中的极品药剂,又看了看最后一份材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将最后一份材料也炼制成了极品药剂。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立刻出去,而是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又取出了十几株品相不一的止血花,这是他之前顺手收集的。 片刻之后,林羽面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个玉瓶。 每一个玉瓶中,都装着一滴霞光流转的极品疗伤药剂。 炼制房外,彭春正铁青着脸,检查其他弟子新炼制出的药剂。 “杂质超过七成!这也能叫药剂?” “药性流失一半!你是猪吗?” “滚!全都给我滚!” 彭春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此时,林羽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我的药剂。”他将一瓶药剂递到彭春面前。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能变出什么花……” 彭春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手中的玉瓶,瓶内那滴如同翡翠般完美无瑕,流淌着氤氲霞光的液珠,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极……极品?!” 他声音颤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羽,“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耍诈!你身上肯定还藏着……” 林羽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哗啦啦——” 他将剩下的九个玉瓶,一股脑地倒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十瓶霞光流转的极品药剂,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出的浓郁药香,让整个后院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彭春呆住了。 所有新弟子都呆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彭春猛地回过神,他没有去看那些药剂,而是化作一道残影,冲进了林羽刚刚待过的炼制房。 他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神识扫过每一寸角落。 没有暗格,没有阵法,没有多余的工具。 只有一口冰冷的药鼎,和两份炼废了的材料残渣。 他走出来,看着石桌上那十瓶刺眼的极品药剂,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林羽,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怪物! 不!这是妖孽! 一个前无古人,甚至可能后无来者的炼药妖孽!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走到林羽面前,神态竟带上了几分恭敬。 他取出一枚通体碧绿,刻着一尊小鼎的徽章,双手递给林羽。 “林……林师弟。这是你的一阶药剂师徽章。凭此徽章,你可在宗内任何地方,享受八折优惠,并有资格接取药剂阁发布的任务。” 林羽接过徽章,随意别在胸前。 “哦。” 他看着彭春,开口问道:“二阶药剂的册子,在哪领?” 彭春浑身一震,看着林羽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彻底碾碎了。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一句“不可好高骛远”,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怕了。 他怕自己下一秒,又被现实狠狠抽一记耳光。 彭春沉默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更厚的册子,默默递给了林羽。 第42章 有容“乃”大? 林羽接过那本厚实的册子,神识一扫,内容便已烙印在脑海。二阶药剂,需要将数种灵草提纯后的药液,按照特定顺序与比例进行融合,难度比一阶药剂高了十倍不止。 他抬起头,看着彭春,语气平静:“我想现在就试试。” 彭春刚被碾碎的世界观还没来得及粘合,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看着林羽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嘴唇哆嗦着,最终只化为一声长叹。 “跟我来。” 他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后院深处。身后,那群新弟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呼啦啦地全都跟了上去,连带着宁尚在内,个个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个妖孽,究竟还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二楼,一间雅致的炼制房门被推开。 陈颜手持一个玉瓶,从中走出。她看到楼梯口涌上来的彭春和一大群人,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彭师叔。”她将玉瓶递过去,“您要的清心剂,二阶上品,侥幸成功了。” 彭春接过,打开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赞叹:“好!药力精纯,离巅峰只差一线。颜儿,不出三年,你必能成三阶药剂师,届时我药剂阁,又将多一名长老!” 陈颜并未因夸赞而动容,她的目光落在彭春身后那群人身上,最后定格在林羽的背影上。“师叔,这是……” “一个妖孽。”彭春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他想……现在尝试炼制二阶药剂。” 他正想侧身,将林羽指给陈颜看。 “林羽,你过来……” 话音未落,他却发现身后的位置空了。林羽早已越过他,径直推开了旁边一间无人使用的二阶炼制房,关上了门。 “……” 彭春的介绍卡在了喉咙里。 陈颜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为何,她没有离开,反而走到一旁,静静地站定。 “我等等看。”她轻声说。 炼制房内,林羽深吸一口气。 他将二阶药剂所需的数种灵草,分批投入噬魂鼎。 “嗡!” 鼎身符文流转,不过数息,数种灵草便已化为几团颜色各异的精纯药液,在鼎内各自悬浮。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融合。 林羽心念一动,催动两团药液缓缓靠近。 “噗。” 一声轻响,两团药液刚一接触,便如水火不容,瞬间湮灭,化为一缕青烟。 失败了。 林羽眉头微皱。噬魂鼎提纯能力太强,药液的能量也过于霸道,融合的难度远超想象。 再来! “噗。” 又失败了。 门外,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次成功。” “肯定是卡在融合那一步了,那可是最考验控制力的。” 陈颜也微微摇头,就算是她,初次炼制二阶药剂时,也足足失败了数十次。 炼制房内,林羽不为所动,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催动两团药液时,它们终于不再排斥,颤巍巍地融合成了一体。 成了! 林羽精神一振,立刻将第三种,第四种药液依次融入。 一滴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二阶下品药剂,终于成型。 他没有停下,继续炼制。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的过程愈发顺畅。 一个时辰后,当林羽将最后一滴色泽圆润的二阶中品药剂装入玉瓶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涌上脑海。 他推开门,脸色有些苍白,精神消耗巨大。 彭春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果然如此”的念头升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竟温和了不少:“无妨,二阶药剂本就是一道天堑,失败一次不算什么,不要气馁。” 陈颜也走了过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慰:“欲速则不达。我之前见你测试……天赋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勤能补拙。” 林-羽看了看两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成功了。” 彭春的安慰戛然而止。陈颜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彭春的声音陡然拔高,一把夺过林羽手中的玉瓶。 他拔开瓶塞,一股远比他手中那瓶“清心剂”更加浓郁精纯的药香,轰然爆发! 彭春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颤抖着手,将药剂倒在掌心。那滴药液,晶莹剔透,光华内敛,药力雄浑! “二阶……中品!” 彭春的声音嘶哑,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他猛地抬头,看着林羽,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上古洪荒走出来的怪物! 陈颜也彻底失态,她快步上前,看着彭春掌心的那滴药液,又看了看林羽那张平淡的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个时辰!从零基础到炼成二阶中品药剂! 这已经不是妖孽了!这是神! 彭春深吸一口气,他收起药剂,从储物袋中郑重地取出一枚刻着两尊小鼎的银色徽章,亲手为林羽别在胸前。 “以后,你便是药剂阁的二阶药剂师。” 他顿了顿,又道:“这瓶药剂,我帮你拿去阁内兑换,可换五百金币。” “哦。”林羽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了九个玉瓶,正是之前炼制的极品疗伤药剂。 “这些,也一起换了吧。” 十瓶极品一阶药剂,一瓶中品二阶药剂。 片刻后,当彭春将一个沉甸甸的,装着五千宗门金币的袋子交给林羽时,周围的新弟子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彭春不再理会那群已经麻木的废物,他指着陈颜,对林羽道:“以后,你先跟着颜儿,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 说完,他转身对着那群新人咆哮:“至于你们!一群饭桶!全都给我滚回去,把一品药剂炼到上品为止!炼不出来,就别想睡觉!” 林羽拿了钱,目的达到,转身便想离开。 “等等。” 陈颜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林羽回头,却见陈颜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侧,吐气如兰。 她红唇轻启,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手感……怎么样?” 第42章这女人真行 林羽心中一凛,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依旧低沉:“师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陈颜红唇微翘,向前又贴近了半步,吐气如兰,“那天在天玄秘境,抽长毛怪耳光的手感,和我问的这个手感,难道不一样吗?” 林羽心跳漏了一拍,但眼神依旧平静:“师姐认错人了。” “是吗?”陈颜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一丝玩味。她竟当着众人的面,微微撩起月白长裙的一角,露出一截白皙如玉、曲线完美的小腿。 “那……再试试这个手感?” 此举一出,周围的男弟子们呼吸都停滞了,眼中喷出嫉妒的火焰。 宁尚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女人,真行!竟用这种方式试探! 林羽看着那截晃眼的小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手,朝着那片白皙探去。 “好啊。” 陈颜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没料到林羽会是这种反应。她美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开,轻巧地躲过了林羽的手。 “行了,不逗你了。”她放下裙摆,恢复了清冷,“有这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提升实力。” “如何提升?”林羽顺势问道,“我要参加四宗大比。” 陈颜凤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凭你?想参加大比,先入内门天榜再说。” 她指了指药剂阁外远处,一座直插云霄的巨大石碑。 “看到那座天榜了吗?唯有排名前十者,才有资格代表宗门出战。”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傲然,“我,陈颜,天榜第十。” 林羽瞳孔微缩。 陈颜接着道:“金丹五重。” 林羽心中掀起波澜。这女人不仅炼药天赋惊人,修为竟也如此恐怖! “如何能快速提升实力,并赚取金币?”林羽问道。 “玄谷秘境。”陈颜言简意赅,“杀人,或者杀妖,都能换金币。实力越强,赚得越多。” “多谢。” 林羽目的达到,没有片刻停留,转身便走。 他来到二楼的窗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纵身一跃,如大鸟般从高空落下,稳稳站在地面,随即化作一道残影,直奔玄谷秘境方向。 刚出药剂阁范围,行至一处僻静的林间小道,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思瑶,别生气了。那林羽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 林羽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王文里正一脸讨好地搂着周思瑶,手还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游走。 两人看到林羽,皆是一愣。 周思瑶眼中瞬间闪过浓烈的嫉恨与杀意。林羽成长的速度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此子,绝不能留! 王文里则是一脸傲慢,上前一步挡在周思瑶身前,威胁道:“林羽,见了思瑶还不滚远点?信不信我让你……” “滚开。”林羽甚至没看他,冰冷的目光直视周思瑶。 “林羽!你别太得意!”周思瑶被那眼神看得心中发毛,厉声喝道。 “我如何,与你何干?”林羽语气讥讽,“你还是管好自己,别再像当初抛弃我一样,把身边这位也当成垫脚石,用完就扔。” 王文里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又被怒火取代:“你懂什么!思瑶爱的是我!你这种废物,除了到处树敌还会什么?我可听说了,皇城熊家已经放话,不日便会派高手前来,取你狗命!” “你树敌太多,活不长的。”周思瑶靠在王文里怀中,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动作愈发亲昵。 王文里一脸得意,搂紧了周思瑶,炫耀般地对林羽道:“看到了吗?思瑶是我的女人!你这种废物,这辈子都只能看着!” 林羽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一个三手货,也值得你如此炫耀?”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 王文里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周思瑶,眼中充满了怀疑与审视。 “三手货?他……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思瑶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看着王文里那怀疑的眼神,彻底慌了。 “你别听他胡说!王师兄,我……我没有!”她声音尖利,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我是干净的!” 第43章 前往玄谷 王文里那怀疑的眼神,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周思瑶的心里。 她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王师兄,你宁愿信一个废物的挑拨,也不信我?” 她猛地扑进王文里怀里,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泪水滚落。 “为了你,我拒绝了多少内门天骄?我的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你要是不信,今晚……今晚我就去你房间,任你处置!让你亲眼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干净的!” 王文里身体一僵,怀中的温软与周思瑶决绝的姿态,让他心中的怀疑动摇了几分。 林羽在一旁轻笑出声。 “何必这么麻烦?” 他打量着王文里,慢悠悠地开口。 “就算她真被别人碰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新学了些炼药的本事,炼制一两种能让人恢复如初的药液,想来也不是难事。” 这话一出,王文里刚刚平复下去的疑心,再次疯长起来。 他猛地推开周思瑶,脸色阴晴不定。 林羽这话,分明是在暗示,周思瑶可以找他“修复”! “你……你胡说八道!”周思瑶彻底慌了,指着林羽,气得浑身发抖,“王师兄,别听他的!他就是嫉妒我们,故意离间!” “够了!”王文里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厌恶地看了林羽一眼。 “我王文里还不至于被你这种小人三言两语就骗了!” 周思瑶松了口气,怨毒地剜了林羽一眼,重新依偎进王文里怀中,冷笑道:“林羽,你别太得意!这里是内门,不是你那外门!你在这里,连给王师兄提鞋都不配!”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吗?我倒觉得,是他不配给林师弟提鞋。” 陈颜缓步走来,月白长裙随风微动,她径直走到林羽身侧,无视了王文里和周思瑶那错愕的表情。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银色的徽章,动作自然地为林羽别在胸前,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胸膛。 “刚刚走得急,你的二阶药剂师徽章都忘了拿。别乱动,歪了就不好看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王文里和周思瑶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二阶药剂师徽章?! 那个银光闪闪,刻着两尊小鼎的徽章,他们再熟悉不过! 林羽才来内门多久?一个时辰都不到!他竟然已经是二阶药剂师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周思瑶看着陈颜与林羽之间那亲昵的举动,再对比自己刚才那番作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那可是陈颜! 内门第一美人,天榜第十的存在!她竟然对林羽如此亲近? “我们走吧。” 陈颜根本没再看那两人一眼,很自然地挽住了林羽的手臂。 林羽心中一荡,手臂顺势一紧,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与弹性,没有半分客气。 两人就这么在王文里和周思瑶那能杀人的注视下,相携离去。 刚拐过一个弯,远离了那两人的视线,陈颜便松开了手。 “多谢师姐解围。” 林羽得了便宜还卖乖,拱了拱手,转身就想溜。 “站住。” 陈颜再次拦住了他。 她向前一步,将林羽逼到墙角,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摸得爽吗?” 林羽一愣,随即咧嘴一笑。 “没忍住。师姐这般人物,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油嘴滑舌。” 陈颜轻哼一声,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身影从远处急匆匆赶来。 “陈颜师姐!玄谷秘境的传送阵马上就要开启了,阁主让我来催催你!” 来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名叫石星,看向林羽的表情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与杀意。 刚才陈颜与林羽亲密的举动,他全都看在眼里。 “知道了。” 陈颜恢复了清冷,她最后看了林羽一眼。 “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 说完,她便与石星一同,朝着玄谷秘境的方向行去。 林羽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玄谷秘境的入口,是一座巨大的传送阵,此刻正吞吐着炫目的光芒。 林羽没有犹豫,踏入其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已出现在一片充斥着血腥与蛮荒气息的陌生山谷。 在他走后,王文里与周思瑶的身影也出现在传送阵前。 “他也去了玄谷秘境?”周思瑶眼中杀机毕露。 “哼,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王文里冷笑一声,“玄谷之内,生死不论!正好是个除掉他的绝佳机会!” “可是……那里太危险了。”周思瑶有些迟疑。 王文里搂住她,自信满满。 “放心,有我保护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今晚就来我房间,我保证,一定让那林羽,永远留在玄谷!” 周思瑶闻言,不再犹豫。 她靠在王文里怀中,脸上露出一个妩媚又狠毒的笑容。 为了杀死林羽,区区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传送阵的光芒散尽,刺耳的喧嚣灌入耳中。 林羽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山谷广场,四面八方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数不清的修士汇聚于此,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他顺着人流,好不容易排到一条长队的队尾。 “兄台,此地为何如此热闹?”林羽拍了拍前面那名壮硕青年的肩膀。 那青年名叫岳林,回头看了林羽一眼,颇为豪爽地开口:“兄弟你不知道?玄谷深处有重宝‘先天石剑’即将出世的消息传遍了东域,各大宗门都派了弟子前来碰运气,咱们这些人,也都是来凑个热闹,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岳林见林羽气度沉稳,虽只有筑基五重,却毫无怯色,心生好感。 “兄弟哪个宗门的?在下岳林,一介散修。待会进了秘境,若是不嫌弃,咱们结伴也好有个照应。” 林羽正要回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身穿黑袍,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修士,蛮横地推开人群,径直插到了队伍最前方。 “是七煞宗的人!”岳林脸色微变,压低声音提醒林羽,“这群家伙心狠手辣,不好惹,咱们别看他们。” 林羽瞥了那几名黑袍修士一眼,没有作声。 轮到林羽登记时,他报上姓名,从执事手中领到一枚用于记录战绩的储物戒,随后便被一股力量推向前方一道扭曲旋转的空间裂缝。 他和岳林对视一眼,一同踏入了裂缝之中。 穿过空间裂缝,一股蛮荒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岳林带着林羽来到一棵巨大的枯树下。 “我还有个同伴,咱们等她一会儿。” 没过多久,一道轻盈的绿色身影从远处掠来,稳稳落在两人面前。 来人是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名叫秋蝉。 她打量了林羽一番,与岳林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既然是岳林的朋友,便一起吧。不过先说好,在秘境中,一切都要小心。” 三人达成共识,开始朝着山谷深处探索。 行至一处陡峭的山壁时,岳林的脚步忽然一顿。 “你们看那是什么!” 他指向峭壁上一处不起眼的石缝,那里,一株通体碧绿,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小果,正迎风摇曳。 “是青古果!看这光泽,起码有百年药效!”秋蝉脸上浮现出喜色。 她身形灵动,几个起落便攀上峭壁,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青古果摘下。 回到地面,她将果子递给岳林。 岳林却摆了摆手,看向林羽:“林兄弟,我看你气息浮动,离突破不远了,这果子给你,助你一臂之力!” 林羽有些意外,秋蝉也略带迟疑,但最终还是将果子递给了林羽。 “多谢。” 林羽没有矫情,接过果子,一口吞下。 磅礴的药力在体内轰然炸开,他立刻盘膝而坐,全力炼化。 体内的灵力飞速增长,疯狂冲击着筑基五重的壁垒。 然而,那壁垒坚固异常,任凭药力如何冲击,都纹丝不动。 片刻之后,青古果的药力被噬魂鼎吞噬殆尽,林羽的修为,依旧停留在筑基五重巅峰。 “这……怎么会没用?”岳林和秋蝉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枚百年青古果,足以让寻常筑基五重修士直接破境了。 林羽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更加凝实的灵力,心中了然,自己的荒古圣体,需要的能量远超常人。 “看来一枚不够。”秋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走!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还有!” 在秋蝉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处隐秘的谷地。 谷中,竟生长着一小片青古果树,上面挂着十几枚年份不一的果实。 三人大喜,将所有青古果尽数摘下。 秋蝉将其中最大的一枚,也是唯一一枚百年份的,再次交到林羽手中。 “这次,把这些全都吃了。” 林羽也不客气,将十几枚青古果,包括那枚百年份的,一股脑儿全部吞入腹中。 “轰!” 远比之前庞大十倍的精纯能量,在他体内化为狂暴的洪流! 他体内的壁垒,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困扰他多时的瓶颈轰然破碎!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林羽身上冲天而起,他的修为,稳稳踏入了筑基境六重! 就在此时,五道不怀好意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密林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鹰钩鼻修士,他贪婪地看着林羽,又扫过地上的果核。 “小子,运气不错嘛。把你们身上剩下的青古果,还有储物戒,全都交出来,爷可以饶你们一命!” 岳林和秋蝉脸色一沉,挡在了林羽身前。 “滚!”岳林低喝。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男的杀了,女的留下!”鹰钩鼻修士狞笑一声,率先冲了过来。 岳林怒吼一声,手中出现一柄厚重的板斧,迎了上去。 秋蝉则是身形飘忽,两柄翠绿的短刃在她指尖翻飞,悄无声息地割向另外两名修士的咽喉。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那五名修士修为皆在筑基五重,本以为吃定了对方。 可岳林的斧法大开大合,狂猛霸道,秋蝉的身法更是诡异难防,出手狠辣。 不过短短十数息的工夫。 “噗嗤!” 岳林一斧将鹰钩鼻修士劈成两半。 另一边,秋蝉的短刃也划过了最后一名敌人的脖颈。 五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 第44章 一剑,秒杀筑基七重 岳林将板斧上的血迹甩干,哈哈大笑,走过去熟练地摸索着尸体。 秋蝉则细致地擦拭着自己的双刃,眉宇间带着一丝煞气。 “林兄弟,你这突破的动静,可比得上别人从筑基中期到后期了。 ”岳林将搜刮来的几个储物袋扔给林羽。 林羽没有接,只是静静地巩固着体内的灵力。 就在此时,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卷起,吹得人汗毛倒竖。 一名身穿七煞宗黑袍,面色惨白的男子,悄无声地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双蛇眼贪婪地盯着他们。 “原来是你们几个小老鼠,偷吃了我的果子。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 “现在,把剩下的果子和你们的储物戒都交出来,我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 岳林和秋蝉脸色剧变。 此人气息阴沉而强大,远非刚才那几个喽啰可比! “林兄弟,你快走!”岳林低吼一声,横斧挡在林羽身前。 “我们拖住他!”秋蝉也身形一晃,与岳林并肩而立,双刃之上寒光闪烁。 “不自量力。 ”黑袍男子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手,隔空一掌拍出! 一只漆黑的真元大手印凭空凝聚,带着腐蚀万物的气息,轰然压下。 “开!”岳林狂吼,全身肌肉虬结,板斧之上灵光爆闪,用尽全力迎了上去。 秋蝉的身影也化作数道残影,从侧面攻向那黑袍男子。 “砰!” 黑色大手印摧枯拉朽般击溃了岳林的斧光,重重印在他的胸口。 岳林那壮硕的身躯如遭山岳撞击,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胸骨寸寸断裂。 秋蝉的攻击甚至没能靠近黑袍男子三尺之内,便被一股无形的护体真元震飞,口吐鲜血,摔落在地。 一招,两人重伤! “现在,还有谁要拦我?”黑袍男子轻蔑地笑着,走向倒地不起的二人。 “你要的果子,不是在我这里吗?” 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黑袍男子脚步一顿,转过头,只见林羽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手中正把玩着一枚青古果的果核。 “小子,你倒是有点胆色。 ”黑袍男子森然一笑。 “把东西交出来,然后跪下,我可以考虑只断你四肢。 ” 林羽屈指一弹,那枚果核化作一道流光,擦着黑袍男子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找死!”黑袍男子勃然大怒,他何曾受过这等挑衅,身形一动,便要扑向林羽。 然而,一道漆黑的剑光,比他的动作更快。 “噗嗤。 ”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暴怒与不敢置信的神情。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轰然倒地。 一枚储物戒从尸体上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羽手腕一翻,玄铁重剑消失不见,那枚储-物戒与掉落的10枚宗门金币已被他收入囊中。 他走到岳林和秋蝉身边,取出两瓶自己炼制的疗伤药液,分别喂二人服下。 药液入口,磅礴的生命力瞬间化开。 两人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断裂的骨骼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迅速愈合。 不过片刻,他们便已能撑着身体坐起,看着林羽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林……林兄弟,你……”岳林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秋蝉更是美眸圆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可是七煞宗的内门弟子,筑基七重的强者!竟然……被他一剑秒了? 岳林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喊道:“妈的!走!兄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一株千年份的青古果树即将成熟!那玩意儿要是吃了,别说筑基七重,就是冲击八重、九重都有可能!” 在岳林的带领下,三人穿过一片瘴气弥漫的密林,来到一处地势低洼的沼泽地。 沼泽中央,一棵虬结苍劲的古树孑然而立,树冠之上,八枚拳头大小,通体流淌着璀璨金光的青古果,正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就是那儿!”岳林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可四周静得可怕,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秋蝉的脸色却愈发凝重,她拉了拉岳林的衣袖,低声道:“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周围林子里,起码藏了上百号人。 ” “千年青古果,动心的人太多了。 ”岳林也冷静下来,苦笑道,“林兄弟,咱们还是算了吧,这浑水,咱们趟不起。 ” 就在此时,一个霸道的声音响彻整片沼泽。 “此地的千年青古果,我熊家要一半。 谁有意见,站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凶悍的青年,正带着几名熊家弟子,从林中走出,神态倨傲。 “是熊家的熊无极!”岳林倒吸一口凉气。 “他可是皇城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据说一身修为已达筑基八重巅峰,他哥哥熊无涯更是早已踏入金丹之境,凶名赫赫!” 随着熊无极的出现,林中隐藏的数百名修士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现身,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棵古树,等待着果实彻底成熟的瞬间。 “嗡——” 古树猛地一震,那八枚青古果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金芒,一股奇异的芬芳瞬间扩散开来。 成熟了! “抢啊!”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隐藏在林中的数百道身影,如同蝗虫过境般,疯狂地冲向沼泽中央的古树。 一场惨烈的大混战,瞬间爆发! 而就在众人刚刚动身的刹那,林羽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刹那间,灵力爆散,刀光剑影交错,整片沼泽边缘化为血肉磨坊。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修士,还没靠近古树百丈范围,便被一道道狂暴的攻击撕成碎片。 熊无极与其兄长熊无涯,如两尊杀神,挡在最前方。 熊无涯手持一柄开山巨斧,每一斧劈出,都带起一道数丈长的血色斧罡,将三五名修士连人带法器一同斩碎。 熊无极则更为霸道,他赤手空拳,双臂覆盖着一层厚重的土黄色鳞甲,任何飞剑法宝轰在他身上,都只是溅起一串火星,而他随手一拳,便能将一名筑基境修士的护体灵光打得粉碎。 两人联手,竟无人能越雷池一步。 林羽并未加入那混乱的战圈,他身形如鬼魅,贴着沼泽边缘的密林,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古树的另一侧。 果然,古树周围,笼罩着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透明结界。 结界之上,正有细微的裂痕不断蔓延。 就在他准备寻找结界薄弱点时,一道冰冷的视线锁定了他。 熊无极轰飞一名偷袭者,偏过头,恰好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林羽。 他瞳孔一缩,脸上浮现出狰狞的杀意。 “是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传讯玉简,神识扫过,正是手下传来的关于林羽的信息。 “一个外门废物,也敢染指我熊家的东西!”熊无极对着身旁三名熊家子弟厉声下令,“去,把那小子的头给我拧下来!” “是!” 三名熊家子弟领命,脱离战圈,呈品字形朝着林羽包抄而来。 也就在此刻,古树周围的透明结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上面的裂痕瞬间扩大了数倍! 结界快要破了! 所有修士都疯了,攻击愈发狂暴,不计代价地冲击着熊家兄弟的防线。 “大哥,撑住!”熊无极咆哮一声,再次投入血战。 那三名熊家子弟已将林羽围住,脸上满是戏谑。 “小子,敢惹我们熊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别跟他废话,速战速决!” 三人同时出手,三柄长刀从不同角度,封死了林羽所有退路。 林羽甚至没有看他们。 玄铁重剑在手,他只是随意地向左侧踏出一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一剑横扫。 一道漆黑的剑弧,一闪而逝。 三颗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喷涌,三具无头尸身软软倒地。 林羽看都未看尸体一眼,目光重新投向那即将破碎的结界。 “轰!” 结界轰然炸裂! “果子是我的!” “谁敢跟我抢,我杀谁全家!” 数百名修士如同开闸的洪水,一窝蜂地冲向沼泽中央的古树。 林羽身形暴起,荒古洞虚术运转到极致,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 一名挡在他前方的修士刚祭出飞剑,便感觉脖颈一凉,意识陷入永恒的黑暗。 林羽一脚踢开尸体,手臂探出,精准地将一枚离他最近的金色青古果摘入手中。 得手之后,他没有丝毫贪恋,脚尖在树干上一点,整个人倒飞而出,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退入后方的沼泽密林之中,将身形彻底隐匿。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灵力爆炸声不绝于耳。 为了剩下的七枚果实,一场更为血腥的杀戮,在古树下上演。 林羽藏身于一处没过膝盖的泥潭中,收敛了全部气息。 片刻之后,一名身材瘦小的修士,怀中死死抱着一枚金色青古果,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慌不择路地冲进了这片密林。 他刚跑出没多远,一道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林羽手持玄铁重剑,剑尖斜指地面,神色平静。 那瘦小修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怀里的果子扔出去。 他看清林羽只有筑基六重的修为,眼珠一转,色厉内荏地喝道:“朋友,这果子是我九死一生抢来的,你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林-羽笑了笑。 “别紧张。”他语气温和,“我这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喜欢以德服人。” 瘦小修士一愣。 林羽继续开口:“你看,你把果子交给我,然后你活着离开。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没有杀戮,大家和和气气,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德行的事情吗?” 瘦小修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以德服人?这他妈是赤裸裸的抢劫! “你……” 他刚想说什么,那柄漆黑的重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冰冷的剑锋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我只说一次。”林-羽的声音,依旧温和。 瘦小修士哭了,他颤抖着手,万般不舍地将那枚足以改变他命运的青古果,递了过去。 林羽满意地接过果子,收入储物袋。 瘦小修士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站住。” 林羽的声音再次响起。 瘦小修士身体一僵,绝望地回过头:“大哥,果子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林羽指了指身后那片喊杀震天的战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做人不能太懒,你看那边还有六枚果子,你再去帮我取一枚回来。” 瘦小修士彻底傻了。 “大哥,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那熊家兄弟跟杀神一样,我再去就是送死啊!” 林羽的剑,又一次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 瘦小修士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没得选,只能咬着牙,一步三回头地重新冲向那片修罗场。 然而,就在他刚冲出密林的瞬间,一道身影被熊无涯一斧劈飞,恰好落在他面前。 那人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眼看是活不成了,他死死攥着的手掌一松,一枚金灿灿的青古果,骨碌碌地滚到了瘦小修士的脚边。 瘦小修士愣住了。 周围的修士都在疯抢别的果子,竟没人注意到这戏剧性的一幕。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起果子,头也不回地再次冲回了密林。 他将果子递给林羽,整个人还在哆嗦,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 林羽接过第三枚果子,十分欣慰地看着他。 “你看,我就说吧。” “多劳多得,这不就又有一枚了吗?辛苦了。” 瘦小修士:“……” 第45章 斩熊家兄弟 林羽手握三枚千年青古果,浓郁的药香再也无法掩饰,瞬间吸引了十几道贪婪的目光。 “小子!把果子交出来!” 十几名修士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林羽瞥了一眼旁边那名吓得瑟瑟发抖的瘦小修士。 “你,滚吧。” 那瘦小修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林羽独自面对着十几名虎视眈眈的敌人,神色平静。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主动冲入人群。 一道漆黑的剑光,在林间乍现。 “噗!噗!噗!” 冲在最前方的三名修士,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被一剑封喉,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 林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玄铁重剑在他手中,化作了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 他每一次出剑,都精准而致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短短十数息的功夫,十几名围攻者已尽数化为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潭之中。 远处,那名侥幸逃脱的瘦小修士躲在树后,目睹了这屠杀般的一幕,眼中最后一丝抢回果子的希望,彻底破灭。 就在此时,两道狂暴的气息由远及近。 “三枚!那小子手上有三枚果子!” 熊无极和熊无涯浑身浴血,带着剩下的熊家子弟冲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林羽,眼神中满是疯狂的贪婪与嫉妒。 他们兄弟二人拼死血战,才抢到两枚,这小子竟不声不响地弄到了三枚! 林羽将三枚青古果托在掌心,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们抢到了几枚?看来,不如我多啊。” “找死!” 熊无极被这句轻描淡写的嘲讽彻底激怒,咆哮一声,双臂上的土黄色鳞甲光芒大放,一拳轰向林羽面门。 “宰了他!” 熊无涯亦是怒吼,手中开山巨斧带起一道血色罡风,与熊无极形成夹击之势。 林羽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他手中玄铁重剑之上,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寒气弥漫开来。 “锵!” 他一剑荡开熊无涯的巨斧,剑身与斧刃碰撞的瞬间,那血色罡风竟被寒气冻结,熊无涯的巨斧表面,也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大哥,这小子的剑有古怪!”熊无涯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斧柄侵入体内,让他动作一滞。 “一起上,废了他!”熊无极催促道,攻势愈发凶猛。 兄弟二人联手合击,一时间斧影拳风,将林羽的身影彻底笼罩。 然而,林羽却越战越勇,荒古洞虚术运转到极致,身法飘忽不定,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避开两人的致命攻击。 反观熊家兄弟,在林羽那连绵不绝、刁钻狠辣的剑招下,竟被逼得连连后退,逐渐落入下风。 “撤!” 熊无极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发现自己竟完全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他虚晃一招,转身便要逃离。 就是现在! 林羽抓住熊无极转身的瞬间破绽,一道致命的剑光,撕裂空气,精准地从熊无涯的脖颈划过。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不!” 熊无极听到身后的惨叫,回头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将速度催动到了极致,疯狂逃窜。 林羽看都未看熊无涯的尸体,脚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瞬间追上了熊无极。 “噗嗤!” 又是一颗头颅飞起。 林羽收剑而立,走到熊家兄弟的尸体旁,从他们怀中,搜出了另外两枚千年青古果。 五枚。 他看着手中沾染了血迹的玄铁重剑,微微摇头。 “还是品阶太低了,影响效率。” 远处,那数十名原本还在观望的修士,看到熊家兄弟被如此轻易地斩杀,一个个都吓破了胆,面露惊骇,犹豫着不敢上前。 林羽抬起头,目光扫过那群人。 他将五枚金光闪闪的青古果高高举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沼泽。 “果子在我这,谁要,过来拿。” 全场死寂。 数十名修士,竟无一人敢应战,甚至有人开始悄悄后退,生怕被这个杀神盯上。 林-羽见状,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返回了岳林与秋蝉的藏身之处。 他将两枚千年青古果递了过去,一人一枚。 “林……林兄弟,这太贵重了!”岳林和秋蝉目瞪口呆。 林羽没有废话,将剩下的三枚果子,直接吞下了两枚。 “轰!” 磅礴的药力在他体内炸开,修为的壁垒应声而碎,一股更为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 筑基七重! 他睁开眼,又将最后一枚果子吞下,药力在体内运转一周,修为却只是精进了一丝,再无突破的迹象。 “果然,效果减弱了。” 就在他感叹之际,远处密林深处,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猛地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林羽体内的噬魂鼎,在这一刻,骤然一震,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嗡嗡嗡——” 林羽体内的噬魂鼎,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鼎身之上,竟浮现出更多细密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一股无法言喻的焦急与渴望,从鼎中传来,疯狂催促着他。 “是那道光!” 林羽瞬间明白了噬魂鼎的意思,它在催促自己,去追逐那道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 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岳林和秋蝉留下一句“后会有期”,身形便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光柱的方向激射而去。 荒古洞虚术被他催动到了极致,沿途的山石树木在眼中飞速倒退。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终于看清了那光芒的源头。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碎片,正悬浮于半空,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看到那碎片的瞬间,林羽体内的噬魂鼎震动得更加猛烈,仿佛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看到了至亲的亲人! “是噬魂鼎的碎片!” 林羽心头狂震,速度再次暴增。 就在此时,那青铜碎片上的光芒陡然黯淡,能量耗尽,从半空中坠落,插在了一座山峰之顶。 “是异宝!” “抢啊!” 四面八方,上百道身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各自的藏身之处冲出,疯狂地涌向那座山峰。 “我的东西!” 林羽双目赤红,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手中玄铁重剑之上,漆黑的寒气轰然爆发,任何敢于挡在他前方的修士,都被他一剑斩为两段,鲜血与残肢漫天飞舞。 然而,贪婪蒙蔽了所有人的理智。 二十余名修士眼见林羽冲来,竟联手向他发起了围攻,刀光剑影,灵力匹练,瞬间将他淹没。 林羽彻底狂暴,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冰封万物的死亡气息,硬生生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眼看山顶之上,已有数名修士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块青铜碎片,林羽心中愈发焦急。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噬魂鼎已经濒临崩碎的边缘! “拦住他!” 七煞宗的吕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对着身旁的手下厉声下令。 他自己则身形一晃,绕过战圈,直扑山顶的碎片! “拦我者,死!” 林羽彻底爆发,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玄铁重剑之中。 他一剑斩出! 一道漆黑如墨的月牙形剑气,脱离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冻结。 第46章 顿悟 噗!噗!噗! 那几名冲上来的七煞宗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道黑色月牙瞬间冰封,随即碎裂成漫天冰屑! 山顶之上,吕晨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青铜碎片的冰凉。 然而下一瞬,一股让他汗毛倒竖的极致杀意,从背后袭来! 他想也不想,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躲了开去。 “轰!” 林羽那石破天惊的一剑,擦着他的头皮劈过,重重斩在山尖之上,竟硬生生将那山峰削去了一角! 吕晨惊出一身冷汗,他翻身而起,对着周围厉声爆喝:“七煞宗弟子听令,结阵,杀了他!” 数十名七煞宗弟子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将林羽团团围住。 林羽却看都未看他们,他的眼中,只有那块青铜碎片。 他身形一动,便要上前夺取。 “你的对手是我!” 吕晨挥舞着一柄鬼头大刀,拦在了他的面前。 “滚!” 林羽一剑劈出,狂暴的力量直接将吕晨连人带刀震飞出去,口吐鲜血。 就在此时,一道鬼魅般的女子身影,趁着这个空隙,闪电般出现在山顶,一把抓起了那块青铜碎片! “找死!” 林羽双目血红,转身便是一剑,斩向那名女子。 十几名七煞宗弟子立刻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女子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哈哈哈哈!” 吕晨从地上爬起,擦去嘴角的血迹,狂笑道:“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东西,现在是我们的了!” “我的东西,谁都不准碰!” 林羽被彻底激怒,他体内的玄阴珠疯狂转动,一股比之前更为纯粹,更为恐怖的漆黑能量,顺着经脉,涌入玄铁重剑之中! “死!” 他一剑横扫!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色能量匹练,如同一道灭世的浪潮,瞬间席卷了前方。 那十几名挡路的七煞宗弟子,在这股能量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连同他们的法宝、护体灵光,一同被湮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林羽提着剑,一步步走向面如死灰的吕晨,和他身后那名手持碎片的女子。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我说过,我的东西,谁都不准碰!” 那名手持碎片的女子与吕晨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竟不退反进,联手攻向林羽。 然而,他们的攻击在接触到那黑色能量的瞬间,便如冰雪遇骄阳,被寸寸消融。 “啊!” 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手臂被黑气沾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冰晶,而后碎裂。 “你疯了!”吕晨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他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青铜碎片,高高举起,对着林羽歇斯底里地咆哮:“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毁了它!” 林羽无视了他的威胁,回应他的,是数道更加狂暴的漆黑剑气。 吕晨彻底疯狂,他将全身灵力灌注于鬼头大刀之上,用尽全力,狠狠斩向手中的青铜碎片! “锵!” 一声脆响,鬼头大刀应声断为两截,而那青铜碎片,却连一丝划痕都未曾留下。 绝望,瞬间笼罩了吕晨。 下一瞬,滔天的黑色能量将他与那名断臂女子彻底吞噬。 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两人便化作了漫天冰屑,随风消散。 林羽走到碎片前,弯腰将其拾起。 他心念一动,噬魂鼎自他体内浮现,悬于掌心。 他将青铜碎片,轻轻地贴在了噬魂鼎的鼎身之上。 两者相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碎片竟如水乳交融般,融入了鼎身之中。 噬魂鼎上密密麻麻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一部分,整个鼎身变得更加凝实古朴。 “嗡!” 鼎身一震,一团柔和的光团从中飞出,没入了林羽的眉心。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一剑必杀》。 没有品阶,没有介绍,只有这四个霸道无比的名字。 紧接着,一幕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 一名看不清面容,身披帝袍的身影,手持一柄普通的铁剑,随意地向前一刺。 刹那间,星河崩碎,寰宇寂灭。 画面消散,又有一名白衣少年,在竹林间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同一招刺击。 快! 极致的快! 林羽瞬间领悟,这一剑的精髓,不在于力量,而在于一个“快”字。 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山谷,开始日夜不休地修炼。 两日后,他一剑刺出,面前一块数丈高的巨石,“咔嚓”一声,裂开一道深邃的剑痕。 “还是太慢了。”林羽皱眉,总感觉手中的玄铁重剑过于沉重,束缚了他的速度。 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废话,你连剑意都没领悟,当然慢得跟蜗牛一样。” 林羽心中一惊,下一瞬,一道金光从噬魂鼎中飞出,落在他面前。 光芒散去,只见一只半人高的金毛生物,正蹲在地上,挠着自己那张青色的脸,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它,像是一只猴子。 “你是谁?”林-羽警惕地握紧了剑。 “俺乃齐天大圣,悟空是也!”那猴子人立而起,叉着腰,一脸得意。 悟空? 林羽皱眉,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俺老孙被困在这破鼎里一万年了!要不是你小子运气好,融合了这块碎片,俺还出不来呢!”悟空绕着林羽走了两圈,啧啧称奇。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破鼎没完全修复,俺每次出来的时间都有限。” 林羽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你刚才说的剑意,是什么?” 悟空一屁股坐在地上,翘起二郎腿:“剑意,玄之又玄,乃剑道之魂。共分九层,一层一重天。你现在,连门都没入。” 林羽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一个新的目标在他心中升起。 他要领悟剑意!他要加入太玄宗! 接下来的十天,林羽陷入了疯魔般的苦修。 “轰!”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他的修为,赫然突破到了筑基八重! 与此同时,他刺出的一剑,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气,轻易地将一块巨石洞穿。 剑意,一层! “还行吧,十天才领悟一层,勉强算个蠢材。”悟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满是嫌弃。 林羽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就在他准备继续修炼时,整个大地,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他猛地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 一道粗壮的金色光柱,从地平线的尽头冲天而起,搅动风云,异象惊天。 先天石剑,出世了! 第47章 愤怒的林羽 “那石剑还未真正出世,现在这动静,不过是它苏醒前的呼吸罢了。”悟空的声音在林羽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懒散。 林羽脚下未停,身形在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呼吸?” “对,等它真正出来,动静比这大百倍。”悟空挠了挠脸颊,“不过也快了,按俺老孙的估算,最多还有两日。” 林羽闻言,速度又快了几分。 悟空见状,从他肩膀上跳下,又灵巧地跳了回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 “嘿,你小子身上有股怪味,俺老孙待在你身边,倒是能多撑一会儿。” 林羽没有理会它的胡言乱语,他的眼中,只有远方那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 两日后,当林羽抵达秘境最深处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下了脚步。 一座古老、破败的庙宇,静静地矗立在山谷尽头。 庙宇之前,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积如山,形成了一片真正的尸山血海。 数百名修士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 林羽眉头紧锁,抬脚便要踏入那座仿佛巨兽之口的庙宇。 就在此时,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别……别进去……” 林羽低头,瞳孔骤然收缩。 是岳林。 他胸口处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前后通透,心脏早已被震碎,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岳林!”林羽蹲下身,声音有些干涩。 “快……快走……”岳林口中不断涌出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林羽,“七煞宗……他们……他们疯了……”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却依旧死死盯着林羽,眼中满是哀求。 “救……救秋蝉……” 话音落下,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林羽看着岳林那死不瞑目的双眼,胸中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轰然炸开! “啊——!” 他仰天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声浪滚滚,震得周围的树木簌簌发抖。 他小心翼翼地将岳林的尸体抱起,安置在一棵巨树之下,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玄铁重剑。 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他一步步,走向那座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古老寺庙。 寺庙之内,别有洞天。 这里并非佛堂,而是一个巨大、幽深的山洞,洞壁之上,嵌着发出幽幽绿光的石头,将洞内照得一片惨绿。 沿途,又是更多的尸体。 这些尸体死状凄惨,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 林羽面无表情地穿过尸体堆,很快,他便看到了山洞的尽头。 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挡住了去路。 门前,聚集着数十名幸存的修士,个个带伤,正对着青铜门破口大骂。 “他妈的!七煞宗这群狗娘养的,自己进去了,就把门给关了!” “这门用玄铁浇筑,上面还有阵法加持,我们根本打不开!” “怎么办?先天石剑就在里面,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七煞宗那群杂碎?” 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束手无策。 林羽走到青铜门前,什么都没说。 他抬起手中的玄铁重剑,将体内刚刚领悟的一丝剑意,尽数灌注于剑尖。 他对着青铜门那厚重的门轴,缓缓刺出了一剑。 快! 这一剑,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极限! “嗤。” 一声轻响,坚不可摧的玄铁重剑,竟如切豆腐般,悄无声息地刺入了青铜门轴之中。 林羽手腕一抖,拔剑。 “咔……咔嚓……”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扇巨大的青铜门,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随即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碎片! “门……门开了!” “快冲啊!” 幸存的修士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呼喊,一窝蜂地涌入了门后。 林羽提着剑,跟在人群最后,不急不缓。 “小子,前面还有一扇门。”悟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羽脚步不停。 “那门后面,好像有个女的,快不行了。”悟空又补充了一句。 林羽的瞳孔猛地一缩。 秋蝉!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身形暴起,荒古洞虚术运转到极致,瞬间超越了前方所有人,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山洞深处。 很快,第二扇青铜门出现在眼前。 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一名身穿七煞宗黑袍,面容阴鸷的青年,正一脚踩在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胸口。 那女子,正是秋蝉。 林羽的脚步停下,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那名叫蒋磊的七煞宗弟子,感受到了这股杀意,他抬起头,看到了林羽,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哟,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看清了林羽的脸,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想起来了,外面那个叫岳林的蠢货,临死前好像就在喊你的名字。” 他脚下用力,踩得秋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说起来,他还是被你害死的。”蒋磊好整以暇地开口,“若不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他又怎么会死得那么惨?” 他对着身旁一名手下,随意地摆了摆手。 “把这女的也宰了,看着心烦。” “是,蒋师兄!” 那名手下狞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地上昏迷的秋蝉脖颈,狠狠斩下! “你敢!” 林羽怒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手中玄铁重剑带起一道漆黑的流光,直奔那行凶者。 “你的对手是我!” 蒋磊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道凌厉的剑光,精准地拦在了林羽的必经之路上。 “滚开!” 林羽不闪不避,一剑劈出! “锵!”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蒋磊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整个人被硬生生震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看着林羽,眼中充满了震惊。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强?! 那名行凶的七煞宗弟子,见蒋磊师兄竟被一招逼退,脸上闪过一丝癫狂。 “死吧!” 他手中的长刀,加速斩下! 来不及了! 林羽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也不想,直接将趴在肩头,一直看戏的悟空,当成一块石头,朝着那名行凶者,狠狠地甩了出去! “俺老孙……” 悟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小小的身躯便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抛物线。 下一瞬,它那金色的毛发无风自动,小小的身躯在空中猛然加速,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金色闪电,后发先至,狠狠撞向那名七煞宗弟子的后心! 第48章 圣虚公子 “噗嗤!” 一声闷响,像是熟透的西瓜被铁锤砸开。 那名七煞宗弟子的狞笑永远凝固在了脸上,他的头颅从中断裂,红白之物混合着碎骨,爆成一团血雾。 那柄即将斩落的长刀,失了力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距离秋蝉的脖颈,仅有分毫。 一道金色的身影灵巧地落在地上,拍了拍手,又挠了挠自己青色的脸颊,对着林羽的方向龇牙咧嘴。 “俺老孙的头!你小子真拿俺当砖头使唤?” 悟空不满的抱怨声,直接在林羽的脑海中响起。 变故发生得太快,蒋磊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到一道金光闪过,自己的手下便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他再看向林羽,那小子肩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神态倨傲的金毛猴子。 “你……你竟敢杀我七煞宗的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滔天的怒火涌上蒋磊心头。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周身灵力沸腾,手中长剑发出一阵刺耳的剑鸣,化作一道毒蛇般的流光,直刺林羽的咽喉。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面对这含怒一击,林羽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蒋磊的剑。 他只是抬起了手中的玄铁重剑。 平平无奇地,向前一刺。 这一剑,没有惊天的气势,没有炫目的光华,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只有快。 一种超越了认知的,极致的快。 蒋磊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色的剑尖,在自己的视线中无限放大,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的身体,他的神识,都跟不上那道剑光的速度。 “嗤。” 一声轻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蒋磊脸上的狰狞,还未散去。 他手中的长剑,距离林羽的咽喉,尚有三寸。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瞬,一道细微的血线,从他的脖颈处浮现,迅速扩大。 他的头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了一下,顺着脖颈的切口,缓缓滑落。 “咕咚。” 头颅坠地,滚出数尺,那双圆睁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浓浓的惊骇与无法理解。 无头的尸身,轰然倒地。 整个山洞,死寂一片。 所有刚刚冲进来的修士,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那个持剑而立的身影。 一剑! 只用了一剑! 七煞宗的内门精英,筑基八重巅峰的蒋磊,就这么死了? 死得无声无息,死得干脆利落! 林羽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惧的目光。 他收剑,走到秋蝉身边,蹲下身子。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丹药。”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疗伤的,拿出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无人敢与他对视。 终于,一名修士顶不住那股压力,颤抖着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远远地扔了过来。 林羽接住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喂入秋蝉口中。 他又探了探秋蝉的脉搏,确认她伤势稳定,只是灵力耗尽,陷入了深度昏迷。 他没有犹豫,将秋蝉背到自己身上,用布条牢牢固定。 做完这一切,他背着秋蝉,提着剑,一步步走向那扇紧闭的青铜门。 幸存的修士们,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 林-羽走到门前,没有片刻停留。 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玄铁重剑。 依旧是那快到极致的一刺。 “嗤!” 黑色的剑尖,精准地刺入了青铜门厚重的门轴之中。 他手腕一抖,拔剑而出。 “咔嚓……轰隆!” 那扇号称能抵挡金丹境强者攻击的青铜门,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轰然向内倒塌,砸起漫天烟尘。 门开了!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修士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精纯灵气,扑面而来。 贪婪,瞬间战胜了恐惧。 “冲啊!先天石剑就在里面!” “谁抢到就是谁的!” 数十名修士如同疯了一般,嘶吼着,从林羽身旁冲过,涌入门后的世界。 林羽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烟尘散去,才背着秋蝉,迈步而入。 门后,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天然溶洞。 溶洞的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溶洞的正中央,一座古朴的石台之上,一柄通体灰白,平平无奇的石剑,正静静地悬浮着。 它没有散发任何光芒,也没有惊人的气势,就像一块被随意雕琢成剑形的普通石头。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牢牢吸引,眼中满是狂热。 先天石剑! 然而,石台周围,早已站了一群人。 十几名身穿月白长袍,袍袖上绣着祥云图案的年轻修士,神情倨傲地站立着,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每一个,竟都不弱于刚刚被林羽斩杀的蒋磊! 而在他们的包围圈中,两道狼狈的身影,正瑟瑟发抖。 正是王文里与周思瑶。 “又是天玄宗的废物?” 一名玉虚殿弟子注意到了刚刚进来的林羽,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两个,还背着一个,这是来送死的吗?” 他的目光在林羽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背上的秋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带着个累赘,也敢来抢夺至宝?真是可笑。” 林羽的脚步停下。 他的目光,越过那群玉虚殿弟子,落在了王文里和周思瑶的身上。 王文里与周思瑶也看到了他,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怨毒,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望。 林羽收回目光,声音平淡。 “我不认识他们。” 这句冷漠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王文里和周思瑶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希望。 王文里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不认识我们? 他想撇清关系,独自逃生? 休想!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猛地转身,对着那群玉虚殿弟子中,一名手持玉扇,气质卓然的青年,高声喊道: “圣虚公子!您千万别信他!他和我一样,都是天玄宗的弟子!”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将林羽拖下了水。 “哦?” 那名被称为“圣虚公子”的青年,缓缓转过身。 他面如冠玉,眼若星辰,俊美得不似凡人,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却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羽。 王文里见状,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更加卖力地指着林羽,声音尖利。 “公子明鉴!此人身怀重宝!他肩上那只猴子,还有他手中的黑剑,都不是凡品!他身上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周思瑶也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她连忙附和道,声音凄楚。 “公子,王师兄所言句句属实!此人数月之前,还只是一个炼气境的废物,可如今,他已是筑基八重的修为!这等修炼速度,闻所未闻,他身上必有逆天机缘!” 她看向林羽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快意。 林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圣虚公子听着两人的指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轻轻摇着手中的玉扇,目光在林羽和王文里之间来回移动。 “有趣,真是有趣。” 他轻笑出声,声音清朗悦耳,却让王文里和周思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寒。 “天玄宗的弟子,竟然还会狗咬狗。这出戏,本公子喜欢。” 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王文里面前,用玉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像是在与情人低语。 可王文里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公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千……千真万确!”王文里牙关打颤。 那些刚刚冲进来的散修们,看到这一幕,早已心凉了半截。 玉虚殿! 东域四大宗门之一! 其实力,远在天玄宗和七煞宗之上! 有他们在此,先天石-剑,再也无人敢于染指。 不少人已经开始悄悄后退,想要趁乱溜走。 圣虚公子没有理会那些散修,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羽身上。 “你呢?” 他歪了歪头,笑意吟吟。 “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 林羽调整了一下背上秋蝉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一些。 他抬起眼,平静地迎上圣虚公子的目光。 “与我无关。” 简单的四个字,让圣虚公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周围的玉虚殿弟子,个个面露怒容。 “放肆!竟敢用这种语气和圣虚公子说话!” “一个区区筑基境,不知死活!” 圣虚公子却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的呵斥。 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 “是吗?” 他手中的玉扇,“啪”的一声合上。 清脆的响声,在巨大的溶洞中回荡,也敲碎了王文里和周思瑶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可惜了。” 圣虚公子的声音,依旧悦耳,却再也没有了半分暖意。 “我今天心情不好。” “本就打算,把这里的天玄宗弟子……” 他顿了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扫过王文里,扫过周思瑶,最后停在林羽的脸上,嘴角重新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全部杀光。” 第49章 斩尽过往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思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看了一眼圣虚公子那张挂着残忍笑意的俊美脸庞,又看了一眼林羽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中的恐惧终于压倒了理智。 她猛地转向林羽,声音尖利,带着哭腔与怨毒。 “林羽!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你快把你的宝贝交出去!把那只猴子,把你手里的剑,都献给圣虚公子!快啊!”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嘶吼。 “只要你交出去,公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能饶我们一命!你听见没有!” 王文里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附和。 “对!林羽!你不能这么自私!难道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林羽的目光,终于从圣虚公子身上移开,落在了周思瑶的脸上。 他动了。 身影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巨大的溶洞中回荡。 周思瑶整个人被抽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又滚落在地。 她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羽。 林羽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冰冷。 “天玄宗外门,你为了区区一枚兽核,便想置我于死地。” “今日,你又为了自己活命,再次出卖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周思瑶,你的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 周思瑶捂着脸,眼中怨毒更甚,她尖叫起来。 “我有什么错!我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你这个废物!你本来就该死!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是你害了我们!” “你再不住手,我们都要死!你就是天玄宗的罪人!”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再次抬起了手。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将周思瑶抽得晕头转向,满嘴的牙齿都松动了。 恐惧,终于彻底淹没了她。 她看着林羽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他手中那柄漆黑的重剑,终于意识到,求饶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我错了……林师兄,我真的错了……” 她跪在地上,涕泪横流,拼命磕头。 “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看在同门的份上……” 林羽的剑,动了。 一道漆黑的剑光,一闪而过。 周思瑶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一颗带着惊恐与悔恨的头颅,滚落在地。 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石板。 在斩杀周思瑶的瞬间,林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猛地一清。 仿佛一道缠绕在灵魂深处的无形枷锁,应声而断。 那是源于过往的怨恨,是来自弱小时期的憋屈。 此刻,随着周思瑶的死亡,这些杂念,尽数烟消云散。 他的心境,前所未有的通透。 他的剑意,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纯粹、凝练。 林羽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王文里身上。 王文里浑身剧烈地颤抖,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他看着林羽,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魔鬼。 “林……林大哥!不!林爷爷!”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拼命向后挪动身体。 “不关我的事!都是周思瑶那个贱人逼我的!我……我不想死啊!” “求你放过我!我愿意做你的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林羽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他。 “我的身边,不需要会反咬主人的狗。” 剑光,再次闪过。 王文里的头颅,飞上了半空。 整个溶洞,一片死寂。 那些幸存的散修,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啪。啪。啪。” 圣虚公子轻轻鼓起了掌,他看着林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欣赏。 “杀得好,杀得干净。” “这种背信弃义的废物,留着也是碍眼。” 他摇着玉扇,缓步走向林羽,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玩味的笑容。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你叫林羽,是吗?” “你这样的人,待在天玄宗那种废物宗门,实在是屈才了。” 他停在林羽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跪下,向我效忠。我可以让你加入玉虚殿,成为我的亲卫。” “我保证,你得到的资源,会比在天玄宗多百倍。” 林羽肩头,悟空在他脑海中嗤笑一声。 “嘿,这小白脸还想招揽你?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林羽没有理会悟空,他看了一眼石台上的先天石剑,又看了看圣虚公子。 “可以。” 他开口了。 圣虚公子脸上的笑意更浓。 “哦?你答应了?” “我把这柄石剑让给你。”林羽声音平淡,“你让我们安全离开。” 圣虚公子的笑容,瞬间凝固。 周围的玉虚殿弟子,个个勃然大怒。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公子谈条件!”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公子让你效忠,是你的荣幸!” 圣虚公子缓缓抬起手,制止了手下的怒骂。 他看着林羽,眼神变得极度危险,像是看着一个有趣的玩具,马上就要被自己亲手捏碎。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他收起玉扇,声音轻柔。 “我,不仅要这柄剑。” “你的命,我也要。” “动手!” 他一声令下。 十几名玉虚殿弟子,瞬间结成剑阵,凌厉的剑光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朝着林羽当头罩下。 也就在这一刻! “轰隆隆——!” 整个溶洞,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穹顶之上,无数碎石簌簌落下,地面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从中央的石台之上,轰然爆发! “嗡——!” 那柄悬浮的先天石剑,猛地爆发出万丈金光,将整个溶洞映照得一片璀璨。 它不再是平平无奇的石头模样,剑身之上,浮现出玄奥无比的先天道纹,一股开天辟地般的锋锐之气,席卷全场! 先天石剑,彻底出世了! “抢!”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林羽动了。 在石剑爆发的瞬间,他背着秋蝉,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第一个冲向石台。 “拦住他!” 圣虚公子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他对着手下厉声嘶吼。 他自己则身形一晃,从另一个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冲向石剑。 他要抢在林羽之前,夺得至宝! 两名玉虚殿弟子,怒吼着,挥舞长剑,一左一右,封死了林羽前进的路线。 林羽眼中杀机暴涨。 他甚至没有变招,手中的玄铁重剑,化作一道漆黑的闪电。 《一剑必杀》! “噗嗤!” “噗嗤!” 两声轻响。 那两名玉虚殿弟子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随即身体从中间裂开,化作四截残尸,鲜血内脏洒了一地。 林羽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瞬间穿过了那片血雨。 他已经冲到了石台之侧! 圣虚公子的手,距离先天石剑的剑柄,也只剩下不到一尺的距离! 他脸上,已经浮现出胜利的狂喜。 然而下一瞬,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致命危机,从侧后方袭来。 林羽的剑,到了! 圣虚公子脸色剧变,他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石剑,猛地回身,手中玉扇“唰”地展开,挡在身前。 “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黑色的重剑,与白玉的扇骨,狠狠撞在一起。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轰然扩散。 林羽和圣虚公子,各自闷哼一声,同时被震得倒飞出去。 两人在空中强行稳住身形,落在地上,各自退出十几步,才堪堪站稳。 圣虚公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扇,只见那以上好暖玉祭炼的扇骨之上,竟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再抬头看向林羽,眼中满是惊骇。 这小子的力量,怎么会如此恐怖! 林羽同样不好受,只感觉整条手臂都酸麻无比,虎口隐隐作痛。 这个圣虚公子,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对手! “你杀了他们?” 圣虚公子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两名手下,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瞬间扭曲起来,变得狰狞无比。 “很好!” “今天,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怒吼一声,身上爆发出更为恐怖的气息,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再次杀向林羽。 “轰隆隆!” 山洞的坍塌,在这一刻加剧了。 一块块房屋大小的巨石,从穹顶之上砸落,地面崩裂,岩浆从地缝中喷涌而出。 这里,即将化为一片绝地! “快跑啊!” “要塌了!” 那些幸存的散修们,再也顾不上什么至宝,一个个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向来时的入口。 林羽的眼中,没有那些逃窜的身影,也没有这即将毁灭的世界。 他的眼中,只有杀意沸腾的圣虚公子,和那柄近在咫尺的先天石剑。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将那刚刚领悟、变得更加纯粹的剑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玄铁重剑之中。 面对圣虚公子那毁天灭地的一击,林羽不闪不避。 他迎了上去。 一剑刺出! 这一剑,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精气神。 黑色的玄铁重剑,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与形体,化作了一道纯粹的、代表着终结与死亡的黑线。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圣虚公子脸上的狰狞,他眼中必杀的决心,他手中玉扇上闪烁的灵光,都清晰地映在林羽的瞳孔中。 然后,那道黑线,穿过了一切。 圣虚公子的身形,停在了半空中。 他前冲的姿态,还未改变。 他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暴怒的那一刻。 下一瞬。 一颗带着惊愕与不解的头颅,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身,被惯性带着,冲出数丈,才轰然倒地。 林羽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强撑着身体,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石台之上。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先天石剑的剑柄! 入手,是一片温润。 一股磅礴浩瀚的剑意,顺着剑柄,涌入他的体内。 他心中一喜,用力向上一拔! 然而,那柄先天石剑,却纹丝不动! 它像是与整座山峰,与这方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林羽脸色一变,再次催动全身残余的灵力,用尽全力去拔。 石剑,依旧不动分毫! “轰——!” 头顶之上,一块遮天蔽日的巨大岩石,脱离了穹顶,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他当头砸下! 退路,早已被滚滚落石与岩浆彻底封死。 避无可避! 逃无可逃! 第50章 突围 头顶的阴影,遮蔽了所有光线。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笨蛋!” 悟空尖利的声音在林羽脑海中炸响。 “滴血!快滴血认主!” 林羽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他想也不想,猛地一咬舌尖。 一股腥甜的鲜血,喷涌而出,尽数洒在那柄温润的石剑之上。 “嗡——!” 石剑剧烈地一震,剑身之上,那玄奥的先天道纹瞬间亮起,仿佛活了过来。 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涌入林羽的心神。 他感觉自己与这柄剑,与这即将崩塌的山峰,与这整片秘境的天地,都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就是现在! 林羽暴喝一声,手臂肌肉虬结,再次用力。 这一次,那柄重如山岳的先天石剑,竟被他轻易地拔了出来。 剑离石台的瞬间,整个溶洞的坍塌速度,猛然加快了十倍! “轰隆!” 那块遮天蔽日的巨岩,终于砸落,将整座石台,连同那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的基座,一同化为齑粉。 林羽背着秋蝉,手持石剑,在巨岩落下的前一瞬,冲了出去。 灼热的气浪从身后袭来,将他的后背燎得一片焦黑。 他没有回头,脚下不停,在滚滚落石与喷涌的岩浆之间,寻找着那一线生机。 手中的先天石剑,仿佛有了灵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无形的锋锐,轻易地将挡路的巨石劈开。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林羽终于从那烟尘弥漫、化为绝地的山洞入口,一跃而出。 他落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灵力,几乎耗尽。 背上的秋蝉,似乎被这剧烈的颠簸惊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 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我们出来了。”林羽头也不回地说道。 秋蝉的意识逐渐清醒,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看着林羽那宽阔却染血的后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岳林……” “岳林呢?” 林羽的身体,也微微一顿。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起身,将秋-蝉从背上放了下来,扶着她靠在一棵树上。 秋蝉看着林羽那沉默的侧脸,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被无限放大。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说话啊!岳林他……他是不是也出来了?” 林-羽缓缓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看向远处那座已经彻底坍塌,被乱石与岩浆封死的山峰。 “他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三柄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了秋蝉的心脏。 她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与色彩。 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 “不……不可能……” 她拼命摇头,想要从林羽的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可她只看到了平静,一种让她心悸的平静。 “是我杀的。”林羽的声音,依旧平淡,“七煞宗,玉虚殿,所有与他死有关的人,我都杀了。” 秋蝉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林羽,看着他手中那柄沾染了尘土与血迹的石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 她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羽没有再解释,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水,递了过去。 “喝点水,我们该走了。” 秋蝉没有接,她只是摇着头,泪水再次滑落。 “你快走,别管我。”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带着我,我们谁都走不了。” 她推开林羽的手,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又跌坐了回去。 “闭嘴。” 林羽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答应过岳林,会带你出去。” 他将水壶塞进秋蝉怀里,转身,看向四周。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四面八方,黑压压的人头,不下数百人。 那些从溶洞中侥幸逃生的散修,那些闻讯赶来的各路修士,此刻都用一种贪婪、炽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羽手中的先天石剑。 “先天石剑!在他手上!” “他杀了圣虚公子!杀了玉虚殿那么多人!” “他现在灵力耗尽,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杀了他!抢夺至宝!”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鼓噪。 秋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死死抓住林羽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 “林羽,你听我说,你把我扔下,自己突围!你一定可以的!” “你带着我,就是送死!” 林羽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起手,将秋蝉那冰凉的手,从自己衣角上拿开。 “站到我身后去。”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秋蝉愣住了。 林羽提着先天石剑,一步步,走向那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修士群。 他一个人,面对着数百名虎视眈眈的敌人。 他的背影,在秋蝉眼中,显得那般孤单,却又那般挺拔。 “诸位!” 人群中,一名独眼大汉越众而出,振臂高呼。 “这小子杀了圣虚公子,早已是玉虚殿的死敌!我们杀了他,不仅能夺得至宝,更是替天行道,玉虚殿说不定还会记我们一个人情!” “说得对!” “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独眼大汉眼中闪过一抹狡诈。 “我们一起上,谁能杀了他,这柄先天石剑,就归谁所有!如何?” 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贪婪。 “好!” “就这么办!” “杀!” 独眼大汉狞笑一声,第一个举起手中的鬼头刀,朝着林羽冲了过来。 “小子,拿命来!” 随着他的动作,第一批十几名自恃实力高强的修士,也从不同的方向,发起了攻击。 刀光剑影,灵力匹练,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朝着林-羽当头罩下。 剩下的大部分人,则选择暂时观望,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林羽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绚烂的攻击。 他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先天石剑。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森白寒气,从剑身之上轰然爆发,瞬间将他周身数丈的范围,都化为了一片极寒的领域。 那些呼啸而来的刀光剑影,在接触到这片领域的瞬间,竟发出“咔咔”的声响,速度骤然变慢,表面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林羽动了。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拉出一道道模糊的黑线,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噗嗤!” 冲在最前方的独眼大汉,只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从脖颈处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道细微的冰线,正在飞速蔓延。 下一瞬,他的身体,连同他手中的鬼头刀,一同被冰封,而后“嘭”的一声,碎裂成了漫天冰晶。 林羽的身影,早已出现在另一名修士身后。 他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剑。 那名修士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裂,整个人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和下半身,在落地的瞬间,便被冻成了两块冰坨。 杀戮,开始了。 林羽就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死神,在人群中穿梭。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些所谓的精英修士,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的孩童。 一名身穿重甲,手持巨盾的壮汉,怒吼着挡在了林羽面前。 “我的玄龟甲,金丹境之下无人能破!” 他将巨盾立在身前,全身灵力疯狂涌入,自信满满。 林羽看都未看他一眼。 只是平平无奇地,一剑刺出。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那面号称坚不可摧的巨盾,连同壮汉引以为傲的玄龟重甲,以及他那壮硕的身躯,被整整齐齐地,一分为二。 两片被冰霜覆盖的尸身,向两边倒下,切口平滑如镜。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啊!” 剩下那十余名围攻者,终于崩溃了,一个个发出惊恐的尖叫,转身便要逃窜。 林羽的眼中,没有怜悯。 他手腕一翻,先天石剑倒转,对着地面,猛地一插。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黑色的气浪,如同一道死亡的潮汐,瞬间席卷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 那十几名正在逃窜的修士,被气浪追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消融,最终化为一具具漆黑的枯骨,散落在地。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远处那数百名原本还在观望的修士,一个个面如死灰,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有胆小者,早已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林羽缓缓拔出石剑,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他们。 他每向前一步,那数百人的人群,便会齐齐向后退上一步。 恐惧,如同瘟疫,在人群中蔓延。 “别……别过来……” “我们不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 求饶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林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答应过岳林,要带秋蝉出去。 那么,所有挡路的人,都得死。 他举起了剑。 一场更为血腥的屠杀,毫无征兆地展开。 林羽彻底化身为一尊只知杀戮的修罗。 他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剑光所至,残肢断臂横飞。 黑气席卷,生命成片凋零。 他没有丝毫的留手,将体内的杀意,将对岳林之死的愤怒,尽数倾泻在这些贪婪的修士身上。 尸体,很快堆积如山。 鲜血,汇聚成溪流。 这片原本宁静的山谷,彻底化为了一片修罗地狱。 秋蝉靠在树干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那个在尸山血海中从容漫步的身影,看着他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血雨,看着他那双冰冷到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个强大、冷酷、让她感到无比恐惧的陌生人。 这就是林羽? 这就是那个在外门被人欺凌,却依旧不肯低头的少年? 这就是那个背着自己,从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同伴? 她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那震天的喊杀声与惨叫声,终于渐渐平息。 林羽提着那柄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石剑,走回了秋蝉面前。 他的身上,滴血未沾。 可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却让秋蝉几乎窒息。 “我们走。” 林-羽对着她,伸出了手。 秋蝉看着那只干净修长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片宛如地狱般的惨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冰凉颤抖的手,放了上去。 林-羽拉着她,转身,没有再看那片尸山血海一眼,缓步离去。 在他们走后很久,才有胆大的修士,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片区域。 当他们看到眼前那惨绝人寰的景象时,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数百名修士,无一生还。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玄谷秘境。 一个手持石剑,如同修罗般的青年,以一己之力,屠尽数百精英修士,斩杀玉虚殿圣虚公子。 一个名字,开始在所有幸存者的口中流传,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敬畏。 杀神。 各大势力震怒,纷纷发布悬赏,誓要将这名胆敢挑衅他们威严的凶手,碎尸万段。 一张张带着林羽模糊影像的通缉令,贴满了秘境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刻,风暴的中心,林羽正带着秋蝉,来到了一处隐秘的瀑布之后。 第51章 茶花会 瀑布如龙,自崖顶垂落,轰鸣声不绝于耳。 水帘之后,洞内潮湿,火光摇曳。 秋蝉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 视线里,是跳动的火焰,以及一道盘膝而坐,静默如石的背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岳林倒下的身影,漫山遍野的尸骸,以及那道在血雨中穿行的修罗背影,交织成一幅让她窒息的画卷。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你醒了。” 林羽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的伤……”秋蝉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伤势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你的丹药很管用。” 林羽依旧没有回头。 “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两日。” 秋蝉沉默了。 两日,足够玄谷秘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足够林羽的名字,传遍整个东域。 她看着林羽的背影,那个背影曾让她感到无比心安,此刻却让她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惧。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秋蝉的声音有些干涩。 “修炼。”林羽的回答简单直接。 “你不参加宗门的茶花会吗?”秋蝉试图找一个轻松些的话题,“听说这次茶花会,百花谷也会派人来,她们可是……” “没兴趣。” 林羽干脆地打断了她。 秋蝉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想说,百花谷的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是东域所有男修梦寐以求的道侣。 可看着林羽那冷硬的背影,她知道,这些话对他毫无意义。 这个男人,心里只有变强。 她苦笑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林羽身旁。 “这是这次秘境的收获,还有任务奖励,都在这里了。” “岳林的那份,也给你。” 林羽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不需要。” “你拿着。”秋蝉的态度却很坚决,“岳林说过,他的命是你救的,这些,是你应得的。” 林羽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袋子收了起来。 “多谢。” “我要回宗门了。”秋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你……多保重。” 她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入了那片轰鸣的水帘。 林羽没有挽留,他只是重新闭上眼,继续巩固着体内的修为。 天玄宗山门。 林羽与秋蝉一前一后,出现在宗门执事的视野中。 那名执事看到林羽,脸色明显变了变,眼神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敬畏。 “林师兄,秋蝉师姐,你们回来了。” “嗯。”林羽淡淡应了一声。 秋蝉对着林羽,郑重地行了一礼。 “林羽,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背影带着几分萧索。 林-羽没有在意周围弟子投来的异样目光,他径直走向任务殿,将玄谷秘境的任务凭证交了上去。 “林师兄,您的任务奖励,两千宗门金币。” 负责兑换的弟子,双手将一个钱袋奉上,头都不敢抬。 林羽刚接过钱袋,一道咋咋呼呼的身影便从旁边冲了过来。 “林哥!我的亲哥!你可算回来了!” 宁尚一把抱住林羽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 “我靠!你现在可是咱们天玄宗的传奇人物!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吗?杀神!以一敌百,干翻了玉虚殿的圣虚公子!” 他的声音极大,引得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林羽皱了皱眉,挣开他的手。 “有事?” “有!天大的事!”宁尚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彭春长老找你,都快把药剂阁的门槛给踏破了,说你一回来,就立刻让你过去见他。” 药剂阁,二楼。 彭春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 看到林羽进来,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林羽!你可算回来了!” “长老找我?” “对!”彭春搓着手,开门见山,“百花谷的茶花会,三日后举行。我给你弄到了一个名额。” “没兴趣。”林羽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彭春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拦住他。 “你先别急着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去茶花会的,都是东域各大宗门的顶尖天骄,你去见识见识,对你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我说了,没兴趣。” 林羽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彭春看着他那张油盐不进的脸,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拿他没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 “这次茶花会,炼药比试的头名奖励,是一株千年血参。” 林羽正要迈出门槛的脚,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彭春。 “千年血参?” “千真万确!”彭春见有戏,连忙加码,“那可是真正的千年灵药,蕴含的气血之力,足以让金丹境强者都为之疯狂!” 林羽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分。 他的荒古圣体,想要再次突破,需要的正是这种蕴含庞大生命精气的顶级天材地宝。 “我去。” 他吐出两个字。 彭春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我就知道你小子会答应!你放心,此去百花谷,一切开销,宗门全包!” 林羽刚走出药剂阁,宁尚便鬼鬼祟祟地凑了上来。 “怎么样?林哥,长老找你啥事?” “茶花会。” “我靠!真的假的?”宁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满是狂喜,“你也要去?太好了!我也要去!” 他兴奋地搓着手,一脸向往。 “林哥你不知道,百花谷那地方,遍地都是仙女!尤其是那个颜素素,号称东域年轻一辈第一美人,啧啧,要是能看她一眼,少活十年都愿意啊!” 林羽自动忽略了他的胡言乱语,径直走向宗门的药材兑换处。 他将刚刚到手的两千金币,以及之前斩杀熊家兄弟等人搜刮来的所有积蓄,全部换成了炼制二阶药剂的材料。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关上房门,布下数道禁制。 “嗡!” 噬魂鼎悬浮于掌心。 林羽深吸一口气,将一份份珍贵的灵草投入鼎中。 提纯,融合。 有了之前的经验,再加上修为的突破,他炼制二阶药剂的过程,愈发得心应手。 两个时辰后。 一滴散发着璀璨光晕,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的药液,静静地躺在玉瓶之中。 药香四溢,沁人心脾。 二阶顶级药剂,回元丹液! 成了! 林羽没有停歇,他将剩下的材料,全部炼制成了二阶中品和上品的药剂。 第二日,他将这些药剂全部拿到宗门坊市匿名卖掉,换回了近万枚金币。 有了充足的资金,他再次投入到疯狂的修炼之中。 买药,炼药,卖药,修炼。 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将所有的时间都压榨到了极限。 闲暇之余,他便在后山僻静处,苦练剑法。 手中的先天石剑,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每一次挥出,都带着一股无形的锋锐。 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一剑必杀》中的刺击。 快! 再快! 还要更快! 茶花会的前一日。 深夜,后山。 林羽手持先天石剑,静静地站立着。 他闭着眼,整个人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双眼。 一道洞穿虚空的精芒,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他动了。 手中的先天石剑,化作了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线。 “嗤。” 一声轻响。 他面前百丈之外,一块房屋大小的巨石,从中间被整整齐齐地切开,切口光滑如镜,甚至能映出天上的星辰。 而林羽,仿佛从未动过。 《续天剑诀》,第一式,追星。 大成! “还凑合。”悟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懒洋洋地响起,“勉强能看了。” 林羽收剑而立,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与更加凝练的剑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修炼状态中惊醒。 “林哥!林哥!快开门啊!要出发了!” 是宁尚的声音。 林羽打开门,只见宁尚早已穿戴一新,一身华贵的锦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我的亲哥,你怎么还在修炼啊?茶花会就要开始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羽,看到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劲装,不由得直摇头。 “不是吧林哥,你就穿这个去?那可是百花谷!仙女窝!你穿得帅一点,说不定就有哪个仙子看上你了呢?” 林羽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带路。” “得嘞!” 宁尚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引路。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宗门中央的巨大广场。 广场之上,早已聚集了数十名弟子,陈颜也在其中,她看到林羽,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微微点头致意。 而在广场中央,停泊着一艘巨大无比的飞舟。 飞舟通体由青色灵木打造,长达百丈,共分三层,船身之上刻满了繁复的阵纹,散发着惊人的灵力波动。 “我靠!是咱们宗门的镇宗之宝,青玄飞舟!”宁尚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据说这玩意儿,一天就能飞出十万里!”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紫色阁主长袍,面容儒雅,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子,从飞舟上缓步走下。 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气息,却让在场所有天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药剂阁阁主,姜生。 他也是此次带队的长老。 姜生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在林羽身上,多停留了片-那。 他温和一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时辰已到,都上船吧。” 众人闻言,纷纷御空而起,落在飞舟的甲板之上。 林羽和宁尚也跟了上去。 随着最后一名弟子登船,姜生掐动法诀,对着飞舟轻轻一点。 “嗡——!” 青玄飞舟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船身缓缓离地,在一阵炫目的青光包裹下,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目标,百花谷。 第52章 比赛才刚刚开始! 百花谷,千芳台。 此地是百花谷专门用于举办茶花会的场所,整座擂台由千年暖玉铺就,四周百花齐放,异香扑鼻。擂台之外,数十座悬空的观礼台环绕,各大宗门的旗帜迎风招展。 此刻,天玄宗的观礼台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中央擂台之上,一名身穿离尘宗服饰,手持银色长枪的青年,正一脚踩在一名天玄宗弟子的胸口,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天玄宗的弟子,就这点本事?” 青年名叫谢龙,长枪一抖,将脚下那名早已昏死过去的弟子挑飞出去,任其如破麻袋般摔下擂台。 “炼药的本事倒是不错,可惜,上了战场,你们的丹药救不了你们的命。” 离尘宗的观礼台上,一名山羊胡老者抚掌而笑,眼中满是得意。 他身旁,离尘宗宗主离莆轻咳一声,站起身,对着天玄宗的方向遥遥拱手。 “姜兄,小徒年少轻狂,口无遮拦,还望海涵。” 他嘴上说着道歉,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那副假惺惺的模样,让天玄宗的弟子们个个怒火中烧。 姜生端坐于主位,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年轻人,有点火气,正常。”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可他越是如此,天玄宗的弟子们便越是憋屈。 “我来会会你!” 一名身材魁梧,名叫钱征的内门弟子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声,纵身跃上了擂台。 谢龙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转头看向百花谷的裁判长老,朗声问道:“长老,刀剑无眼,这比试切磋,若是不小心失手伤了人,或是废了修为,应该无碍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已经不是切磋,而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不死不休的宣言。 姜生放下了茶杯。 “自然无碍。” 他看着台上的钱征,声音依旧温和。 “既然离尘宗的师侄有此雅兴,我们天玄宗,自当奉陪。” “钱征,放手去做,若是有什么损伤,宗门一力承担。” 他的话音落下,一道神念却精准地传入了观礼台上所有核心弟子的耳中。 “若有机会,废了他。” 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钱征听了姜生的话,如同打了鸡血,全身气势暴涨,手中一柄厚背大刀灵光闪烁。 “离尘宗的杂碎,纳命来!” 谢龙嗤笑一声,竟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插,对着钱征勾了勾手指。 “天玄宗的废物,我让你三招。” “你先出手吧,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你找死!” 钱征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他咆哮一声,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手中大刀带起一道数丈长的凌厉刀罡,力劈而下。 这一刀,他用尽了全力,没有半分留手。 面对这雷霆一击,谢龙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直到刀罡及体的瞬间,他才懒洋洋地伸出手,握住了枪杆。 “锵!” 银枪出鞘,如蛟龙出海。 一道刺目的银光,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那厚重的刀罡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钱征那势不可挡的刀罡,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被瞬间点碎,化作漫天光点。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钱征只觉虎口剧痛,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一枪,仅仅一枪,便破了他的全力一击! “就这点本事?”谢龙轻蔑地摇了摇头,“太弱了。” “啊啊啊!” 钱征双目赤红,彻底被怒火吞噬了理智。 他将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大刀之中,刀身之上,浮现出一头猛虎的虚影。 “虎啸山林!” 他再次冲了上去,人与刀仿佛合为一体,化作一头下山猛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噬向谢龙。 “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谢龙冷哼一声,手中的银枪,动了。 他只是随意地向前一送。 枪出,如龙。 空气中,响起一声尖锐的暴鸣。 那头猛虎虚影,在接触到枪尖的瞬间,便发出一声哀鸣,被瞬间洞穿,寸寸碎裂。 银色的枪尖,去势不减,重重地点在了钱征的胸口。 “噗!” 钱征的护体灵光应声而碎,胸前的衣衫炸裂,整个人如遭山岳撞击,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他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身体重重砸在擂台边缘,胸骨塌陷,已然出气多,进气少。 又是一招。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谢龙那霸道绝伦的实力,惊得说不出话来。 谢龙收枪而立,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天玄宗的观礼台上,声音中满是讥讽。 “天玄宗,号称东域大宗,门下弟子,竟都是这等货色吗?” “还有谁?” “或者,你们可以一起上,我谢龙,一并接了!” 狂! 狂到了极点! 天玄宗的弟子们,一个个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无一人敢再上台。 钱征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连他都不是一合之敌,他们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呵呵,一群懦夫。”谢龙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从天玄宗的观礼台上传来。 “哎哟,好大的威风。” 宁尚摇着一把骚包的折扇,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狗,在擂台上乱吠呢。” 他走到姜生面前,收起折扇,躬身一礼。 “长老,弟子宁尚,请战。” 姜生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点了点头。 一道神念,再次传入宁尚的脑海。 “废了他,或者,杀了他。” “弟子,遵命。” 宁尚直起身,脸上的轻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 他一步步,走向擂台。 陈颜不知何时,已坐到了林羽身侧,她看着宁尚的背影,清冷的声音在林羽耳边响起。 “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宁尚的实力,很强。” 林羽的目光,落在宁尚身上,没有说话。 擂台之上,谢龙看着走上来的宁尚,眉头微皱。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枪下,不斩无名之辈。” 宁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尚是也。” “找死!” 谢龙勃然大怒,不再废话,手中长枪一抖,挽出数朵枪花,化作漫天寒星,朝着宁尚笼罩而去。 面对这凌厉的攻势,宁尚不退反进。 他手中那把看似普通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 扇面之上,并非什么山水字画,而是一片深邃的星空。 “嗡!” 扇面星光流转,竟形成一个微型的漩涡,将那漫天枪影,尽数吞噬。 “什么?” 谢龙脸色一变,他感觉自己的枪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尚手腕一抖,折扇翻飞。 “还给你!” 下一瞬,那被吞噬的漫天枪影,竟从扇面之中倒卷而出,以更快的速度,射向谢龙。 谢龙大惊,急忙收枪回防,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枪幕,将那些枪影尽数挡下。 “叮叮当当!” 一阵密集的脆响过后,谢龙被逼得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他看向宁尚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有点意思。” “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 宁尚大笑一声,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身形飘忽不定,手中的折扇开合之间,时而化作利刃,时而化作坚盾,招式诡异多变,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枪影与扇影交错,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竟斗得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观礼台上的众人,都看呆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宁尚,竟有如此实力,能与霸道绝伦的谢龙战成平手。 天玄宗的弟子们,更是爆发出震天的喝彩。 “宁师兄加油!” “干死那个杂碎!” 离尘宗那边,宗主离莆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陈颜看着擂台上那道飘忽的身影,凤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看来,我还小看他了。” 林羽的目光,依旧平静。 擂台之上,战况愈发激烈。 谢龙久攻不下,心中愈发烦躁,他的枪法大开大合,霸道无比,却总是被宁尚用那诡异的扇法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你就只会像只苍蝇一样躲来躲去吗?”谢龙怒吼。 “打狗,自然要用打狗棒法。”宁尚游刃有余地调侃。 “你!” 谢龙被彻底激怒,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身上的气势,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攀升! “给我……破!”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天空之中,风云变色,无尽的灵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擂台周围的百花,在这股威压之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这是……临阵突破?” “他要突破金丹境了!” 观礼台上的众人,纷纷站起,脸上满是震惊。 宁尚的脸色,也终于变了。 他想也不想,手中折扇光芒大放,化作一道流光,直取谢龙的眉心。 必须在他突破完成之前,将他重创! “晚了!” 谢龙狂笑一声,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芒。 他只是随意地一枪扫出。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浪,轰然炸开。 宁尚的折扇,被瞬间震飞出去。 他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谢龙的气息,在这一刻,稳稳地踏入了金丹之境! 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他看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宁尚,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 “游戏,结束了。” 他一步步走向宁尚,手中的长枪之上,金色的灵力疯狂凝聚。 他高高举起长枪,没有丝毫犹豫,用枪身,狠狠地抽向宁尚的头颅。 这一击若是抽实了,宁尚必将神魂俱灭! “住手!” 百花谷的副宗主花想容再也坐不住了,她厉声喝道,一股属于元婴境的恐怖威压,朝着谢龙当头压下。 然而,谢龙的脸上,却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 他竟硬扛着那股威压,手中的长枪,加速抽下! 宁尚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彻全场。 “住手的,该是你。” 谢龙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感觉一股让他汗毛倒竖的极致杀意,将他牢牢锁定。 他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擂台之上。 那人,手持一柄通体灰白的石剑,正静静地看着他。 花想容看到来人,正要开口。 林羽却看都未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谢龙的脸上。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石剑,剑尖斜指地面。 “比赛,才刚刚开始。” 第53章 我一剑一个 千芳台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刚刚走上擂台的黑衣身影上,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困惑,以及一丝看疯子般的怜悯。 “筑基八重?我没看错吧?” “他疯了吗?谢龙师兄刚刚可是当着我们的面,突破到了金丹境!他上去是送死?” “这人是谁?天玄宗没落到这种地步,派个筑基境上来送人头了吧?” 议论声如同蚊蚋,嗡嗡作响。离尘宗的观礼台上,弟子们更是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看向天玄宗的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姜生端坐于主位,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想起了临行前,宗主将他单独叫到后山,泡了一壶茶,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林羽此子,不可用常理度之,给他最大的自由。” 当时他还不解其意,此刻,看着那个在万众瞩目下面不改色的挺拔背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罢了。”姜生心中轻叹,端起茶杯,重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擂台之上,谢龙看着林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天玄宗!你们是真的没人了吗?” 他用枪尖指着林羽,脸上的肌肉因为狂笑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派这么一只蝼蚁上来,是想恶心我,还是想让我笑死在台上?” 林羽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他只是将背上昏迷的宁尚解下,轻轻放在擂台角落,又将那把星空折扇捡起,放在宁尚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重新看向谢龙。 “别废话。”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生死战,你敢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离尘宗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羽。 一个筑基八重,向一个刚刚踏入金丹境的强者,发起生死战?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谢龙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林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他只看到了平静,一种让他感到极度不爽的平静。 “好!好!好!”谢龙怒极反笑,他转头看向天玄宗的观礼台,对着姜生高声喊道,“姜阁主!你可听见了!这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姜生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他看着林羽,最终还是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全场:“我天玄宗弟子,从不畏战。” “准了。” “哈哈哈哈!”谢龙得到了许可,再无顾忌,他看着林羽,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尸体,“小子,你很有种!今天,我就拿你的血,来祭我新成的金丹!” 他将长枪往地上一插,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狂傲到了极点。 “我让你两招!你先出手吧,免得黄泉路上,你哭着喊着说自己死得冤!” 林羽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摇了摇头。 下一瞬,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没有征兆,没有残影,就那么突兀地,不见了。 谢龙脸上的狂傲,瞬间凝固。 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浑身冰冷。 人呢? 他猛地转身,神识疯狂扫向四周。 然而,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林羽的身影,重新凝实。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不知何时已经举起,又轻轻落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嗤。” 一声轻响。 谢龙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他保持着转身的姿态,脸上的惊恐还未散去。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那颗大好的头颅,顺着脖颈的切口,缓缓滑落。 “咕咚。” 头颅坠地,滚出数尺,那双圆睁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浓浓的惊骇与无法理解。 无头的尸身,喷出一道数尺高的血泉,随即轰然倒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千芳台上,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那个持剑而立的身影。 一剑。 只用了一剑。 刚刚踏入金丹之境,不可一世的离尘宗天骄谢龙,就这么死了? 死得无声无息,死得干脆利落! 天玄宗的观礼台上,弟子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颜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羽,异彩连连。 角落里,石星看着陈颜的反应,藏在袖中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林羽……”他死死盯着那个身影,眼中翻涌着嫉妒与杀意。 “宗主……果然没有看错人。”姜生放下茶杯,抚掌轻叹,眼中满是欣赏。 他身旁,百花谷的副宗主花想容,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撼。 “此子……剑道天赋,万古罕见。” 林羽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惧的目光,他走到谢龙的尸体旁,弯腰,将那枚储物戒,从尸体的手指上褪了下来,收入自己怀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身,目光扫过早已乱作一团的离尘宗观礼台。 “离尘宗,还有谁?”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道惊雷,在每个离尘宗弟子的耳边炸响。 离尘宗的弟子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林羽看着他们那副畏缩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或者,你们可以一起上。”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斜指地面,剑尖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滑落。 “我一剑一个!” 霸道! 狂妄! 却无人敢反驳! 离尘宗的带队长老,那名山羊胡老者,脸色早已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林羽,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百花谷的副宗主花想容站了出来,她朗声宣布: “此战,天玄宗林羽,胜!” 她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天玄宗的观礼台上,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就在此时,一道如同天籁般悦耳,又带着几分慵懒娇媚的女声,从百花谷的主观礼台上传来。 “这位师兄,好俊的剑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鹅黄色罗裙,身姿曼妙,容颜绝世的女子,正托着香腮,饶有兴致地看着林羽。 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带着颠倒众生的魅力。 正是百花谷的真传弟子,号称东域年轻一辈第一美人的颜素素。 颜素素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在林羽身上流转,声音娇媚入骨。 “小女子颜素素,有个问题想请教。数月之前,玄谷秘境之中,曾出现一位杀神,以一己之力,屠尽数百精英,连玉虚殿的圣虚公子都命丧其手。”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位杀神,可是师兄你?” 整个千芳台,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羽身上。 不等林羽回答,人群中便爆发出阵阵议论与反驳。 “杀神?怎么可能!听说那杀神青面獠牙,身高八尺,凶神恶煞!” “对!而且那杀神手持的,是一柄漆黑的重剑,与他手中这柄石剑,完全不同!” “就是,他虽然厉害,可要说他是那个屠尽数百人的杀神,这也太夸张了!” 第54章 回宗 颜素素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像两泓秋水,带着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媚意,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林羽。整个千芳台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等待着林羽的回答。 杀神。 这两个字,在玄谷秘境中,代表着血腥与恐惧,是一段无人愿意提起的禁忌传说。 林羽的目光从颜素素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上扫过,她身段窈窕,鹅黄色的罗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可林羽的眼神,没有半分波澜。 他收回先天石剑,剑身归于古朴,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杀神?”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词,眉头微挑,语气平淡。 “未曾听过。” 简单的四个字,如同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呼……”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他!” “就是,那杀神传说中可是青面獠牙,凶残无比的魔头,林师兄这般俊朗,怎么会是魔头?” “对啊,而且杀神的武器是一柄漆黑的重剑,跟林师兄这柄石剑完全不一样!” 天玄宗的观礼台上,弟子们更是炸开了锅,一个个挺直了腰杆,与有荣焉地争论起来。 “我就说不是林师兄,我们林师兄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是滥杀无辜的杀神!” “那杀神的事迹,定是被人夸大了!什么以一敌百,屠尽数百精英,怎么可能!肯定是假的!” 角落里,石星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擂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冷哼一声,低声对身旁的弟子道:“不过是些以讹传讹的鬼话罢了,当不得真。他林羽,不过是运气好,剑法诡异一些罢了。” 他声音虽低,却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主位上姜生的耳中。 姜生端着茶杯,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石星,淡淡开口:“以讹传讹?那杀神能于数百精英修士围剿之下,反杀所有敌人,连玉虚殿的圣虚公子都未能幸免,这等实力,这等杀伐果断,岂是‘鬼话’二字可以概括?” 他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所有核心弟子都心头一凛。 “石星,你的剑很快,可你的心,太傲。武道一途,戒骄戒躁,否则,你的剑,永远也达不到真正的高度。” 石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袖中的拳头捏得死紧,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弟子……受教了。” 擂台之上,陈颜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林羽身侧,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羽,仿佛要将他看穿。她身姿高挑,一身素白长裙,气质如雪山之莲,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玄谷秘境,你是不是被人围剿过?”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 林羽的目光动了动,看向她。 “是。”他没有否认。 陈颜的呼吸微微一滞,她追问道:“那些人呢?” “都杀了。” 林羽的回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可这三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陈颜的心湖中轰然炸响。 真的是他! 他就是那个杀神! 天玄宗的弟子们虽然离得远,但修为高深者,还是隐约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短暂的死寂之后,观礼台瞬间沸腾了! “我靠!真的是林师兄!” “杀神!我们天玄宗,出了一个杀神!” “太牛了!我就知道!除了林师兄,谁还有这等实力!” 弟子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看向林羽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再无半分恐惧。那是他们天玄宗的杀神!是为宗门争光的英雄! 一名弟子更是激动地扒着栏杆,大声喊道:“林师兄!听说杀神当时还背着一个人,那人是谁啊?是不是哪家的仙子?” 这个问题,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八卦之火。 林羽眉头一皱,正想离开这麻烦之地。 “大哥哥!” 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梳着双丫髻,穿着百花谷弟子服饰的小女孩,不知何时跑上了擂台,她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林羽,手里还捧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大哥哥,你刚才好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你……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呀?” 林羽看着眼前这个还没自己腿高的小不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杀人,他擅长。 可应付小孩子,这业务他真不熟。 小女孩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乐意,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泫然欲泣。 “大哥哥……” “……”林羽无奈,只得接过纸笔,在那干净的本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破涕为笑,抱着本子,心满意足地跑了下去。 然而,她这个举动,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林师兄!也给我签一个!” “还有我!林师兄,我是你的崇拜者!” “林师兄,签我衣服上!” “滚!林师兄是我的!” 刹那间,数十名弟子,男女都有,如同潮水般从观礼台上涌了下来,一个个双眼放光,挥舞着纸笔、衣服、甚至武器,疯狂地冲向林羽。 林羽的脸黑了。 他毫不犹豫,转身,脚底抹油。 荒古洞虚术运转到极致,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拉出一道道残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回了天玄宗的观礼台,躲到了姜生的身后。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茶花会后续的比试,再无人关注,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那个横空出世的“杀神”林羽。 当晚,茶花会结束,众人乘着青玄飞舟,踏上了归途。 千芳台上,花想容看着那道消失在天际的青色流光,轻声感叹:“后生可畏啊。” 她身旁,颜素素托着香腮,那双能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也望着飞舟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带着几分异样的光彩。 “副宗主,你看他最后一剑,如何?” “那一剑……”花想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返璞归真,已触及剑道本源。金丹境之内,怕是无人能挡。” “是啊。”颜素素幽幽一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完美的曲线在月光下更显诱人,“我不是他的对手,那一剑,我躲不开。” …… 青玄飞舟之上,甲板的风很大。 林羽找到了正在船头负手而立的姜生。 “长老。” “何事?”姜生回头,温和一笑。 “我师父,什么都不教我,还不给钱。”林羽开门见山地抱怨,“宗门也太穷了,这次茶花会,我赢了比试,为宗门挣了天大的面子,总得有点奖励吧?” 姜生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苦笑起来。 “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他叹了口气,“宗门的情况,你也知道,确实不富裕。你立下大功,宗门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这金币嘛……”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爱莫能助。 林羽的脸拉了下来。 “不过……”姜生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金币没有,但有一个能让你发大财的机会,你要不要?” “什么机会?” “宗门的探子,在黑雾沼泽深处,发现了一座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洞府。”姜生压低声音,“那洞府被强大的禁制笼罩,我们的人进不去,但根据外围的迹象判断,里面,必有重宝!” 林羽心中一动,却没有立刻答应。 “长老,你这是想让我去送死啊。”他斜着眼看姜生,“那么危险的地方,好处都被你们长老占了,我去喝汤?” “你这小子!”姜生被他气笑了,他摇了摇头,“那洞府的禁制很古怪,似乎对修为越高的人,压制就越强。元婴境进不去,金丹境进去,实力也会被压制到筑基期。所以,派你去,最合适。” 他看着林羽,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我得到消息,那洞府之中,很可能藏着一株‘九转还魂草’。那可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无上灵药,其蕴含的生命精气,对你这种体修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林羽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九转还魂草! 这正是他突破荒古圣体下一阶段,最需要的核心材料之一! “我去!”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姜生抚掌一笑,目的达成,“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你如今已是众矢之的,玉虚殿和离尘宗,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手中的先天石剑,还有你那只不凡的猴子,都已不是秘密。” “此去黑雾沼泽,觊觎你的人,会比玄谷秘境更多,更强。” “万事,小心。” 第55章 古战场 静室之内,林羽盘膝而坐。 他身前,悬浮着一株通体血红,形如人形的灵参。 正是千年血参。 浓郁的气血之力化作肉眼可见的红色雾气,将整间静室都染上了一层妖异的红光。 林羽张口一吸,将那血参整个吞入腹中。 “轰!” 一股狂暴到难以形容的气血洪流,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那股力量,如同烧红的铁水,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荒古圣体疯狂运转,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庞大的生命精气。 他的皮肤表面,渗出一层层暗红色的血污,骨骼之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狂暴的能量终于被彻底吸收。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凝若实质的精芒,一闪而逝。 他轻轻一握拳,空气中竟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 一股更为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修为的壁垒,应声而碎。 筑基九重!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如江海的力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竟在空中凝成一道白线,久久不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林羽起身,打开房门。 姜生站在门外,依旧是一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准备好了?” “嗯。” “跟我来。” 宗门后山,一处隐秘的传送阵前,已有四人等候在此。 为首的青年,一袭白衣,面容俊朗,气质沉稳,腰间佩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渊渟岳峙的山峰。 他身旁,站着一名身穿火红色劲装,身段妖娆,容貌艳丽的女子。女子神情倨傲,看向旁人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挑剔。 另外两人,则是一对身材魁梧,样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兄弟。两人都背着一柄巨大的板斧,气息憨厚雄浑。 姜生指着那白衣青年,对林羽介绍道:“这位是杨游,此次行动的队长,核心弟子中,实力足以排进前三。” 他又指向那红衣女子:“方倩。” 最后,他指了指那对兄弟:“龙壮,龙阳。” “这位,便是林羽。”姜生对着四人说道。 杨游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拱手一笑,态度温和。 “林师弟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杨游,此次行动,还望林师弟多多指教。”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不知林师弟如今,是何境界?” 林羽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杀人,够了。” 此言一出,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那名叫方倩的红衣女子,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口气倒是不小。” 她上下打量着林羽,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区区筑基九重,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杨师兄,我实在不明白,长老为何要派这么一个拖油瓶跟着我们。” “这次去的是上古遗迹,不是让你去出风头的茶花会!” 林羽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看向方倩,声音平淡。 “你若害怕,现在就可以退出。” “你说什么!”方倩勃然大怒,胸口剧烈起伏,周身火系灵力瞬间暴涨。 “好了。” 杨游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方师妹,少说两句。” 他对着方倩摇了摇头,示意她无需计较。 方倩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林羽一眼,终究还是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那对龙家兄弟走了过来。 哥哥龙壮对着林羽,憨厚一笑,低声提醒道:“林兄弟,你别介意,方倩她就是那个脾气。” “不过你还是小心点,这女人心眼小,睚眦必报。” 弟弟龙阳则用力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咧嘴笑道:“林兄弟,你放心!那娘们要是敢找你麻烦,俺跟俺哥,帮你削她!” 林羽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都到齐了,出发吧。” 杨游一声令下,五人一同走上传送阵。 白光一闪,五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黑雾沼泽。 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潮湿的气息。 五道身影,出现在沼泽边缘。 “根据宗门给的地图,遗迹入口,就在前方那片古战场之中。” 杨游指着远处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区域,神情凝重。 众人向前行去,很快,便抵达了那片所谓的古战场。 景象,触目惊心。 黑色的土地之上,插满了断裂的兵戈,破碎的甲胄,以及早已风化成白骨的尸骸。 一股无形的萧杀之气,扑面而来,仿佛能听到万千冤魂在耳边嘶吼。 而战场的深处,则被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灰色迷雾,彻底笼罩。 那雾气,死气沉沉,透着一股不祥。 “这地方,有点邪门。”龙阳挠了挠头,感觉浑身不自在。 林羽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他体内的噬魂鼎,在踏入这片战场的瞬间,便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悸动。 他能感觉到,那灰色的迷雾之中,隐藏着某种让他极度不舒服的东西。 “小子,这雾有古怪。” 悟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罕见的凝重。 “里面有怨气,还有尸毒,最重要的是,它能侵蚀神魂。” 方倩看着那片迷雾,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耐。 “磨蹭什么?不就是一点瘴气吗?” 她冷哼一声,祭出一颗火红色的避毒珠,悬于头顶,便要第一个冲入迷雾。 “等一下!” 林羽的声音,陡然响起。 方倩的脚步一顿,回头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又想做什么?” 那对龙家兄弟,也正准备跟上去。 林羽的身影一晃,拦在了他们面前。 “别进去。” 他的声音,很沉。 方倩见状,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呵,自己胆小怕死,就别拉着别人。” “废物!” 她丢下两个字,再不理会林羽,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火红色的残影,瞬间冲入了那片灰色的迷雾之中。 “啊——!” 下一瞬,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迷雾深处,猛地传了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龙家兄弟的脸色,瞬间变了。 杨游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惊容。 他没有丝毫犹豫,周身亮起一道璀璨的蓝色灵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瞬间冲入了迷雾。 片刻之后,杨游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怀中,抱着一个正在疯狂挣扎,发出野兽般嘶吼的人。 正是方倩。 只是此刻的她,早已没了之前那副艳丽的模样。 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右半边已经彻底腐烂,灰黑色的血肉不断消融,冒着“滋滋”的青烟,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颧骨。 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神智似乎已经不清,只是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脸,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我的脸……我的脸!” 龙家兄弟看到这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 杨游一指点在方倩的眉心,一股柔和的灵力涌入,暂时压制住了她体内的尸毒,也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 方倩停止了嘶吼,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 当她触碰到那片腐烂的血肉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瞬,她抬起头,那只完好的眼睛里,迸发出怨毒到极点的光芒。 她死死地盯着林羽,和站在他身后的龙家兄弟,声音尖利,如同厉鬼。 “是你们!” “是你们害我的!” “你们早就知道这雾有问题,却故意不提醒我!你们想让我死!” 龙阳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疯婆子,胡说八道什么!” “明明是你自己不听劝,非要冲进去!现在出事了,反倒来怪我们?” “要不是林兄弟拦着,我跟我哥,现在也跟你一样了!” “我不管!”方倩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就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你们磨磨蹭蹭,惹我心烦,我怎么会大意!” 她转向杨游,脸上满是泪水与怨毒,声音凄楚。 “杨师兄!你都看到了!” “他们三个,见死不救,其心可诛!” “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让他们去探路!让他们去死!” 杨游的目光,缓缓扫过林羽三人。 他的眼神,冰冷得像一块万载玄冰,没有半分温度。 他没有去安慰方倩,也没有去斥责谁。 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冷冷开口。 “她说得没错。” “你们,的确见死不救。” “现在,由你们三人在前探路。这是惩罚,也是命令。” 龙壮和龙阳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杨师兄!你……”龙壮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 杨游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股金丹境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龙壮和龙阳,只感觉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杨游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冷酷。 “或者,你们想现在就死在这里?” 龙家兄弟咬紧了牙关,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方倩看着他们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快意的、扭曲的笑容。 “快去啊!” “怎么?不敢了?一群废物!”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林羽,开口了。 “我有办法,可以安全通过这片迷雾。”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方倩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着林羽,眼神中满是怀疑。 杨游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什么办法?” 林羽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龙家兄弟。 “跟着我。”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后三步之内。” 说完,他便提着剑,第一个,走向了那片灰色的死亡迷雾。 只是,他选择的方向,并非之前方倩冲入的区域,而是战场的另一侧。 龙家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林羽。 两人一言不发,提着巨斧,紧紧地跟在了林羽身后。 三道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杨游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旁,方倩捂着自己那张被毁掉的脸,声音因为剧痛与怨恨而扭曲,如同从地狱中传来。 “杨师兄……”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杀了他们……” “一定要杀了他们!” “尤其是那个林羽!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游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方倩那头柔顺的长发,动作轻柔。 可他的声音,却比这沼泽的寒风,还要冰冷。 “放心。” “这片古战场,是最好的坟墓。” 他看着那片翻涌的灰色迷雾,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们,走不出来的。” 第56章 剑气 灰雾翻涌,如同一锅熬煮了千年的浓汤。 林羽没有回头,他只是沿着一处雾气稍显稀薄的边缘地带,向前走去。 这里的雾,依旧能遮蔽视线,脚下的黑土松软湿滑,踩上去,发出“噗嗤”的声响。 龙壮和龙阳兄弟,提着巨斧,一言不发,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不敢离得太远,也不敢离得太近,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喂!你们三个,等等!” 方倩那尖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杨游扶着她,也跟了上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林羽脚步未停。 “杨师兄,你看他那副德行!”方倩咬牙切齿,“他肯定是故意的!” 杨游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越往里走,雾气越发浓郁。 能见度,已经不足三尺。 空气中那股腐烂的腥臭味,也愈发刺鼻,仿佛有无数尸体,就堆在他们脚边。 “小子,停下。” 悟空的声音,突兀地在林羽脑海中响起。 林羽的脚步,猛地一顿。 跟在他身后的龙家兄弟,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你又搞什么鬼?” 方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充满了不耐与怀疑。 “咻——!”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从左侧的浓雾中,猛然袭来! 林羽想也不想,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的反应,他一把抓住龙壮的胳膊,整个人向后暴退。 “轰!” 一声巨响。 他们刚才所站立的位置,黑土炸裂,碎石飞溅,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凭空出现。 坑洞的边缘,光滑如镜。 “怎么回事!”龙阳吓得脸都白了,他看着那个深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林羽!” 杨游的身影从雾中冲出,他看着那个深坑,又看向林羽,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机。 “是你引来的!”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半寸,剑身之上,灵光流转。 林-羽没有理会他。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深坑。 一股极其纯粹,却又混乱狂暴的能量,正从坑洞的底部,缓缓逸散出来。 是剑气。 “咻!咻!咻!” 破空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一道。 而是数十道,上百道! 从四面八方,从头顶,从脚下,密密麻麻,如同死亡的骤雨,朝着他们笼罩而来! “快跑!” 林羽暴喝一声,再不犹豫。 他辨准一个方向,荒古洞虚术运转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率先冲了出去。 “哥!跟上!” 龙阳大吼一声,与龙壮一同,拼命地跟在林羽身后。 “该死!” 杨游怒骂一声,他能感觉到,那些无形的攻击,每一道都足以重创金丹境。 他再也顾不上面子,拉起还在发愣的方倩,用灵力包裹住两人,化作一道流光,紧紧地追了上去。 “轰!轰!轰!” 身后的地面,不断地炸开。 无数的深坑,在他们身后连成一片,仿佛有一头看不见的巨兽,正在疯狂地吞噬着这片大地。 五人亡命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浓雾,终于开始变得稀薄。 林羽一跃而出,脚下踩到了坚实的地面。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真正的,尸山血海。 入目所及,是无边无际的尸骸。 有的身穿残破的铠甲,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手中的兵器早已锈蚀。 有的被巨大的战斧劈成两半,内脏早已干涸。 更多的,则化为了一堆堆散乱的白骨,与黑色的泥土,混杂在一起。 天空中,依旧是灰蒙蒙的。 一股悲壮、惨烈的气息,笼罩着整片天地。 龙家兄弟紧随其后,冲出了迷雾。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时,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杨游和方倩,也狼狈地冲了出来。 杨游的脸色铁青,他一把甩开方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羽面前。 “林羽!” 他指着林羽的鼻子,怒不可遏。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遇到这种危险!方师妹又怎么会受伤!”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林羽的身上。 林羽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眼神冰冷。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站在那里,等死?” “你!”杨游被他一句话噎住,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杨师兄,别跟他废话了!”方倩捂着自己那张半毁的脸,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怨毒,“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行了!”龙壮听不下去了,他瓮声瓮气地开口,“要不是林兄弟,我们现在都已经死在里面了!” 他看了一眼这片广阔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么大的古战场,死了这么多人,肯定有不少宝贝!” “我们还是赶紧找找,说不定能发一笔横财!” 这个提议,让杨游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林羽,随即下达了命令。 “林羽。” “你,去前面探路。” “把这片战场,给我一寸一寸地搜查清楚。” 他的语气,不容抗拒。 “杨师兄!你不能这样!”龙壮急了,他一把拦在林羽面前,“这地方一看就邪门,你让他一个人去,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杨游的目光,冷了下来。 他看着龙壮,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你是在质疑我的命令?” 一股属于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再次降临。 龙壮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 “还是说,你想替他去?”杨游的声音,愈发冰冷。 龙壮咬紧了牙,双拳捏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去。” 林羽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他拍了拍龙壮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他答应了杨游的要求。 他看着杨游,眼神平静。 “我若找到宝物,该如何分配?” 杨游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你找到的,自然都归我。”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是吗?” 林-羽不再多言,他提着剑,转身,独自一人,走向那片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 他的背影,在惨淡的天光下,显得孤单,却又挺拔。 杨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他转头,看向龙家兄弟,声音冰冷。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 龙家兄弟心中一凛。 “我知道你们跟他关系不错。”杨游的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们可知,宗门之内,最想让他死的人,是谁?” 龙家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是石星师兄。” 杨游缓缓吐出四个字。 “他这次能活着走出黑雾沼泽,我杨游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们若是不想被牵连,就给我安分一点。”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龙家兄弟,转身扶起方倩,开始在战场的外围,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 …… 林羽独自一人,行走在尸骸之间。 脚下,踩着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白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空气中,除了腐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气。 他看到一具高大的骸骨,胸前的铠甲,被一道无形的利刃,整整齐齐地切开。 切口处,还残留着一丝狂暴的剑意。 “咻!” 一道灰色的气流,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剑痕。 是剑气。 与之前在迷雾中遇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里的剑气,似乎失去了目标,只是在这片战场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小子,往左边走。” 悟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边有个大家伙,身上有好东西。” 林羽依言,向左侧走去。 穿过一片由尸骸堆成的小山,他看到了一具与众不同的尸体。 那具尸体,盘膝而坐,身上穿着一件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道袍。 他早已死去多年,血肉干涸,紧紧贴在骨骼上,如同一具木乃伊。 可他的身上,却没有半分腐朽的气息。 反而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 在他的丹田位置,插着一柄断剑。 那股让林羽感到心悸的狂暴剑气,正是从那柄断剑之上传出。 “武宗境。” 悟空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这家伙,死之前,至少是武宗境的强者。” “他体内的剑意,被人用外力强行引爆,与自身灵力冲突,才落得这般下场。”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体内还残留着一股极为精纯的本源剑气。” “这可是大补之物啊!” 林羽的眼中,亮起一道精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走到那具尸体旁,用手中的先天石剑,飞快地在地上挖起坑来。 很快,一个足以容纳他一人的深坑,便被挖好。 他将那具武宗境的尸体,也拖入了坑中。 然后,他自己也跳了进去,并用周围的碎骨和黑土,将坑口大致掩盖了起来。 坑洞之内,一片漆黑。 林羽心念一动,噬魂鼎自他体内浮现,悬于掌心。 他将鼎口,对准了那具尸体丹田处的断剑。 “嗡!” 噬魂鼎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鼎口传出。 那具尸体之上,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夹杂着金色与黑色的气流,被硬生生从断剑处抽离出来,源源不断地涌入噬魂鼎中。 正是那股狂暴混乱,却又精纯无比的本源剑气! 随着剑气的涌入,噬魂鼎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鼎身之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林羽脸色一变,立刻将自身的灵力,疯狂地注入鼎中,帮助它镇压那股狂暴的能量。 与此同时,远处。 杨游和方倩,正一无所获地在战场上游荡。 “杨师兄,你看那边!” 方倩眼尖,指着远处一个方向,惊疑不定地开口。 “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影,在那里挖坑?” 杨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的尸骸堆中,似乎真的有个人影,在忙碌了片刻之后,便跳入一个坑中,消失不见了。 “是林羽!” 杨游的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那个方向,正是这片战场的中心区域!”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想要一个人独吞!” 方倩那只完好的眼睛里,也射出怨毒与贪婪交织的光芒。 “走!我们过去看看!” “这个小畜生找到的宝贝,必须是我们的!” 第57章 人面蛛 坑洞之内,一片漆黑。 林羽心念一动,噬魂鼎悬于掌心。 他将鼎口,对准了那具武宗境尸体丹田处的断剑。 “嗡!” 噬魂鼎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鼎口传出。 那具尸体之上,一道道肉眼可见,夹杂着金色与黑色的气流,被硬生生从断剑处抽离出来,源源不断地涌入噬魂鼎中。 正是那股狂暴混乱,却又精纯无比的本源剑气! 随着剑气的涌入,噬魂鼎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鼎身之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林羽脸色一变,立刻将自身的灵力,疯狂地注入鼎中,帮助它镇压那股狂暴的能量。 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逝。 鼎内的剑气,从狂暴的洪流,渐渐化为一汪平静的湖泊。 湖泊的中心,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漆黑,却又闪烁着点点金芒的珠子,缓缓凝聚成形。 “成了!” 悟空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在林羽脑海中响起。 “快!把它吞了!这玩意儿放久了,灵性就散了!” 林羽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一吸,便将那枚剑气珠吞入腹中。 珠子入腹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锋锐之气,轰然炸开! 那股锋锐,并非破坏,而是一种极致的凝练与穿透。 它没有冲刷林羽的经脉,而是直接涌入他的神魂识海,与他那早已成形的一重剑意,悍然相撞。 “嗡——!” 林羽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仿佛看到了一柄贯穿天地的神剑,从混沌中劈出,开辟了世界,斩断了因果。 他的神魂,在那道剑光之下,被反复撕裂,又反复重组。 每一次重组,都变得更加坚韧,更加纯粹。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撕裂感终于消失。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两柄无形的利剑,一闪而逝。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截然不同。 他能看到空气中飘浮的尘埃,能看到岩壁上最细微的纹路,甚至能感知到百丈之外,一只蚂蚁爬过的痕迹。 《续天剑诀》中那些晦涩难懂的剑理,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剑意,二重! “轰隆隆——!” 就在此时,整个坑洞,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头顶之上,泥土与碎骨簌簌落下。 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 “不好!那武宗的尸身是此地的阵眼,剑气被你抽干,阵法要崩了!”悟空尖叫起来。 林羽脸色一变,刚要向上冲出。 “咔嚓!” 他脚下的地面,彻底崩碎。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林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跌落。 黑暗,瞬间将他吞噬。 …… “咳咳!” 林羽从昏迷中醒来,只感觉浑身剧痛,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脚下,是厚厚一层不知名的白色絮状物,踩上去绵软无力。 四周,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白色雾气,能见度不足一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臭的古怪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这是什么鬼地方?”林羽皱眉。 “咻!” 一道白色的丝线,毫无征兆地从前方的浓雾中射出,快如闪电,直奔林羽的面门。 林羽心中一凛,想也不想,直接将噬魂鼎祭出,挡在身前。 “噗嗤。” 那道白色的丝线,黏在了噬魂鼎的鼎身之上。 “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 噬魂鼎那古朴的鼎身之上,竟冒起了一股青烟,被丝线黏住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凹坑。 林羽瞳孔骤缩。 这噬魂鼎的材质何其坚硬,竟被这小小的丝线腐蚀了? “咻!咻!咻!”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四面八方的浓雾之中,成百上千道同样的白色丝线,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便将噬魂鼎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茧子。 “滋滋滋——!” 腐蚀的声音,不绝于耳。 噬魂鼎剧烈地颤抖起来,鼎身上的裂痕,在白色丝线的腐蚀下,飞速扩大。 “笨蛋!愣着干什么!” 悟空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 “这鼎能炼化万物,这点尸蛛丝算什么!快!催动它,把这些鬼东西全给炼了!” 林羽如梦初醒,他立刻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将体内刚刚突破,达到金丹境门槛的浑厚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鼎中。 “嗡——!” 被蛛丝包裹的噬魂鼎,猛地爆发出万丈乌光。 一股霸道绝伦的吞噬之力,轰然爆发! 那些坚韧无比,腐蚀性极强的白色蛛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噬魂鼎吸入鼎内,化为最精纯的能量。 不仅是蛛丝,就连周围那浓郁的白色雾气,也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道白色的气流,疯狂地涌入鼎中。 鼎内,那股精纯的能量,越聚越多。 很快,一枚拳头大小,通体乳白,散发着磅礴生命精气的能量珠,在鼎内缓缓成形。 “九转还魂草!” 悟空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不!不对!这不是九转还魂草,这是……这是用无数灵药与强者尸骸,喂养了上万年的人面尸蛛,所吐出的本源蛛母珠!” “这玩意儿的药力,比千年血参强百倍!” “快!趁热吃了它!” 林羽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能感觉到,那枚珠子中蕴含的生命精气,浩瀚如海。 这正是他突破荒古圣体,冲击金丹境,最需要的东西!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念一动,那枚蛛母珠便从鼎内飞出,被他一口吞下。 “轰——!” 狂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体内轰然引爆。 这一次,不再是冲刷,而是重塑! 他体内的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都在这股磅礴的能量之下,被碾碎,又被重组。 荒古圣体的金色光芒,透体而出,将他整个人都映照成了一尊金色的战神。 他的丹田气海之中,那原本虚幻的灵力漩涡,开始疯狂地旋转、压缩。 最终,所有的灵力,都凝聚成了一点。 那一点,璀璨夺目,光华内敛,仿佛蕴藏着一个完整的世界。 金丹,成!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之感,充斥着林羽的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只要一拳,就能打碎一座山峰。 “咔嚓!” 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感悟。 悬浮在他面前的噬魂鼎,鼎身之上,那道最大的裂痕,猛然扩大,几乎贯穿了整个鼎身。 鼎内的能量,已经彻底耗尽。 “快收起来!再用下去,这宝贝就要碎了!”悟空急切地催促道。 林羽心念一动,将光芒暗淡的噬魂鼎收回体内。 他站起身,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的金色灵力,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前方的浓雾中,由远及近。 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一个无比庞大的阴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正朝着他的方向,缓缓靠近。 林羽的脸色,瞬间凝重。 他收敛全身气息,提着先天石剑,准备随时逃离。 那阴影越来越近。 终于,它走出了浓雾,露出了完整的形态。 林羽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是一头体型如同小山般巨大的蜘蛛。 它通体漆黑,八条覆盖着黑色刚毛的节肢,如同锋利的长矛,深深地刺入地面。 而在它那狰狞丑陋的头部,赫然长着一张女人的脸。 那张脸,惨白如纸,五官扭曲,没有嘴唇,只有一道裂开的缝隙,不断地发出“咔咔”的 chittering声。 在那张人脸之上,八只猩红的复眼,正死死地盯着林羽,充满了冰冷的、不含一丝情感的杀意。 在它的身后,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小型人面蛛,如同潮水般,从浓雾中涌出。 “人面尸蛛母蛛!” 悟空的声音,带着几分惊骇。 “这家伙,是这片古战场真正的王!它刚才吐出的蛛母珠,是它用来繁衍后代的本源!你小子,捅了天大的马蜂窝了!” “它的蛛丝,能腐蚀万物,就算是金丹境的护体灵光,也撑不过三息!” 林羽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被那头母蛛盯上,绝对是十死无生。 …… 古战场之上。 杨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距离林羽消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那个深坑,死寂一片,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杨师兄,那小子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方倩捂着自己那张半毁的脸,声音中带着几分快意。 “不可能。”杨游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这么久没动静,他一定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正在炼化!”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林羽那小子,总是能出人意料。 他一定是在坑底,发现了一个真正的上古遗藏! “我们过去看看!” 杨游再也按捺不住,带着方倩和龙家兄弟,朝着那个深坑走去。 离得越近,他越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极为精纯的能量波动。 “果然有宝贝!” 杨游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方倩那只完好的眼睛里,也射出贪婪与怨毒交织的光芒。 “杨师兄,我们快下去!不能让那个小畜生独吞了!” 她说着,便要第一个跳入坑中。 “等等!” 杨游一把拉住了她。 他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坑洞,眉头紧锁。 一股若有若无的劲风,正从洞口吹出,带着一股让他感到心悸的腥甜气息。 “这洞里,有些不对劲。”杨游沉声道。 “杨师兄,你太多虑了!”方倩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那小子都能在里面待这么久,我们下去,还能有什么危险?” “你若是不敢,我自己去!” 她说着,便要再次跳下。 就在此时! “咻——!”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深坑之中,猛地冲了出来! 正是林羽。 他落地之后,看都没看杨游等人一眼,转身就跑。 一边跑,他还一边用一种惊慌失措,又带着狂喜的语气,大声喊道: “快!下面有宝贝!” “好多!好多宝贝!我一个人拿不完!” “是一座上古药园!里面全是万年灵药!”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杨游和方倩,瞬间就红了眼。 上古药园! 万年灵药! 这个诱惑,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小畜生!休想独吞!” 方倩尖叫一声,再无半分犹豫,第一个跳入了深坑之中。 “林羽!你找死!” 杨游怒吼一声,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他要亲手宰了林羽,夺走所有的宝物! 龙家兄弟站在坑边,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那已经跑出数十丈的林羽,身影一晃,又折了回来。 他一把抓住龙壮和龙阳的胳膊,不由分说,拖着两人就跑。 “别愣着!快走!”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深坑之中,猛地传了出来! 是方倩的声音。 紧接着,是杨游那又惊又怒的咆哮。 “蜘蛛!好多蜘蛛!” “林羽!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救命!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龙家兄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他们终于明白过来,林羽这是在救他们! 三人亡命狂奔。 “轰!” 一声巨响。 他们身后的深坑,猛地炸开。 一道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身影,从洞中冲了出来。 正是杨游。 他的一条手臂,已经齐肩而断,鲜血淋漓,那张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与怨毒。 在他的身后,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的人面蛛,从扩大的洞口中,疯狂地涌出。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天地。 那头如同小山般的巨型人面蛛母蛛,硬生生地从深坑之中,挤了出来。 它那张惨白的人脸之上,裂开的缝隙里,正叼着一条血淋淋的,还穿着红色靴子的……女人的腿。 第58章 斩杀 那头小山般的母蛛,八只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了林羽三人。 它那张惨白的人脸上,裂开的缝隙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吱——!” 命令下达。 它身后那黑压压的蛛群,瞬间分流,如两道黑色的潮水,从左右两侧,包抄而来。 而母蛛本身,八条长矛般的节肢迈动,地面轰隆作响,径直朝着三人冲来。 “跑!” 林羽暴喝一声,转身就跑。 他的速度,催动到了极致。 龙家兄弟反应也是极快,提着巨斧,拼了命地跟在林羽身后。 “林兄弟!这鬼东西怎么追着我们不放!”龙阳一边狂奔,一边大喊。 “我拿了它的珠子!”林羽言简意赅。 “我操!”龙阳的脸都绿了,“你拿了人家生儿子的玩意儿?” “咻!咻!咻!” 数十道白色的丝线,从后方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尖啸,越过他们的头顶,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滋滋——” 黑色的土地,被蛛丝触及,瞬间冒起一股股青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一股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三人急忙变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片死亡区域。 “这玩意儿沾上就得死!”龙壮看得心惊肉跳。 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在这片广阔的古战场上,亡命奔逃。 身后的母蛛,穷追不舍,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它那庞大的身躯,每一次跳跃,都能跨越数十丈的距离,落地时,大地都会为之震颤。 “不行!甩不掉!”龙阳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绝望,“它太快了!” 就在此时,那头狂奔中的母蛛,动作猛地一顿。 它停了下来。 它那张惨白的人脸,高高扬起,裂开的缝隙,对准了天空。 “它要干什么?”龙壮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噗噗噗噗——!” 下一瞬,万千道白色的蛛丝,如同暴雨,从母蛛口中喷射而出,铺天盖地,形成一张遮蔽了天空的巨网,朝着三人当头罩下。 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完了!”龙阳的眼中,映出了那片绝望的白色。 “跟它拼了!” 龙壮怒吼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与龙阳对视一眼,兄弟二人,同时转身,面向那张从天而降的死亡之网。 “开山!” “裂地!” 兄弟二人同时暴喝,将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手中的巨斧之中。 两柄巨斧,同时亮起土黄色的光芒,两道厚重如山的斧罡,冲天而起,狠狠地劈向那张巨网。 “轰!” 斧罡与蛛网,悍然相撞。 然而,那看似脆弱的蛛网,却坚韧得可怕。 两道足以开山裂石的斧罡,只是让蛛网下落的速度,微微一滞。 “噗嗤!” 蛛网落下,瞬间便将那两道斧罡吞噬、腐蚀。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传来,龙家兄弟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震得连连后退。 “林兄弟!你快走!”龙壮双目赤红,对着林羽嘶吼,“别管我们!” “走啊!” 林羽没有走。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那头庞大的母蛛。 “悟空,它的弱点在哪?”他在脑海中飞快地问道。 “脸!”悟空的声音急促,“它一身甲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唯一的弱点,就是那张人脸!” “可那张脸,也是它攻击最密集的地方!你想靠近,难如登天!” 林羽的眼中,燃起两团金色的火焰。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哥!你看他!”龙阳注意到了林羽的动作。 只见林羽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压低了身子,做出一个前冲的姿态。 他要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林兄弟!别冲动!”龙壮急得大喊。 林羽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不退反进,朝着那头小山般的母蛛,笔直地冲了过去。 “疯了!他疯了!”龙阳难以置信地嘶吼。 那母蛛似乎也被林羽这挑衅的举动激怒了。 它那张人脸上,八只猩红的复眼,齐齐锁定了林羽。 它张开那道裂缝,又是一张更为密集、更为巨大的蛛网,朝着林羽当头罩下。 那张网,封死了林羽所有前进与躲闪的路线。 龙家兄弟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被那张巨大的白色蛛网,彻底吞没。 “林兄弟!” 两人发出绝望的悲呼。 然而,下一瞬。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冰块碎裂的声响,从那巨大的蛛茧之中传出。 那张足以腐蚀万物的蛛网,表面竟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紧接着,冰霜飞速蔓延。 “嘭!” 一声爆响。 整个巨大的蛛茧,竟在半空中,炸裂成了漫天晶莹的冰粉。 林羽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半空中。 他的周身,环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森白寒气,将他衬托得如同一尊来自九幽的杀神。 他毫发无伤。 那母蛛似乎也愣住了,它那张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困惑”的表情。 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无往不利的蛛丝,会失效。 它再次张开裂缝。 又是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迅疾的蛛丝,如同白色的闪电,射向林羽。 面对这致命一击,林羽的身影,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追星。 母蛛的攻击,落空了。 它那八只复眼,疯狂地转动,寻找着林羽的踪迹。 然而,林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它的正下方。 他整个人,如同附骨之疽,贴着母蛛那巨大的腹部,向上疾冲。 母蛛察觉到了危险,无数细小的节肢从腹部伸出,如同利刃般,刺向林羽。 可林羽的速度,太快了。 他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那密集的攻击中穿行,瞬间便冲到了母蛛那张巨大的人脸之前。 他与那张惨白扭曲的脸,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闻到,从那道裂缝中,传出的浓郁腥臭。 “死!” 林羽暴喝一声。 他将体内所有的金色灵力,将那刚刚领悟的二重剑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手中的先天石-剑之中。 他手中的剑,动了。 一道漆黑的剑光,一闪而过。 快到极致,也锋锐到了极致。 “噗嗤!” 整柄先天石剑,没至剑柄,从那道裂开的缝隙中,狠狠地插入了母蛛的头颅之内。 “吱——!!!” 母蛛发出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神魂的尖啸。 它那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挣扎,八条节肢胡乱地挥舞,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林羽抓着剑柄,任由它疯狂甩动,身体如同一片树叶,紧紧地贴在它的脸上。 “寒气!” 他心念一动。 一股源自先天石剑,冰冷到极致的森白寒气,顺着剑身,轰然爆发! “咔!咔!咔!” 冰霜,以剑柄为中心,飞速蔓延。 只是一瞬间,便覆盖了母蛛整张巨大的人脸。 紧接着,是它的头颅,它的身躯,它的八条节肢。 母蛛那疯狂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 它那庞大的身躯,被彻底冻结,化为了一座晶莹剔剔透的冰雕,保持着临死前那痛苦挣扎的姿态。 下一瞬。 “轰——!” 巨大的冰雕,轰然炸裂。 无数大小不一的冰块,夹杂着黑色的甲壳与血肉,如同冰雹般,从天而降。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龙壮和龙阳,呆呆地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仰着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冰雨”。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那头让他们感到绝望,不可战胜的母蛛,就这么……死了? 一道身影,从漫天冰晶中,缓缓落下。 林羽落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胸口微微起伏。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先天石剑,剑身之上,依旧光洁如新,滴血未沾。 “林……林兄弟……” 龙阳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他走到林羽面前,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满地的碎冰,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你……你刚才那一招……” 他指着林羽,结结巴巴地开口。 “是不是……是不是《续天剑诀》里的‘追星’?” 林羽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你……你竟然把它练到大成了?”龙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着林羽,像是看着一个怪物,“那可是地阶剑法!据说只有宗主和几位太上长老,才能勉强施展!” 林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走到一块最大的冰块前,用剑尖一挑。 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浓郁尸气的珠子,滚了出来。 是母蛛的妖丹。 他将妖丹收起,这才回头,看向龙家兄弟。 “杨游呢?” 提到杨游,龙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走到林羽面前,压低声音,神情凝重。 “林兄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那个杨游,想杀你。” 林羽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仿佛早已料到。 “我知道。” “不!”龙壮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不是临时起意,他是蓄谋已久!” 他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用更低的声音说道。 “是石星!是石星师兄指使他的!” “石星答应他,只要能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你,回到宗门之后,就保举他做下一任的核心大弟子!” 林-羽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寒芒。 石星。 他想起了在茶花会上,那个眼神阴郁,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青年。 “林兄弟,杨游那个人,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龙壮的脸上,满是担忧,“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先回宗门,把这件事告诉长老?” “不必。” 林羽摇了摇头。 他看向之前杨游逃离的方向,眼神冰冷。 “他想杀我,我也想杀他。” “正好,就在这里,把恩怨了结了。” 他决定了,先去找杨游。 “好!”龙阳一拍大腿,“林兄弟,我们跟你一起去!” “他娘的,老子早就看那个姓杨的不顺眼了!敢算计我们兄弟,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三人不再犹豫,循着之前杨游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下去。 越往前走,他们越心惊。 只见地面上,散落着越来越多的人面蛛尸体。 那些尸体,大多是被一剑封喉,或是被凌厉的剑气,直接劈成两半。 “是杨游干的。”龙壮看着那些尸体的伤口,沉声道,“他的剑法,果然厉害。” “哼,再厉害又怎么样?”龙阳不屑地撇了撇嘴,“还不是被一群蜘蛛追得跟狗一样。” 又向前行了数里,前方的景象,让三人的脚步,同时一顿。 只见不远处,一座黑漆漆的山洞前,蜘蛛的尸体,堆积如山。 成百上千只人面蛛的尸骸,层层叠叠,几乎将整个洞口都堵死了。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龙阳看着那座尸山,眉头紧锁,“杨游一个人,能杀这么多蜘蛛?” “不对劲。” 林羽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蜘蛛的尸体上。 他发现,这些蜘蛛的死状,千奇百怪。 有的,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吸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张干瘪的蛛皮。 有的,身体从内部炸开,内脏流了一地。 还有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七窍流血,神魂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 这绝不是杨游的剑法能做到的。 林羽缓缓走到那座尸山前,他能感觉到,从那黑漆漆的山洞深处,正传来一股让他感到极度不舒服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合了怨毒、疯狂与贪婪的,邪恶气息。 杨游,就在里面。 第59章 叛徒杨游 林羽的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蜘蛛尸骸。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些蜘蛛的死状,太过诡异。 有的像是被吸干了精血,有的身体从内爆开,还有的神魂寂灭,死得无声无息。 这绝非杨游一人能做到。 那黑漆漆的山洞,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巨口,正不断向外呼出邪恶、阴冷的气息。 “走。” 林羽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对龙家兄弟低喝一声。 “这地方不对劲。” 龙壮和龙阳对视一眼,他们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立刻点头,提着巨斧便要跟上。 就在三人转身的瞬间。 “咻!” 一道漆黑如墨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那尸山之后爆射而出! 那剑光之上,缠绕着浓郁的魔气,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它的目标,不是林羽。 而是跟在林羽身后的龙家兄弟! “噗嗤!” “噗嗤!” 两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龙壮和龙阳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黑色剑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呃……” 鲜血,从他们的口中,狂涌而出。 林羽猛地回头,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道身影,从尸山之后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柄还在滴血的黑色长剑,脸上挂着狰狞而快意的笑容。 正是杨游。 只是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狼狈,那断掉的手臂处,竟被一股翻涌的黑气所替代。 “杨……游……” 龙壮艰难地转过头,他死死地盯着杨游,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为……为什么……” “为什么?” 杨游抽出长剑,任由龙家兄弟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黑土。 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林羽。 “林羽,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决掉那些蜘蛛的吧?” 他的声音,沙哑而尖利,充满了怨毒。 林羽的眼神,冷得像是万载玄冰。 他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龙家兄弟,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杨游。 一股恐怖的杀气,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你,会死。”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带半分情感。 “哈哈哈哈!”杨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疯狂地大笑起来,“我会死?你马上就要去陪他们了!” 随着他的笑声,那黑漆漆的山洞之中,走出了十几道身影。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袍,脸上带着狰狞的鬼面面具,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是魔修! 杨游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他身上的魔气,也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与那些黑袍人,如出一辙。 “现在,你明白了吗?” 他指着林羽,又指了指地上的龙家兄弟。 “等杀了你,我只要把你们三个的尸体,扔进蜘蛛的巢穴,谁会知道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会以为,你们是死在了人面蛛的口中。” “而我,杨游,则是这次行动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望。 “宗门只会嘉奖我,石星师兄会兑现他的承诺,我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林羽静静地听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他只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杨游。 “所以,你觉得,你吃定我了?” “不然呢?”杨游脸上的笑容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林羽,我承认你很强,天赋甚至在我之上。” 他话锋一转。 “不过,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跪下,向我宣誓效忠,献出你身上的所有秘密,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一条狗。” “如何?” 林羽笑了。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聒噪。”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了。 杨游的瞳孔,猛地一缩。 “杀了他!”他厉声尖叫。 那十几个黑袍魔修,瞬间反应过来,他们齐齐发出一声怪叫,祭出各自的法宝,化作十几道黑影,扑向林羽消失的方向。 然而,他们扑空了。 一道漆黑的剑光,在他们身后亮起。 “噗!” 一名魔修的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喷出腥臭的黑血。 剑光不停。 林羽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魔修的阵型中穿行。 他每一次出剑,都简单,直接,却又快到极致。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杀戮。 追星剑意,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魔修们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看到一道道黑色的剑光,在人群中不断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一具倒下的尸体。 那不是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杨游脸上的得意与戏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看着自己的手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他的心,在滴血。 不到十息。 十几名筑基后期的魔修,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无一活口。 林羽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杨游面前。 他提着剑,剑身之上,依旧古朴,滴血未沾。 “现在,轮到你了。” “我不信!”杨游状若疯魔,他嘶吼一声,将全身的魔气,疯狂地灌注于手中的长剑之上。 “魔龙噬心!” 他一剑刺出,黑色的剑光,化作一条狰狞的魔龙,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咬向林羽。 林羽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中的石剑。 “叮!” 一声清脆的交击声。 石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条魔龙的眉心。 下一瞬。 “咔嚓!” 那条狰狞的魔龙,从头到尾,寸寸碎裂,化为漫天黑色的光点。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剑身,反震而回。 杨游只感觉一股恐怖的力量涌入体内,虎口瞬间崩裂,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 他整个人,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你……”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羽。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林羽一步步,向他走来。 “你不是想知道吗?” “金丹,一重。” 平淡的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杨游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不!不可能!”杨游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明明才筑基九重!你怎么可能结丹!” “茶花会才过去几天!这绝不可能!”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羽没有再废话。 他走上前,一脚,踩在了杨游那柄掉落在地上的魔剑之上。 “咔嚓!” 那柄下品法宝级别的魔剑,竟被他一脚,直接踩成了两截。 杨游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林羽抬起脚,又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杨游的丹田之上。 “砰!” 一声闷响。 杨游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山洞的岩壁之上,又滚落在地。 他张口,喷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他的丹田,被林羽一脚,直接废了。 “啊——!” 杨游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看着林羽,眼中再无半分怨毒,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别……别杀我……” 他挣扎着,向着山洞深处爬去。 “丁大人!救我!” “救我啊!” 林羽提着剑,缓缓跟上,准备送他最后一程。 就在此时。 一股比杨游强大十倍不止的恐怖气息,从山洞的深处,轰然爆发! “废物!” 一声冰冷的怒斥,如同炸雷般响起。 紧接着,一只完全由黑色魔气凝聚而成的巨大利爪,从洞中探出,快如闪电,一掌拍向林羽的胸口。 林羽脸色一变,立刻横剑格挡。 “轰!” 巨爪拍在先天石剑的剑身之上。 林羽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巨力传来,整个人被拍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在数十丈之外。 “噗!” 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山洞中,缓缓走出。 那人同样穿着一身黑袍,但他的袍子上,绣着金色的魔纹,脸上没有戴面具,露出一张阴鸷而苍白的中年人面孔。 他的眼神,如同毒蛇,冰冷而残忍。 “丁……丁大人……” 杨游看到来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那人的脚下。 “救我!他废了我的修为!他要杀我!” 他指着远处的林羽,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恐惧。 “丁大人,他就是林羽!他结丹了!他是金丹一重!” 被称作丁大人的黑袍人,看都没看杨游一眼,只是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冷冷地瞥了他一下。 “金丹一重,就把你打成这副模样?” “我要你,还有何用?” 丁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林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贪婪。 “如此年纪,便能结成金丹,剑意更是触摸到了二重之境。” “小子,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 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开口了。 “杨游这种废物,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加入我们圣魔教,我可以亲自收你为徒,将你培养成我教的下一任圣子。” “这个条件,比杨游给你的,如何?” 林羽缓缓从地上站起,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地看着丁大人。 “圣魔教?” 他冷笑一声。 “没听过。” “加入你们,然后像他一样,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 丁大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知好歹!” 他冷哼一声,不再废话。 他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林羽面前,依旧是那只魔气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向林羽的天灵盖。 太快了! 林羽的瞳孔骤缩,他只能勉强将先天石剑横在头顶。 “砰!” 又是一声巨响。 林羽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再次被轰飞出去。 这一次,他伤得更重,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金丹七重……” 林羽挣扎着站起,他死死地盯着丁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知道,寻常的手段,已经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人了。 “有意思。”丁大人看着再次站起来的林羽,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骨头倒是挺硬。”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只好打断你的四肢,把你炼成我的专属血奴了。” 他再次抬起了手。 然而,这一次。 林羽没有再选择被动防御。 “这是你逼我的。” 他低吼一声,体内的荒古圣体,疯狂运转。 一股比之前狂暴十倍不止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金色的气血之力,与新生的金丹灵力,在他体内交织、碰撞、融合。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林羽的喉咙中发出。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暴戾。 他那一头黑色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片刺目的雪白! 荒古洞虚术,开! 丁大人脸上的玩味,瞬间凝固。 他能感觉到,林羽此刻的气息,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暴涨! 金丹一重! 金丹二重! 金丹三重! …… 那股气息,一路攀升,竟隐隐有了与他分庭抗礼之势! “这是什么秘法!” 丁大人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惊容与浓烈的贪婪。 他不再留手。 “魔神降世!” 他暴喝一声,将全身的魔气,毫无保留地催动起来。 他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一个高达数丈的,由纯粹魔气构成的狰狞魔神虚影,缓缓浮现。 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笼罩了整片战场。 丁大人与那魔神虚影,动作合一,一掌,朝着气息还在攀升的林羽,缓缓拍下。 那一掌,封锁了天地,断绝了生机。 整个古战场,都在这一掌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60章 天榜排位赛开始! 那只遮天蔽日的魔神巨掌,裹挟着毁灭万物的威压,轰然拍下。 掌未至,风已裂。 整个古战场的大地都在哀鸣、崩碎。 丁大人那张阴鸷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残忍笑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羽在那一掌之下,被碾成肉泥的场景。 然而,就在那巨掌即将触及林羽头顶的刹那。 林羽的身影,消失了。 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魔神巨掌,轰然拍空!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林羽原先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深达数十丈的恐怖掌印,掌印的边缘,空间都在扭曲、破碎。 丁大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人呢? 他那堪比金丹后期的强大神识,疯狂扫向四周,却捕捉不到任何气息。 一股极致的危险感,从他背后,猛然升起。 他想也不想,周身魔气轰然爆发,便要转身。 晚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你看哪里?” 丁大人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那双赤红色的,不含半分人类情感的眼瞳。 林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之间,相距不足半尺。 丁大人看到了林羽手中的剑。 那柄古朴的石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血线,出现在丁大人的腰间。 “你……” 他刚想开口。 “噗——!” 那道血线,猛然爆开。 漫天黑色的血液与破碎的内脏,冲天而起。 丁大人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彻底分离。 他那张还保持着惊骇表情的脸,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摔落在地。 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林-羽,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不甘。 直到彻底失去神采。 金丹七重的魔修,死。 “丁……丁大人……” 不远处的杨游,呆呆地看着那两截还在抽搐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秒杀? 那个在他眼中,如同神魔般强大,不可战胜的丁大人,就这么被一剑……秒杀了? 他看着那个一头白发,双眼赤红,如同地狱中走出的魔神般的身影,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裤裆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他被吓尿了。 林羽转过身,那双赤红色的眼瞳,落在了杨游的身上。 “噗通!” 杨游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别……别杀我!” 他疯狂地磕着头,额头与黑色的土地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 “林师弟!不!林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石星!都是石星逼我的!他说只要杀了你,就让我做核心大弟子!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我还有用!我知道宗门里还有谁是魔修!我全都告诉你!求你饶我一命!我给你做牛做马!” 林羽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 一个冰冷的字,从他口中吐出。 “是……是……”杨游抬起头,看着林羽那双不似人类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完整,“我……我想想……” “我……” 他还在支吾。 林羽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不想再听任何废话。 一道剑光,一闪而过。 杨游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那副谄媚与恐惧交织的表情。 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做完了这一切,林羽身体一晃。 那满头的雪白长发,如潮水般褪去,恢复了原本的墨黑。 那双赤红色的眼瞳,也变回了深邃的黑色。 “噗通。”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先天石剑,深深地插入了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体内的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荒古洞虚术的后遗症,爆发了。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有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林……林兄弟……”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羽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挣扎着想要爬过来的龙壮。 他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脸色苍白如纸。 而在他身旁,龙阳早已没了气息,身体都开始变得冰冷。 林-羽咬着牙,从储物戒中摸出一枚疗伤丹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弹了过去。 “吃了它。” 龙壮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他看着林羽,又看了看地上那两截魔修的尸体,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悲痛。 “林兄弟,你刚才……”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刚才那一幕。 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那副如同魔神般的姿态,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先别说话。” 林羽打断了他,声音沙哑。 “节哀。” 龙壮的眼圈,瞬间红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早已冰冷的弟弟,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 林羽闭上眼,没有去安慰。 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小子,别在这儿挺尸了!” 悟空的声音,在林羽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焦急。 “快!进那个山洞!里面有好东西!能让你恢复过来,还能让你再进一步!” 林-羽缓缓睁开眼,看向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龙壮身边,将他那魁梧的身体,一把扛在了肩上。 “走。” 他扛着一个人,提着剑,一步步,走向那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山洞。 山洞之内,阴冷潮湿。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走了约莫百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眼前。 溶洞的中心,是一个方圆十丈左右的血池。 池中的血液,粘稠如浆,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 一股磅礴到难以想象的精纯能量,正从血池中,逸散出来。 “就是这里了!”悟空的声音,充满了兴奋,“这是那帮魔崽子,用无数生灵的精血,布置的‘化魔血池’!” “他们想用这血池,将这片古战场的怨气和尸气,全部炼化,滋养出一头真正的魔物!” “现在,倒是便宜你了!” 林羽没有犹豫。 他将龙壮放在池边,然后自己,一步,踏入了血池之中。 “滋啦——!”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那粘稠的血液,仿佛是烧红的铁水,又像是亿万只蚂蚁,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血肉,啃噬他的骨骼。 林羽发出一声闷哼,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强忍着那非人的剧痛,在血池中心,盘膝而坐。 荒古圣体,疯狂运转! 他那因为施展禁术而干涸的身体,如同久旱的土地,贪婪地吞噬着血池中那磅礴的能量。 金色的气血,与血红色的魔能,在他的体内,疯狂地交战、融合。 他的身体,在不断地被破坏,又不断地被重塑。 每一次重塑,都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坚韧。 他那原本已经达到极限的金丹一重修为,开始松动。 “小子!还有噬魂鼎!”悟空大叫起来,“这血池的能量,对它也是大补之物!快!把它扔进来!” 林羽心念一动,那遍布裂痕,光芒暗淡的噬魂鼎,从他体内浮现。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噬魂鼎,按入了血池之中。 “啊——!烫烫烫!” 悟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你小子,就不能轻点吗!” 噬魂鼎在进入血池的瞬间,便爆发出万丈乌光。 一个巨大的漩涡,以鼎身为中心,在血池中形成。 池中那磅礴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道血红色的洪流,疯狂地涌入鼎内。 噬魂鼎那古朴的鼎身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与此同时。 林羽体内的修为壁垒,轰然破碎! 一股更为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将整个溶洞都震得微微颤抖。 金丹,二重! 不知过了多久。 血池中的能量,被彻底吸干。 原本粘稠如浆的血液,变得清澈见底,只剩下一些残渣。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凝若实质的精芒,一闪而逝。 他感受着体内那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金色灵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竟在空中凝成一道血线,久久不散。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噬魂鼎。 鼎身之上,所有的裂痕,都已消失不见,通体散发着一股内敛而深邃的乌光,比之前更显不凡。 “金丹二重……” 林羽握了握拳,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 “现在的我,若是再对上丁大人,根本无需动用禁术。” “天榜前十,应该有我一席之地了。” 他站起身,走出已经报废的血池。 池边的龙壮,早已恢复了过来,只是神情依旧悲伤。 他看着脱胎换骨般的林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羽走到龙阳冰冷的尸体旁,沉默了片刻。 他将龙阳的尸体,收入了储物戒中。 “走吧。” 他对龙壮说道。 “我们,回家。” …… 数日之后。 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天玄宗的山门之外。 林羽和龙壮,回来了。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各自的洞府。 整个宗门,都沉浸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之中。 因为,天玄宗十年一度,最为盛大的活动——天榜排位赛,即将开始。 这是所有内门弟子,一飞冲天的最好机会。 只要能在排位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便能得到宗门海量的资源倾斜,甚至能被太上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 一时间,整个天玄-宗,暗流涌动。 所有有志于冲击天榜的弟子,都在闭关苦修,做着最后的冲刺。 林羽回到自己的静室,也开始了闭关。 他需要时间,来巩固自己刚刚突破的修为,同时,也要将这次古战场之行的所得,彻底消化。 时间,悄然流逝。 三日之后。 “当——!” “当——!” “当——!” 三声悠远而古老的钟鸣,响彻了整个天玄宗。 钟声,传遍了每一座山峰,每一个角落。 所有正在闭关的弟子,都猛地睁开了双眼。 天榜排位赛,开始了!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从各处洞府中冲天而起。 无数道流光,从四面八方,朝着宗门中心,那座最为宏伟的演武场,汇聚而去。 林羽也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演武场的方向,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没有直接去演武场,而是迈步,走向了演武场旁,那座更为古老,也更为神圣的广场。 广场的中心,矗立着一块高达百丈的巨大石碑。 通体漆黑,不知是何材质,散发着一股亘古、沧桑的气息。 天榜石碑。 石碑之上,从上到下,刻着一百个金光闪闪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天玄宗内门弟子中,最顶尖的战力。 此刻,石碑之前,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敬畏与狂热,仰望着那块石碑。 林羽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人群的后方,抬头,看向那块石碑。 他的目光,从第一百名,一路向上扫去。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榜单,却并未找到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心生疑惑之际。 天榜石碑,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万丈金光! “嗡——!” 一股浩瀚的威压,从石碑之上传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 只见石碑之上,那原本排在第一百位的名字,忽然光芒暗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紧接着,第九十九位的名字,向下移动了一格,变成了新的第一百位。 第九十八位的名字,变成了第九十九位。 …… 整个榜单上的名字,都在向下移动。 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天榜怎么变了!” “有人……有人要强行登榜!” “是谁!是谁有如此实力,能在排位赛开始之前,就引动天榜!” 在所有人震撼、骇然的目光中。 一个全新的名字,伴随着璀璨到极致的金光,缓缓地,出现在了天榜石碑,第九十位的位置上。 那两个字,龙飞凤舞,锋芒毕露。 林羽。 第61章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天榜石碑前,金光渐渐收敛。 那两个锋芒毕露,仿佛要刺破苍穹的大字,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瞳孔之中。 林羽,九十位。 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林羽?哪个林羽?我们宗门有这号人物吗?” “还能是哪个!就是前不久在茶花会上一剑斩了离尘宗金丹天骄的那个杀神!” “我靠!是他!可他不是才筑基九重吗?怎么可能直接登上天榜第九十位?这可是连很多老牌金丹师兄都达不到的高度!” “你们懂什么!这叫天资!天榜石碑能感应修士的潜力与真实战力,林师兄能上榜,就说明他有这个资格!” 议论声,争吵声,惊叹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广场上空盘旋。 无数道目光,或敬畏,或嫉妒,或好奇,都汇聚到了人群后方,那个身穿黑色劲装,神情平静的身影之上。 “林兄弟!”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在林羽身后响起。 林羽回头,看到了龙壮那张布满血丝,写满了憔??悴与悲痛的脸。 “怎么了?”林羽眉头微皱。 “林兄弟,你快跟我去看看!”龙壮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一把抓住林羽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我弟弟……我弟弟他……” “他出事了!” 医阁,一间偏僻的病房内。 浓郁的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刺入鼻腔。 龙阳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若非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心跳,他与死人无异。 “怎么回事?”林羽看着床上的龙阳,眼神冷了下来。 龙阳的伤,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丹田破碎,经脉尽断。 就算能救回一条命,这辈子,也只是个废人了。 “是熊倩倩!”龙壮双拳捏得咯咯作响,牙齿咬得嘴唇都渗出了血,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我今天一早去看我弟弟,他就已经躺在洞府门口了,人事不省。” “我问遍了周围的师兄弟,他们都说,昨天夜里,看到熊倩倩带着几个人,去过我弟弟的洞府。”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干的!”龙壮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我弟弟他为人憨厚,从不与人结怨,除了熊家那几个杂碎,他根本没得罪过任何人!” “林兄弟,熊倩倩她就是冲着你来的!她不敢动你,就拿我弟弟开刀!” 林羽没有说话。 他伸出手,搭在了龙阳的手腕上。 一股精纯的金色灵力,缓缓渡入龙阳体内,护住他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龙壮急忙跟上。 “演武场。” 林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可龙壮却从那平静之下,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意。 …… 中央演武场。 人山人海,喧嚣震天。 数十座巨大的擂台,悬浮于半空之中,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宗主与各位长老,早已高坐于观礼台的主位之上。 几乎所有内门弟子,都已到场。 “听说了吗?熊倩倩师姐出关了!据说她拜了丹霞峰的赤焰长老为师,修为大进,已经突破到金丹三重了!” “金丹三重?这么快!看来这次天榜,她势在必得啊!” “何止!我听说赤焰长老最是护短,熊家兄弟死在玄谷秘境,这笔账,赤焰长老肯定要算在那个林羽头上!这次排位赛,有好戏看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那个杀神你也敢议论?”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入了演武场。 为首的女子,一身火红色的宫装,身段妖娆,面容艳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鸷与怨毒。 正是熊倩倩。 在她身旁,跟着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黄袍青年。 青年下巴高高扬起,用一种俯视众生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弟子,仿佛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蝼蚁。 “是熊师姐!她身边那个是谁?好大的威风!” “那是黄安师兄!赤焰长老的亲传大弟子,天榜排名第五十二位!据说他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金丹中期!” 两人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熊倩倩!” 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咆哮,陡然炸响。 龙壮双目赤红,像一头发疯的蛮牛,拨开人群,径直冲向了熊倩倩。 “我弟弟是不是你打伤的!” 他指着熊倩倩,声嘶力竭地质问。 熊倩倩还没开口,她身旁的黄安,便一步踏出,拦在了龙壮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龙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你说那个叫龙阳的废物?” “是我打的。”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你问我为什么打他?”黄安脸上的讥讽更浓了,“因为他挡了我的路,我让他滚,他不滚。” “就这么简单。” “你!”龙壮气得浑身发抖,滔天的怒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我杀了你!” 他咆哮一声,魁梧的身躯之上,土黄色的灵力轰然爆发,一柄巨大的板斧出现在手中,当头便朝着黄安劈了下去。 黄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甚至连法宝都未祭出,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准备硬接这一斧。 就在此时。 一只手,如同铁钳,稳稳地抓住了龙壮的手腕。 那势不可挡的一斧,就那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是林羽。 “林兄弟?”龙壮回头,看到了林羽那张平静的脸。 “退下。”林羽的声音很淡。 “可是……” “退下。” 林羽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龙壮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收起了巨斧,退到了林羽的身后,只是那双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黄安。 黄安的目光,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林羽,眉头微皱。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东西?” “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他的声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黄师兄,你可别小看他。” 熊倩倩走了上来,她看着林羽,那张艳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怨毒而快意的笑容。 “他就是林羽。” “那个杀了我两个弟弟的,杀神。” 黄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成了更浓的讥讽。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林羽。” “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过是个金丹一重的小子罢了。” “怎么?你想替那个废物出头?” 林羽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越过黄安,落在了熊倩倩的脸上。 “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熊倩倩笑得花枝乱颤,她看着林羽,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即将被戏耍至死的猎物。 “林羽,你不是很能打吗?” “你不是一剑就斩了金丹境吗?” “可你又能护住几个人?” 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而怨毒。 “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让你痛苦,我有的是办法。” “那个姓龙的,只是一个开始。” “我废了他,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今天的天榜排位赛,你,必须上台。” “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亲手,将你踩在脚下,让你受尽折磨与羞辱!” “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熊倩倩,是什么下场!” 林羽的眼神,依旧平静。 “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熊倩倩脸上的笑容,愈发残忍。 “你可以试试。” “我听说,你在宗门里,还有一个叫苏月的朋友,是个外门弟子吧?” “我还听说,你在世俗界,还有一个家族,叫林家?” “你说,如果我派人去‘照顾’一下他们,会怎么样呢?” 林羽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演武场,以他为中心,温度骤然下降! 周围那些正在看热闹的弟子,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们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熊倩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被那股恐怖的杀气笼罩,只感觉像是被一头来自九幽的洪荒凶兽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你想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哼!不知死活!” 黄安冷哼一声,向前一步,挡在了熊倩倩的身前。 一股同样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与林羽的杀气,悍然相撞。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他看着林羽,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以为,你杀了几个废物,就天下无敌了?” “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实力,不是唯一的通行证。” “背景,人脉,有时候比实力更重要!” “你杀了我师妹的弟弟,还敢在这里威胁她?” 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林-羽。 “本来,师妹只想在擂台上废了你,给你留条狗命。” “现在看来,你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凑到林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阴冷地开口。 “你那个什么林家,在青阳城,对吧?” “等排位赛结束,我会亲自带人过去。” “鸡犬不留。” 他说完,退后一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倨傲的笑容。 他很享受林羽此刻的表情。 他想看到林羽愤怒,想看到他咆哮,想看到他因为无能为力而绝望。 然而,他失望了。 林羽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那股冲天而起的杀气,反而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未曾发生。 黄安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就在此时。 林羽动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抬起手,握住了背后那柄古朴的石剑。 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黄安,缓缓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很稳。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黄安的心脏之上。 一股比刚才那股爆发的杀气,恐怖百倍的,凝练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将黄安彻底淹没。 那股杀意,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意志。 黄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得冰冷,身体仿佛被无数条无形的锁链束缚,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他想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恐惧,如同藤蔓,疯狂地在他的心底滋生,将他彻底吞噬。 他看着那个一步步走来的身影,那双黑色的眼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可在潭底,却又像是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 黄安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既然你想死。” 林羽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石剑。 “我成全你。” 第62章 无规则挑战赛! 那柄古朴的石剑,剑锋未出,剑意已至。 黄安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被那股凝练到极致的杀意,钉死在了原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剑,离自己的眉心越来越近。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就在此时。 一只纤秀的手,带着一丝沁人的凉意,轻轻抓住了林羽握剑的手腕。 那只手,不大,却蕴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柔韧力量。 即将出鞘的先天石剑,就那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够了。” 清冷的声音,在林羽耳边响起。 林羽那双平静的眼眸,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他侧过头,看到了陈颜那张清丽绝伦,却又带着几分凝重的脸。 他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 演武场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随之消散。 黄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早已被冷汗浸透。 不远处的人群中,石星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陈颜抓住林羽手腕的那只手。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袖中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陈颜,宗门里最高冷的雪莲,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亲近的举动。 可现在,她却主动去拉林羽的手。 一股名为嫉妒的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怎么回事?”陈颜松开手,她看着林羽,又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黄安和脸色怨毒的熊倩倩,清冷的凤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他们废了龙阳。”林羽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还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陈颜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转头,目光扫过黄安和熊倩倩,那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呵,真是可笑。” 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石星排开众人,缓缓走了过来,他甚至没有看林羽一眼,目光只是落在陈颜的身上,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 “陈师妹,你可别被某些人骗了。” 他瞥了一眼林羽,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得罪了熊家,现在又惹上了黄家。” “黄安师兄的师父,可是赤焰长老。” “某些人,不过是仗着有几分蛮力,就敢在宗门里横行霸道,殊不知,这已经是在自寻死路。” 他的话,说得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看向林羽的眼神,瞬间变了。 有怜悯,有幸灾乐祸,也有不屑。 赤焰长老,丹霞峰之主,出了名的护短,脾气更是火爆无比。 得罪了他的亲传弟子,下场可想而知。 林羽的目光,从石星那张俊朗却又显得虚伪的脸上扫过,没有说话。 就在演武场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之际。 “肃静!” 一道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从观礼台的主位上传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月白色道袍,面容清癯,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正缓缓站起身。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正是天玄宗宗主,白飞羽。 白飞羽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在林羽、石星、黄安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看不出喜怒。 “今日,乃我天玄宗十年一度的天榜排位赛。” “本是宗门盛事,却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直击神魂的威严,让所有弟子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黄安和熊倩倩更是脸色一白,不敢与宗主对视。 “既有恩怨,便当在擂台上,用实力解决。” 白飞羽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高昂起来。 “往届规矩,繁琐复杂,既不能快意恩仇,也看不出真正的实力。” “我宣布,从今日起,天榜排位赛,规则更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宗主。 白飞羽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继续朗声宣布。 “取消所有分组,取消所有轮次。” “本次排位赛,只有一个规则。” “自由挑战!” “任何人,无论排名高低,都可以向你看中的任何对手,发起挑战!” “胜者,取而代之!” “败者,淘汰出局!” “直到无人再敢挑战,届时,天榜之上的一百个名字,便是最终的排名!”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整个演武场,彻底沸腾了! 自由挑战! 这简直是为那些有实力,却排名靠后的弟子,量身定做的规则! 同时也意味着,那些高居榜上的弟子,将要面临无穷无尽的挑战,稍有不慎,便会跌落神坛。 “宗主!这……这不公平!”一名排在天榜前列的弟子,忍不住高声喊道。 “公平?” 白飞羽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落在了那名弟子身上。 “修仙之路,何曾有过绝对的公平?” “被人车轮战,那是你实力不济,不能一击镇压所有宵小。” “被人越阶挑战,那是你根基不稳,浪得虚名。” “我天玄宗,不需要温室里的花朵,只需要能征善战的雄狮!” 那名弟子被宗主看得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多言。 白飞羽看着众人那或激动,或紧张,或恐惧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再次开口,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此次排位赛,最终排名前十者,除了宗门的海量奖励之外,还将获得两个额外的资格。”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了整个天玄宗。 “其一,代表我天玄宗,参加半年之后,由四大宗门联合举办的‘四宗大比’!” “其二,获得进入我宗门禁地——玄心古地,修行一个月的资格!” “玄心古地!” 这两个字一出,就连观礼台上的各位长老,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弟子们更是炸开了锅。 “玄心古地?那不是传说中,只有宗主和太上长老才能进入的修炼圣地吗?” “天哪!宗主竟然舍得开放玄心古地!” “这次的奖励,也太丰厚了!” 林羽的眉头,也微微一挑。 他能感觉到,当宗主说出“玄心古地”四个字时,周围所有金丹境弟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就连一向高傲的石星,眼中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火热光芒。 “玄心古地,是我天玄宗的立宗之本。” 陈颜不知何时,又走到了林羽身侧,她看着林羽,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传说,在那片古地的最深处,镇压着一条真正的,上古龙脉。” “龙脉?”林羽心中一动。 “嗯。”陈颜点头,“龙脉之气,乃天地精元所化,对金丹境修士而言,是冲击元婴境的无上至宝。” “若能在其中修行一月,抵得上在外界苦修十年。” “甚至,有机缘者,可以直接借龙脉之气,洗髓伐骨,重塑道基,为日后的修行,铺平道路。” 她的目光,扫过石星和黄安等人。 “可以说,谁能进入玄心古地,谁就等于提前预定了一个元婴境的名额。” 林羽明白了。 难怪所有人都如此疯狂。 观礼台上,白飞羽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激动、狂热的脸,再次开口,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 “最后,我再强调一遍。” “此次比赛,无规则。” “上了擂台,生死自负!” “刀剑无眼,死伤不论!”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阴谋诡计也好,旁门左道也罢,我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现在,比赛开始!” 他的话音,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线。 “轰!” 整个演武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名为“欲望”的火焰。 无数道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那些排名靠后,却又实力不俗的弟子,成了最受欢迎的香饽饽。 而那些高居榜上,却根基不稳的弟子,则一个个脸色发白,如坐针毡。 “林羽!你给我等着!”熊倩倩指着林羽,脸上满是怨毒与快意,“等我解决了那些杂鱼,下一个,就是你!” 她转身,看向黄安。 “黄师兄,我们先去挑战那些排名靠后的,把名次稳固在前五十,如何?” 黄安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林羽,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两人带着几名熊家和黄家的弟子,转身便要走向一座擂台。 然而,就在此时。 林羽动了。 他没有理会熊倩倩的叫嚣,也没有去看黄安那威胁的眼神。 他的目光,落在了天榜石碑之上,那个排在第十位的名字上。 陈颜。 “等一下。” 林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熊倩倩和黄安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林羽没有看他们。 他只是看着陈颜,平静地开口。 “陈师姐,我想,挑战你。”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疯了! 这个林羽,一定是疯了! 陈颜是谁? 天榜第十!金丹四重!宗门里公认的,仅次于石星的剑道天才! 他一个刚刚登上天榜第九十位,修为只有金丹一重的小子,竟然敢第一个,就挑战陈颜?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林兄弟!你……”龙壮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急忙拉住林羽,“你疯了吗!你打不过她的!” “呵,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石星看着林羽,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嘴角满是讥讽。 “陈师妹,既然这小子自己找死,你便成全他。” “正好,也让某些人看清楚,天才与废物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陈颜没有理会旁人,她那双清冷的凤眸,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羽。 她从林羽的眼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与其被动地等待别人的挑战,不如主动出击,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 他要做的,不是挑战者。 而是,守门员。 他要以天榜第十的身份,站上擂台,迎接所有人的挑战。 他要让熊倩倩,让黄安,让所有想动他的人,都必须先过了他这一关。 这是一种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狂傲。 “你确定?”陈颜的声音,依旧清冷。 “确定。”林羽点头。 “好。”陈颜不再多言,她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小心。” 说完,她便转身,向后退去,将场地,留给了林羽。 林羽对着她,微微颔首。 下一瞬,他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冲天而起,稳稳地落在了演武场最中心,那座最为巨大的擂台之上。 他提着剑,环视下方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天榜第九十位,林羽。” “挑战,天榜第十位,陈颜。” 全场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向了高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场在他们看来,毫无悬念的战斗。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九天玄女,翩然而至,落在了林羽的对面。 陈颜手持一柄秋水长剑,清冷的气质,与林羽那股锋锐的杀伐之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请。”林羽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颜看着他,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柔和。 她没有拔剑。 她只是红唇轻启,吐出了两个让所有人,都如遭雷击的字。 “我认输。”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长剑,归入鞘中,转身,飘然下台。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个依旧平静的身影,和台下那个已经飘然远去的身影。 认输了? 陈颜,竟然认输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榜石碑,再次爆发出璀璨的金光。 只见石碑之上,排在第十位的“陈颜”二字,光芒暗淡,向下移动。 而那个原本排在第九十位的“林羽”,则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一路向上,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第十位的位置上。 林羽,天榜第十!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的,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假的吧!我一定是在做梦!” “陈师姐为什么会认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幕!这绝对是黑幕!” 观礼台上,就连那些长老,都一个个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 只有宗主白飞羽,看着台上的林羽,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 “有意思的小子。” 就在全场乱作一团之际。 “哼!不过是靠女人上位的废物罢了!” 一声充满不屑的冷哼,陡然炸响。 一道壮硕的身影,从人群中一跃而起,如同炮弹般,重重地落在了擂台之上,将坚硬的地面,都砸出了两个浅坑。 来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血色巨斧,周身散发着金丹二重的强横气息。 他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羽,嘴角满是贪婪与轻蔑。 “天榜第一百三十七位,狄佳。” “挑战,天榜第十位,林羽。” 他将那柄血色巨斧,重重地往地上一插,对着林羽,勾了勾手指。 “小子,给你个机会。” “自己滚下去,我可以考虑,不打断你的腿。” “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第63章 尽管来,我都接着! 擂台之上,狄佳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因为狂笑而扭曲。 他看着林羽,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子,现在跪下,还来得及!” 林羽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彻底激怒了狄佳。 “找死!” 狄佳咆哮一声,周身肌肉坟起,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 他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 一丈,两丈,五丈! 转眼之间,他便化作一个身高超过五丈的巨人,浑身覆盖着一层土黄色的角质层,如同一尊从远古走出的魔神。 他手中的血色巨斧,也随之暴涨,变成了一柄真正开山裂石的凶器。 “倍元术!” 台下有人惊呼出声。 “这是狄师兄的成名绝技!一旦施展,力量与防御都会暴涨数倍,寻常金丹境,连他的皮都伤不到!” “这下那个林羽死定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笑话!” 熊倩倩看着台上那尊小山般的巨人,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她仿佛已经看到,林羽被那柄巨斧,一斧劈成肉泥的场景。 “死吧!” 巨人狄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巨斧,带起一阵撕裂空气的狂风,朝着林羽那渺小的身影,当头劈下。 那一斧,足以将这座擂台都劈成两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然而,林羽的身影,就在那巨斧即将落下的前一瞬,消失了。 “轰隆——!” 巨斧劈空,重重地砸在擂台之上。 坚硬的黑石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裂痕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整个演武场,都为之震颤。 “人呢?” 巨人狄佳一愣,他那巨大的头颅,迟钝地转动,寻找着林羽的踪迹。 太慢了。 林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脚踝处。 与那庞大的身躯相比,林羽渺小得如同蝼蚁。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是简单地,一剑刺出。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 石剑的剑尖,精准地刺在了狄佳的脚踝之上。 然而,那足以洞穿金石的剑锋,这一次,却只是在那土黄色的角质层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点。 “哈哈哈哈!” 狄佳感受到了那微不足道的攻击,他低下头,俯视着林羽,发出了嘲讽的狂笑。 “废物!给我挠痒痒吗?” 他抬起那只如同擎天柱般的巨脚,狠狠地朝着林-羽踩了下去。 “给我变成肉泥吧!” 林羽的身影再次消失。 巨脚落下,大地轰鸣。 林羽的身影,出现在了十丈之外,他看着狄佳,缓缓收起了手中的石剑。 狄佳见状,脸上的嘲讽更浓。 “怎么?放弃了?” “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准备认输了吗?” 台下的弟子们,也发出了一阵哄笑。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连狄师兄的防御都破不了!” “看来陈师姐认输,果然是有黑幕!” “这下他装不下去了吧!真是个笑话!” 林羽没有理会那些嘈杂的声音。 他只是看着台上的巨人,平静地开口。 “我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认输,滚下台去。” “我可以不杀你。”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他疯了吧?他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狄师兄!别跟他废话了!快宰了他!” “小子!你成功惹怒我了!”狄佳那巨大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杀意,“今天,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碾碎!” 他咆哮着,再次举起了巨斧。 “是吗?” 林羽摇了摇头。 “可惜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他没有再用剑,也没有再施展身法。 他只是微微下蹲,右拳后撤,一股磅礴到难以形容的金色气血,在他体内轰然引爆。 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轰!” 他脚下的地面,猛地炸开。 他的身影,如同一颗金色的流星,不退反进,朝着那尊小山般的巨人,笔直地冲了过去。 快! 快到极致! 所有人都只看到一道金色的残影,一闪而过。 那道残影,在半空中,与那尊庞大的巨人,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也没有华丽的灵光爆散。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如同巨锤敲击在闷鼓之上的声音。 “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巨人狄佳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他那张狰狞的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 他低下头,看到了那只抵在他胸膛上的,小小的拳头。 下一瞬。 “咔嚓!咔嚓!咔嚓!” 密密麻麻的碎裂声,从他的胸膛处,疯狂地响起。 那坚不可摧的土黄色角质层,如同脆弱的蛋壳,寸寸崩裂。 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透体而入,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噗——!” 狄佳张开巨口,喷出了一道血箭。 那血箭,如同一条小型的瀑布。 他那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抛物线,越过数十丈的距离,重重地摔在了演武场之外的空地之上。 “轰隆!” 一声巨响,烟尘四起。 等烟尘散去,众人看到,狄佳已经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浑身骨骼尽碎,如同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口中不断地涌出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他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死了。 一拳。 只用了一拳。 那个施展了倍元术,不可一世的巨人狄佳,就这么被一拳,活生生地打死了。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那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可此刻,那嘲讽,却变成了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呆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缓缓收回拳头的身影。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瘦削的身体里,怎么可能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观礼台上,宗主白飞羽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好!好一个荒古圣体!” 他抚掌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擂台之上,林羽环视下方那些呆若木鸡的人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还有谁?” 无人应答。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与他对视。 “或者。” 林羽的目光,扫过熊倩倩,扫过黄安,扫过石星。 “你们可以一起上。” “尽管来,我都接着!” 霸道! 狂妄! 却再也无人敢嘲笑。 人群之中,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面容猥琐,身材瘦小的青年,鼓起勇气,一跃而上。 他落到擂台上,对着林羽,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林……林师兄,在下李贵,天榜排名一百九十八位,金丹二重。” “林师兄神威盖世,在下自知不是对手,只是想上来,沾沾林师兄的光,混个脸熟。”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羽的脸色。 林羽看着他,眼神冰冷。 “我记得,刚才在台下,你笑得最大声。” 李贵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没……没有的事!林师兄,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李贵,对林师兄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聒噪。” 林羽不想再听任何废话。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先天石剑。 第64章 冲天而起 “从现在起,上台者。” 他看着李贵,又看了一眼台下所有跃跃欲试的人。 “死。” 李贵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极致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不!我认输!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 一道黑色的剑光,一闪而过。 “噗嗤。”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体,喷出一道血泉,轰然倒地。 鲜血,染红了擂台。 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他……他竟然真的杀了!” “太狠了!李贵师兄都已经要认输了!” “这是排位赛!不是生死战!他怎么敢!” 熊倩倩看着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转头,看向黄安。 “黄师兄,这小子是个疯子!我们……” “闭嘴!”黄安低喝一声,打断了她。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林羽,眼中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这个林羽,不简单。 他不仅仅是实力强横,心性更是狠辣到了极点。 他这是在立威。 他要用血,来震慑所有想挑战他的人。 “黄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熊倩倩有些慌了。 “等。”黄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总有不怕死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 “哼!好大的杀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一声冷哼,从人群中响起。 一名身穿蓝色劲装,手持一杆银色长枪的青年,一跃而上。 他落到擂台上,长枪一抖,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遥遥指向林羽。 “天榜第八十五位,朱健!” “金丹三重!” “小子,我承认你有点本事,但你未免也太狂妄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台下的弟子们,看到朱健上台,精神顿时一振。 “是朱健师兄!他可是真正的剑道高手,一手追风枪法,快若闪电!” “他可是金丹三重!比那个林羽高了整整两个小境界!这下总能压住他了吧!” “没错!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招秒了朱健师兄!” 朱健听着台下的议论,脸上的傲气更浓。 他看着林羽,冷笑道:“小子,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废修为,滚下台去,我饶你不死。” 林羽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说完了?” “你!”朱健勃然大怒,“找死!” 他不再废话,手中长枪一震,整个人化作一道蓝色的残影,朝着林羽爆射而去。 “追风夺命!” 他暴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幻化出漫天枪影,如同狂风暴雨,将林羽全身上下所有要害,全部笼罩。 每一道枪影,都蕴含着足以洞穿金石的锐利之气。 面对这密不透风的攻击,林羽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中的剑。 然后,一剑刺出。 简单,直接。 甚至看不出任何招式。 可就是这简单的一剑,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它无视了那漫天的枪影,无视了空间的距离。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声响。 先天石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杆银色长枪的枪尖之上。 漫天枪影,瞬间消散。 朱健的身影,重新凝实。 他保持着前冲的姿态,脸上的狰狞与狂傲,还未散去。 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惊骇与无法理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不知何时,那柄古朴的石剑,已经洞穿了他的护体灵光,穿透了他的心脏。 剑尖,从他的后心,透体而出。 “怎……怎么……可能……”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中的神采,飞速消散。 林羽手腕一抖,抽回了石剑。 朱健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砸在李贵的尸体旁,溅起一片血花。 又是一剑。 又是秒杀。 金丹三重的朱健,甚至连林羽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整个演武场,这一次,是真正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那个持剑而立的身影。 如果说,第一次秒杀,是偷袭。 第二次秒杀,是狂妄。 那这第三次,就是绝对的,碾压! 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在每一个弟子的心底,疯狂蔓延。 他们终于明白,天榜第十,不是靠女人得来的。 也不是靠运气。 而是靠实打实的,足以碾压一切的,恐怖实力! 再也无人敢上台。 所有人都被那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吓破了胆。 挑战天榜第十? 那不是挑战,那是去送死! 林羽提着剑,站在两具尸体之间,目光,缓缓落在了台下,那张脸色早已惨白如纸的俏脸之上。 “熊倩倩。” 他开口了,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现在,到你了。” 熊倩倩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看着林羽那双冰冷的眼睛,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可是,她不能退。 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不敢应战,她熊倩倩,将彻底沦为整个天玄宗的笑柄。 她咬了咬牙,怨毒与疯狂,最终战胜了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了那座被鲜血染红的擂台。 她站在林羽的对面,手中出现了一柄火红色的长鞭。 “林羽!” 她指着林羽,声音尖利,如同厉鬼。 “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杀了几个人,就很了不起吗?”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林羽看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眼神中没有半分波动。 “龙阳的丹田,是你废的。” “他的经脉,是你断的。” “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祭他的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是一柄柄利剑,狠狠地刺入熊倩倩的心脏。 “我必杀你。” “哈哈哈哈!”熊倩倩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杀我?你凭什么!” “你以为,那个废物受伤,是因为我吗?”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毒到极点的笑容。 “不!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这个扫把星,他怎么会惹上我!” “如果不是你不知死活,得罪了那么多人,他怎么会变成一个废人!” “林羽,你才是罪魁祸首!” “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你害的!” “你就是一个灾星!所有跟你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 林羽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更加恐怖的杀气,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轰——!” 金色的气血之力,与冰冷的剑意,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风暴,冲天而起! 整个演武场,都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台下那些弟子,被这股气势一冲,只感觉神魂欲裂,气血翻涌,一个个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观礼台上的长老们,都霍然起身,脸上满是震惊。 “够了!” 林羽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他不想再听这个疯女人,说任何一个字。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 一道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剑光,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朝着那张还在狂笑的,怨毒的脸,悍然斩下! 第65章 威胁 那一道漆黑如墨的剑光,撕裂了空间,斩断了因果。 它携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朝着熊倩倩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当头落下。 熊倩倩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将她彻底淹没。 她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被那一道剑光钉死,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死亡,从未如此接近。 “不!”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体内的金丹疯狂旋转,所有的灵力,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青罡剑,出!” 她厉声尖叫。 一柄通体碧青,长约三尺,剑身之上流淌着符文的华美长剑,从她体内爆射而出。 那长剑出现的瞬间,一股凌厉无匹的锋锐之气,便席卷了整个擂台。 中品宝器! “叮——!” 青罡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在了熊倩倩的头顶,与那道漆黑的剑光,悍然相撞。 一声刺耳到极致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一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以两剑交击之处为中心,轰然扩散。 擂台的地面,在这股冲击之下,寸寸龟裂。 “蹬!蹬!蹬!” 林羽和熊倩倩,各自向后连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林羽握剑的手,微微发麻。 而熊倩倩的脸色,则是一片潮红,握着青罡剑的虎口,已经崩裂,鲜血顺着碧青的剑柄,缓缓滴落。 她看着林羽,眼中满是惊骇。 自己全力催动中品宝器,竟然只是勉强挡住了他的一剑? 台下,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挡住了!熊师姐竟然挡住了!” “那是什么剑?好强的气息!绝对是中品宝器!” “废话!那可是熊家的传家宝之一,青罡剑!据说能增幅三成的攻击力,锋锐无比!” “原来熊师姐还有这等底牌!这下胜负难料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看向擂台的眼神,再次变得复杂起来。 观礼台上,黄安看到那柄青罡剑,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身旁脸色阴沉的石星说道。 “石师兄,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有青罡剑在手,那小子的石剑,不过是一块废铁。” “熊师妹赢定了。” 石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林羽身上,眼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远处的角落,陈颜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却写满了担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羽那柄石剑的可怕。 但中品宝器,亦不可小觑。 擂台之上,熊倩倩看着自己渗血的虎口,心中的惊骇,很快便被无尽的怨毒与狂喜所取代。 她挡住了! 她竟然挡住了这个杀神的致命一击! “哈哈哈哈!” 她再次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尖利而刺耳。 “林羽!你也不过如此!” 她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林羽,脸上满是讥讽与不屑。 “刚才,我不过只用了五成力罢了。” “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今天,我不仅要废了你,还要将你的神魂抽出,用真火灼烧七七四十九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羽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先天石剑。 “嗡——” 古朴的石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一抹纯粹到极致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白色光华,从剑身之上,缓缓亮起。 那光芒不刺眼,不炽热,却带着一股源自太古的苍茫与厚重。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剑意,弥漫开来。 整个演武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佩剑,都在这一刻,发出了臣服般的嗡鸣,剑尖不受控制地,指向了擂台的方向。 熊倩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手中的青罡剑,更是发出了剧烈的颤抖,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想要脱手飞出。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再次笼罩了她的心头。 “不!这不可能!”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都疯狂地灌注于青罡剑之中。 “给我死!” 青罡剑上的碧青光芒,暴涨至数丈,化作一条狰狞的青色蛟龙,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朝着林羽,悍然噬去! 这是她最强的一击! 是她赌上了一切的一击! 林羽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那条声势骇人的青色蛟龙,随意地,一剑斩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 只有一道纯粹的,返璞归真的白色剑光。 那道剑光,划破了空间,斩断了法则。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与那条青色的蛟龙,轰然相撞。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一道足以将太阳都吞噬的白光,从擂台中心,轰然爆发。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席卷了整个演武场。 离得近的弟子,直接被掀飞出去,口喷鲜血。 就连观礼台上的长老们,都纷纷出手,布下灵力护盾,才勉强挡住了那股余波。 不知过了多久。 白光,缓缓散去。 擂台之上,烟尘弥漫。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擂台中心,想要看清最终的结果。 烟尘,渐渐散去。 一道挺拔的身影,持剑而立,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而在他对面。 熊倩倩浑身是血,如同一只破烂的布娃娃,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劈成了两半。 她手中的那柄中品宝器青罡剑,早已断成了无数截碎片,散落一地,灵光尽失。 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林羽缓缓走到熊倩倩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没有立刻下杀手。 他俯下身,一把揪住熊倩倩的头发,将她那张沾满了鲜血与尘土的脸,提了起来。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死寂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熊倩倩整个人被抽得横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口中飞出。 “这一巴掌,是替龙阳打的。” 林羽的声音,冰冷而淡漠。 “你……你敢打我……”熊倩倩挣扎着抬起头,她看着林羽,眼中再无半分讥讽,只剩下无尽的怨毒与恐惧。 “林羽!你敢杀我,我熊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紧接着,是第三记。 熊倩倩的另外半边脸,也高高肿起,彻底变成了一个猪头。 “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林羽走到她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她那只完好的手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啊——!” 熊倩倩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现在,是我要杀你。”林羽缓缓蹲下身,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 “不是你熊家,要不要放过我。” “你……”熊倩倩疼得浑身抽搐,她看着林羽那双不带半分情感的眼睛,终于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他真的敢杀自己! “你杀了我!我熊家一定会让你陪葬!不止是你!还有你在青阳城的林家!他们会死!他们全都会死得比我惨一百倍!一千倍!” 在极致的恐惧之下,她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林羽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先天石剑,剑尖之上,吞吐着致命的寒芒。 “住手!” 就在此时,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观礼台上传来。 一道黄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出现在了擂台的边缘。 正是黄安!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林羽,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林羽!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黄安对天发誓!” “我不但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还要亲自带人,踏平你青阳城林家,将你全族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尽数屠戮,炼成血丹!” “我要让你林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除名!”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与杀意。 林羽举起的剑,停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擂台边缘的黄安,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是在威胁我?” 黄安看着林羽那平静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突。 但他很快便将那丝不安压了下去,脸上重新挂上了倨傲与残忍的笑容。 “是又如何?” 他向前一步,金丹五重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朝着林羽,狠狠地压了过去。 “我就是在威胁你!” “小子,你现在跪下,自断四肢,将这个贱人交给我,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林家,留下一两个血脉。” “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 林羽笑了。 他看着黄安,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因为看到救星,而重新露出怨毒笑容的熊倩倩。 “我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 “噗嗤!” 一道黑色的剑光,一闪而过。 熊倩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那副怨毒与得意的表情。 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鲜血,染红了整个擂台。 黄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头颅,大脑一片空白。 他杀了? 他竟然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杀了熊倩倩?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怒,如同火山般,从他心底轰然爆发! “啊——!” 黄安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他那张倨傲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彻底扭曲。 “林羽!我要你死!” 林羽缓缓收回石剑,剑身之上,滴血未沾。 他转过身,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暴怒的黄安。 “正好。” “我,也想杀你。” 他对着黄安,勾了勾手指。 “上来,我一并斩了。” “好!好!好!” 黄安怒极反笑,他连说三个好字,每说一个字,身上的杀气,便浓烈一分。 他一步,踏上了那座被鲜血染红的擂台。 “轰!” 一股比熊倩倩强大了数倍不止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金丹,五重! 那股磅礴的威压,让台下的所有弟子,都感觉呼吸一窒,连连后退。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黄安嘶吼一声,一柄通体漆黑,斧刃之上闪烁着血色魔纹的巨大战斧,出现在他的手中。 上品宝器,血魔战斧! “我要把你,剁成肉酱!” 他没有丝毫犹豫,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化作一道黄色的流光,手中的血魔战斧,带起一道撕裂空气的血色匹练,朝着林羽的头顶,狠狠劈下! “给我下地狱去吧!” 第66章 魔虹 血色的斧光,如同一道从九幽地狱斩出的魔虹,裹挟着能撕裂神魂的尖啸,当头斩落。 那股威势,比之前熊倩倩的全力一击,强了不止十倍。 擂台的地面,在斧锋未至之时,便已不堪重负,裂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 林羽瞳孔之中,倒映出那片越来越近的血色。 他没有退。 手中的先天石剑,自下而上,迎着那道血色匹练,悍然斩去。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两座神山轰然相撞。 狂暴的气浪,化作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擂台边缘的阵法光幕,在这股冲击之下,剧烈地扭曲、闪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蹬!蹬!蹬!蹬!蹬!” 林羽的身影,向后一连倒退了五大步。 每一步落下,都在那坚硬的黑石地面上,踩出一个深达半尺的脚印。 他握剑的右手,虎口崩裂,一缕鲜血顺着古朴的剑柄,缓缓滑落。 体内的金色气血,一阵翻涌。 金丹五重,果然不是金丹三重可比。 “哈哈哈!废物!” 一击得手,黄安脸上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化作了无尽的狰狞与快意。 “这就是你的实力吗?” “连我一斧都接不住的垃圾!” 他提着那柄血魔战斧,一步步,朝着林羽逼近,每一步落下,都让整个擂台为之震颤。 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俯视着林羽。 “小子,你现在后悔了吗?” “可惜,晚了!” 他用斧尖,指着林羽的眉心,声音怨毒到了极点。 “等我把你剁成肉酱之后,你猜我会做什么?” “我会去青阳城。” “我会找到你的父母,你的族人,当着他们的面,把你的肉酱,一口一口喂给狗吃!” “然后,我会把他们,一个个,活活炼成魂幡,让他们永生永世,都承受无尽的折磨,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 林羽缓缓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瞳,平静得像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去了嘴角的血迹。 那股翻涌的气血,被他强行压下。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黄安,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如果我今天不死。” “他日,我必让你黄家,满门缟素,鸡犬不留。” “你!”黄安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从那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股让他心悸的杀意。 这小子,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找死!” 无边的怒火,再次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咆哮一声,手中的血魔战斧,再次爆发出璀璨的血光,朝着林羽,横扫而去! 然而,这一次。 林羽没有再退。 他体内的荒古圣体,轰然运转。 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凝练的金色气血,如同苏醒的巨龙,从他体内冲天而起。 “嗡——” 他手中的先天石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 一道纯粹的白色剑光,再次亮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面对那横扫而来,足以开山断江的血色斧光。 林羽不闪不避,一剑刺出。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交鸣。 这一次,后退的,不再是林羽。 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顺着斧身,疯狂地涌入黄安的体内。 黄安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上古凶兽迎面撞上,握着战斧的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那高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 “噗!” 人在空中,他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轰!” 他重重地摔落在擂台的另一端,将地面都砸出了一个浅坑。 怎么可能! 黄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臂,又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持剑而立,浑身散发着白色光华的身影,眼中满是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竟然被震退了? 自己金丹五重的修为,竟然在力量上,输给了一个金丹一重的小子? 台下,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战局的翻转,也太快了。 “那……那是什么力量?好纯粹的气血之力!” “他竟然能正面硬撼黄师兄!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用了什么秘法!” 观礼台上,石星那张俊朗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林羽,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吼——!” 黄安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羞辱! 这是奇耻大辱! “林羽!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他状若疯魔,体内的金丹,开始以一种疯狂的速度,逆向旋转。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他满头的黑发,无风自动,周身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血魔战斧。 “嗡嗡嗡——” 整片天地的灵气,都开始暴动,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洪流,疯狂地涌入那柄战斧之中。 战斧之上,那血色的魔纹,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贪婪地吞噬着灵气。 一尊高达数十丈,手持巨斧的血色魔神虚影,缓缓在黄安的身后,凝聚成形。 “是黄师兄的绝招!裂地斩!” “他要拼命了!” “快退!这招的余波,足以将我们撕碎!” 台下的弟子们,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疯了一般地向后退去。 “林羽!能死在我这一招之下,是你的荣幸!” 黄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他手中的战斧,与身后的魔神虚影,合二为一。 然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林羽,悍然斩下! “裂地斩!” “轰隆——!” 一道长达百丈的血色斧影,脱离了斧身,如同天神之刃,撕裂了空间,斩向大地。 那斧影所过之处,空气被尽数抽干,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擂台的阵法光幕,在那斧影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破碎。 坚硬的黑石擂台,更是被那道斧影,从中间,一分为二! 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出现在演武场的中心,将整个擂台,都彻底摧毁。 无尽的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整个演武场,都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崩塌。 所有人都被这末日般的景象,吓得面无人色。 死了。 那个叫林羽的,肯定已经死了。 在如此恐怖的一击之下,别说金丹一重,就算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也绝无幸存的可能。 烟尘,缓缓散去。 那道巨大的裂谷,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片废墟的中心。 然后,他们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在那片废墟之中。 在那道深不见底的裂谷边缘。 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他单手,持着那柄古朴的石剑,剑尖向上,稳稳地抵住了那道百丈斧影的锋尖。 他脚下的地面,完好无损。 那足以撕裂大地的恐怖力量,竟被他以一人一剑,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他另一只手,甚至还背在身后,衣角,都未曾动一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演武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黄安那张因为力竭而苍白的脸,更是瞬间血色尽失。 他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 “这不可能!我的裂地斩!怎么可能被你挡住!”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发出一声癫狂的咆哮,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都压榨出来,疯狂地灌注于那道斧影之中。 “给我死!给我死啊!” 那道血色的斧影,光芒再次暴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想要将林羽彻底碾碎。 林羽看着他那副癫狂的模样,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怜悯。 “结束了。” 他轻声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先天石剑,变了。 一股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热的森然寒气,从剑身之上,轰然爆发。 那不再是剑光,也不是剑意。 而是一种凝练到极致的,源自九幽之下的,绝对零度。 “续天剑诀,玄冰之葬。” 林羽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黄安的耳边响起。 他持剑的手,缓缓向上,一推。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道百丈长的血色斧影,从与剑尖接触的地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冻结。 漆黑的玄冰,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沿着斧影,疯狂地向上蔓延。 一息。 两息。 三息。 不过短短三息之间,那道声势骇人的血色斧影,便被彻底冻结,化作了一座晶莹剔透,却又散发着无尽死寂气息的黑色冰雕。 黄安脸上的癫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感觉到一股足以冻结神魂的恐怖寒气,顺着他与斧影之间的联系,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他想也不想,便要松开手中的战斧,切断与斧影的联系。 晚了。 那漆黑的玄冰,已经顺着血魔战斧,蔓延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他的手臂,他的肩膀……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地被那黑色的玄冰覆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做不出任何动作。 他体内的灵力,他的生机,都在那恐怖的寒气之下,被瞬间冻结,湮灭。 他变成了一座人形的冰雕。 脸上那副惊骇欲绝的表情,被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林羽收回了石剑。 他轻轻地,对着那座巨大的冰雕,屈指一弹。 “啪。” 一声轻响。 那座由裂地斩所化的百丈冰雕,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黑色的冰晶,随风消散。 紧接着,是那座人形的冰雕。 它也如同被风化的沙雕,从脚下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最微小的冰尘,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形神俱灭。 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整个演-武场,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片空空如也的废墟,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杀了。 金丹一重,越了足足四个小境界,将金丹五重的黄安,斩杀当场。 而且,是以一种如此诡异,如此震撼的方式。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 是足以让整个北域都为之震动的,超级妖孽! “续天剑诀……他竟然将续天剑诀,修炼到了‘意’的境界……” 人群的角落,陈颜那张清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出身不凡,眼界远超常人,一眼便认出了林羽最后那一剑的来历。 那是宗门最顶级的剑诀,续天剑诀中,记载的无上剑意。 可那本剑诀,晦涩难懂,数千年来,宗门之内,能将其修炼入门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领悟其中的剑意了。 这个林羽,到底是什么来历? 另一边,石星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身旁的几名核心弟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有点意思。”石星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杀了熊倩倩,又废了赤焰长老的亲传弟子,现在,就算宗主想保他,也保不住了。” “林羽,你死定了。” 他看着林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擂台的废墟之上,林羽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惊骇,或恐惧,或敬畏的脸。 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气,如同无形的潮水,将整个演武场,彻底淹没。 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弟子,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浑身僵硬,不敢与他对视。 林羽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石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还有人吗?” 第67章 还有人吗 那一句“还有人吗”,如同一座无形的山,死死地压在演武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空气,凝固了。 风,停歇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林羽的目光,从一张张惊骇、恐惧、呆滞的脸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石星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可那平静的眼神,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最具压迫感的询问。 石星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可他的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上? 他没有把握。 这个林羽,太过诡异,手段层出不穷,那最后一剑的恐怖,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 不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新晋弟子如此挑衅,他石星的脸,往哪搁? 就在他进退两难,心中天人交战之际。 林羽,收回了目光。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收回,仿佛石星在他眼中,与台下任何一个普通的弟子,并无区别。 这种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让石星感到愤怒。 林羽转身,从那片废墟之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退潮般,向两侧分开,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没有人敢挡他的路。 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林兄弟!”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在人群的尽头响起。 龙壮拨开人群,快步冲了上来。 他看着林羽,那张魁梧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对着林羽,双膝一弯,便要跪下。 林羽伸出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胳膊。 那股力量,不大,却让龙壮再也无法跪下分毫。 “男儿膝下有黄金。”林羽的声音很淡。 “可是……我弟弟他……”龙壮的声音都在发抖,眼中的泪水,再次决堤。 “他会看到的。”林羽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做完这一切,他便转身,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等一下。”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陈颜走了上来,她那双清冷的凤眸,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林羽,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有震惊,有好奇,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你的续天剑诀……”她红唇轻启,声音很轻,“为何会蕴含玄冰之意?” 她的话,让周围一些有见识的弟子,都竖起了耳朵。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强行打断。 “陈师妹!” 石星排开众人,快步走了过来,他直接无视了林羽,脸上带着刻意营造的关切,对着陈颜说道。 “不要跟这种亡命之徒多言,他杀了熊倩倩和黄安,已是弥天大祸,你离他远些,免得被牵连。”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玄谷秘境中出现的那枚玄阴珠,不知所踪,此物对你修炼的《玄女素心经》,至关重要,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它。”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是挑拨,也是在彰显自己与陈颜之间那不同寻常的关系。 周围的弟子,看向林羽的眼神,再次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是啊,杀了人又如何? 得罪了熊家,还得罪了丹霞峰的赤焰长老,这小子,死定了。 陈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不喜欢石星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林羽,动了。 他依旧没有看石星一眼,仿佛那个人,就是一团空气。 他只是看着陈颜,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伸出手,探入了怀中的储物戒。 下一瞬,一枚通体漆黑,散发着森然寒气,仿佛能将人的神魂都冻结的珠子,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这个?” 他看着陈颜,淡淡地问道。 那珠子出现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玄阴珠!” 石星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他失声惊呼,脸上满是无法置信。 “怎么可能!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为了这枚玄阴珠,在玄谷秘境中,耗费了无数心力,却连影子都没见到。 可现在,这枚至宝,竟然出现在了他最痛恨的人手中! 林羽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他只是将手中的玄阴珠,递向了陈颜。 “给你。” 两个字,简单,直接。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玄阴珠,那可是传说中的天地奇物,价值连城,对修炼阴寒属性功法的修士而言,是无价之宝。 这个林羽,竟然就这么随手送人了? 陈颜也愣住了,她看着那枚散发着幽光的珠子,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这……这太贵重了。”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我不能收。” 林-羽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是一种很淡的,类似于回忆的情绪。 “临行前,你母亲见过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惊雷,在陈颜和石星的耳边,同时炸响。 “她让我,照顾你。” 石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陈颜的母亲? 清月峰的峰主,那个出了名眼高于顶,从不与外人来往的女人,竟然会私下里去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还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照顾? 这怎么可能! 陈颜那双清冷的凤眸,猛地睁大,她看着林羽,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她想起了母亲在她出发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颜儿,此次秘境之行,若遇危难,可寻一个叫林羽的弟子,他会护你周全。” 当时她只当是母亲的随口之言,并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涌起。 她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平静的男人,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悄然飞上了两抹动人的红霞。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从林羽的掌心,接过了那枚玄阴珠。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掌心。 温热的,带着一丝粗糙的触感。 陈颜的心,猛地一跳,如同受惊的小鹿,飞快地收回了手。 “……谢谢。”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嘿!” 一声不合时宜的憨笑,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龙壮凑了过来,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林羽,挤眉弄眼地说道。 “林兄弟,可以啊!我说陈师姐怎么会对你另眼相看,原来是得了岳母大人的许可!” “你这声‘谢谢’,我可听见了啊,陈师姐!” 陈颜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狠狠地瞪了龙壮一眼,那一眼,却不带半分杀气,反而更像是女儿家的娇嗔。 “咔嚓!” 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 第68章 肃静 石星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指骨已经错位,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股名为嫉妒的毒火,混合着无边的愤怒与羞辱,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他看着林羽,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肃静!” 一道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从观礼台的主位上传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宗主白飞羽,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林羽,上前来。”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无数道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或敬畏,都汇聚到了林羽的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羽神色平静,一步步,走上了那已经化为废墟的观礼台。 “其余人等,各自散去。” 白飞羽挥了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除了天榜前十之外的所有弟子,都送出了演武场。 整个演武场,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白飞羽看着林羽,又看了一眼那道深不见底的裂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你可知罪?” 他开口问道,声音不带喜怒。 “弟子不知。”林羽的回答,干脆利落。 “哈哈哈哈!” 白飞羽闻言,不怒反笑,他抚掌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快意。 “好!好一个不知!” “杀了两名内门核心,废了中央演武场,你确实不知罪。” 他看着林羽,眼神灼灼。 “你,是有功!” “我天玄宗,立宗数千年,需要的,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能征善战的雄狮!” “你,很好!” 他话锋一转,问道:“你那最后一剑,是续天剑诀中的玄冰之意?” “是。”林羽没有隐瞒。 “谁教你的?”白飞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林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是家师所传。” “只是他老人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丢给我一本剑谱之后,就再也没管过我。” “弟子也只是照着剑谱,自己瞎练罢了。” 白飞羽闻言,嘴角微微一抽。 自己瞎练,就能将宗门最顶级的剑诀,练出剑意? 这小子,要么是在说谎,要么,他那个师傅,就是个旷古烁今的绝世高人。 他更倾向于后者。 他不再追问,而是神情严肃地看着林羽。 “你杀了熊倩倩和黄安,想过后果吗?” “熊家在宗门之内,势力盘根错节,黄安的师父,赤焰长老,更是出了名的护短,脾气火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羽的眼神,依旧平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飞羽的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有我天玄宗弟子的风骨!” “不过,匹夫之勇,终究不可取。” “你的家族,在青阳城,对吧?” 林羽的瞳孔,微微一缩。 “宗主放心。”白飞羽看出了他的担忧,缓缓说道,“从今日起,宗门会派遣两位长老,暗中前往青阳城,守护你林家周全。” “只要有我天玄宗在一天,就无人敢动你林家一根汗毛。” “但是……” 他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宗门,只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真正的威胁,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的拳头,去打碎!” “弟子明白。”林羽对着白飞羽,深深地行了一礼。 这是他进入宗门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行如此大礼。 “至于你……”白飞飞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此次排位赛,你居功至伟,宗门自当有赏。” “玄心古地的龙脉之气,只要你能吸收,就尽管去吸,不用顾忌任何人!” 他此言一出,旁边的石星等人,脸色都是一变。 这等于是给了林羽一个可以无限吸收灵气的特权! 白飞羽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传遍了整个空旷的演武场。 “我宣布,此次天榜排位赛,到此结束!” “最终排名,如下!” “第十位,林羽!” “第九位,陈颜!” “第八位……” 天榜石碑之上,光芒闪烁,将最终的排名,彻底固定了下来。 白飞羽的目光,扫过林羽,陈颜,石星等十人。 “你们十人,随我来。” 说罢,他大袖一挥,转身,朝着宗门深处,那片终年被云雾笼罩的禁地方向,踏空而去。 林羽等人,不敢怠慢,纷纷御空而起,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层层叠叠的殿宇,越过一座座插天而起的山峰。 越是深入,空气中的灵气,便越是浓郁。 到最后,灵气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白雾,吸上一口,都感觉修为在隐隐增长。 终于,白飞羽在一座巨大的,光秃秃的悬崖之前,停下了脚步。 前方,已无去路。 只见他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出一个繁复而玄奥的印诀。 “开!” 他低喝一声,一指点出。 那光秃秃的悬崖峭壁,竟然如同水面一般,荡漾起一圈圈银色的涟-漪。 下一瞬,一个高达数丈,闪烁着银色光辉,缓缓旋转的空间旋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股比外界浓郁了十倍不止的,精纯到极致的灵气,从旋涡之中,扑面而来。 “此乃玄心古地的入口。” “跟紧了。” 白飞羽没有多言,一步踏入其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石星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第二个跟了进去。 陈颜看了一眼林羽,也随之进入。 林羽没有犹豫,迈步踏入那片银色的光幕之中。 一阵轻微的,空间扭曲的眩晕感传来。 下一瞬,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独立于世的小天地。 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混沌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穹顶。 大地之上,奇花异草遍地,每一株,都散发着惊人的灵气,放在外界,都是足以引起无数人争抢的灵药。 空气中,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的灵气,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触手可及的白色云雾,在脚下缓缓流淌。 仅仅是站在这里,呼吸之间,都感觉体内的灵力,在欢呼雀跃,修为瓶颈,都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好……好浓郁的灵气!” “天哪!在这里修炼一天,恐怕比得上在外面一个月!” 就连石星,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然而,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这片小天地的中心。 在那里,矗立着一座塔。 一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通天彻地的巨塔。 那座塔,不知有多高,塔身并非由任何石料或木材构成,而是由一种纯粹的,如同白玉般的能量体,凝聚而成。 塔身之上,布满了天然形成的,玄奥无比的道纹,缓缓流转,散发着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苍茫与威严。 整座塔,仿佛是活的。 它在呼吸。 每一次呼吸,都引得这片小天地中的灵气,随之潮起潮落。 它就是这片天地的,心脏。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迹般的景象,彻底震撼,一个个呆立当场。 白飞羽看着众人那震惊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敬畏。 “这,便是我天玄宗的立宗之本,玄心古塔。” “它,并非人力所造。” 他伸出手,指向那座散发着无尽生机的巨塔。 “在我宗门脚下,镇压着一条真正的,上古龙脉。” “这座塔,便是那条龙脉,历经数千年孕养,汲取天地精元,自行化生而成的,通天之塔。” 他转过身,看着林羽等十名天之骄子,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塔中,蕴含着龙脉最本源的力量,能得到多少造化,能走到第几层,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去吧。” 第69章 古塔 白飞羽的声音,在那片独立的小天地中,缓缓回荡。 他看着眼前这十名宗门最顶尖的天才,眼中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一个月后,你们将代表我天玄宗,去参加四宗大比。”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凝重。 “往届大比,我天玄宗,次次垫底。” “这份耻辱,已经压在我们头上,太久了。” 石星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羞愧与不甘。 身为天玄宗的核心弟子,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宗门在外的名声,是何等的憋屈。 “这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张失败的脸。” 白飞羽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扫过众人。 “你们的对手,是天剑门的剑修,是万法宗的法修,是百兽谷的御兽师。”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血与火中杀出来的真正妖孽。” “你们若是以现在的实力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徒增笑料。” 他顿了顿,伸手指着那座通天彻地的白玉巨塔。 “这座玄心古塔,就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塔中,不仅有龙脉之气,更蕴含着我天玄宗的立宗之本,那条上古龙脉所散发出的,最本源的龙威。” “那龙威,会化作实质的压力,考验你们的肉身,磨砺你们的意志,洗涤你们的神魂。” “能上到第几层,能得到多少造化,全看你们自己。” “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们,想不想把那些曾经嘲笑过我们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想!” 石星第一个怒吼出声,他双拳紧握,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 “想!” 其余几名弟子,也被这番话,彻底点燃了胸中的热血,一个个涨红了脸,齐声咆哮。 陈颜那双清冷的凤眸中,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唯有林羽,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好!” 白飞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石星。”他看向石星。 “弟子在!” “你是大师兄,此次古塔之行,由你带队。”白飞羽沉声说道,“记住,你们是同门,是战友,不是敌人。” “在塔中,可以竞争,但不可内斗,更不可下死手。” “违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弟子明白!”石星躬身应道,他瞥了一眼林羽,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无人察察觉的怨毒。 “去吧。” 白飞羽大袖一挥。 “是!” 石星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那座巨塔,眼中满是火热与贪婪,第一个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塔底那道光华流转的大门。 其余几名弟子,也紧随其后,生怕落后于人。 陈颜走到林羽身侧,她看着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塔中的龙威,非同小可,它会直接作用于肉身,你的修为……”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羽金丹一重的修为,在这十人之中,是最低的。 “无妨。”林羽摇了摇头。 陈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坚定,便不再多言。 “小心。” 她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随后也化作一道素白的身影,飘入了塔中。 转眼间,原地只剩下了林羽和宗主白飞羽。 白飞羽看着林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怎么?不急?” “他们抢不走属于我的东西。”林羽的声音很淡。 “哈哈哈哈!好!”白飞羽抚掌大笑,“有自信,是好事。” 他走到林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我之前说过,龙脉之气,只要你能吸收,就尽管去吸,不用顾忌任何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羽看着白飞羽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点了点头。 “弟子明白。” “去吧。”白飞羽收回了手,“让我看看,你这条潜龙,能在这座塔里,翻起多大的浪花。” 林羽对着他,微微颔首,不再停留,迈步走向那座白玉巨塔。 当他一只脚踏入那光门之中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轰然袭来。 那压力,沉重如山,浩瀚如海。 仿佛整片天地,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林羽的身体,猛地一沉。 他脚下的白玉地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这一刻,发出了爆豆般的脆响。 体内的金色气血,被这股巨力,压得几近凝固。 神魂,都在那股源自上古的龙威之下,剧烈地颤抖。 林羽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空旷的大殿,四壁之上,雕刻着玄奥的道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浓郁到化为液态的龙脉之气,在大殿之中,缓缓流淌,如同仙境。 石星,陈颜等九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已经登上了更高的楼层。 林羽尝试着站起身。 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那股无处不在的压力,让他每动一下,都感觉骨骼在哀鸣,肌肉在撕裂。 “这就是……龙威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如同压着一块万斤巨石。 寻常修士,若是贸然闯入此地,恐怕在一瞬间,就会被这股恐怖的压力,直接碾成肉泥。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 林羽体内的荒古圣体,却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彻底唤醒了。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而霸道的意志,轰然苏醒。 痛! 极致的痛! 但痛过之后,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酣畅淋漓的舒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在那恐怖的龙威碾压之下,被强行打碎,然后又被那浓郁的龙脉之气,迅速重组。 破而后立! 这股压力,对别人而言,是致命的毒药。 但对他林羽而言,却是淬炼肉身的,无上宝药! “哈哈……哈哈哈哈!” 第70章 上古龙脉 林羽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而压抑的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 最后,化作了响彻整个大殿的,肆意狂笑! 他不再抵抗那股压力。 他甚至放弃了用灵力护体。 他盘膝而坐,在这座大殿的中心,彻底敞开了自己的身心,任由那狂暴的龙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来吧!” “让我看看,你这上古龙脉,究竟有多强!” 他双目紧闭,体内的荒古圣体,开始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运转起来。 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周围那些浓郁到化为液态的龙脉之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轰!轰!轰!” 他的体内,仿佛有无数座火山,在同时爆发。 狂暴的能量,在他四肢百骸之中,横冲直撞。 那种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意志坚定之辈,瞬间崩溃。 林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渗出了一层又一层混杂着黑色杂质的血珠。 可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淬炼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林羽体内的某个瓶颈,悄然破碎。 “轰——!”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的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金丹,二重! 仅仅半日,他便借助这龙威与龙脉之气,完成了别人需要数年苦修,才能达到的突破。 林羽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瞳之中,仿佛有金色的神曦,一闪而过。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比之前强横了不止一倍。 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缓缓站起身。 这一次,那股依旧沉重的压力,却再也无法让他感到吃力。 “还是太慢了。” 林羽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眉头却微微皱起。 第一层的龙威,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淬炼的效果。 他抬起头,看向大殿深处,那道通往第二层的,盘旋而上的白玉阶梯。 他的眼中,燃烧着名为“渴望”的火焰。 他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朝着那阶梯,大步走去。 一步,两步…… 每向上踏出一步,周围的压力,便会成倍地增长。 当他踏上第二层的时候,那股压力,已经比第一层,强了整整一倍。 林羽的身体,再次一沉,刚刚适应的身体,又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没有停下。 他只是咬着牙,继续向上。 第三层! 压力,是第一层的四倍! 他的嘴角,渗出了一缕鲜血,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跄。 第四层! 压力,是第一层的八倍!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龟裂,金色的血液,染红了他的黑衣。 每一步,都在那白玉的阶梯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色脚印。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攀登者,在那无尽的阶梯之上,朝着那更高的,未知的领域,艰难地前行。 …… 时间,飞速流逝。 转眼间,两天过去了。 玄心古塔之外,那片空旷的小天地中。 “嗡——” 塔底的光门,一阵扭曲。 一道狼狈的身影,从里面被弹射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那名弟子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李师弟!” 守在塔外的白飞羽,身形一闪,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一股精纯的灵力,渡入他的体内。 那名弟子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宗主……弟子无能。”他挣扎着起身,脸上满是羞愧,“弟子……只闯到了第二层,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白飞羽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能在第二层坚持两天,已经不错了,去一旁疗伤吧。” “是。”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 光门,接连闪烁。 又有六名弟子,被先后传送了出来。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身受重伤,脸色惨白。 最强的,也只是在第三层,坚持了半日,便被那恐怖的龙威,碾碎了护体灵光,狼狈出局。 至此,十人之中,已有七人,被淘汰。 塔中,只剩下了石星,陈颜,和林羽。 那几名被淘汰的弟子,盘膝坐在远处疗伤,目光,却都死死地盯着那座白玉巨塔,脸上充满了不甘与好奇。 “不知道石师兄和陈师姐,能闯到第几层。” “以石师兄金丹六重的修为,闯到第五层,应该不成问题吧?” “陈师姐也不差,她可是金丹四重,第四层,应该能上去。” “就是不知道那个林羽……他一个金丹一重,恐怕在第一层,都待不了半天吧?” “嘿,我看他早就被压成肉泥了,只是塔中法则玄妙,尸体才没被传送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之间,充满了对石星的敬畏,和对林羽的不屑。 就在此时。 “嗡——” 光门再次闪烁。 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正是石星! 他虽然脸色也有些苍白,气息略显虚浮,但身上,却没有半分伤痕,依旧保持着那份属于大师兄的从容与骄傲。 “石师兄!” “石师兄出来了!”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 石星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飞羽的身上,躬身行礼。 “宗主,弟子幸不辱命,已闯至第四层。”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第四层! 那可是八倍于第一层的恐怖龙威! 他能在其中,坚持如此之久,这份实力,足以傲视同辈。 “不错。”白飞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石师兄威武!” “不愧是咱们天玄宗的大师兄!” 周围的弟子,纷纷发出由衷的赞叹与马屁。 石星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他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大比之上,大放异彩的场景。 可就在此时。 “嗡——” 光门,又一次亮起。 一道素白的身影,也从其中,缓缓走出。 是陈颜。 她的脸色,比石星还要苍白几分,那身白衣之上,甚至还沾染了几点殷红的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可她那双清冷的凤眸,却依旧明亮如星。 石星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陈师妹,你也出来了。” 他走上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你闯到了第几层?若是累了,我这里有上好的疗伤丹药。” 陈颜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只是落在了白飞羽的身上,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坚定。 “回禀宗主,弟子……也到了第四层。” 此言一出。 石星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周围那些吹捧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陈颜。 她……她也到了第四层? 她一个金丹四重,竟然能和金丹六重的石星,闯到同一层? 这怎么可能! 石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他看着陈颜,声音干涩,“你是在第四层,坚持了多久?” “半日。”陈颜的回答,干脆利落。 石星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也是在第四层,坚持了半日,便感觉到了极限,为了保存实力,才主动退了出来。 这岂不是说,陈颜的潜力,丝毫不下于他? 就在场中的气氛,变得微妙之际。 一名弟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 “等一下!那个林羽……他怎么还没出来?” 这句话,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对啊。 连石师兄和陈师姐都出来了。 那个修为最低的林羽,怎么可能还在里面? “哼。”石星冷哼一声,脸上的尴尬,被浓浓的不屑所取代,“一个金丹一重的废物,估计连第一层的门槛都没迈过去,就被压昏了头,现在还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里面吧。” “没错!以他的修为,能在第二层待上一炷香,都算是奇迹了!” “我看他最多在第三层,而且肯定已经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了!” 众人纷纷附和,言语之间,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林羽被狼狈地传送出来,沦为笑柄的场景。 唯有陈颜,看着那座依旧沉默的白玉巨塔,清冷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担忧。 第71章 连续突破 塔外,小天地中,灵雾流淌。 白飞羽看着那座沉默的巨塔,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哼,我看他不是昏过去了,是直接被第一层的龙威压成了肉饼。”一名弟子幸灾乐祸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师兄所言极是。”另一人立刻附和,“金丹一重也敢进玄心古塔,简直不知死活。” “可惜了,宗主还对他抱有厚望,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几名被淘汰的弟子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言语间充满了对林羽的轻蔑与不屑。 他们无法接受,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人,竟然能在塔里待得比他们还久。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小子,肯定出事了。 石星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的讥讽一闪而过,他走到白飞羽身侧,故作恭敬地开口。 “宗主,林师弟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要不要弟子进去,将他的尸骨带出来?” 他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在为同门担忧。 陈颜那双清冷的凤眸,扫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白飞羽没有回头,他只是看着那座塔,声音平淡。 “谁说他凶多吉少了?” 石星一愣。 “宗主,林师弟他修为只有金丹一重,就算天赋再高,肉身也无法承受第二层以上的龙威。” “如今我们都已出来,他却毫无音讯,这……”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界,比这座塔还高?”白飞羽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石星的心,猛地一沉。 “弟子不敢!”他连忙躬身。 “那就闭嘴,看着。”白飞羽挥了挥手,不再理他。 石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退到一旁,眼神阴郁地盯着那座塔,心中冷笑。 装神弄鬼。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金丹一重,能翻出什么浪花! 就在此时!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那座通天彻地的白玉巨塔之上传来。 整片小天地,都随之剧烈地颤抖起来。 众人脚下的灵雾,如同沸腾的开水,疯狂翻涌。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所有人脸色大变,惊骇地看着那座巨塔。 只见巨塔之上,从第一层到第六层,所有的道纹,都在此刻,暗淡了下去。 仿佛塔内的所有能量,都被抽空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 巨塔的第七层,那片原本混沌的区域,陡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那金光,刺破了穹顶,照亮了整片天地! 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灵气旋涡,在第七层的上空,缓缓形成。 方圆百里之内,所有浓郁到化为液态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化作一道道白色的洪流,被那旋涡,疯狂地吞噬进去! “天哪!那是什么!” “灵气……所有的灵气,都被吸过去了!” “第七层!有人登上了第七层!” 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几名被淘汰的弟子,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石星脸上的讥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无法置信。 第七层? 怎么可能! 那里的龙威,是第一层的六十四倍! 就算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未必能踏足! “宗……宗主……”一名弟子声音颤抖地问道,“是……是哪位太上长老在塔中修行吗?” 除了这个解释,他们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白飞羽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巨大的灵气旋涡,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的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不是太上长老。” 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 “引动此等异象,唯有一种可能。” “有人在塔中,借助龙脉之气,强行破境!” “而且,他的道基,雄厚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寻常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他,必须鲸吞海量龙脉本源,才能完成突破!” 白飞-羽猛地回头,他的目光,扫过石星,扫过陈颜,扫过所有弟子。 最后,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告诉-我,现在,塔里还剩下谁?” 此言一出。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下意识地,浮现出了那个持剑而立,神情平静的身影。 林羽。 “不!不可能!” 石星第一个尖叫出声,他状若疯魔,指着那座塔,咆哮道。 “绝不可能是他!” “他一个金丹一重!怎么可能登上第七层!这不合常理!这违背了天道!”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那个人是林羽,那自己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岂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常理?”白飞羽冷笑一声,他看着石星,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 “石星,你的眼界,太窄了。” “你以为,金丹一重,就一定弱于金丹六重吗?” “你以为,你所认知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吗?” “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 白飞-羽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石星的心脏之上。 “你看到的,是灵气旋涡。” 他伸出手,指向那片异象。 “而我看到的,是一条即将挣脱束缚,翱翔九天的真龙!” “他的根基,如渊似海,他的潜力,深不见底!” “这座塔,压不住他!” “这龙脉,也只能成为他一飞冲天的,踏脚石!” 石星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嫉妒,不甘,恐惧…… 种种情绪,如同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内心。 “就算……就算他真的上了第七层……” 过了许久,石星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毒。 “引动如此大的异象,他这一次突破,必然耗尽了所有的潜力!” “我不信,他还能接连突破!” “他这辈子,最多也就止步于金丹二重了!” 这成了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心理安慰。 白飞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东西,说再多,也无用。 只有当事实,血淋淋地摆在面前时,才能让人,彻底清醒。 那恐怖的异象,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才缓缓散去。 第七层的金光,也随之收敛,整座玄心古塔,再次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时间,在众人复杂而焦灼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七日之后。 白飞羽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天地的宁静。 “时辰已到,所有人,准备离开。” 石星第一个睁开了双眼。 经过这七日的调息,他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了金丹六重后期的顶峰,距离第七重,也只差临门一脚。 一股强大的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灵力,脸上露出了傲然的笑容。 林羽又如何? 天赋再高又如何? 自己,依旧是天玄宗,无可争议的大师兄! “陈师妹呢?”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陈颜的身影。 “陈师妹似乎有所感悟,还在打坐。”一名弟子小声回答。 石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座依旧毫无动静的巨塔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来,某人是真的死在里面了。” “连宗主的召唤,都听不见了。” 他的话音刚落。 “嗡——” 塔底的光门,一阵扭曲。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正是林羽。 他看起来,与进去时,没有任何区别。 身上的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一个从未修行过的凡人。 只是那双眼瞳,变得比之前更加深邃,如同两片深不见底的星空。 “抱歉,宗主。” 林羽走到众人面前,对着白飞羽,微微颔首。 “刚才临时有所感悟,不小心突破了,所以来晚了些。”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突破?” 石星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上下打量着林羽,脸上的讥讽,毫不掩饰。 “哦?是吗?” “让我猜猜,你从金丹一重,突破到了金丹二重?” “真是可喜可贺啊,林师弟。” “为了这一个境界,在塔里待了足足十天,真是辛苦你了。” 他的话,引得周围几名弟子,一阵哄笑。 在他们看来,石星的猜测,合情合理。 毕竟,那场异象,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潜力。 林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猜错了。” 他摇了摇头。 “不是一个境界。”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是三个。” “我现在,金丹五重。”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名正在哄笑的弟子,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僵在了脸上。 石星脸上的讥讽,也瞬间凝固。 过了足足三息。 “哈哈哈哈!” 石星第一个,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金丹五重?林羽,你是不是在塔里被龙威把脑子压坏了?” “你说你突破到了金丹二重,我还信几分。” “可你竟然说你连破三境,从一重到了五重?你把我们都当成三岁小孩了吗?” “就是!撒谎也不打个草稿!” “我看他是被石师兄刺激到了,故意说大话,想找回点面子吧!”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这一次,他们看林羽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这个可怜的家伙,一定是疯了。 陈颜此时也结束了打坐,她走到林羽身侧,看着他,那双清冷的凤眸中,也带着一丝不解。 她能感觉到,林羽的气息,变得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危险。 但要说他到了金丹五重,她也有些不敢相信。 这已经超出了修仙的常理。 “林羽。” 白飞羽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看着林羽,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无人能懂的光芒。 “让他们看看。” “是。” 林羽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下一瞬。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气息,从他那看似单薄的身体之中,轰然爆发! 那不是金丹一重,不是二重,不是三重,更不是四重! 那股气息,磅礴如海,霸道绝伦,带着一股源自荒古的苍茫与威严,瞬间席卷了整片小天地! 金色的气血之力,与新生的,精纯到极致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风暴,冲天而起! 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 周围那些弟子,只感觉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迎面撞上,一个个脸色惨白,气血翻涌,蹬蹬蹬地向后连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站稳。 离得最近的石星,更是首当其冲。 他只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袭来,护体灵光瞬间破碎,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 “噗!” 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身前的白玉地面,染得一片猩红。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沐浴在金色风暴中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金丹五重! 真的是金丹五重! 那股威压,那股气息,做不了假! 十天! 短短十天! 他竟然真的,从金丹一重,一路飙升到了金丹五重!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个神情平静,却又宛如神魔的身影。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碾碎了。 第72章 流氓 那股金色的风暴,席卷了整片小天地。 石星躺在地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死死地瞪着那个身影,眼中除了怨毒,更多的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茫然与恐惧。 金丹五重。 十天。 这四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砸得粉碎。 周围那些弟子,早已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再也不敢多看林羽一眼。 这个男人,不是天才。 他是怪物。 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常理的,活生生的怪物。 “好。” 白飞羽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看着林羽,眼中那股灼热的光芒,几乎要化为实质。 “非常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然后转身,看向众人。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日。” “剩下的二十天,你们将进行第二阶段的磨砺。” 他大袖一挥,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瞬,已经离开了那片灵气浓郁的小天地,重新回到了天玄宗那座熟悉的,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 “宗主!”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灰色长老袍,气息沉稳如山的老者,早已等候在此。 “古长老,人都交给你了。”白飞羽对着老者,微微颔首。 “宗主放心。”被称作古长老的老者,名叫古茗,他目光浑浊,仿佛总也睡不醒,可偶尔开阖之间,却有骇人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石星,陈颜,林羽等十人,最后在林羽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跟我来。”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便朝着另一座更为偏僻的山峰,踏空而去。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古长老要带我们去哪?”一名弟子小声问道。 “还能是哪,试炼塔呗。”另一人回答,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恐惧,“听说那里,是宗门最残酷的试炼之地。” “修为,并不代表一切。” 古茗那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真正的强者,是在血与火的厮杀中,磨砺出来的。” “你们在玄心古塔中,得到了足够的力量,现在,是时候让你们学会,如何运用这些力量了。” 很快,一座通体漆黑,散发着冰冷杀伐之气的九层石塔,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石塔周围,寸草不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试炼塔,共九层。” 古茗停下脚步,指着那座黑塔,缓缓说道。 “每一层,都会根据你们的修为,凝聚出一个与你们实力相当的镜像对手。” “你们要做的,就是杀了它,进入下一层。” “记住,在塔中,你们会受伤,会流血,甚至会体验到死亡的痛苦,但那都是幻象,不会真正伤及你们的性命。” “可你们在其中磨砺出的战斗本能,却是真实不虚的。”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 “二十天后,谁能登上的层数最高,便能获得宗门额外的一份奖励。” “现在,进去吧。” 石星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林羽,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战意。 修为,我不如你。 但论真正的战斗经验,我石星,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冷哼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第一个冲入了试炼塔中。 其余弟子,也纷纷跟上。 “你不进去?”陈颜走到林羽身侧,她已经从那巨大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只是看向林羽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复杂。 “不急。”林羽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座黑塔,眼神平静。 陈颜不再多言,也随之进入。 很快,塔外只剩下了林羽和古茗。 “小子,你很不错。”古茗看着林羽,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赞许。 “宗主他,没看错人。” 林羽没有说话。 “不过,老夫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古茗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塔中的镜像,虽然实力与你相当,但它们,没有情感,没有恐惧,拥有最完美的战斗本能。” “它们会抓住你任何一个微小的破绽,给予你致命一击。” “越是往上,它们便越是可怕。” “切不可大意。” “多谢长老提醒。”林羽对着他,微微颔首。 然后,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入了那座漆黑的石塔。 …… 试炼塔,第一层。 这是一片空旷的,由黑石铺就的圆形战场。 在林羽踏入的瞬间,战场中心的光芒一阵扭曲,一个与他一模一样,手持石剑,浑身散发着金丹五重气息的镜像,缓缓凝聚成形。 那镜像的眼瞳,一片空洞,不带半分情感。 在它成形的瞬间,便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一剑刺出。 同样是追星剑意,快,准,狠。 林羽看着那道袭来的剑光,眼神平静。 他甚至连剑都未曾拔出。 只是随意地,向前踏出一步,侧身,一拳轰出。 “砰!” 一声闷响。 那镜像的头颅,如同被砸碎的西瓜,轰然爆开,化作漫天光点。 秒杀。 通往第二层的光门,随之亮起。 林羽没有停留,迈步而入。 第二层。 镜像凝聚,实力依旧是金丹五重。 这一次,镜像的剑法,变得更加刁钻,更加狠辣。 林羽依旧没有拔剑。 他只是在镜像出手的瞬间,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镜像的身后。 一指点出。 “噗。” 镜像的后心处,炸开一个血洞,整个身体,随之溃散。 依旧是秒杀。 第三层。 第四层。 第五层。 …… 林羽一路向上,势如破竹。 那些在别人看来,无比难缠的镜像对手,在他的面前,却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他甚至连先天石剑,都未曾动用。 或一拳,或一指,或一掌。 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又蕴含着一种返璞归真的道韵。 那些镜像的攻击,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不到半个时辰。 林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第九层的入口处。 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是金丹五重的镜像,眉头微微皱起。 太弱了。 这些镜像,虽然实力与他相当,但战斗方式,太过死板,太过依赖于固定的招式。 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这样的试炼,毫无意义。 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他不再浪费时间,身影一闪,便要解决掉眼前这个最后的对手。 然而,就在此时。 那第九层的镜像,却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它那空洞的眼瞳,看向林羽,竟然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讥讽? 林羽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那镜像,眉头皱得更深。 不对劲。 下一瞬,那镜像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化。 它不再是林羽的模样。 它的身体,拔高,变得更加修长,手中那柄石剑,也化作了一柄薄如蝉翼,闪烁着森然寒光的青色长剑。 它的气息,没有变强,依旧是金丹五重。 可它身上那股凌厉无匹,仿佛要刺破苍穹的剑意,却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 “有意思。” 林羽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 他缓缓拔出了背后的先天石剑。 那镜像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有一道快到极致,仿佛能斩断时光的青色剑光。 林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也不想,横剑格挡。 “叮!” 一声清脆的交击声。 林羽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顺着剑身传来,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每退一步,都在那黑石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一连退了九步,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个镜像,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欺身而上。 剑光,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林羽全身上下,所有可以闪避的空间,全部封死。 快! 太快了! 林羽只能凭借着战斗的本能,挥舞着手中的石剑,一次又一次地,艰难抵挡。 “叮!叮!叮!叮!叮!” 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在第九层的空间内,疯狂地响起。 林-羽彻底落入了下风。 他被压制了。 被一个与自己同等境界的镜像,死死地压制住了。 他只能被动地防御,狼狈地格挡,连一丝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 “噗嗤!” 一道剑光,划破了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珠。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可林羽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反而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就是这样! 这才是他想要的战斗! 这才是,真正的磨砺! 他不再去想如何反击,也不再去管身上的伤势。 他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这场战斗之中。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明。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一道道快到极致的青色剑光。 他手中的石剑,也仿佛拥有了生命,开始随着他的心意,而自行舞动。 追星剑意。 玄冰之意。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在他的手中,不断地切换,融合。 一开始,他还显得有些生涩,狼狈不堪。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的剑,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他从一开始的完全被动,到后来,已经能偶尔,抓住一丝机会,进行反击。 那镜像的攻击,依旧凌厉,依旧迅猛。 可它,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在林羽身上,留下伤口。 战斗,陷入了焦灼。 这是一场纯粹的,剑与剑的碰撞。 这是一场意志与技巧的,终极对决。 …… 时间,在枯燥而残酷的战斗中,飞速流逝。 六天后。 试炼塔,第九层。 “叮——!” 伴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交击。 那道纠缠了林羽整整六天的青色身影,猛地一僵。 一道细微的血线,从它的眉心,缓缓浮现。 下一瞬,它的身体,轰然破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呼……呼……” 林羽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先天石剑,深深地插入了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的身上,早已没有了一块完好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剑伤,遍布全身,黑色的劲装,被鲜血彻底浸透,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体内的灵力,更是早已消耗殆尽。 可他那双黑色的眼瞳,却亮得吓人,仿佛有两颗真正的星辰,在其中燃烧。 “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石剑,喃喃自语。 “快,不是唯一。” “慢,亦能制敌。” “刚,不是无敌。” “柔,亦可克刚。” “剑,不是兵器,而是我手臂的延伸,是我意志的体现。” “我的意,便是剑的意。” “我的道,便是剑的道。” “嗡——!”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的先天石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高亢的剑鸣。 一股全新的,比之前任何一种剑意,都更加圆融,更加深邃,更加霸道的意志,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那意志,仿佛能斩断星辰,撕裂寰宇。 剑意,第三重! 在六天六夜的,被动挨打与疯狂死战之中。 在生与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之后。 他,终于完成了蜕变! 与此同时,他那原本因为连续突破,而显得有些虚浮的金丹五重境界,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夯实了。 他的道基,稳如磐石,再无半分瑕疵。 “轰!” 一股磅礴的灵力,从塔顶灌注而下,瞬间将他那干涸的身体,彻底填满。 他身上的所有伤势,也在那精纯的能量冲刷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林羽缓缓站起身。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强大的力量,嘴角,勾起了一抹畅快的笑容。 他抬起头,看向那通往更高处的,漆黑的通道。 “还有第十层?” 他没有犹豫,迈步而入。 然而,那通道的尽头,却不是另一片战场,而是一道柔和的,白色的光门。 试炼结束了。 林羽摇了摇头,有些意犹未尽。 他迈步,走入了光门之中。 …… 试炼塔外。 古茗依旧像一尊雕塑,静静地守在塔前。 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疗伤完毕的弟子,正百无聊赖地聚在一起。 “这都七天了,那个林羽,怎么还没出来?”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被困在哪一层,出不来了呗。” “我猜是第六层,那里的镜像,已经堪比金丹六重,够他喝一壶的了。” “切,第六层?你也太看得起他了,我看他最多在第五层,现在估计正被揍得满地找牙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嗡——” 塔门的光芒,一阵闪烁。 一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那身影,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布满了干涸的血迹,一头黑色的长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出来了!出来了!” “快看!我就说他被揍得很惨吧!”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然而,就在此时。 “啊——!流氓!” 一声充满惊恐与羞怒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水蓝色长裙,身姿婀M,容貌绝美的女子,正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 她的脸上,飞满了红霞,一双杏眼,又羞又怒地瞪着那个刚从塔里走出来的身影,玉手,还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只是那指缝,却张得老大。 正是这批弟子中,除了陈颜之外的另一位女弟子,天榜排名第十五位的,兰楚楚。 “你……你看什么看!” 林羽看着她那副模样,眉头一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经过六天六夜的死战,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凌厉的剑气,割成了无数条布条。 此刻,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着山风一吹,露出了大片古铜色的,线条分明的肌肤,以及……一些不该露出来的地方。 “流氓!无耻!下流!” 兰楚楚看着那若隐若现的风景,脸颊烫得快要滴出血来,她跺了跺脚,羞愤地骂道。 “喂。”林羽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呢,你倒先恶人先告状了?” “你……你胡说!谁占你便宜了!”兰楚楚气得浑身发抖。 “不是你占我便宜,那你捂着眼睛干什么?”林羽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兰-楚楚吓得连连后退。 “怎么?还想多看几眼?”林羽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兰楚楚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这尴尬而又暧昧的气氛。 古茗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笑意。 “好了好了,都是同门,吵什么吵。” 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件干净的黑色长袍,递给了林羽。 “小子,快换上吧,再这么站着,楚楚丫头怕是要长针眼了。” “就是!便宜都被你看光了!”林羽接过衣服,嘴里还在小声嘀咕。 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入了兰楚楚的耳中。 兰楚楚的脸,腾地一下,彻底红透了。 她狠狠地瞪了林羽一眼,转身,跑开了。 “哈哈哈哈!”古茗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抚掌大笑。 他转头,看向林羽,眼中满是赞许。 “小子,不错啊。” “老夫还以为,你是个只知道修炼的木头,没想到,还挺会逗女孩子开心。” “我看楚楚这丫头,对你印象不浅,要不要老夫帮你撮合撮合?” 林羽一边换衣服,一边翻了个白眼。 “长老,你还是先关心一下正事吧。” “哦?什么正事?”古茗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试炼塔,是不是坏了?”林羽穿好衣服,指着那座黑塔,问道。 第73章 潜规则了? 巨大的飞舟,穿云破雾,如同一头青色的巨鲸,在无垠的天海中平稳航行。 甲板上,山风猎猎,吹动着众人的衣袍。 石星独自站在船头,脸色阴沉,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余几名弟子,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只是目光时不时地,会瞟向船尾那个盘膝而坐的黑衣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疏离。 林羽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 他只是静静地调息,巩固着那暴涨后的修为。 许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到了同样站在船尾,负手而立的古茗长老身旁。 “古长老。” “嗯?”古茗回过头,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继续修炼了?” “弟子想请教一件事。”林羽的声音很平静。 “但说无妨。” 林羽看着远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开口问道:“天玄宗之上,是否还有更强的宗门?” 古茗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看来,这北域,已经装不下你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发出一声感叹。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有。”古茗收回目光,声音变得悠远起来,“在遥远的中州大陆,屹立着无数传承了数万年的古老道统,那些,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我们天玄宗,放在北域,算是一方霸主。” “可若是放在中州,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听说过,太玄宗吗?” 林羽的瞳孔,微微收缩。 “弟子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名字。” “呵呵,何止是见过。”古茗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向往与敬畏。 “太玄宗,那是我人族真正的圣地,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修行殿堂。” “想要进入太玄宗,只有一条路。” 林羽的呼吸,下意识地放缓。 “路在何方?” “就在脚下。”古茗指了指飞舟前进的方向,“四宗大比,是你踏出的第一步。” “在大比中,展露出足以让皇室都为之侧目的天赋,你,才有资格,代表大夏皇朝,去参加那场席卷了整个东荒大陆的,万朝大战。” “万朝大战?”林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对。”古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每隔百年,东荒大陆的数万个皇朝,都会选拔出最顶尖的天才,进行一场惨烈无比的角逐。” “那是一场真正的,血与火的试炼。” “只有在那场大战中,杀进前一百名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太玄宗的入门令牌。” 古茗看着林羽,声音变得低沉。 “小子,你想走的路,很难。” “那是一条由无数天才的尸骨,铺就而成的血路。” “你,想好了吗?” “多谢长老解惑。”林羽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古茗,深深地行了一礼。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平静,也更加坚定。 古茗看着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答案了。 …… 三日后。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雄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城墙,高达千丈,通体由一种漆黑的巨石砌成,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的黑色巨龙。 城墙之上,无数玄奥的阵法符文,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即便是相隔百里,众人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厚重与威严。 “这……这就是大夏皇城吗?” 兰楚楚捂着嘴,美眸中写满了震撼。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石星,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惊叹。 飞舟缓缓降落。 在城门之外,一片巨大的广场上,早已搭建好了数座华丽的营帐。 一名身穿金色蟒袍,头戴玉冠,面容俊朗,气质雍容华贵的青年,正带着一队气息强悍的禁卫,含笑而立。 “古长老,别来无恙。” 青年看到古茗,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见过大皇子。”古茗对着青年,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长老客气了。”大皇子夏洛摆了摆手,他的目光,扫过古茗身后的林羽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看来,此番天玄宗的弟子,都是人中龙凤啊。” “殿下谬赞了。” “营帐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夏洛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远道而来,还请先好生歇息,晚些时候,父皇会亲自设宴,为四宗的俊杰们,接风洗尘。” “有劳殿下了。” 就在天玄宗众人,准备前往营帐之时。 “轰隆隆——” 一阵刺耳的轰鸣,从天际传来。 只见一艘通体漆黑,造型狰狞,船头雕刻着一个巨大魔神头颅的飞舟,正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横冲直撞而来。 那飞舟之上,煞气冲天,一面黑底血字的“煞”字大旗,迎风招展。 “是七煞宗的人。”古茗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艘魔神飞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接朝着广场中心,蛮横地砸了下来。 “轰!” 一声巨响。 坚硬的广场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浅坑,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的营帐,都吹得猎猎作响。 飞舟的舱门打开。 一名身材干瘦,鹰钩鼻,眼神阴鸷,同样身穿黑袍的老者,带着一群气息彪悍,眼神桀骜的弟子,走了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 那鹰钩鼻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古茗,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不是古茗老鬼吗?怎么,今年又带着你天玄宗这些废物点心,来丢人现眼了?” “章霄,你的嘴,还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古茗看着他,眼神冰冷。 “哈哈哈!”被称作章霄的老者,不怒反笑,“我的嘴再臭,也比你们天玄宗的成绩好看。” “连续三届大比垫底,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今年,不会又是来争倒数第一的吧?” “你!”古茗身后的几名弟子,顿时气 第74章 天旋地转。 得脸色涨红。 章霄没有理会他们,他那双阴鸷的眼睛,在天玄宗的队伍里,扫来扫去。 “啧啧啧,让我看看,今年的货色怎么样。” 他的目光,掠过石星,掠过陈颜,最后,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金丹五重?” 章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指着林羽,夸张地大笑起来。 “古茗老鬼,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实在找不出人,也不用拉一个金丹五重的垃圾,来凑数吧?” “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七煞宗弟子,也跟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金丹五重?我没听错吧?这种废物,也配来参加四宗大比?” “天玄宗是真的没人了啊,笑死我了。” “喂,那个小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外门弟子的招新大会,在隔壁呢。” 刺耳的嘲笑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林羽。 天玄宗的弟子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看着那群上蹿下跳的七煞宗弟子,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就在此时,七煞宗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但眼神却带着一股邪气的青年。 他径直走到了天玄宗的队伍面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兰楚楚那婀娜的身姿上,来回扫视。 “啧啧,天玄宗虽然废物多,但这女弟子的质量,倒是一年比一年好。” 那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淫邪。 “这位小美人,长得真是水灵。” 他朝着兰楚楚,逼近了一步。 “不知芳名?我们七煞宗,可比你们天玄宗有意思多了。” “不如,你今晚来我的营帐,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你!”兰楚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身体因为羞愤,而微微发抖。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石星。 那里,站着天玄宗的大师兄,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然而,石星的反应,却让她如坠冰窟。 只见石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可他的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甚至,不敢与那名七煞宗的青年对视,而是将头,偏向了一旁。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天玄宗所有弟子的心,都随着石星的沉默,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那股刚刚在试炼塔中,凝聚起来的战意与锐气,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击碎。 羞辱,愤怒,失望…… 种种情绪,在他们心中交织。 “呵呵,废物。” 那名叫冯洛的青年,看着石星那副懦弱的模样,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他伸出手,便要朝着兰楚楚那光洁的下巴,摸去。 兰楚楚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可她身后,就是其他的同门。 她,退无可退。 就在冯洛那只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兰楚楚的瞬间。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林羽。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兰楚楚的身前,将她,完完全全地护在了身后。 “小子,你找死!” 冯洛脸色一变,手腕用力,便想挣脱,可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他抬起头,对上了林羽那双平静的眼眸。 “金丹五重也敢挡我的路?”冯洛的眼中,杀机毕露,“活腻了?” 林羽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冯洛一番,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只是觉得奇怪。” 冯洛一愣:“奇怪什么?” 林羽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长得这么丑,怎么还有脸出来吓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那嘈杂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林羽。 兰楚楚躲在林羽的身后,她看着那个并不算高大,却无比可靠的背影,那双噙着泪水的杏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冯洛那张英俊的脸,先是错愕,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说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说,你长得丑。”林羽松开了他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还嫌弃地甩了甩。 “不仅丑,而且嘴臭。” “脑子,好像也不太好使。” “你!” “找!死!” 无边的怒火,彻底吞噬了冯洛的理智。 他咆哮一声,金丹七重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一拳便朝着林羽的面门,狠狠砸去! “住手!” 一声威严的低喝,如同惊雷炸响。 大皇子夏洛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他只是随意地,一挥衣袖。 一股柔和,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量,便将冯洛那势大力沉的一拳,轻松化解。 “冯洛。”夏洛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这里,是皇城。” “不是你们七煞宗的地盘。” “谁再敢在此地动手,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感受到夏洛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冯洛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怒火,被恐惧所取代。 “是……是,殿下,冯洛知错了。”他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哼。”夏洛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可天玄宗的队伍里,气氛,却变得无比诡异。 “林羽!” 石星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走到林羽面前,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七煞宗是你能得罪的吗?” “冯洛是章霄长老最疼爱的亲传弟子,你当众羞辱他,他岂会善罢甘休?” “你这是要连累我们整个宗门!” 他一副痛心疾首,为宗门大局着想的模样。 “石星!” 一声清脆的娇叱,打断了他的话。 兰楚楚从林羽身后走了出来,她那张俏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美眸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刚才冯洛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身为大师兄,面对挑衅,缩头不出,现在,倒有脸来指责为我出头的林师弟了?” “我真替你感到羞耻!” “你!”石星被她一番话,说得脸色涨红,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兰师妹说得对!” “石师兄,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连自己的师妹都护不住,算什么大师兄!” 其余几名弟子,也纷纷开口,看向石星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善。 人心,在这一刻,彻底散了。 石星看着那些曾经敬畏自己的目光,如今变得如此冰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了林羽的身上。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如此难堪! 林羽没有看他。 他只是看着前方,那群依旧面带不屑,虎视眈眈的七煞宗弟子,平静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对付他们。” “我一个人,就够了。” 第75章 死寂的湖面 林羽那句话,像是一块巨石,砸入了死寂的湖面。 “我一个人,就够了。” 声音不响,却让天玄宗的弟子们,心中那潭死水,重新泛起了涟漪。 他们看着那个挡在所有人身前的背影,羞愧、震撼、以及一丝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热。 石星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死死地盯着林羽,那眼神,像是要将他活活吞下。 七煞宗那边,章霄那张鹰钩脸上,先是错愕,随即被无尽的讥讽所取代。 “哈哈哈!古茗,你听到了吗?” 他指着林羽,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们天玄宗,是找了个疯子来当救世主吗?” “一个人,对付我们整个七煞宗?他是没睡醒,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冯洛那双怨毒的眼睛,也死死锁定着林羽,他寒声道。 “小子,你很狂。” “希望在大比的擂台上,你的骨头,能有你的嘴一样硬。”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毫无征兆地,飘了过来。 那香气,清新淡雅,仿佛能洗涤人心中的戾气。 众人下意识地循着香气望去。 只见远方的天际,一片五彩斑斓的霞光,正缓缓靠近。 那霞光之中,竟是一艘由无数鲜花与藤蔓,编织而成的巨大花舟。 花舟所过之处,天空中,都仿佛留下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是百花谷的人。”兰楚楚的眼中,露出一抹向往。 花舟缓缓降落在广场的另一侧,一群身穿各色罗裙,身姿曼妙,容貌秀丽的女弟子,鱼贯而下。 她们的出现,仿佛让这片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广场,瞬间春暖花开。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鹅黄色长裙,气质温婉,笑容甜美的女子。 她一下船,目光便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林羽师兄!” 那女子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林羽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眉头微挑。 “我们,认识?” “林师兄忘了?”女子吐了吐舌头,显得有些俏皮,“玄谷秘境,那头冰晶玄蟒,是你帮我们解决的。” “我叫颜素素,是百花谷的弟子。” 她这么一说,林羽才想了起来。 当时他为了玄阴珠,确实顺手解决了一头妖兽,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着。 “举手之劳。”他淡淡地应了一句。 “对林师兄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姐妹,可是救命之恩呢。”颜素素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林师兄,这次四宗大比,你可要加油呀。” “我们百花谷的姐妹们,都看好你哦。” 她的话,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七煞宗的弟子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们看看颜素素,又看看林羽,那眼神,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 凭什么? 这个金丹五重的垃圾,凭什么能得到百花谷首席弟子的青睐? 冯洛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刚才对兰楚楚出言不逊,换来的是林羽的羞辱。 现在,百花谷的颜素素,却主动对林羽示好。 这强烈的对比,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看向林羽的眼神,怨毒之中,又添了几分嫉妒。 石星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身为天玄宗的大师兄,在场的百花谷弟子,竟无一人看他一眼。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羽的身上。 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羞辱,都让他难受。 “哼。” 一声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轻哼,忽然响起。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玄冰,让整个广场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众人心头一凛,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最后一艘飞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抵达。 那是一艘通体由白玉雕琢而成的飞舟,造型古朴,大气磅礴,船身之上,刻画着玄奥的云纹,散发着一股超然物外的道韵。 飞舟之上,只站着寥寥数人。 但每一个人,都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剑。 为首的,是一名白衣胜雪,黑发如瀑的青年。 他面容俊美得,不像凡人,一双眼眸,更是如同两颗亘古不化的寒星,淡漠地扫视着下方的一切。 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玉虚殿,冷凌杰!”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连嚣张跋扈的章霄,和一脸和煦的大皇子夏洛,此刻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凝重。 冷凌杰。 玉虚殿千年不遇的绝世天骄。 上一届四宗大比的魁首。 据说,三年前,他便已是金丹九重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元婴之境。 如今三年过去,他的实力,又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冷凌杰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在七煞宗的队伍上,没有停留。 在百花谷的队伍上,没有停留。 当他的目光,落在天玄宗的队伍上时,却微微一顿。 他的视线,越过了石星,越过了陈颜,最后,落在了那个神情平静的黑衣身影之上。 林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交汇。 一个淡漠如冰。 一个平静如水。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看到,冷凌杰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嘴角,竟极其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 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棋手找到了对手的,玩味。 “有意思。” 他吐出两个字,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说完,他便带着玉虚殿的弟子,径直走向了属于他们的营帐,自始至终,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高傲,冷漠,强大。 这就是玉虚殿。 “好了,诸位。” 大皇子夏洛,适时地站了出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他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和煦的笑容。 “四宗天骄,如今已齐聚皇城。” “父皇龙心大悦,已命我于明日,在摘星楼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还望各位,届时务必赏光。” “殿下客气了。” “我等定当准时赴宴。” 各宗长老,纷纷拱手应道。 一场暗流汹涌的初见,就此落下帷幕。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天玄宗的营帐之内,气氛有些沉闷。 石星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阴沉着脸,谁也不理。 其余几名弟子,则围坐在一起,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明日就是大皇子的宴会了,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弟子愁眉苦脸地说道。 “是啊,大皇子的宴会,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可这皇城之内,宝物遍地,我们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礼物?” 古茗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慌什么。” 他放下茶杯,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 “大皇子设宴,看重的是你们的心意,不是你们的礼物有多贵重。” “不过,礼数,确实不可废。” 他顿了顿,说道。 “明日一早,你们可自行去城中逛逛,挑选一些合适的礼物。” “记住,量力而行,切莫铺张。” “是,长老。”众人齐声应道。 兰楚楚那双明亮的杏眼,转了转,她悄悄地挪到了林羽的身旁,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他。 “喂。”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做贼一样。 林羽睁开眼,看着她。 “有事?” “那个……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兰楚楚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躲闪。 “不好。”林羽的回答,干脆利落。 “为什么?”兰楚楚顿时有些委屈,“我……我对皇城不熟,一个人,有点害怕。” “而且,你今天帮了我,我还没谢谢你呢。” “我想请你吃饭。” 林羽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眉头微皱。 “没兴趣。” “你!”兰楚楚气得跺了跺脚,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她凑到林羽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要是陪我去,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陈颜师姐的秘密。” 林羽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他看着兰楚楚,那眼神,像是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兰楚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成交。” 林羽吐出两个字,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耶!”兰楚楚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远处的陈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那双清冷的凤眸,淡淡地扫了过来。 兰楚楚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坐直了身体,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夜,越来越深。 营帐之内,鼾声四起。 林羽却毫无睡意。 他睁开眼,看着营帐顶上,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第76章 青阳城 得脸色涨红。 章霄没有理会他们,他那双阴鸷的眼睛,在天玄宗的队伍里,扫来扫去。 “啧啧啧,让我看看,今年的货色怎么样。” 他的目光,掠过石星,掠过陈颜,最后,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金丹五重?” 章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指着林羽,夸张地大笑起来。 “古茗老鬼,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实在找不出人,也不用拉一个金丹五重的垃圾,来凑数吧?” “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七煞宗弟子,也跟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金丹五重?我没听错吧?这种废物,也配来参加四宗大比?” “天玄宗是真的没人了啊,笑死我了。” “喂,那个小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外门弟子的招新大会,在隔壁呢。” 刺耳的嘲笑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林羽。 天玄宗的弟子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看着那群上蹿下跳的七煞宗弟子,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就在此时,七煞宗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但眼神却带着一股邪气的青年。 他径直走到了天玄宗的队伍面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兰楚楚那婀娜的身姿上,来回扫视。 “啧啧,天玄宗虽然废物多,但这女弟子的质量,倒是一年比一年好。” 那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淫邪。 “这位小美人,长得真是水灵。” 他朝着兰楚楚,逼近了一步。 “不知芳名?我们七煞宗,可比你们天玄宗有意思多了。” “不如,你今晚来我的营帐,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你!”兰楚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身体因为羞愤,而微微发抖。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石星。 那里,站着天玄宗的大师兄,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然而,石星的反应,却让她如坠冰窟。 只见石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可他的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甚至,不敢与那名七煞宗的青年对视,而是将头,偏向了一旁。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天玄宗所有弟子的心,都随着石星的沉默,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那股刚刚在试炼塔中,凝聚起来的战意与锐气,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击碎。 羞辱,愤怒,失望…… 种种情绪,在他们心中交织。 “呵呵,废物。” 那名叫冯洛的青年,看着石星那副懦弱的模样,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他伸出手,便要朝着兰楚楚那光洁的下巴,摸去。 兰楚楚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可她身后,就是其他的同门。 她,退无可退。 就在冯洛那只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兰楚楚的瞬间。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林羽。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兰楚楚的身前,将她,完完全全地护在了身后。 “小子,你找死!” 冯洛脸色一变,手腕用力,便想挣脱,可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他抬起头,对上了林羽那双平静的眼眸。 “金丹五重也敢挡我的路?”冯洛的眼中,杀机毕露,“活腻了?” 林羽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冯洛一番,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只是觉得奇怪。” 冯洛一愣:“奇怪什么?” 林羽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长得这么丑,怎么还有脸出来吓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那嘈杂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林羽。 兰楚楚躲在林羽的身后,她看着那个并不算高大,却无比可靠的背影,那双噙着泪水的杏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冯洛那张英俊的脸,先是错愕,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说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说,你长得丑。”林羽松开了他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还嫌弃地甩了甩。 “不仅丑,而且嘴臭。” “脑子,好像也不太好使。” “你!” “找!死!” 无边的怒火,彻底吞噬了冯洛的理智。 他咆哮一声,金丹七重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一拳便朝着林羽的面门,狠狠砸去! “住手!” 一声威严的低喝,如同惊雷炸响。 大皇子夏洛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他只是随意地,一挥衣袖。 一股柔和,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量,便将冯洛那势大力沉的一拳,轻松化解。 “冯洛。”夏洛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这里,是皇城。” “不是你们七煞宗的地盘。” “谁再敢在此地动手,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感受到夏洛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冯洛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怒火,被恐惧所取代。 “是……是,殿下,冯洛知错了。”他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哼。”夏洛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可天玄宗的队伍里,气氛,却变得无比诡异。 “林羽!” 石星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走到林羽面前,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七煞宗是你能得罪的吗?” “冯洛是章霄长老最疼爱的亲传弟子,你当众羞辱他,他岂会善罢甘休?” “你这是要连累我们整个宗门!” 他一副痛心疾首,为宗门大局着想的模样。 “石星!” 一声清脆的娇叱,打断了他的话。 兰楚楚从林羽身后走了出来,她那张俏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美眸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刚才冯洛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身为大师兄,面对挑衅,缩头不出,现在,倒有脸来指责为我出头的林师弟了?” “我真替你感到羞耻!” “你!”石星被她一番话,说得脸色涨红,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兰师妹说得对!” “石师兄,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连自己的师妹都护不住,算什么大师兄!” 其余几名弟子,也纷纷开口,看向石星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善。 人心,在这一刻,彻底散了。 石星看着那些曾经敬畏自己的目光,如今变得如此冰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了林羽的身上。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如此难堪! 林羽没有看他。 他只是看着前方,那群依旧面带不屑,虎视眈眈的七煞宗弟子,平静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对付他们。” “我一个人,就够了。” 第77章 黑蚕丝 巨大的飞舟,穿云破雾,如同一头青色的巨鲸,在无垠的天海中平稳航行。 甲板上,山风猎猎,吹动着众人的衣袍。 石星独自站在船头,脸色阴沉,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余几名弟子,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只是目光时不时地,会瞟向船尾那个盘膝而坐的黑衣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疏离。 林羽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 他只是静静地调息,巩固着那暴涨后的修为。 许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到了同样站在船尾,负手而立的古茗长老身旁。 “古长老。” “嗯?”古茗回过头,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继续修炼了?” “弟子想请教一件事。”林羽的声音很平静。 “但说无妨。” 林羽看着远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开口问道:“天玄宗之上,是否还有更强的宗门?” 古茗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看来,这北域,已经装不下你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发出一声感叹。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有。”古茗收回目光,声音变得悠远起来,“在遥远的中州大陆,屹立着无数传承了数万年的古老道统,那些,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我们天玄宗,放在北域,算是一方霸主。” “可若是放在中州,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听说过,太玄宗吗?” 林羽的瞳孔,微微收缩。 “弟子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名字。” “呵呵,何止是见过。”古茗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向往与敬畏。 “太玄宗,那是我人族真正的圣地,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修行殿堂。” “想要进入太玄宗,只有一条路。” 林羽的呼吸,下意识地放缓。 “路在何方?” “就在脚下。”古茗指了指飞舟前进的方向,“四宗大比,是你踏出的第一步。” “在大比中,展露出足以让皇室都为之侧目的天赋,你,才有资格,代表大夏皇朝,去参加那场席卷了整个东荒大陆的,万朝大战。” “万朝大战?”林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对。”古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每隔百年,东荒大陆的数万个皇朝,都会选拔出最顶尖的天才,进行一场惨烈无比的角逐。” “那是一场真正的,血与火的试炼。” “只有在那场大战中,杀进前一百名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太玄宗的入门令牌。” 古茗看着林羽,声音变得低沉。 “小子,你想走的路,很难。” “那是一条由无数天才的尸骨,铺就而成的血路。” “你,想好了吗?” “多谢长老解惑。”林羽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古茗,深深地行了一礼。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平静,也更加坚定。 古茗看着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答案了。 …… 三日后。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雄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城墙,高达千丈,通体由一种漆黑的巨石砌成,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的黑色巨龙。 城墙之上,无数玄奥的阵法符文,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即便是相隔百里,众人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厚重与威严。 “这……这就是大夏皇城吗?” 兰楚楚捂着嘴,美眸中写满了震撼。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石星,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惊叹。 飞舟缓缓降落。 在城门之外,一片巨大的广场上,早已搭建好了数座华丽的营帐。 一名身穿金色蟒袍,头戴玉冠,面容俊朗,气质雍容华贵的青年,正带着一队气息强悍的禁卫,含笑而立。 “古长老,别来无恙。” 青年看到古茗,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见过大皇子。”古茗对着青年,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长老客气了。”大皇子夏洛摆了摆手,他的目光,扫过古茗身后的林羽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看来,此番天玄宗的弟子,都是人中龙凤啊。” “殿下谬赞了。” “营帐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夏洛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远道而来,还请先好生歇息,晚些时候,父皇会亲自设宴,为四宗的俊杰们,接风洗尘。” “有劳殿下了。” 就在天玄宗众人,准备前往营帐之时。 “轰隆隆——” 一阵刺耳的轰鸣,从天际传来。 只见一艘通体漆黑,造型狰狞,船头雕刻着一个巨大魔神头颅的飞舟,正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横冲直撞而来。 那飞舟之上,煞气冲天,一面黑底血字的“煞”字大旗,迎风招展。 “是七煞宗的人。”古茗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艘魔神飞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接朝着广场中心,蛮横地砸了下来。 “轰!” 一声巨响。 坚硬的广场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浅坑,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的营帐,都吹得猎猎作响。 飞舟的舱门打开。 一名身材干瘦,鹰钩鼻,眼神阴鸷,同样身穿黑袍的老者,带着一群气息彪悍,眼神桀骜的弟子,走了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 那鹰钩鼻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古茗,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不是古茗老鬼吗?怎么,今年又带着你天玄宗这些废物点心,来丢人现眼了?” “章霄,你的嘴,还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古茗看着他,眼神冰冷。 “哈哈哈!”被称作章霄的老者,不怒反笑,“我的嘴再臭,也比你们天玄宗的成绩好看。” “连续三届大比垫底,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今年,不会又是来争倒数第一的吧?” “你!”古茗身后的几名弟子,顿时气 第78章 摘星楼 摘星楼。 名副其实。 此楼高耸入云,仿佛探手便可摘下漫天星辰。 楼体由一种罕见的暖玉砌成,通体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在夜色中,如同一座屹立于天地间的光明灯塔。 天玄宗一行人,在大皇子侍从的引领下,踏入楼中。 楼内,更是金碧辉煌,奢华到了极点。 地面铺着整块的云纹白玉,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空气中,飘荡着一种由数十种珍稀灵草混合而成的熏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灵台清明。 宽阔的宴会大厅中,早已是人影绰绰。 七煞宗,百花谷,玉虚殿的弟子们,已经分席而坐。 当天玄宗众人,尤其是兰楚楚出现的那一刻,大厅内原本嘈杂的交谈声,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无数道目光,或惊艳,或嫉妒,或玩味,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特别是她裙摆下那片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让在场的许多男弟子,都看直了眼,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冯洛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刮在兰楚楚的腿上,随即又转移到她身后的林羽脸上,那份怨毒与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天玄宗的各位,这边请。” 大皇子夏洛,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他亲自迎了上来。 他的目光,在兰楚楚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纯粹的欣赏。 “兰姑娘今日的装扮,真是别出心裁,清丽脱俗,为这摘星楼,都增色不少。” 他的夸赞,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轻浮,又表达了赞美。 “殿下谬赞了。”兰楚楚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夏洛笑着点了点头,将众人引至预留的席位。 席间,佳肴如流水般呈上,皆是蕴含着精纯灵气的山珍海味,琼浆玉液,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酒。 气氛,在最初的惊艳过后,渐渐热烈起来。 各宗弟子,都在互相敬酒,试探着彼此的底细。 唯有玉虚殿的席位,依旧是一片冰冷。 冷凌杰端坐首席,自始至终,没有动过眼前的酒食,也没有看过任何人一眼。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便自成一方天地,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沉默到宴会结束时。 他却忽然抬起了头。 那双淡漠如寒星的眼眸,看向了主位上的大皇子夏洛。 “殿下。” 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夏洛脸上的笑容,不变分毫。 “冷公子有何指教?” “万朝大战的名额,今年,可有定数?”冷凌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此言一出,全场的气氛,瞬间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推杯换盏,还带着几分客套与虚伪。 那么此刻,所有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四宗大比,不过是开胃小菜。 那席卷整个东荒大陆的万朝大战,才是他们这些天骄,真正渴望的舞台。 夏洛还没开口。 他身旁,一名身穿宫装,容貌绝美,气质却如冰山般高傲的女子,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玉筷。 “冷公子倒是心急。” 女子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我来介绍一下。”夏洛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的皇妹,夏姬。” “见过公主殿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夏姬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的目光,扫过冷凌杰,又扫过七煞宗的冯洛,最后,竟是看都未看天玄宗这边一眼。 那份发自骨子里的轻视,毫不掩饰。 “皇兄说的没错,万朝大战的名额,父皇,确实已经定下了。”夏姬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夏洛端起酒杯,环视全场,脸上依旧挂着那和煦的笑容。 “父皇有旨。” “此次四宗大比,最终排名前八的弟子,将代表我大夏皇朝,出征万朝大战。” “为我大夏,争夺那无上荣耀!” 轰! 这个消息,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大厅中炸开。 往届,大夏皇朝都只有五个名额,由大比的前五名获得。 今年,竟然增加到了八个! 这意味着,机会,更多了! 几乎所有弟子的眼中,都迸发出了炙热的光芒。 就连石星那张阴沉的脸,都出现了一丝波动。 前八…… 他或许,有机会! 然而,就在众人激动万分之际。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殿下,冯洛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七煞宗的冯洛,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夏洛抬了抬手。 “但说无妨。” “殿下,公主。”冯洛先是对着两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如毒蛇般,扫向了天玄宗的席位。 “父皇增设名额,是为了让我大夏,能在万朝大战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是为了荣耀,而不是为了滥竽充数。” “我以为,这八个名额,应该由真正的强者,去争夺。”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而某些日渐没落,连续三届大比垫底,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弟子都凑不出来的宗门,是不是,可以考虑,直接剔除其参与名额的资格?” “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也丢了我大夏皇朝的脸面!”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天玄宗的席位上。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天玄宗的羞辱! 古茗长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 天玄宗的弟子们,更是个个脸色涨红,双拳紧握,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石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冯洛,你放屁!”兰楚楚第一个忍不住,拍案而起。 “我放肆?”冯洛冷笑一声,“兰师妹,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天玄宗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让你们参加,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何必呢?” “你!” 就在兰楚楚还要反驳之时。 “冯公子说的,不无道理。” 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然是玉虚殿的冷凌杰。 他依旧端坐着,甚至没有看天玄宗一眼,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万朝大战,非同儿戏。” “弱者,没有参与的资格。” 此言一出,分量,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冯洛的提议,是挑衅,是羞辱。 那么冷凌杰的附和,就如同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天玄宗所有人的心上。 那是来自最强者的,宣判。 就连古茗长老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他可以不在乎七煞宗的挑衅,但他不能不在乎玉虚殿的态度。 这代表了,天玄宗,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排除在了顶尖宗门的圈子之外。 “冷公子所言极是。” 夏姬公主那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又补上了一刀。 “与其浪费时间,在一些注定没有结果的比试上,不如,将名额,直接分配给我们三宗。” “这样,大家都能集中精力,备战万朝大战,岂不更好?”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像是一道无情的谕令,直接宣判了天玄宗的死刑。 七煞宗,玉虚殿,再加上皇室的公主。 三方联手,形成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天玄宗的头顶。 天玄宗的弟子们,一个个面如死灰。 那刚刚因为八个名额而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彻底浇灭。 绝望,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蔓延。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 七煞宗的弟子,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百花谷的弟子,面露不忍,却也不敢出言。 玉虚殿的弟子,则是一脸的淡漠,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大皇子夏洛,端着酒杯,笑而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一个平静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实力如何,不是靠嘴说的。” “是不是废物,总要比过才知道。” 林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冯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冯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指着林羽,夸张地大笑起来。 “比过才知道?” “就凭你?”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羽,脸上的讥讽,毫不掩饰。 “一个金丹五重的垃圾,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天玄宗,是真的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个东西出来说话?” 林羽看着他那副上蹿下跳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那是一种,看到苍蝇在自己饭碗边嗡嗡叫的,不耐烦。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抬起眼皮,看着冯洛,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噗!” 百花谷的席位上,颜素素一口灵酒,直接喷了出来。 她连忙用手帕捂住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因为强忍着笑意,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林羽。 粗鄙! 太粗鄙了! 在这种场合,面对七煞宗的首席弟子,他竟然…… 冯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那张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的修为,关你屁事?”林羽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 “你爹妈没教过你,别人的事,少管吗?” “还是说……” 林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这么关心我的修为,是想当我儿子,让我教你做人?” “轰!” 冯洛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小!畜!生!” “我!要!杀!了!你!” 他咆哮一声,金丹七重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整个人,如同一头暴怒的凶兽,便要朝着林羽,扑杀而来! “冯师兄!冷静!” “冯洛!住手!” 七煞宗的章霄长老,和几名弟子,连忙死死地拉住了他。 他们知道,在这里动手,是什么下场。 “放开我!我要撕了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冯洛疯狂地挣扎着,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天玄宗的弟子们,都看傻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林羽那几句听起来不痛不痒的话,为什么能让冯洛,愤怒到这种地步。 只有兰楚楚,想起了什么,她看着林羽那平静的侧脸,俏脸,莫名地,又红了。 “哎呀。” 百花谷的颜素素,忽然发出一声故作惊讶的轻呼。 她站起身,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看向众人,一脸的天真无邪。 “我觉得,林羽师兄说的,很有道理呀。” “实力,确实要比过才知道嘛。” “万一,天玄宗今年,就出了一个绝世黑马呢?” “我们百花谷,就支持林师兄的观点。” 她的话,像是一瓢滚油,浇在了冯洛那燃烧的怒火之上。 冯洛猛地转过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颜素素。 “颜素素!你!” “我怎么了?”颜素素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冯师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是怕了吗?” “怕输给一个,你口中的‘垃圾’?” “噗!” 冯洛只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被颜素素这番话,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那杀人般的目光,在林羽和颜素素之间,来回扫视。 整个宴会,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够了!” 一声冰冷的,蕴含着无边怒火的低喝,如同寒冬的惊雷,在大厅中,轰然炸响! 不是古茗,不是章霄,也不是玉虚殿的长老。 是主位上的,大皇子夏洛!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脸上那和煦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将人冻结的,森然的冰冷。 一股恐怖的,深不可测的威压,从他的身上,轰然降临! 那威压,不像冯洛那般狂暴,也不像冷凌杰那般锋锐。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执掌生杀的,帝王之威! 在这股威压之下,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上,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冯洛那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大厅内,落针可闻。 夏洛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每一个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本王的宴会,是让你们来撒野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大夏皇室的威严,可以任由你们,随意践踏?” “谁给你们的胆子?” “嗯?” 最后一个字,他微微上扬。 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脖子一凉,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有任何异动,下一秒,便会人头落地。 “殿下息怒!” 章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地面。 “是冯洛无状,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冯洛也反应了过来,他连滚带爬地跪好,身体,抖如筛糠。 “殿……殿下,冯洛知错了……冯洛罪该万死!” “哼。” 夏姬公主冷哼一声,那张冰冷的俏脸上,也带上了一丝不满。 她看向冷凌杰,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若不是他先挑起话头,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冷凌杰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显然也没想到,大皇子夏洛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他站起身,对着夏洛,微微躬身。 “殿下,此事,因我而起。” “我愿,承担所有责任。” 他一翻手,一套流光溢彩,布满了玄奥符文的银色战甲,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战甲之上,散发着惊人的灵气波动,赫然是一件玄阶上品的防御法宝! “此乃‘银龙甲’,乃我无意中所得。” “便赠予殿下,权当,是为今晚的失礼,赔罪。” 玄阶上品法宝! 在场的许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在他们看来,大皇子夏洛,就算再生气,收下这件宝物,也该消气了。 然而。 夏洛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甚至,没有看那件银龙甲一眼。 他只是看着冷凌杰,那双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不屑与讥讽。 “赔罪?” “你觉得,本王,需要你的赔罪?” 他伸出手,隔空,对着那件银龙甲,轻轻一握。 “咔嚓——!” 一声脆响。 那件坚不可摧,足以抵挡元婴修士一击的玄阶上品法宝,银龙甲。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如同一个脆弱的瓷器般,轰然碎裂! 化作了漫天的银色光点,缓缓消散。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冷凌杰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主位上那个神情淡漠的青年,一股寒气,从心底,疯狂涌出。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他们,终于明白。 在这座皇城,在这位喜怒无常的大皇子面前。 他们这些所谓的天骄,所谓的宗门,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第一卷 第79章 卧龙 死寂。摘星楼内,那足以冻结神魂的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恐惧。银龙甲所化的光点,还在空中缓缓飘散,像是一场无声的嘲讽。冷凌杰的脸色,第一次,现出了苍白。伴随着玄奘不断的布局,不断地显露神迹,整个亚洲的信仰都要被大唐人教垄断了,这是这个年代最大的人口聚居区,比起欧洲都要多的多,所以吕涵阳的修为提升速度暴涨。“什么原因让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加入苯教,从而成为消耗我吐蕃元气的帮凶?”松赞干布问道。她做得一切都是有效的,都是值得的,不仅仅换来弟弟的逐渐健康,而且还有一个妹妹,平静的生活,未来的前程,都在这一一年里不断铺展开来。楚阳这次没有用勺子吊射或者变向过人,而是做出了上半场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比利亚雷尔显然研究过他这招奇兵,对沈暮加强了防守,沈暮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传球的机会。牛征峰自信地说道:“发动机项目,李总不需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按时完成项目。虽然龙船出现在了这片天地,但是眼前的火行煞气不可不取。毕竟蟾宫诡秘神奇,若是放走眼前这个机会,很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虽然张大为觉得,他这个牧场主有些时候不是很合格;但是自恋一点的想,他在牧场的投资也有了成效,起码现在牧场的总面积在增加,培育出来了不错的种牛,以及有着不错的牧草,不算了不起的成绩,但是很合格了。春秋战国时候,孟尝君便是出生在五月初五,乃是恶月恶日,一年之中,五月乃是阳极阴生之时,毒蛇虫蚁活跃,九毒之日行房更是耗损精气。非洲的蛮荒老祖,他是专门炼体的强者,一身盔甲刀枪不入,身体力量强悍到可以震荡虚空,一力降十会也是凶不可当。“那你继续休息,做好饭,我再来叫你。放心吧,我会打理好一切,有些时候别让自己太操劳了。”常生说道。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既然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稍微思索一下,当我要开口解释的时候,爆炸的巨响在战场右侧出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而伴随着这声爆炸之后的是两道熟悉无比的声音,。皮球被拍出场外,双方交换球权。作为防守方,罗安也很积极,似乎想为自己弥补刚才的失误,他想上前紧逼,却被队长拉住了。果不其然,长鞭尽头便是『霏娅』所在位置,是燃烧的鞭子暴露了她。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便在这时,杰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杰斯看了一眼号码,一边接起一边对凯特琳解释说:“是外围的侦查员。”众人的目光都随之转移到他的身上,算是找到了一个结束先前话题的契机。最后还差几个字没有写完,但前面的内容已经让丁靖析想到了些事情。“钱家主是商人,是商人自然是要赚钱,而传言,赤血草原中央可是有着不少价格不菲的灵物,你的目标是这个吧。”军人道。这时候从车中爬出了一人,长的到也清秀,按理来说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跟二十多岁的人没什么差别,对着众人这么说道,想要救下自己的人,不过这些佣兵显然没有买他的帐,将那人拖到一边,指着他鼻子喝道。 第一卷 第80章 谁先上,谁先死 “白子画?为什么会是白子画?”琉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她下毒的过程很顺利,一点波澜都没有,但是,哪里想到,她下毒的目标竟然搞错了,悦来客栈传来的消息是白子画中了卜元鼎的毒,命在旦夕。“你……不要脸!”白慕晴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然后抓过手机挂断通话。“不想!”科尔森拒绝得非常坚决,甚至一口气将药剂喝了下去。其实,众人对阳紫他们这些半道加入的人还是有些抵触的,再说了,有些人之所以掉下来,也是被阳紫故意拽下来的,到了底下还被她数落,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大概是因为他之前曾抓着白慕晴的手,看着这两个清晰的牙齿印不但没有同情她还霸道地宣布这是属于他的印记吧。“好了,不要再说了,特尔木大哥,你还是带我回狼族吧!我这段时间的失踪,想必母后担心坏了,等见到了母后,详细的情况,我自会向她禀告。”随即,琪琪格也要求道。不过,没有再给凌夏留下犹豫的时间,第二天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得去鸢清市了,因为钟晓打来一个电话,要麻烦她来一趟鸢清市。奶奶最开心,礼物花样繁多,而且古典雅致,首饰除了金玉,还有宝石,竟然无一不是精品,老人又惊讶又欣慰。头饰是不怎么戴的,但是镯子,戒指,项链,耳坠都能用。“也不只是好看,我是说,出现了些变化,不过那变化有点……震撼。”顾雨看到云昭的脸色,尽量不夸奖识海中的大蛇。方圆百里之内的天气似乎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的天空一直都有闷雷炸响之声,甚至时不时的还会有一道雷霆,划过天空,照亮一方。“也许当老大你们都成为了正式学员,我还依旧处在新生期。”林先飞苦涩道。陈夙与丫鬟虽然在昏迷中,可痛苦却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不过,她们没有办法醒过来,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罢了。尤其是他说教主韩山童也希望他回圣教,不可能的,他与韩山童是好朋友不假,甚至现在都是好朋友,但是你说韩山童这时候,会说,让彭莹玉回圣教不可能。她就是早晨从楼上房间下来时看到老板和雪晖王一前一后离开,不由得就动了心思。其余八大魔神立刻踏进各自方位,各施法力,九宫八卦阵立刻运转起来。她冷哼一声,拉着乐春闪身便到了叶天面前。将叶天扶起,见叶天无甚大碍,她松了口气,取出一颗丹药,给叶天服下。得到林诗茹的同意,秦洛手一挥,就取出手机,以精神力将其悬到几米外。哎……只是苦了下一届住陶好床的孩子了。这厮最会享受,床铺比谁都软,那么多层被和垫子,也真够下一个主人收拾的了。在她的眼里,东方瑾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是她东方瑾想做的事情,可以不计一切后果,不顾任何人的感受。不过美杜莎表示,如果再给自己一个星期的训练时间,自己的速度在提升一次,绝对会打的白熊满地找牙。一顿臭骂之后,安全局大佬惊愕的看着再一次忙音的话筒,话说,boss的脾气都是这样说翻脸就翻脸吗?不是您告诉我,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搅您的吗?除此之外,虽然绿胖子的力量不是很强,扔出去的石头也远远达不到击碎空间的程度,但含怒一击,却足以影响到空间,至少可以激起一层涟漪。她的求救有效,虽然像他这种男人从来不将除自已以外的人的生命放在心上,但现在必须要救。因为如果没有她缠住那名德鲁伊堕落者,他是绝对打不过两名堕落者的联合。“我的法力能够暂时压制阿力体内躁动的血脉力量,若想完全控制自己的身形,还须他自己加紧修炼才行,只要能够修到上仙修为就没问题了。”婼情说道。一开始的自信满满,现在倒有点被澜瑶打得节节败退,虽然扶笙御剑的技术,还算可以,但却被澜瑶打的有点手足无措。桃花收拾床被那外面晒,一面暗暗后悔自己说话太冲,可又觉得自己没错,现在说清楚了最好,免得真的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他偷跑。张猛手劲奇大,又懂得一些内里,没两下二狗子便去了半条命,软趴趴的趴在了地上。田氏就看了看大丫和二丫。大丫和二丫都垂着头烧火。然后田氏就又看向夏至。夏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第一卷 第81章 滚上来 全场死寂。那一声“滚上来”,如同惊雷,炸裂在十万人的耳膜之上。狂!太狂了!一个注定要被碾压的失败者,竟敢用如此姿态,挑衅四宗第一人!短暂的死寂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嘲笑。这是一种异象,伴随着地球复苏的进程越来越高,这些古老神山上被人认为禁忌的雷霆海中有各种各样的景象诞生。长安城刚遭战乱,百姓们的眼里还带着恐惧,所以当辽东重兵护持长宁进宫时,并没有多少人敢来围观,他们只敢远远看着。且在此时他的身子无限的放大,横亘在这片寂静的宇宙中,释放出自己的至尊气息。这理由看似有些胡搅蛮缠,可这就是云隐村的作风,云隐村曾用类似的方法向木叶勒索过白眼,险些成功。对比战斗经验的话,当然是眷族士兵更强,如果比拼生存力、身体素质,一定是野猪战士们更强。“这就是我掌握的易容术,仿皮换脸。”道衍说着捋了捋自己鬓角的白发。哪知她的挑拨根本没能在长宁的心中种下疑惑,反而给了长宁和慕清彦交换眼神的时间。如果没有罗氏,她根本没有嫁给秦无疆的机会,很可能早就绝望自尽。不要以为美国的教练不懂联防,这里只是nBA禁止联防而已,高中、大学实行的规则都类似于国际篮联,允许联防。同时,他又一次将自己的杯中添满了美酒,犹如一些植物的果浆般,散发出浓郁的芬香气息。当即,罗毅也不在犹豫,澎湃的拳气瞬间爆发,接着了罗毅一个箭步冲到那暗精灵族强者面前,随后,拳头带着滚滚拳气轰了过去。吴凡二话不说,一出手拧断纳兰淳于一只手,一脚踢断莫舞姬一条腿,两人都是发出闷哼一声却不大喊,怒视吴凡,可见纳兰家与莫家之人的隐忍能力之强。“所以,你就这么轻松地回归家族了?不需要先藏一藏么?”刀疤青年道。冰寒的冬雪冻死躲藏在土壤之中的虫卵,来年没有虫害,庄稼自然可以丰收。即便是慧觉,以他现在的身份,因为在叶家众人的成员之中,排名太靠后了。眼见着骑兵冲到了门前,远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号角苍凉的声音三短两长,已经冲到门前的骑兵听到号角声,猛然勒住了战马在门前停了下来,尘土飞扬中几十骑竟然掉转马头绝尘而去。伪天玄子长剑一挥,一道半月剑芒射出,天玄子举剑挡开,左手放出两个火球,一前一后袭向对方。嚣风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天玄子没有说话,闷头飞行,可是飞到一定的距离,必然会被嚣风所挡,不得不再次调转蒲团,加速逃逸,却无法逃出嚣风的追捕。“秦王是否赵国的敌人?”李联杰声音加大,带着一丝怒气,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把无名该有的情绪都表达出来了,不过面对周白,确确实实是感到了压力。万寿山五庄观乃是地仙之祖镇元子道场,此地距离西方世界不足千万里之遥,自从西方二圣接引、准提二人立下释门,镇元子不由时长望着西方面露沉思。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提示的空间!这下好了,刚刚出来,有被困在这里。 第一卷 第82章 住手 冷凌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看来,你还没有,吸取教训。”他抬起脚,就要踩向石星的另一条腿。就在这时。“住手!”一声暴喝,从天玄宗的席位,传来。是林羽。他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冷凌杰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头,看向林羽,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哦?”“天玄宗的废物,终于,有另一个,敢出来说话了?”白欣欣看到苏宇的奔驰过来,也没再看同事们跳早操舞,而是从旁边绕了过来。诛杀河神妖魔,覆灭巫神院的日子,所发生的异事,不光震动了伯古县,更是在后面的日子里,传遍了整个西凤郡。朱子越翻开看了一下标签,像模像样的取出了一捆被子,装得好似很懂一般,把被子外面的绳子解开。李副将这才回过味来,舔了一下嘴角,一股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来。所以程乾皇后哪怕是眨巴眨巴眼睛,一个眼神都能让她知道程乾皇后的心思。萧清云随萧家人走在后头,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抱怨,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时安雷正在给妹妹科普机甲怎么使用,以及机甲的功能,这会儿接到好友的来电,他听也没听的拒绝打扰。一众风阳氏的大老粗,如何见过这般奇妙道法,皆是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早已过了青涩的年少时光,但说出这话后,他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了。他的衣服原本被风暴卷的时候就凌乱不堪,加上挂树上又划烂了好几处,实在不整理的话,压根无颜见人。江黎辰抱着我去浴室,身上软软的,任由他揉搓着。有什么,等到明天再说吧。完之后,秦阳也不管老龙头答不答应,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消失在了院子中。奇怪的是,作为交战的另一方,那批越南人却太平无事,警方不仅没去详加调查,反而单方面将丁二等人归结为程红彬团伙中的骨干分子,尽数挂在了通缉令上。闻言,慕容泽并没有任何表示,只静静的听着。其他人见状,便继续汇报各自的工作。而且国际社会的舆论普遍倾向于红岛一方。若非受尽了屈辱,整个岛上不到两千人口,他们怎么会向一个数千万人口的大国宣战。由此可见,一定是澳洲政府欺人太甚。沈凌似乎能听到陆浅沫说话声,被绑住的两只下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像是在说,沫姐姐,凌儿答应过你的。是的,她来到璟王府之后过的还算不错,相比于其他妾侍,千承璟对她也算挺好的,可是对方至始至终从没提过要给她一个名份,低微的身世她本也从未想过得到自己不能高攀的东西。不久后,陈立平回来了,而他的五官与陈立安竟有五分的相似,不难看的出来,他们就是亲兄弟的。说完,她抬步率先就往二楼走去,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多讲。不过,在灵魂力的掌控上面,他也不是善茬,立马抵挡住了徐老头的探查。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投奔了花果山,与整个天庭为敌,也是在这时被天军所擒。这两人拍的马屁,显然对林叶宇很是受用,嘴上说的是谦虚的话,可是脸上的笑色,却是异常的高扬。和羌族人一块寻找复活之术,最后本身自己也能够得到复活之术的情况。君舞顿时傻了眼原来不是他爹喜欢吃的而是她娘喜欢吃的。不管了反正不是爹就是娘了。 第一卷 第83章 到我了 那一句“交给我”,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可落在兰楚楚和其他天玄宗弟子的耳中,却仿佛是一座山,瞬间定住了他们摇坠崩溃的心神。他们抬起头,看着林羽的背影。“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感觉再跟眼前这家伙说下去,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各地的年礼陆续进京了。费亭侯府天天能够收到远道而来的礼物,老家沛国谯县的、北地边关朋友的,还有经过宫中赏赐的来自大江南北的奇货。“那时候施烨还没回来……他还在路上,他不可能……”素意有些混乱,她相信如果施烨在,一切都好解释,可是如果是其他人,谁有这么大权力背起这个锅?听到‘影夜’这两个字,盖聂的瞳孔先是一缩,接着连忙道:“不可。”影夜那样的地方,不是天明应该去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安全室的门随之打开,贾维推着素意走出去,迎面就是一堵被划上了数道狰狞爪痕的墙,场景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让旁边的人下意识的压抑了呼吸。凡涉及他们日常工作、考核内容的,哪怕国初的也都已编得差不多了,只有些少不要紧的典章还没弄完罢了。演讲者自称t教授,是个年轻的整形医生,就坐在后面的太师椅上,旁边是全息投影用的幕布,此时那幕布上,巨大的素意的头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展示着。曲雪儿躺在病房内输着营养液,抓着手机的手指指尖在泛白,她在竭力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声音跟着微微发颤。尤其是,她在看到他第一面时,其实心是怦怦直跳的,那是人对看到美好的事物第一反应。“一听到礼物,子明就醒了。”张良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轻舞和星魂也是忍不住无奈的笑了起来。花蛇的目光死死盯着阵法,刚才他可是亲眼瞧见半步问道境实力的鹰爪老人,结果刚刚将手伸进去阵法当中,还没有等他行动起来破解阵法,结果双手就被腐蚀掉了,甚至还有烧焦的味道。随后就听“唰”地一声,朱篌照猛地掀开被子,一把从床上跃了起来。他转过身来,盯着哭得稀里哗啦地李灵儿直看。我俯下身子,想看看床下有什么。却发现空隙太窄,想看到里面的情况,除非趴在地上。又是无数次的失败,因为整个过程太复杂了,根本不像是一套剑法,更像是一个工程,或者一个程序,秘籍是软件,身体是硬件。为什么要告一段落呢?呵呵!还不是因为今天的正事朱篌照要来办了吗?我贴、我贴、我贴贴贴……老先生趁着无人,赶紧完成自己的布阵工作。“其实我早说过,我的命是墨家救得,如果要我死,墨家只要吩咐一句”盖聂又一次缓缓的说道。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八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对于饶舀丝毫不受散魂散的作用,他们的眼中闪过了诧异。“我正好多带了一套衣服,你先穿着吧。”说着,毕豪晖从包里掏出一件黑色短袖和一条牛仔裤,扔给了我。而现在对于李毅来讲,破除封印真的只是一件举手之劳而已。因为现在李毅最关注的问题,就是要想出办法,看看怎么样才能够将沉睡之中的洛神给唤醒过来。 第一卷 第84章 别让他死得太快 “记住,别让他死得太快了!”“我要你,一寸一寸地,敲碎他全身的骨头!”“我要让他,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求我!”“是!冯师兄!”那名叫武莽的弟子,狞笑着,走上了场。他上下打量着林羽,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小子,你胆子不小啊。”作为圣主他们没有逃避,没有在沉睡中苟且残存,每一代人族族长都义无反顾的在天劫到来之前坦然面对。任由陆玄折腾,这颗“死星”其实一点都不大,说是星球还不如说是一个比较大的圆形石头,在陆玄走过一大圈之后才发现星球直径只有一千米,地表上面坑坑洼洼的,很难相信这星球竟然是颗圆形的。王天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灵先生不护持叶枫是一回事,可若是有人要为难叶枫,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他想不到关键的地方,于是只好放下心中的猜测,然后对着整理了一下衣衫,换上自信的笑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暮尘方舟能量值为43%。”陆玄惊讶了,这一会功夫怎么就消耗了如此之多。吴强本想自己提了一个开头,若是猜测不错,苍云应当承认才对,虽然这已经是一段往事,一段传说,但吴强仍忍不住好奇心,想要打探一二,那位传说的故事。“我说晁天瑞,你能不要没事跟鬼一样好不好?说冒出来就冒出来。”秦孤月似乎确实是心情不太好,以至于他现在连对晁天瑞这名儒门首圣,都懒得称一句前辈了,而是直呼其名。“叶枫,把这些拿着吧!”见叶枫一直并没有伸手接银币,旁边的雪虎催促道。而一个神仙,那么就要更加的无畏,并且追求天道的本质才行,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一步步成为真正的决定高手。“您为什么这次不跟大师一起走了?是打算回秦家了吗?”还好吉赛说话的时候,旁边路上都没有行人,否则他这一句话可是一个重大的爆料。也是,自己虽然长得挺漂亮的,可是跟林佳佳比起来,自己还是差很远一段距离的。影武者最高就是A级,现在竟然出现一具s级速度和破坏力的影舞者杀上门来。张无忆愣在当场,他不明白若仙为何如此,更不明白若仙为何生气,只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发呆,也不敢追上前去,生怕又说错了话,惹她生气。刘定之心中暗忖,这老者明明已经被擒却丝毫没有惧意,难道就不怕自己对他用刑,遭受皮肉之苦?“恶心的虫子!你懂什么!我们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哈艾伦抡起他那巨大叉子就往洛彦这边扎来。秦帅站在那里毫发无伤,程周海则是面容呆滞,手臂甚至都被那魔气反震的有些微微颤抖。“先等等,看看这位客人是如何喝茶的,我再向你解释。”老板微笑着说道。可她一点也不担心,只因沈白焰和两个孩子的声音近在耳畔,近的唾手可得。钟七虽看得有些茫然,但见那前面邓军死伤成片,也有些明白形势不妙。每一首情诗都是那么地动人,他看了都心动,秋雅看了以后肯定会投怀送抱。此时全场的焦点顿时落在了林玄的身上,市民都愣神地盯着林玄,脑海中则已经闪过无数种猜测。 第一卷 第85章 一剑斩一人 那一声“谁,有意见”,穿透了水晶,越过了距离,仿佛不是在问角斗场中的十万人,而是在问那包厢中,主宰着大夏命运的几个人。整个苍穹角斗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场中那个黑衣少年身上。他杀了武莽。他又杀了影杀。纵然这荣欣是医门的门主,但是紫冥府是三大制裁之地之一,身为紫冥府的长老,并不需要对这些人有多大的客气。纵然冥府的现任府主没有那几个强者强悍,却也突破到了九转境界,这样的冥府岂是他能平起平坐的?哪怕对方只是冥府的护法,他也不能在她们面前端架子。这间咖啡厅离学校近,学生们来很方便。不仅服务生是学生兼任,顾客也多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们。特别是情侣,一到周末,成对地往这儿凑。两人此时都万分的狼狈,不仅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还有不少的划伤,云中歌看起来伤势最为严重,一条手臂无力的耷拉着,詹台嫣儿倒是伤势最轻,只有些许的划伤,脸色也苍白了一些。“那你是说,你觉得自己被这水晶里的气体迷倒了?”那个瘦警察插嘴问。“弟弟,不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我离开这里!”地狱邪凤期期艾艾地道。我颓废的关上了房门,坐到床边。熠彤狐狸一下子窜上了床,使劲往我怀里拱,嘴里还呜呜的叫着。多年来养成的隐忍,以及炙剑系统培养出来的坚毅心性,此刻完全在张?的身上显现了出来。可张龙却分明从诺婉儿那大眼睛里看到一丝不懂得如何掩饰的不舍。“轰隆!”他黑色披风彻底飞扬起来,闪电般冲出的身形留下一道炸裂的音爆,滚滚的在身后荡开,那气浪的中心,一抹完整的虚影慢慢地消散。“怕什么?他们三拨人联手都不是你我对手,再说了,我们若不济,还有东家呢。”来福指了指身后的高楼。虽然他很期待外面世界的繁华,但毕竟在冷宫待得太久了,他一时间还难以适应外面繁华的环境。这是从日月大陆返回后发出的新变化,这边的学院都和受了刺激一样开始大力发展教学,在雪夜政策的支持下,天斗的学院派开始茁壮成长。唐啸和唐昊的伤引来了唐均,而唐均的重伤对于昊天宗而言是一件大事,能处理这件事的只有唐晨。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手机的屏幕被他硬生生捏碎,破碎的玻璃如蛛网一般散开,却依旧能看清齐愿那笑容满面的脸。而老者要她在半个月内拉拢十名B级契约兽拥有者,这本就是一个难比登天事情,如果不去行动起来,她的妹妹也要因此而死了。早年她只是一名“野模”,后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傍上了大唐娱乐的老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唐娱乐的老板娘。不过这些蚂蚁自身的实力,还有体内所蕴含的强大灵气,这让此刻的修炼者感到了不安和恐惧周围的高修为的人自然是无所谓。因为那个昨天才嫁进御苑,他们这些心腹都还没认可的少夫人???以前常年安宁都不在她身边,出门个十天半月,安心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应。“真是让我失望,看起来黎星学院也不过如此嘛。”那个男生看到没人搭理他,立马恼怒起来,继续说道。 第一卷 第86章 魅术 窦童的声音,带着一种能钻进骨头里的酥麻。她的指尖,冰凉,柔软,即将触碰到林羽温热的胸膛。看台上,无数男修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林羽卸下所有防备,沉醉在这温柔乡里,然后被一朵最毒的罂粟,吸干所有生命。就在那根手指,即将碰触到衣物的瞬间。林羽,说话了。“我说过。”“滚。”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这就是聂振邦的态度。在聂振邦一心为国的态度面前,在为生立命这一个题词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一切都是纸老虎。巴特和洋仔立马领命,兴奋地冲进了Boss的大厅,立马对房间里面的200人进行整编和组合,不到30秒的时间就将队伍整编好,带着整齐节奏的步伐攻了上来。在会客区这边,聂振邦很是随意,对着宝贵示意了一下,随即也坐了下来,此时,洪峰也给宝贵倒上了一杯绿茶。劳工问題由法国驻上海总领事和国民政府政务院院长胡汉民先生直接沟通,而参战军的问題则由法国驻汉口领事和刚刚被任命为湖北省省长的杨永泰以及刚刚被任命为欧洲军事观察团团长的赵恒惕进行秘密接触。“没问题”眼前几人都不是庸人,马上按照卓一帆说的跟随着Boss的移动迈开了脚上的步子。虽然自己可能不是血老的对手,甚至是四人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血老,可是,血老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将自己四人打败,只要自己能够坚持到邪灵或者组长的到来,一切都不成问题。“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刘刚沉呤了几秒钟,缓缓的问出了口。见此,陈枫不禁皱起眉头,莫非现实三大元帅已经不再明争暗斗?这些皇门弟就是现实的军队?还是因为那个叫“周公瑾”的人物,将皇门弟训练成如此?“为什么?”陈枫就不明白了!他们欺负到老头上,老不能去找他们麻烦?计凯自然是挑能回答的回答,不能回答的一概以不知,不懂,不明的态度含糊过去。“天羽,你打算怎么做?”阳山义愤填膺地问道,一副随时候命的姿势。一道男声响起,一名灰袍男子脚踩长枪自天边飞来,浑身上下透露有一股无往不破的气势。此人,是姑苏辰这一脉的一位老前辈,也是这一次陪伴姑苏辰一同来参加聚宝大会的姑苏家代表。“什么想法?!”政纪眼睛一亮,看着鼬以为他想到了出去的方法。就算是如此,他对于何子锐的怒气一时积郁于心,最后化作了这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众人谦让一番,计有龙天威、张逸风、张震林、郑东流、郑飞良五人参与赌局;王子龙现在身上清洁溜溜,被王老爷子节制!只得旁观的资格。答应过一声,而后点了点颔首之后,三人也是为之进入到灵台之中。像他那种处于第三势力的团体,最希望的就是两方敌对的势力,实力对比比较均匀,如果敌对双方实力不对等,强大的一方肯定会选择先吃了他这种‘中立’派,热后再和对手做最后的抉择。陈景眼中的神庙景象消失了,再次出现那道白色光韵。他似图用神念去沟通,只是神念探过那道白色光韵时却觉得什么也没有。当天胤声音落下时,全场也迅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静静的注视着中间那个只剩下两人的主席台,不敢出太大的声音,唯恐惊动他们。 第一卷 第87章 二层刀意 “第三层!”这两个字,不是从林羽口中说出,而是从高台之上,玉虚子那张失态的脸上,用一种见了鬼的腔调,嘶吼出来。第三层!这两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场中,冯洛的心脏上。他脸上的狂笑,凝固了。他眼中的狰狞,被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瞬间取代。二层刀意,对上二层剑意,是势均力敌。原本,还打算出去玩的城主,听见莫凡这么一说,原本那一颗想要飘出去,游玩的心,突然之间,沉静了下来。“矿泉水。”林忘川才不会喝那些含糖的饮料,毕竟在健身房里练出的好身材绝不能这样糟蹋掉。电脑上微弱的亮光映在江迟珩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一半隐于阴影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隐晦。落昭阳瞪了幕泽玺一眼,这样欺负她,她今天非得将他的荷包敲诈光了不可。那就是整个剑宗的传承,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与系统奖励的修行之法,有一定的出入。如果玄青真人说的有道理,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有可能再回到地球?清婉扶着落昭阳回了闺房,贺允妩也跟着入了屋,瞧见正躺在毛毯上晒的黑团子,满目诧异。夕阳渐渐落下,青丘山的夜晚来临。一阵风吹来,竟然有些许的寒意。身旁的谢芫恢复了大半,慕承邺当即用符箓幻化出一件外衣为她披上。幕泽玺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接过她的铲子,帮着她挖了起来。她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斗篷,突然想到慕承邺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衫,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担心起来。突然,白马两只尖尖的耳朵动了动。而当乐工正是开始演奏了之后,这匹白马居然如一个舞者一般,伸出两只前蹄,跟随节奏,左右踢踏着。当这颗精神力构成的星星出现之后,整个玉如意,便由虚化实,变成唯一一件悬浮在精神识海里的宝物。在许纤纤的感知中,对方的力量已经达到幽境,甚至还在增长着,似乎要透过沟通用的魔法门,将她直接捏死在这里。虽然到现在还没有,而且将来如果顺利的话,她也未必会直接表明立场,但如果对方占据了优势,那么地母凯亚站出来就是迟早的事了。“哈哈,孟获老弟,你怎么有空跑老哥我这里来串门啦?”沙摩柯见到南蛮大王孟获带着美妙的妻子祝融夫人联袂前来拜访,兴奋地立刻上前迎接,并朗声大笑道。话音刚落,周边吵杂的声音为之一静,稍后周边响起了一片鼓掌的声音,甚至有男孩子叫好的声音。李隆基见事情安排定了,当即退朝,也不知道是与杨贵妃一起去做桂花蜜了,还是与杨玉环的哪个姐姐去颠鸾倒凤去了。“喜欢上又如何,人家地位尊崇,我却残花败柳!”颜玉清黯然一叹。“哼,这次饶你不死,若是下次再敢出此混账之计,即便没有敌军杀你,本帅也必亲手斩掉你的狗头!”袁绍指着郭图恶狠狠地骂道。王齐天之前在室内和老三的消耗战,导致他现在身上也有很多被撞伤的淤青,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体力却回来了不少。“我操!羽哥!”王哲吓了一大跳,黑灯瞎火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直接伸出一只手,任谁也会被吓一跳。秦羽看见这动作,嘴角也不由的露出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笑容,点了点头。 第一卷 第88章 黑衣少年 冷凌杰的剑,动了。没有风。没有声。只有,一片纯粹的,能冻结灵魂的白。那道剑光,仿佛不是刺向林羽,而是,要将整个角斗场,连同这方天地,都一同,拉入永恒的冰寂。三层圆满的剑意,化作一道,无可抵挡的,规则之线。面对这一剑,林羽,提起了他那柄,已经出现裂纹的铁剑。他体内的气海,空空荡荡。漫长的等待,古尘他们并不着急,这是他们突破等级的地方,那天地间遗留的天地生成魂气,也能让他们支撑一段时间不用去吸收别的魂魄补充魂力。龙门之外,转瞬间热闹非凡,龙门之内,一队洛阳神卫整齐地巡视而过。“你跟肖默关系,肯定会有一定影响的,你能处理好吗?”陶子问。“但是!你觉得你们配吗?”那灵智魂魄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笑的得意方生脸庞坚硬。那弯刀落下,终于劈在了他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他没有松手,手中的佩刀不曾旁落。尖刀苗老先生如此说,陈达顿时便微微一笑说道苗老爷子,你这话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自然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井上家族的股价依旧是连续新低,就好像是被下了忍术咒一般,一路绿到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井上家的男人都为了生活头顶顶着绿了呢。刚才的一刹那魏风凭借着军人的专业知识推断出,这种人和机器合二为一的机甲,必定需要一个提供能量的储存器,所以他一直都在拖延时间,最后关头,他看到那个储存器镶嵌着机甲的胸口位置。所以他用刀气劈了一下。倒是陈正钢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被口头与司瞳定过娃娃亲的年轻人陈铮凯,惊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把目光放在司瞳身上。就在他以为危机过去的时候,居然有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脖子处。此时看到苏苒一脸难受的揉着手腕的样子,它放下手里的烤青皂果,拽过苏苒不断揉搓着的手腕,仔细的看了看。她紧紧的抱住了江段宸,将头埋进了他的怀着。江段宸看她不愿说的样子也不再逼问她。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苏菱离开自己。她看着凑到跟前的狼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然后突然一下子倒在灰的身上。最初,没有人意识到灵元的下降,这不过是一场灵露的涨价,功法神通的贬值,各大洞天的竭泽而渔,疯狂采矿。猫咪雌性舒服的闭上眼睛叫了一声,头上的耳朵随着苏苒抚摸的动作,一会竖起一会又变成飞机耳。说完后,钱然便把电话掐断了,本来她还在想,自己应该怎么杀了许清瑜,现在她刚好可以利用节目,把许清瑜给杀害了。柳盼娣只能乖乖的刷牙,她知道老公很有主见,再劝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彩礼问题柳家人表示随大流,县城里最高的礼金是1800元他们也要求这个数,不比别人的多也不比别人的少。以前的儿子天天打架不争气,她经常偷偷的流泪,现在儿子一心挣钱非常争气,想不到还是把她搞哭了。科迪亚克岛上的阿拉斯加棕熊因为体型过于巨大,后世科学界甚至把这个岛上的亚种拿出来单独成为了一个亚种,也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熊类亚种:科迪亚克岛棕熊。看着几人拿着铁锹和一些工具直接走入了树林,天赐和向老直接站了起来,两人今早4点才睡,所以现在要加去补觉。 第一卷 第89章 角斗场 角斗场一角的奢华包厢内,空气凝固如铁。七煞宗宗主章霄,死死盯着下方那片狂欢的海洋,那张平日里威严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他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了脖子。“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一拳,砸在身前的玉石桌案上。望晴当然不能说,为了能把他灌醉,她当天下午就订购了一冰箱的酒。谢兰更白了,面容没什么变化,眼神里倒有些淡漠了,表情有些尴尬,看不出来是愧疚还是关心,周琦也不在乎了。看着秦钰离开,秦天心里满是同情,同为皇子,若是昨晚睿王换成是齐王,怕就不是换封地那么简单了吧?“哎哟,阿藜,你这又瘦了。”虞清瑗平时保养得很好,镜头里的她,虽然没有化妆,但依旧显得特别年轻,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随后,林阳就和张丰闲聊了几句,然后拿出手机看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便和张丰互相加了微讯后,就拖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体一路飞奔向学校怡园食堂。周正犹豫了一阵,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换,最后还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只能点了点头。见裴莺绣这么说,秦天也松了口气,毕竟作死还是有很多方法的,他就不信那老王八真能一直忍着。不等刘墨回应,“哎哟,”塔拉叫了一声,然后她的身体突然一歪,朝着刘墨的方向扑了过去。人未到,一股香气便扑面而来。回去也没什么事好干,不如留下来吃吃喝喝,消磨时光,反正不是我掏钱。林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正好也抬起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前面路灯下的赵雅和孙圣,以及一旁满脸焦急的田芳。包间的窗户是用的一种特殊玻璃,这里面可以看见大厅的所有人,可是大厅里面完全看不见包间,椅子也都在窗户的位置,这样也方便这里面的可以随时了解下面的情况。还惦记着丈夫伤势,盼着回去跟他厮守终身的牧彤急:“什么叫完美攻略?所以她所能做的都算是一个辅助,关键在于南宫优优的意志力是否薄弱,容易攻克。“赵大哥,我会等你出来的。”楚玄灵擦拭着泪水,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赵凡点了点头,便浮空而起,来到了彩云之上,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幻化了一把座椅。“你准备好了吗?”听着骆宾王的话,李锋停下了脚步,关心的问道。“给我住手!”见到威瑟夫即将对自己的学生出手,阳市大学的金老师脸色一变,低喝了起来。“叫了,妈,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你放心。”见老妈好像怕自己没有请张玥来家里一样,李锋心里只有苦笑,依照张玥的那性子,不用请,她以后有时间可能自己都要来。“可那个坐标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落满雪的荒原。”图灵先生说。“你想见出岫夫人?”慕王挑眉看向聂沛潇,凤眼之中神色莫辨。所以西北战局僵持两年,朝廷送粮之人拖拖沓沓,都是皇上的授意吗?藤原没有开口,在她看来这的确是她的失误,在落水的一瞬间忘记了这一点。细碎的火星在檐廊下忽明忽灭,与外头的暴雨比对鲜明。看着面前一盆子火灰,闻着布料被烧焦的味道,出岫心中的惊慌失措终于克制不住,一鼓作气宣泄而出。 第一卷 第90章 大武师境 夏洛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甚至,有真正的妖孽,在你们这个年纪,已经,突破了金丹的桎梏,踏入了,‘大武师境’。”大武师境!颜素素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金丹之上,便是元婴。而大武师,则是,与元婴老怪,同一层次的,存在!现在艾尔-哈灵顿明显不在状态,埃里克-斯波尔斯拉犹豫了片刻,接着他下了决定,决定按计划执行战术。陆枫和孙圣阳走出了房子,看着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彩,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梅姐姐我骗你做什么,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难得的,送死的机会。“啄木鸟”战法虽然亮相的第一眼,有点丢人现眼,把自家闪瞎了。田嘉志阴沉沉的脸色盯着田野的背影,别看气势上挺强的,心里都要崩塌了,原来在田野心里,这亲事根本就没当回事,这个认识就够田嘉志气的死上一死的了。顺着刚才撕逼的惯性,余一尘顺手进入了撕逼状态。这是一对一的短信开撕,比刚才在推特上回复人家更带劲。此时两队比分90比92,东部队落后2分。全明星夜晚的表演好看,但比赛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也逐渐的升温了。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发现四周的空间被封锁了起来,虽然这道封锁比较微弱,以陆枫的实力完全可以瞬间冲破出去。月灵是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她回到仙界,而比狼则是希望龙脉那边可以帮助他回到仙界。根本不与两人纠缠,飞速的越过两人之后,眼看那猩红的双手就要触碰到陆枫的时候,四周的空间微微的颤抖。佟刚也不是傻子,他看出了其他人对苏铮的忌惮,也看出了苏铮的强大,所以他相信,只要苏铮能驱除尸毒,那就可以挽回现在的局面。杨天波则迅速反驳道,如今巴山战局的重点,是金城寨和巴州,而不是新政坝。眼前的袁可仪,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贼酋。因此,击溃当面之敌即可,不要浪费时间来取首级。顾家虽然只是平凡家庭,不过家庭教育做得很好。顾瑜从坐下来开始吃饭就没有多说一句话,平时最喜欢谈论东家长、西家短的顾姨,也基本不再说话。纳铁这时候说道:“不要再来烦我,我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警察就了不起了吗,只有正义的警察才会得到我的尊敬,你这样的警察简直就是警察中的败类,丢了人民警察的脸!”纳铁说完也不管这些人,直接就上楼了。黎响当然也不会直言拒绝,更不会真的答应什么,秋桃的事情只是一个偶然,说到底也是缘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黎响可不会把这种事当成主业来做,只能是跟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笑,也不答应也不拒绝。自己那自创的霸世龙印拳何等的惊人,威力足够的达到破山裂海的威力,但是在狠狠地击打在了这鲲鹏身上之后,却只是让对方退出了数百米之外。纳铁不动声色的继续察看了一番,却发现真的没有人在给他传音,心中纳闷,难道之前是幻觉吗,可是我怎么会产生幻觉呢?由于地域的限制,松岛家族几人并没有将腰间的武士刀给抽出,全都赤手空拳发动进攻。 第一卷 第91章 奇门遁术 “跟个婆娘一样废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天即便是战死了,我!尚可喜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尚可喜冷厉地道。可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他的手腕就已经恢复如此了,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邓贤这番话说完,众人也都是不由得色变,邓贤这话表面上听,好像是表明了自己要报答刘备的意愿,但仔细听来,无非便是邓贤要向刘备表忠心了!别看邓贤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却是第一个如此明确地表达投奔刘备。“来人!来人!”从床榻上起来,黄祖伸了个懒腰,便是懒散地喊了起来,准备让人进来伺候自己更衣、洗漱。众人纷纷点头,相比于梁州的人,显然魂归林中的险恶更为让人心悸。以班娜黑马尼的身份,在飞机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毕竟她是公众人物,最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此举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似的!华新说着就抓住了宋媛媛的胳膊,心神一动,就直接进入了房间里面!虽然也是古董,但没有买家愿意花大价钱买,而卖便宜他也不愿意,导致一直扔在这间屋子里。琴音绕竹林,悠扬清澈犹如山峦间嬉戏的清泉,清逸舒雅如同杨柳梢头轻拂而过的微风,柔和绮丽恍若百花丛中翩然的花蝶,清寒冷贵又如纷纷寒雪中孤傲独立的寒梅。“拿开你的咸猪手,等你把事情办好了,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翻,少不了你的恩赐!”宋媛媛一巴掌就拍飞了华新的手掌说道。不过凌霄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奇怪,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后,现在的阿狸给他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不像以前,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灵儿疑惑问道,看着昊南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意,看来是有场大战要爆发。普通的投资者都看到了钱景,那些进行巨额投资的投行卷商什么的,他们又岂有看不到的道理?玲和提妲年龄相若,玩到了一块儿。她最擅长的就是捉迷藏了,她要藏起来的时候,提妲和艾丝蒂尔都找不到她。穆美晴的个性就是这样,虽然说不会和你吵,但是绝对比吵还能让你生气,虽然简单明了的几个字,但是没有保证没有亲昵,没有爱的感觉。当事件得到了解决,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谁又能知道,实际上曾经有过这样惨烈的一场战斗,甚至可以称之为一场战争?好好的洗了一个澡,睡了整整一天才觉得自己恢复了男人的精气。不过中午却梦见了那天在东沙滩与冷美人的激情,我瞬间就觉得冷美人和我之间的那种感觉才是最稀有和最爽的。更何况,他现在有了妈咪,还有他们,为了他们的幸福生活,他不得让这个港湾更坚固,更强大起來。不管是在哪个世界,时空法都是严格规定即便掌控时空之力,也不得擅自穿梭时空,这一点身为从前的命运之神,他再清楚不过,除了他的母亲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够随意的改变一切。李逍逸看着地上散落的金条,再想到之前杰克和安那无奈的眼神,在想到赵俊杰看着朽木拓有八尺勾玉时皱了下眉头的情景。“轰!”一只身高七八米,体形壮硕,长着一根足有一米长的独角,呲着两根獠牙,扛着一根巨大的黑骨大棒的恶魔一帮子将面前的房屋轰塌,出现在了杜磊面前。发布她猛地回头,空空如也。看镜子,那张脸还在!再回头,依然什么也没有。再看镜子,镜面突然漆黑一片,连自己的影子也照不出了,可她感觉那张白脸如影随形的跟着她!这让她差点抽出桃木剑砍自己的后脑。听了庞统的话,阿斗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这庞统说了半天,最后迥然来了一句没有办法!这也太气人了。听到狂人的问话怀里的乖宝宝也睁眼朝我望来显然也迫切的想知道我的打算。没错,普通仙人是无法得知详情,可是某些高层却是能得到一些。只见邓艾双手力。使劲将枪向|压。但是阿斗有单手持刀。就轻轻松松的架住了。而且看起来还有很大的余力。那门卫明显一怔,他抬起头来朝马车看上一眼,不由转眼朝不远处的几个卫府护卫望去。他知道,这次的惨烈程度,要比在垣城遇到的,还要惨烈,也许是海族夜晚被他们偷袭猎杀一番,气的都疯了吧。特别是他们都把海兽、海妖尸体带走了,更令它们心头升起莫名的怒火。清冷的山风吹来,万木摇动,乱叶飘零,大战过后,山脉满目疮痍,有一种秋的肃杀。只见,在那片区域之中,隐藏着一支支庞大的队伍,实力绝对不比剑隆他们弱。 第一卷 第92章 两族覆灭,帝都震怖 熊家府邸,书房。烛火,摇曳。熊家家主熊霸天,正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身前,一名心腹护卫,正躬身禀报。“家主,都安排好了。”“所有人都以为,您今夜,在城西的别院,处理生意。”“府内的护卫,也加派了一倍。”这批箭的降落地点,正是程武军前的号令营。这些轻骑军负责各营的信号传递,不是主力作战部队,此时在乱战之中,突遭打击,登时死伤过半,魏军前军的指挥系统一定子被打掉了。“搞什么?他们怎么不出来了?”一直在等待敌人进攻的张春江也都迷惑了。不禁在yy里问道。手一紧,刘森与她同时从高空而落,落在山谷的最高处,这一落下,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这样做,即便不死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恢复身体,第一次入梦就带了我们这么多人,她的身体元气一定会大亏。”公羊梦霖叹息道。暖阳发现自己居然用到了这么一个词儿,差点绷不住笑,连忙甩手进屋,只等他们弄好了之后再去浴房。张浩,司职中锋,身高一米八四。他属于朴实无华的球员,虽然这个身高作为中锋算不上特别有优势,但是他技术扎实,无论是篮板抢位,还是后撤步跳投,或是与队友配合,都能做的一丝不苟。所有人全愣住。今天算是出鬼了,居然连续两人都敢骂少主!送死的人这么多?林胜杰丢了手里的烟渣渣,心中狂怒,真是欺人太甚,如果他再不出点手段他就不是林胜杰!他心中冷冷地笑,拿着车钥匙下楼,从附近的市搬了两箱啤酒和一些下酒菜上车又开回工地。经过他们的允许,我能够送你一份“礼物”,以见证我们之间的友谊。听着李严的话,我先是极为吃惊,因为每一件都有模有样,不由人主不动心。待得细细翻拣,却发现这些奏章虽然表面看起来危言耸听,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东西。陈元正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换一身形貌,忽然前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喝彩声。弦太郎变身的同时,流星也同时变身了,而这时山田才刚刚明白,为什么一直活动在天高的假面骑士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这才是其能主动护主的原因,连凡夫俗子都能使用,更别说有一名真正的修炼者来运用法器了。现在一只脚踩在天蝎座身上的时候,隼只是按下了一个开关,力量网络的左脚就开始了超频践踏。“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跪下道歉,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秦尘淡淡道。“等我去找邵美琪,看她能不能安排。”夏亦暂时先将这个问题放下来。要的就是他能说多少说多少,好与坏另当别论,如果他还是如球员时代那般沉默寡言,谁还会请他呢?大量的碎石被运输车慢慢放了出来,至少能有一千立方的碎石出现在了隆他们的面前。司徒云兵摇摇头道:“这就是足球比赛最常见的状况,先进球只会带来形势上的变化,并不代表先进球就一定决定了结果。在这样的压力下主场率先丢球,这进一步加剧了他们的心理压力程度。 第93章 书房 东宫,书房。′q!u.k\a`n\s~h+u¨w?u′.+c,o^m* 檀香袅袅。 太子夏洛,正端坐于书案后,翻阅着一份,由皇城司,加急送来的卷宗。 他的对面,站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正是,昨夜,被熏得,七荤八素的那位,大武师供奉,魏庸。 此刻,魏庸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魏老,你的意思是……” 夏洛,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 “凶手,在黄家,留下了一泡尿。” “然后,你,闻了一下。” “就吐了?” 魏庸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殿下,此事,千真万确。” “老夫,修行三百余年,自问,见多识广。” “可那等,霸道,刺鼻,蕴含着,古老洪荒之气的……尿骚味。” “老夫,平生,未见!” 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寻常妖兽的体液,绝无,此等威力。” “老夫斗胆猜测,此物,必是,来自一头,血脉,极其不凡的,上古大妖!” “而且,其实力,恐怕,已远超,大武师之境!” 夏洛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面。 “上古大妖?” 他沉吟着。 “一夜之间,覆灭两大世家,连玉虚殿派驻在黄家的那位李长老,都,尸骨无存。” “这等手笔,确实,不像,凡人所为。” 魏庸,躬身道。 “殿下英明。” “那李长老,老夫也查验过,乃是,被一击,洞穿心脏而亡。\s\h~e′n*n\v~f\u+.\c.o?m+” “现场,没有,第二道攻击的痕迹。” “能,一击秒杀一名大武师,还顺手,灭了两族满门。” “这,已经,超出了,我大夏王朝,所能掌控的力量范畴。” 夏洛,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道,在四宗大比上,临阵突破,逆天翻盘的身影。 那道,面对父皇的威压,依旧,挺直脊梁的身影。 会是他吗?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掐灭了。 不可能。 林羽,就算再妖孽,也只是,金丹六重。 他,如何能,秒杀一名大武师? 更何况,他昨夜,明明,身在皇宫。 难道,他还能,分身不成? “此事,你怎么看?” 夏洛,看向魏庸。 “回殿下。” 魏庸,思忖片刻,沉声说道。 “此事,有利有弊。” “弊端,是,帝都之内,出现了一位,我等,无法掌控的,恐怖存在。” “这,对皇权,是潜在的威胁。” “而利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熊、黄两家,与七煞宗、玉虚殿,勾结已久,在帝都,早已是,毒瘤一般的存在。” “如今,被连根拔起,也算是,为我大夏,清除了一大隐患。” “而且,这位‘大妖’,行事,似乎,颇有章法。?3~w′w·d~.¨c·o~m·” “他只灭了两家,并未,波及无辜。” “其目标,十分明确。” 夏洛,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是。” 魏庸,应道。 “在,摸清对方的底细和来意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或许,可以,尝试接触。” “若能,为我大夏所用,那便是,天大的,幸事。” 夏洛,不置可否。 他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 “继续,盯着。” “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是,殿下。” 魏庸,躬身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 夏洛,重新,拿起那份卷宗。 目光,落在,那两个,被重点圈出的字上。 “尿骚。”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林羽的庭院。 林羽,盘膝坐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 借用悟空力量的后遗症,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种,源自灵魂的虚弱感,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小子,感觉如何?” 识海中,悟空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都说了,后劲儿大。” “现在,信了吧?” 林羽,没有理他。 他正,全力运转《九转金身诀》,修复着,体内亏空的精血。 就在这时。 庭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兄,可在?” 是,夏洛的声音。 林羽,睁开眼,眉头,微微一皱。 他,怎么来了? “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 夏洛,一袭锦袍,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林羽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林兄,你这是……” “练功,出了点岔子。” 林羽,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虚弱。 “无妨。” “是吗?” 夏洛,笑了笑,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坐下。 “我还以为,林兄是昨夜,做了什么,耗费体力的事情,累着了呢。” 他意有所指。 林羽的眼神,平静无波。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爽快。” 夏洛,拍了拍手。 “那我就,直说了。” “熊、黄两家,被灭门之事,林兄,想必,已经听说了吧?” “听说了。” “不知,林兄,对此事,有何看法?” 夏洛,盯着林羽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 林羽,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看法?” “弱肉强食,天道轮回。” “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说得好!” 夏洛,抚掌大笑。 “我也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只是,我很好奇。”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到底,是怎样的‘人’,能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手段?” “而且,还在现场,留下了一泡,能把大武师,都熏吐的,神尿?” 林-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他还没开口。 一道,金色的影子,从他的袖子里,蹿了出来。 正是,悟空。 它,跳到桌子上,叉着腰,一脸的,神气。 “嘿嘿,太子小子,有眼光!” “那泡尿,可不是,凡品!” “那是,俺老孙,憋了五百年的,精华!” 夏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突然出现的,会说话的猴子。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妖……妖猴?” “你才是妖猴!你全家都是妖猴!” 悟空,龇牙咧嘴,扛起了,那根,不成比例的,金色小棍子。 “俺老孙,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夏-洛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灵性十足,甚至,有些嚣张的妖兽。 他看向林羽,眼中,充满了,询问。 “悟空,不得无礼。” 林羽,呵斥了一句。 悟空,撇了撇嘴,收起了棍子,跳回了林羽的肩膀。 夏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 他还是,低估了林羽。 这个家伙的身上,藏着的秘密,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原来如此。” 第94章 苦笑一声 夏洛,苦笑一声。?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怪不得,魏老会说,有大妖过境。” “敢问,这位……大圣,为何,要留下,如此,独特的‘痕迹’?” “那还用问?” 悟空,用爪子,挠了挠脸。 “当然是,为了,掩盖这小子的气息啊!” “俺老孙的尿,蕴含,天地本源,可混淆天机,隔绝神念。” “有它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追踪到,这小子的踪迹。” “只会以为,是,哪路妖王,路过,撒了泡尿。” “懂了吗?没见识的,太子小子。” 夏洛,恍然大悟。 原来,那泡惊世骇俗的尿,竟是,用来,反追踪的! 好一招,瞒天过海! 好一个,齐天大圣! 他看着林羽,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林兄,藏得,可真深啊。” 林羽,没有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殿下,今日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与我讨论,一泡尿吧?” 夏洛,闻言,也收起了,探究的心思。 他知道,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当然不是。” 他恢复了,太子应有的,从容。 “我是来,问问林兄,修炼上,可还有什么,需要?” “父皇,可是下了死命令,这三个月,要,不计代价地,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正好,我确实,有件事,需要殿下帮忙。” 林羽,也不客气。 “我需要,一个,纯阳之气,极为浓郁的地方。” “用来,修炼一门,剑诀。” 夏洛,眉头一挑。 “纯阳之地?” “我记得,父皇给你的奖励中,有不少,玄阳石吧?” “那可是,顶级的,纯阳之物,还不够吗?” “不够。+l!u′o·q!i-u/y!d!.*c^o+m+” 林羽,摇了摇头。 “差得远。” 夏洛,沉默了。 他看着林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那小山一般的极品灵石,被他,一夜吸干。 如今,连玄阳石,都满足不了他。 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的无底洞? “看来,寻常的修炼资源,对林兄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夏洛,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我倒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满足你的要求。” “什么地方?” “大夏边境,火焰山。” 夏洛,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是一座,活火山,终年,喷发地心之火,整座山脉,都蕴含着,最精纯的,火行与纯阳之力。” “别说,是你。” “就算是,元婴老怪,也不敢,轻易深入。” “正好,我也要去那边,办点事。” “林兄,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往?” 林羽的眼中,亮了起来。 “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 夏洛,站起身。 “你,准备一下,我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就在这时。 一名,小玄宗的弟子,在门外,恭敬地禀报。 “林羽师兄,有人,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您。” 那名弟子,走了进来,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林羽,接过木盒,打开一看。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古籍。-d^a¢n!g`k_a′n~s-h\u^.`c¢o?m` 《神行诀》。 地阶上品步法。 在古籍的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登徒子,流氓!这本步法,就当是,你,赔给我的精神损失!万朝大战,凶险万分,你好自为之!” 字迹,力透纸背,显然,写字的人,当时,心情,很复杂。 林-羽,拿着纸条,不禁,有些莞尔。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闺房中,那旖旎又尴尬的一幕。 “林师兄,兰师姐,已经,启程回青云城了。” 那名弟子,又补充了一句。 “她说,她有些想家了。” 林羽,点了点头,将木盒,收入储物袋。 “我知道了。” 他心中,暗自决定。 等,从火焰山回来,就回一趟,青云城。 去看看,张伯,也去看看,那个,嘴硬心软的,郡主殿下。 …… 半个时辰后。 一艘,造型华丽,速度极快的,飞舟,从帝都,冲天而起。 向着,大夏的南方边境,疾驰而去。 飞舟之上。 林羽,迎风而立。 夏洛,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酒。 “林兄,可知,为何,我要亲自,去一趟火焰山?” 林羽,接过酒杯,摇了摇头。 “火焰山,地处,我大夏与越国的交界处。” 夏洛,眺望着远方,眼神,有些凝重。 “那里,物产丰饶,尤其是,火属性的灵矿和药材,品质极高。” “因此,两国修士,时有摩擦。” “最近,越国那边,越来越,不安分。” “他们,不仅,频繁越界,抢夺资源,甚至,还敢,主动袭击,我大夏的修士。” 林羽,眉头一挑。 “越国,实力很强?” “不。” 夏洛,冷笑一声。 “越国,只是一个,弹丸小国。” “其实力,远不如,我大夏。” “真要开战,我大夏,不出三月,便可,将其覆灭。” “那为何……” “因为,越国的背后,站着,安国。” 夏洛,吐出两个字。 “东域三十六上国之一,安国。” “越国,是安国的附属国,每年,都要,向安国,进贡。” “我们,可以,轻易灭掉越国。” “但,我们,惹不起,安国。” 林羽,沉默了。 这,就是,小王朝的悲哀。 永远,活在,上国宗门的,阴影之下。 “所以,我们只能,忍?” “忍,也要有,限度。” 夏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这次去,就是,去敲打敲打他们。” “让他们,知道,我大夏,不是,好惹的。” “顺便,也是去接,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你弟弟?” “嗯,我三弟,夏商。” 夏洛,叹了口气。 “他,自幼,便痴迷炼器,前些日子,听说火焰山,出产一种,名为‘炎心铁’的稀有矿石,便,带着几个护卫,偷偷跑了过去。” “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飞舟,风驰电掣。 数个时辰后。 一片,赤红色的山脉,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远远望去,那片山脉,仿佛,在燃烧。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火焰山,到了。 飞舟,在山脉外围,缓缓降落。 两人,刚一走下飞舟。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嚣张的叫骂声。 “哈哈哈!大夏的皇子,就这点本事吗?” “真是,笑死人了!” “给我跪下!” 夏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化作一道残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林羽,紧随其后。 山谷之中。 一片狼藉。 七八名,身穿大夏服饰的年轻修士,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在他们对面,站着,十几个,服饰怪异,气息彪悍的修士。 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被他们,围在中央的,一名锦衣少年。 那少年,虽然,嘴角带血,衣衫破碎,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眉宇间,和夏洛,有几分相似。 正是,三皇子,夏商。 “我,大夏皇族,可跪天,可跪地,可跪父母!” 夏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绝不会,跪你们这群,越国杂碎!” “找死!” 为首的那名,越国修士,脸色一沉。 他,一脚,踹在夏商的膝盖上。 咔嚓! 骨裂声,清脆刺耳。 夏商,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但他,依旧,死死地,咬着牙,用另一条腿,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住手!” 一声,蕴含着,无尽怒火的爆喝,从谷外传来。 夏洛的身影,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瞬间,出现在场中。 他看着,单膝跪地,满脸屈辱的弟弟。 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第95章 滔天的怒焰 那一声爆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山谷嗡嗡作响。+x,s,a+n?y*e?w?u`._c¢o\m* 越国修士们心头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金色的流光,裹挟着滔天的怒焰,瞬息而至。 “哥!” 夏商看到来人,屈辱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激动。 “是越国的皇子,越楠和越西!” 他指着为首那两人,咬牙切齿地喊道。 “他们带人伏击我们!” 夏洛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夏商那被打断的膝盖上。 他身上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空气,都因他而冰冷。 “越国皇子?” 夏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很好。” “你们,都得死。” “哟,我当是谁呢?” 为首那名,鹰钩鼻的越国皇子越楠,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原来,是大夏的太子殿下,夏洛啊。” 他用脚尖,踢了踢夏商的肩膀,动作,充满了侮辱性。 “怎么?只许你弟弟,来我们火焰山,偷炎心铁。” “就不许我们,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偷吗?” “放肆!” 夏洛怒喝一声,再也,按捺不住。 他身形一动,一拳,便朝着越楠的面门,轰了过去。 拳风,带着龙吟之声,威势骇人。 越楠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夏洛,竟敢,真的动手。 他仓促之间,抬臂格挡。 砰! 一声闷响。 越楠整个人,被这一拳,轰得,倒飞出去七八米。 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w.a*n^b~e¨n?.^o*r+g. 他的一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大哥!” 他身旁,另一名,身材略胖的皇子越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咳咳……” 越楠咳出两口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夏洛,眼中,却没有了刚才的轻佻,而是,涌动着,怨毒与……兴奋。 “夏洛!” “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主动攻击,我越国皇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闪烁着微光的晶石。 “这记录晶石,已经,把你刚才的暴行,全都,录下来了!” “我现在,就把它,传回安国!” “我要让,东域三十六国,都看看,你大夏皇室的嘴脸!” “我要让安国,为我主持公道!” 夏洛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若是,这晶石,真的传到安国,大夏,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安国,正愁,找不到借口,敲打大夏。 这,无异于,把刀柄,亲手,送到了对方手上。 “哥!别管我!” 夏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 “闭嘴!” 夏洛,低喝一声。 他看着,一脸得意的越楠,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憋屈与无力。 “怎么了?太子殿下?” 越楠,见他投鼠忌器,笑得,更加嚣张。 “刚才那股,要杀人的气势呢?” “来啊!继续打我啊!” 他挺起胸膛,把脸,凑了过去。^w\a.n\o¨p+e~n¨.?c-o!m! “你,不敢了吗?” “哈哈哈!废物!” 越西,也在一旁,帮腔。 “大夏的太子,不过如此!” “哥,别跟他废话了。” 越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既然,他不敢动手,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他说着,绕过夏洛,身形一闪,一掌,就拍向了,跪在地上的夏商的天灵盖。 “先废了这个小的!” “正好,让记录晶石,录下,他这个太子,眼睁睁看着弟弟被杀,却,无动于衷的窝囊样!” “你敢!” 夏洛,目眦欲裂,转身,就要救援。 可,已经,来不及了。 越西的掌风,已经,到了夏商的头顶。 夏商的眼中,露出了,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淡漠的声音,在山谷中,幽幽响起。 “真吵。” 咻! 一道,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金色剑光,一闪而逝。 那剑光,仿佛,不是来自人间。 它,后发先至。 精准地,掠过了,越西的脖颈。 也,掠过了,他身后,正,满脸狞笑的越楠的脖颈。 噗嗤! 两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脸上,还凝固着,上一秒,那嚣张,得意的表情。 血泉,从,断裂的脖腔中,喷涌而出。 染红了,半片天空。 两具,无头的尸体,晃了晃。 然后,轰然倒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整个山谷,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地,看向了,谷口。 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衣青年。 他,正,缓缓地,收回,并拢的剑指。 指尖上,一滴鲜血,缓缓滑落,滴在,赤红的土地上。 是,林羽。 “林……林兄?” 夏洛,怔住了。 他看着,地上那两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就这么,死了? 两个,越国的皇子。 被,一剑,双杀? 夏商,也,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他刚才,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转眼间,要杀他的人,却,身首异处。 这,戏剧性的反转,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林羽,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迈步,走了过来。 走到了,越楠那具,无头尸体旁。 他,弯下腰,从尸体的手中,捡起了,那块,还在闪烁的记录晶石。 然后,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 他,抬起脚。 轻轻,一踩。 咔嚓。 晶石,应声而碎,化作一地齑粉。 “你……” 夏洛,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林羽,喉结,滚动了一下。 “林兄,你……你闯大祸了!” “这,杀了他们,越国,绝不会善罢甘休!” “安国,也,会借此发难!” “祸?” 林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人是我杀的,与你大夏皇室,有何关系?” “他们,技不如人,死在了,荒郊野外。” “谁,能证明,是我们动的手?”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那些,已经,被吓傻了的越国侍卫身上。 “只要,没有,活口。” 话音未落。 他的人,已经,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了,那群越国侍卫之中。 “啊!” “魔鬼!” “快跑!”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很快,就,戛然而止。 林羽,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会,带走一条生命。 没有,华丽的招式。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最高效的,杀戮。 穿喉,刺心,断首。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带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衣。 却,没有,一滴,能溅到他的脸上。 那张,俊朗的脸,始终,淡漠如初。 仿佛,他不是在杀人。 而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比如,吃饭,喝水。 夏洛,看着这一幕,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见过,杀人。 他也,杀过人。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杀戮。 没有,愤怒。 没有,仇恨。 只有,冰冷的,理智与效率。 仿佛,他眼前的,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而是一排排,等待收割的,稻草。 夏商,更是,看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第96章 化不开的血腥味 这个,被他大哥,称为“林兄”的青年。+w,e′i`q,u?x,s¨._n¢e?t+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不到,十个呼吸。 战斗,结束了。 十几名,越国侍卫,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无一,活口。 整个山谷,弥漫着,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林羽,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开始,熟练地,在那些尸体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就从,几名侍卫的怀中,搜出了,十几个,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赤红色石头。 正是,玄阳石。 他,满意地,将玄阳石,收入储物袋。 然后,走回到了,夏洛和夏商的面前。 “好了。” “现在,干净了。” 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只是,随手,打扫了一下庭院。 夏洛,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感激,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狂热。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杀伐果断,不留后患! 规矩?道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狗屁!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所坚持的那些,所谓皇室的体面,所谓大局为重。 是那么的,可笑。 “林兄……” 夏-洛,深吸一口气,对着林羽,郑重地,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了。” “若非你,我兄弟二人,今日,怕是要,受奇耻大辱。” “这份恩情,我夏洛,记下了。” 林羽,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 “况且,他们,太吵了。” 夏洛,闻言,苦笑一声。′e/z`k.s\w′.+o′r_g\ 就因为,太吵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朴实无华。 他看着林羽,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若是,能让皇妹,与他,结为道侣…… 不,哪怕,只是,为他,诞下一儿半女。 那,其后代的血脉,该是何等的,逆天? 我大夏皇室,或许,就能,诞生出,一位,真正能够,镇压一个时代的,绝世强者!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他看向林羽的眼神,变得,愈发火热。 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林羽,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殿下,你……” “咳咳!” 夏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林兄,你刚才,施展的,是剑术?” “为何,我未见你的剑?” “心之所向,万物皆可为剑。” 林羽,随口,胡诌了一句。 “好一个,万物皆可为剑!” 夏洛,抚掌赞叹,只觉得,这八个字,充满了,无上的剑道至理。 他,越发觉得,林羽,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 林羽,忽然,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那座,巍峨的活火山。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上面,似乎,有我需要的东西。” 他说着,不再理会,夏洛兄弟。 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残影,向着火山之巅,冲了上去。 他的速度,极快。 在,陡峭的山壁上,如履平地。 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在了,半山腰的,热浪之中。^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哥,他……” 夏商,一瘸一拐地,走到夏洛身边,看着林羽消失的方向,一脸的,匪夷所思。 “他,要去干什么?” “那上面,可是,火山口啊!” 夏洛,看着那座,正在,冒着滚滚浓烟的火山,眼中,却没有丝毫担忧。 反而,充满了,期待。 “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但,我有一种感觉。” “他,又要,创造奇迹了。” …… 火焰山之巅。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脚下的岩石,滚烫得,足以,将生铁融化。 林羽,站在,巨大的火山口边缘,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片,翻滚的,赤红色岩浆海。 咕噜咕噜地,冒着,致命的气泡。 恐怖的高温,足以,让任何金丹修士,瞬间,化为灰烬。 可林羽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岩浆海上。 而是,落在了,火山口,内部的峭壁之上。 那,陡峭的,近乎垂直的峭壁上。 竟,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拳头大小的赤红色晶石! 玄阳石! 海量的,玄阳石! 其数量,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玄阳石,加起来,还要多上,百倍,千倍! 而且,这里的玄阳石,品质,极高。 每一颗,都,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火焰在流动。 其中蕴含的纯阳之力,浓郁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找到了。” 林羽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有了这些玄阳石,他的《九转金身诀》,绝对可以,再上一层楼! 甚至,连那门,需要,借助纯阳之力,才能修炼的剑诀,也能,一并入门! 他,没有丝毫犹豫。 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九转金身诀》。 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了他的全身。 然后。 在,山下,夏洛兄弟,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他,纵身一跃。 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 义无反顾地,跳入了,那片,足以,焚毁万物的,岩浆之海! “林兄!” “他疯了!” 夏商,失声尖叫,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 那,可是,地心岩浆啊! 就算是,大武师境的强者,掉下去,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一个金丹修士,跳下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夏洛,虽然,也,心头狂跳,但他,强行,镇定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火山口。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他,不相信,林羽,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男人。 这一次,一定,也,可以! …… 噗通。 林羽,整个人,砸入了,滚烫的岩浆之中。 恐怖的高温,瞬间,包裹了他。 嗤嗤嗤——! 他体表,那层护体的金色灵力,在接触到岩浆的瞬间,就,剧烈蒸发,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皮肤,传来,被灼烧的剧痛。 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在同时,扎入他的身体。 饶是,他意志如铁,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子,玩儿脱了吧?” 识海中,传来悟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这,可是,地肺之火。” “寻常的元婴老怪,都扛不住。” “你这小身板,怕不是,要被,炼成一坨焦炭。” 林羽,没有理会他。 他,咬紧牙关,将《九转金身诀》,运转到了极致。 同时,他体内的那尊青铜小鼎,也,发出一声嗡鸣。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小鼎中,散发出来,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瞬间,就,驱散了,大部分的灼痛感。 “咦?” 悟空,轻咦一声。 “你这破鼎,还有这功能?” “倒也,有几分门道。” 林羽,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 他,不再浪费时间。 双脚,在,粘稠的岩浆中,猛地一蹬。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最近的一处峭壁。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 然后,另一只手,快如闪电。 噗!噗!噗! 他,直接,用手指,将峭壁上那些,坚硬的玄阳石,一颗颗,抠了下来。 然后,飞快地,扔进储物袋。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致。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即便,有青铜小鼎护体,在这种环境下,他也,坚持不了太久。 他的灵力,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耗着。 一颗。 十颗。 一百颗! 储物袋里的玄阳石,飞速增加。 林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可就在这时。 他脚下,那片,平静的岩浆海,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他下方,悄然形成。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从漩涡深处,缓缓,苏醒。 第97章 跪下,或者死 “夏洛!” 被围在中央的夏商,看到来人,屈辱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狂喜,随即又被浓浓的羞愧所取代。*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想站起来,可那断裂的膝盖,传来钻心的剧痛,让他身体一晃,险些再次摔倒。 夏洛的目光,扫过弟弟那折断的腿。 他身上那股,属于太子的从容与威严,瞬间,被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杀气,所取代。 空气,仿佛都下降了数度。 山谷中,那灼热的气流,似乎都被这股杀意,冻结。 “是你,断了他的腿?” 夏洛的声音,很轻,很平淡。 可这平淡的语调中,却蕴含着,足以让山河变色的,滔天怒火。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为首的越国修士身上。 那名修士,名叫越风,是越国镇南王之子,金丹五重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算是一号人物。 他被夏洛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心头,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是我,又如何?” 越风,挺起胸膛,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有恃无恐的戏谑。 “大夏的皇子,技不如人,就要有,技不如人的觉悟。” “我只是,教教他,什么叫,礼数。” “礼数?” 夏洛,笑了。 那笑容,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森然的寒意。 “很好。” “今天,我也会,好好教教你。” “什么叫,规矩。” 轰! 话音未落。 夏-洛的脚下,地面,轰然炸裂。 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裹挟着,无匹的皇道龙气,冲向越风。 “来得好!” 越风,不惊反喜,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最喜欢的,就是,将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踩在脚下。 他体内的灵力,轰然运转。 一股,墨绿色的,带着腥臭气息的妖异能量,从他体内,喷薄而出。 “碧磷鬼爪!” 他五指成爪,一道,巨大的,墨绿色鬼爪虚影,凭空出现,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抓向夏洛。 那鬼爪之上,绿火缭绕,腐蚀着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显然,蕴含剧毒。 “雕虫小技!” 夏洛,冷哼一声,不闪不避。 他一拳,迎了上去。 “真龙拳!” 昂——! 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山谷。 他拳锋之上,金光大盛,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龙影,盘旋而出,咆哮着,撞向那墨绿色的鬼爪。 轰隆! 金光与绿芒,轰然相撞。 恐怖的能量冲击,瞬间,席卷四方。 周围的越国修士,纷纷,被震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烟尘,散去。 夏洛,与越风,各自,退后了三步。 平分秋色。 “有点意思。`s·h`u*w-u-k+a*n¢.`c?o?m!” 越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愈发,残忍。 “不愧是,大夏的太子。” “比你那个,废物弟弟,强多了。” “可惜,你今天,也得,跪在这里!” 他狂笑一声,再次,欺身而上。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金色的龙影,与,墨绿的鬼爪,在山谷中,不断碰撞,轰鸣。 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余波,将地面,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林羽,站在谷口,没有动。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有些虚浮。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识海中。 悟空,正,百无聊赖地,掏着耳朵。 “啧啧,这太子小子,还行啊。” “这皇道龙气,练得,有模有样。” “可惜,碰上对面那个,玩儿毒的,要吃亏。” 正如悟空所说。 场中的局势,开始,发生了变化。 夏洛的攻击,大开大合,堂堂正正,充满了,皇道的霸气。 而越风的招式,却,阴狠毒辣,诡异刁钻。 那墨绿色的毒气,如附骨之疽,无孔不入。 夏洛,虽然,用护体龙气,挡住了大部分毒素。 可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毒气,透过防御,侵入他的体内。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滞。 脸色,也,微微泛起,一层不正常的青色。 “哈哈哈!” 越风,察觉到了夏洛的变化,笑得,愈发猖狂。 “大夏的太子,也不过如此!” “我的碧磷鬼毒 ,滋味如何?” “很快,你就会,浑身溃烂,灵力消融,变成一滩,脓水!” 他攻势,更猛。 招招,不离夏洛的要害。 夏洛,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那股毒素,正在,疯狂地,侵蚀他的经脉。 “太子殿下!” 那些,倒在地上的大夏护卫,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起身帮忙。 可他们,伤得太重,根本,动弹不得。 “哥!” 夏商,更是,双目赤红,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他恨! 恨自己,学艺不精! 恨自己,鲁莽冲动,连累了皇兄! “一群废物,还想动?” 一名,越国修士,狞笑着,走到一名大夏护卫面前。 他抬起脚,就要,朝着那名护卫的脑袋,踩下去。 “给我,住手!” 夏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那名越国修士,动作一顿,回头,看向夏商,脸上,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戏弄。 “哟,三皇子,还挺有精神?” “你,叫我住手?” “你,凭什么?” 他一脚,狠狠地,踩在那名护卫的手臂上。+3+5_k+a.n¨s+h+u-.′c′o!m¢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名护卫,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直接,昏死了过去。 “你!” 夏商的眼睛,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杂碎!我杀了你!” “杀我?” 那名越国修士,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一步一步,走向夏商。 “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杀我?” “不如,你先,给我磕三个响头。” “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他走到夏商面前,居高临下地,伸出脚。 那只,沾满了尘土的靴子,就要,踩在夏商的脸上。 夏商,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 预想中的,羞辱,并未到来。 他只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噗。 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刺穿的声音。 他,疑惑地,睁开眼。 然后。 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名,嚣-张跋扈的越国修士,身体,僵在了原地。 他的眉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 一截,枯黄的草叶,从他的后脑勺,透了出来。 上面,还沾着,红白相间的,脑浆。 那名修士的眼睛,瞪得滚圆。 眼中的,戏谑与嚣张,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不解。 他的生机,迅速流逝。 身体,晃了晃。 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死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论是,正在激战的夏洛和越风。 还是,旁边,那些,看热闹的越国修士。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刚刚,收回手指的,黑衣青年。 林羽,站在那里。 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他手里,还捏着半截,刚刚,从地上捡起的,枯草。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只是,他,随手,弹飞了一片,碍眼的叶子。 “谁,允许你,动他了?” 林羽,抬起眼。 目光,落在了,那群,已经,彻底呆滞的越国修士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像是在,问一句,今天,天气如何。 可这平淡的声音,落入那些越国修士的耳中,却,不亚于,九幽之下的,催命魔音。 “你……你是什么人?” 一名,离得最近的越国修士,声音,颤抖地问道。 他,根本,没看清,林羽是如何出手的。 他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然后,他的同伴,就死了。 飞叶杀人! 这,是什么,恐怖的手段! “杀你们的人。” 林羽,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动了。 身影,在原地,拉出一道,淡淡的残影。 下一刻。 他,出现在了,那群越国修士的中间。 仿佛,闲庭信步,走进了,自家的后花园。 “找死!” 离他最近的两人,最先反应过来,怒吼着,祭出法宝,一左一右,攻向林羽 。 林羽,看也未看。 只是,左右,并指如剑,随意,一划。 嗤!嗤! 两道,快到极致的,金色剑气,一闪而逝。 那两名越国修士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随即,血线,扩大。 两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两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又是,秒杀! 这一下。 剩下的越国修士,彻底,吓破了胆。 这个,看起来,脸色苍白,气息虚浮的青年。 根本,不是人! 是,魔鬼! 是,死神! “跑!”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剩下的人,如梦初醒,作鸟兽散,疯了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跑得掉吗?” 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站在原地,未动。 只是,抬起了手。 嗡——! 他周身的空气,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一柄柄,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金色小剑,在他身后,凭空浮现。 密密麻麻,成百上?。 每一柄小剑,都,散发着,凌厉无匹的剑意。 “去。” 林羽,轻轻,吐出一个字。 咻咻咻咻咻! 漫天的金色剑雨,瞬间,爆射而出。 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追向,每一个,逃跑的越国修士。 噗嗤!噗嗤!噗嗤! 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很快,就,戛然而止。 逃跑的,十几名越国修士。 无一例外。 全被,那金色的剑雨,从后心,洞穿。 钉死在了,地上。 一时间。 整个山谷,除了,还在激战的夏洛与越风。 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和,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夏洛,和,越风,也停下了手。 他们,呆呆地看着,这,如同修罗场般的一幕。 大脑,一片空白。 尤其是,越风。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戏谑。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带来的,十几名,镇南王府的精锐。 就这么,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 被,屠戮殆尽。 而对方,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现在。” 林羽,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越风的身上。 “轮到你了。” 越风,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要逃。 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想走?” 林羽,冷笑一声。 他,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 出现在了,越风的身后。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越风的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被,一座太古神山,压住。 动弹不得。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人,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漠,却又,仿佛,能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 “你……你到底是谁?” 越风的声音,都在,发抖。 “大夏,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怪物!” “我是谁,不重要。” 林羽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重要的是。”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不!不要杀我!” 越风,彻底,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哪里,还有半分,镇南王之子的,傲气。 “我爹,是越国镇南王!” “我们越国,背后,是安国!” “你杀了我,安国,不会放过你的!” 他,搬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 “安国?” 林羽,笑了。 “很了不起吗?” 他搭在越风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咔嚓! 越风的整条右臂,连同肩胛骨,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粉碎性骨折。 “啊——!” 越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剧痛,让他,面容扭曲。 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 “这一捏,是替,夏商殿下,还的。” 林羽,面无表情。 他的手,移到了,越风的左肩。 再次,用力。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啊啊!” 越风,痛得,在地上,疯狂打滚。 “这一捏,是替,那些,被你杀害的大夏修士,还的。” 林羽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他,抬起脚。 踩在了,越风的丹田之上。 “至于,这一脚。” “是,我送你的。” 第98章 下辈子,记得,做个,懂礼貌的人 “下辈子,记得,做个,懂礼貌的人。\d¨a?s_h,e+n^k?s′.*c^o_m+” 砰! 他脚下,劲力一吐。 越风的丹田气海,轰然破碎。 一身,金丹五重的修为,瞬间,化为乌有。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进气,多,出气,少。 比死,还难受。 做完这一切。 林羽,才,转过身。 看向,已经,彻底看傻了的,夏洛和夏商兄弟。 夏洛,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过,林羽很强。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林羽,能强到,这种地步。 举手投足间,屠戮十几名金丹修士。 视,金丹五重的越风,如蝼蚁。 那可是,连他,都要,陷入苦战的对手啊! 这家伙,真的是,金丹六重吗? 他,是怎么,在虚弱的状态下,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的? 还有,那招,飞叶杀人。 那招,万剑归宗。 简直,闻所未闻! 他,看向林羽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欣赏,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夏商,更是,满脸的,崇拜与狂热。 他看着林羽,就像,看着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林……林兄。” 夏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喉结,滚动了一下。 “多谢……援手。” 他,走到林羽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m!y.j\s,c¢h`i\n¢a^.′c`o¨m! 这一礼,他,心悦诚服。 林羽,坦然受之。 “殿下,不必客气。” “你我,是朋友。” 他,走到夏商面前,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膝盖骨,碎了。” “筋脉,也断了。” “不过,不碍事。”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香四溢的丹药,递给夏商。 “服下它。” “这是……” 夏商,看着那枚,品质不凡的丹药,有些迟疑。 “疗伤圣药,生骨续脉丹。” 夏洛,在旁边,解释道。 “此丹,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三弟,还不快,谢过林兄。” “多……多谢林兄!” 夏商,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的洪流,涌向他受伤的膝盖。 那钻心的剧痛,迅速,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断裂的骨骼和筋脉,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着。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虽然,还有些,踉跄,但,已经,能勉强,站稳。 他对林羽,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兄,大恩不言谢!” “今后,但有差遣,夏商,万死不辞!” 林羽,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滩烂泥般的越风。!1+3¨y?u?e*d*u_.`c+o¢m! “这个人,怎么处理?” 夏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废了他的修为,断了他的四肢,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杀了他,反而,会激化,我大夏与越国的矛盾。” “甚至,会给,安国,出手的借口。” 他,走上前,从越风身上,摸出了一块,令牌。 “把他,扔回越国边境。” “让,镇南王,亲自,来我大夏,领人。” “顺便,让他,好好看看,他儿子的惨状。” “这,就是,挑衅我大夏皇族的,下场!” 夏洛,将令牌,丢给一名,伤势较轻的护卫。 那名护卫,立刻,拖着死狗般的越风,离开了山谷。 处理完这一切。 夏洛,才,看向林羽,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林兄,抱歉。” “让你,见笑了。” “也,打扰了你,修炼。” “无妨。” 林羽,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向,火焰山的深处。 那里的天空,都被,映成了,一片,火红色。 空气中,那股,精纯的,纯阳之力,让他,体内的《九转金身诀》,都,开始,自发地,运转起来。 “殿下。” “我想,去那里看看。” 他,指着,火焰山脉,最中央,那座,最高,最红的,火山。 夏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微微一变。 “那里,是,火焰山的主峰,炎龙峰。” “是,整座山脉,地心之火,最活跃的地方。” “温度,奇高,寻常金丹修士,靠近,都会被,瞬间,汽化。” “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踏足。” 他,看着林-羽,有些担忧。 “林兄,你,确定要去?” “确定。” 林羽的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那里,对他来说,不是绝地。 是,宝地。 是,他,让肉身,再次蜕变的,绝佳修炼之所。 “好。” 夏洛,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 “我陪你,一起去。” “正好,我弟弟,要找的‘炎心铁’,也只有,在炎龙峰的附近,才有可能,找到。” 他,转头,看向夏商。 “三弟,你伤势未愈,就和护卫们,在外面等候。” “不!” 夏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皇兄,林兄,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他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我,不能,再当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了!” “这……” 夏洛,有些,犹豫。 “让他,跟着吧。” 林羽,开口了。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 “有些路,终究,要他自己走。” 夏洛,看着弟弟,那倔强的眼神,又看了看,林羽。 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 “不过,一切,都要,听从指挥,不许,乱来。” “是!” 夏商,兴奋地,应道。 三人,不再耽搁,朝着,那座,燃烧的炎龙峰,走去。 越是,靠近主峰。 空气,就越是,灼热。 地面的岩石,都,变成了,暗红色,踩在上面,仿佛,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夏商,很快,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他,不得不,运转全身的灵力,来抵御,这股,恐怖的高温。 夏洛,倒是,面色如常。 他,修炼的皇道龙气,至刚至阳,对这种环境,有,天然的抗性。 而,最轻松的,反而是,林羽。 他,甚至,没有,动用护体灵力。 只是,任由,那灼热的气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他,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反而,觉得,通体舒泰。 仿佛,泡在,温泉里一样。 《九转金身诀》,在他体内,疯狂运转。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贪婪地,吸收着,这天地间,最精纯的,火行元力。 他那因为,借用悟空力量,而亏空的精血,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变态!” 夏洛,看着,一脸享受的林羽,嘴角,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现在,是彻底,麻木了。 这个家伙,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就在这时。 识海里,悟空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子,停下。” “前面,有,好东西。” 第99章 地脉之灵 岩浆之海,翻滚沸腾。精武晓说旺 更芯醉筷 一个巨大的旋涡,在林羽脚下成型,深不见底。 仿佛,一张来自地狱深渊的巨口,要将他,彻底吞噬。 一股,古老而暴虐的气息,从旋涡深处,缓缓苏醒。 那气息,带着,君临天下的威压。 让这片,沸腾的岩浆,都为之,颤栗。 “不好!” 识海中,悟空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凝重。 “小子,快走!” “下面,有大家伙!” “是这火山的,地脉之灵,一头,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火蛟!” 林羽的心,猛地一沉。 他能感觉到,那股,正在飞速逼近的,恐怖威压。 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 甚至,比,那玉虚殿的元婴长老,还要,强横数倍! 他,没有丝毫尤豫。 双脚,在滚烫的岩壁上,猛地一蹬。 整个人,如炮弹般,向上冲去。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下方的岩浆旋涡中,轰然传出。 恐怖的音波,化作实质的冲击,狠狠地,撞在林羽的后背。 噗! 林羽,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峭壁,撞去。 他,强忍着剧痛,将手中的储物袋,死死护住。 那里面,是他,拼了命,才换来的,数百颗极品玄阳石。 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小子,用俺老孙的力量!” 悟空,急切地吼道。 “再不用,就来不及了!” “不用!” 林-羽,咬着牙,拒绝了。 借用悟空力量的后遗症,太过严重。 那种,源自灵魂的虚弱,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更何况。 他,还有,自己的底牌。 “给我,凝!” 林羽,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 他,将储物袋中,所有的玄阳石,全部,倾倒而出。 数百颗,燃烧着火焰的晶石,悬浮在他身前。 将这片,昏暗的火山口内部,照得,亮如白昼。 他双手,飞速结印。 《九转金身诀》,疯狂运转。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他掌心,爆发而出。 那数百颗玄阳石,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 化作,一道道,精纯的纯阳洪流,疯狂地,涌入他的掌心。 他要,在这里,当场,炼化这些玄阳石。 凝聚,玄阳珠! “疯子!” “你真是个疯子!” 悟空,都快气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炼你那破珠子!” 林羽,不为所动。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掌心。 那里,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光球,正在,缓缓成型。 光球的内部,能量,狂暴到了极点。 纯阳之力,在,疯狂地,压缩,凝聚。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 那即将成型的玄阳珠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纯阳之力,不够! 玄阳石中蕴含的能量,竟然,还不足以,支撑他,凝聚出一颗,完整的玄阳珠! 而下方。 那头,被惊醒的火蛟,已经,探出了,它那,狰狞的头颅。 一颗,如同宫殿般大小的龙头,从岩浆海中,缓缓升起。捖夲鉮占 更薪最哙 两只,灯笼般的巨眼,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死死地,锁定了,半空中的林羽。 那眼神,充满了,暴虐与,贪婪。 它,张开巨口。 一道,赤金色的,岩浆龙息,如同天河倒灌,向着林羽,喷吐而来。 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烧得,扭曲,崩塌。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林羽。< /p> “完了!” 悟空,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羽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决然。 “不够?” “那就,再来!” 他,猛地,转过身。 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身后的峭壁之上。 “给我,吸!” 他体内的青铜小鼎,发出一声,古老的嗡鸣。 一股,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吞噬之力,轰然爆发。 整座,炎龙峰,都,剧烈地,颤斗起来。 峭壁之上。 那,数以万计的,镶崁在岩石中的玄阳石。 仿佛,受到了,帝王的召唤。 瞬间,光芒大盛。 然后,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赤红色能量洪流。 铺天盖地,向着林羽的身体,疯狂涌来。 那场面,宛如,百川归海。 壮观到了,极致。 林羽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疯狂地,吞噬着,这,足以,撑爆任何元婴修士的,恐怖能量。 他的另一只手,掌心中的玄阳珠,那道裂痕,瞬间,被修复。 并且,在,海量纯阳之力的灌注下,飞速,凝实,缩小。 最终,化作,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流光溢彩的,金色宝珠。 玄阳珠,成! 而此时。 那道,毁天灭地的岩浆龙息,也,到了他的面前。 林羽,猛地回头。 将,刚刚成型的玄阳珠,向前,轻轻一推。 嗡——! 玄阳珠,滴溜溜一转。 一道,薄如蝉翼的,金色光罩,瞬间,将林羽,笼罩其中。 轰隆! 岩浆龙息,狠狠地,撞在了金色光罩之上。 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整座火山,都在,剧烈地,摇晃。 山顶,无数巨石,滚落。 山下的夏洛兄弟,骇然抬头,看着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脸色,惨白如纸。 “林兄!” 烟尘,散去。 光罩,依旧,完好无损。 林羽,站在光罩之中,毫发无伤。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那头,一脸懵逼的火蛟,笑了笑。 吼? 火蛟,那,不算太高的灵智,显然,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渺小的,蝼蚁。 为什么,能挡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林羽,没有,给它,继续思考的时间。 他,收回玄阳珠,心念一动。 另一颗,通体,漆黑如墨,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珠子,从他的储物袋中,飞了出来。 正是,他,当初,从七煞宗长老身上,得到的那颗,至阴宝物。 阴煞珠。 “小子,你” 悟空,似乎,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声音,都变了调。 “你,不会是想” “没错。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林羽的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 “既然,都玩到这份上了。” “那就,玩得,再大一点!” 他,不顾悟空的劝阻。 双手,猛地合十。 将,那颗,代表着至阳的玄阳珠,与,那颗,代表着至阴的阴煞珠。 狠狠地,拍在了一起。 “阴阳相融,混沌归一!” “给我,合!” 轰——! 两颗,属性,截然相反的宝珠,接触的瞬间。 一股,比刚才,岩浆龙息,还要,恐怖百倍的,毁灭性能量,轰然爆发。 一金,一黑。 两股,极端的力量,疯狂地,冲撞,撕扯,湮灭。 形成了一个,极度不稳定的,能量奇点。 林羽,首当其冲。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两座,正在对撞的,太古神山,夹在了中间。 咔嚓!咔嚓! 他那,堪比法宝的肉身,寸寸龟裂。 金色的血液,从,无数道裂痕中,喷涌而出。 瞬间,就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啊——!” 饶是,林羽,意志如铁,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那种,源自,肉体与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倍。 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这股狂暴的能量,撕成碎片。 “撑住!” “小子,给俺老孙撑住!” 悟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 “只要,撑过这一关,你,就能,脱胎换骨!” 林-羽,死死地,咬着牙。 牙龈,都,被咬出了血。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但他,依旧,死死地,维持着,双掌合十的姿势。 用,自己那,即将崩溃的身体,作为,阴阳融合的,溶炉。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股,狂暴的能量,终于,开始,缓缓平息。 一金,一黑,两股力量,不再,互相排斥。 而是,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互相,纠缠,融合。 最终。 所有的光芒,都,收敛了。 一颗,只有,拇指大小,一半纯黑,一半纯白,缓缓旋转的,太极状宝珠,静静地,悬浮在,林羽的掌心。 它,看起来,平平无奇。 没有,丝毫的能量波动。 仿佛,一颗,普通的,黑白石子。 可林羽,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混沌之力。 阴阳珠。 成了。 噗通。 林羽,再也,支撑不住。 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 砸入了,下方的岩浆海。 那头,一直,在旁边,观望的火蛟,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忌惮。 它,尤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追击。 而是,缓缓地,沉入了岩浆深处。 这个,两脚的爬虫,太诡异了。 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岩浆之中。 林羽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复地的变化。 那颗,新生的阴阳珠,自动,飞入他的丹田。 与,那尊青铜小鼎,遥遥相对。 一股股,精纯的,混沌之力,从阴阳珠中,散发出来,修复着他,那濒临破碎的身体。 他的骨骼,在重塑。 他的经脉,在拓宽。 他的血肉,在蜕变。 他体内,那因为,借用悟空力量,而留下的暗伤,也在,这股,混沌之力的冲刷下,被,彻底治愈。 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好。 前所未有的,强大。 轰!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武师七重! 水到渠成。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 两道,黑白相间的神光,一闪而逝。 他,长身而起。 一拳,轰向,身前的岩浆。 没有,动用丝毫灵力。 只是,纯粹的,肉身之力。 轰隆! 整片岩浆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瞬间,炸开一个,直径,数十丈的,巨大空洞。 久久,无法愈合。 “好强的力量!” 林羽,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爆炸性的力量,眼中,精光四射。 他,心念一动。 那颗阴阳珠,出现在掌心。 他,调动,一丝,混沌之力,注入其中。 然后,对着,远处的峭壁,随意,一掌拍出。 咻! 一道,不起眼的,灰色光束,从他掌心,激射而出。 那光束,看起来,平平无奇。 没有,声势,没有,热量,也没有,寒气。 仿佛,一道,普通的,光线。 可当它,射在,那坚硬的火山岩壁上时。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爆炸。 没有,轰鸣。 那,被灰色光束,击中的地方。 一大片,方圆数十丈的岩壁,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仿佛,被,橡皮,擦掉了一样。 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 林羽,倒吸一口凉气。 他,也被,这阴阳珠的威力,吓了一跳。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物理攻击了。 这,是,湮灭! 是,规则层面的,抹杀! “发了!” “小子,这次,真的发了!” 悟空,兴奋地,在识海里,上蹿下跳。 “这,就是,混沌之力!” “万物之始,万道之源!” “有了这玩意儿,什么狗屁天才,什么上国妖孽,在你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林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 他,收起阴阳珠,身形一动,冲出火山口。 山下。 夏洛和夏商,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动静,让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哥,林兄他,不会,出事了吧?” 夏商,一脸担忧。 “闭嘴!” 夏洛,虽然,心中,也七上八下,但,依旧,保持着镇定。 “林兄,吉人自有天相。” 就在这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那滚滚浓烟的火山口,冲了出来。 稳稳地,落在了他们面前。 正是,林羽。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衣,气息,内敛。 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二致。 “林兄!” “你没事!” 兄弟二人,又惊又喜。 “走吧。” 林羽,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正要离开。 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谷外,传来。 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很快。 数百名,身披重甲,煞气腾腾的骑兵,便将,整个山谷,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悟,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 他的修为,赫然,达到了,大武师三重。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大武师一重的副将。 “越国,镇北军!” 夏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那名将领,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 当他看到,地上,那片狼借的尸体,和,那个,被废掉修为,奄奄一息的越风时。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滔天的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夏洛太子!” 他,死死地,盯着夏洛,声音,如同,万年寒冰。 “你好大的胆子!” “不仅,废我越国,王世子!” “还,屠戮我越国,上百名修士!” “你,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夏洛,冷哼一声,上前一步。 “是你们,先伏击我三弟,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 “好一个,活该!” 那将领,怒极反笑。 “既然如此,那本将,今日,就将你们兄弟二人,擒下!” “带回 我越国,听候,我王发落!” “正好,让你们,也尝尝,我镇北军的手段!”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你,以为,本将,是来跟你们,废话的吗?” 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从,你们踏入这座山谷开始,就,已经中了,我,事先布置的‘无色引魂香’。” “此香,无色无味,却能,引动,之前越风世子,在你体内,留下的‘碧磷鬼毒’。” “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发作了。” 他话音刚落。 夏洛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闷哼一声,一口,黑色的毒血,喷了出来。 脸色,瞬间,变得,乌青。 “哥!” 夏商,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 “我我没事” 夏洛,咬着牙,强行,运转龙气,压制毒素。 可那毒素,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在他体内,蔓延。 他的气息,迅速,萎靡下去。 “哈哈哈!” 那将领,见状,放声大笑。 “夏洛太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乖乖,束手就擒,本将,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否则,等毒气攻心,你们,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大手一挥。 “来人!给我,拿下!” 数百名骑兵,齐声应喝,就要上前。 “等等。” 一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羽,从,夏洛兄弟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第100章 你们的世子 他,看着那名将领,平静地开口。′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人,是我杀的。” “也是我,废了,你们的世子。”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与他们,无关。” 那将领,眉头一皱,目光,落在林羽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林羽一番。 一个,气息虚浮,脸色苍白的,金丹七重? 他,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你?” “就凭你?” “也配,在本将面前,大放厥词?” “也罢。” 他,眼中,杀机一闪。 “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所有人,听令!” “连同,此人,一起,格杀勿论!” “一个,不留!” “杀!” 数百名骑兵,连同,那两名大武师副将,齐声怒吼。 化作,一道,钢铁洪流,向着三人,冲杀而来。 那股,铁血煞气,足以,让任何金丹修士,心神失守。 夏洛和夏商,脸色,惨变。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林羽,却,面色不变。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掌心,那颗,黑白相间的阴阳珠,悄然浮现。 “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 “什么叫,绝望。” 他,并指如剑,轻轻,在阴阳珠上,一点。 “阴阳,寂灭。”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林羽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2¢c+y+x*s′w¨.′c?o`m~ 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色。 那,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骑兵,连同,他们身下的战马。 在,接触到,那灰色波动的瞬间。 身体,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飞灰。 仿佛,被,时间,瞬间,风化了亿万年。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紧接着。 是,第二排,第三排 那,摧枯拉朽的,灰色死亡领域,不断,向外,蔓延。 所过之处,一切,生灵,尽皆,湮灭。 无论是,精锐的骑兵,还是,强大的大武师副将。 在这股,不属于人间的,混沌之力面前。 都,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息。 两息。 三息。 当,那灰色的波动,散去。 整个山谷,重归,寂静。 那,气势汹汹的,数百名镇北军精锐。 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那名,为首的将领,孤零零地,愣在原地。 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化作了飞灰。 他,本人,也,被,那死亡领域的边缘,擦到。 半边身子,都,消失了。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那,空荡荡的,左半边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 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骇然与,费解。 发发生了什么? 我的人呢? 我那,数百名,身经百战的精锐呢?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原地,云淡风轻的黑衣青年。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魔鬼! 这个家伙,是魔鬼!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逃得,越远越好!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向谷外,疯狂逃窜。 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走得了吗?” 林羽,看着他,那狼狈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屈指一弹。 一道,灰色的剑气,从他指尖,激射而出。 后发先至。 悄无声息地,从那名将领的后心,穿过。 那名将领,奔跑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空洞。 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惨笑。 然后,整个人,化作一捧飞灰,随风,消散。 全场,死寂。 夏洛和夏商,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张着嘴,瞪着眼,象两个,傻子一样,看着林羽。 如果说,之前,林羽,飞叶杀人,万剑归宗,已经,颠复了他们的认知。 那么,刚才,这一招。 则,是,彻底,碾碎了他们的,世界观。 一招。 秒杀,数百名精锐骑兵。 两名,大武师。 一名,大武师三重的将领。 这,是,神,才能拥有的手段吧! “林林兄” 夏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刚才那招” “消耗,有点大。” 林羽,脸色,又白了几分,气息,也,再次虚浮下来。 他,淡淡地开口。 “最多,只能再用一次。” 夏洛,闻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只能,再用一次? 这,还叫,有点大? 这种,毁天灭地的大招,能用两次,已经,逆天了好吗! 他,看着林羽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敬畏来形容了。 那,是,在看一尊,活生生的,神明。 “噗!” 夏洛,心神一松,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剧毒,又是一口毒血,喷了出来。 整个人,摇摇欲坠。 林羽,眉头一皱,扶住他。 他,探出一缕灵力,进入夏洛体内。 发现,那股毒素,极其霸道,已经,侵入心脉。 寻常的解毒丹,根本,无用。 “我,要回一趟,青云城。” 林羽,当机立断。 “什么?” 夏洛,一愣。 “林兄,我这毒” “我知道。” 林羽,打断了他。 “青云城,有,能解你毒的人。” 他,想到了,张伯。 以,张伯那,深不可测的炼丹术,解这点毒,应该,不成问题。 “好!” 夏洛,不再尤豫。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夏商,连忙,说道。 “林兄,皇兄,带上我!” 林羽,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他,祭出飞舟。 三人,冲天而起。 向着,青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舟之上。 林羽,盘膝而坐,恢复着,消耗的灵力。 夏洛,则,在夏商的帮助下,苦苦,压制着毒素。 一个时辰后。 一座,熟悉的城池轮廓,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青云城,到了。 飞舟,在城外,一处僻静之地,降落。 三人,走进城中。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如往昔。 林羽,走在前面,正要,带着二人,前往张家。 突然。 旁边,茶馆里,几名茶客的议论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哎,你们听说了吗?” “城西的张家,出大事了!” “哪个张家?”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出了个,四宗大比第一的,林羽的那个张家啊!” 林羽的脚步 ,猛地一顿。 “我听说了!好象是,张家的家主,张青山老爷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被人,下了,剧毒!” “请了,全城的炼丹师,都,束手无策!” “眼看着,人,就不行了!” 轰! 那茶客的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林羽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爷爷! 中毒垂危! 一股,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从林羽的身上,冲天而起。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整个人,化作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残影。 朝着,城西张家的方向,疯狂冲去。 沿途的行人,只感觉,一阵狂风,刮过。 再看时,那黑衣青年,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只留下,一句,冰冷到,不带一丝情感,却,让整座青云城,都,为之颤栗的,森然话语。 “谁,敢动我爷爷。” “我,便,屠他满门!” 第101章 九幽的寒风 那一句,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同一阵,来自九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条长街。优品晓说徃 吾错内容 街道上,喧闹的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仿佛,架了一把,无形的冰刀。 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骇然地,看向那道,一闪而逝的黑色残影。 那是什么人? 好可怕的杀气! “林林兄!” 夏洛,看着林羽消失的方向,心头,剧震。 他,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林羽。 那不是,面对敌人时的,冷漠与杀伐果断。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喷薄而出的,要将天地都焚烧殆尽的,纯粹的,暴怒! “哥,我们” 夏商,也被吓得,脸色发白。 他,第一次,从林羽身上,感受到了,恐惧。 “跟上去!” 夏洛,当机立断。 他,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剧毒。 “他现在,心神大乱,别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兄弟二人,也,运起身法,紧随其后。 张家府邸。 往日里,门庭若市的府邸,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府门,紧闭。 门口的石狮子,都仿佛,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哀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轰! 一声巨响。 那,由百年铁木,打造的厚重府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轰然踹碎。 木屑,纷飞。 一道,裹挟着滔天煞气的身影,冲了进来。 “什么人!” “敢闯我张家!” 院内,数十名护卫,闻声而动,瞬间,将那人,团团围住。(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手持兵刃,如临大敌。 “都给我,滚开!” 林羽,双目赤红,声音沙哑。 他,看都未看,这些护卫。 那目光,死死地,盯着,内院的方向。 “林林少爷?” 为首的护卫统领,看清来人,顿时,大惊失色。 他,连忙,挥手。 “快!都退下!” “是少爷回来了!” 所有护卫,闻言,都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劫后馀生般的狂喜。 他们,纷纷,收起兵刃,让开一条道路。 “少爷!” “您可算回来了!” 那护卫统领,快步上前,声音,都带着哭腔。 “老爷他老爷他快不行了!” 林羽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痛得,无法呼吸。 他,没有说话。 只是,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内院。 “小羽!” 刚冲进内院,一道,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便传了过来。 张雪,从主屋,跑了出来。 她,眼框红肿,脸色,憔??悴得,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林羽,她,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他他们说,爷爷他” 她,扑进林羽怀里,泣不成声。 林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身体,却在,微微颤斗。 他,抬起头,看向那间,紧闭房门的主屋。!g+u+g+e\y/u_e!d?u·.?c.o?m· 那扇门,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是一道,隔绝了生与死的,鬼门关。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站满了人。 张家的几位长老,还有,青云城里,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炼丹师。 他们,一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而在,房间最中央的床榻上。 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正是,张青山。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矍铄与硬朗。 他,双目紧闭,面色,灰败如死人。 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黑色。 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若非,还有一丝,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气息。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床边,张伯,正,颤斗着手,将一枚,银针,刺入张青山的穴位。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脸色,苍白得,象一张纸。 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林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每走一步,房间里的温度,就,下降一分。 那股,冰冷的杀意,让在场的所有炼-丹师,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张伯。” 林羽,开口了。 声音,平静得,可怕。 张伯,闻声,缓缓,抬起头。 当他,看到林羽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涌现出一丝,神采。 随即,又被,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所,取代。 “少爷” 他,嘴唇,哆嗦着,站起身。 身体,一个跟跄,险些摔倒。 “老奴老奴无能!” “救不了,家主!”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林-羽,没有说话。 他,走到床边,坐下。 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张青山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蕴含着,混沌之意的神念,顺着他的指尖,探入了,张青山的体内。 轰! 神念,刚一入体。 林羽的脑海中,便仿佛,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死亡之海。 一股,阴冷,恶毒,充满了,怨恨与,死寂的,诡异能量,已经,彻底,侵蚀了张青山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甚至,连他的灵魂,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那黑雾,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又,不可逆转的速度,蚕食着,他最后的一点,生机。 “九阴,蚀魂露!” 识海中,传来悟空,凝重的声音。 “小子,麻烦了。” “这,是上古魔道,最阴毒的几种奇毒之一。” “无药可解。” “它,不光,杀人肉身,更,灭人神魂。” “中毒者,会在,七日之内,神魂,被,一点点,腐蚀殆尽,永世,不得超生!” 林羽,猛地,睁开眼。 那双,血红的眸子里,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那些,所谓的炼丹大师。 “谁能,告诉我。” “我爷爷,是怎么,中的毒?”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可那平静之下,却压抑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被他目光扫过的炼丹师,无不,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是一壶茶。” 一名,年纪最长的老炼丹师,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三天前,有一名,自称是,来自南疆的行商,前来拜访家主。” “他,送了家主,一壶,据说是,千年古树产的,‘悟道茶’。” “家主,与他,相谈甚欢,当场,就,品了一杯。” “结果,那行商,前脚刚走,家主,后脚,就毒发了。” “南疆行商?” 林羽,眼中,寒光一闪。 “人呢?” “跑跑了。” 老炼丹师,声音,更低了。 “我们,发现不对,立刻,派人去追,可那人,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呵。” 林羽,笑了。 那笑容,森然,冰冷。 “人间蒸发?” “很好。” 他,缓缓站起身。 目光,扫过全场。 “从现在开始。”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出这个房间半步。” “违者。” “死。” 那一个“死”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房间里,瞬间,落针可闻。 没有人,敢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说完。 他,再次,看向床上的张青山。 眼中,那滔天的杀意,化作了,一抹,决然。 “悟空。” 他在,识海中,低语。 “有没有,办法,吊住他的命?” “有,倒是有。” 悟空,沉吟了一下。 “但,代价很大。” 第102章 阴阳珠 “说。+b\q′z~w?w·._n\e·t?” 林羽,只有一个字。 “你,新凝练的那颗,阴阳珠。” 悟空,缓缓说道。 “它,蕴含,混沌之力,是,万物之源,也是,万物之终。” “理论上,可以,中和,世间一切奇毒。” “但是,你爷爷,只是个凡人,身体,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住,混沌之力的冲刷。” “你,只能,分出一丝,最本源的,混沌之力,融入他体内,为他,构建一个,平衡的循环,暂时,压制住毒性。” “代价呢?” 林羽,追问。 “代价就是,那颗阴阳珠,会因此,元气大伤。” 悟空,叹了口气。 “你,好不容易,才把它,炼出来。” “这一搞,没个,三年五载,怕是,恢复不过来了。” “而且,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只能,为他,续命七天。” “七天之内,你若,找不到,真正的解药,他,还是,会死。” “七天?” 林羽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厉色。 “够了。” 他,没有丝毫尤豫。 心念一动。 那颗,在他丹田内,缓缓旋转的阴阳珠,猛地一颤。 一缕,比刚才,探查时,还要,精纯百倍的,黑白二气,交织而成的,本源混沌之力,被他,强行,剥离了出来。 噗! 林羽,脸色一白,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颗,刚刚,还,流光溢彩的阴阳珠,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仿佛,从一颗,绝世美玉,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鹅卵石。 林羽,顾不上,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缕,珍贵无比的,本源混沌之力。 缓缓地,注入,张青山的体内。 嗡——! 那缕,混沌之力,一进入张青山的身体,便,化作一个,微小的,黑白太极图。 它,缓缓旋转,散发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 那,盘踞在张青山体内的,“九阴蚀魂露”的毒素,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瞬间,就被,那太极图,散发出的气息,镇压,收缩。 最后,被,牢牢地,禁锢在了,丹田的一角。 张青山那,死灰般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他,乌黑的嘴唇,也,渐渐,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那,微弱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有力。 “这这是” “神迹!简直是神迹啊!” 房间里,那群炼丹师,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目定口呆。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前一秒,还,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 下一秒,竟然,就,起死回生了? 这,是什么,通天的手段! 就在这时。 夏洛和夏商,也,赶到了。 他们,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也是一愣。 尤其是夏洛。 他,看着林羽,那苍白的脸色,和,内敛到,近乎虚无的气息。 再看看,床上,气色,明显好转的张青山。 他,立刻,就猜到了,什么。 “林兄,你” 他,刚要开口。/x~t,i¨a~n\l*a`i/.`c/o,m· 林羽,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张伯。” 林羽,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张伯。 “把,那个行商,用过的茶具,拿来给我。” “啊?哦!好!” 张伯,如梦初醒,连忙,跑了出去。 很快,他就,捧着一个,精致的紫砂茶盘,走了回来。 茶盘上,放着一只茶壶,和,两只茶杯。 林羽,拿起,其中一只,张青山用过的茶杯。 放到,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阴冷气息,钻入他的鼻腔。 就是这个味道。 和,他刚才,在张青山体内,感受到的毒素,同出一源。 他,闭上眼。 将这股气息,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神魂深处。 然后,他,看向夏洛。 “殿下,你,可识得此毒?” 夏洛,走上前,也,拿起茶杯,仔细,端详了片刻。 他,皱起眉头。 “这股气息,阴冷,歹毒,我似乎,在,皇室的一本,禁忌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他,沉思了片-刻,猛地,抬起头。 “九阴蚀魂露!” “我想起来了!这是,千年前,曾,肆虐东域的魔道宗门,‘黄泉宗’的,独门奇毒!” “黄泉宗?” 林羽,眼中,寒芒更甚。 “这个宗门,不是,早就被,东域三十六国,联手,剿灭了吗?” “是,被剿灭了。” 夏洛,点了点头,脸色,却,愈发凝重。 “但,据说,有,馀孽,逃了出去。” “难道,是,黄泉宗的馀孽,死灰复燃了?” “我不管,他是什么宗。” 林羽,打断了他。 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我只知道。”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林兄,你要去哪?” 夏-洛,连忙问道。 “杀人。” 林羽,头也未回,丢下两个字。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只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和,那,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的,刺骨杀意。 林羽,走出张家府邸。 站在,青云城,繁华的街道上。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庞大的神念,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座青云城。 城内,数十万生灵的气息,都,清淅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开始,象一台,最精密的仪器,飞速地,筛选,比对。 查找,那一道,与,茶杯上的气息,完全吻合的,阴冷气息。 一个呼吸。 十个呼吸。 一百个呼吸。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没有人,注意到。 这个,站在路边的黑衣青年,正在,做着,一件,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突然。 林羽的眼睛,猛地睁开。 找到了! 城南。?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一间,毫不起眼的,客栈。 天字三号房。 那股,阴冷的气息,就在那里! 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 城南,悦来客栈。 天字三号房内。 一名,身材瘦小,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盘膝坐在床上。 他的面前,悬浮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被,那骷-髅头,吸入。 随着,黑气的吸入,那骷髅头的眼框中,两点,幽绿色的鬼火,跳动得,愈发,妖异。 “嘿嘿嘿” 山羊胡男子,发出一阵,夜枭般的,难听笑声。 “张青山,啊,张青山。” “想不到吧,你,英雄一世,最后,竟会,死在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等,你的神魂,被,我的‘万魂幡’,彻底吞噬。” “我,就能,借此,突破瓶颈,踏入,大武师之境了!” “到那时,这小小的青云城,还不是,任我,予取予求?” 他,越想,越是得意。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青云城,作威作 福的场景。 可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暴力踹开。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谁!” 山羊胡男子,大惊失色,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看清来人,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黑衣青年。 青年,很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 但,那双眼睛,却,红得,象是,要滴出血来。 那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杀意,让他,这个,专修魔功的邪修,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你你是谁?” 他,声音,颤斗地问道。 “杀你的人。” 林羽,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悬浮的黑色骷髅头上。 那上面,散发出的气息,与,张青山中的毒,一模一样。 错不了。 就是他! “杀我?” 山羊胡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 他,狂笑起来。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黄泉宗的,内门弟子!” “我,可是,金丹九重的,大修士!”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说杀我?” 他,以为,林羽,是张家,派来寻仇的。 根本,没把,林羽,放在眼里。 “聒噪。” 林羽,懒得,跟他,废话。 他,动了。 身影,一闪。 一只,缠绕着,黑白二气的手掌,已经,掐住了,山羊胡男子的脖子。 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呃” 山羊胡男子,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快! 太快了! 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 自己,堂堂金丹九重,竟然,连,一丝,反抗的馀地,都没有!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 而且,是,一块,能把他,碾成粉末的,绝世铁板! “你你到底是谁?”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是,张青山的,孙子。” 林羽,看着他,那张,因缺氧而,涨成猪肝色的脸,平静地说道。 “张张青山的孙子?” 山羊胡男子,闻言,如遭雷击。 他,猛地,想起了,一个,近来,在东域,传得,沸沸扬扬的名字。 四宗大比第一。 大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等侯。 林羽! “你你是,林羽!”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只是,想找个,软柿子捏。 结果,却,一脚,踹在了,龙神的逆鳞上! “前前辈!饶命啊!” 他,彻底,崩溃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那是您的爷爷啊!” “我,有解药!我有解药!” “只要,您饶我一命,我,马上,就给老-爷子,解毒!” 他,涕泪横流,拼命地,求饶。 “解药?” 林羽,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却比,魔鬼,还要,令人胆寒。 “我,需要吗?” 他,掐着山-羊胡男子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掼在地上。 砰! 地板,四分五裂。 山羊胡男子,喷出一大口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 林羽,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眼神,象是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说。” “谁,派你来的?” 林羽,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金丹九重,敢,无缘无故,对张青山下手。 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没没有人派我来” 山羊胡男子,还在,嘴硬。 “是是我自己,贪图,张家主的修为,想,炼化他的神魂” 咔嚓! 林羽,脚下,微微用力。 山羊胡男子的胸骨,瞬间,塌陷下去。 “啊——!” 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我,再问一遍。” 林羽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谁,派你来的?” “我我说!我说!” 山-羊胡男子,彻底,被,吓破了胆。 “是是,李家!” “是,青云城的,李家!” “李家?” 林羽的眼中,杀机,爆射。 果然,是他们! “李家的家主,李威,找到了我。” 山羊胡男子,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他,给了我,一大笔玄阳石,还有,这枚,‘九阴蚀魂露’。” “让我,用它,毒杀张青山。” “他说,只要,张青山一死,张家,群龙无首,他,就能,趁机,吞并张家的产业。” “他还说,你,远在帝都,等,你得到消息,赶回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他,甚至,还答应我,事成之后,把,张家的那个,大小姐,张雪,送给我,当,修炼的炉鼎!” 轰! 一股,比之前,还要,恐怖百倍的杀意,从林羽的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客栈,都在,这股杀意下,剧烈地,颤斗。 墙壁上,裂开了,无数道,狰狞的裂缝。 “李家” “李威” “很好。” 林羽,一字一顿,仿佛,要将,这两个名字,刻进骨子里。 他,抬起脚,踩在了,山羊胡男子的丹田上。 “前辈!饶命啊!我已经,全都说了!” 山羊胡男子,吓得,魂飞魄散。 “我,说过,要饶你了吗?” 林羽,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你,就该,生不如死。” 砰! 他,脚下,劲力一吐。 山羊胡男子的丹田气海,轰然破碎。 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啊!我的修为!我的修为!” 山羊胡男子,发出,绝望的嘶吼。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林羽,抬起手,并指如剑。 嗤!嗤!嗤!嗤! 四道,灰色的剑气,一闪而逝。 山羊胡男子的,四肢,被,齐根斩断。 伤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只有,灰色的,湮灭之力,在,不断,腐蚀着他的血肉。 带给他,比,死亡,还要痛苦亿万倍的,折磨。 “啊啊啊啊!” 他,象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疯狂地,扭动,翻滚。 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 林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一脚,踢飞,那个,还在,吸收黑气的骷髅头。 然后,捡起,那面,绣着,无数,扭曲人脸的,黑色小幡。 万魂幡。 他,将一缕神念,探入其中。 瞬间,就,感受到了,成千上万个,被,禁锢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的,怨毒灵魂。 他,冷哼一声。 掌心,混沌之力,涌动。 轰! 整面万魂幡,连同,里面,所有的 怨魂,瞬间,被,净化,湮灭。 化作,最精纯的,灵魂能量,消散在,天地之间。 做完这一切。 他,才,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痛到,快要失去意识的人彘。 “这,只是,利息。” 他,丢下,一句话。 转身,走出了,这间,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的房间。 他,要去,收,本金了。 李家。 我,来了。 第103章 林羽的背影 夜色,如墨。¨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青云城的街道,早已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寒风中,孤独地摇曳。 一道黑色的身影,走在空旷的长街上。 他走得不快。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身后,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意,像是一件,无形的血色披风,拖拽在青石板上,拉出长长的,令人心悸的痕迹。 街道两旁的屋舍,门窗紧闭。 连,最爱夜啼的犬,都,夹紧了尾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空气,是死寂的。 唯一的声音,是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和,那脚步声后,两道,略显急促的,追赶声。 “林兄!你等等!” 夏洛,追了上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他体内的剧毒,尚未清除,此刻,强行运功,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哥,慢点!” 夏商,搀扶着他,气喘吁吁。 林羽,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街角尽头,那座,灯火通明的府邸。 李家。 “林兄,你,真的要这么做?” 夏洛,看着林羽的背影,艰难地开口。 “李家,在青云城,根深蒂固,族中,高手如云。” “家主李威,更是,成名已久的大武师强者。” “你,孤身一人……” “那又如何?” 林羽,终于,开口了。完夲榊栈 唔错内容 声音,沙哑,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敢动我家人。” “我就,让他,全族陪葬。” 夏洛,被他话语中的,那股,滔天戾气,震得,心神一颤。 他,还想再劝。 林羽,却,不再给他机会。 他,再次,迈开了脚步。 这一次,他的速度,快了许多。 仿佛,一道,离弦的箭,直射那座,在他眼中,已经,与坟墓无异的府邸。 …… 李家府邸。 门口,八名,身穿劲装的护卫,手持长刀,分列两旁。 他们,一个个,龙精虎猛,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 “站住!” 看到,那道,径直走来的黑影,为首的护卫统领,厉声喝道。 “此乃李家府邸!” “来者何人,速速报名!” 林羽,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眼。 那双,血红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名护卫统领,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来自太古洪荒的凶兽,盯住了。 一股,源自灵魂的战栗,让他,握刀的手,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杀了他!” 他,色厉内荏地,咆哮道。 用,怒吼,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八名护卫,齐声大喝,举刀,便向林羽,冲了过来。优品晓说徃 吾错内容 刀光,在夜色下,连成一片,森然,夺目。 林羽,看也未看。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向前,轻轻一挥。 仿佛,在,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嗤——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灰色气劲,从他指尖,一扫而过。 那,冲在最前面的八名护卫,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脸上的,狰狞与凶狠,凝固了。 然后。 他们的身体,从,腰部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飞灰。 先是,双腿,然后,是躯干,手臂,脖颈…… 最后,是那,八颗,还,保持着惊愕表情的头颅。 一阵夜风,吹过。 八名,活生生的武师,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连,一根毛发,都,没有留下。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门口,只剩下,两柄,掉落在地,兀自,嗡鸣的长刀。 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咕咚。” 远处,追上来的夏商,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双腿,都在,打哆嗦。 “哥……我,我没眼花吧?” “那……那是什么?” 夏洛,同样,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死死地,盯着林羽的背影,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又是,那招! 那种,不属于人间的,湮灭之力! 他,之前,以为,林羽,用出那一招,会,元气大伤,虚弱不堪。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大错特错!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轰! 林羽,一脚,踹开了,李家那,朱漆烫金的,厚重大门。 他,走了进去。 踏入了,这座,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府邸。 “敌袭!敌袭!” 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李家大院。 无数,火把,被点亮。 将,整个府邸,照得,亮如白昼。 一道道,气息强悍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数百名,李家的精锐护卫,和,族中子弟,便将,整个前院,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看着,那个,孤身一人,站在院中的黑衣青年。 眼中,充满了,疑惑与,森然的杀机。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李家长老,越众而出。 他,是李家的,三长老,大武师二重的修为。 他,指着林羽,怒喝道。 “敢,夜闯我李家,杀我护卫!”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林羽,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从主屋,缓缓走出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一身锦袍,面容,与,地上的李威,有几分相似。 但,气质,更加阴沉。 他的修为,赫然,达到了,大武师五重。 正是,李家现任家主。 李雄。 “家主!” “就是这小子!” 三长老,指着林羽,对李雄说道。 “他,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杀了我们门口的八名护卫!” 李雄,眉头一皱。 他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一个,气息内敛,看不出深浅的,黑衣青年。 他,不记得,青云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阁下,是谁?” 李雄,沉声问道。 “深夜,闯我府邸,下此毒手,未免,太不把我李家,放在眼里了吧?” “李家?” 林羽,终于,开口了。 他,笑了。 那笑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寒。 “从今夜起。” “青云城,再无,李家。” “放肆!” “狂妄!” 李雄,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众李家长老和子弟,已经,勃然大怒。 “家主!跟他废什么话!” 第104章 城门上示众 “这小子,就是来找死的!” “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挂在城门上示众!” “让,全青云城的人,都看看,得罪我李家的下场!” 李雄,抬了抬手,压下了,身后的叫嚣。!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看着林羽,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阁下,好大的口气。” “我李家,立足青云城,上百年,还从未,有人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自断双臂,跪下,磕头认错。” “然后,说出,你背后的人。” “我,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他,依旧,不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青年,敢,单枪匹马,来挑衅整个李家。 他断定,林羽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或许,是城主府。 又或许,是,张家,请来的帮手。 “背后的人?” 林羽,摇了摇头。 “杀你们,何须,旁人。” “我一人,足矣。” 他,手腕一翻。 那面,从,山羊胡男子那里,缴获的,黑色小幡,出现在他手中。 他,将万魂幡,随手,扔在了地上。 “这个,你们,应该,认识吧?” 李雄,看到那面,散发着,邪恶与怨毒气息的小幡,瞳孔,猛地一缩。 他,当然认识! 这,正是他,交给那个,黄泉宗邪修的信物!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羽。 一个,荒谬,却又,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涌上心头。 “你……你,是林羽!” 此言一出。 全场,死寂。 所有李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与,不敢置信的表情。 林羽! 那个,传说中的,四宗大比第一! 那个,被,大夏皇室,破格封为,一等侯的,绝世妖孽! 张家的那个,上门女婿! 他,不是,应该,在帝都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林羽,看着李雄,那张,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淡淡地说道。 “那么,你也应该,猜到,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了。” 轰! 李雄的脑袋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全明白了。 那个,黄泉宗的邪修,失手了! 而且,还,落到了,林羽的手里!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林羽,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林……林侯爷!” 李雄,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这……这一定,是个误会!” “我李家,与您,无冤无仇,怎么会,去加害,张老家主呢!” “一定是,那个邪修,在血口喷人!对!他是在,挑拨离间!” “侯爷,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啊!” 他,开始,拼命地,狡辩。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误会?” 林羽,看着他,那拙劣的表演,摇了摇头。 “我,从不相信,死人的话。” 他,抬起手。 “所以,我,亲自,来看了他的记忆。” 他说着,一缕,灰色的气流,在他指尖,萦绕。 那气流,凝聚成,一个,微缩的,山羊胡男子的影像。 影像中,山羊胡男子,正,涕泪横流地,将,他与李雄的交易,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连,他想,把张雪,抓来当炉鼎的,龌龊心思,都,说得,一清二楚。 当 ,看到,那影像的最后一幕。 是,自己,被,林羽,废掉修为,斩断四肢,变成人彘的,凄惨模样时。 李雄,彻底,崩溃了。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浑身,抖如筛糠。 “不……不是的……” “这不是真的……” 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而,他身后,那些李家的长老和子弟,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终于,明白了。 今天,李家,招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根本,不是人。 是,神! 是,魔! 是,一尊,执掌生杀的,阎罗! “现在。” 林羽,收起影像,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 李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绝望,像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突然。 他,那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疯狂的厉色。 “小畜生!”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你,欺人太甚!” “你,以为,吃定我李家了吗!” “我,跟你拼了!”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体内的灵力,轰然爆发。 “李家子弟,听令!” “结,血煞战阵!”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很清楚。 求饶,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唯一的生路,就是,拼死一搏! 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杀!” 那些,被,逼到绝境的李家子弟,也,被,激发出了,骨子里的凶性。微趣小税徃 追醉鑫漳劫 他们,齐声怒吼。 身上,涌现出,血色的煞气。 数百人的煞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头,狰狞的,血色猛虎虚影,盘踞在,李家大院的上空。 那股,铁血煞气,足以,让任何大武师,都,为之色变。 “来得好。” 林羽,看着那头,咆哮的血虎,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掌心,那颗,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阴阳珠,悄然浮现。 他,轻轻,一指,点在上面。 “正好,拿你们,试试,它,虚弱之后,还有,几分威力。” “阴阳,轮回。” 嗡—— 一道,比之前,范围小了许多,也,黯淡了许多的,灰色光环,以林羽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那,刚刚成型,气势汹汹的血色猛虎。 在,接触到,灰色光环的瞬间。 就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紧接着。 是,那些,结成战阵的,李家子弟。 他们的身体,同样,在,那,无可抵挡的,灰色死亡领域中,化作了,飞灰。 一片,接着一片。 惨叫,怒吼,惊恐…… 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当,那灰色的光环,散去。 偌大的前院,已经,空无一人。 那,数百名,气势汹汹的李家精锐。 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家主李雄,和,几名,修为最高的长老,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们,因为,站在阵法的最后方,侥幸,没有被,光环的核心,扫中。 但,也被,那恐怖的余波,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一个个,气息萎靡,狼狈不堪。 他们,呆呆地,看着 ,这,空荡荡的,如同鬼蜮一般的院子。 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让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现在。” 林羽,一步一步,走向,已经,彻底吓傻了的李雄。 “轮到你了。” “魔鬼……你是魔鬼!” 李雄,看着,那,如同死神般,走来的身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转身,就要逃。 可,他,刚一转身。 就发现,林羽,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将他,提了起来。 “你想,怎么死?” 林-羽,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平静地问道。 “不……不要杀我……” 李雄,彻底,崩溃了。 “我,把李家,所有的财富,都给你!都给你!” “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求你,饶我一命!” “你的财富?” 林羽,笑了。 “杀了你,它们,自然,也是我的。” “至于,当牛做马?” 他,摇了摇头。 “你,不配。” 他,掐着李雄的脖子,缓缓,走向主屋。 剩下的那几名长老,想要上前阻拦。 却,被,林羽,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羽,就这么,提着,李家的家主。 像是,提着一条死狗。 穿过,庭院,走过,长廊。 来到了,李家的祠堂。 他,一脚,踹开祠堂的大门。 将,李雄,狠狠地,掼在了,那,摆满了李家列祖列宗牌位的,供桌之上。 哗啦啦! 一排排的灵位,被,撞得,东倒西歪,散落一地。 “噗!” 李雄,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那些,刻着名字的牌位。 “你……你要干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林羽。 林羽,没有回答。 他,只是,捡起,一块,刻着“李家始祖李元霸之位”的牌位。 然后,当着李雄的面。 轻轻,一捏。 咔嚓。 那,由上好沉香木,打造的牌位,瞬间,化作了,一捧齑粉。 “你!” 李雄,目眦欲裂。 这,是对他李家,最大的羞辱! “我,说过。” 林羽,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今夜起。” “青云城,再无,李家。” 他说着,随手,一挥。 呼! 一道,金色的火焰,从他掌心,飞出。 落在了,那,满地的牌位之上。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将,李家,数百年的荣耀与传承,烧成了,一片灰烬。 “啊——!” 李雄,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我说过,要让你,亲眼看着,李家,是如何,覆灭的。” 林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还说过。” “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就该,让你,生不如死。” 他,抬起脚。 踩在了,李雄的丹田之上。 砰! 大武师五重的修为,烟消云at。 然后。 是,四肢。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燃烧的祠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做完这一切。 林羽,才,转身, 离去。 他,没有再看,那,在火光中,哀嚎,翻滚的人彘。 也没有再管,外面,那几个,已经,吓破了胆的长老。 他,走出了,这座,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的府邸。 府外。 夏洛和夏商,呆呆地,看着,那,从李家大院中,冲天而起的火光。 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凄厉惨叫。 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林羽,走到他们面前。 “走吧。” 他,身上的杀气,已经,收敛了许多。 但,那双眸子,依旧,冰冷。 “林……林兄……” 夏洛,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慰? 他,有什么资格,去安慰。 谴责? 他,更没有资格。 易地而处,若,有人,敢如此,伤害他的亲人。 他,只会,比林羽,做得,更绝。 “我爷爷的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 林羽,看着远方,缓缓开口。 “但,想要,根除,还需要,一味,真正的解药。” 他,转过头,看向夏洛。 “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他第一次,向夏洛,开口求助。 夏洛,闻言,精神一振。 “林兄,但说无妨!” “只要,我能做到,定,万死不辞!” 林羽,点了点头。 他,带着二人,回到了张家。 将,那几个,还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炼丹师,赶了出去。 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将,关于“九阴蚀魂露”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黄泉宗的奇毒,果然,名不虚传。” 夏洛,听完,脸色,愈发凝重。 “我,回去之后,会,立刻,查阅皇室所有典籍。” “看看,能否,找到,关于此毒的,解方。” “多谢。” 林羽,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床上,呼吸平稳,但,依旧,昏迷不醒的张青山。 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七天。 他,只有,七天的时间。 七天之后,若是,还找不到解药。 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回爷爷的命了。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殿下。” 林羽,看向夏洛。 “你,可曾听说过,‘万朝大战’?” 夏洛,闻言,一愣。 随即,脸色,微微一变。 “林兄,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第105章 万朝大战。 夏洛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萝?拉-小¨说/ -首/发^ 他看着林羽,眼神复杂。 “林兄,你……” “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万朝大战。 那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魔力。 让夏洛这位,大夏太子,都,为之忌惮。 “我,需要力量。” 林羽,没有解释。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需要,能碾碎一切的力量。” 他,需要治好爷爷。 他,需要保护家人。 他,需要,让所有,敢于觊觎他身边之人的宵小,都,活在,永恒的恐惧之中。 而这一切,都需要,绝对的力量,作为支撑。 他,体内的悟空,在刚才,李家覆灭的瞬间,苏醒了片刻。 它,只说了一句话。 “小子,想,真正掌控混沌之力,想,让你这颗破珠子,恢复过来,甚至,变得更强吗?” “去,杀。” “去,参加那,万朝大战。” “那里,是,强者的盛宴,也是,弱者的,地狱。” “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夏洛,看着林羽那双,冰冷中,透着疯狂的眸子,心头,一震。 他,明白了。 林羽,这是,被逼到了,绝境。!x\4~5!z?w...c′o¢m/ “林兄,万朝大战,太过遥远,那是,整个大陆,最顶尖的天骄,与,古老道统的战场。” 夏洛,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卷入其中,只会,粉身碎骨。” “当务之急,是,找到,解救张老家主的办法。” 林羽,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夏洛说的是对的。 可,那种,对力量的渴望,像是一颗,疯狂生长的种子,在他的心底,扎下了根。 就在这时。 张伯,领着两名护卫,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老者,走了进来。 “少爷。” 张伯,声音,有些干涩。 “您要的人,带来了。” 那是,张家的老管家,刘伯。 一个,在张家,待了三十多年的老人。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林羽,拼命磕头。 “少爷!饶命啊少爷!” “老奴,是一时糊涂!老奴,是被逼的啊!” 林羽,缓缓,转过身。 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说。” 一个字,却,仿佛,带着,万钧的重量。 压得刘伯,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是李家!是李雄那个畜生!” 刘伯,涕泪横流,将事情,和盘托出。!k\u?a`i+d+u·x?s?./n·e′t~ 原来,他的独子,在城外,欠下了巨额赌债,被人,扣了下来。 李雄,找到了他。 用,他儿子的性命,威胁他。 让他,在给张青山泡茶的时候,将,一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加入其中。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剧毒啊!” 刘伯,哭喊着,辩解道。 “李雄说,那只是一种,能让人,昏睡几天的迷药!” “我若是不从,他……他就要,砍了我儿子的手脚啊!” 张雪,站在一旁,听着这一切,眼眶,又红了。 她,看着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背叛,就是背叛。 无论,有什么理由。 “你的儿子,在哪里?” 林羽,平静地问道。 “在……在城南的,黑风寨。” 刘伯,颤声答道。 林羽,不再看他。 他,对着身后的护卫,淡淡地开口。 “废去修为,打断四肢。” “把他,和他的儿子,一起,关进地牢。” “终身,不得外出。” 那护死,闻言,身体一震。 “少爷……” 他,有些犹豫。 刘伯,毕竟,是张家的老人。 “嗯?” 林羽,眼皮,都未抬一下。 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淡淡的鼻音。 那护卫,瞬间,如坠冰窟。 他,再不敢,有丝毫迟疑。 “是!” 他,架起,已经,瘫软如泥的刘伯,拖了出去。 很快。 地牢的方向,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重归,死寂。 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兄。” 夏洛,打破了沉默。 “李家,已经覆灭,刘伯,也得到了惩罚。” “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逍遥法外。” “九阴蚀魂露,这种上古奇毒,绝不是,区区一个李家,能够拥有的。” “这背后,必然,还牵扯着,更大的势力。” 林羽,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留着刘伯一命的原因。 他,需要,一个线索。 “你有办法?” 林羽,看向夏洛。 “我大夏皇室,设有一处,隐秘机构,名为,‘天机卫’。” 夏洛,眼中,闪过一抹傲然。 “天机卫,监察天下,网络,遍布东域。” “只要,他,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过痕迹。” “天机卫,就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着,古朴云纹的,黑色玉牌。 “给我,三个时辰。” 夏洛,看着林羽,郑重地说道。 “三个时辰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他说着,将灵力,注入玉牌。 啪! 玉牌,碎裂。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波纹,瞬间,扩散开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多谢。” 林羽,吐出两个字。 这,是他,第二次,对夏洛,说谢谢。 房间,再次,陷入了等待。 夏洛,盘膝在地,调息着,体内的毒素。 夏商,则,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 只有林羽。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张青山的床边。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仿佛,要将,爷爷的容貌,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压抑的气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夏商,快要,忍不住的时候。 一道,完全,融入了阴影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房间的中央。 他,单膝跪地,对着夏洛,恭敬地垂下头。 “殿下。” 夏洛,睁开眼。 “查到了?” “是。” 第106章 九阴蚀魂露 那黑影,声音,嘶哑,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属下,顺着李家的线索,一路,追查下去。” “发现,那瓶‘九阴蚀魂露’,是通过,一个,名为‘鬼市’的,地下渠道,流出来的。” “最终的源头,指向了,一个人。” “谁?” 夏洛,追问道。 “赵国,镇远侯次子。” 黑影,顿了顿,吐出一个名字。 “董航。” “董航?” 夏洛,眉头,猛地一皱。 “镇远侯府的人?他们,为何,要对张老家主下手?” “大夏与赵国,虽有摩擦,但,还未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一个侯府次子,敢,冒着挑起两国争端的风险,做这种事?” “此事,的确蹊跷。” 黑影,回答道。 “根据,我们安插在,赵国的密探回报。” “这个董航,素来,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他,似乎,与,已经覆灭的黄泉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 黑影,再次停顿。 “说。” “董航,此刻,就在青云城。” “他,以,参加其兄长董浩婚礼的名义,入住在了,城中的,珍宝阁。” 轰! 那黑影的话,音刚落。 一股,冰冷到,足以冻结时间的杀意,轰然爆发。 林羽,缓缓,站了起来。 他,替张青山,掖了掖被角。 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林兄!” 夏洛,脸色一变,连忙起身。 “你要做什么?” “杀人。” 林羽,丢下两个字,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不可!” 夏洛,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林兄,你冷静一点!” “那,是珍宝阁!是,遍布整个大陆的,中立势力!” “而且,董航,是赵国侯爵之子,身份敏感!” “你若,在珍宝-阁,杀了他,不仅,会得罪珍宝阁,更可能,引发,两国大战!” “那又如何?” 林羽,抬起眼,看着他。 那双,血红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该死。~1/7/k^a^n¢w·e?n~x,u¨e..~c·o′m/” “今天,耶稣来了,都留不住他。” “我说的。” 夏洛,被他,那平静,却,霸道到极点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 这个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就,无人可以更改。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 一个,略显,富态的身影,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出现在了,院门口。 “呵呵,是哪位贵客,让太子殿下,都如此,左右为难啊?” 来人,一身锦袍,珠光宝气,像个,普通的富家翁。 可他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却,让人,不敢有丝毫小觑。 “苗阁主?” 夏洛,看到来人,微微一愣。 “您,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在此处理要事,我这个,青云城的地头蛇,怎敢,不来问候一声?” 那被称作苗阁主的胖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林羽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位,想必,就是,名震东域的,林侯爷了吧?” 他,对着林羽,拱了拱手。 “在下,苗广全,添为,大夏国,珍宝阁总阁主。” “幸会。” 林羽,看着他,眼神,依旧冰冷。 “珍宝阁?” “董航,在你们那里。” “你是,来替他,求情的?” 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瞬间,锁定了苗广全。 苗广全,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沉睡的巨龙,盯上了。 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 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好可怕的压迫感! 这个年轻人,比,传说中,还要,恐怖! “侯爷,说笑了!” 苗广全,连忙摆手,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我珍宝阁,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从不,参与任何纷争。” “那董航,虽是我珍宝阁的客人,可他,若真,犯下如此,人神共愤的罪行,我珍宝阁,也,绝不姑息!” “我,此番前来,正是,听闻了李家之事,特来,向侯爷,表明我珍宝阁的立场!” “侯爷,若要去寻那董航的麻烦,我苗广全,愿,亲自带路,以 证清白!” 他,姿态,放得极低。+w.a*n^b~e¨n?.^o*r+g. 夏洛,见状,也连忙,上前打圆场。 “林兄,苗阁主,与我父皇,乃是至交,为人,绝对信得过。” “有他出面,我们,行事,也方便许多。” 他,将苗广全,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 “苗阁主,我,只提醒你一句。”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试图,去阻止他。” “否则,后果,自负。” 苗广全,心中一凛。 “殿下,此话何意?” 夏洛,看了一眼,林羽的背影,苦笑一声。 “你,听说了,李家覆灭的事。” “但你,恐怕,还不知道,细节。” “整个李家,上下,三百余口,连同,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 “从,他踏入李家大门,到,一切,化为灰烬。” “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他,一个人。” 嘶—— 苗广全,倒吸一口凉气。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身形,并不算魁梧的黑衣青年。 心脏,都在,疯狂地抽搐。 他,本以为,传言,已经足够夸张。 却没想到,现实,比传言,还要,离谱百倍! 一炷香,屠灭一个,传承百年的世家?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他,再看向林羽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对一个后起之秀的欣赏。 而是,对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魔的,敬畏! “侯爷!” 他,快步,跟上林羽的脚步,腰,弯得更低了。 “请,随我来!” “我,保证,让您,畅通无阻!” …… 夜色下的珍宝阁,一改往日的,低调奢华。 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喜庆的红绸。 喧闹的丝竹之声,与,宾客的欢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显然,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站住!” 一行人,刚到门口,便被,两排,身穿金色铠甲,气息彪悍的护卫,拦了下来。 为首的护卫队长,手按刀柄,眼神,倨傲。 “今日,乃是,赵国镇远侯府大公子董浩,与,兰家大小姐兰洛妃,大喜的日子。” “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苗广全,脸色一沉,上前一步。 “放肆!” 他,怒喝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那护卫队长,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脸,不屑的冷笑。 “哟,又来一个?” 他,上下,打量着苗广全。 “死胖子,你,是今天,第十个,冒充我们苗总阁主的人了。” “识相的,赶紧滚!” “否则,别怪,爷爷的刀,不认人!” “你!” 苗广全,气得,浑身发抖。 他,堂堂珍宝阁总阁主,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被一个,看门狗,如此羞辱!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聒噪。”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羽,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他,一步,踏出。 手臂,随意地,一挥。 啪! 一声,清脆到,让所有人,耳膜都为之一颤的巨响。 那,不可一世的护卫队长,像个陀螺一样,原地,飞旋起七百二十度。 漫天,血雨,夹杂着,十几颗,碎裂的牙齿,洒落一地。 最后,他,重重地,砸在,远处的石狮子上。 将,那坚硬的石狮子,都,撞出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然后,他,像一滩烂泥,滑了下来。 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全场,死寂。 剩下的护卫,全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张着嘴,瞪着眼,像一群,见了鬼的木雕。 林羽,看都未看,那具尸体。 他,迈步,跨过门槛。 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已经,吓傻了的护卫。 “还有谁,要拦我?” 没有人,敢回答。 他们,甚至,不敢,与那双,血色的眸子,对视。 林羽,就这么,在,数十名护卫,惊恐的注视下。 走进了,那座,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大殿。 大殿之内,宾客满座,觥筹交错。 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可,这份祥和,随着,林羽的踏入,被,瞬间,打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不速之客,吸引 了。 大殿中央的高台上。 一名,身穿大红喜袍,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邪气的青年,正,准备,为他身边,那名,凤冠霞帔的绝色女子,戴上一枚,璀璨的戒指。 正是,新郎官,董浩。 而他身边的女子,身形,微微颤抖。 她,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哀愁与,绝望。 赫然,是,兰洛妃。 当,看到,那个,走进大殿的,熟悉身影时。 兰洛妃,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猛地,爆发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光彩。 是他! 他,怎么会来? 随即,那抹光彩,又,迅速,黯淡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与,绝望。 不! 他,不该来的! 他,怎么能来! 这里,是龙潭虎穴啊! 董浩,也,注意到了,兰洛妃的失态。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当,看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黑衣青年时。 他,英俊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嫉妒,与,暴怒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 “林羽!”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你,这个废物,怎么会在这里!” “谁,让你来的!” 哗啦啦!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 大殿四周,瞬间,涌出了,数百名,手持利刃的甲士。 他们,将林羽一行人,团团围住。 刀剑出鞘,杀气,冲天。 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宾客们,吓得,纷纷后退,惊叫连连。 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好!好!好!” 董浩,怒极反笑。 “你,来得正好!” “我,还愁,没机会,收拾你这个废物!” “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指着林羽,面目狰狞地,咆哮道。 “来人!” “给我,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还有他身边的人,全都,剁成肉酱!”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董家的下场!”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是如何,迎娶他的女人!” “杀!一个,不留!” 第107章 暴虐的咆哮 那一声,蕴含着无尽怨毒与暴虐的咆哮,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大殿之内,掀起了滔天巨浪。¢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整个珍宝阁,都在这声咆哮下,剧烈地颤动。 数百名,身穿制式甲胄,煞气腾腾的精锐甲士,从大殿的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 明晃晃的刀锋,在璀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宴会大厅。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董家疯了吗!这里可是珍宝阁!” “那黑衣青年是谁?竟然能让董浩,在自己的婚宴上,如此失态!” 满堂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肝胆俱裂。 他们,纷纷,向着角落退去,生怕,被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血腥风暴之中。 人群中,几位身份显赫,来自其他城邦的家主或宗门长老,此刻,却,瞳孔猛缩,死死地,盯着那个,被甲士,团团围住的黑衣青年。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是他!” 一名,来自邻近郡城王家的家主,声音,都在颤抖。 “那个,以一人之力,覆灭青云城李家的,煞神!” “什么?” 他身旁的一名友人,闻言,大惊失色。 “王兄,你没看错?李家覆灭,不是几个时辰前才传出的消息吗?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王家主,死死地盯着林羽的背影,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那股,仿佛,能将天地都冻结的杀意,我,隔着半座城,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应该,在张家吗?” “怎么会,闯到董家的婚宴上来了?” “难道……” 一个,令他们,不寒而栗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李家之事,与董家有关?”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此刻,看向场中那道孤傲身影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而是,在看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灾厄与,死亡之神! 高台之上。 兰洛妃,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庞,早已,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看着那个,被重重杀机,包围的身影,娇躯,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那双,本应,死寂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来! 他,为什么,要闯入这个,为他设下的,必死之局! 她,拼命地,对着林羽,使着眼色,微微地,摇着头。 走! 快走啊! 然而。 林羽,仿佛,没有看到。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无视了,那数百名,将他重重包围的甲士。 无视了,那,能将金石都撕裂的,森然杀机。 甚至,无视了,高台上,那个,面目狰狞,状若疯魔的董浩。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落在那一道,凤冠霞帔的,绝美身影之上。 那双,血红的眸子里,滔天的杀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化作了,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心痛与,柔和。 “你,瘦了。” 林羽,开口了。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嘈杂的大殿。 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让,大殿之内,所有的喧嚣,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兰洛妃,身体,猛地一颤。 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她那,绝美的脸颊上,滑落。 滴落在那,鲜红的喜袍之上,洇开一朵,凄美的花。 董浩,看到这一幕,更是,妒火中烧,几欲发狂! 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 他,马上,就要得到,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可,这个废物,这个,本该,像条狗一样,被他踩在脚下的废物。 竟然,在他最重要的时刻,出现了! 而且,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这个,对他,始终冷若冰霜的女人,落泪了! 这,是何等的,羞辱! “废物!你看什么看!” 董浩,指着林羽,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你,以为你是谁?”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马上,就是我 董浩的妻子!” “你,一个被兰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她说话!” “你,再看她一眼,信不信,我,今晚,就当着你的面,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言语,恶毒至极。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那滔天的,嫉妒与,怨恨。 然而。 回应他的,是林羽,一个,冰冷到,极点的眼神。 林羽,终于,将目光,从兰洛妃的身上,移开。 落在了,董浩那张,扭曲的脸上。 “你的女人?” 他,笑了。 那笑容,森然,冰冷。 “你也,配?” 话音,未落。 他,动了。 身影,在原地,骤然,变得模糊。 “保护大少爷!” “杀了他!” 那,围在他身边的数百名甲士,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 只觉得,眼前,一道黑色的电光,一闪而过。 嗤嗤嗤—— 一阵,利刃入肉的,密集声响,连成一片。 那,数百名,悍不畏死的董家甲士,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脸上的凶狠,凝固了。 下一秒。 他们的脖颈处,同时,飚起一道,猩红的血线。 一颗颗,还,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漫天,血雨,挥洒而下。 将,这本该,喜庆的大殿,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数百具,无头的尸体,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快到,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们,回过神来时。 场中,已经,只剩下,那个,黑衣如墨的身影。 他,依旧,站在那里。 仿佛,从未,移动过分毫。 只是,在他的脚下,铺满了,一层,死不瞑目的尸体。 鲜血,汇聚成溪,在他的脚边,缓缓流淌。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只剩下,宾客们,那,粗重如牛的,喘息声。 和,牙齿,上下打颤的,“咯咯”声。 魔鬼! 这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一念之间,屠戮数百! 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苗广全,站在后方,那肥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终于,亲眼,见证了。 夏洛口中,那,一炷香,覆灭李家的,传说。 不。 眼前的景象,比传说,还要,恐怖百倍! 这,哪里是人! 这,分明,是一尊,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绝世凶神! 高台上。′s~o,u¢s,o.u_x*s\w*.?c?o.m! 董浩,脸上的,狰狞与狂笑,早已,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他,呆呆地,看着,下方那,尸山血海般的人间炼狱。 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这些,可是,他镇远侯府,最精锐的,血煞卫啊! 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武师强者! 结成战阵,足以,围杀大武师! 可,就这么,一个照面。 全没了? “现在。”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董浩,身体,猛地一僵。 他,惊骇地,发现。 林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明明,没有用力。 却,仿佛,一座,太古神山,压在他的身上。 让他,动弹不得,分毫。 “轮到你了。” 林羽,平静地,说道。 “不……不要!” 董浩,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二弟!救我!二弟!” 他,猛地,看向,大殿的角落。 在那里,一名,身穿月白色锦袍,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气质,却,阴柔了许多的青年,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他,手中,把玩着两个,黑色的铁胆。 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容。 仿佛,眼前,这场,血腥的屠杀,只是一场,有趣的,戏剧。 正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镇远侯次子。 董航。 听到,兄长的求救。 董航,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铁胆。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与,林 羽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又,玩味的弧度。 “林羽。”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磁性。 “久闻大名。”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很欣赏你。”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这样吧。” “你,放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 “然后,跪下,向我效忠。” “我,可以,考虑,收你做我,麾下第一走狗。” “至于,这个女人……” 他,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煞白的兰洛妃,眼中,闪过一抹,淫邪的光芒。 “你,若喜欢,赏你了。” “反正,我,也只是,玩玩而已。” 他,语气,轻佻,傲慢。 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仿佛,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林羽在内,都只是,他可以,随意支配的,玩物。 “聒噪。” 林羽,吐出两个字。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董航一眼。 他,搭在董浩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全场。 “啊——!” 董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整条右臂,被,林羽,硬生生,捏成了,一团肉泥。 “我说过。” 林羽,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敢,动我的女人。” “天上地下,没人,救得了你。” 砰! 他,一脚,踹在董浩的膝盖上。 董浩,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正正地,跪在了,兰洛妃的面前。 “林羽!你敢!” 远处的董航,脸色,终于,变了。 他,那玩味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暴怒! 他,没想到,林羽,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伤他兄长! 这,是在,打他的脸! 是在,挑衅,他镇远侯府的威严! “杀了他!” 他,声音,冰冷地,下令。 “不!等等!” 董浩,却,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兰洛妃,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厉色。 “你,不是要救他吗!” “来啊!” 他,猛地,伸出,仅剩的左手,向着兰洛妃的脖子,抓了过去。 他,要,挟持人质!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然而。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 就,停在了半空中。 一只,白皙,修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林羽。 “我说过。” 林羽,看着他,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缓缓摇头。 “你,不配。” 他,五指,猛地,收紧。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董浩的左手,也被,彻底废掉。 “啊啊啊啊!” 他,发出,绝望的嘶吼。 林羽,却,没有停下。 他,抬起脚。 狠狠地,踩在了,董浩的丹田之上。 砰! 一声闷响。 大武师强者的气海,轰然破碎。 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这……” “就这么……废了?” “董家的继承人,镇远侯府的大公子,就这么,变成了一个废物?” 满堂宾客,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太狠了! 太果决了! 这,简直,就是,当着董航,当着整个镇远侯府的面,狠狠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做完这一切。 林羽,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血红的眸子,穿过,死寂的人群。 终于,落在了,那个,脸色,已经,阴沉到,可以滴出水的董航身上。 他,一步,一步,向着董航,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 他身上的杀意,就,浓烈一分。 整个大殿的温度,也,随之,下降一分。 “下毒,害我爷爷。” 他,看着董航,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你,做的?” --- 第92章真正的猎物,是你 那一句,平静的问话,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大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们的目光,汇聚在,那两道,即将碰撞的身影之上。 一个,是,凶名赫赫,刚刚,以雷霆手段,血洗婚宴的绝世煞神。 一个,是,来自赵国,权势滔天的镇远侯府次子,心思歹毒,手段莫测的幕后黑手。 这,是,真正的,王对王! 整个珍宝阁,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让,夏洛和苗广全,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夏洛,死死地,盯着董航。 他,体内的灵力,早已,暗暗运转。 只要,林羽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而,苗广全,则,是满脸苦涩。 他,现在,终于明白,夏洛那句,“后果自负”,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神仙打架。 这,分明是,两个,疯子在对决! 一个,不计后果,杀伐果断。 一个,阴险毒辣,无法无天。 他,这座,小小的珍宝阁,今天,怕是要,被夷为平地了! 董航,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林羽。 他,脸上,那阴沉的怒意,竟然,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更加,病态与,兴奋的笑容。 “呵呵……” 他,低声笑了起来。 “没错。” “是我做的。” 他,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坦然承认。 那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青山那个老东西,冥顽不灵,留着,也是个祸害。” “我,送他一程,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至于你……” 他,看着林羽,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本来,只是想,借他的神魂,练一件法宝。” “没想到,却,把你这条大鱼,给钓了出来。” “林羽啊林羽。” “四宗大比第一,身负大气运的绝世天骄。” “你的神魂,若是,用来当我的‘万魂幡’主魂,那威力,该有多大啊?” 他,越说,越是兴奋。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绝世的珍品。 充满了,占有与,掠夺的欲望。 此言一出。 夏洛,脸色,剧变。 万魂幡! 又是,黄泉宗的邪法! 这个董航,果然,与黄泉宗,有染! 林羽,停下了脚步。 他,距离董航,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 他,看着董航,那张,写满了贪婪与疯狂的脸,突然,笑了。 “原来。” “你,想要我的神魂。” “很好。” 他,点了点头。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董航,饶有兴致地问道。 “想要,做猎人,首先,你得有,碾压猎物的实力。” 林羽,看着他,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 “否则。” “你,就不是猎人。” “而是……” “猎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 林羽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不好!” 董航,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想也不想,脚下,猛地一踏。 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向后,暴退。 同时。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猛地,一扬。 咻咻咻! 数十根,比牛毛还要细,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毒针,如同,暴雨一般,向着林羽,原来站立的位置,爆射而去。 每一根毒针上,都,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然而。 他,快。 林羽,比他,更快!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视了,那漫天的毒针。 直接,出现在了,他暴退的路线上。 一只,缠绕着,黑白二气的拳头,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无限放大。 不好! 董航,心中,警铃大作。 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只能,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出,形成了一面,漆黑如墨的,骷髅盾牌。 第108章 魔骨盾 “魔骨盾!” 这是,他,最强的防御手段。′如^文-网^ ^首?发· 由,九十九名,武师强者的头骨,炼制而成。 足以,抵挡,大武师巅峰的,全力一击。 然而。 在林羽,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拳头面前。 这面,坚不可摧的魔骨盾,却,如同,纸糊的一般。 轰! 一声巨响。 拳头,与盾牌,相撞。 没有,丝毫的停滞。 那面,狰狞的骷髅盾牌,连同,上面,哀嚎的怨魂,瞬间,被,那,黑白二气,湮灭,净化。 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消散在空中。 而,林羽的拳头,去势不减。 狠狠地,印在了,董航的胸口。 砰! 董航的身体,像是,被一头,高速驰骋的远古巨兽,正面撞上。 他的胸膛,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沿途,撞翻了,无数的桌椅。 最后,“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大殿尽头的,一根,蟠龙金柱之上。 将,那,需要数人合抱的柱子,都,撞出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缝。 “噗——” 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 染红了,他,那一身,月白色的锦袍。 全场,死寂。 所有,还,保持着清醒的宾客,包括夏洛和苗广全在内,全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 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一拳? 仅仅,一拳? 那个,身份尊贵,手段诡异,修为,深不可测的,镇远侯府二公子董航。 就,败了? 而且,是,败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 董航,可是,成名已久的天才啊! 据说,他的修为,早已,踏入了,大武师后期! 再加上,他,层出不穷的魔道手段,就算是,面对武宗强者,都,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 他们,看着,那个,如同死狗一般,瘫倒在柱子下的身影。-p′f·w^x¨w`._n?e/t\ 再看看,那个,缓缓收回拳头,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 一个,让他们,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念头,浮现在心底。 这个林羽,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境界? 武宗? 还是……更高? “咳……咳咳……” 董航,挣扎着,从地上,撑起上半身。 他,每咳嗽一声,都有,大量的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他,看着林羽,那双,惊骇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你的力量……”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么强……” 他,感受得,很清楚。 刚才,那一拳,蕴含的,不是灵力。 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霸道,仿佛,能够,湮灭万物的,恐怖力量! 在那股力量面前。 他,引以为傲的魔功,就像是,一个笑话。 “我,给过你,机会了。” 林羽,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可惜。” “你,没有珍惜。” “不!你不能杀我!” 董航,看着,那,如同死神般,走来的身影,终于,彻底,慌了。 他,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与,玩味。+k\k^x′s?w~.-o/r?g\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我,是赵国镇远侯的儿子!” “你,杀了我,就是,在向赵国宣战!” “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我赵国,数百万大军,会将你,还有你的大夏,碾成粉末!” 他,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林羽。 “赵国?” 林羽,停下脚步,笑了。 “你,是不是,忘了。” “我,也是,大夏的,一等侯。” “你,在我的国土上,毒害我的亲人。”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他,反问道。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董航,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决然。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的玉符,狠狠捏碎。 “父亲!救我!” 轰! 血色玉符,碎裂的瞬间。 一股,比董航,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整个大殿,都在,这股威压下,剧烈地,颤抖,哀鸣。 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一道,血色的光幕,在大殿中央,凭空出现。 光幕之中。 一个,身穿,黑色蟒袍,面容,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身影,缓缓浮现。 他,头戴紫金冠,腰悬长剑。 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扫过全场。 那股,久居上位的,铁血煞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正是,赵国权柄最盛的,四大异姓王侯之一。 镇远侯,董天雄! “父亲!” 董航,看到那道身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发出一声,狂喜的呼喊。 董天雄,没有理会他。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机。 “好一个,大夏的一等侯。” 他,声音,低沉,雄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伤我孩儿,屠我血卫。” “林羽,你,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一开口,就,直接,将一顶,天大的帽子,扣在了林au头上。 试图,用,家国大义,来逼迫林羽,就范。 然而。 林羽,只是,看着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闭嘴。”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竟然,让,权倾朝野的赵国镇远侯,闭嘴? 他,疯了吗! 董天雄,那威严的脸上,也是,猛地一僵。 他,纵横沙场数十年,身居高位,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的心底,升腾而起。 “放肆!” 他,怒喝道。 那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一般,向着林羽,碾压而去。 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强者之威! 可,就在这时。 另一道,同样,威严浩瀚的气息,从夏洛的身上,升腾而起。 一道,金色的龙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 瞬间,就,抵消了,董天雄的威压。 “董侯爷。” 夏洛,上前一步,挡在了林羽身前。 他,直视着,光幕中的董天雄,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里,是我大夏的国土。” “还,轮不到你,来此撒野。” 董天雄,看到夏洛,瞳孔,微微一缩。 “大夏太子,夏洛?” 他,显然,认出了夏洛。 “不错。” 夏洛,点了点头。 “董侯爷,你的儿子,董航,在我大夏境内,以‘九阴蚀魂露’此等邪毒,谋害我大夏功勋,张家家主张青山。” “此事,证据确凿。” “按照,我大夏律法,当,诛九族。” “本宫,念在两国邦交,只,诛其首恶。” “你,可有异议?” 夏洛,言辞,铿锵,句句在理。 直接,将董天雄,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董天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没想到,大夏的太子,竟然,也在场。 而且,还,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林羽这边。 这就,难办了。 如果,只是林羽一人,他,可以,随意拿捏。 可,牵扯到大夏皇室,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 林羽,动了。 他,越过夏洛,再次,走向董航。 “林羽!你要做什么!” 夏洛,脸色一变。 “住手!” 董天雄,更是,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然而。 林羽,对他们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走到,已经,面无人色的董航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已经,死去的蝼蚁。 “解药。” 他,吐出两个字。 “或者。” “死。” 第109章 最终审判 那一句“或者,死”,像是一道来自九幽的最终审判,在大殿之内,掀起了无声的惊雷。′s·a~n,s+a^n_y+q/.-c*o*m+ 死寂。 一种,能将人骨头都冻僵的死寂。 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连心脏的跳动,都仿佛,慢了半拍。 他们,惊骇欲绝地看着场中的景象。 那道,血色的光幕,威压滔天,仿佛,一尊真正的神祇,降临凡间。 镇远侯,董天雄! 赵国,最负盛名的铁血侯爷! 他,只是一道神念投影,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就,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可,那个黑衣青年。 那个,名为林羽的煞神。 他,竟然,无视了。 他,竟然,当着这尊神祇的面,对他的儿子,下达了,死亡的通牒。 这,不是疯了。 这,是,根本就没有,将这尊神祇,放在眼里! 夏洛,站在林羽身后,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他,能感受到,那道光幕之中,传来的,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 苗广全,那张,富态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半点血色。 他,双腿,抖得像是筛糠,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后悔了。 他,今天,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这,哪里是神仙打架。 这,分明是,要将他这珍宝阁,都,彻底从青云城抹去啊! 光幕之中。 董天雄,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放肆!” 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整个珍宝阁的梁柱,都在,这声怒吼之下,剧烈地,嗡鸣作响。 无数,细密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羽!” 董天雄,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衣如墨的青年,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刺骨。 “本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放开我儿,自废修为,跪地求饶!” “否则,待,本侯真身降临之日,不光是你,整个张家,整个青云城,乃至,你身后的大夏,都将,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他,言语之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霸道。 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法。 他说的话,就是,无人可以违逆的,圣旨! “呵呵……” 回应他的,是一声,冰冷的轻笑。 林羽,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那双,血色的眸子,穿过,那,令人窒息的威压,直视着,光幕中的董天雄。 那眼神,没有畏惧,没有退缩。 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第一。” 林羽,伸出一根手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大殿之内,所有的声音。 “你的儿子,在我手上。”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第二。”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嘴角的弧度,愈发森然。 “你,再,多说一个字。” “我,就,先拧断他一条腿。” 静。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x?i`n_k′a!n-s′h!u?w,u..*c^o,m_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大脑,都,宕机了。 狂! 太狂了! 这,已经,不能用狂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将镇远侯的脸,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来回摩擦! “你……你找死!” 董天雄,彻底,暴怒了。 他,身为,一方诸侯,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轰! 那道血色光幕,猛地,光芒大盛。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的恐怖威压,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轰然,向着林羽,碾压而去。 虚空,都在,这股威压下,寸寸扭曲。 他,竟是要,不顾一切,以神念投影,强行,对林羽出手! “董侯爷,过界了!” 夏洛,脸色一沉,一步,踏出。 金色的龙气,从他体内,冲天而起。 化作一道,凝实的龙影,咆哮着,迎向那,血色的威压。 轰隆! 两股,同样,恐怖的气息,在大殿中央,轰然相撞。 掀起的气浪,如同,十二级的飓风,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离得近的宾客,当场,就被,掀飞了出去。 口喷鲜血 ,惨叫连连。 整个珍宝阁,都在,这一下对撞中,剧烈摇晃,无数的墙壁,都,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坍塌。 “大夏太子!” 董天雄,那,充满杀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当真,要为这个小畜生,与我镇远侯府,不死不休吗!” “董天雄!” 夏洛,寸步不让,声音,同样冰冷。 “这里,是青云城!” “是我大夏的土地!” “林羽,是我大夏的侯爷!” “你,敢在这里动他,就是,在向我大夏皇室,宣战!” 两尊,同样,身份尊贵的大人物,隔空对峙,针锋相对。 一时间,气氛,僵持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明白,今日之事,已经,彻底,演变成了,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博弈。 林羽的生死,似乎,已经,不再由他自己决定。 而是,取决于,这场,国与国之间的,较量。 然而。 就在这时。 谁也没有料到。 那个,被认为是,棋子的林羽,动了。 他,完全,无视了,那两股,正在,激烈碰撞的恐怖威压。 他,就那么,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 一步,一步,再次,走向了那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董航。 “你……你不要过来!” 董航,看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是真的,怕了。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连,他父亲的威压,都,无法让他,有丝毫的动摇! “父亲!救我!快救我啊!” 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住手!” 董天雄,也,发出一声怒吼。 他,试图,分出一部分威压,去阻拦林羽。 可,夏洛,却,死死地,缠住了他。 让他,根本,无法分心。 林羽,走到董航面前,缓缓,蹲下身。 他,看着,董航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那双,血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平静地,说道。 “解药。” “现在。” “我……” 董航,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声音,还想,说些什么。 但,林羽,已经,不准备,再给他机会了。 他,伸出手。 抓住了,董航的左臂。 然后。 轻轻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到,让所有人,头皮都为之一麻的骨裂声,响彻全场。 紧接着。 是,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董航的整条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森白的骨茬,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之中。 鲜血,汩汩而出。 “林!羽!” 光幕之中,董天雄,目眦欲裂。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被人,生生折断了手臂。 而他,却,无能为力。 那股,滔天的,屈辱与,暴怒,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本侯,要你死!本侯,要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他,疯狂地,咆哮着。 林羽,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他,只是,松开手,任由,抱着断臂惨嚎的董航,在地上,像蛆虫一样,翻滚。 然后,他,再次,平静地开口。 那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下一次。” “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第110章 解药的代价,是你的命! 那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宣判,如同,一盆,从九幽冰河中,捞起的冰水,兜头盖脸地,浇在了,董航的头上。′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让他,那,因为剧痛而,几欲昏厥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停止了,那,凄厉的惨嚎。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恶魔。 那双,血色的眸子里,是一片,死寂的,漠然。 仿佛,捏断他的手臂,对他而言,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恐惧!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极致恐惧,瞬间,吞噬了董航。 他,终于,明白了。 威胁,是没有用的。 身份,是没有用的。 他父亲的威名,同样,没有用! 在这个疯子面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他的要求。 否则,他,真的会死! 会,毫不犹豫地,拧断自己的脖子!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董航,彻底,崩溃了。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涕泪横流地,嘶喊道。 “解药!我给你解药!”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他,用那只,完好的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玉瓶,高高举起。 那样子,卑微到了极点。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镇远侯府二公子的,傲慢与,阴毒。 林羽,目光,落在了那个玉瓶上。 他,没有立刻去接。 而是,淡淡地,开口问道。 “这是,完整的解药?” “是……不!不是!” 董航,感受到,林...羽身上,那,再次,变得冰冷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改口。*k?u?x*i-n?g~y!y¨.·c\o+m^ “这……这不是完整的解药!” 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九阴蚀魂露’,根本,就没有,一次性的解药!” “它,是,黄泉宗,最歹毒的奇毒之一,分为‘阴毒’与‘阳毒’两部分。” “张青山那老东西中的,是阴毒,会,不断侵蚀他的神魂,直到,神魂彻底消融,化为虚无。” “而我手里这个玉瓶里装的,是,阳毒!” “阳毒,可以,暂时,中和阴毒,压制住,毒性的蔓延,让他的神魂,不再继续消散。” “但,这也只是,饮鸩止渴!” “两种毒素,会在他体内,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让他,陷入,一种,活死人的状态。” “想要,真正根除此毒,还需要,一味,最关键的药引!”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羽的脸色。 林羽,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 董航,不敢卖关子,继续说道。 “那味药引,名为,‘魂源草’。” “魂源草?” 一旁的夏洛,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猛地一变。 他,失声惊呼道。 “传说中,只生长在,上古战场,以,无数强者陨落的魂力,滋养而生的,天地奇珍?” “那东西,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魂源草! 林羽,听到这三个字,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想起了,体内悟空的话。 万朝大战。 强者的盛宴,弱者的地狱。 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难道…… “没错,就是魂源草!” 董航,连忙点头,像是在,为自己争取活命的筹码。′2*c′y/x~s\w/.?o`r*g_ “此草,极为罕见,寻常地方,根本,不可能找到。” “只有,在一些,即将开启的,古老秘境,或者,是,一些,沾染了,无数神魔之血的,禁忌之地,才,有可能,寻到一丝踪迹。”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地方,一定有!” 董航,急切地,说道。 “万朝大战!三年后,即将开启的,万朝大战!” “那里,是,整个大陆,所有天骄,争锋的舞台,也是,一处,埋葬了,无数上古大能的,远古战场!” “那里,一定有,魂源草!” 他的话,证实了林羽的猜想。 林羽,沉默了。 原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万朝大战。 他,注定,要去那个地方。 “林羽!” 光幕之中,董天雄,那,暴怒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气地,急切。 “你,想要魂源草,本侯,可以帮你!” “我镇远侯府,底 蕴深厚,收藏之中,未必没有,此等奇珍!” “只要,你,放了航儿,之前的一切,本侯,可以,既往不咎!” “甚至,本侯,可以,许诺你,无尽的荣华富贵,让你,成为,我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他,竟然,开始,利诱林羽。 不得不说,他开出的条件,足以让,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行者,为之疯狂。 然而。 林羽,只是,缓缓,抬起头。 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屑。 “你的承诺,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他,收回目光,不再理会,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董天雄。 他,从董航手中,拿过那个,装着阳毒的玉瓶。 然后,缓缓,站起身。 他,看着,脚下,那个,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的董航。 “你,说完了?” 林羽,平静地问道。 “说……说完了!” 董航,拼命点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侯爷……林侯爷,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了。”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地,磕着头。 砰!砰!砰! 将,那坚硬的地板,都,磕出了,道道血痕。 “饶你?” 林羽,笑了。 那笑容,很淡。 却,让董航,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好像,从没说过,要饶了你。” 他,看着,董航那张,瞬间,凝固了表情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我的爷爷,你也敢害。” “你说,我,凭什么,饶你?” “不……不……你不能杀我!” 董航,彻底,陷入了绝望,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你已经,拿到了解药!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父亲!救我!救我啊!” “林羽!你敢!” 光幕中的董天雄,也,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整个光幕,都在,剧烈地,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可,林羽,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聒噪。”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然后,抬起脚。 狠狠地,踩下。 砰! 一声闷响。 那声音,不大。 却,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董航,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他的丹田,被,林羽,一脚,彻底,踩碎。 一身,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魔功,连同,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脚之下,化为了,虚无。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啊——!” 光幕中,董天雄,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痛苦的咆哮。 “林羽!” “本侯,与你,不共戴天!” 血色的光幕,轰然,破碎。 化作,漫天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只留下,那,充满了,滔天恨意的誓言,在,大殿之内,久久回荡。 做完这一切。 林羽,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走向高台。 走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呆呆地,看着他,泪流满面的,绝色女子。 他,无视了,满地的狼藉。 无视了,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宾客。 无视了,那个,被他废掉的,董家大公子。 他的眼中,只有她。 他,走到兰洛妃的面前。 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来晚了。” “让你,受委屈了。” 话音,落下。 兰洛妃,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她,扑进林羽的怀里,放声大哭。 第111章 剧烈的颤抖 那一声,压抑了太久的哭泣,像是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兰洛妃心中,最后一道防线。·5′2\0?k_s-w?._c!o.m^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什么名门闺秀的矜持,什么万众瞩目的场合,什么生死存亡的危机。 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虚无。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熟悉的,让她魂牵梦萦的怀抱。 温暖,而,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只要,在他的怀里,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 林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任由,她那,滚烫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剧烈的颤抖。 能感受到,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承受的,无尽的,恐惧与委屈。 那双,刚刚,才,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眸子里,此刻,再无半点杀意。 只剩下,化不开的,心疼与,自责。 大殿之内。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是,这寂静之中,多了一丝,莫名的,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相拥的两人身上。 那画面,本该是,无比的唯美。 可,配上这,满地的尸骸,与,冲天的血腥。 却,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妖异之感。 一个,是,风华绝代,梨花带雨的绝色佳人。 一个,是,杀神临凡,为她,血洗婚宴的盖世凶魔。 这,两种,极致的反差,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力。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神恍惚。 夏洛,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他,轻轻,叹了口气。 心中,那最后一丝,想要劝说林羽,顾全大局的念头,也,彻底,烟消云散。 英雄,一怒为红颜。 林羽,做的,比这,更甚。 他,这是,要为红颜,掀翻这片天。 而,自己,身为他的朋友,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疯! 苗广全,则,是,悄悄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看着林羽,那温柔的侧脸,心中,那股,极致的恐惧,竟然,比刚才,还要,浓烈几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的可怕,不仅在于,他那,毁天灭地般的实力。 更在于,他,那份,为了身边之人,可以,不惜一切,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疯狂。 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 永远,永远,都不要,成为他的敌人。 苗广全,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对……对不起……” 怀中,兰洛妃,那,带着浓浓哭腔的,哽咽声,终于,响起。 “我……我不是故意要嫁给他的……” “我……” 她,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泣不成声。 “我知道。” 林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柔和得,能将寒冰融化。 “我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都不用说。” “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之力。 兰洛妃,那,剧烈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 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上,写满了,担忧与,恐惧。 “林羽,我们快走!” “董家,不会放过你的!” “镇远侯府的势力,太可怕了,遍布整个赵国,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没关系。” 林羽,看着她,那双,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笑了笑。 “区区一个镇远侯府。” “我,还没放在眼里。” 他,说得,风轻云淡。 却,带着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信服的,绝对自信。 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落在了,大殿角落里,几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身影之上。^z¨h¢a*o_h/a\o~z^h^a~n,.?c¢o-m- 那是,兰家的几位长辈。 也是,这次,代表兰家,前来参加婚宴的族人。 当,接触到林羽目光的瞬间。 那几位,平日里,在兰家,也算是,地位不低的长老,身体,猛地一颤。 “噗通”一声,全都,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林……林侯爷,饶命啊!” 为首的一名老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此事,与我们无关啊!” “是……是家主!是家主,被镇远侯府,蒙蔽了啊!” “他们,用,我们兰家,上下的性命,来威胁家主!” “家主,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们,拼命地,磕头求饶,试图,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林羽,看着他们,那丑陋的嘴脸,眼神,瞬间,又,恢复了那片,死寂的冰冷。 他,没有说话。 只是,转头,看向了,怀里的兰洛妃。 兰洛妃,看着那几个,曾经,对自己,和蔼可亲的长辈,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悲哀与,失望。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林羽,明白了。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几个,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的兰家长老。 他,对着夏洛,淡淡地开口。 “夏兄。” “麻烦你,处理一下,这里的手尾。” “那两个废人,先关起来,我,还有用。” 夏lo,点了点头。 “放心。” 他,明白,林羽口中的“手尾”,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今日,在珍宝阁,发生的一切。 都,只能,烂在,这些人的肚子里。 任何,敢于,将消息,泄露出去的人。 下场,只有一个。 死。 林羽,不再多言。 他,轻轻,牵起兰洛妃的手。 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而,微微颤抖。 “我带你走。” 他说。 然后,便,牵着她,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无比沉稳。 他,无视了,地上,那,两个,像死狗一样,瘫在那里的董家兄弟。 无视了,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兰家长老。 更,无视了,满堂宾客,那,敬畏、恐惧、骇然的目光。 他就那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牵着,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一步一步,踏过,那,由尸山血海,铺就的红毯。 仿佛,这,不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而是,一场,迟来的,盛大婚礼。 他,是新郎。 而她,是他,唯一的新娘。 当,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大殿门口时。 一个,苍老,而,带着几分,惊惶与,愤怒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 “洛妃!站住!” 紧接着。 一名,身穿华贵锦袍,面容,与兰洛妃,有几分相似,但,鬓角,却,已经,染上风霜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大群,兰家的护卫,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正是,兰家的现任家主。 兰洛妃的父亲。 兰敬云。 当,他,看到,大殿之内,那,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时。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看着那,瘫倒在地,生死不知的董家兄弟。 他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兰家,完了! “爹……” 兰洛妃,看到来人,娇躯,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林羽的手。*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那一声“爹”,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孺慕,有,委屈,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兰敬云,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没有去看自己的女儿。 而是,将,那双,充满了,血丝与,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林羽的身上。 “林羽!”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你这个灾星!”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你,这是,要将我兰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 第94章你的江山,换不回她一滴泪 那一声,蕴含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咆哮,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兰洛妃的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爹!不关他的事!” 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林羽,护在了身后。 那柔弱的肩膀,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他们逼我的!是董家,用我们整个兰家的性命来逼我!” “是您!是您亲口答应,将女儿,推入火坑的!”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汹涌而出。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解。 “为什么……”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灾星?”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质问。 林羽,轻轻,将她,拉回 自己的身后。 他,看着,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却,又,难掩其恐惧的,兰家家主。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 “将自己的女儿,当成货物,献给仇敌,以求,苟延残喘。” “你,还有脸,在这里,质问别人?” “兰敬云。” 林羽,缓缓,念出他的名字。 “你,不配,做她的父亲。” “你!” 兰敬云,被他,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指着林羽,手指,剧烈地颤抖。 “你懂什么!” 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镇远侯府!那可是,镇远侯府!” “董天雄,他,权倾朝野,手握,数十万大军!” “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兰家,从大夏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我,能怎么办!” “我,除了,牺牲洛妃,还能怎么办!” “牺牲?” 林羽,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弄。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 “说到底,不过是你,贪生怕死,软弱无能罢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 一股,无形的,恐怖气势,瞬间,笼罩了,整个兰家众人。 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兰家护卫,在这股气势面前,连,握刀的手,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片,即将,将他们,彻底吞噬的,血色汪洋。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 林羽,看着,脸色,已经,变得,如同死灰的兰敬云,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今天起。” “兰洛妃,与你兰家,再无,任何关系。” “她,是我林羽的女人。” “她的命,是我的。” “她的委屈,由我来平。” “她的仇,由我来报。” “至于你,兰家……” 他,顿了顿,那双,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极致的,轻蔑。 “是生,是死。” “看你们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活下去。” 此言一出。 满堂,皆惊。 夏洛,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林羽狂。 却,没想到,他,能狂到这个地步。 这,已经,不是在跟兰家划清界限了。 这,是在,直接,宣判兰家的死刑! 失去了兰洛妃这层关系,林羽,再无,任何理由,去庇护兰家。 而,得罪了,镇远侯府的兰家,下场,可想而知。 兰敬云,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听懂了,林羽话中的,潜台词。 一股,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寒意,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本以为,林羽,大闹婚宴,是为了,抢回兰洛妃。 那,只要,兰洛妃还在,林羽,就,不可能,对兰家的死活,坐视不管。 可,他,万万没想到。 林羽,竟然,如此,干脆,如此,决绝! 直接,釜底抽薪! 他,不要兰家。 他,只要兰洛妃! “不!不行!” 兰敬云,彻底,慌了。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家主的颜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林羽,爬了过去。 他,一把,抱住林羽的大腿,涕泪横流地,哀嚎道。 “林侯爷!不!羽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不能不管我们兰家啊!” “洛妃,是您的女人,那,我们兰家,就是您的岳家啊!” “求求您,看在洛妃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吧!” “镇远侯府,真的,会杀了我们的!他们,会把我们,满门抄斩的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 那,卑微的样子,与,刚才,那,色厉内荏的质问,形成了,无比鲜明的,讽刺对比。 兰洛妃,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父亲,眼中,最后的一丝温情,也,彻底,消散了。 她的心,一片冰冷。 林羽,低头,看着,脚下,那张,丑陋的嘴脸。 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缓缓,抬起脚。 将,兰敬云,那,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 然后,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 “我的岳家?”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兰敬云,冷冷地说道。 “你也,配?” 他,不再理会,那,已经,彻底绝望的兰敬云。 而是,转头,看向了,一直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苗广全。 “苗阁主。” 苗广全,身体,猛地一颤,连忙,躬身上前。 那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 “侯爷,您有何吩咐?” “借你珍宝阁的,传讯阵一用。” 林羽,淡淡地说道。 “我要,给镇远侯,送一句话。”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苗广全,想也不想,立刻答应。 他,现在,只求,能把这位瘟神,赶紧,送走。 别说,借传讯阵了,就是,让他,把整个珍宝阁,送给林羽,他,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多谢。” 林羽,点了点头。 他,牵起兰洛妃的手,柔声说道。 “我们走。” 兰洛妃,默默地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向着,珍宝阁的后堂走去。 自始至终。 她,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个,瘫倒在地,如同,烂泥一般的父亲。 哀,莫大于心死。 当,林羽和兰洛妃的身影,消失在后堂。 夏洛,才,缓缓,走到,依旧,处在,巨大恐惧与,震惊中的苗广全身边。 他,拍了拍,苗广全的肩膀,低声问道。 “苗阁主。” “你,不好奇,林兄,要给镇远侯,传一句什么话吗?” 苗广全,闻言,身体,又是一抖。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殿下,您,就别吓唬我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夏洛,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笑了笑。 “放心。” “死不了。” 他,看着后堂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只是觉得。” “我们,可能,要,亲眼见证,一个,传奇的,崛起了。” “东域,这片天。” “恐怕,真的,要变了。” …… 珍宝阁,后堂,密室。 一座,铭刻着,无数,复杂玄奥符文的,巨大阵法,正在,缓缓运转。 阵法的中央,空间,都,呈现出,一种,水波般的,扭曲之感。 苗广全,站在阵法一旁,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侯爷,此乃,我珍宝阁的‘万里传音阵’,可,将您的声音,直接,传入,任何,您想传入的地方。” “只要,那边,有我珍宝阁的分阁。” 林羽,点了点头。 他,看着,那运转的阵法,缓缓开口。 “赵国,镇远侯府。” “是,侯爷!” 苗广全,连忙,打出一道法诀。 嗡—— 阵法,光芒大盛。 一道,无形的,空间波动,瞬间,扩散开去。 林羽,看着,那,扭曲的空间,神情,淡漠。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 却,仿佛,穿越了,无尽的空间。 清晰地,响彻在,另一片,天地。 “董天雄。” “你的两个儿子,在我手上。” “三日之后,青云城外。” “我要看到,那瓶,真正的‘九阴蚀魂露’解药,以及,炼制此毒的,黄泉宗余孽的项上人头。” “你,若做到。” “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那两个废物儿子,活下去一个。” “你,若做不到。” “或者,敢,动用,赵国的力量,踏入我大夏边境半步。” “那,三日之后。” “你,就来青云城的城墙上,替他们,收尸。” “记住。” “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我,是在,通知你。” --- 第95章三日之约,以江山为棋盘 当,林羽最后一个字,通过“万里传音阵”,消散在扭曲的空间之中。 整个密室,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死寂。 苗广全,站在一旁,那肥胖的身体,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张着嘴,瞪着眼,像是,一尊,被雷劈傻了的木雕。 大脑,一片空白。 他,听到了什么?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而且,威胁的对象,还是,那个,权倾赵国,杀伐滔天的,镇远侯董天雄! 不。 这,已经,不是威胁了。 这,是,最后通牒! 是,一个,胜利者,对一个,失败者的,施舍与,审判! 这个林羽…… 他,疯了! 他,是真的疯了! 他,难道,不知道,他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他,以一人之力,向,整个镇远侯府,宣战! 这,意味着,他,将,原本,还有,一丝转圜余地的局势,彻底,推向了,不死不休的深渊! 苗广全,几乎,可以想象。 当,这番话,传入镇远侯府时。 董天雄,那,会是,何等,滔天的,雷霆之怒! 完了。 这下,真的,全完了。 不光兰家完了,他这青云城珍宝阁,怕是,也要,跟着一起,陪葬了。 林羽,却,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了一眼,那,已经,快要,吓得,瘫软在地的苗广全,淡淡地说道。 “苗阁主,今日之事,多谢了。” “这份人情,我林羽,记下了。” 说完。 第112章 凌乱 他,便,牵着,同样,处于,巨大震惊中的兰洛妃,转身,走出了密室。+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只留下,苗广全,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人情? 我,不想要这个人情啊!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生意啊! 苗广全,欲哭无泪。 …… 当,林羽一行人,走出珍宝阁时。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那,一夜的杀戮与,喧嚣,仿佛,都,随着这,黎明的到来,沉寂了下去。 只是,空气中,那,依旧,挥之不去的,浓郁血腥味,在提醒着所有人,昨夜,这里,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珍宝阁门口,早已,被,夏洛带来的皇室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宾客,都被,暂时,“请”到了偏殿之中。 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夏洛,看着,走出来的林羽和兰洛妃,迎了上去。 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林兄,你……真的,那么说了?” 显然,刚才,林羽在密室中的那番话,他也,听到了。 “嗯。” 林羽,点了点头,神情,淡然。 “你……” 夏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了一声,苦笑。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引发什么后果?” “董天雄,此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你,如此,羞辱于他,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恐怕,用不了多久,赵国边境,就会,大军压境。” “到时候,事情,就真的,演变成,两国之战了。” “那又如何?” 林羽,看着他,反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若敢来。” “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那,平静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足以,让风云变色的,霸气与,自信。 夏洛,看着他,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心头,猛地一震。 他,忽然,发现。 自己,好像,还是,小看了林羽。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退缩,要妥协。 他的字典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字。 或许,从他,踏入珍宝阁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将,整个镇远侯府,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将,这,辽阔的东域,当成了,他与董天雄,博弈的,棋盘! 好大的,气魄! 好大的,野心! 夏洛,深吸一口气,心中,那最后一丝担忧,也,被一股,豪情壮志所取代。 “好!” 他,重重地,拍了拍林羽的肩膀。 “说得好!” “区区一个镇远侯,我大夏,何惧之有!” “林兄,你,放手去做!” “天,塌下来,有我,有我父皇,有我整个大夏,替你顶着!”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他,选择,与林羽,站在一起。 赌上,自己的未来,赌上,整个大夏的国运! 林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暖意。 他,点了点头。 “走吧,回张家。” “爷爷,还等着我。” …… 张家府邸。 当,林羽带着兰洛妃,回到这里时。 张伯,早已,带着一众护卫,焦急地,等候在门口。 看到林羽,安然无恙地回来,张伯,那颗,悬了一夜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当他,看到,林羽身边,那,凤冠霞帔,却,满脸憔悴的兰洛妃时,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错愕。 “少爷,这位是……” “张伯,她叫兰洛妃。” 林羽,介绍道。 “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张伯,闻言,身体一震。 他,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又看了一眼,兰洛妃。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立刻,躬身行礼。 “老奴,见过,兰小姐。” 兰洛妃,有些,局促地,回了一礼。 “不必多礼。” 林羽,没有再解释什么。 “我爷爷怎么样了?” “回少爷,老爷他……还是老样子。” 张伯,声音,有些,低沉。 林羽,点了点头。 他,将,那个,从董航手中,得到的墨绿色玉瓶,递给了张伯。 “把里面的药,给爷爷服下。 ” “另外,准备一间,最好的厢房,给洛妃休息。” “是,少爷!” 张伯,接过玉瓶,恭敬地退下。 林羽,这才,转头,看向兰洛妃,柔声说道。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一夜没睡,累坏了。” “不。” 兰洛妃,却,摇了摇头。 她,抓着林羽的衣袖,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 “我想,陪着你。” “陪着你,一起,等张爷爷,醒过来。” 林羽,看着她,那倔强的样子,心中一暖。 他,没有再劝。 只是,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了,张青山的卧房。 房间里。 张青山,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 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张伯,小心翼翼地,将那瓶“阳毒”,给张青山,灌了下去。 药液,入喉。 奇迹,发生了。 只见,张青山那,原本,灰败如死灰的脸色,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那,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有力了起来。 虽然,他,依旧,没有醒来。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情况,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兰洛妃,看到这一幕,那,一直,紧绷着的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太好了!张爷爷他……” “还没有。” 林羽,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他,看着,床上,陷入,一种诡异平衡状态的爷爷,眼神,愈发,深邃。 “这,只是,饮鸩止渴。” “想要,真正,救活爷爷,还差,最关键的一味药。” “魂源草。” 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万朝大战。 看来,那个地方,自己,非去不可了。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夏洛,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林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急切。 “出事了!” 林羽,转过身,眉头,微皱。 “怎么了?” “赵国,有反应了。” 夏洛,沉声说道。 “他们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得多,也,激烈得多!” “就在刚才,我安插在赵国的探子,传来急报。” “赵国,三大主力军团之一的‘黑龙军’,已经,全员开拔,正,向着,我大夏边境,火速集结!” “黑龙军?” 林羽,眼神,一凝。 “而且……” 夏洛,看着林羽,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次,统领黑龙军的,不是别人。” “正是,赵国,新晋的,兵马大元帅。” “也是,曾经,四宗大比上,你的手下败将。” “秦家,秦无双!” 第113章 镇远侯府 赵国。?狐+恋¨文¨学\ ,首_发+ 镇远侯府。 那座,象征着赵国军方至高权柄之一的府邸,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足以将钢铁都冻结的死寂之中。 议事大厅之内,数十名身穿黑色劲装,气息,彪悍凌厉的侯府心腹,尽皆,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他们的目光,敬畏而又恐惧地,望着,那端坐于主位之上的身影。 镇远侯,董天雄。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也,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身前虚空中,那,缓缓消散的,最后一缕空间波纹。 可,整个大厅的温度,却,仿佛,降到了冰点之下。 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如同,沉寂的火山,在他的体内,酝酿,积蓄。 压得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灵魂,都在,这股沉默的怒火之下,战栗,哀鸣。 “万里传音阵”,已经,关闭了。 可,林羽那,平静,却,霸道到极点的话语,依旧,如同,一道道,最恶毒的魔咒,在大厅之内,在每个人的耳边,反复回荡。 “三日之后,青云城外。” “你,就来青云城的城墙上,替他们,收尸。” “记住,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我,是在,通知你。” 通知…… 他,竟然,用的是“通知”! 何等的,狂妄! 何等的,嚣张! 何等的,无法无天! 镇远侯府,自开府立业以来,数百年的时间里,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董天雄,纵横沙场,权倾朝野,他的意志,在赵国,就是,不可违逆的,天条! 可今天。 一个,来自敌国的,黄口小儿。 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 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踩着他两个儿子的性命,指着他的鼻子,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牒!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在,用一把,最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地,凌迟着,他镇远侯府,数百年来,用无数鲜血与骸骨,铸就的尊严! 终于。 董天雄,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端起了,桌案上那杯,早已,冰冷的茶。 咔嚓! 那,由,上等寒玉雕琢而成的茶杯,在他的手中,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便,轰然,化作了,漫天的齑粉。 冰冷的茶水,混合着,细碎的玉粉,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那,名贵的地毯之上。 “好。” 一个字,从他的齿缝间,缓缓,挤出。 声音,不大。 却,仿佛,蕴含着,能将天地都倾覆的,无尽怨毒与,暴虐。 “好一个,林羽。” “好一个,大夏的,一等侯!” 他,笑了。 那笑容,森然,冰冷。 让,在场的所有心腹,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知道,侯爷,是真的,怒了。 是,那种,足以,让整个东域,都为之血流成河的,雷霆之怒! “侯爷!” 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独眼大汉,猛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请战!” “请,给末将,三万铁骑!”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定,踏平青云城,将那,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碎尸万段,把他的人头,带回来,给您当夜壶!” 他,是董天雄麾下,最悍勇的,先锋大将,蒙骜。*e*z.k,a!n?s`h/u-._n¨e·t\ 一身修为,早已,踏入武宗之境。 “侯爷!末将请战!” “踏平青云!血债血偿!” 一人请战,百人和应。 大厅之内,所有的侯府心腹,尽皆,单膝跪地,眼中,杀意,沸腾。 镇远侯府的威严,不容挑衅! 任何,敢于,触犯这份威严的人,都必须,用,最惨烈的死亡,来洗刷他们的罪孽! 然而。 董天雄,却,缓缓,摇了摇头。 他,抬起手,制止了,众人的请战。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低沉与,威严。 只是,那声音深处,却,多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区区一个林羽。” “还不配,让我镇远侯府的儿郎,去为他,脏了战刀。”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了大厅之外,那,遥远的,大夏的方向。 “他,不是,喜欢玩吗?” “那,本侯,就,陪他,好好玩玩。” “传我将令。” 他的 声音,骤然,变得,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命,黑龙军团,即刻,开拔!” “陈兵,于,大夏‘雁门关’外!” “告诉秦无双。” “本侯,不要他,攻城,也不要他,杀人。” “本侯,只要他,做一件事。” “把,黑龙军的,‘黑龙吞日旗’,插在,雁门关的,城门前。” “本侯,要让,整个大夏,都,清清楚楚地,看到。” “忤逆我,董天雄的,下场!” 黑龙军团! 黑龙吞日旗! 此令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黑龙军团,乃是,赵国三大主力军团之一,是,真正,威震东域的,虎狼之师! 而,那面“黑龙吞日旗”,更是,代表着,黑龙军团,至高无上的,军魂! 此旗,轻易,不动。 一动,便意味着,不死不休! 侯爷,这是,要,将一场,私人的恩怨,直接,上升到,国战的层面啊! 他,这是,在用,整个大夏的安危,来逼迫大夏皇室,交出林羽! 好狠! 好毒! 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镇远侯! “另外。” 董天雄,仿佛,想起了什么,再次,冷冷地开口。 “派人,去一趟,‘黄泉渡’。” “告诉,渡主。” “就说,本侯,当年,欠他的那个人情。” “现在,要他还了。” “解药,本侯要。” “他门下,那个,办事不利的弟子的人头。” “本侯,也要!” …… 大夏,青云城。 张家府邸。 卧房之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夏洛,带来的消息,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秦无双! 这个,曾经,在大夏,掀起过,无尽波澜的名字。 这个,曾经,被誉为,大夏年轻一辈,第一天骄的男人。`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如今,他,回来了。 而且,是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 赵国,兵马大元帅! 统帅,威震东域的,黑龙军团! 兵锋,直指大夏!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昨夜,林羽,血洗珍宝阁。 “他,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夏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脸上,满是,苦涩与,无奈。 “当初,四宗大比之后,他,被逐出大夏,心怀怨恨,投靠赵国。” “我父皇,念及旧情,也,顾及秦家的颜面,并未,对他,赶尽杀绝。” “却,没想到,终究,是养虎为患。” “此人,天赋绝伦,心性,更是,坚韧如铁,短短三年,就能,在军功至上的赵国,爬到如此高位。” “他,这次回来,绝不是,简简单单地,奉命行事。” “恐怕,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他的目光,看向林羽,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秦无双,败给了谁。 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中,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他,这次回来,名为,国战。 实为,复仇!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林羽! 兰洛妃,站在林羽的身后,那张,刚刚,恢复了一丝血色的俏脸,此刻,又,变得,一片煞白。 她,一双玉手,紧紧地,攥着林-羽的衣角,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化不开的,恐惧。 镇远侯府。 黑龙军团。 秦无双。 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像是一座座,无法逾越的太古神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怕死。 可,她怕,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自己,而,陷入,这,万劫不复的,死局。 然而。 自始至终。 林羽的脸上,都没有,出现,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双,血色的眸子里,平静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 直到,夏洛,说完。 他,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夏洛的身上。 “他,带了多少人?” 林羽,开口了。 声音,不大。 却,让,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夏洛,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黑龙军团,满编,三十万。” “此次,倾巢而出!” “先锋部队,约五万人,最快,明日傍晚,就 能,抵达雁门关。” 三十万! 倾巢而出! 这几个字,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已经,不是威慑了。 这,是,真的,要开战了! 兰洛妃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站立不稳。 夏洛,看着林羽,那张,平静得,有些可怕的脸,忍不住,再次开口。 “林兄,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你,立即,随我,返回皇城!” “只要,你在皇城之中,有我父皇,有大夏的护国大阵在,就算是,董天雄亲临,也,奈何不了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是真的,急了。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唯一的生路,就是,暂避锋芒。 “返回皇城?” 林羽,看着他,突然,笑了。 “然后呢?” “将青云城,将这满城百姓,都,拱手相让,任由他们,屠戮?” “将我爷爷,也,留在这里,等死?” “这……” 夏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林羽说的是事实。 大军压境,一旦开战,青云城,首当其冲,必然,会化作一片焦土。 可是……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夏洛,声音,苦涩。 “有。” 林羽,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他,转过身,缓缓,走到,窗边。 目光,穿过庭院,望向了,那,青云城,高大,而,古老的城墙。 那双,血色的眸子里,燃起了一抹,旁人,无法理解的,炽热光芒。 仿佛,那,不是一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而是,一场,他,期待已久的,盛大,烟火。 “他,不是,想复仇吗?” “他,不是,想和我,再战一场吗?” “很好。” “我,就在这青云城,等着他。” 他,收回目光,看向夏洛,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夏兄。”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夏洛,下意识地问道。 “帮我,给秦无双,送一份,战书。” 林羽,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告诉他。” “三日之后,青云城下。” “我与他,生死一战。” “他,若胜。” “我林羽的项上人头,连同,董家那两个废物,任他处置。” “他,若败……” “我要他,黑龙军团,三十万大军。” “尽数,归降!” --- 第97章青云城为饵,钓一条真正的龙! 当,林羽最后一句话,落下。 整个卧房,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夏洛,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张着嘴,瞪着眼,那双,一向,睿智沉稳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极致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听。 战书? 他,竟然,要给秦无双,下战书? 而且,赌注,还是,如此的,惊世骇俗! 他,若败,献上自己的头颅。 秦无双,若败,则,要,三十万黑龙军,尽数归降! 这…… 这,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豪赌! 一场,以,自己,与,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为筹码,以,两国未来的国运为赌注的,惊天豪赌! “林……林兄,你,你没开玩笑吧?” 夏洛,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他,看着林羽,那张,平静得,有些妖异的脸,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林羽,反问道。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 那里面,没有一丝,疯狂与,冲动。 只有,绝对的,自信。 与,冰冷的,理智。 夏-洛,看着他的眼睛,心头,猛地一颤。 他,忽然,明白了。 林羽,不是疯了。 他,是,认真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放在,一个,被动防御的位置上。 他,是要,主动出击! 他,是要,用,最直接,最霸道,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来,打破这个,看似无解的,死局! 以,一人之力,约战,三十万大军的统帅! 以, 一场,决斗的胜负,来,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 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是何等的,胆识! 纵观,东域,数千年的历史,也,从未有过,如此,疯狂,而又,大胆的举动! “可是……可是,秦无双,他,会答应吗?” 夏洛,咽了口唾沫,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赌局!” “你,输了,只是,你一个人死。” “他,输了,赔上的,却是,整个黑龙军团的未来,与,他自己,在赵国的,锦绣前程!” “他,凭什么,要答应你,这,荒唐的赌约?” “他会的。” 林羽,淡淡地说道。 他,走到床边,看着,依旧,在昏睡中的爷爷,眼神,变得,无比柔和。 “因为,他是,秦无双。” “一个,真正的,骄傲的人。” “三年前,他,败给了我。” “这份耻辱,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心魔。” “他,这一次,回来,为的,不是赵国的江山,也不是,董天雄的命令。” “他,为的,只是,堂堂正正地,亲手,洗刷自己的耻辱。” “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林羽,转过头,看着夏洛,那双,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人心的,智慧光芒。 “甚至,他,比我,更渴望,这一战。” 夏洛,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林羽的分析,很有道理。 以,他对秦无双的了解,那,的确是,一个,将尊严与荣耀,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可是,知道了这一点,又如何? 这一战,依旧,是,凶险万分! “林兄,你,可有把握?” 夏洛,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秦无双,早已,今非昔比。” “据,探子回报,他,三年前,投身赵国之后,便,被,一位,神秘的,赵国皇室供奉,收为亲传弟子。” “修为,一日千里。” “如今,恐怕,早已,踏入了,武宗,甚至,是,更高的境界!” “再加上,他,身为三军统帅,身上,必然,有,军魂煞气护体,寻常的攻击,根本,难以伤到他。” “此战,你的胜算,不足一成!” “一成?” 林羽,闻言,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落在兰洛妃肩头的一缕发丝。 然后,转头,看向夏洛。 “夏兄。”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打,没有把握之仗的人吗?” 夏-洛,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与,那,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是啊。 第114章 李家双雄 从,青云城外,独战李家双雄。·s*h\u!y^o·u¨k¨a\n~.~c`o?m^ 到,珍宝阁内,血洗婚宴,硬撼镇远侯。 再到,此刻,以一人,对峙,三十万大军。 这个男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在别人看来,都,是十死无生的绝路。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走了过来。 而且,走得,比任何人,都,更加从容,更加,霸道。 或许,自己,真的,不该,用,常理,去揣度他。 “好!” 夏洛,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林羽,那双,向来,沉稳的眸子里,也,燃起了一股,名为“疯狂”的火焰。 “我,就,陪你,疯一次!” “不就是,一份战书吗!” “我,亲自,去给你送!” “我,倒要看看,他秦无双,敢不敢接!” “我,更要,亲眼见证!” “我大夏的麒麟儿,是如何,再次,将他,这个叛徒,踩在脚下的!” 他,重重地,一抱拳。 然后,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看着夏洛,那,决绝的背影,林羽,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他,没有选错人。 这位大夏太子,虽然,行事稳重,但,骨子里,却,同样,流淌着,一股,不畏艰险的,豪情热血。′w·a_n\z~h?e*n.g-s¨h`u?.′n/e¨t. “你……” 身边,传来,一个,带着浓浓担忧的,柔弱声音。 兰洛妃,抓着他的手,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你,真的,要去吗?” “那,太危险了……” 她,声音,哽咽。 林羽,转过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他,能感受到,她,娇躯的颤抖,与,那,发自内心的恐惧。 “放心。”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声音,温柔,却,带着,足以,安抚一切的力量。 “我说过,剩下的事,交给我。” “你,只需要,在这里,安心地,等我回来。” “等我,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然后,带你,去看,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他,松开她,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兰洛妃,下意识地问道。 “去,为我的客人,准备一份,‘大礼’。” 林羽,没有回头。 只留下一个,孤傲,而又,充满了,无尽自信的背影。 …… 青云城,城主府。 后院,演武场。+s·o_u.k/a?n¢s/h~u¨.?c+o!m? 林羽,一个人,静静地,站立在,场地的中央。 他,双目,微闭。 整个人的气息,与,周围的天地,仿佛,都,融为了一体。 在他的识海之中。 那,原本,沉寂的,神秘金页,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悟空的身影,盘膝而坐,宝相庄严。 “你,想好了?” 悟空,那,古老而,宏大的声音,在林羽的识海中响起。 “嗯。” 林羽,在心中,回应道。 “秦无双,已是,武宗巅峰,半步,踏入了,武王之境。” 悟空,继续说道。 “他,身上,更有,三十万大军的,煞气加持,凝成‘军魂黑龙’。” “那条黑龙,足以,硬撼,真正的武王强者。” “以,你现在的实力,与他对战,确实,如那大夏太子所言,胜算,不足一成。” “我知道。” 林羽,语气,依旧平静。 “那你,还,要战?” 悟空,似乎,有些不解。 “为何不战?” 林羽,反问道。 “前辈,不是也说过。”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 “遇强则强,向死而生。” “若,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何,踏足武道之巅?” 悟空,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才,发出一声,充满了,欣慰的,感慨。 “好。” “说得好。”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属于你自己的,‘道’。” “既然如此。” “本座,今日,便,再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那,神秘的金页,猛地,光芒大盛! 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磅礴浩瀚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轰然,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之中! “战神图录,第二卷!” “斗战圣法!” “此法,乃,上古斗战圣猿一族,不传之秘。” “以,战养战,愈战愈强!” “可在,战斗之中,不断,汲取对手的力量,感悟对手的道则,演化为,己用!” “甚至,可以在,战斗中,临时,突破境界的桎梏!” “你,且,好生感悟。” “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轰隆! 林羽的脑海,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无数,玄奥,而又,霸道到极点的符文,与,战斗法门,在他的识海中,不断,演化,交织。 他的身体,在原地,不受控制地,开始,打出,一个个,古老而,玄奥的拳架。 每一拳,每一脚,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引得,整个演武场,风云变色,灵气,狂涌! 一股,无形的,恐怖战意,从他的身上,冲天而起! 那战意,霸道,凌厉。 仿佛,要,将这苍穹,都,捅出一个窟窿! 而,就在,林羽,沉浸在,这,无上的,战斗法门之中的时候。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大夏边境。 雁门关。 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悄然,降临。 一支,通体,笼罩在,黑色甲胄之中的,钢铁洪流,如同,从九幽地狱之中,爬出的,魔神军团,缓缓,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旌旗,蔽日。 杀气,冲霄。 正是,赵国,黑龙军团! 而在,那,大军的最前方。 一面,绣着,狰狞黑龙,吞噬烈日的,巨大战旗之下。 一名,身穿,银色帅铠,面容,俊朗,却,冷酷如冰的青年,正,勒马而立。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头,通体,覆盖着黑色鳞甲的,狰狞战兽之上。 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便,透出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锐利锋芒。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他,脚下的,猎场。 他,就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主宰。 秦无双! 他,回来了。 第115章 清河城 上官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看+书/屋+ ′更!新¢最/全_ “清河城……”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那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魂之上。 让他,那颗,因为,见证了,太多,死亡而,逐渐,麻木的,心脏,再次,剧烈地,抽搐起来。 牧无敌,察觉到了,他,语气的,异常。 “怎么?” “那座城,有什么,古怪?” 上官仲,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归墟冥瞳,在,不受控制地,高速运转。 无数,尘封的,信息,与,情报,在他,的脑海中,翻涌,碰撞,最后,汇聚成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事实。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依旧,在等待答案的,年轻背影。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这场,复仇,的轨迹。 这,不是,一场,毫无目的的,杀戮。 而是一场,计划周密,目标明确的,清算! 从,紫云山脉,开始。 到,如今的,黑水原。 所有,死在,萧刚,手下的人,或许,有,无辜的,贪婪者。 但,其背后,一定,站着,一个,又一个,当年,参与了,那场,阴谋的,罪人。 这张,由,皇主,撒下的,天罗地网,看似,将萧刚,变成了,猎物。 实际上,却,变成了,萧刚,手中的,一张,索引图。 让他,可以,按图索骥。 一个,一个地,找出,他,所有的,仇人! “何止是古怪……” 上官仲,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裹着,沙砾。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牧无敌,一字一句地,说道。 “清河城,是,东域中部,有数的,大城。” “城主,是,圣王世家,张家的,家主,张道陵。” 牧无敌,眉头一挑。 “圣王世家?那又如何?” “这三天,死在他,手里的,半步圣境,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圣王,又能,强到哪里去?” 牧无敌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盲目的,自信。 这自信,并非,源于他自己。 而是,源于,那个,连他,都,看不透的,青年。 “你不懂。” 上官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紫阳皇室,是,那场,悲剧的,主谋。” “那么,清河张家,就是,递出,那把,屠刀的,帮凶!” “当年,萧公子的,母亲,上官灵,隐居于,紫云山脉,极少,与,外界,接触。” “唯独,与,这张家的,一位,女性长老,有过,数面之缘,引为,知己。” “是张家,将,灵仙子的,行踪,与,信任,出卖给了,皇室。” “也是张家,在事后,得到了,皇室,最大的,封赏,从一个,二流世家,一跃,成为了,如今,掌控一城的,圣王世家!” “可以说,张家的,荣华富贵,每一块,金砖,都,是用,灵仙子的,血,铸成的!” “轰!” 牧无敌的,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 他,那双,铜铃般的,虎目,瞬间,充斥了,血丝。 一股,狂暴的,杀意,从,他的,身上,冲天而起。 “畜生!” “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手中的,神枪,发出了,愤怒的,龙吟。~x!t¨x′x-s′.~c^o,m* 恨不得,立刻,杀到,清河城,将那,所谓的,张家,屠戮殆尽! 然而。 萧刚,对,他们身后,这番,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对话,毫无,反应。 他,不需要,去,确认。 也不需要,去,愤怒。 因为,这一切,都,早已,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只是,在,等一个,方向。 上官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腾。 他,抬起手,指向了,东南方。 那里,地平线的,尽头,是一片,连绵的,青色山脉。 越过,那片,山脉,便是,清河城。 萧刚,转过身。 迈开了,脚步。 牧无敌,与,上官仲,立刻,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的,心情,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怀着,震撼与,恐惧,在,见证。 那么,现在。 他们,是,怀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肃穆,在,追随。 去,见证,一场,迟到了,十六年的,审判。 前方的,道路,依旧,不平静。 皇主的,敕令,就像,一道,催命符。 催着,无数,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人,前来,送死。 一片,峡谷之中。 “轰隆隆——” 大地,在,震动。 一支,由,上百名,精锐骑士,组成的,队伍,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身穿,赤红色的,火焰战甲,坐下,是,喷吐着,硫磺气息的,地行龙兽。 战旗,飘扬。 上面,绣着,一个,燃烧的,拳头。 “是,烈阳宗的,‘焚天战骑’!” 上官仲,的脸色,再次,一变。 “烈阳宗,是,皇室的,铁杆拥簇,宗主,乃是,一尊,老牌的,圣王强者!” “这支,战骑,更是,他们的,王牌,战力,足以,正面,抗衡,一尊,圣境!” 为首的,战骑统领,是一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他的,修为,赫然,已经,达到了,圣境! 他,没有,像,之前的,蠢货那样,叫嚣。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走进,峡谷的,身影。 他,得到了,来自,皇城内部的,密令。 知道了,此子,拥有,诡异的,领域。 所以,他们,准备了,专门的,战术。 “全军!” 他,高举,手中的,赤焰长枪。 “‘烈阳焚天阵’!” “吼——!” 上百名,骑士,齐声,怒吼。 他们,身上的,战甲,同时,亮起,刺目的,符文。 坐下的,地行龙兽,仰天,咆哮。 一道道,赤红色的,灵力光柱,从,他们,身上,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汇。 瞬间。 一轮,直径,超过,千丈的,巨大,烈日,凭空,形成! 那,不是,幻象。 而是,由,纯粹的,火焰法则,与,狂暴灵力,凝聚而成的,毁灭之阳! 炙热的,高温,瞬间,将,整个,峡谷,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连,岩石,都,在,融化,变成了,滚烫的,岩浆。 “以,阵法之力,凝聚,法则之阳!” “从,领域之外,进行,饱和式,毁灭打击!” “这,就是,你们,对付他的,方法吗?” 上官仲,喃喃自语,眼中,却,露出一丝,怜悯。*r·a+n′t?x¢t../c¨o¨m¢ 他们,以为,他们,找到了,克制,萧刚的,方法。 他们,以为,只要,不进入,那个,百丈死域,就,是安全的。 他们,根本,不懂。 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萧刚,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那轮,足以,将,圣人,都,瞬间,蒸发的,巨大,烈日。 他,怀中的,那块,至尊骨。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灼热。 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萧刚,的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 那,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被打扰了,宁静的,不悦。 他,伸出了,右手。 张开了,五指。 对着,那轮,足以,焚尽八荒的,烈日。 轻轻,一握。 然后。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轮,悬挂在,天空的,烈日。 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光与热。 就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 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不是,能量,耗尽。 不是,阵法,崩溃。 而是,组成,它的,火焰法则,在,这一瞬间,被,凭空,抽走了。 失去了,法则的,支撑。 再,狂暴的,能量,也,只是,无根的,浮萍。 瞬间,归于,虚无。 “噗——” 焚天战骑的,统领,那名,圣境强者,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与,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法……法则……被,剥夺了?” “怎么……可能……” 他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想,下令,撤退。 可是,已经,晚了。 萧刚,那只,握成拳头的手,缓缓,张开。 然后,向下,轻轻一压。 “轰隆——” 不是,声音。 而是一种,源自,空间的,塌陷。 整个,焚天战骑的,阵列。 连同,他们,脚下的,那片,大地。 向,下方,无声地,沉降。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铠甲,他们的,坐骑。 在,下沉的,过程中,分解,碎裂,最终,化作,最原始的,尘埃,被, 压入了,地底深处。 整个,峡谷,多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手印。 而,那支,威名赫赫的,焚天战骑。 连同,他们的,圣境统领。 已经,被,彻底,埋葬。 成为了,这,方圆百里,唯一,冰冷的,墓碑。 萧刚,收回手。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巨大的,掌印。 继续,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那,依旧,散发着,余温的,空气中,显得,愈发,孤寂,与,恐怖。 牧无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手中的,神枪,在,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 是,兴奋。 是一种,见证了,神迹之后,无法抑制的,战栗。 “他……他到底,是什么……” “怪物?妖魔?还是……神……” 上官仲,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那个,背影,眼中,的,光芒,愈发,复杂。 他,知道。 当,萧刚,踏入,清河城的那一刻。 一场,真正的,风暴,才会,开始。 而,他们。 注定,要,被,卷入其中。 再,无,退路。 三天后。 连绵的,青色山脉,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一座,雄伟的,巨城,坐落在,山脉的,怀抱之中。 城墙,高达,百丈,通体,由,青色巨岩,铸成,上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闪烁着,惊人的,灵力波动。 城头之上,旌旗,招展。 一个,龙飞凤凤舞的,“张”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清河城。 到了。 萧刚,停在了,城外,千丈之处。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座,戒备森严的,雄城。 看着,那面,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张家战旗。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可,上官仲,却,分明,从,他,那,一黑一红的,双瞳之中,看到了一片,正在,缓缓,燃烧的,血色,业火。 城墙上,的守卫,也,发现了他。 “来者何人!速速报名!” 一声,威严的,喝问,从,城头,传来,带着,属于,圣王世家的,傲慢。 萧刚,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只,一直,负在身后的,左手。 然后,对着,那座,坚不可摧的,雄城。 竖起了,一根,中指。 整个,天地,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城墙上,的守卫,愣住了。 远处的,牧无敌,与,上官仲,也,愣住了。 他们,从未,想过。 这个,如,神似魔,冷酷到,极致的,青年。 会,用,如此,简单,如此,粗暴,如此,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方式。 来,宣告,他,的,到来。 以及,他,那,不死不休的,蔑视。 --- 第115章一人屠城,神魔为何不染血? 那,一根,竖起的,中指。 像是一根,无形的,尖刺,狠狠地,扎在了,清河城,所有,守卫的,眼睛里。 更,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抽在了,整个,张家的,脸上。 短暂的,死寂之后。 是,冲天的,暴怒! “放肆!” “大胆狂徒!你找死!” 城墙之上,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将领,勃然大怒。 他,是,张家的,嫡系子弟,也是,这支,城防军的,统领。 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给我,放箭!” “把他,射成,刺猬!” 他,怒吼着,下达了,命令。 “嗡——” 城墙之上,上千名,弓箭手,同时,拉开了,手中的,符文强弓。 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破甲箭,被,城墙的,防御阵法,所加持。 箭矢的,尖端,亮起了,足以,洞穿,山岳的,锐利光芒。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 宛如,一场,死亡的,风暴,朝着,那个,依旧,保持着,挑衅姿势的,身影,席卷而去。 每一支,箭矢的,威力,都,足以,秒杀,一名,尊者境的,修士。 上千支,齐发。 就算是,圣境强者,也,要,暂避锋芒! 城内。 张家府邸。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张家家主,张道陵,正,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的,脸 色,阴沉如水。 下方,站满了,张家的,核心长老,与,精锐供奉。 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家主,斥候来报,那个,妖魔,已经,到了,城外。” 一名,长老,躬身,禀报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几天,外界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清河城。 血脉妖魔,萧刚。 一人,一骨,踏血途。 所过之处,所有,追杀者,尽皆,化为,飞灰。 黑水七煞,无声,湮灭。 烈阳宗,焚天战骑,连人带阵,被,一掌,拍入,地底。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人,毛骨悚然的,战绩,像,一块块,巨石,压在,所有,张家人的,心头。 恐惧,在,蔓延。 张道陵,冷哼一声,圣王境的,威压,轰然,散开,瞬间,镇住了,大殿内,所有人的,惶恐。 “慌什么!” “他,再强,终究,只是,一人!” “我,清河城,有,护城大阵,守护!” “此阵,乃是,当年,皇主,亲手,为我张家,布下,就算是,圣王,亲临,也,休想,轻易,破开!” “我,已,传讯,给,皇室,与,烈阳宗。” “援军,不日,便至!” “只要,我们,守住,清河城,等到,援军,到来。” “这,妖魔,便是,瓮中之鳖!”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强大的,自信,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而且……”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与,狠厉。 “敕令之上,写得,清清楚楚。” “斩杀,此獠,可,封‘镇域侯’!” “这,对我张家而言,是,一场,危机。” “但,更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只要,我们,杀了他,我张家,便能,一步登天,成为,这东域,真正,人上人的,存在!” 大殿内的,众人,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恐惧,被,贪婪,所取代。 镇域侯! 那,是,何等的,荣耀! “家主英明!” “愿为家主效死!” 众人,齐声,高呼。 张道陵,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凭借,护城大阵,足以,将,萧刚,耗死在,城外。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名,负责,监控大阵的,族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家……家主……不……不好了!” 他,指着,城外的,方向,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箭……箭雨,没……没用!” “那个,妖魔……他……他,在,走过来!” “什么?” 第116章 张道陵 张道陵,猛地,站起身。\k*s^w/x.s,w?.`c.o/m~ 他,一步,踏出,身形,便,出现在了,府邸的,最高处。 他,催动,圣王瞳术,望向,城外。 然后,他,看到了,此生,最让他,永世难忘的,一幕。 城外。 那,漫天的,箭雨,在,距离,那个,青年,百丈之外的,地方。 就,那么,凭空,停住了。 没有,能量,的对撞。 没有,法则,的抗衡。 就像,一群,飞蛾,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 然后,那一支支,足以,洞穿,山岳的,破甲箭。 从,箭头,到,箭身,再到,箭羽。 一点,一点地,化作,最微小的,金属,粉末。 随风,飘散。 而,那个,青年。 放下了,那根,竖起的,中指。 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步地,朝着,那,高达百丈的,青色城墙,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 但,每一步,落下。 他,前方的,大地,都在,无声地,发生着,改变。 黑色的,土地,失去了,颜色,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灰白。 空气中,所有的,灵气,都在,退避。 形成了一片,绝对的,真空地带。 那,是,一片,移动的,死亡领域! “他……他,要做什么?” 城墙上,那名,银甲将领,声音,都在,颤抖。 他,心中的,那点,可怜的,傲慢,早已,被,无尽的,恐惧,所淹没。 他,想,下令,继续,攻击。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那个,青年,已经,走到了,城墙之下。 他,停下脚步。 抬起头。 用,那双,一黑一红的,漠然瞳孔,看了一眼,这面,张家,引以为傲的,护城之墙。 然后。 他,伸出了,他的,右手。 轻轻地,贴在了,那,冰冷,而,坚硬的,城墙之上。 “嗡——!” 整个,护城大阵,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百丈高的,城墙之上,亮起了,璀璨到,极致的,青色光幕! 无数,玄奥的,符文,疯狂,流转。 一股,厚重如山,坚不可摧的,气息,笼罩了,整座,清河城! “挡住!一定要,给我,挡住他!” 张道陵,在,城中,疯狂地,咆哮。 他,将,自己,圣王境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了,大阵的,核心! 他,相信。 这,集合了,整座城,与,他这位,圣王之力,的大阵。 绝对,可以,抵挡,一切! 然而。 他,所谓的,自信。 在,那个,青年面前,是,如此的,可笑。 萧刚,贴着,城墙的手,没有,使用,任何,力量。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十六年前,你们,用,这双手,为,刽子手,打开了,门。” “今天。” “我,便用,这双手,为你们,敲响,丧钟。” 他的,声音,很轻。 却,清晰地,传入了,城内,每一个,张家人的,耳中。 然后。 那,坚不可摧的,青色城墙。 那,闪烁着,无尽符文的,护城大阵。 以,他,手掌,接触的,那个点,为中心。 开始,无声地,湮灭。 不是,崩溃。 不是,破碎。 是,湮灭。 构成,城墙的,青色巨岩,在,分解。 构成,大阵的,符文能量,在,消散。\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一个,窟窿,出现了。 然后,窟窿,迅速,扩大。 像,一块,被,投入了,浓硫酸的,奶酪。 整面,高达百丈,延绵数里的,南城墙。 连同,城墙之上,那,上千名,吓傻了的,守卫。 在,清河城,数十万,百姓,惊恐欲绝的,目光中。 在,张家,所有人,肝胆俱裂的,注视下。 就那么,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漫天的,飞灰。 阳光,重新,照了进来。 驱散了,笼罩在,城头的,阴影。 却,带来了,比,永夜,更深沉的,绝望。 萧刚,缓缓,收回手。 他,背负着,双手。 踏着,那,由,自家城墙,化作的,尘埃。 一步,一步。 走进了,这座,已经,门户大开的,城市。 他 的,身上,依旧,一尘不染。 他,的脸上,依旧,冷漠如冰。 神魔,屠城。 为何,不染,一丝,血? 因为。 连,血,都,没有,资格,溅出。 便已,化作,虚无。 城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百姓,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不敢。 而,张家的,府邸方向。 “轰!轰!轰!” 数十道,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张道陵,带着,张家,所有的,圣境长老,与,强者,悬浮在,半空之中。 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贪婪。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疯狂的,怨毒。 “妖魔!你,这个,妖魔!” 张道陵,指着,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你,毁我,城墙,杀我,族人!” “我,张家,与你,不共戴天!” “今日,就算,拼尽,我张家,最后一滴血,也,要,将你,镇杀于此!” 他,在,给自己,壮胆。 也在,给,身后的,族人,打气。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唯有,死战! 萧刚,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看,天上那群,色厉内荏的,蝼蚁。 他的,目光,穿过了,人群,穿过了,街道。 落在了,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央,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张家府邸之上。 那里。 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他,缓缓,抬起了,他的,右手。 不是,对准,天上的,张道陵。 而是,遥遥,对准了,那座,代表了,张家,十六年,荣华富贵的,府邸。 然后,他,轻轻地,虚空一握。 “不——!!!” 张道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但是,一切,都,晚了。 那座,占地,千亩的,巨大府邸。 那,无数的,亭台楼阁。 那,府邸之内,所有,没能,出来的,张家族人。 老人,女人,孩童。 以及,张道陵,最宠爱的,那个,孙子。 都在,这一握之下。 连同,整座,府邸。 无声地,坍塌。 湮灭。 化作了,一地,飞灰。 十六年的,荣华富贵。 十六年的,血债基业。 在,这一刻。 尘归尘,土归土。 烟消云散。\x~i+a.n,y.u-k`s~.?c`o_m? --- 第116章罪血之碑,跪于亡魂前! 风,卷起,那,属于,张家府邸的,最后一缕,尘埃。 洋洋洒洒地,飘散在,清河城的,上空。 像是,一场,迟来了,十六年的,纸钱。 天空之上。 张道陵,那,撕心裂肺的,惨嚎,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看着,下方,那个,巨大的,空白。 那里,曾经,是,他的家。 是,他张家的,根。 如今,只剩下,一片,平整得,令人,心悸的,空地。 他,的妻儿,他的,孙辈,他,张家,所有的,血脉延续…… 都没了。 在,那,轻描淡写的,一握之下,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连,一根,骨头,都没有,剩下。 “啊……啊……啊……” 张道陵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他,那双,圣王的,眼眸,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杀了他!” “给我,杀了他!” “燃烧精血!献祭神魂!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他,疯狂地,咆哮着。 他,身后的,数十名,张家长老,与,供奉,也,都,红了眼。 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后辈,也,同样,在那座,府邸之中。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 也没有,任何,侥幸。 唯有,以命相搏! “杀!” 数十名,圣境强者,同时,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一道道,足以,毁天灭地的,神通,一道道,撕裂虚空的,法则攻击。 化作,一片,五光十色的,死亡洪流。 从,四面八方,朝着,下方的,萧刚,倾泻而下。 这,是,他们,此生,最强的,一击。 也是,他们,最后的,一击。 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埋葬,这个,毁了他们,一切的,魔鬼!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圣王,都,退避三舍的,恐怖攻击。 萧刚,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甚至,没有,抬头。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片,空地之上。 仿佛,在,凭吊着,什么。 那,片,死亡的,洪流,冲入了他,周身,百丈的,领域。 然后,就像,泥牛入海。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法则。 都在,那,绝对的,死寂面前,被,无声地,吞噬,分解,化作,虚无。 没有,惊起,一丝,的波澜。 天空之上。 那,数十名,燃烧了,生命的,张家长老。 他们,脸上的,疯狂,与,怨毒,缓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与,茫然。 他们,拼上了,一切。 却,连,对方的,一根,衣角,都,无法,触碰到。 这,是,何等,可悲的,差距。 这,不是,战斗。 是,一场,单方面的,审判。 而他们,连,在,审判席上,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死亡,开始降临。 一个,接着,一个。 那些,燃烧了,生命的,圣境强者,他们的,身体,从,脚下,开始,一点点,化作,飞灰。 他们,没有,惨叫。 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被,那,极致的,恐惧,所冻结。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这个世界上,被,一点点,抹去。 最后。 天空中,只剩下,张道陵,一人。 他,没有,化作,飞灰。 萧刚,似乎,刻意,留下了他。 他,这位,高高在上的,清河城主,张家家主,圣王强者。 就那么,孤零零地,悬浮在,半空之中,浑身,筛糠般地,颤抖。 他,身上的,圣王威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个,失去了,所有,獠牙的,可怜虫。 萧刚,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向,张道陵。 那,漠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这就,结束了?” 他,轻声,问道。 张道陵,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 萧刚,自问自答。 “太,便宜你们了。”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下方,那片,巨大的,空地。 轻轻一招。 “轰隆隆——” 大地,在,震动。 那,原本,属于,张家府邸的,地基,那些,破碎的,砖石,泥土。 开始,汇聚,重组。 在,无数人,震撼的,目光中。 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巨大,石碑,拔地而起! 石碑,通体,漆黑,表面,粗糙。 散发着,一股,荒凉,与,死寂的,气息。 “你……你要,做什么……” 张道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萧刚,没有,回答他。 而是,目光,一凝。 悬浮在,半空中的,张道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 他,那,圣王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他的,体内,被,抽离出来。 化作,一道,血箭,射向了,那,黑色的,石碑! 鲜血,在,石碑之上,游走。 留下了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血色大字。 “罪血之碑!” 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充满了,无尽的,怨与恨。 下方,是,一行行,小字。 详细,记述了,十六年前,清河张家,如何,出卖信任,如何,献上,情报,如何,助纣为虐,最终,换来,满门富贵。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 将,张家的,罪行,永远地,刻在了,这,历史的,耻辱柱上!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 张道陵,体内的,血液,也,流尽了,大半。 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瘪的,人干,气息,微弱到了,极致。 但是,萧刚,依旧,没有,让他,死去。 他,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力量,打入了,张道陵的,体内。 “啊——!” 张道陵,再次,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苦修了,数千年的,圣王道果,在,崩溃。 他, 引以为傲的,张家血脉,在,被,一种,更高级的,力量,从,根源上,抹除! 短短,几个呼吸。 他,身上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圣王。 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一个,风烛残年,连,站立,都,困难的,普通,老头。 “噗通。” 张道陵,从,半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那,罪血之碑前。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死死地,按在地上,呈,一个,屈辱的,跪姿。 正好,面对着,那面,用,他,自己的,血,写成的,罪碑。 “你,不会,死。” 萧刚,那,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的,神魂,会被,永远,禁锢在,这块,石碑之中。” “你,会,亲眼,看着,你的,这具,凡人躯体,在这里,风吹,日晒,饥饿,衰老,直至,腐烂。” “然后,你的,魂魄,将,日日夜夜,承受,万千,怨念的,噬咬。” “永生永世,为,你的,罪行,忏悔。” “跪于,我娘,的,亡魂之前!” 说完。 萧刚,转过身。 不再,看他,一眼。 他,捧着,怀中,那块,始终,温热的,骨。 一步,一步,穿过了,这座,死寂的,城市。 向着,城外,走去。 身后。 只留下,那,一座,高耸的,罪血之碑。 和一个,跪在碑前,发出,绝望呜咽的,凡人老者。 以及,满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牧无敌,与,上官仲,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的,心中,早已,掀不起,任何,波澜。 只剩下,一片,敬畏,与,苍凉。 一人,屠一城。 一人,审一族。 这种,手段。 这种,恨意。 已经,超越了,凡俗的,复仇。 更像是一场,来自,九幽的,天谴。 当,萧刚,即将,走出,城门时。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转过,半个身子,看向,身后,那,同样,满脸,敬畏的,上官仲。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下一个。” “天刀门,在,哪个方向?” 上官仲,的身体,猛地,一震。 天刀门! 又一个,当年,参与了,围杀的,宗门! 他,知道。 这场,席卷整个东域的,血色清算。 才,刚刚,开始。 而,与此同时。 清河城,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已经,通过,无数的,渠道,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东域。 无数,正在,赶往,清河城,准备,分一杯羹的,宗门世家,在,半路上,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血脉妖魔? 不。 那,根本,不是,妖魔。 那是,一尊,行走的,死神! 紫阳皇宫。 养心殿内。 “砰——!” 紫阳皇主,一掌,将,身下,那张,由,万年寒玉,制成的,龙椅,拍成了,粉末。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运筹帷幄。 只剩下,无法遏制的,暴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废物!一群废物!” “圣王世家!护城大阵!竟然,连,一天,都,没能,守住!” “罪血之碑?” “他,这是,在,打朕的脸!” “是在,向,整个天下,宣告,朕的,敕令,就是一个,笑话!” 他,在,殿内,疯狂地,咆哮。 那,属于,皇主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脚下,的老太监,早已,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传朕旨意!” 紫阳皇主,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射出,毒蛇般的,光芒。 “命,镇国大将军,‘血屠’叶南天!” “亲率,三十万,紫阳铁骑,三大,圣王供奉!” “封锁,天刀门,方圆,千里,所有,地域!” “朕,要,布下,真正的,天罗地网!” “朕,要,亲眼,看着,他,被,碾成,肉泥!” 第117章 雁门关 雁门关外,风如刀割。+2¨3·d·a¨w¨e_n.x~u.e~.!c-o`m\ 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云,不是天上的云。 是,那,自地平线尽头,一直蔓延到雁门关城墙之下的,三十万黑龙军团,所汇聚成的,铁血煞云。 杀气,凝若实质,在半空中,演化出,无数狰狞咆哮的,上古凶兽虚影。 整个天地,都,在这股,恐怖的军魂煞气之下,扭曲,哀鸣。 飞鸟绝迹,万兽噤声。 连,那,呼啸的北风,吹到这片,死亡区域之前,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扼住了喉咙,化作了,呜咽的悲鸣。 死寂。 一种,比坟场,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这片,连神魔,都要退避三舍的,绝地之中。 一道身影,一匹孤马,正,缓缓地,向着那,如同,洪荒巨兽般,匍匐在地的,庞大军营,靠近。 夏洛。 大夏的太子。 此刻,他的身上,没有,象征皇室威仪的金色龙袍,只有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劲装。 他的脸上,也没有,平日里,那份,运筹帷幄的从容。 只有,一片,凝重到极致的,苍白。 越是靠近,那股,迎面而来的,铁血煞气,就,越是,恐怖。 像是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狠狠地,压在他的神魂之上。 让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胯下的战马,早已,不堪重负,四肢,剧烈地颤抖着,口中,不断地,喷吐着白沫,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若不是,夏洛,以自身,精纯的龙气,护住了它的心脉,恐怕,它,早已,在百丈之外,就,被那,恐怖的煞气,活活,震碎了心胆。 夏洛,抬起头。 望着,那,军营门口,高高飘扬的,巨大战旗。 黑色的旗面上,一条,狰狞无比的黑龙,正,张开血盆大口,做,吞日之状。 一股,霸道,凶戾,要将这天地,都,踩在脚下的,无上意志,从旗帜之上,轰然,散发开来。 “黑龙吞日旗……” 夏洛,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 他,能感觉到,自己,流淌在血脉中的,大夏皇室的龙气,在这面旗帜之下,竟然,都,产生了一丝,本能的,压抑与,畏惧。?鸿¢特¨小′说·网- .首′发, 他,终于明白,林羽,为何,要行那,惊天之举。 面对,这样一支,足以,撼动国运的,虎狼之师。 任何,阴谋诡计,任何,小打小闹,都,显得,那般的可笑,与,无力。 唯一的破局之法。 就是,用,一种,比它,更强,更霸道,更,不讲道理的方式。 将它,从精神上,彻底,打垮! 夏洛,深吸一口气,眼中,那最后一丝,犹豫与,畏惧,被,一股,决然的豪情,所取代。 他,是太子。 他,代表的,是大夏的颜面! 林羽,敢以性命为赌注,他又,有何惧哉! “驾!” 他,猛地一夹马腹,在战马,那,悲鸣声中,加快了速度。 终于,他,来到了,那,由,无数巨大拒马与,锋利长枪,组成的,军营门前。 唰!唰!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数十名,身穿黑色重甲,只露出一双,冰冷眸子的,黑龙军士卒,齐刷刷地,将手中,那,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长戈,对准了他。 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一股,冰冷,而,纯粹的杀意,瞬间,将夏洛,彻底锁定。 只要,他,再敢,向前一步。 下一秒,他,就会被,这,数十杆长戈,瞬间,刺成,一个血肉模糊的筛子。 夏-洛,勒住了,缰绳。 他,翻身下马,昂首挺胸,直面着,那,数十道,冰冷的死亡视线。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风的呜咽声。 “大夏太子,夏洛。” “求见,秦无双元帅。” 他的声音,平静,而,充满了,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仿佛,他,不是,一个,孤身闯入敌营的,使者。 而是,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那,数十名,黑龙军士卒,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 大夏太子? 他,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 短暂的,沉寂之后。?s-o·s^o¢x!s!w*.*c·o+m+ 一名,腰间,佩戴着百夫长腰牌的军官,越众而出。 他,上下,打量了夏洛一眼,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大夏太子?” 他,冷笑一声,声音,粗犷而,沙哑。 “这里,可不是,你们大夏的皇宫。” “元帅大人,日理万机,岂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亡国之君的后代,想见,就能见的?” “识相的,就,赶紧,夹着尾巴滚回去!” “否则,休怪我等,刀枪无眼!” 他的话,充满了,极致的,羞辱。 夏洛,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但,他,没有发怒。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百夫长,缓缓说道。 “我,是来,送战书的。” “一份,关乎,你家元帅,荣誉与性命的战书。” “你,确定,要,将它,拦在门外吗?” “若,因此,耽误了你家元帅,洗刷耻辱,重塑道心的机会。” “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可,那话语中,蕴含的,锋芒,却,让那名百夫长的脸色,猛地一变。 战书? 荣誉与性命? 洗刷耻辱? 这几个词,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身为,秦无ushuang的亲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元帅心中,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三年前,四宗大比的那一败,是,元帅心中,永远的痛。 这名百夫长,眼神,剧烈地闪烁起来。 他,看着夏洛,那,平静,而又,深邃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拿捏不准。 “哼!危言耸听!” 就在这时,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冷哼,从军营深处,猛地炸响。 紧接着。 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身披,暗金色将铠,浑身,散发着,恐怖煞气的,独眼将军,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他,每一步落下,大地,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恐怖威压,比,之前那名百夫长,强大了,十倍不止! 他,正是,黑龙军团的,三大副帅之一,以,勇猛好杀著称的,屠烈! “区区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在我黑龙军大营门前,大放厥词!” 屠烈,走到夏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只,独眼之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意。 “大夏太子?” “在本将眼里,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本将,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用你的头颅,去告诉,那个,叫林羽的小畜生!” “我黑龙军,兵锋所指,皆为,焦土!” 话音,未落。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便,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恶风,闪电般,向着夏洛的脖颈,抓了过去! 他,竟然,真的,要,一言不合,当场,击杀夏洛! 夏洛,脸色,剧变。 他,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那股,恐怖的煞气锁定之下,竟,动弹不得分毫。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死亡之手,在自己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悠悠地,从,中军大帐的方向,传了过来。 “屠烈。” “住手。” 那声音,不大。 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无上魔力。 屠烈那,已经,快要,触碰到夏洛脖颈的大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之中。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极度的,不甘与,忌惮。 最终,他,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他,转过身,对着,中军大帐的方向,恭敬地,单膝跪地。 “元帅!” 那,数十名黑龙军士卒,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让他,进来。”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 屠烈,咬了咬牙,站起身。 他,狠狠地,瞪了夏洛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已经,宣判了死刑的,囚犯。 “算你,运气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转身,为夏洛,让开了一条道路。 夏洛,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没有去看屠烈,而是,迈开脚步,向着那座,仿佛,巨兽之口的,中军大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无比沉稳。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之上。 当,他,掀开,厚重的门帘,走进大帐的瞬间。 他,看到了,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身影。 秦无双。 他,就那么,随意的,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正,擦拭着一柄,通体,漆黑如墨的长剑。 他,依旧,是那张,俊朗到,让女子都为之嫉妒的脸。 可,他的气质,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年前,他,是,一柄,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 而现在。 他,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深渊。 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只有,一片,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绝对零度。 他的身上,没有,散发出,丝毫的气息。 可,他,只是,坐在那里。 就,仿佛,是,这片天地的,绝对中心。 连,光线,都不敢,太过靠近他。 夏洛,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大夏太子,夏洛。” 秦无双,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开口。 “孤身前来,胆子,不小。” 夏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封,没有任何装饰的,普通信笺。 “我,是来,替人,送一份战书。” 他,将战书,高高举起。 秦无双,擦拭长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 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夏洛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看穿。 “谁的战书?” “林羽。” 夏洛,吐出了,这两个字。 嗡! 第118章 元帅的抉择,以天下为棋! 当,“林羽”这两个字,响起的瞬间。?k¢a/n/s+h.u!w^a?.·c¢o′m? 整个中军大帐,空气,猛地一凝。 秦无双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掀起了一丝,剧烈的,波澜。 一股,压抑了三年的,恐怖剑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冲天而起! 咔嚓!咔嚓! 大帐之内,所有的桌椅,陈设,都在这股,无形的剑意之下,寸寸龟裂,化为齑粉! 夏洛,只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无数柄,无形的利剑,疯狂切割,传来,阵阵刺痛。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可,他的手,依旧,高高举着。 那封战书,没有,丝毫的,晃动。 秦无,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封信。 他,抬起手。 信,自动,飞入他的手中。 他,缓缓,打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针尖! 大帐之内,陷入了,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寂静。 夏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在等。 等,秦无双的,最终宣判。 许久,许久。 秦无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信。 他,看着夏洛,那张,冰冷的脸上,竟然,缓缓,绽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充满了,疯狂,与,极致的,兴奋。 仿佛,一头,被囚禁了,太久的饿狼,终于,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 “有意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真是,太有意思了。” 当中军大帐的门帘,再次,落下。 夏洛,的身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大帐之内,那,几乎,要将空气都凝固的,恐怖剑意,缓缓,收敛入体。 秦无双,依旧,坐在主位之上。 只是,他手中的,不再是那柄,漆黑如墨的长剑。 而是,那封,来自于林羽的,薄薄的战书。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的边缘,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兴奋”的,炽热光芒,与,一种,名为“理智”的,绝对冰冷。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交织,碰撞,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天人交战。 “元帅!” 屠烈,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打破了,大帐内的死寂。!7!6\k+s′./n¨e?t\ 他,与其他几位,闻讯赶来的副将,齐齐,单膝跪地,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愤慨。 “元帅!万万不可答应!” 屠烈,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那林羽,分明是,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才,想出如此,荒唐可笑的毒计!” “他,想用一场,所谓的决斗,来,挽回他,必败的局面!” “这,是对您的羞辱!更是,对我们三十万黑龙军的,无视!” 另一名,面容,稍显儒雅,戴着一副单片眼镜,一看,就是军师角色的副将,也,沉声附和道。 “屠将军,所言极是。” “元帅,此战,我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大军压境,士气如虹。” “那青云城,旦夕可破,林羽,更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我们,何须,与他,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个人赌斗?” “此赌约,于他而言,是,一线生机;于我军而言,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输了,不过,是,提前,献上他,本就,该死的人头。” “可,一旦,他侥幸……不,哪怕,只是,出现一丝意外,我们,输掉的,将是,整个黑龙军团的军魂,与,赵国,唾手可得的胜利!” “请元帅,三思!” “请元帅,三思!” 其余众将,也,纷纷,开口劝谏。 他们的理由,很充分。 他们的分析,很理智。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任何一个,合格的,统帅,都,不可能,答应,如此,荒诞不经的,赌约。 用,一场,即将到手的,碾压式胜利,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个人荣辱。 这,不是自信,是愚蠢! 秦无双,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身下的,帅椅扶手。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大帐之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众将,不敢再言,只能,用,那,充满了担忧与,焦急的目 光,注视着,他们,那,深不可测的元帅。 秦无双的脑海中,无数的念头,在,疯狂地,闪烁。 他,知道,他的将军们,说得都对。 从,军事的角度,从,一个元帅的角度,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撕碎这封战书,然后,下令,万军齐发,将青云城,连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一起,碾为齑粉。+w`d?s,c¢w¨.·n¢e_t^ 这,是最稳妥,最正确,也,最符合,赵国利益的选择。 可是…… 当,他,闭上眼睛。 三年前,四宗大比,那,最后一战的画面,便,如同,最清晰的烙印,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个人,那双,血色的眸子。 那,一句,冰冷的宣判。 那,一招,让他,引以为傲的剑道,彻底崩溃的,霸道拳意。 耻辱! 深入骨髓的,无尽耻辱! 这三年来,他,背井离乡,叛出大夏,投入赵国。 他,在,最残酷的边境战场上,九死一生,用,无数敌人的鲜血,与,累累的军功,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支撑着他,走过那段,最黑暗,最绝望的岁月的,是什么? 不是,赵国的荣华富贵。 不是,那,神秘师尊的,倾囊相授。 而是,复仇! 是,有朝一日,能,亲手,堂堂正正地,将那个男人,踩在脚下! 将,他,带给自己的,所有耻辱,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这,早已,不是,简单的仇恨。 这,是他的,执念。 是他的,心魔。 更是他,剑道之路上,那,唯一,也是,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若,此石不除,他,此生,都,将,再难,寸进! 武道,武道,修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颗,通达,圆满的,武道之心! 若,今日,他,退了。 他,选择了,用,三十万大军的威势,去,碾碎那个男人。 那么,他,或许,可以,杀死林羽的肉体。 但,他,也,亲手,杀死了,自己那颗,勇猛精进,一往无前的,剑心。 从此以后,林羽,这个名字,将,彻底,化作,一座,他,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永远,压在他的心头。 让他,终其一生,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秦无双,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已,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冰冷,而,纯粹的,锋锐。 “传我将令。”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众将,心头,猛地一紧。 “将,元帅金令,送往雁门关。” “告诉,大夏太子。” 秦无双,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战书,本帅。” “接了!” 轰!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副将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元帅!不可啊!” 屠烈,失声惊呼。 然而。 秦无ushuang,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屠烈,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绝世神剑,抵住了喉咙。 所有,想说的话,都,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那眼神,在告诉他。 此事,已定。 再有,多言者,斩! ……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的,飓风。 在,短短的,半日之内,便,席卷了,整个,大夏与赵国,所有,高层的案头。 大夏,皇宫。 御书房内。 当,夏皇,听完,从边境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之后。 他,这位,向来,以沉稳著称的帝王,也,忍不住,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手中,那份,由夏洛,亲笔书写的奏折,那双,威严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一掌,拍在,面前的龙案之上。 那,由,万年沉香木制成的龙案,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以,一人之战,定,两国之局?” “以,三十万大军的归降为赌注?” “朕的这个太子,还有那个林羽,他们,是疯了吗!” 他,是真的,怒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战争了。 这,是在,拿,整个大夏的国运,在,进行一场,豪赌! 稍有不慎,便 是,万劫不复! 一旁,侍立的,老太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 然而。 夏皇,在,发泄完,心中的震惊与,怒火之后,却,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他,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那份奏折上。 看着,那,一个个,力透纸背,充满了,疯狂与,自信的字迹。 他的眼神,渐渐,变了。 从,震怒,到,凝重。 再到,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与,期待。 许久。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罢了。” 他,挥了挥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多了一丝,决然。 “传朕旨意。” “命,北方边境,所有军团,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随时,准备,接应青云城。” “另外,告诉夏洛。” 他,看着,窗外,那,风起云涌的天空,缓缓说道。 “朕的江山,既然,他,敢拿去赌。” “那,朕,就,陪他,赌这一把!” “朕,倒要看看。” “我大夏的麒麟儿,究竟,能给朕,带来一个,怎样的,惊喜!” 同一时间。 赵国,镇远侯府。 “砰!” 一只,价值连城的,琉璃玉盏,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董天雄,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布满了,铁青的,暴怒。 “秦!无!双!”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竟敢!他,竟敢,违背本侯的军令!” “他,竟敢,答应那小畜生,如此,荒唐的赌约!” “他,把本侯的颜面,置于何地!他,把,我镇远侯府的血仇,当成了什么!” 他,暴怒地,咆哮着。 整个侯府,都,在他,那,滔天的怒火之下,瑟瑟发抖。 他,本想,用,黑龙军的威势,逼迫大夏,交出林羽,让他,在,无尽的绝望中,跪地求饶。 可,秦无双此举,却,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将,一场,本该,由他主导的,复仇大戏。 变成了,他,与林羽之间,宿命的对决! 这,让他,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屈辱感! “侯爷息怒!” 一名,幕僚,连忙,跪地劝道。 “秦元帅,此举,虽有不妥,但,或许,也是,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斩杀林羽。” “自信?” 董天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本侯,不管他,是自信,还是自负!” “传我命令!” “让,潜伏在大夏境内的,‘黄泉’杀手,全部,动起来!” “告诉他们。” “三日之后,青云城下。” “本侯,不管,谁胜谁负。” “本侯,只要,一个结果。” “林羽,必须,死!” 第119章 青云城 大夏,皇城。/1′1.k′a?n¨s,h!u¨.*c¨o′m~ 夜色,深沉如墨,笼罩着这座,雄踞东域之巅的古老都城。 往日里,这个时辰,皇宫早已,陷入沉寂。 可今夜,那座,象征着大夏最高权力的御书房,却,灯火通明。 夏皇,一身明黄色的常服,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舆图之前。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舆图之上,那个,渺小,却又,在此刻,无比刺眼的名字上。 青云城。 “陛下,夜深了,龙体要紧。”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 侍奉了夏皇,一辈子的老太监,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躬身走来。 夏皇,没有回头。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着那,小小的青云城。 “李伴伴,你说,朕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惫。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与,期待。 老太监,将参汤,放在一旁,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洞悉世情的智慧。 他,顺着夏皇的手指看去,缓缓说道。 “老奴,不懂什么军国大事。” “老奴只知道,陛下这一生,从未,做过一件,没有把握的事。?k!e~k`a+n/s\h?u~.·c¢o`m?” “可这一次,朕,没有把握。” 夏皇,转过身,自嘲一笑。 “朕,甚至不知道,朕,究竟是在赌一个,我大夏,前所未有的,辉煌未来。” “还是在,亲手,将我大夏的万里江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端起那碗参汤,一饮而尽。 那,温热的液体,似乎,给了他一丝力量。 “朕,只是觉得,我大夏,沉寂得,太久了。” “久到,所有人都忘了,我大夏的龙旗,也曾,是用,尸山血海,铸就而成。” “久到,一个,小小的镇远侯,都敢,陈兵我雁门关外,对我大夏,指手画脚。” “久到,我大夏的麒麟儿,竟需要,以一己之身,去,捍卫整个国家的尊严。” “这,是朕的耻辱。” 夏皇的眼中,闪过一抹,属于帝王的,凌厉锋芒。 “所以,朕,愿意,陪他疯一次。” “朕,用这万里江山,亿兆子民,做他的后盾。” “朕,倒要看看,他,能不能,给朕,给这片,死气沉沉的东域,捅出一个,全新的,朗朗乾坤!” 老太监,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他,深深地,拜了下去。 “陛下,圣明。” …… 赵国,镇远侯府。.l+a^n¨l_a?n-w-x¢..c~o?m¨ “废物!一群废物!” 董天雄,那,暴怒的咆哮,几乎,要将,整个议事大厅的屋顶,都给掀翻。 他,一脚,将一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踹飞出去。 那名,足以,让寻常武宗强者,都,闻风丧胆的黄泉金牌杀手,如同,一个破麻袋般,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口喷鲜血,当场,气绝。 大厅之内,十余名,同样,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齐齐,跪伏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本侯,让你们,去杀林羽!” 董天雄,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恶鬼咆哮。 “不是让你们,去给他,当陪练!” “不是让你们,去给他,当他,突破的踏脚石!” “你们,谁能,告诉本侯!” “为什么!为什么,我‘黄泉’,派出的三十六名顶尖杀手,布下的,天罗地网,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反而,被他一个人,在,青云城的城主府内,杀得,干干净净!” “连,一个,活着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敢回答。 因为,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三十六名,精通,刺杀,合击之术的黄泉杀手,其中,不乏武宗强者。 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城主府。 本以为,是一次,手到擒来的,刺杀。 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刚刚,从闭关中,走出的,魔神。 一个,浑身,燃烧着,金色战焰的,杀神! 根据,最后,传回来的,只言片语。 林羽,只用了,三拳。 第一拳,天地变色,拳意,化作,漫天星辰,镇压而下,破了他们的合击大阵。 第二拳,金光耀世,一道,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巨 大拳罡,横扫而出,十六名杀手,当场,化为血雾。 第三拳,他们,没有看清。 因为,当那,第三拳,打出的时候,所有幸存的杀手,包括,那名,负责传讯的,在内。 神魂,便,在瞬间,被,一股,无上霸道的战意,彻底,撕成了碎片。 斗战圣法! 林羽,竟然,真的,在短短,不到三日的时间里,初步,掌握了那,传说中的,上古战法! 他,不仅,没有被,秦无双,那,惊天的战约,吓破胆。 反而,以,董天雄,送上门的这些杀手为磨刀石,将他,刚刚领悟的,无上战法,彻底,融会贯通! 他,这是,在用,镇远侯府的鲜血,来,为他自己,即将到来的决战,祭旗! “侯爷!” 一名,幕僚,壮着胆子,开口。 “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 “明日,便是,三日之期。” “秦元帅,与,林羽的决战,即将开始。” “我们,应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元帅的身上。” “希望?” 董天雄,闻言,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缓缓,坐回自己的,太师椅上,眼中的暴怒,渐渐,被,一种,更加,阴冷的,狠毒所取代。 “本侯,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他,看着,那个,提出建议的幕僚,冷冷地说道。 “尤其是,一个,敢于,违逆本侯命令的,棋子。”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阴森。 “传我命令。” “启动,‘噬龙’计划。” “告诉,那些,潜伏在大夏皇城,多年的死士。” “他们,为我侯府,尽忠的时刻,到了。” “明日,青云城下,不论,胜负。” “本侯,要,整个大夏的皇室,为我儿,陪葬!” “噬龙”计划! 那名幕僚,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失声惊呼。 第120章 不死不休 “侯爷!不可啊!” “噬龙计划,一旦启动,便是,与大夏皇室,彻底,不死不休!” “这,会引发,两国的,全面战争啊!” “全面战争?” 董天雄,笑了。·w*o*d*e_s,h!u-c/h?e+n?g,.!n*e^t\ 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疯狂与,怨毒。 “那又,如何?” “本侯,连儿子,都,没了。” “还在乎,他,区区一个,大夏的江山吗?” …… 青云城。 城主府。 后院的演武场,早已,一片狼藉。 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恐怖沟壑。 仿佛,被,无数头,远古巨兽,狠狠地,犁了一遍。 空气中,那股,属于黄泉杀手的,阴冷血腥,早已,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炽热的战意,所冲散。 林羽,静静地,站立在,演武场的中央。 他,闭着眼。 身上,那,如同,金色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战意,缓缓,收敛入体。 他的气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兰洛妃,夏洛,还有张伯,这些,站在远处,观看了,整场屠杀的人,却,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眼前的林羽,不一样了。 如果说,三天前的他,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神兵。 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片,容纳了,星辰大海的,浩瀚宇宙。 看似,平静无波。 内里,却,蕴含着,足以,将一切都,撕碎,毁灭的,恐怖力量。 “你……” 兰洛妃,第一个,跑了过去。 她,看着林羽,那张,依旧,俊朗的脸,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与,心疼。 “你,没事吧?” 她,没有问,他,为何,变得如此强大。 她,只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林羽,睁开眼,那双,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那,精致的琼鼻。 “我能有什么事?” “就凭,那些,土鸡瓦狗?”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震惊整个东域的,单方面屠杀,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乱叫的苍蝇。 夏洛,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无法散去的,巨大震惊。 他,看着林羽,苦笑道。 “林兄,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你,为何,敢下那样的战书了。” “你,哪里是,在赌。” “你,分明是,早就,看穿了,牌桌上,所有的底牌。” 他,摇了摇头,满是感慨。 “斗战圣法,传说中,上古斗战圣猿一族的,不传之秘。” “以战养战,愈战愈强。” “此等,逆天功法,竟然,真的,存在于世。” “而且,还被你,在短短三日之内,修炼到了,如此境界。” “怪物,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林羽,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知道,夏洛,只看到了,表面。 斗战圣法,真正的,可怕之处,根本,不是,什么“以战养战”。 而是,那,足以,演化万法,破尽万法的,无上“斗”字真意。¢s_o?k~a·n_s_h+u¨./c¨o-m′ 他,甚至有种感觉。 当,他,将这门功法,修炼到极致之时。 他,一拳,便可,打穿,这片,所谓的,天地! “时辰,差不多了。” 林羽,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始泛白的天际。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的庭院,望向了,那,高大的,青云城墙。 “走吧。” 他,轻声说道。 “我们的客人,应该,已经,等急了。” 他,牵起兰洛妃的手。 这一次,她的小手,不再冰凉。 而是,充满了,温暖与,安心。 夏洛,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知道。 自己,即将,亲眼见证,一场,足以,载入东域史册的,巅峰对决。 一场,决定,两国未来,无数人命运的,宿命之战。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 也将在,今日,彻底,揭晓。 第99章青云城下风云聚,决战之前,以血祭旗! 晨曦,撕裂了,笼罩大地的,最后一丝黑暗。 金色的阳光,如同,碎金一般,洒落在那座,饱经风霜的,古老关隘之上。 雁门关。 这座,矗立在大夏北方边境,数百年之久,见证了, 无数次,铁与血的交锋,被誉为“大夏国门”的雄关。 今日,却,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与,死寂。 城墙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身穿,大夏制式铠甲的士卒。 他们,一个个,手持长枪,神情,肃穆,目光,警惕地,望着,关外那片,广袤的平原。 在那里,一座,延绵数十里,由,无数黑色营帐组成的,庞大军营,如同一头,来自九幽地狱的,洪荒巨兽,匍匐在地。 无尽的,铁血煞气,冲天而起,在军营的上空,汇聚成,一片,肉眼可见的,黑色煞云。 那面,绣着“黑龙吞日”的,巨大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每一次,卷动,都,仿佛,要将这,初生的朝阳,都给,彻底吞噬。 黑龙军团。 三十万,赵国的,虎狼之师。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陈兵于此。 没有,叫阵。 没有,攻城。 只是,用,他们那,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意,一点一点地,凌迟着,雁门关内,所有大夏将士的,神经。 压抑。 令人,窒息的压抑。 每一个,站在城墙上的大夏士卒,都,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万斤巨石。 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然而,就在这时。 那,死寂的,黑龙军大营,终于,有了动静。 “咚!” “咚!” “咚!” 三声,沉闷,而又,充满了,穿透力的战鼓声,从,中军大帐的方向,轰然响起。 那鼓声,仿佛,不是,敲在战鼓之上。 而是,直接,擂动在,天地之间,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紧接着。 “嘎吱——” 那,巨大的,军营寨门,缓缓,打开。+h.o/n\g+t-e~o¨w^d?.~c~o^m¢ 一骑,一人。 一匹,通体,覆盖着,漆黑龙鳞,头生独角的,狰狞战兽。 一人,身披,银色帅铠,手持,漆黑长剑,面容,冷酷如万载玄冰。 秦无双。 他,出来了。 他,没有,带一兵一卒。 就那么,一个人,一匹坐骑,缓缓地,走出了,那,能让神魔,都为之退避的,恐怖军阵。 他的步伐,很慢。 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与,这片天地的脉搏,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随着,他的前进。 那,笼罩在,整个黑龙军团上空的,恐怖军魂煞气,竟然,开始,疯狂地,向着他的身体,汇聚而去。 很快,一条,由,纯粹的,铁血煞气,凝聚而成的,狰狞黑龙虚影,在他的身后,缓缓,浮现。 那黑龙,长达百丈,栩栩如生。 每一片,龙鳞,都,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双,血色的龙目,只是,随意地,一扫。 雁门关的城墙,都,仿佛,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天啊……” 城墙之上,有,年轻的士卒,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长枪,都,差点,掉落在地。 “那……那是什么怪物!” “军魂化形!这是,传说中的,军魂化形!”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的眼中,充满了,骇然与,不敢置信。 “只有,将自身,与,三十万大军的意志,完美融合,才能,引动军魂,化为实质!” “这个秦无双……他,才多大年纪!” “他,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此等人物,若,不能为我大夏所用,必成,心腹大患!” 老将军的话,让,周围所有将士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们,终于明白。 为何,自家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会,同意如此,疯狂的赌约。 为何,那位,创造了,无数奇迹的林侯爷,会,选择,以身做饵。 面对,这样一尊,几乎,已经,与军魂,融为一体的,绝世杀神。 任何,常规的战争手段,都,失去了意义。 唯一的办法。 就是,用,一个,更加强大的,个体,去,将他,正面,击溃! 秦无双,没有理会,城墙之上,那,一道道,惊骇的目光。 他,径直,来到了,雁门关与青云城之间的,那片,广袤的,中立平原之上。 然后,停了下来。 他,勒住缰绳,长剑,斜指大地,闭上了双眼。 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他,那位,宿命中的对手的到来。 …… 与此同时。 青云城,东门。 城门,大开。 林羽,牵着兰洛妃的手,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的身后,跟着,神情,无比凝重的夏洛,还有,眼中,充满了担忧的张伯。 与,雁门关的,剑拔弩张不同。 青云城的城墙之上,竟,空无一人。 城门内外,也,没有,一个士卒把守。 整座,偌大的青云城,仿佛,在此刻,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这是,林羽的意思。 今日之战,是他,与秦无ushuang的,私人恩怨。 与,这满城百姓,与,那些,普通士卒,无关。 他,不希望,有,任何无辜之人,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林兄,你,真的,有把握吗?” 夏洛,看着林羽,那,平静的侧脸,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虽然,他,已经见识过,林羽,那,近乎于魔神般的,恐怖实力。 但,当他,通过,皇室的秘法,远远地,看到,那,盘踞在秦无双身后的,军魂黑龙之时。 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紧了。 那,已经,超出了,个人武力的范畴。 那,是,三十万大军,意志与力量的,集合体。 是,足以,硬撼,真正武王强者的,战争兵器! “夏兄。” 林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笑了笑。 “你,听说过,屠龙的故事吗?” “屠龙?” 夏洛,一愣。 “故事里,屠龙的勇士,往往,会被,龙血侵蚀,最终,自己,也,变成了,新的恶龙。” 林羽,悠悠地说道。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点。” “在,屠龙之前,勇士,首先,需要做的。” “是,让自己,变得,比龙,更强,更凶,更,无法无天。” 他说着,松开了,兰洛妃的手。 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柔声说道。 “在这里,等我。” “我去,杀一条,伪龙。” “然后,回来,带你,回家。” 说完。 他,不再,有丝毫的,停留。 一步,踏出。 缩地成寸。 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时,已在,百丈之外。 几个,呼吸之间,他的身影,便,化作了一个,遥远的小黑点,向着,那片,风暴的中心,疾驰而去。 “林羽!” 兰洛妃,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夏洛,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兰小姐,放心吧。” “他,是林羽。” “是,一个,永远,都在,创造奇迹的男人。” 他的话,像是在,安慰兰洛妃。 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 平原之上,风,停了。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 当,林羽的身影,出现在,秦无双,百丈之外时。 秦无双,那,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轰! 两道,冰冷,而,锐利到极致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天剑,瞬间,撕裂虚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两人之间,那片,百丈的空间,瞬间,扭曲,崩塌,化作了一片,混沌的,虚无地带。 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其中,不断地,生灭。 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锋。 其,威能,就,足以,秒杀,任何,武宗境界以下的,武者! “你,来了。” 秦无ushuang,开口了。 声音,冰冷,沙哑,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仿佛,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互相摩擦。 “我来了。” 林羽,淡淡地回应。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三年前,你,像一条狗一样,从大夏,逃了出去。” “三年后,你,又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回来了。” “怎么,在赵国,当狗的滋味,不错?” 平静的话语,却,蕴含着,最恶毒的,羞辱。 嗡! 秦无双身后,那条,巨大的,军魂黑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一般,向着林羽,碾压而来。 林羽,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依旧,面带微笑,看着秦无双,那张,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看来,我说中了。” 秦无双,眼中,那,压抑了三年的,疯狂杀意,终于,再也,无法掩饰。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柄,漆黑如墨的长剑。 “林羽。” “今日,你,必死!” “我会,用你的血,来,洗刷我,所有的耻辱!” “我会,用你的头颅,来,铸就我,无上的剑道!” “是吗?” 林羽,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讥讽。 “巧了。” “我也,正有此意。” 他,抬起手,对着秦无双,缓缓,勾了勾手指。 “来吧。” “让我看看,你这条,所谓的黑龙。” “究竟,有几分,成色。” 轰隆! 当,林羽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秦无双,动了! 人,与,坐骑,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跨越了百丈的距离。 他,手中的长剑,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 只是,一记,最简单,最直接的,当头,劈斩! 可,这一剑,却,引动了,他身后,那,整条军魂黑龙的力量! 一道,长达百丈,漆黑如墨,仿佛,能将天地都,一分为二的,恐怖剑气,轰然,斩落! 剑气,未至。 那,足以,撕裂神魂的,恐怖剑意,与,那,足以,压塌山脉的,铁血煞气,便,已经,将林羽,所在的,那片空间,彻底,封锁,碾碎! 这一剑,是,秦无双,融合了,三年苦修,三十万大军意志的,巅峰一剑! 是,足以,让武王强者,都,为之色变的一剑!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击。 林羽,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没有躲。 也没有,拔出,他腰间,那柄,同样,深不可测的,断罪。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握指,成拳。 然后,迎着那,撕裂天地的,恐怖剑气。 一拳,轰出! 那一拳,平平无奇。 没有,惊天的气势。 没有,璀璨的光芒。 甚至,连,一丝,能量的波动,都,没有。 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随手,挥出的一拳。 可,当,这一拳,打出的瞬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121章 彻底抹去 风,停了。!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声音,消失了。 光,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这片天地间,彻底抹去。 雁门关的城墙之上。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到了极限。 他,张开了嘴,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戎马一生,见惯了,生死。 他,也曾,亲眼目睹,武王强者,一怒之下,踏碎山川。 可,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数百年来,对“力量”二字的全部认知。 在他的视野里。 不,在,此刻,所有人的视野里。 那个,叫林羽的年轻人,挥出的那一拳,与,秦无ushuang那,足以,开天辟地的,百丈黑色剑气,并未,发生,任何,实质性的碰撞。 没有,想象中,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炸。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 甚至,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气流。 林羽的拳头,就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 而,那道,凝聚了,三十万黑龙军魂煞气的,恐怖剑气,就像是,被阳光,照射的,一片,脆弱的薄冰。 拳锋所至。 那,漆黑如墨,散发着,无尽毁灭气息的剑气,竟,从最前端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是的,消融。 就像,冰雪,遇到了,炽阳。 就像,黑暗,遇到了,光明。 就像,虚妄,遇到了,真实。 那,不是,被更强的力量,击溃。 而是,一种,从,法则层面,从,概念之上,进行的,彻底的,抹杀! 仿佛,林羽的这一拳,对这片天地,下达了一个,至高无上的,敕令。+小`说c~m¨s· ′更.新¨最^全. 此方世界,不应有,此剑。 于是,此剑,便,烟消云散。 一寸。 十寸。 一丈。 十丈! 在,无数道,呆滞,惊骇,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那道,长达百丈的,黑色剑气,以,一种,肉眼可见,却又,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寸寸崩解,节节消散。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足以,让武王强者,都,为之忌惮的,必杀一击,便,彻底,化为了,虚无。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噗——” 一道,沉闷的,吐血声,打破了,这片,死寂的天地。 秦无ushuang,那张,冷酷如万载玄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一口,殷红的逆血,狂喷而出,洒满了,身下的,狰狞战兽。 他,握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完全,无法理解。 自己的,巅峰一剑,为何,会以这种方式,被破去。 那一拳里,究竟,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吼——!!!” 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咆哮,从秦无ushuang的身后,猛地,炸响。 那条,由三十万军魂煞气,凝聚而成的,百丈黑龙虚影,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曲起来。,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它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金色裂痕。 那些裂痕,并非,来自外部的攻击。 而是,从它的,核心,它的本源之处,蔓延开来。 那是,组成它,存在的“根基”,被,动摇了! 林羽,缓缓,收回了拳头。 他,依旧,静静地,站立在原地,衣角,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摆动。 他,抬起眼,平静地,看着,那,满脸骇然的秦无ushuang。 “我说了。” “你这条,所谓的黑龙,成色,不行。” 他的声音,很轻。 却,如同一柄,无形的,万斤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怪物……你……你这个怪物!” 秦无ushuang,死死地,盯着林羽,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愤怒,而,变得,尖锐,扭曲。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霸道,如此不讲道理的拳法!” 他,无法接受。 自己,融合了,三十万大军意志的,至强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随手破去。 这,不仅仅是,实力的碾压。 更是,对他,三年苦修,对他,所有骄傲与信念的,无情践踏!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林羽,淡淡地说道。 “井底之蛙,又,岂能,窥见,真正的,天地之浩瀚? ” “你,借来的力量,终究,只是,无根的浮萍。” “在,真正的,绝对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啊啊啊啊啊!” 秦无ushuang,发出了,野兽般的,疯狂咆哮。 林羽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灵魂。 他,眼中的理智,被,无尽的,疯狂与,怨毒,彻底吞噬。 “林羽!”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本帅,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军魂真正的,恐怖!” 他,猛地,咬破舌尖。 一口,蕴含着,他本命精血的,血雾,喷涌而出,瞬间,融入了身后,那,即将崩碎的,黑龙虚影之中。 “以我之血为引!” “以三军之魂为祭!” “黑龙,吞天!” 嗡!!! 整个天地,猛地,一颤。 那条,原本,已经,布满裂痕的军魂黑龙,在,吸收了秦无ushuang的精血之后,非但,没有崩溃。 反而,发出了,一声,更加,凶戾,更加,邪恶的,嘶吼。 它身上,那些,金色的裂痕,竟,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黑暗所覆盖。 它的体型,开始,疯狂暴涨。 一百丈! 两百丈! 三百丈! 转瞬之间,一条,长达千丈,几乎,要遮蔽整个天空的,魔龙,出现在,世人眼前。 与,之前不同。 此刻的魔龙,不再是,虚幻的,煞气凝聚体。 它的身上,竟,开始,生长出,一片片,闪烁着,幽冷光泽的,实质鳞甲。 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百倍的,滔天凶威,从它的身上,轰然,爆发。 雁门关外。 那,三十万,黑龙军团的士卒,在这一刻,齐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瞬间,血色尽失。 他们的,一部分,生命精气与灵魂本源,竟,被那,天空中的魔龙,强行,抽走,化作了,它,凝实自身的,养料! 这,才是,黑龙军魂,最禁忌,最可怕的,力量! 以,三军将士的性命为代价,召唤出,一尊,拥有,部分真实力量的,远古魔龙投影! 这,已经,不是,武道。 而是,邪法!是,魔功! “林羽,死来!” 秦无ushuang,那张,因为,献祭了精血,而,变得,枯槁如厉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到极致的,笑容。 他,与那,千丈魔龙,人龙合一,化作了一道,贯穿天地的,黑色洪流,向着,林羽,碾压而来! 这一次,没有,剑气。 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力量! 那,是,足以,将山川,都,撞成齑粉的,绝对力量! 面对,这,比之前,恐怖了,不知多少倍的,绝杀。 林羽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凝重。 他的眼中,反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这,才有点意思。” 他,轻声,自语。 “以战养战,愈战愈强。” “你的力量,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不再,有丝毫的保留。 轰! 一股,金色的,战焰,从他的体内,冲天而起! 那,不是,真元。 也不是,气血。 第122章 战!战!战! 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高贵的,无上战意! 战!战!战! 一个,又一个,由,纯粹的战意,凝聚而成的,古老金色符文,在他的周身,浮现,旋转,发出,阵阵,如同,神魔咆哮般的,宏大天音。~s′l-x`s~w/.!c-o.m+ 斗战圣法,全力,运转! 林羽,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节节攀升,仿佛,没有,尽头!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然后,对着那,奔涌而来的,黑色洪流,轻轻,一脚,踏下。 “第二拳,我怕你,接不住。” “所以,这一脚,你,看好了。” “这一脚,名为。” “镇狱!” 轰隆!!!!!! 他,脚下的,那片,百丈空间,瞬间,崩塌! 一个,由,无数金色战意符文,交织而成的,巨大法阵,在他的脚下,一闪而逝。 紧接着。 一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金色脚印,凭空,出现。 那脚印,遮天蔽日,仿佛,是,远古的斗战圣神,从,九天之上,踏下的一脚。 脚印之上,烙印着,亿万星辰,山川河岳。 带着,一股,镇压,世间一切妖邪,荡尽,宇内所有魑魅的,无上神威。 狠狠地,踩向了,那,千丈魔龙! 第101章伪龙之血祭战意,屠神之后,天下惊! 天,塌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 那只,巨大的,金色脚印,甫一出现,便,抽干了,方圆百里,所有的,天地元气。 时间,仿佛,被凝固。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秦无ushuang,与那,千丈魔龙,所化的,黑色洪流,在这,足以,镇压九幽地狱的,神威之下,竟,像是,陷入了,琥珀之中的,渺小蚊虫。 速度,锐减! 气势,被,疯狂压制! “不!!!” 秦无ushuang,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嘶吼。+看*书?君` -无?错_内¨容* 他,感受到了,死亡! 一种,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反抗,都,无法逃脱的,绝对死亡! 他,疯狂地,催动着,魔龙的力量,想要,冲破,这股,禁锢天地的,无上威压。 魔龙,那,已经,凝为实质的,庞大身躯,爆发出,无尽的,黑色魔光,狠狠地,撞向了,那,缓缓,踩落的,金色脚印。 然而。 一切,都是,徒劳。 轰!!!!!!!! 没有,任何,悬念。 金色脚印,与,黑色魔龙,接触的刹那。 那,由,秦无ushuang,献祭了,自身精血,与,三十万大军生命精气,召唤而出的,千丈魔龙,连,一声,悲鸣,都,没能发出。 它那,坚不可摧的,黑色鳞甲,寸寸崩裂。 它那,足以,撞碎山脉的,庞大身躯,节节粉碎。 从,龙头,到,龙尾。 在,那,镇压一切的,金色神威之下,如同,沙雕一般,轰然,解体! 化作了,漫天的,黑色光点。 那,是,最纯粹的,灵魂能量,与,生命精气。 这些,能量,并没有,就此消散,回归到,那些,黑龙军士卒的体内。 而是,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蛮不讲理的力量,疯狂地,牵引,吞噬! 源头,正是,林羽! 他,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周身,那,金色的战焰,如同,一个,永不满足的,黑洞,将,那,破碎的魔龙能量,尽数,吸入体内。 “咕噜……” “咕噜……” 他体内的,骨骼,血肉,经脉,在这一刻,发出了,如同,饥饿了,千万年的,凶兽一般的,欢呼与咆哮。 斗战圣法! 以战养战! 这,才是,这门,上古第一战法,真正,逆天的地方! 它,不仅,能,破尽万法。-r¢w/z+w¢w\.*n,e·t_ 更能,将,敌人的力量,化为,自己的,养料! 林羽,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的,肉身,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更加,强悍。 自己的,战意,在,敌人的,哀嚎与绝望中,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 爽! 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感觉,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噗通! 秦无ushuang,那,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的,干瘪身体,如同,一块破布般,从半空中,坠落而下。 狠狠地,摔在了,那,一片狼藉的,平原之上。 他,没有死。 但,比死,更难受。 他 ,浑身的,经脉,尽断。 丹田,破碎。 神魂,也在,那,镇狱一脚的,无上神威之下,被,震得,千疮百孔,几近,崩溃。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彻尾的,废人。 他,躺在地上,眼珠,无神地,转动着,望着那,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我才是,天命之子……我才是,主角……” 他,不明白。 自己,隐忍三年,远走他乡,获得,旷世奇遇,手握,三十万虎狼之师,携,军魂之力,王者归来。 剧本,不该是,这么写的。 自己,应该是,那个,踏着,林羽的尸骨,君临天下,让,整个大夏,都在自己脚下,颤抖的,那个人。 怎么会,败了? 而且,败得,如此,干净利落。 败得,如此,毫无悬念。 败得,如此,滑稽可笑。 林羽,缓缓,从空中,落下。 他,走到了,秦无ushuang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自己,三年前的,手下败将。 “你,不是,天命之子。” 林羽的声音,平静,而又,冷漠。 “你,甚至,连,一条,真正的龙,都算不上。” “充其量,不过是一条,窃取了,他人力量,来,装点门面的,伪龙罢了。” “你的血,只配,用来,祭奠,我,更强的,战意。” 说完。 他,抬起了脚。 对着,秦无ushuang的头颅,准备,落下。 了结,这,一切的,恩怨。 然而,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远方那,死寂一片的,黑龙军大营之中,猛地,响起! 一支,猩红如血的,信号火箭,冲天而起,在,半空中,轰然,炸裂! 那,血色的焰火,在,青天白日之下,显得,那样的,诡异,与,刺目! 紧接着。 更远方。 大夏皇城,所在的方向。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升起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血色焰火! 遥相呼应! “不好!” 青云城楼之上,夏洛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无人色! “是‘噬龙’计划的,最高信号!” “董天雄那个疯子!他,竟然,真的,敢!” 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惊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终于明白。 这场,所谓的,巅峰对决,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幌子! 一个,吸引,大夏所有高层目光的,巨大烟幕! 董天雄,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林羽。 也不是,青云城。 而是,那,座,大夏权力中枢的,皇城! 他,要,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他,潜伏多年的,所有死士,对,大夏皇室,发动,最致命的,雷霆一击! “林羽!快!快回去!” 夏洛,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远方的林羽,嘶声,呐喊。 “父皇有危险!” 平原之上。 林羽,那,即将,踏下的一脚,猛地,停在了半空。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了,皇城方向,那,一抹,尚未,散尽的,血色。 那双,刚刚,才,恢复了平静的眸子里,瞬间,涌起了,滔天的,凛冽杀意! 一股,比,刚才,面对秦无ushuang时,还要,恐怖百倍的,冰冷气息,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平原的温度,在这一刻,仿佛,都,骤降到了,冰点! 董天雄! 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瞬间,被,判了死刑! 他,缓缓,收回了脚。 他,不杀秦无ushuang了。 一个,废人,已经,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他,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天命之子”,亲眼,看着。 看着,他所效忠的,镇远侯府,是如何,在,自己的怒火之下,被,连根拔起,化为,飞灰! “你,很幸运。” 林羽,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如同死狗般的秦无ushuang。 “因为,你,可以,多活,一会儿。” “但,你,又,很不幸。” “因为,接下来,你将要看到的,会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地狱!”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缩地成寸。 流光电影。 整个人,化作了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金色流光,向着,大夏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竟,比那,飞鸟,还要,快上数倍! 只,留下,那,无尽的杀意,依旧,笼罩着,这片,刚刚,见证了一场,神话落幕的,战场。 以及,平原之上,那个,眼神,从,呆滞,茫然,渐渐,转变为,无尽恐惧与悔恨的,废人。 第123章 大夏皇城 大夏皇城。?*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国之心脏。 天下最繁华,最雄伟的城池。 此刻,夜幕尚未完全降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如繁星般,点缀着,棋盘似的,长街与坊市。 酒楼里,传来,觥筹交错的笑语。 勾栏中,响起,靡靡动听的丝竹。 一派,盛世安乐,歌舞升平的景象。 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那,高耸的,观星台之上,一道,猩红如血的焰火,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 像一滴,滴入清水的,浓墨。 在,那,蔚蓝与橙红交织的,黄昏天幕上,轰然,炸开! 诡异。 而,刺目。 紧接着。 仿佛,是,收到了,某种,来自,地狱的召唤。 城外,雁门关的方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也,升起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血色信号! 两道,血焰,横跨,数百里山河,遥相呼应。 像一双,魔鬼,睁开的眼睛。 俯瞰着,这座,尚,沉浸在,安逸与祥和中的,不夜之城。 然后。 杀戮,开始了。 “噗嗤!” 巡城卫队中,一名,刚刚,还在,和同伴,吹嘘着,自己相好本事的士卒,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柄,从自己胸膛,透体而出的,黑色短刃。 他,缓缓,转过头。?如?文`网_ -更?新·最,快¢ 看到了,自己身边,那位,平日里,称兄道弟的,袍泽,一张,冷酷而,陌生的脸。 “为……为什么……” “为侯爷,死,是你的荣幸。” 冰冷的声音,落下。 短刃,狠狠一搅! 鲜血,喷涌。 皇城之内,无数个角落,在同一时间,上演着,同样的,背叛与杀戮。 平日里,安分守己的,商贩,掀开了,自己的货摊,下面,是,码放整齐的,冰冷弩箭。 街角处,看似,人畜无害的,乞丐,从,怀中,摸出了,淬毒的匕首。 甚至,连那,守卫宫城的,金吾卫中,都有人,猛地,倒戈相向,将,屠刀,砍向了,自己昔日的同僚! 他们,是,镇远侯董天雄,潜伏在,皇城之内,数十年之久的,死士! 他们,像一条条,最阴狠的毒蛇,蛰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那个,一击毙命的,信号。 今夜,信号,已至! “杀!” “‘噬龙’开始!目标,金銮殿!” “挡我者,死!” 冲天的,喊杀声,撕碎了,皇城的,虚假繁荣。 火焰,从,四面八方,燃起。 惨叫声,哭喊声,兵刃碰撞声,交织成了一曲,末日的,血色交响。 整个,庞大的,皇城,在,这,蓄谋已久的,雷霆一击之下,瞬间,陷入了,瘫痪与,火海! …… 金銮殿。 大夏王朝,权力与威严的,最高象征。~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此刻,这座,由,黄金与琉璃,铸就的,辉煌殿宇,却,成了,一座,血腥的,修罗场。 汉白玉的,地面上,铺满了,尸体。 有,忠心护主的,宫中太监。 有,至死不退的,大内侍卫。 更多的,是,那些,身穿黑衣,脸上,带着,狰狞笑容的,叛军死士。 浓郁的,血腥味,甚至,压过了,大殿中,那,常年不息的,龙涎香。 “踏。” “踏。” “踏。” 清脆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响。 一名,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黑衣将领,踩着,满地的鲜血与尸骸,一步步,走向,那,高高的,九龙御座。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与,快意。 他叫,韩厉。 镇远侯座下,最心狠手辣的,一员悍将。 也是,这次,“ 噬龙”计划,在皇城内的,总指挥。 在他的身后,数百名,浑身,散发着,铁血煞气的,黑衣死士,如,一群,沉默的,野狼,将,整个,御座,团团围住。 御座之前。 大夏皇帝,夏启,身着,一袭,略显凌乱的,九爪龙袍,手持一柄,天子之剑,面沉如水。 他的鬓角,已然,染上了,风霜。 但那,曾经,也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铁血帝王,此刻,依旧,身姿挺拔,没有,丝毫的,畏惧。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尽的,冰冷与,怒火。 在他的身前,只剩下,最后,寥寥数名,浑身浴血的,龙卫。 以及,一位,须发皆白,手持一柄,短剑的,老太监。 “陛下,快走!” “老奴,拼了这条命,为您,杀出一条血路!” 大内总管,赵高,这位,侍奉了夏启,一辈子的老人,声音嘶哑,眼神,却,决绝如铁。 “呵呵……” 韩厉,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走?” “赵高,你这条老狗,看看外面。” “整个皇宫,都,已经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今天,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这,金銮殿!” 他,眼神,戏谑地,看着,御座之上的夏启。 “夏启,我的,前任陛下。” “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你,高高在上,享受了,几十年的,荣华富贵,现在,感觉如何?” 夏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 “董天雄那个乱臣贼子,他,在哪?” “让他,滚出来,见朕!” “哈哈哈!” 韩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见你?” “你也配?” “我家侯爷,此刻,正在,三十万大军的,簇拥之下,等着,接收,你这,腐朽的江山!” “至于你……” 韩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 “侯爷有令,要用,你的头颅,当做,他,登基大典的,酒杯!” “动手!” 一声令下。 最后的,那几名龙卫,发出了,悲壮的,怒吼,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然而,在,数十倍于己的,精锐死士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刀光,闪过。 鲜血,飞溅。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龙卫,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金銮殿,只剩下,皇帝夏启,与,老太监赵高,两人。 韩厉,提着,滴血的战刀,一步步,逼近。 “老狗,滚开。” “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赵高,张开双臂,用,自己,那,苍老而,瘦弱的身体,挡在了,夏启的身前。 他,笑了。 笑得,满脸,都是,皱纹。 “咱家,这条命,是陛下的。” “能为,陛下而死,是咱家,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杂碎们,想动陛下,就从,咱家的,尸体上,踏过去!” “找死!” 韩厉,眼中,凶光一闪。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所谓的“忠诚”。 他,手中的战刀,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毫不留情地,劈了下去! “噗——” 赵高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那一身,灰色的,太监服。 第124章 老奴,尽力了 他,却,依旧,死死地,站着,没有,后退半步。/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夏启。 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眼神里,有,不舍,有,担忧,更有,一丝,深深的,歉意。 仿佛,在说。 陛下,老奴,尽力了…… “赵高!” 夏启,发出一声,悲痛的,怒吼。 他,眼眶欲裂,想要,冲上去。 “砰。” 赵高,那,已经,失去生机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溅起,一地的,尘埃,与,血花。 “一个,不识时务的,阉人罢了。” 韩厉,不屑地,用刀尖,挑开了赵高的尸体,仿佛,在看,一只,碍眼的,垃圾。 他,抬起头,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夏启。 “陛下,现在,轮到你了。” “别指望,会有,什么奇迹了。” “你的,大将军夏洛,远在雁门关,自身难保。” “至于,你那个,最近,名声鹊起的,天才儿子,林羽……” 韩厉,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满是,残忍的笑容。 “他,此刻,恐怕,已经,被,秦无huang的,三十万军魂,碾成了,肉泥!” “这天下,没人,能救你了!” “跪下!” “向侯爷,未来的新皇,跪下磕头!” “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夏启,笑了。!2,y,u,e¨d\u..-c.o?m! 笑声,沙哑,而,苍凉。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天子之剑,剑尖,直指韩厉。 “朕,乃大夏天子!” “生,当为人主!” “死,亦为鬼雄!” “朕,便是,站着死,也,绝不会,向,董天雄那样的,叛国之犬,下跪!” “来!” “取朕的项上人头!” “就看,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有没有,这个胆子!” 帝王之威,虽,身处绝境,却,依旧,撼天动地! 韩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夏启的,这份,宁死不屈的,气节,像一个,无声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 “既然,你,急着,下去,见你的列祖列宗,那,我,就成全你!” “夏启,记住!” “你的大夏,亡了!”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战刀,刀锋之上,凝聚起,森然的,黑色罡气! 对着,夏启的脖颈,就要,一刀斩落! 然而。\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闷响。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仿佛,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炸响的,闷响。 整个,金銮殿,猛地,一震! 不是,左右摇晃。 而是,上下,剧烈地,一跳! 紧接着。 在,所有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中。 那,由,万年金丝楠木,打造,重达,万钧的,宫殿穹顶,竟,如同,一张,脆弱的薄纸。 轰然,向上,爆开! 无数的,琉璃瓦,雕龙木梁,黄金饰品,被一股,无法形容的,霸道力量,掀飞上了,数百丈的高空! 一个,巨大的,窟窿,出现在,大殿的正上方。 皎洁的,月光,与,冰冷的,星辉,倾泻而下。 将,这,人间炼狱,照得,一片,惨白。 一道,身影。 就那么,沐浴在,月光之下,从,那,破碎的穹顶,缓缓,飘落。 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他,神情,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不是,降临在, 尸山血海的,战场。 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闲庭信步。 他,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正好,挡在了,夏启,与,韩厉的,中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黑衣死士的脸上,都,凝固着,无法理解的,惊骇。 韩厉,那,高高举起的战刀,也,僵在了,半空之中,忘了,落下。 他,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你……你……”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声音,干涩,而,颤抖。 “林……林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羽,没有,看他。 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身后,那,同样,满脸震惊的,父皇。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 落在了,老太监赵高,那,尚未,冷却的,尸体之上。 落在了,那,溅满了,御座台阶的,殷红血迹之上。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那,不是,愤怒。 也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比,万载玄冰,还要,寒冷,比,九幽深渊,还要,死寂的,冰冷。 他,缓缓地,抬起眼。 视线,终于,落在了,韩厉的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却,让,在场,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冻结成,冰屑。 “你,刚才。” “说,我父皇,亡了?” 韩厉,被,那道,目光,注视着,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要,后退。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灌满了,铅汞,根本,动弹不得! 他,想要,开口,求饶。 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在,疯狂地,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羽,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他,看着,韩厉,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一字一句。 清晰地,问道。 “谁,给你的,胆子。” “敢,动他?” 第125章 令人窒息的,死寂 死寂。·s·a_n,y?e?w~u/.+n¨e~t′ 一种,比死亡本身,还要,令人窒息的,死寂。 金銮殿内,时间,仿佛,彻底凝固。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那数百名,刚刚,还,如狼似虎的,黑衣死士,此刻,却,像,一尊尊,被,施了定身咒的,泥塑。 他们,保持着,包围的姿势,一动不动。 唯有,那,从,盔甲缝隙中,不断,渗出的,冷汗,以及,剧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 韩厉,那张,狰狞的刀疤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惨白。 如同,刷了一层,厚厚的,石灰。 他,高举的战刀,还,停在半空。 刀锋上,那,森然的,黑色罡气,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消散。 恐惧。 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原始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冰冷巨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并且,在,一寸寸,收紧! 林羽! 怎么会是林羽! 他,不是应该,在,几十万里之外的,雁门关,被,秦无双的,三十万军魂,围剿,碾压,尸骨无存吗! 为什么! 他会,以,这种,神魔降世般的,姿态,出现在这里! 刚刚,那,掀飞了,整个,宫殿穹顶的,力量,又,是什么?! 无数个,疯狂的,疑问,像,一万只,毒虫,撕咬着,韩厉的,神经。 让他,几欲,发狂。 “我……” 韩厉的嘴唇,哆嗦着,终于,挤出了,一个,干涩的,音节。 他,想,解释。 想,辩解。 想说,这,一切,都是,镇远侯的命令,与他无关。 然而。 林羽,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林羽,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缓缓,蹲下了,身子。 伸出手,轻轻地,合上了,老太监赵高,那,死不瞑目的,双眼。 他的动作,很轻。 很柔。 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y¢o,u,p\i+n^b.o+o^k?.?c~o,m/ “赵总管。” 林羽的声音,依旧,很淡。 “安心去吧。” “你的忠诚,我,看见了。” “你的血,不会,白流。” 说完。 他,缓缓,站起身。 目光,终于,重新,落回到了,韩厉的身上。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再,没有了,之前,那,一丝,冰冷的涟漪。 只剩下,一片,虚无。 一片,仿佛,能,吞噬,世间万物的,死寂与,虚无。 “我,刚才,问你。” “谁,给你的,胆子。” 林羽,看着他,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没有回答。” “那么,现在,轮到我,来告诉你。” 话音,未落。 他,动了。 不。 他,根本,没有动。 他,只是,轻轻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虚空,一握。 “嗡——” 一声,奇异的,颤鸣,响彻,整个,大殿。 那,不是,空气的,震动。 而是,空间的,哀鸣! 下一瞬。 令,韩厉,肝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后,那,数百名,精锐的,黑衣死士。 那些,镇远侯,花费了,数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最锋利的,爪牙。 他们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 不是,被,外力,攻击。 而是,从,内部,开始,崩坏! 他们的骨骼,在,一寸寸,碎裂! 他们的血肉,在,一寸寸,挤压! 他们的铠甲,那,由,百炼精钢,打造的,坚固铠甲,像是,变成了,柔软的,面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内,疯狂,揉捏! “呃……啊……” “不……救……” 凄厉的,惨叫声,终于,从,那些,扭曲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那,不是,人的声音。 更像是,无数,濒死的,野兽,发出的,绝望哀嚎。^j+y*b/d+s+j\.!c-o′m- 他们,想要,挣扎。 想要,逃跑。 可是,他们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揉成,一团。 看着,自己的,手脚,脑袋,躯干,被,一股, 无法抗拒的,伟力,挤压在一起! “噗!” “噗嗤!” 一团团,猩红的,血雾,猛然,爆开! 那,不是,鲜血,喷溅。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连同,他身上的,铠甲,兵刃,被,瞬间,压缩成了,一团,直径,不足一尺的,不规则的,血肉铁球! 一个。 两个。 十个。 一百个。 …… 数百个! 整个,过程,说来,漫长。 实则,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 当,那,空间的,嗡鸣声,散去。 金銮殿内,除了,韩厉,夏启,以及,林羽三人。 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 只有,那,数百个,散落在,汉白玉地面上的,血肉铁球。 还在,咕噜噜地,滚动着。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 安静。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 韩厉,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着。 他,张大了嘴,想要,尖叫。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堵住了。 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是,他,想跪。 而是,他,已经,站不住了! 那,被,极度恐惧,所,彻底摧毁的,神经,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的身体。 他,胯下,一阵,温热。 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他的,裤子。 镇远侯座下,最悍不畏死的,猛将。 此刻,竟,被,活活,吓尿了! “魔……鬼……” “你……是……魔鬼……”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不成调的,字眼。 林羽,缓缓,走向他。 那,清脆的,脚步声,“踏,踏,踏”,每一下,都,像是,一柄,万钧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韩厉的,心脏上。 “魔鬼?” 林羽,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男人。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不。” “我,不是魔鬼。” “我,只是,一个,来,讨债的,儿子。” 他,伸出脚。 轻轻地,踩在了,韩厉,那,高举着战刀的,手臂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韩厉的,整条,右臂,从,肩膀处,齐根,断裂! 诡异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出。 伤口处,平滑如镜。 仿佛,那条手臂,本就,不属于他。 “啊——!” 剧痛,终于,让,韩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嚎。 “你,刚才,想用,这只手,砍我父皇?” 林羽,脚下,微微,用力。 “砰!” 一声,闷响。 那条,断臂,连同,那柄,精钢战刀,瞬间,化作了,一蓬,最细腻的,粉末。 随风,飘散。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林in羽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尖刀,刺入了,韩厉的,灵魂深处。 “‘噬龙’计划,是什么?” “董天雄,在哪?” “雁门关,又是,怎么回事?” 韩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他,想,闭上嘴。 他,想,保持,对,镇远侯的,最后一丝,忠诚。 可是。 当,他对上,林羽那,虚无的,眼神时。 他,心中,那,最后一点,可怜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婴儿,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思想,都,无所遁形。 “我……我说……我全都说……”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噬龙’计划……是侯爷,亲自,制定的……” “目的……目的就是,里应外合,一举,攻陷皇城,控制陛下……” “侯爷……侯爷他,现在,就在,城外,三十里处的,龙首山,与,秦家的,秦无双,大军,汇合……” “他们……他们,等着,我这里的,信号……只要,我,提着,陛下的头颅,出去……他们,就会,立刻,入城……” “雁门关……雁门关的,信号,是假的!是,为了,迷惑,大将军夏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秦无双的,三十 万军魂,根本,不在雁门关……他们,早就,秘密,潜伏到了,皇城之外……” “林……林公子……饶命……饶命啊……” 韩厉,像,一条,摇尾乞怜的,死狗,疯狂地,磕着头。 汉白玉的,地面,被他,磕得,“咚咚”作响。 鲜血,混合着,泪水,与,鼻涕,糊了,满脸。 御座之上。 夏启,看着,眼前,这,超乎,他,一生认知的一幕,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恍惚之中。 他,握着,天子之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不是,害怕。 而是,激动。 是,震撼!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是,他的儿子? 这,就是,他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被他,送出宫外,不闻不问的,儿子? 这,就是,那个,被,满朝文武,视为,废物的,皇子?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如今,又,是,何等的,境界?! 神? 还是,仙? 夏启,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凭,一己之力,翻转了,这,必死的,绝境! 林羽,听完了,韩厉的,叙述。 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很好。” 他,点了点头。 “你,很有用。” 韩厉,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多谢……多谢林公子,不杀之恩……” “我,没说,不杀你。” 第126章 傀儡 林羽,淡淡地,打断了他。·y_u+e\d!u`y.e..+c?o.m/ “我只是说,你,很有用。” 话音,落下。 他,抬起手,食指,对着,韩厉的,眉心,轻轻,一点。 “嗡。”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金色光芒,没入了,韩厉的,眉心。 韩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恐惧与,狂喜,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空洞与,麻木。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呆滞。 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起来。” 林羽,开口。 韩厉,便,机械地,站了起来。 “把,地上的,这些,垃圾,都,收拾干净。” “是。” 韩厉,用,那,只剩下,一只的,手臂,开始,一个一个地,捡起,地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铁球。 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大殿的,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 他,又,像,一尊,雕像,静静地,立在,原地,等待着,新的,指令。 林羽,不再,看他。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上,那,九十九级,汉白白玉台阶。 来到了,夏启的,面前。 他,看着,自己,这位,鬓角染霜,龙袍之上,沾染着,他人鲜血的,父皇。 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人间的,温度。 他,缓缓地,单膝,跪下。 声音,虽然,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父皇。” “儿臣,来迟。” “让您,受惊了。” 夏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看着,他,那,依旧,平静的,脸庞。 眼眶,瞬间,红了。 这位,执掌大夏,数十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铁血帝王。 此刻,声音,竟,有些,哽咽。 “好……好孩子……” “快,快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扶起林羽。 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林羽,顺势,站起身。/k\a/y?e¨-¨g\e`.·c+o+m` 他的目光,扫过,夏启,那,略显凌乱的,龙袍,和,紧握着,天子剑的,手。 “父皇。”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儿臣。” “您,只需,在这里,看着。” 夏启,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想要,问。 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个,重重的,点头。 “好!”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无条件地,相信! 林羽,转过身。 目光,穿透了,那,破碎的,殿门。 穿透了,那,重重的,宫墙。 仿佛,看到了,整个,陷入,火海与,杀戮中的,皇城。 看到了,城外,龙首山上,那,三十万,整装待发,等着,接收,这片江山的,叛军。 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 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游戏,该结束了。” 他,缓缓,抬起手。 一股,无形,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伟力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下一刻。 他的声音,响起了。 那声音,不大。 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天地法则。 清晰地,响在,皇城之内,每一个,角落。 响在,每一个,正在,厮杀的,叛军与,守军的,耳边。 响在,每一个,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平民百姓的,心中。 “所有,叛逆者。” “听令。” “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 “跪在,原地。” “等待,发落。” “我,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 “三息之后。” “凡,站立者。” “凡,持刃者。” “凡,心存,反抗之念者。” “神魂,俱灭。” “永世,沉沦。” 这声音,平静,淡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却,仿佛,是,来自,九天神王的,最终审判! 一瞬间。 整个,喧嚣,混乱,如同,人间炼狱般的,皇城。 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k\a/y?e¨-¨g\e`.·c+o+m` 那些,脸上,带着,狰狞笑容,正在,挥舞屠刀的,叛军死士,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 他们,手中的,刀,停 在了,半空。 眼中,充满了,迷茫,与,骇然。 这声音,从何而来? 为何,会,直接,在,自己的,脑海里,响起?! “装神弄鬼!” 一名,叛军小头目,最先,反应过来。 他,眼中,凶光一闪。 “兄弟们,别被,他,骗了!” “继续杀!攻入内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然而。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 “三。” 林羽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名,小头目,还想,再,说些什么。 “二。” 冰冷的,倒计时,继续。 一种,无法形容的,大恐怖,大威严,如同,乌云盖顶,瞬间,笼罩了,整个,皇城! 所有,叛军的心头,都,像是,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 让他们,喘不过气! 他们的灵魂,在,战栗! 他们的本能,在,疯狂地,尖叫,警告他们! 跪下! 扔掉武器! 否则,会死! 一定会死! “铛啷!” 终于。 有,第一个,叛军,承受不住,这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扔掉了,手中的,长刀,跪了下去。 “铛啷!” “铛啷啷——” 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清脆的,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无数的,叛军,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地,颤抖。 当然。 也有,一些,意志,所谓的“坚定”之辈。 或者说,是,愚蠢之徒。 他们,依旧,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兵器,咬着牙,想要,抵抗,那,股,来自,灵魂的,威压。 “一。”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时间,仿佛,走到了,尽头。 然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雷霆。 没有,火焰。 甚至,没有,一丝,风。 那些,依旧,站着的,叛军,脸上,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嘲弄。 “哈……哈哈……我就说,是,装神弄鬼……” 一名,叛军,刚刚,笑出声。 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还,站着。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嘲弄的,表情。 但是,他的,眼神,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变得,灰败,空洞。 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蜡像。 “噗通。”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 “噗通。” “噗通。” “噗通。” 所有,没有,跪下,没有,扔掉兵器的,叛军。 在,同一时刻,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他们的脸上,甚至,还,保留着,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 但,他们,都,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 彻彻底底。 连,灵魂,都,被,瞬间,抹去。 整个,皇城,数万叛军,在,这,短短的,三个呼吸之内。 要么,跪地请降。 要么,神魂俱灭! 这,神祇般的,手段! 这,言出法随的,霸道! 彻底,镇住了,所有人! …… 城外。 龙首山。 帅帐之内。 一身,黑色蛟龙袍,面容,阴鸷的,镇远侯董天雄,正,与,一名,身穿,银色战甲,气度,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对坐品茶。 这男子,正是,大夏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家主,秦无双! “侯爷。” 秦无双,放下,茶杯,脸上,带着,一丝,从容的,微笑。 “算算时间,韩厉那边,也,该,传来,好消息了。” 董天雄,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冷笑。 “夏启,那个,昏君,早已,是,冢中枯骨。” “他,做梦也,想不到,我,董家,蛰伏数十年,等的就是,今天!” “也,想不到,你秦家,会,与我,联手!” “更想不到,他最信任的,大将军夏洛,被,我们,一个,假消息,就,死死地,拖在了,雁门关!” “此战,万无一失!” “等,韩厉,提着,夏启的,人头,出来。” “我,三十万大军,立刻,入主皇城!” “届时,这,大夏的江山,你我,两家, 平分!”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皆,发出了,得意,而,张狂的,大笑。 然而。 就在此时。 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连滚带爬,冲了进来。 “侯……侯爷!家主!不……不好了!” 董天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慌什么!” “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那亲兵,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皇城的,方向。 “城里……城里的,喊杀声……停了……” “什么?” 董天雄,与,秦无双,皆是,一愣。 停了? 这么快? 难道,韩厉,已经,得手了? 可,为何,不见,信号? 也,不见,他,出来报捷? 就在,两人,惊疑不定之际。 一道,身影,从,皇城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正是,韩厉! 他,浑身,浴血,断了一臂,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董天雄,见状,不惊反喜,猛地,站起身。 “韩厉!” “你,回来了!” “夏启的,人头呢!” 韩厉,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种,无比,空洞,麻木的,眼神,看着,董天雄。 然后。 他,缓缓地,张开了嘴。 一道,年轻,而,淡漠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响在,董天雄,秦无双,以及,山下,三十万大军,每一个人的,耳中。 “董天雄。” “秦无双。” “我父皇,在金銮殿,等你们。” “他,让你们,滚过去。” “磕头。” “领死。” 第127章 龙首山 龙首山。`看_书`屋· ¨更!新*最?快- 山巅。 死寂。 一种,比山谷的风,还要,冰冷的,死寂。 那,从韩厉口中,发出的,淡漠声音,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 而是,直接,用,烧红的烙铁,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董天雄,脸上的,得意与,张狂,凝固了。 像,一幅,画到一半,却,被,泼了墨的,山水。 滑稽。 且,丑陋。 他,伸着脖子,耳朵,对着,韩厉的方向。 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 秦无双,那,一直,从容不迫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杯中,那,上等的,龙井,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波纹。 暴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滚过去? 磕头? 领死? 何等的,狂妄! 何等的,荒谬! 夏启,那个,已经被,他们,逼入,绝境的,孤家寡人。 那个,皇城,都,快要,被,踏平的,亡国之君。 他,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 说出,这样的话! “妖术!” 秦无双,最先,冷静下来。 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 “砰!” 一声,脆响。 “这,必定是,夏启,身边,隐藏的,某个方士,在,故弄玄虚!” 他,看着,董天雄,声音,恢复了,镇定。 “侯爷,不必,被,这种,小伎俩,所,迷惑。,e*r+c\i*y\a?n¨.`c?o!m′” “韩厉,恐怕,已经,被,对方,用,邪法,控制了心神。” “这,恰恰说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只能,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拖延时间!” 董天雄,眼中的,惊疑,瞬间,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对! 一定是这样! 夏启,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有,翻盘的,能力! 这,是对他,董天雄,最大的,羞辱! “杂碎!” 董天雄,一步,跨到,韩厉面前。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韩厉的,脖子。 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给,本侯,醒过来!” 他,疯狂地,咆哮着。 唾沫星子,喷了,韩厉,一脸。 “告诉本侯!皇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 韩厉,那张,沾满了,血污与,泥土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空洞。 麻木。 仿佛,董天雄,掐住的,不是,一个活人。 而是一截,没有生命的,朽木。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董天雄。 看着,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再次,张开了嘴。 那,不属于他的,年轻,淡漠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聒噪。” 一个字。 仅仅,一个字。 却,仿佛,带着,天地间,最沉重的,份量。 “轰隆——” 龙首山的山巅,猛然,一震! 不是,地震。 而是,空气,在,一瞬间,被,抽空,又,被,疯狂,灌入!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从,天而降! 那,不是,气势。.t?a-k/a`n*s*h?u~.?c′o.m′ 不是,杀气。 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对,低等生物的,绝对碾压! 仿佛,天,塌了下来。 整片,天空,都,压在了,这,小小的,山头之上! “噗通!” 董天雄,身旁,那几名,亲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双腿,一软。 齐齐,跪倒在地! 他们的,膝盖骨,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碎成了,粉末! 他们的,身体,像是,背负着,一座,看不见的,神山。 五脏六腑,都,在,哀鸣,呻吟! 董天雄,双目,暴凸! 他,感觉,自己,掐住的,哪里是,韩厉的脖子! 分明是,一座,正在,喷发的,活火山!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从,韩厉的,身体里,反震而出! “咔嚓!” “咔嚓 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董天雄,那条,掐着韩厉的,手臂,从,手腕,到,手肘,再到,肩膀。 每一寸,骨骼,都,在,寸寸,崩裂! “呃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整个人,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中。 倒飞了,出去! “轰!” 他的身体,撞碎了,后面的,帅帐。 又,接连,撞断了,数根,用来,悬挂旗帜的,巨大旗杆! 最后,才,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地上。 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染红了,他胸前的,黑色蛟龙袍。 秦无双,瞳孔,猛地,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针尖! 他,霍然,起身! 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静静站立的,韩厉。 不! 不是,韩厉! 是,那个,通过,韩厉的身体,降下,神罚的,未知存在! 这,是什么,力量?! 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 仅仅,通过,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一言,便可,镇压全场! 一念,便可,重创,像,董天雄,这样,已经,半只脚,踏入,武道宗师之境的,绝顶高手!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这不是,武功! 更不是,妖术! 这是…… 神魔的,手段! 山巅之上,一片,死寂。 山下,那,三十万,黑压压的,大军,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他们,看不见,山巅,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能,感觉到。 能,感觉到,那,股,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栗的,无上威严! 每一个,士兵,都,觉得,呼吸,困难。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他们,手中的,兵器,变得,无比,沉重。 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落地。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 一名,董天雄麾下的,心腹大将,策马,在,阵前,来回,奔走。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指向,天空,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不过是,一点,风声鹤唳!装神弄鬼!” “侯爷,与,秦家主,就在,山上!” “我们,三十万大军,在此!”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整个,皇城!” “传我将令!前军,准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淡漠的,声音,再一次,通过,韩厉的嘴,响彻,天地。 “聒噪的,蝼蚁。” “没有,活着的,资格。” 话音,落下。 那名,正在,咆哮的,心腹大将,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挥刀怒吼的,姿势。 可是,他的,身体,正在,发生,一种,极其,诡异的,变化。 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那,由,精钢打造的,铠甲,开始,一寸寸,失去,金属的,光泽。 变得,灰败。 干枯。 然后,像,风化了,千年的,岩石一样,剥落,飘散。 紧接着。 是他,铠甲下的,血肉。 皮肤,肌肉,骨骼…… 没有,流血。 没有,挣扎。 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化作了,最细腻的,灰色粉尘。 被,山风,一吹。 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 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名,气血方刚的,武将。 连同,他,胯下的,战马。 在,一个,呼吸之间。 被,抹去了。 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彻底底地,抹去了! 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 “……” “……” 整个,龙首山下,三十万人的,庞大军阵。 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的,寂静。 时间,凝固了。 空间,也,凝固了。 所有人的,思维,都,凝固了。 他们,张大了嘴。 第128章 崩溃 瞪圆了眼。¢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看着,那个,刚刚,还,活生生的,将军,消失的,地方。 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 不。 这,已经,不是,恐惧,能够,形容的,感觉了。 这是,一种,面对,创世神明,亲眼,目睹,其,抹杀,凡尘的,渺小与,无力! 是一种,从,生命本源上,被,彻底,击溃的,绝望! “铛啷!” 终于。 不知道,是,谁的,长枪,先,掉在了地上。 发出了,一声,清脆,却,又,无比刺耳的,声响。 这声音,像,一根,导火索。 瞬间,点燃了,整个,军阵的,崩溃! “铛啷!” “铛啷啷!” “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如同,一场,盛大的,暴雨。 从,军阵的,最前排,开始。 疯狂地,向后,蔓延! 一片。 又一片。 成千上万的,士兵,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不是,不想,握紧。 而是,他们的,手臂,在,颤抖。 他们的,灵魂,在,尖叫。 他们的,本能,在,告诉他们。 再,拿着,那,代表着,杀戮与,反抗的,东西。 下一个,化作,飞灰的,就是,自己! 山巅之上。 秦无双,看着,山下,那,如同,麦浪般,倒伏的,军心。 他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惨白。 如同,死人。 败了。 彻彻底底地,败了。 在,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的情况下。 他,引以为傲的,秦家精锐。 董天雄,赖以,起家的,三十万大军。 就,这样,被,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方式。 击溃了!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 连,屠杀,都,算不上。 因为,对方,甚至,懒得,动手。 只需要,一个,念头。 一句,话。 “你……你,到底,是谁……” 秦无双的,声音,在,发抖。 他,看着,那个,断了一臂,浑身浴血,却,散发着,神魔气息的,韩厉。 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l+a^n¨l_a?n-w-x¢..c~o?m¨ 夏启,身边,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 整个,大夏王朝,不! 整个,他,所知道的,世界,都,不可能,有,这样,超越了,凡人界限的,存在! 韩厉,那,空洞的,眼神,缓缓,转向了他。 然后。 他,笑了。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 仿佛,是,提线木偶,在,模仿,人类的,表情。 “我?”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这一次。 从,韩厉口中,发出的,不再是,那个,淡漠的声音。 而是一个,清朗,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少年之音。 这个声音! 秦无ushuang的身体,猛地,一震! 董天雄,那,刚刚,从,废墟里,挣扎着,爬起来的,身体,也,僵住了! 他们,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熟悉到,刻骨铭心! 那个,被他们,视为,废物。 那个,被他们,当做,整个,“噬龙”计划,最完美的,诱饵。 那个,他们,以为,早就,死在了,雁门关之外,尸骨无存的…… 林羽! “不!不可能!” 董天雄,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地,嘶吼起来。 “你,是,林羽?!” “你怎么,可能,是,林羽!” “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这,比,让他,相信,夏启,一夜之间,变成了,神仙,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病秧子! 一个,连,武道之基,都,无法,筑起的,废物皇子!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林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从,韩厉的,口中,传出。 “你们,可以,蛰伏数十年,谋算,这片江山。” “难道,就不许,我,在,宫外,得到,一点,小小的,奇遇吗?” “董天雄。” “秦无双。” “你们,千算万算,算计了,我父皇,算计了,夏洛大将军,算计了,整个,天下人。” “却,唯独,算漏了,我。” “一个,在你们眼中,无足轻重的,棋子。” “现在,棋子,要,掀翻,棋盘了。” “你们,是什么,表情?” 诛心! 字字,诛心! 董天雄,只觉得,喉头一甜。*r·a+n′t?x¢t../c¨o¨m¢ 又是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他的,不是,身体上的,伤。 而是,他的,道心,他的,信念,他,那,经营了,数十年的,野心。 在,这一刻,被,林羽,用,最残酷的,方式,击碎了! 秦无双的,身体,晃了晃。 他,引以为傲的,智计,谋略,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 如此,苍白。 他,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 夏启,是,猎物。 殊不知。 在,那,更高处,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看着他们,像,小丑一样,表演。 而他们,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猎物,都,不知道。 “好了。” 林羽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戏谑。 重新,变得,淡漠,冰冷。 仿佛,失去了,最后一点,与,蝼蚁,对话的,耐心。 “游戏,结束了。” “我,数到一。” 那,如同,神王审判般的,声音,再一次,降临。 “滚过来。” “磕头。” “领死。”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 狠狠地,砸在,董天雄,与,秦无双的,心头。 滚? 磕头? 领死? 他们,是,谁? 一个是,权倾朝野,手握,三十万大军的,镇远侯! 一个是,传承千年,底蕴深厚的,四大家族之主! 他们,是,站在,这个,帝国,权势之巅的,人物! 他们,怎么,可能,去,向,一个,黄口小儿,磕头! 怎么,可能,像,狗一样,滚过去! 尊严! 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 秦无双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他,猛地,一咬舌尖! 剧痛,让他,瞬间,摆脱了,那股,来自,灵魂的,威压!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符! 玉符之上,刻画着,无比,繁复,诡异的,血色纹路。 “想,让我,秦无双,跪下?!” “你,也配!” 他,疯狂地,嘶吼着,将,全身的,内力,疯狂地,灌入,玉符之中! “这是,我秦家,老祖,当年,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得到的,‘破界神符’!” “可以,瞬间,撕裂空间,挪移,百里之外!” “就算,你是,神魔!” “也,休想,留下我!” “林羽!你,等着!” “今日之辱,他日,我,秦家,必定,百倍,奉还!” “轰!” 那,黑色的,玉符,猛然,爆发出,一团,刺目的,血光! 血光,瞬间,将,秦无双的,身体,包裹! 他,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折叠! 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然而。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被,那,空间裂缝,吞噬的,瞬间。 那,淡漠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允许你,走了吗?” 下一瞬。 那,即将,成型的,空间裂缝,猛然,一滞。 然后。 就像,一块,被,冻住的,玻璃。 “咔嚓。” 一声,轻响。 碎了。 连同,那,包裹着,秦无双的,血光,一起。 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消散无踪。 秦无双,脸上,那,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怨毒,瞬间,凝固。 他,保持着,捏碎玉符的,姿势。 一动不动。 仿佛,一尊,风干的,雕像。 “空间?” 林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古怪的,意味。 “在我面前,玩弄,空间?” “你,真是……” “勇气可嘉。” 话音,落下。 “噗。” 一声,轻响。 秦无双的,身体,像是,一个,被 ,戳破的,水袋。 从,他的,头顶,开始。 一道,细细的,血线,浮现出来。 然后,迅速,向下,蔓延。 穿过,他的,眉心,鼻梁,嘴唇,脖子…… 一直,到,他的,脚下。 然后。 他的身体,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 朝着,左右,两边,滑落。 切口,平滑如镜。 内脏,骨骼,清晰可见。 却没有,一滴,多余的,鲜血,溅出。 “啊——!” 董天雄,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恐怖一幕。 他,心中,那,最后一根,名为,勇气的,弦。 断了。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腔的,尖叫。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侯爷的,尊严。 顾不上,什么,枭雄的,体面。 他,转身,就,跑! 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朝着,山下,疯狂地,逃窜! 他,要,逃离,这个,魔鬼! 然而。 他,刚,跑出,两步。 一只脚,轻轻地,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韩厉。 那,只剩下,一只手臂的,韩厉。 不知何时,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董天雄,感觉,自己,肩膀上,压着的,不是,一只脚。 而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 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 “扑通”一声,被,硬生生地,压得,跪倒在地! “一。” 那,催命的,倒计时,终于,结束。 林羽的声音,从,韩厉的,口中,传出。 也,从,跪在地上的,董天雄的,口中,传出。 “你,迟了。” 董天雄,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了。 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抬了起来。 然后,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 “啪!”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山巅。 一下。 又一下。 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扇完,耳光之后,又,开始,对着,皇城的,方向,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 “咚!” “咚!” “咚!” 山巅的,岩石,被他,磕得,鲜血淋漓。 他,想,停下。 他,想,反抗。 可是,他,做不到。 他,成了,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看客。 绝望地,看着,自己,用,最屈辱的,方式,执行着,敌人的,命令。 “现在。” “滚过去。” 林羽的声音,在他,自己的,喉咙里,响起。 然后。 董天雄,这位,威震大夏的,镇远侯。 真的,在,地上,滚了起来。 像,一个,肮脏的,肉球。 从,山巅,一路,翻滚着,朝着,山下,那,三十万,已经,彻底,呆滞的,大军,滚了过去。 第129章 秦无双 山风。?x¨x*i.a,n?g*s+h¢u`..c+o?m\ 吹拂着。 带着,山巅之上,秦无双,那,尚未干涸的,血腥气。 也,卷起了,董天雄,翻滚时,带起的,尘土与,碎石。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镇远侯。 此刻。 真的,像一个,球。 一个,被,血污,泥土,与,破碎的,尊严,包裹起来的,肮脏的,肉球。 “咕噜……” “咕噜……” 他,从,陡峭的,山坡上,翻滚而下。 每一次,与,岩石的,碰撞。 都,发出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骨头,在,碎裂。 血肉,在,模糊。 可是,他,停不下来。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主宰着,他的,每一次,翻滚。 控制着,他的,速度,与,方向。 确保他,能,以,一种,最狼狈,最屈辱,也,最清晰的,姿态。 呈现在,山下,那,三十万,大军的,面前。 山下。 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活着的,雕像。 他们的,呼吸,停止了。 他们的,心跳,也,停止了。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流动的,长河中,强行,抽离了出来。 凝固成,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卷。+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画卷的,背景。 是,黑压压的,人海,与,望不到头的,旌旗。 画卷的,主角。 是,那个,正在,从,代表着,他们,最高权力的,山巅之上,滚落下来的,身影。 那是,他们的,神。 是,他们,追随的,信仰。 是,他们,以为,可以,带领他们,踏平皇城,开创,一个,新时代的,不败战神! 可是,现在。 他们的,神。 在,翻滚。 像,一条,被人,打断了,脊梁的,野狗。 不。 连,野狗,都,不如。 野狗,至少,还,可以,哀嚎。 而,他们的,神,连,发出一声,痛苦呻吟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嘴里,发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是,那个,魔鬼的,声音。 “滚。” “快一点。” “你的,士兵们,在,看着你。” “你的,表演,要,精彩一点。” 那,淡漠的,声音,通过,董天雄的,喉咙,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战场。 不,响亮。 却,钻入了,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地,扎进,他们的,脑海。 “噗通。¨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终于。 董天雄,滚到了,山脚。 他,停在了,军阵的,最前方。 距离,第一排的,士兵,不过,十步之遥。 他,趴在地上。 像,一滩,烂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那,身,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黑色蛟龙袍,已经,变成了,一条条,沾满血污的,破布。 他,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曾经,威严,霸道的,脸,此刻,肿胀得,如同,猪头。 血,与,泥,混合在一起。 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只有,那双,眼睛。 那双,曾经,充满了,野心与,杀伐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被,恐惧,填满的,绝望。 他,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是,他的,百战精锐! 是,他,一手,打造的,无敌之师! 他,想,说话。 想,让他们,救他。 想,让他们,为他,报仇。 然而。 他,张开嘴。 发出的,依旧是,那个,魔鬼的声音。 “看。” “这就是,你们的,侯爷。” “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主宰的,废物。” “一个,妄图,窃取,江山的,跳梁小丑。” “你们,追随,这样的,一个人。” “不觉得,可笑吗?” “轰!” 这几句话,像,是一柄,无形的,攻城巨锤。 狠狠地,撞在了,三十万大军,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之上! 可笑吗? 可笑! 太可笑了! 他们,背弃了,家国。 他们,将,刀剑,指向了,曾经,发誓,要,守护的,皇城。 他们,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在了,一个,他们,认为的,天命之主身上。 结果。 到头来。 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他们,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我……” 董天雄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一丝,破碎的,音节。 他,在,哭。 眼泪,混合着,血水,从,他,那,已经,肿得,睁不开的,眼缝里,流淌出来。 “我……错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 林羽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接管了,他的,身体。 “错了?” “现在,说,错了?” “晚了。” “董天雄,你,最大的,错误,不是,起兵造反。” “而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更不该,将,我,当成,一枚,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那,被,林羽,控制的,董天雄,缓缓地,从,地上,撑起了,半个身子。 他,那,唯一,还算,完好的,左手,颤抖着,指向了,军阵中,那些,依旧,呆立着的,将领。 “现在。” “我,以,林羽殿下的,名义,命令你们。” “放下,你们的,武器。” “撕碎,你们的,战旗。” “然后,滚。” “滚回,你们,该去的地方。” “这座,江山,这片,天下。” “从,今天起。” “它的,主人,姓,夏。” “也,永远,只会,姓,夏。” 说完。 董天雄,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重重地,摔回了,地上。 这一次。 那,主宰着,他,身体的,恐怖力量,消失了。 他,自由了。 可是,这种,自由,比,被,操控,更加,让他,痛苦。 因为,他,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 那,来自,四肢百骸,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血肉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啊……啊啊……” 他,终于,可以,发出,属于,自己的,惨叫了。 那,声音,凄厉,绝望。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做着,最后,无意义的,哀鸣。 …… 第130章 虚空 皇城。?幻~想/姬/ /免^费?阅/读/ 太极殿。 夏启,站在,殿前,遥望着,龙首山的方向。 他的,身后,站着,夏洛大将军。 以及,一众,心腹重臣。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决然。 他们,已经,做好了,与,皇城,共存亡的,准备。 就在,刚才。 他们,甚至,已经,听到了,从,龙首山方向,传来的,那,震天的,战鼓之声。 可是,很快。 战鼓声,停了。 一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陛下……” 夏洛,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干涩。 “龙首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启,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穿透了,虚空,仿佛,落在了,另一个,地方。 奉先殿。 那是,大夏王朝,供奉,历代,先祖牌位的,地方。 此刻。 大殿之内,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身穿,素色,长袍的,少年,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之上。 他的,面前,没有,香案。 没有,祭品。 只有,一盘,下到,一半的,棋局。 黑子,被,白子,围杀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大龙,即将,被,屠。 少年,正是,林羽。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仿佛,刚才,那,隔着,百里之遥,镇压,三十万大军的,神魔手段,对他,也,并非,毫无,消耗。 他,缓缓,抬起手。 捏起,一枚,白子。 轻轻地,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 “啪。” 一声,轻响。 整个,棋盘的,气机,瞬间,逆转! 那,被,围困的,黑子,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而,那,原本,气势汹汹的,白子大军,则,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林羽,看着,棋盘,淡淡地,笑了。 “父皇,他,看不到。” “但是,他,能,感觉到。” 林羽,轻声,自语。 “他,能,感觉到,那,压在,大夏王朝,国运之上的,乌云,散了。” “这就,够了。” 他,缓缓,站起身。 走到,大殿门口,推开了,那,沉重的,殿门。 阳光,洒了进来。¢看¨书¢屋! ~首′发\ 照亮了,他,那,清秀,却,又,深邃得,如同,星空般的,眼眸。 “一个,秦家,一个,董家。” “只是,掀开了,桌布的,一个角。”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 龙首山下。 董天雄的,惨叫,还在,继续。 可是,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那,三十万,大军。 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 终于,有了,第一个,动作。 “铛啷!” 一名,站在,最前排的,老兵,松开了,握着,长刀的,手。 那柄,跟随了他,半生,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宝刀,掉在了,地上。 发出了,第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个,声音,像,是一个,信号。 一个,命令。 “铛啷!” “铛啷啷!” “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不再是,暴雨。 而是,山洪! 是,雪崩! 是一场,席卷了,整个,战场的,风暴! 成千上万的,士兵,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脸上,没有,了,恐惧。 也,没有,了,绝望。 只剩下,一种,麻木的,解脱。 战争,结束了。 以,一种,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方式。 紧接着。 “刺啦——” 一名,将领,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却,不是,对准,敌人。 而是,狠狠地,划向了,自己,身后,那,迎风招展的,“董”字大旗! 旗帜,应声而断。 那,曾经,代表着,无上荣耀的,图腾,软软地,瘫倒在,泥土里。 “刺啦!” “刺啦!” 更多的人,开始,效仿。 他们,撕碎了,战旗。 他们,掰断了,长枪。 他们,脱下了,那,沉重的,铠甲。 仿佛,要,将,自己,身上,所有,关于,这场,叛乱的,印记,都,彻底,剥离。 然 后。 他们,转身。 默默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没有,口号。 没有,喧哗。 只有,沉默的,脚步声。 和,盔甲,与,兵器,被,丢弃在,地上,发出的,连绵不绝的,声响。~看!书~屋/ _免+费/阅¨读′ 三十万大军。 就这样,开始,瓦解。 溃散。 像,被,阳光,照射的,冰雪。 迅速地,消融。 山巅之上。 那,股,笼罩天地的,神魔威压,已经,悄然,退去。 韩厉,那,如同,朽木般的,身体,晃了晃。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太重了。 流的,血,也,太多了。 在,那,股,支撑着,他的,力量,消失的,瞬间。 死亡,便,找上了他。 然而。 就在,他的,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的,一刹那。 一缕,微不可查的,金色光点,从,虚空中,浮现。 轻轻地,没入,他的,眉心。 他,那,已经,开始,冰冷的,身体,猛地,一颤。 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断掉的,骨骼,在,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自行,接续。 他,那,已经,停止的,心跳,也,重新,微弱地,搏动了起来。 虽然,依旧,昏迷不醒。 但,那,条,命,终究是,被,从,鬼门关前,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做完,这一切。 整个,龙首山,彻底,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那,一场,神魔降世,屠戮,凡尘的,大戏,从未,上演过。 只剩下,一地,狼藉。 秦无双,那,被,分成了,两半的,尸体。 和,山脚下,那个,躺在,自己,破碎的,战旗之上,蜷缩成一团,时而,惨叫,时而,傻笑的,董天雄。 以及,那,正在,如,潮水般,退去的,三十万,溃兵。 共同,见证着,这场,荒诞,而,又,真实的,噩梦。 …… 溃兵的,洪流之中。 有,一辆,极其,不起眼的,黑色马车。 混杂在,人群里,缓缓,向着,与,皇城,相反的,方向,行去。 马车里。 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穿,儒衫的,中年谋士。 另一个,则,是,一名,身穿,银色,软甲,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阴柔之气的,年轻男子。 若是,董天雄,和,秦无双,还活着。 他们,一定,能,认出。 这,两人。 正是,四大家族之一,南宫家的,首席谋士,南宫玄。 以及,南宫家,这一代,最杰出的,麒麟儿,南宫珏! “珏儿。” 南宫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他的,手,很稳。 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仿佛,外面,那,兵败如山的,惨状,与他,毫无关系。 “你,都,看到了?” 南宫珏,那,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 他,端着,茶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杯中的,茶水,早已,洒了,大半。 “叔父……”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那……那,究竟,是,什么?” “是,神?” “还是,魔?” 南宫玄,品了一口,茶,闭上眼睛,回味了,片刻。 才,缓缓,睁开。 “是,人。” 他,看着,自己,那,依旧,处在,巨大,震惊中,无法自拔的,侄儿。 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个,我们,所有人都,看走了眼的,人。” “林羽……” 南宫珏,念出,这个,名字。 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废物皇子!一个,病秧子!他,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言出法随,抹杀,生灵的,力量!” “这,不合,常理!” “常理?” 南宫玄,笑了。 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 “珏儿,你要,记住。”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常理,只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当,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 “他,就是,常理。” “他,就是,天意!” 南宫玄,放下,茶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那 ,混乱的,世界。 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秦无双,那个,蠢货,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布下,‘噬龙’大计。” “董天雄,那个,莽夫,以为,自己,手握,重兵,便可,问鼎天下。” “他们,都,错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棋手。” “殊不知,他们,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只是,棋盘上,扬起的,一点,灰尘。” “那位,新的,棋手,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 “他们,就,烟消云散了。” 南官珏,听着,自己,叔父的话。 脸上的,血色,又,褪去了,几分。 他,想到了,秦家,那,枚,可以,撕裂空间的,“破界神符”。 那是,连,南宫家,都,垂涎不已的,保命底牌。 可是,在那股,力量面前。 连,发动的,机会,都,没有。 空间,被,冻结。 然后,碎裂。 人,被,分成了,两半。 这是,何等,霸道,何等,不讲道理的,力量! “叔父……” 南宫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那……我们,南宫家,该,怎么办?” “我们,也,参与了,‘噬龙’计划……” “虽然,我们,只是,在,暗中,提供,了一些,钱粮,和,情报。” “但,若是,那位,追究起来……” 南宫玄,转过头,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错。” “还,知道,害怕。” “说明,你,比,秦无双,和,董天雄,聪明。”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 “所以,我们,要,做,第一件,事。” “就是,将,我们,参与过的,所有,痕迹,都,抹掉。” “从,今天起,我,南宫家,与,‘噬龙’计划,再无,任何,瓜葛。” “第二件事。” 南宫玄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精光。 “准备,一份,厚礼。” “一份,让,那位,新的,棋手,都,无法,拒绝的,厚礼。” “秦家,和,董家,倒了。” “他们,留下的,那些,空白。” “总要,有人,去,填补。” “与其,等着,别人,来,抢。” “不如,我们,主动,献上去。” “叔父!” 南宫珏,失声叫道。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 “投靠,他?” “不。” 南宫玄,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 “不是,投靠。” “是,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这,大夏王朝的,天,变了。” “这个,世界,也,该,换一个,主人了。” “而我们,南宫家,要,做的。” “就是,帮助,新的,主人,扫清,他,登基路上,所有的,障碍。” 马车,缓缓,驶离。 留下的,是,一个,正在,崩溃的,旧时代。 和一个,即将,被,血与火,彻底,改写的,新未来。 第131章 成为刀下鬼 皇城。·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死寂的,皇城。 太极殿前,那,代表着,日晷的,巨大石针,投下的,阴影,已经,悄然,偏移了,一寸。 时间,在,流逝。 可,空气,却,依旧,凝固。 夏启,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在,高处,孤寂的,风中,猎猎作响。 他,像,一尊,望向,远方的,石像。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也,是,石像。 一群,陪着,皇帝,等待,最后,审判的,石像。 “陛下……” 夏洛大将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说些什么。 劝慰? 还是,准备,最后的,死战? 他,不知道。 就在,这时。 “哒。” “哒、哒、哒……” 一个,急促,而,混乱的,马蹄声,从,宫城的,尽头,传来。 那,声音,打破了,死寂。 却,带来了,更深的,恐慌。 来了。 是,龙首山,战败的,消息? 还是,董天雄,那,叛军的,先锋,已经,杀到了,城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看见。 一匹,战马,疯了,一般,冲过,宫门。 马上,伏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浴血,丢了,头盔,散了,甲胄的,探子。 他,与其说,是,在,骑马。 不如说,是,被,马,拖着,在,奔跑。 “拦住他!” 禁军,统领,厉声,喝道。 可,已经,晚了。 那匹,受惊的,战马,冲到了,太极殿前,悲鸣一声,前蹄一软,轰然,倒地。 马上的,探子,也,滚了下来。,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 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住。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 “报——” 他,张开嘴,只,喊出了,一个字。 然后,便,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出的,不是,食物。 是,黄色的,胆汁。 和,被,极致,恐惧,压榨出的,胃液。 夏洛,大步,上前。 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那,探子,双脚,离地,身体,像,一滩,烂泥,在,夏洛的,手中,无力地,晃动。 他的,眼睛,是,两个,空洞。 里面,没有,焦距。 只有,山下,那,三十万,大军,兵器,落地的,雪崩。 和,董天雄,那,不似,人声的,惨叫。 “说!” 夏洛,怒吼着。 声音,如同,炸雷。 “龙首山,战况,如何!董天雄的,大军,在,哪里!” 探子的,身体,被,这一声,怒吼,震得,一颤。 他,那,涣散的,瞳孔,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看着,夏洛,看着,夏洛身后,那,一张张,紧张,而,绝望的,脸。 他,笑了。 又,哭了。 “结束了……”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都,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 夏洛,摇晃着,他。 “说清楚!是我大夏的,江山,结束了?还是,董天雄的,叛乱,结束了!” “叛乱……” 探子,喃喃自语。 “叛乱,结束了……” “董天雄,败了……” “三十万,大军,溃了……” 轰! 这,几个字,像,是,天外,降下的,神谕。,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败了? 溃了? 怎么,可能! 他们,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他们,甚至,连,战鼓声,都,只,听了,片刻! “胡言乱语!” 一名,文臣,尖声,叫道。 “你,是,董天雄,派来的,奸细!想,乱我,军心!” “我军,未动,他,如何,会,败!” 探子,没有,理他。 他,只是,看着,夏洛。 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继续,说道。 “没有,厮杀……” “没有,战斗……” “秦无双,死了……被,分成了,两半……” “董天m雄……他,他从,山顶上,滚了下来……像,一个,球……” “他的,嘴里,说着,别人的,话……” “那,声音,说……” 探子,停住了。 他,在,发抖。 仿佛,只是,回忆起,那个,声音,就,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夏启。 那,一直,沉默的,帝王。 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可怕。 “那个,声音,说了,什么?” 探子,抬起头,望向,那,九五之尊。 他,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不是,喜悦。 也,不是,震惊。 而,是,一种,了然。 一种,早已,预见,一切的,苍凉。 探子,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复述着。 “那,声音,说……” “这座,江山,这片,天下。” “从,今天起。” “它的,主人,姓,夏。” “也,永远,只会,姓,夏。” ……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的,死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么,此刻的,死寂,就是,天地,毁灭后的,虚无。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 敲打在,所有人的,神魂之上。 这,是,何等,狂妄的,宣告! 又是,何等,霸道的,守护! 一个,神秘的,存在。 用,一种,神魔般的,手段。 碾碎了,一场,足以,颠覆,王朝的,叛乱。 然后。 借着,叛军主帅的,嘴。 向,整个,天下,宣告了,夏氏皇族的,绝对,主权。 这…… 这,到底,是,谁? 是,大夏,供奉的,哪一位,神明? 还是,沉睡在,皇陵深处,的,哪一位,先祖,显灵了? 夏洛,松开了,手。 那,探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夏洛,缓缓,转身,单膝,跪地。 “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深深的,忌惮。 “此事,太过,诡异!此等,力量,非是,凡人,可以,拥有!” “是,神,是,魔,尚且,未知!” “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将,这,隐藏在,幕后的,存在,找出来!” “否则,我大夏,等同于,被,架在,火焰之上!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臣,附议!” “臣,附议!” 满朝,文武,跪倒,一片。 他们,怕了。 他们,不怕,董天雄的,三十万,大军。 因为,那是,看得到的,敌人。 可以,用,血肉,去,填,用,城墙,去,挡。 可是,这个,看不见的,存在。 这个,言出法随,屠戮,无形的,东西。 让他们,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夏启,看着,跪在,脚下的,臣子们。 他,没有,让他们,起身。 他的,目光,越过了,他们,越过了,高大的,宫墙。 落向了,皇城,那个,最偏僻,最冷清的,角落。 那个,连,宫人们,都,不愿,踏足的,地方。 冷宫。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情。 有,欣慰。 有,骄傲。 更多的,却是,一种,身为,父亲,与,帝王的,无力感。 他,缓缓,开口。 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彻查?” “不必了。” “传,朕,旨意。” “今日之事,列为,禁忌。任何人,不得,妄议。违者,以,叛国罪,论处。” “至于,龙首山,大捷……” 夏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就说,是,先祖,显灵,天降,神罚,诛灭了,叛党。” “昭告,天下,安抚,民心。” “退朝。” 说完。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转身,走回了,那,空旷,而,威严的,大殿。 只,留下,满朝,文武,跪在,原地。 面面相觑。 第132章 震惊 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1~8,5.t`x,t-.!c¢o¨m^ 先祖,显灵? 天降,神罚? 帝王,用,这样一个,理由,来,解释,一场,不战而胜的,战争。 这,不是,安抚。 这,是,掩盖。 他,在,保护,那个,幕后的,存在。 他,知道,那,是谁! …… 黑色的,马车,碾过,混乱的,街道。 车轮下,是,被,溃兵,丢弃的,旗帜,与,断裂的,兵刃。 车厢内,南宫珏,那,张,俊美的,脸,依旧,惨白如纸。 他,手中的,茶杯,已经,换了,第三次。 可,依旧,端不稳。 “叔父……” 他,看着,对面,那个,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出门,游览了,一番,山水的,中年儒士。 “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抹杀,秦无双,冻结,空间……操控,董天雄……” “这,已经,超出了,武道的,范畴!” “这,是,法则!” “是,传说中,圣人,才能,触及的,领域!” 南宫玄,用,杯盖,轻轻,刮着,茶沫。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所以,我,才说。” “我们,都,看走了眼。” “我们,以为,他,是一只,病弱的,小猫。” “可以,随意,拿捏,利用。” “结果,他,是一头,蛰伏的,真龙。” “不。” 南宫玄,睁开眼。 眼中,闪烁着,一种,混杂着,恐惧,与,极致,兴奋的,光芒。 “他,不是,龙。” “他是,那个,制定,游戏规则的,存在。” “龙,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马车,停了。 南宫家的,府邸,到了。 南宫玄,率先,下车。 他,看了一眼,府门上,那,气派的,“南宫”二字。 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来人。” “是,家主。” 一名,身穿,黑衣的,护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封锁,内府。召集,所有,核心,执事,到,密室,见我。” “另外。” 南宫玄,声音,压得,极低。 “去,账房,把,我们,与,镇远侯府,所有,关于,粮草,军械,往来的,账本,都,取来。” “是。” 护卫,消失了。 南宫珏,跟在,叔父,身后,走入,府中。 他的,心脏,在,狂跳。~8*6-z^w^w^.`c*o`m* 他,有,一种,预感。 南宫家,要,变天了。 密室。 烛火,摇曳。 十几个,南宫家的,核心人物,分列,两侧。 每一个人,都,是,在,外界,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此刻,他们,都,低着头。 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感受到了,家主,身上,那,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 南宫玄,坐在,主位。 他的,面前,放着,一堆,厚厚的,账本。 “这些。” 他,用,手指,点了点,账本。 “是,我们,南宫家,通敌的,罪证。” “是,我们,参与,‘噬龙’计划的,铁证。” “是,可以,让我们,南宫家,满门,抄斩,万劫不复的,催命符。” 密室里,温度,仿佛,骤降。 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家主!” 一名,老者,站了出来。 “我们,做的,很,隐秘……” “隐秘?” 南宫玄,笑了。 “在,那个,存在,面前。” “你,觉得,还有,‘隐秘’,这两个字吗?” “他,能,隔着,百里,操控,董天雄的,肉身。” “就能,隔着,一堵墙,看穿,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我们的,所谓,秘密。” “在,他,眼中,不过,是,写在,纸上的,笑话。” 老者,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 南宫玄,拿起,一本,账册,丢进了,面前的,火盆。 “呼——” 火焰,升腾。 将,那,记录着,罪恶的,纸张,吞噬。 “从,现在起。” 南宫玄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抹掉,一切。” “所有,经手过,这些,事务的,人,从,管事,到,伙计,再到,运送 的,车夫。” “我,不希望,他们,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的,家人,会,得到,足够,过完,下半生的,抚恤。” “告诉,他们,这些人,是,为,家族,尽忠,而,死。” “是,荣耀。” 嘶—— 密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狠! 太狠了! 这,是,要,将,所有,的,知情者,全部,从,物理上,抹除! “叔父……” 南宫珏的,嘴唇,都在,哆嗦。 “这……这,可是,上百条,人命……” “人命?” 南宫玄,转头,看着,他,那,还,带着,一丝,不忍的,侄儿。¢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眼神,失望。 “珏儿。” “你要,记住。” “当,屠刀,即将,落到,我们,自己,脖子上的时候。” “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是,第一件事。保命。” 他,看着,火盆里,逐渐,化为,灰烬的,账本。 眼中,那,疯狂的,光芒,越来越盛。 “第二件事。” “我们要,送一份,大礼。” “一份,让,那位,新的,主人,无法,拒绝的,大礼。” 他,抬起头,环视,众人。 “秦家,和,董家,倒了。” “但,‘噬龙’计划,参与者,可,不只,他们。” “北漠,莫家。” “他们,比,我们,陷得,更深。” “他们,向,秦无双,许诺,一旦,事成,北境三州,的,兵马,任其,调遣。” “我,要,你们,动用,我们,所有的,情报网,所有的,暗子。” “在,天亮之前。” “将,莫家,叛国的,所有,证据,整理成册。” “一份,都,不能,少。” 一名,执事,大着胆子,问道。 “家主,这份,证据,是,要,呈给,陛下吗?” “陛下?” 南宫玄,笑了。 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不。” “这份,大礼,不是,给,旧的,主人的。” “是,献给,新的,主人的。” 他,看着,南宫珏。 一字一句地,说道。 “珏儿,你,去,准备,车马。” “然后,你,亲自,拿着,这份,礼物。” “去,一个,地方。” “冷宫。” “去,见,那个,我们,所有人都,看走了眼的,废物皇子。” “去,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告诉,他。” “我,南宫家,愿,为,殿下,清除,他,登基路上,的,第一个,障碍。” …… 冷宫。 一如,既往的,冷。 这里,没有,夏夜的,蝉鸣。 没有,宫廷的,奢华。 只有,剥落的,墙皮,和,庭院中,疯长的,野草。 林羽,坐,在,窗前。 他,没有,看,外面,那,轮,皎洁的,明月。 而是,在,看,自己的,手。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 这只手,刚刚,才,在,百里之外,捏碎了,一个,武道大宗师。 覆灭了,一支,三十万人的,大军。 此刻。 它,在,微微地,颤抖。 林羽,的,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响起。 他,松开手。 一抹,刺目的,殷红,落在了,他的,掌心。 血。 他,看着,那,滴,血,眼神,平静。 仿佛,那,不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东西。 “虚空君王,的,残魂之力……” 他,轻声,自语。 “果然,还,不是,这具,凡俗的,肉身,能够,完全,承受的。” “强行,扭曲,空间法则,以,神念,夺舍,活人。” “代价,比,想象中,要,大。” 他,屈指一弹。 一缕,微弱的,金色火焰,在,他的,掌心,燃起。 将,那,滴,血,焚烧得,干干净净。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殿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夜,深了。您,该,喝药了。”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监,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 他,是,福伯。 这 座,冷宫里,唯一,的,活人。 也是,唯一,一个,照顾了,林羽,十几年的人。 “殿下,您的,脸色……” 福伯,看着,林羽,那,毫无,血色的,脸,眼中,充满了,担忧。 “今天,风大,着了,凉。” 林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那,漆黑的,药汁,苦涩,难闻。 是他,喝了,十几年的,东西。 “福伯。” 林羽,放下,药碗。 “你说,这,天,是不是,要,变了?” 福伯,一愣。 他,收拾着,碗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老奴,不懂。老奴,只,希望,殿下,身体,康健。” 林羽,笑了笑。 没有,再,说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目光,投向了,皇城的,方向。 秦家,董家,只是,开胃菜。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宴席。 南宫家,那条,最会,审时度势的,毒蛇,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一直,按兵不动的,西门家,那头,最会,隐忍的,猛虎,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还有,他,那位,高居,庙堂之上的,父皇。 他,现在,在,想什么? 是,恐惧? 还是,欣喜? 棋盘,已经,清空。 新的,棋子,正在,入场。 而,他。 是,唯一的,执棋者。 就在,这时。 “咚。” “咚。” “咚。” 一阵,轻微,而,极具,节奏感的,敲门声,从,冷宫那,紧闭的,院门外,传来。 福伯,吓了,一跳。 “谁……谁啊?” “这,大半夜的……” 冷宫,是,禁地。 十几年了,除了,送,饭食的,小太监,从,没有人,会,来这里。 更何况,是,在,这个,时间。 林羽的,眼神,动了动。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福伯。” “去,开门。” “我们,有,客人,来了。” 福伯,虽然,心中,惊疑不定。 但,还是,听从了,林羽的,吩咐。 他,点起,一盏,灯笼,颤颤巍巍地,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栓。 “吱呀——” 门,开了,一道,缝。 福伯,探出头去。 门外。 站着,一个,年轻人。 一个,穿着,华贵,面容,俊美,却,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身后,还,跟着,几名,气息,沉凝的,护卫。 他们,手中,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 福伯,愣住了。 “你……你们,是,谁?找,找谁?” 南宫珏,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太监。 又,看了看,院子里,那个,站在,月光下,身影,单薄,却,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的,少年。 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恐惧。 然后。 他,做出了,一个,让,福伯,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退后,一步。 整理,衣冠。 然后,“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对着,院内的,林羽,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罪臣,南宫世家,南宫珏。”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却,无比,清晰。 “奉,家主,南宫玄之命。” “特来,向,林羽殿下,请罪。” “并,献上,一份,薄礼。” “愿为,殿下,手中之刃,清除,宵小,扫平,障碍!” “请,殿下,恩准!” 第134章 一次,机会 那探子软软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卡卡小说徃 更歆嶵全 夏洛缓缓转身,对着夏启单膝跪地。 “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无法掩饰的忌惮。 “此事太过诡异!此等力量非是凡人可以拥有!” “是神是魔,尚且未知!” “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将这隐藏在幕后的存在找出来!” “否则我大夏,等同于被架在火焰之上!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臣附议!” “臣附议!” 满朝文武,乌压压跪倒一片。 他们怕了。 他们不怕董天雄的三十万大军。 因为那是看得到的敌人。 可以用血肉去填,用城墙去挡。 可是这个看不见的存在。 这个言出法随,屠戮无形的东西。 让他们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夏启看着跪在脚下的臣子们。 他没有让他们起身。 他的目光越过了他们,越过了高大的宫墙。 落向了皇城那个最偏僻,最冷清的角落。 那个连宫人们都不愿踏足的地方。 冷宫。 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有欣慰。 有骄傲。 更多的是一种身为父亲与帝王的无力感。 他缓缓开口。 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彻查?” “不必了。” “传朕旨意。” “今日之事,列为禁忌。任何人不得妄议。违者,以叛国罪论处。” “至于龙首山大捷……” 夏启顿了顿,眼中闪过决断。 “就说是先祖显灵,天降神罚,诛灭了叛党。” “昭告天下,安抚民心。” “退朝。” 说完。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转身走回了那空旷而威严的大殿。 只留下满朝文武跪在原地。 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先祖显灵? 天降神罚? 帝王用这样一个理由,来解释一场不战而胜的战争。 这不是安抚。 这是掩盖。 他在保护那个幕后的存在。 他知道那是谁! …… 黑色的马车碾过混乱的街道。 车轮下是被溃兵丢弃的旗帜与断裂的兵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厢内,南宫珏那张俊美的脸惨白如纸。 他手中的茶杯已经换了第三次。 可杯沿依旧磕碰着牙齿,发出轻微的脆响。 “叔父……” 南宫珏看着对面那个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出门游览了一番山水的中年儒士。*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抹杀秦无双,冻结空间……操控董天雄……” “这已经超出了武道的范畴!” “这是法则!” “是传说中圣人才能触及的领域!” 南宫玄用杯盖轻轻刮着茶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所以我才说。” “我们都看走了眼。” “我们以为他是一只病弱的小猫。” “可以随意拿捏利用。” “结果他是一头蛰伏的真龙。” “不。” 南宫玄睁开眼。 眼中闪烁着一种混杂着恐惧与极致兴奋的光芒。 “他不是龙。” “他是那个制定游戏规则的存在。” “龙,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马车停了。 南宫家的府邸到了。 南宫玄率先下车。 他看了一眼府门上那气派的“南宫”二字。 眼神变得冰冷锐利。 “来人。” “是,家主。” 一名身穿黑衣的护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封锁内府。召集所有核心执事到密室见我。” “另外。” 南宫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蛇信。 “去账房,把我们与镇远侯府所有关于粮草军械往来的账本,都取来。” “是。” 护卫的身影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南宫珏跟在叔父身后走入府中。 他的心脏在狂跳。 他有一种预感。 南宫家要变天了。 密室。 烛火摇曳,将墙壁上的人影拉得扭曲怪异。 十几个南宫家的核心人物分列两侧。 每一个人都是在外界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此刻,他们都低着头。 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他们感受到了家主身上那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 南宫玄坐在主位。 他的面前放着一堆厚厚的账本。 “这些。” 他用手指点了点账本,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我们南宫家通敌的罪证。” “是我们参与‘噬龙’计划的铁证。” “是可以让我们南宫家满门抄斩,万劫不复的催命符。” 密室里温度仿佛骤降。 所有人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家主!” 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声音发颤。 “我们做的很隐秘……” “隐秘?” 南宫玄笑了,笑声里带着嘲讽。 “在那个存在面前。^z¨h¢a*o_h/a\o~z^h^a~n,.?c¢o-m-” “你觉得还有‘隐秘’这两个字吗?” “他能隔着百里操控董天雄的肉身。” “就能隔着一堵墙,看穿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我们的所谓秘密。” “在他眼中,不过是写在纸上的笑话。” 老者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 南宫玄拿起一本账册,丢进了面前的火盆。 “呼——” 火焰升腾。 将那记录着罪恶的纸张吞噬。 “从现在起。” 南宫玄的声音冰冷决绝。 “抹掉一切。” “所有经手过这些事务的人,从管事,到伙计,再到运送的车夫。” “我不希望他们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的家人会得到足够过完下半生的抚恤。” “告诉他们,这些人是为家族尽忠而死。” “是荣耀。” 嘶—— 密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狠! 太狠了! 这是要将所有的知情者,全部从物理上抹除! “叔父……” 南宫珏的嘴唇都在哆嗦。 “这……这可是上百条人命……” “人命?” 南宫玄转头,看着他那还带着不忍的侄儿,眼神中满是失望。 “珏儿。” “你要记住。” “当屠刀即将落到我们自己脖子上的时候。” “任何代价都值得。” “这是第一件事。保命。” 他看着火盆里逐渐化为灰烬的账本。 眼中那疯狂的光芒越来越盛。 “第二件事。” “我们要送一份大礼。” “一份让那位新的主人,无法拒绝的大礼。” 他抬起头,环视众人。 “秦家和董家倒了。” “但‘噬龙’计划的参与者,可不只他们。” “北漠,莫家。” “他们比我们陷得更深。” p> “他们向秦无双许诺,一旦事成,北境三州的兵马任其调遣。” “我要你们动用我们所有的情报网,所有的暗子。” “在天亮之前。” “将莫家叛国的所有证据,整理成册。” “一份都不能少。” 一名执事大着胆子问道。 “家主,这份证据是要呈给陛下吗?” “陛下?” 南宫玄笑了。 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不。” “这份大礼不是给旧的主人的。” “是献给新的主人的。” 他看着南宫珏。 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珏儿,你去准备车马。” “然后,你亲自拿着这份礼物。” “去一个地方。” “冷宫。” “去见那个我们所有人都看走了眼的废物皇子。” “去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告诉他。” “我南宫家,愿为殿下清除他登基路上的第一个障碍。” …… 冷宫。 一如既往的冷。 这里没有夏夜的蝉鸣。 没有宫廷的奢华。 只有剥落的墙皮和庭院中疯长的野草。 林羽坐在窗前。 他没有看外面那轮皎洁的明月。 而是在看自己的手。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 这只手刚刚才在百里之外,捏碎了一个武道大宗师。 覆灭了一支三十万人的大军。 此刻。 它在微微颤抖。 林羽的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响起,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他松开手。 一抹刺目的殷红落在了他的掌心。 血。 他看着那滴血,眼神平静。 仿佛那不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东西。 “虚空君王之魂……” 他轻声自语。 “果然还不是这具凡俗肉身能够完全承受的。” “强行扭曲空间,以神念夺舍活人。” “代价比想象中要大。” 他屈指一弹。 一缕微弱的金色火焰在他掌心燃起。 将那滴血焚烧得干干净净。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殿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夜深了,您该喝药了。”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监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 他是福伯。 这座冷宫里唯一的活人。 也是唯一一个照顾了林羽十几年的人。 “殿下,您的脸色……” 福伯看着林羽毫无血色的脸,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今天风大,着了凉。” 林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那漆黑的药汁苦涩难闻。 是他喝了十几年的东西。 “福伯。” 林羽放下药碗。 “你说,这天是不是要变了?” 福伯一愣。 他收拾着碗筷,迷茫地摇了摇头。 “老奴不懂。老奴只希望殿下身体康健。” 林羽笑了笑。 没有再说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目光投向了皇城的方向。 秦家,董家,只是开胃菜。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宴席。 南宫家那条最会审时度势的毒蛇,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一直按兵不动的西门家,那头最会隐忍的猛虎,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还有他那位高居庙堂之上的父皇。 他现在在想什么? 是恐惧? 还是欣喜? 棋盘已经清空。 新的棋子正在入场。 而他。 是唯一的执棋者。 就在这时。 “咚。” “咚。” “咚。” 一阵轻微而极具节奏感的敲门声,从冷宫那紧闭的院门外传来。 福伯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差点摔在地上。 “谁……谁啊?” “这大半夜的……” 冷宫是禁地。 十几年了,除了送饭食的小太监,从没有人会来这里。 更何况是在这个时间。 林羽的眼神动了动。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 “福伯。” “去开门。” “我们有客人来了。” 福伯虽然心中惊疑不定。 但还是听从了林羽的吩咐。 他点起一盏灯笼,颤颤巍巍地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栓。 “吱呀——” 门开了,一道缝。 福伯探出头去。 门外。 站着一个年轻人。 一个穿着华贵,面容俊美,却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身后,还跟着几名气息沉凝的护卫。 他们手中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 福伯愣住了。 “你……你们是谁?找,找谁?” 南宫珏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太监。 又透过门缝,看向院子里那个站在月光下,身影单薄,却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的少年。 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恐惧。 然后。 他做出了一个让福伯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退后一步。 整理衣冠。 然后“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对着院内的林羽,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罪臣,南宫世家,南宫珏。”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却无比清晰。 “奉家主南宫玄之命。” “特来向林羽殿下请罪。” “并献上薄礼。” “愿为殿下手中之刃,清除宵小,扫平障碍!” “请殿下恩准!” 第135章 跪下说话,我没让你站着 夜风穿过冷宫破败的院墙,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u~s^i-p′m~a*x!.¨c¨o+m? 福伯提着灯笼的手在抖。 灯笼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晃,将南宫珏跪在地上的影子拉扯得如同鬼魅。 请罪? 献礼? 殿下? 福伯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他在这冷宫伺候了林羽十几年,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贵人。更别说,是跪在这里。 南宫珏的声音还在夜风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他身后那几名护卫,捧着紫檀木盒,垂着头,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院子里。 林羽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门口的景象。 他就那样站在月光下,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玉雕。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南-宫珏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不敢抬头。 那道单薄的背影,明明没有任何威压散发出来,却像一座太古神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虽然没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洞穿了他的灵魂,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投机、与算计,都看得一清二楚。 每一秒,都是煎熬。 “福伯。” 终于,林羽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月光一样,没有温度。 “关门。” “啊?” 福伯一愣,下意识地就要去拉门。 南宫珏的心脏瞬间沉入了谷底。 关门? 这是拒绝! 他赌上了整个家族的命运,换来的却是闭门羹! 南宫玄叔父的计划失败了!那个存在,根本不屑于收下他们这条摇尾乞怜的狗! 绝望瞬间淹没了南宫珏。-k/u`n.l,u^n.o*i*l,s\.¨c·o+m· “殿下!” 他顾不上礼仪,猛地抬头,声音嘶哑。 “我南宫家真心归顺!绝无二心!请殿下给南宫家一个机会!一个为您效死的机会!” 他身后的护卫也“噗通”一声全部跪下,将那沉重的紫檀木盒高高举过头顶。 林羽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越过惊慌失措的福伯,落在了南宫珏那张惨白而俊美的脸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平静,幽深,像两口不见底的古井。 井里倒映着月光,却没有倒映出南宫珏的影子。 仿佛在他眼中,南宫珏这个人,连同他身后的南宫世家,都不存在。 “你的身上。” 林羽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有血腥味。” 南宫珏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战场上的血腥味,是新鲜的,刚流出来的血。” “混杂着惊恐,不甘,还有临死前的绝望。” “上百条人命的怨气,缠在你的袖口。” “南宫家的刀,倒是很快。” 轰! 林羽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南宫珏的心脏上。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叔父为了抹除证据,在密室下达的格杀令!那些被处理掉的管事、伙计、车夫! 这件事,只有南宫家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 一个让南宫珏魂飞魄散的念头升起。·3!0-1^b+o′o+k`..c!o-m* 龙首山上,那个存在能隔着百里,操控董天雄的肉身与神智。 那么此刻,他是不是也能隔着一堵墙,旁听了南宫家密室里所有的对话? 他们自以为是的机密,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笑话! “我……” 南宫珏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言辞,所有的辩解,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羽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不是笑。 是嘲弄。 是对蝼蚁自作聪明的怜悯。 “南宫家,想做我的刀?” 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出了屋檐的阴影,完全沐浴在月光下。 他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此刻竟比南宫珏身上的锦罗绸缎,还要耀眼。 “可你们刚刚才磨好刀,想要捅向我的父皇。” “现在发现捅错了人,又想把刀递给我。” “你不觉得脏吗?” “我……我们……” 南宫珏的脸色由白转青,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感觉自 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徒,在接受最严酷的审判。 对方根本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或者说,对方根本不需要他的辩解。 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罪臣知罪!” 南宫珏放弃了所有侥幸,将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砰!” 一声闷响。 额头与石板的碰撞,让他一阵眩晕。 但他不敢停。 “砰!” “砰!” 他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用最卑微的姿态,祈求着那一线生机。 “南宫家有罪!罪该万死!” “但罪臣的叔父说,与其戴着罪孽死去,不如做殿下最忠诚的狗!为您扫清一切障碍!” “求殿下给南宫家一个赎罪的机会!” 福伯已经看傻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磕头如捣蒜的华服公子,又看看自家那位神情淡漠的殿下。 他感觉这个世界变得无比陌生。 林羽没有去扶南宫珏。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个天之骄子,将自己的尊严一点一点碾碎在地上。 直到南宫珏的额头渗出血迹,染红了身下的地砖。 林羽才再次开口。 “抬起头来。” 南宫珏的动作一顿,颤抖着抬起头。 满是血污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祈求。 林羽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个紫檀木盒上。 “这里面,是什么?” 南-宫珏如蒙大赦,连忙道:“是……是北漠莫家的罪证!” “莫家与秦无双、董天雄勾结,意图谋反!一旦事成,北境三州兵马便会南下,助纣为虐!” “家主连夜命人搜集了所有证据,账本、书信、人证口供,都在里面!” “这是南宫家献给殿下的第一份投名状!” 他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林羽。 这是何等的大礼! 有了这份证据,皇帝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北漠莫家动手!拔掉这颗扎在帝国边境的毒瘤! 这足以证明南宫家归顺的诚意! 然而。 林羽的反应,再次让他坠入冰窟。 “投名状?” 林羽轻笑了一声。 “用另一条狗的命,来换你们全家的命。” “这份买卖,南宫玄算得很精明。” 他伸出手。 不是去接那个盒子。 而是对着福伯。 “福伯,把院门打开。” 福伯回过神来,连忙拉开了院门。 林羽对南宫珏说道:“进来。” 南宫珏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狂喜。 他让进去了! 他愿意接纳南宫家了! 他连忙爬起身,踉跄着对身后的护卫道:“快!把东西呈给殿下!” 几名护卫如释重负,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个破败的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很难想象,这里就是皇城禁地,冷宫。 更难想象,那个如神似魔的存在,就住在这里。 “把盒子,放在石桌上。” 林羽指了指院中的石桌。 护卫连忙照做。 “然后,你们都退到院外。” “是。” 几名护卫不敢有丝毫迟疑,躬身退出了院子。 院内,只剩下林羽,福伯,和站立不安的南宫珏。 林羽走到石桌前。 他没有看那个盒子,而是拿起石桌上的一个茶杯。 茶杯是粗瓷的,上面还有裂纹。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 “你知道,刀和狗的区别吗?” 南宫珏一怔,不明白林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罪臣愚钝,请殿下示下。” “狗。” 第136章 尾巴 林羽淡淡道。-m¢a-n′k?a.n?s?h-u^.`c/o,m′ “你丢一块骨头,它就会对你摇尾巴。但遇到更强的猛兽,它会第一个逃跑,甚至反咬主人一口。” “就像你们南宫家。” 南宫珏的脸瞬间涨红,羞愧得无地自容。 “而刀。” 林羽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紫檀木盒上。 “它没有思想。” “它不会选择。” “主人指向哪里,它就斩向哪里。”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是铜墙铁壁,它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抬起眼,看着南宫珏。 “我这里,不需要摇尾乞怜的狗。” “只缺一把,不会思考,绝对服从的刀。” 南宫珏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明白了。 林羽在给他,在给整个南宫家,一个最后的选择。 是选择成为刀。 还是选择,成为刀下鬼。 “南宫家,愿为殿下之刃!” 南宫珏再次跪下,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请殿下下令!” “好。” 林羽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指,在那个紫檀木盒上轻轻敲了敲。 “咚。” 一声轻响。 “打开它。” 南宫珏连忙上前,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的铜扣。 “吱呀——” 盒盖掀开。?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里面不是他想象中的账本和书信。 而是一把刀。 一把古朴的,连鞘的,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短刀。 短刀的旁边,放着一张折叠的纸。 南宫珏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亲眼看着护卫将莫家的罪证放进去的! 怎么会变成一把刀? “这……” 他惊骇地看向林羽。 林羽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 “拿起那张纸。” 林羽命令道。 南宫珏几乎是凭着本能,伸出手,拿起了那张纸。 纸很轻,却重若千钧。 他缓缓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 一行用鲜血写成的,还未完全干涸的字。 “北漠,莫家家主,莫天河。” 南宫珏看着这行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你带来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是废物。” 林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冷而残酷。 “我要的投名状,不是这些写在纸上的东西。” “我要的,是人头。” 他指着盒子里的那把黑色短刀。 “拿着这把刀。” “去北漠。” “在明晚月亮升起之前。” “把莫天河的人头,放在这个盒子里,送到我面前。¢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南宫珏的大脑一片空白。 去北漠? 杀了莫家家主莫天河? 这怎么可能! 皇城距离北漠边境,快马加鞭也要数日路程! 明晚之前?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完成的任务! 更何况,莫天河本身也是一位武道高手,莫家大宅更是守卫森严,高手如云! 这……这不是命令! 这是让他去送死! “殿下……” 南宫珏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这……时间上……” “我没问你时间。” 林羽打断了他。 “我只问你,做,还是不做。” “做了,南宫家就是我的刀。” “不做……” 林羽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言,比任何威胁都更加可怕。 南宫珏看着林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那个存在,根本不在乎莫家的罪证。 他也不在乎莫天河的死活。 他在乎的,是南宫家的态度。 他要看的,是南宫家在面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是会选择质疑,还是会选择盲从。 这是成为“刀”的第一步。 放弃思考。 绝对服从。 南宫珏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必死的任务。 但直觉却在疯狂地尖叫,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 南-宫家今夜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像龙首山下的三十万大军一样。 无声无息。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赌性。 他拿起了那把黑色的短刀。 刀入手,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瞬间传来。 “罪臣,领命!” 他将短刀插入腰间,抱起那个空了一半的紫檀木盒,对着林羽重重一拜。 “明晚月升之前,必将莫天河人头,献于殿下!” 说完。 他不敢再有片刻停留,转身快步走出了冷宫的院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福伯看着那张空空如也的石桌,又看了看林羽,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殿下……” 他最终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 “他……他真的能做到吗?” 林羽没有回答。 他抬起头,看向皇城西北的方向。 那是北漠莫家所在的方向。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莫名的弧度。 他当然知道南宫珏做不到。 凭他自己,永远也做不到。 但是。 凭他手中的那把刀,可以。 那把刀,名为“虚空之刃”。 是他刚刚用一丝神念,以院中的杂草和尘土为材料,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 刀本身没有任何力量。 但它是一个坐标。 一个可以让他将力量,瞬间投射过去的坐标。 南宫珏,只是一个负责把坐标送到北漠的信使。 仅此而已。 就在这时。 林羽的身体微微一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抬起手,捂住了嘴。 一阵剧烈的,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 福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殿下!您怎么了!您的脸色好难看!” 林羽摆了摆手,松开嘴。 一缕殷红的血丝,从他的指缝间渗出。 他看着那抹血色,眼神平静。 代价,比预想的还要大一点。 捏造一把蕴含空间法则的“虚空之刃”,对这具凡胎肉体的消耗,远超碾碎董天雄。 看来,必须尽快提升这具身体的强度了。 他正想着。 目光却忽然一凝,望向了皇城的另一个方向。 那是与南宫家府邸截然相反的,西城的方向。 那里,是西门家的府邸。 那头最会隐忍的猛虎,似乎也闻到了血腥味,准备出洞了。 林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福伯。” “看来今晚,我们冷宫要热闹起来了。” 他轻声说道。 “把门开着吧。” “下一个客人,也快到了。” 第138章 一动不动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这两个字,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也抽走了他作为南宫珏的所有骄傲。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南宫家的继承人。 他只是一把刀。 林羽的刀。 “很好。” 林羽收回了手,转身向屋内走去。 “把那个盒子留下。” “你可以走了。” 他的背影单薄而萧索,仿佛刚才那个发出魔鬼般命令的人,根本不是他。 南宫珏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林羽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象一具被抽掉骨头的烂肉,瘫软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他活下来了。 至少,暂时活下来了。 他身后的几名护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少主” “闭嘴!” 南宫珏低吼一声,声音嘶哑。 他推开护卫,自己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恐惧。 然后,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下达了今夜的第一道命令。 一道属于“刀”的命令。 “召集所有‘影子’。” “今夜,血洗莫府!”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南-宫珏的马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夜色深处。 冷宫的院门被福伯颤颤巍巍地关上,落了栓。 庭院里,只剩下那个紫檀木盒,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一颗被遗弃的炸弹。 福伯提着灯笼,走到林羽身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的东西,听到的话,已经彻底摧毁了他几十年的认知。 “殿下您” 林羽没有回头。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轮明月。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他瘦削的身体蜷缩起来,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殿下!” 福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鸿特晓说旺 耕欣嶵全 林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摊开手掌。 又是一抹殷红的血迹,在苍白的手心上,显得触目惊心。 “代价” 他轻声自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凡人的身躯,终究是太脆弱了。” 他体内的虚空君王之魂,象一片无垠的汪洋。 而他的肉身,只是一艘随时可能被巨浪倾复的独木舟。 每一次动用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都是在让这艘船的裂痕,更多一分。 他再次弹出一缕微弱的金色火焰,将血迹焚烧干净。 “福伯。” 他转过身,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把那个盒子拿进来。” “啊?哦是!” 福伯如梦初醒,连忙跑到院子里,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沉重的紫檀木盒抱了进来。 林羽走到桌边坐下。 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叠厚厚的卷宗和帐本。 每一本,都记录着莫家通敌叛国的罪证。 每一页,都足以让一个百年世家灰飞烟灭。 “南宫玄倒是一条好狗。” 林羽的指尖轻轻划过一本帐册的封面,眼神平静。 “知道主人肚子饿了,就立刻送上了新鲜的血食。” 他随手翻开一本。 里面详细记录了莫家通过秘密商道,向北漠蛮族输送铁器、食盐、乃至兵甲的种种细节。 时间,地点,经手人,数量。 一切都清清楚楚。 “很好。” 林羽合上了帐本。 他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 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给他的。 这些证据,是呈给天下人看的。 是用来堵住悠悠 众口的。 真正的灭门,从来不需要理由。 只需要一个念头。 他看向皇城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 他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座冷宫。*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的父皇。 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世家。 他们都在看。 在猜。 在恐惧。 林羽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缕比黑夜更深沉的黑色烟气,从他的眉心悄然溢出。 那烟气在空中盘旋了一瞬,便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墙壁,融入了外面的夜色。 象一只幽灵的眼睛。 去俯瞰这座即将被鲜血染红的都城。 皇城,御书房。 夏启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他却一本未动。 整个大殿空旷而安静,只有烛火在轻轻跳动。 “陛下。” 一个幽魂般的声音响起,大太监李总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南宫家的车驾,一刻钟前,从冷宫的方向出来了。” 夏启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 “哦?”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南宫玄,还是南宫珏?” “是南宫珏。” 李总管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还带去了一个盒子。出来的时候,却是空着手。” “呵。” 夏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条老狐狸,鼻子倒是比谁都灵。” “他这是在向那位献上投名状啊。” 李总管不敢接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陛下,禁军统领在殿外候着,问问是否要加强冷宫周围的戒备?” “戒备?” 夏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不必。” “传朕的口谕。” “今夜,皇城之内,无论何处发生任何事,禁军、巡防营,皆不许出动。” “就当是给朕的这位皇儿,放一场庆贺的烟火吧。” 李总管心头剧震。 他明白了。 陛下这是默许了。 默许那位冷宫中的存在,用雷霆手段,清洗那些不忠的臣子。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既是放纵,也是考验。 他想看看,他这个突然展露出獠牙的儿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是。” 李总管悄然后退,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夏启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堪舆图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图最北端的那片局域。 北境三州。 莫家的根基所在。 “莫苍澜” 他喃喃自语。 “你的眼,还能看多远?” 莫府。 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龙首山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完全传开,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已经笼罩了整个府邸。 家主莫苍澜坐在书房的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面前,站着几个家族的内核人物,一个个神色凝重。 “还没有消息吗?” 莫苍澜沉声问道,声音洪亮如钟。 “家主,派去龙首山方向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 一名中年人躬身回答,脸上满是忧虑。 “我们与秦家和董帅,都断了联系。” “废物!” 莫苍澜一掌拍在桌上,坚硬的红木桌面应声出现一道裂痕。 “一群废物!”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身上的气势如同一头被困的猛虎。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就算是败了,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这么悄无声息!” “这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时。 一名护卫匆匆闯了进来,神色慌张。 “家主!南宫家的南宫珏求见!” “南宫珏?” 莫苍澜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他来做什么?这个时间点” “他说有万分紧急之事,必须当面与您商议。” 莫苍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南宫家,是‘噬龙’计划的另一个重要参与者。 难道,他带来了龙首山的消息? “让他进来。” 莫苍澜重新坐回主位,眼神变得深沉。 片刻之后。 南宫珏独自一人,走进了书房。 他换了一身衣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多了一种莫苍澜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疯狂与决绝的眼神。 象一头被逼上绝路的狼。 “南宫贤侄,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莫苍澜开门见山,声音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南宫珏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莫苍澜。 然后,他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根白玉发簪。 莫苍澜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认得这根发簪。 这是南宫珏从不离身的饰物。 他想做什么? “莫伯父。” 南宫珏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 “有人托我,带一句话给您。” “谁?” “他说” 南宫珏一步步向前走去,身上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危险。 “他想看看。” “您这只北境的猛虎,是不是真的瞎了眼,认错了主人。” 话音未落。 南宫珏动了!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武道宗师的气势从莫苍澜身上轰然爆发,他怒吼一声,一掌拍出! “找死!” 可是,晚了。 南宫珏的目标,根本不是与他搏杀。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噗!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南宫珏手中的白玉发簪,带着决绝的力道,狠狠地刺入了莫苍澜圆睁的右眼!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整个莫府。 第139章 南宫珏 鲜血。!q\d?h~b_s¢.!c?o,m\ 温热的,粘稠的鲜血,溅了南宫珏一脸。 这股腥甜的气味,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恶心,反而像一剂最猛烈的烈酒,瞬间点燃了他四肢百骸中被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莫苍澜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是今夜奏响的第一个音符。 是为南宫家送葬的哀乐。 也是为他南宫珏,这把新生的“刀”,开刃的磨刀石。 “竖子!尔敢!” 书房内,一名站在莫苍澜身侧的中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他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他是莫苍澜的亲弟弟,莫苍云,同样是一位浸淫武道多年的高手。 他腰间的长刀甚至来不及出鞘,整个人便如猛虎下山,双掌凝聚起雄浑的内力,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直扑南宫珏的胸膛。 这一掌,含怒而发,势要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拍成一滩肉泥。 然而,南宫珏没有看他。 在白玉发簪刺入莫苍澜眼眶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下一个动作。 他没有后退,反而左脚猛地踏前一步,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转,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因为剧痛而身体后仰的莫苍澜身上。 噗嗤! 莫苍云含怒的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兄长莫苍澜的后心。 “呃……” 莫苍澜的惨叫戛然而止,剩下的右眼暴凸出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墈?书`屋¨小^说^王¢ ¨首!发_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这一掌震碎了。 “大哥!” 莫苍云肝胆俱裂,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必杀的一击,竟然会打在自己兄长的身上。 高手相争,只在分毫。 南宫珏利用的,就是这电光石火间,莫苍云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瞬间破绽。 他借着莫苍澜身体的掩护,手中那截断裂的发簪,如同毒蛇的獠牙,再次划出。 目标,不是莫苍云的要害。 而是他的眼睛。 又是眼睛! 这是何等恶毒,何等疯狂的打法! 莫苍云惊骇欲绝,强行收回掌力,身体向后暴退。 可南宫珏如影随形,那点闪烁着血光的寒芒,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仿佛已经能闻到自己眼球被刺穿的血腥味。 “住手!” 书房内另一名莫家长老怒喝一声,一柄厚重的戒尺破空而来,卷起千层气浪,砸向南宫珏的后背。 围魏救赵! 南宫珏感受到了身后的恶风,但他没有回头,更没有收手。 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殿下要的,是莫苍劳的右眼。 但他南宫珏要的,是让整个莫家都记住今夜的恐惧! 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这把刀,有多锋利!有多不计代价! “疯子!” 莫苍云从南宫珏的眼神里读懂了这种玉石俱焚的疯狂,他怕了。`第`一\墈`书^惘\ _已¢发?布~蕞¨欣,漳*洁. 他不敢赌。 电光石火间,他狼狈不堪地向一侧翻滚,躲开了这必杀的一击。 但也就在这一刻,南宫珏放弃了追击,身体借力一转,任由那柄戒尺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南宫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前飞去,直接撞碎了书房的窗户,落入了外面的庭院。 剧痛席卷全身,但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以一己之伤,换两大高手瞬间的迟滞。 值了!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书房内,传出莫苍澜夹杂着血沫的咆哮,那声音不再洪亮,充满了怨毒与痛苦。 “封锁全府!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嗡——嗡——嗡—— 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座莫府。 一盏盏灯笼被点亮,无数手持兵刃的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整座莫府,这座盘踞在京城北面的猛虎巢穴,在这一刻彻底苏醒了。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那个胆敢触怒它的蝼蚁,彻底吞噬。 南宫珏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他看着从建筑阴影中不断涌出的护卫,他们身披铁甲,手持长刀,阵型森严,煞气冲天。 他笑了。 那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他缓缓举起了自己染血的右手。 然后,猛地握拳。 就在他握拳的瞬间。 一道道 黑色的影子,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幽魂,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莫府各处的屋顶上,墙角下,阴影中。 他们穿着漆黑的夜行衣,脸上带着冰冷的面具,手中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刃。 他们是南宫世家的“影子”。 是大夏王朝黑夜里最锋利的匕首。 今夜,这把匕首,为它的新主人,绽放出了最血腥的光芒。 “杀。” 南宫珏的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下一秒。 杀戮,开始了。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落入一群护卫之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手中的双刀快得只见残影,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蓬滚烫的血雾。 护卫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喉咙便被切开,无力地倒下。 另一处,一名“影子”如同壁虎般贴在墙壁上,手中的袖箭接连不断地射出,每一箭都精准地钉入一名护卫的眼窝。 整个莫府,瞬间从一座森严的堡垒,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 南宫珏没有恋战。 他的目标很明确。 活着回去。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莫府大门的方向冲去。 “拦住他!” 莫家的强者们从书房里冲了出来,看到庭院里的惨状,一个个目眦欲裂。 莫苍云一马当先,他已经捡起了一柄长刀,刀身上内力流转,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南宫珏!你和南宫家,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他怒吼着,一刀劈出。 一道数丈长的凌厉刀气,如同弯月,撕裂了地面,朝着南宫珏当头斩下。 南宫珏眼神一凝,脚下步伐变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气的正面。 但那狂暴的劲风,依旧在他身上划开了数道血口。 他根本不回头,只是闷头狂奔。 就在这时,又有两名莫家长老从侧翼包抄而来,一人使拳,一人用腿,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前有刀气纵横,后有强者追杀,两侧是致命的夹击。 这是绝境。 南-宫珏的眼中,却燃烧起一股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 一旦停下,就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他必须冲出去! 喜欢开局觉醒荒古圣体后,我走上武道巅峰。 第140章 滚开 这是殿下给他的第一个考验! 他不能失败! “滚开!” 南宫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体内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起来,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秒^彰!結+晓?税.旺, _勉\沸_越_毒/ 他没有选择防御,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双腿之上。 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模糊的残影,笔直地撞向了那两名长老的夹击。 以命换路! “找死!” 两名长老眼神一寒,拳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砰!砰! 两声沉闷的巨响。 南宫珏的肩膀和肋下,同时遭到了重击。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如同不要钱一样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但他没有倒下。 他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扛住了这两记重击,也撞开了那道致命的封锁线。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向前冲。 那两名长老被他身上那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气势所慑,竟一时愣在了原地。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 这还是那个传闻中养尊处优的南宫家大少爷吗? 这分明就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追!别让他跑了!” 莫苍云的怒吼声在身后响起。 但已经晚了。 南宫珏已经冲出了内院。 更多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道黑色的潮水,悍不畏死地迎向了莫家的追兵,为他们的少主,争取着那宝贵的逃生时间。 一场血腥的混战,在莫府的庭院里,彻底爆发。 …… 冷宫。 林羽站在窗前,那扇单薄的窗户,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窗外,是喧嚣的,被火光与杀戮笼罩的京城。 窗内,是死寂的,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的深宫。 他没有去看莫府的方向。 他的“眼睛”,早已抵达了那里。 那缕从他眉心溢出的,比黑夜更深沉的烟气,正盘旋在莫府的上空。 它像一个冷漠的神只,俯瞰着下方那场由他亲手点燃的杀戮盛宴。 南宫珏的疯狂。 莫苍云的愤怒。 “影子”的决绝。 护卫的死亡。 每一滴血,每一声惨叫,都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灵魂高悬于九天之上,漠然地注视着凡人的挣扎与死亡,而自己的肉身,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承受着凡人的痛苦。\珊!叶+屋^ ,庚_新/最\筷+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他瘦削的身体剧烈地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 福伯发出一声惊呼,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他看到,林羽捂着嘴的手,指缝间,有殷红的液体不断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殿下……”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羽缓缓抬起头,摆了摆手。 他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丝毫血色。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古井无波,仿佛刚才那剧烈的痛苦,与他无关。 他摊开手掌。 掌心之中,不再是一抹血迹,而是一滩刺目的鲜血。 “代价……” 他又一次轻声自语。 “灵魂与肉身的割裂……越来越严重了。” 虚空君王的灵魂太过强大,每一次通过那缕“神念”去干涉现世,都是在强行撕扯着这具凡人身躯的生命力。 就像让一具小孩子的身体,去挥舞一柄千斤重的巨锤。 每一次挥动,都会让骨骼多出几道裂痕。 他再次弹出一缕微弱的金色火焰,掌心的血迹瞬间被蒸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又虚弱了几分。 “福伯。” 他转过身,声音平静。 “去把门打开。” “殿下,现在外面……”福伯一脸担忧。 “他快回来了。”林羽说。 福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羽口中的“他”是谁。 他的心脏猛地一抽。 这么快? 从南宫珏离开,到现在,才过了多久? 一个时辰?还是更短?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真的……真的去刺瞎了一位武道宗师的眼睛,并且从戒备森严的莫府,活着回来了? 福伯不敢再问,他怀着一种近乎于 朝圣般的敬畏与恐惧,一步步走到院门前,拉开了门栓。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远处隐约的血腥味,灌入了这座死寂的庭院。 …… 御书房。 烛火通明。 夏启背着手,站在巨大的堪舆图前,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 李总管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刚才,一道道加急的情报,如同雪花般送了进来。 “南宫珏入莫府,一刻钟后,莫府警钟大作,火光冲天。” “莫府内传出武道宗师的怒吼,以及激烈的交战声。+齐!盛?晓`税~网! `更^薪~嶵-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宫家‘影子’尽出,在莫府外围与莫家护卫展开血战,死伤惨重。” “城卫军、巡防营接到数次求援,皆按兵不动。” “城中数个与莫家交好的世家府邸,皆大门紧闭,无人敢于此刻伸出援手。” 每一条情报,都像一块巨石,投入京城这潭深水,激起滔天巨浪。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座被所有人遗忘了十几年的冷宫。 指向那个他们眼中,早已是个死人的九皇子。 “陛下。” 李总管的声音干涩。 “南宫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据报,‘影子’折损已近三成。” “三成?” 夏启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用三成见不得光的影子,换整个家族的未来,这笔买卖,南宫玄那只老狐狸,赚大了。” 他伸出手,指尖在堪舆图上,莫家所在的位置,轻轻一点。 “一根发簪,就撬动了整个京城的局势。” “朕的这个儿子,比他那些自作聪明的哥哥们,手段要狠得多,也高明得多。” 李总管的头埋得更低了。 他能听出,皇帝的语气中,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欣赏? 就在这时,李总管的身体忽然没来由地一僵。 他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一股毫无征兆,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寒意。 仿佛在-这空旷的大殿里,除了他和陛下,还有第三双眼睛,正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大殿空空如也,只有烛火在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夏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没……没什么。” 李总管连忙低下头,后背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许是……夜深了,有些凉。” 夏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他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堪舆图,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地图,望向了那座冷宫的方向。 “烟火,已经放完了。” “接下来,就该看看,这把刀,洗得够不够干净了。” …… 莫府的大门,轰然倒塌。 南宫珏浑身是血,像一头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恶鬼,冲出了那座人间地狱。 在他身后,只剩下三名同样伤痕累累的“影子”还跟着。 其余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倒在了那座府邸里。 “少主!快走!” 一名“影子”嘶吼着,转身迎向了身后追来的莫苍云。 他引爆了自己的丹田。 轰! 一声巨响,狂暴的气浪将追兵掀翻在地,也为南宫珏争取了最后的机会。 南宫珏没有回头。 他的眼睛里,只有前方那条通往冷宫的,黑暗的街道。 他不能死。 他死了,南宫家就完了。 他死了,就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在黑暗的小巷中穿行,避开了所有的耳目。 他身上的伤口在流血,内腑如同火烧,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他不敢停。 那座冷宫,那个坐在黑暗中的身影,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唯一的归宿。 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看到了那座熟悉的,破败的宫殿。 宫门,是开着的。 一盏孤零零的灯笼,在门前摇曳,仿佛在为他引路。 南宫珏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用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掏出了那件东西。 那根沾满了莫苍劳的血,也沾满了他的血的白玉发簪。 他双手捧着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扇敞开的门,低下了他高傲,却又卑微的头颅。 福伯站在门内,看着跪在门外,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南宫珏,心脏狂跳。 他真的做到了。 他真的……回来了。 吱呀—— 房间的门被推开。 林羽缓缓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衣衫,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他的目光,落在了南宫珏的身上,落在了他手中那根血迹斑斑的发簪上。 南宫珏感受到了那道目光。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敬畏。 “殿下……”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幸……不辱命。” 林羽没有说话。 他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了南宫珏的面前。 他伸出手。 那只骨节分明,毫无血色的手。 他没有去拿那根发簪。 而是轻轻地,抬起了南宫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南宫珏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一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的倒影。 “疼吗?” 林羽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像春风拂过湖面。 ,! 南宫珏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夸奖,或者下一道命令。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却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疼吗? 疼。 当然疼。 骨头断了,内脏碎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怎么可能不疼。 但,他不能说疼。 刀,是不会喊疼的。 “不……” 他刚想说“不疼”,林羽却摇了摇头。 “你流了很多血。” 林羽的手指,轻轻划过南宫珏脸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也杀了很多-人。” “你的眼神,变了。” “有了刀的样子。” 林羽收回手,终于拿起了那根白玉发簪。 他看着簪尖上那抹已经凝固的暗红色。 “莫苍澜的血,洗掉了你身上的傲慢。” “你手下那些影子的血,洗掉了你心中的犹豫。” “很好。” 林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但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 “这把刀,开刃开得不错。” 他将发簪随手扔给了身后的福伯,就像扔掉一件无用的垃圾。 “但是,还不够锋利。” 南宫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还不够? 他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折损了近三成的“影子”,才勉强完成了任务。 在这位殿下的眼中,竟然只是“不错”? 只是“还不够锋利”? “一把只会杀戮的刀,只是莽夫的工具。” 林羽的声音,变得淡漠起来。 “我要的,是一把能替我执掌生死的刀。” 他转过身,看着皇城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 “今夜,莫家流的血,只是一个开始。” “天亮之后,我要你,以我的名义,走进金銮殿。” 南宫珏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金銮殿? 他……他要自己去金銮殿? “拿着这个。” 林羽将那个南宫珏带来的紫檀木盒,踢到了他的面前。 “把这些罪证,摔在所有文武百官的脸上。” “告诉他们。” 林-羽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冰,每一个字,都足以将人的灵魂冻结。 “莫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凡是与莫家有牵连者,三日之内,到冷宫门前,自领其罪。” “三日之后,若还执迷不悟……” 林羽顿了顿,缓缓吐出了最后四个字。 “满门,清算。” 喜欢开局觉醒荒古圣体后,我走上武道巅峰。 第141章 登殿的鬼,听审的神 南宫珏的头颅深深垂下,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兰[!兰*=?文?x&学/ ?首·&^发+ “满门,清算。” 这四个字,像四座万仞冰山,轰然砸在他的神魂之上,将他刚刚燃起的疯狂与决绝,瞬间冻结。 他以为昨夜的血战已经是地狱。 他以为用自己的命去换莫家两位宗师的迟滞,已经是疯狂的极致。 可现在他才明白。 在那位殿下的眼中,昨夜的一切,不过是开席前,一道微不足道的血色开胃菜。 真正的盛宴,现在才刚刚要开始。 去金銮殿。 当着满朝文武,当着那位高坐龙椅的父皇,去指控一个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通敌叛国。 这不是考验。 这是送死。 比冲进莫府,刺瞎莫苍澜的眼睛,要难上百倍,千倍。 在那里,武力没有任何作用。 他南宫珏,将不再是一把锋利的刀。 而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会被那些与莫家盘根错节的势力,用言语,用权势,用那无形的规则,撕成碎片。 连带着整个南宫家,都将万劫不复。 “殿下……我……” 南宫珏的声音在颤抖,他想说,我做不到。 他想说,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他的话,却被林羽淡漠的眼神堵了回去。 林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催促,没有逼迫,甚至没有丝毫情绪。 就像一个工匠,在审视自己亲手打造的工具。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命令。 南宫珏忽然明白了。 殿下不是在跟他商量。 刀,没有资格与主人讨价还价。/r+u\w!e+n¢.·n+e,t′ 要么,去执行命令,在金銮殿上,绽放出比昨夜更璀璨的血光。 要么,就此折断,被当成一块废铁,扔进历史的尘埃里。 南宫家,也将随之陪葬。 一股比死亡更深沉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血污遍布的脸上,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彻底的疯狂。 “属下……遵命!”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残破的身躯,将那个紫檀木盒紧紧抱在怀里。 这木盒,比他的命还重。 这是南宫家唯一的生路。 “很好。” 林羽终于点了点头。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缕微弱的金色火焰再次浮现。 他没有将火焰弹出,而是屈指一弹,一粒龙眼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奇异药香的丹药,精准地弹入了南宫珏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原本如同烈火烹油般的剧痛,竟在顷刻间被压制下去。 他那濒临崩溃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机。 “去吧。” 林羽的声音,在庭院里幽幽回荡。 “天亮之前,我要你,站在金銮殿外。” “是!” 南宫珏深深叩首,然后挣扎着站起,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消失在冷宫外的黑暗之中。 他的背影,不再是狼狈的逃亡者。 而是一个抱着牌位,走向自己坟墓的送葬人。 直到南宫珏的身影彻底消失,福伯才敢颤抖着上前。?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殿下……他……他会死的。” 福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金銮殿上那些人,会把他生吞活剥了的。” 林羽没有回答。 他转过身,重新走上台阶,背影在月光下拉得颀长。 噗—— 一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浓稠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洒在冰冷的石阶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妖异的彼岸花。 他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殿下!” 福伯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扶住他。 入手处,是一片刺骨的冰冷,和那身躯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 “灵魂的撕裂……在加剧……” 林羽靠在福伯身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缕盘旋在莫府上空的神念,早已收回。 但强行干涉现世,尤其是为南宫珏压制伤势的那颗丹药,几乎耗尽了他这具残破身躯里,最后的一丝生命力。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与这具身体剥离。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 仿佛他只是一个暂居于此的过客。 而这具身体,随时都会崩塌。 “扶我……回去。” 林羽闭上了眼睛。 福伯含着泪,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架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回了那间 昏暗的房间。 …… 天,亮了。 一夜的腥风血雨,似乎被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冲刷得干干净净。 但京城上空那股压抑到极致的紧张气氛,却愈发浓烈。 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莫家和南宫家。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着白天的到来。 等待着那座代表着大夏最高权力的宫殿,大门敞开。 卯时。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面容肃穆,穿过长长的宫道,走向金銮殿。 人群中,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扎眼。 莫苍云。 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铁青,一身缟素般的白色朝服外,隐隐能看到缠绕的绷带。 他兄长莫苍澜昨夜被刺瞎一目,身受重创,无法上朝。 他便是代表莫家,来向皇帝哭诉,来向整个朝堂,讨一个公道的人。 所有与莫家交好的官员,都默契地围拢在他身边,一个个义愤填膺,同仇敌忾。 “莫大人节哀,南宫家如此丧心病狂,陛下定会为您做主!” “不错!必须将南宫珏那小畜生千刀万剐,将南宫家满门抄斩,方能泄我等心头之恨!” “简直是无法无天!竟敢在京城之内,行此灭绝人性的暴行!” 莫苍云听着耳边的附和声,眼中的怨毒更深了几分。 他要的,不仅仅是南宫珏的命。 他要整个南宫家,都为此陪葬!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触怒莫家的下场! 众人走上白玉阶,即将踏入金銮殿。 就在这时。 一个踉跄的身影,从侧面的宫墙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不合身的朝服,宽大的衣袍,也掩盖不住他那残破的身躯。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张曾经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狰狞的伤口。 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紫檀木盒。 整个人,像一具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索命的恶鬼。 是南宫珏。 所有人的脚步,都在这一刻停下了。 整个金銮殿前,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这个本该在昨夜就死去的男人。 他竟然还活着? 他竟然,还敢来上朝? “南!宫!珏!” 莫苍云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身上宗师的气势轰然爆发,就要冲上去将南宫珏撕成碎片。 “莫大人!不可!” 身旁的官员死死拉住了他。 “此乃金銮殿前!天子脚下!岂容你动武!” “没错,让他进去!让他死在里面!陛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莫苍云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南宫珏,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南宫珏没有看他。 他甚至没有看周围任何一个人。 他的眼中,只有那座金碧辉煌,代表着至高皇权的大殿。 他抱着木盒,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走上了白玉台阶。 每一步,都在那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淡淡的,血色的脚印。 他走得很慢。 却无比坚定。 他像一个孤独的殉道者,走向了那扇足以吞噬一切的,威严的殿门。 …… “咚——咚——咚——” 朝钟长鸣。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夏启高坐于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两个人。 一个是站在武将前列,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莫苍云。 另一个,则是跪在大殿中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的南宫珏。 “陛下!” 莫苍云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出列,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第142章 南宫世家 “臣,有本要奏!” “臣要弹劾南宫世家,罔顾国法,形同谋逆!” “昨夜,南宫家大少南宫珏,率领府中死士,夜闯我莫府,大开杀戒!我府中上下,护卫、家仆,死伤三百余人!” “他更是用歹毒手段,刺瞎了臣兄长莫苍澜的左眼!令其身受重创,至今昏迷不醒!” 莫苍云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怨毒,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此等暴行,与造反何异?!” “恳请陛下,为我莫家做主!将南宫珏这恶贼当场格杀!彻查南宫世家,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他的话音一落,身后立刻有十几名官员齐齐出列,跪倒在地。 “臣,附议!” “南宫家倒行逆施,人神共愤!请陛下严惩!” “不杀南宫家,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南宫家,国法何存!”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矛头直指南宫珏,也指向他背后整个南宫世家。 他们要趁此机会,一举将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彻底踩死。 龙椅上的夏启,依旧面无表情。 他没有去看那些义愤填膺的臣子,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那个跪在殿中,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身上。*d?u/a.n_q¢i/n-g-s_i_.¨n`e¨t. “南宫珏。” 皇帝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南宫珏的身上。 有怜悯,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在他们看来,南宫珏已经是一个死人。 面对如此铁证,面对莫家的雷霆之怒,面对这满朝的口诛笔伐,他还能如何辩解? 南宫珏缓缓抬起头。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曾经总是带着几分轻佻的桃花眼,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回陛下。”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却异常清晰。 “是事实。” 他承认了。 他竟然,就这么干脆地承认了! 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莫苍云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陛下!您听到了!他自己都承认了!” “此等狂徒,还有什么好审的!请陛下立刻下旨,将他就地正法!” “请陛下下旨!” 群臣再次附和。 然而,南宫珏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我夜闯莫府,是事实。?~/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我伤人杀人,也是事实。” 他抱着怀中的紫檀木盒,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脊梁挺得笔直。 “因为,莫家,通敌叛国!” 轰! 这六个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金銮殿内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通敌叛国? 莫家?那个世代镇守北疆,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的莫家?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铺天盖地的嘲笑。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他说莫家通敌叛国?” “这南宫珏是疯了吧!被吓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黔驴技穷!为了脱罪,竟然敢污蔑朝廷重臣!罪加一等!” 莫苍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南宫珏,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南宫珏!好一个血口喷人!” “你说我莫家通敌叛国,证据呢?” “你拿得出证据吗?!” “拿不出来,你这便是污蔑!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面对着滔天的声浪和嘲讽,南宫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抱着那个木盒,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似乎都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呻吟。 但他,终究是站起来了。 像一杆宁折不弯的,血色长枪。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嘲笑他的,愤怒的,不屑的面孔。 最后,他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证据,就在这里。” 他举起了手中的紫檀木盒。 “此乃我南宫家,耗费十年心血,安插在北蛮王庭的密探‘孤狼’,以生命为代价,传回的绝密情报。” “这里面,记录了莫家自十年前起,与北蛮私下交易的所有账目。” “他们用我大夏的精铁、粮草、甚至是军备堪舆图,换取了北蛮的灵药与珍宝,以充实他们的私库!” “这里面,还有莫家家主莫苍澜,与北蛮三王子往来的亲笔信件!” “信中,他们约定,待北蛮大军南下之日,莫家将临阵倒戈,为北蛮人,打开我大夏的国门!” 南宫珏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 一句比一句,更加振聋发聩。 整 个金銮殿,从喧哗,再次变得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骇然。 如果说,之前南宫珏的话,只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那么现在,当“孤狼”这个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性质就完全变了。 “孤狼”,是南宫家上一代家主,亲自布下的,最深的一颗棋子。 这件事,在座的许多朝中元老,都有所耳闻。 只是这颗棋子,已经沉寂了太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现在,他竟然传回了消息? 还是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 莫苍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慌乱。 “一派胡言!” 他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孤狼’早已失联多年,谁知道你这盒子里的东西是真是假!” “你南宫家为了脱罪,伪造证据,陷害忠良!其心可诛!” “没错!定是伪造的!” “请陛下明察!切莫被这奸佞小人蒙蔽!” 莫家的党羽们,也纷纷反应过来,立刻开始反扑。 南宫珏冷冷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他没有再辩解。 他只是捧着盒子,一步一步,走向了龙椅。 “呈上来。” 一直沉默的夏启,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李总管连忙小跑着下台阶,从南宫珏手中,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然后恭敬地呈到了御案之上。 夏启的目光,在木盒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伸出手。 “啪嗒。” 一声轻响。 盒盖,被打开了。 第143章 紫檀木盒 紫檀木盒的盖子,就这么被掀开了。?;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宝光冲霄。 只有一股陈旧的,混合着墨香与淡淡血腥味的气息,从盒中逸散开来,无声无息地弥漫在死寂的金銮殿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被这股气息扼住了。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方寸之地。 盒子里,没有黄金,没有珠宝。 只有一叠叠码放整齐的,泛黄的信笺,几本厚厚的,用牛皮包裹的账册。 以及最上方,一枚用红绳穿着的,状如狼牙的黑色玉佩。 龙椅上的夏启,面沉如水。 他没有去看那些信件和账册,修长的手指,径直捻起了那枚狼牙玉佩。 他将玉佩置于掌心,指腹缓缓摩挲着上面古朴而狰狞的纹路。 大殿之内,静得可怕。 只能听到文武百官粗重的呼吸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每一息,都像一年那般漫长。 “伪造的!” 一声凄厉的咆哮,如平地惊雷,骤然炸响,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莫苍云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陛下!这全都是伪造的!” 他连滚带爬地向前几步,指着南宫珏,声音嘶哑地吼道:“南宫珏这小畜生为了脱罪,无所不用其极!伪造书信,杜撰账目,陷害忠良!此乃欺君之罪,当凌迟处死,诛其九族!” 他的声音,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莫家的党羽们瞬间惊醒,立刻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陛下!莫家世代忠良,镇守北疆百年,为我大夏流尽了血!岂容宵小如此污蔑!” 吏部侍郎张承跪地泣声道:“此等粗劣的伪证,根本不足为信啊!” “没错!” 都察院左都御史,素来与莫家交好的陈正清,手持玉笏,昂然出列。比奇中蚊枉 已发布嶵芯章劫 他先是对着龙椅深深一揖,随即转向南宫珏,目光如刀。 “南宫珏,你说这是‘孤狼’传回的情报,可有凭证?” “据老夫所知,‘孤狼’乃是二十年前,由南宫老将军亲自布下的暗线,其身份绝密,单线联系。南宫老将军战死沙场,这条线便已断了十年!” “你一个黄口小儿,如何能重新联系上他?” 陈正清的声音铿锵有力,条理清晰,瞬间将所有人的疑虑都勾了起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真是‘孤狼’的情报,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北蛮王庭与我大夏京城,相隔万里,消息传递,九死一生。昨夜你南宫家才遭逢大变,今日一早,这所谓的情报就出现在你手上,时间对得上吗?” “这盒子,来路不明!” “这证据,漏洞百出!” “依老夫看,这根本就是你南宫家早已准备好的,一盆用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脏水!” 陈正清每说一句,南宫珏的脸色便更白一分。 每问一声,群臣看向南宫珏的眼神,就更多一分鄙夷与怀疑。 “陈大人所言极是!” “南宫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请陛下立刻将南宫珏这奸贼拿下,打入天牢,严刑拷问!定要让他说出幕后主使!” 声浪再次沸腾。 这一次,就连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也开始动摇了。 陈正清的质问,太犀利了。 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打在了南宫珏这套说辞最薄弱的环节上。 是啊,时间对不上。 逻辑也说不通。 这就像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剧本,拙劣,而又充满了破绽。 南宫珏跪在那里,身躯在宽大的朝服下微微颤抖。*x-i,n_x¨s¨c+m,s^.¢c\o′m\ 他感觉四面八方涌来的,是无数道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像一叶孤舟,在滔天巨浪之中,随时都会被拍得粉身碎骨。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要如何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源于冷宫里那位殿下? > 难道要告诉他们,有一位神明般的存在,于昨夜,将这份情报,凭空送到了他的手上? 说出来,谁会信? 他们只会认为他彻底疯了。 那不仅救不了南宫家,更会立刻将那位殿下,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能说。 死,也不能说。 南宫珏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 腥甜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带来了一丝冰冷的清明。 他想起了林羽那淡漠的眼神。 想起了那句“满门,清算”。 刀,不需要解释。 刀,只需要……刺穿敌人的心脏。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血污遍布的脸上,恐惧与慌乱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燃烧着所有生命与灵魂的,决绝的疯狂。 “我南宫珏,以南宫家历代先祖的英灵起誓。” 他的声音沙哑,却如金石交击,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盒中之物,若有半句虚言。” “我南宫家,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辩解,没有解释。 只有最恶毒的,以整个家族血脉为赌注的誓言。 这突如其来的决绝,让大殿的喧嚣,为之一滞。 所有人都被他眼中那股不似活人的疯狂给震慑住了。 “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莫苍云怒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装神弄鬼!发毒誓若是有用,还要国法何用?!” “陛下!” 陈正清再次躬身,“此獠已然黔驴技穷,胡言乱语。恳请陛下下令,验明物证真伪,以正视听!” “臣,附议!” “请陛下验明物证!” 群臣齐声附和。 他们相信,只要一验,南宫珏所有的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到那时,便是南宫家灰飞烟灭之日。 龙椅上。 夏启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那枚狼牙玉佩,轻轻放在了御案之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不大。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没有理会群臣的请求,也没有去看那些信件和账册。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殿外。 “宣。” 一个字,平淡无波。 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李总管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高声唱道:“宣——北蛮使臣,乌赫颜,觐见——” 什么? 宣北蛮使臣?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莫苍云和陈正清。 他们的脸上,同时浮现出浓浓的错愕与不解。 这个时候,宣北蛮使臣做什么? 北蛮使团前几日刚刚抵达京城,为的是商议两国边境的贸易协定,按理说,今日根本没有他们上朝的资格。 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悄然爬上了莫苍云的心头。 没等他想明白。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异域皮裘,梳着满头小辫的北蛮大汉,便在侍卫的引领下,大步走进了金銮殿。 他正是北蛮使团的副使,乌赫颜。 “外臣乌赫颜,参见大夏皇帝陛下!” 乌赫颜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北蛮的礼节,声音洪亮如钟。 “平身。” 夏启淡淡地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乌赫颜腰间。 在那里,同样挂着一枚黑色的,状如狼牙的玉佩。 “乌赫颜,朕问你。” 夏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可知,朕手中这枚玉佩,是何物?” 说着,他将御案上的那枚狼牙玉佩,举了起来。 乌赫颜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枚玉佩时,脸色猛地一变。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的复杂神情。 “这……这是……” 他的嘴唇哆嗦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大殿之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死死地盯着乌赫颜,等待着他的回答。 莫苍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说。” 夏启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乌赫颜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连忙低下头,用一种带着敬畏的语气,颤声说道:“回……回陛下,此乃我北蛮王族的信物,‘狼王之牙’!” 轰! “狼王之牙”四个字,像是一道天雷,在莫苍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怎么可能! 第144章 狼王之牙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这枚“狼王之牙”,是三王子赠予兄长莫苍澜的信物,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信任与承诺。·x\w+b^s-z\.?c`o,m/ 兄长一直将其视若珍宝,贴身收藏在密室之中,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南宫珏,他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 “哦?狼王之牙?” 夏启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那朕再问你,此物,在你们北蛮,代表着什么?” 乌赫颜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回陛下,‘狼王之牙’,乃是王庭最尊贵的信物之一,非王族核心成员,或是对王庭有天大功劳的外族之人,绝不可能拥有。” “见此牙,如见王子亲临。” “持此牙者,可号令北蛮三千‘狼牙卫’!”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所有看向莫苍云的目光,都变了。 从之前的同情、声援,变成了惊骇、鄙夷,与深深的恐惧。 如果说,之前的书信和账目,还可以用“伪造”来辩解。 那么这枚由北蛮使臣亲口认证的“狼王之牙”,就是铁证! 一座足以将整个莫家都压成齑粉的铁山! “不……” 莫苍云失魂落魄地摇着头,脸色惨白如纸。 “不……这不是真的……是陷害!陛下!这是陷害啊!”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像一条被逼入绝境的疯狗。 然而,龙椅上的夏启,已经不再看他。 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夏启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手中的信笺之上。/?小??x说§:C%¤m*s¢d| @首?}发&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展开。 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最终的,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审判。 夏启的目光,在信纸上一扫而过。 随即,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调,缓缓念道: “莫兄亲启:” “前日所议之事,父王已然应允。待我北蛮铁骑踏破雁门关之日,便是莫兄封王拜将之时。” “大夏国库之珍宝,任君取之。” “大夏之万里江山,你我共分之。” “落款,拓跋宏。” 拓跋宏! 北蛮三王子! 夏启每念出一个字,莫苍云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人证,物证,俱在。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莫家,这个在大夏屹立了数百年的庞然大物,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莫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夏启将信纸随手扔在御案之上,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就像一个高坐于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冷漠地宣读着凡人的罪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头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尤其是那些刚刚还在为莫家摇旗呐喊的官员,此刻更是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狐±??恋$文-学? ¨|首?=发& 他们知道,一场波及整个朝堂的血腥清洗,即将开始。 “吏部侍郎,张承。” 夏启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臣在……” 之前还义正言辞的张侍郎,此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朕记得,你三日前,上本弹劾户部,称国库空虚,粮草不足,请求削减北疆驻军的冬衣补给。” 夏启的声音很轻,却让张承如遭雷击。 “臣……臣……”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察院左都御史,陈正清。” 夏启的目光,又转向了陈正清。 陈正清那张素来刚正不阿的脸,此刻血色尽褪。 他猛地跪下,重重叩首。 “ 陛下!老臣……老臣有罪!老臣识人不明,被奸人蒙蔽,请陛下降罪!” 他倒是光棍,直接选择了认罪。 夏启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神情各异的臣子,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没有再一一点名。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如一杆血色标枪般,跪得笔直的身影上。 南宫珏。 “南宫珏。” “臣在。” 南宫珏抬起头,声音沙哑,却无比沉稳。 “你夜闯莫府,杀伤三百余人,依国法,当斩。” 夏启的声音,依旧冰冷。 南宫珏的心,猛地一沉。 大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再次凝固。 所有人都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连南宫家也一并清算?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许多人的心底升起。 然而,夏启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但,你揭发莫家叛国之罪,护国有功。” “功过相抵。” “死罪,可免。” 南-宫珏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知道,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 夏启的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无形的,君临天下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但南宫家,管教不严,御下不力,亦是事实。” “朕罚你南宫家,交出京城兵马司统领之权。” “罚你南宫珏,官降三级。” “即刻起,革去你羽林卫中郎将一职。” 轰! 这个处罚,比杀了南宫珏,还要让他难受。 京城兵马司,是南宫家最后的权柄。 羽林卫中郎将,是他南宫珏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皇帝一句话,就将这一切,都剥夺了。 南宫家,从此以后,将彻底沦为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壳子。 “臣……遵旨……” 南宫珏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他低下头,将所有的不甘与屈辱,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能保住南宫家的血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皇帝这手恩威并施,敲山震虎的雷霆手段,给彻底镇住了。 他先是用莫家的血,警告了所有人。 再用对南宫家的处罚,收回了兵权,安抚了那些惶恐不安的世家。 一拉一打,滴水不漏。 这位年轻的帝王,其心术,其手段,简直深沉得可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将就此了结之时。 夏启的声音,却再一次,幽幽响起。 “不过。”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奇异的光。 “朕,还有一道新的任命,给你。” “南宫珏,听封。” 南宫珏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朕,封你为……” 夏启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一个角落。 “悬镜司,北镇抚使。” “赐,绣春刀,飞鱼服。” “总领缇骑,巡查京畿,缉捕叛逆。” “凡涉叛国一案者,无论官阶,无论出身。” “你,皆可先斩后奏。” 第145章 悬镜司。 悬镜司。_第′一·墈\书?旺. ·首+发^ 北镇抚使。 绣春刀,飞鱼服。 先斩后奏。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淬了寒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金銮殿上每一个人的耳膜,刺入他们的骨髓深处。 大殿之内,死寂无声。 比刚才莫家倒台之时,还要死寂。 如果说,处置莫家,是皇帝在用雷霆手段铲除一个威胁皇权的毒瘤。 那么,设立悬镜司,就是皇帝亲手锻造出了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 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机构。 它的名字,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窥探与审判之意。 它的权力,更是超越了三法司,凌驾于百官之上。 巡查京畿,缉捕叛逆。 这是何等恐怖的职权?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京城之内,再无安寝之日。 每一个官员的府邸,都可能在深夜被缇骑踹开大门。 每一个人的言行,都可能被记录在案,成为催命的符咒。·看*书¨屋+小?说,王′ \首.发- 而执掌这柄铡刀的人,竟然是南宫珏。 是这个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满身血污,眼中燃烧着疯狂火焰的年轻人。 皇帝,将一头刚刚挣脱牢笼,饥肠辘辘的饿狼,扔进了满是肥羊的朝堂。 这是何等的帝王心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在了南宫珏的身上。 那目光中,再无半分轻蔑与同情。 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敬畏。 南宫珏自己,也懵了。 他跪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革职,削权,他认了。 那是败者的代价。 可这“北镇抚使”,又是什么? 他能感受到,背后那些曾经鄙夷他的,幸灾乐祸的,冷眼旁观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都变了味道。 变得像是在看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龙椅之上,夏启的眼神淡漠如初。 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群臣那剧变的脸色,只是平静地看着南宫珏。!精\武-小!说*王~ ′首?发\ “怎么?” “你不愿意?” 淡淡的三个字,让南宫珏浑身一激灵,瞬间从错愕中惊醒。 他猛地叩首,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臣,南宫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与惶恐,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拒绝,就是死。 接受,就是生。 哪怕这条生路,通往的是一条更为血腥,更为黑暗的深渊。 他也要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因为,他要南宫家,活着。 “很好。” 夏启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对着身旁的李总管,轻轻颔首。 李总管会意,立刻转身,对着殿外高声唱道:“传——” 话音刚落。 两列身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脸上戴着狰狞恶鬼面具的身影,便从殿外鱼贯而入。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悄无声息,仿佛一群来自幽冥的鬼卒。 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随着他们的进入,瞬间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群臣骇然。 他们从未在皇宫之中,见过这样一支队伍。 为首的两人,一人手捧着一套用黑金丝线绣着飞鱼图案的华美官服。 另一人则双手托着一个狭长的黑檀木刀匣。 他们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过头顶。 “南宫珏。” 夏启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前,接你的刀,换你的袍。”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羽林卫的中郎将,你是我大夏悬镜司的北镇抚使。” “你的刀,只为朕而出鞘。” “你的袍,只为朕而染血。” “臣……遵旨!” 南宫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两名鬼面缇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先是接过了那件飞鱼服。 衣服入手,质感冰冷而沉重,那黑金丝线绣成的飞鱼,在殿内光线的照射下,仿佛活了过来,狰狞的鳞片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随即,他打开了那个黑檀木刀匣。 “噌——” 一声轻吟,如龙吟九天。 一柄长刀,静静地躺在刀匣的红色绸缎之上。 刀身狭长,带着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度,不知是用何种材质打造,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暗沉色泽。 刀锋之上,一道血槽,从刀柄一直延伸到刀尖,宛如一道凝固的血痕。 这便是,绣春刀。 南宫珏伸出手,握住了刀柄。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掌心,瞬间传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柄刀。 而是一头被封印了千年的凶兽。 它在渴望,在咆哮,在催促着他,去饮尽世间所有的罪恶之血。 “此刀,名曰‘惊蛰’。” ! 第146章 死亡名单 “盒子里那些,只是用来定罪的铁证。¢n′e-w!t¢i^a′n.x_i!.!o·r-g·” “这份,才是莫家与北蛮往来十数年,所有交易的细账,以及……所有牵涉其中的,朝臣名单。” 南宫珏接过卷宗的手,微微一颤。 他翻开一页。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笔笔触目惊心的交易,赫然在列。 这份名单,几乎涵盖了朝中近三成的官员。 这是一份,死亡名单。 “陛下说,”李总-管看着南宫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的刀,有些渴了。” “希望南宫大人,能尽快让它,饮个痛快。” 说完,李总管深深一躬,便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南宫珏站在空旷的大殿里,手中握着冰冷的绣春刀,和那份足以让整个京城血流成河的名单。 他缓缓地,将那件沾染着血污的朝服脱下,换上了那身黑金丝线的飞鱼服。 冰冷的衣料贴在皮肤上,仿佛一层新生的,坚硬的鳞甲。 他将绣春刀“惊蛰”插入腰间的刀鞘。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那三百名单膝跪地,沉默如铁的缇骑。 “你们的指挥使,是谁?” 他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队列中,一名身材尤为高大的缇骑站了出来,摘下了脸上的恶鬼面具。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了刀疤的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卑职,沈炼,参见镇抚使大人!” 他的声音,沉凝如铁。 “卑职等,原为大内秘探‘影卫’,奉陛下之命,即刻起,划归悬镜司,听从大人调遣!” “影卫?” 南宫珏心中又是一惊。 这支传说中只听命于皇帝,负责暗中监察天下,刺探情报的神秘力量,竟然被皇帝,尽数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位帝王对自己的信任,或者说,对自己这把“刀”的期望,远超他的想象。 “好。” 南宫珏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杂念。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抛弃过去的一切。 他不再是南宫珏。 他是悬镜司,北镇抚使。 “沈炼。?j_w¢x*s?.^o¢r*g^” “卑职在!” “点齐人马。” 南宫珏的目光,越过沈炼,看向了殿外那刚刚散去,却又不敢走远的官员们。 他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随我,拿人。” …… 金銮殿外,汉白玉广场上。 百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他们不敢离去。 因为,新的北镇抚使,还没有出宫。 谁也不知道,那把新出鞘的刀,第一个要斩的人,会是谁。 尤其是那些刚刚为莫家说过话的官员,更是面色惨白,聚在一起,如同待宰的羔羊。 都察院左都御史陈正清,此刻正被几名同僚围在中间。 他那张素来刚正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凝重与不安。 “陈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名御史颤声问道:“陛下设立悬镜司,这分明是要将我等言官的嘴,都给堵上啊!” “是啊!南宫珏那小子,睚眦必报。我等刚才在殿上那般诘难于他,他岂会善罢甘休?” 陈正清长叹一口气,神情复杂。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等身为御史,风骨在身,岂能向一竖子低头?他若敢来,老夫……老夫便与他理论到底!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没有王法了!” 话虽如此,他紧紧攥着玉笏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就在这时。 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金銮殿内传来。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南宫珏,已经换上了一身他们从未见过的,黑底金纹的华美官服。 那官服的样式,似蟒非蟒,似龙非龙,胸前绣着一头张牙舞爪,欲要腾飞而起的狰 狞飞鱼。 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狭长佩刀,刀鞘漆黑,刀柄暗金,透着一股不祥的杀气。 在他的身后,跟着三百名头戴斗笠,身着黑衣,脸上戴着恶鬼面具的缇骑。 他们悄无声息,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而来。 广场之上,瞬间鸦雀无声。#?兰°?e兰d文?t学 所有官员,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为这支队伍,让开了一条道路。 南宫珏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径直,走到了陈正清的面前。 “陈大人。” 南宫珏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刀锋般的寒意。 陈正清脸色一白,但还是强撑着,昂起头颅。 “南宫……镇抚使,不知有何见教?” 他刻意加重了“镇抚使”三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的讽刺。 南宫珏笑了。 那笑容,在他那张还残留着血污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见教不敢当。” 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陈正清的肩膀。 “只是想提醒陈大人一句。” “风大,路滑。” “年纪大了,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免得,一不小心,摔死了。” 这番话,轻描淡写。 听在陈正清的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你!南宫珏!你安敢如此!” 他指着南宫珏,气得浑身发抖。 “老夫乃朝廷御史,纠察百官,风闻奏事,乃是天子亲授之权!你一个新设的悬镜司,不过是陛下的鹰犬爪牙,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 “鹰犬?” 南宫珏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爪牙?” 他伸出手,握住了腰间“惊蛰”的刀柄。 “陈大人,你说的没错。” “我,就是陛下最忠心的一条狗。” “但你似乎忘了……” “狗,是会咬人的。” “尤其是,一条快要饿疯了的狗。” 话音落下的瞬间。 “噌!” 寒光一闪! 绣春刀,悍然出鞘! 那道暗沉的刀光,快得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架在了陈正清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肤。 一股死亡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陈正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只要对方的手指,轻轻一动。 自己这颗戴了几十年乌纱帽的脑袋,就会立刻搬家。 “你……你敢?!”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变得尖利而嘶哑。 “我乃朝廷二品大员!无陛下旨意,你敢杀我?!” “旨意?” 南宫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讥诮。 “陈大人,你是不是忘了。” “陛下,刚刚才给了我一道旨意。” 他凑到陈正清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凡涉叛国一案者……” “先斩后奏。” 陈正清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想起了那份卷宗。 想起了莫家与自己多年的私交。 一股彻骨的寒意,将他彻底淹没。 “来人。” 南宫珏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都察院左都御史陈正清,涉莫氏通敌叛国一案,证据确凿。” “拿下!” 他身后的沈炼,立刻上前一步,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砍在陈正清的后颈上。 这位刚刚还慷慨激昂,号称风骨在身的老御史, 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名缇骑立刻上前,用铁链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整个广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雷霆万钧的一幕,给彻底吓傻了。 说拿人,就拿人。 没有审讯,没有对质。 仅仅凭着南宫珏的一句话,一位二品大员,就被当众拿下。 悬镜司的霸道与恐怖,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南宫珏缓缓收刀入鞘。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早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莫氏党羽。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吏部侍郎张承的身上。 张承“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镇抚使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下官……下官也是被莫苍云那奸贼蒙蔽了啊!下官冤枉啊!” 南宫珏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理会张承的哭嚎。 他只是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三百缇骑,下达了成为北镇抚使后的第一道,正式的命令。 “悬镜司听令。” “持我令牌,按名单抓人。” “吏部,都察院,兵部,户部……所有涉案之人,无论官阶,无论府邸,一律缉拿归案。” “封锁府库,清点家产。” “若遇反抗者……”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恐惧的脸。 “格杀勿论。” “遵命!” 三百缇骑,齐声应喝,声震云霄。 随即,这片黑色的乌云,瞬间散开。 化作数百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死亡与审判的气息,扑向了京城的四面八方。 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清洗,正式拉开了序幕。 南宫珏站在原地,看着缇骑们远去的身影,手中的那份名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皇宫深处。 他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从今天起,这京城的天,要变了。 而他,南宫珏,就是搅动这场风云的,最锋利的那把刀。 他低下头,翻开了名单的第二页。 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炼。” “卑职在。” “备马。” 南宫珏将名单合上,声音平静地说道。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镇国公府。” 第148章 我的刀,也喜欢饮血 “啪嗒。吴4墈书 无错内容” 一声轻响。 南宫珏的笑容,更盛了。 “我的刀,也喜欢饮血。” 他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只听到“噌”的一声龙吟!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暗沉的刀光,一闪而过! 快! 快到了极致! 仿佛黑夜之中,乍现的一道惊雷! “锵!” 一声脆响。 赵铁牛手中的佩刀,应声而断。 断口平滑如镜。 赵铁牛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那半截断刀。 随即,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脖颈处,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口。 没有血。 他松了一口气,刚想抬头骂人。 却看到,南宫珏已经收刀入鞘。 那柄名为“惊蛰”的绣春刀,仿佛从未出鞘过一般,静静地悬在他的腰间。 “你……” 赵铁牛刚说出一个字。 “噗——” 一道细细的血线,才从他的脖颈上,缓缓浮现。 紧接着,那血线越来越粗,越来越长。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狂涌而出! 赵铁牛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的,惊骇与不解之中。 然后,他的头颅,一歪。 咕噜噜地,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正好停在了南宫珏的脚边。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他。 “砰!” 无头的尸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染红了镇国公府门前的石阶。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包括沈炼在内,都没有想到,南宫珏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杀人。 杀的,还是镇国公府的亲兵校尉。 这是在挑衅。 赤裸裸的,对镇国公赵无极的挑衅! 剩下的那些卫兵,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们的眼睛,瞬间红了。 “杀了他!为牛哥报仇!” “跟他拼了!” 他们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南宫珏涌了过来。 南宫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没有再去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朱漆大门。 “国公爷。”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的狗,乱咬人。” “我帮你,管教了一下。” “你,该出来了吧?” “吱呀——” 他的话音刚落。 那扇厚重的朱漆大本,缓缓地,从内打开了。 一个苍老,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 他身穿一件普通的青色布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皱纹。 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锐利与威严。 正是镇国公,赵无极。 他一出现,那些疯狂冲锋的卫兵,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 他们扔掉兵器,单膝跪地。 “参见国公爷!” 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敬。 赵无极没有看他们。 他的目光,落在了南宫珏的身上。 又缓缓移到,南宫珏脚边,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上。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死的,不是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兵,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南宫家的小子。” 赵无极开口了,声音苍老而洪亮。 “老夫记得,你父亲南宫伯言,是个谦谦君子。#?兰°?e兰d文?t学 “看来,你没有学到他的半分风骨。” 南宫珏笑了。 “国公爷说笑了。” 他抬起脚,轻轻一踢。 赵铁牛的头颅,像皮球一样,滚到了一边。 “我父亲的下场,您也看到了。” “君子,在这个世道,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我选择,做一条狗。” “一条,会咬人的狗。” 赵无极的眼睛,微微眯起。 一道危险的光芒,在他浑浊的眼底,一闪而逝。 “好一条伶牙俐齿的狗。” 他点了点头,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正好,老夫刚泡的茶,快凉了。” 南宫珏没有客气。 他抬脚,跨过了那具无头的尸体,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走进了这座,号称大夏军魂所在的府邸。 沈炼等人,立刻跟上。 “你们,在外面等着。” 赵无极淡淡地说道。 沈炼脚步一顿,看向南宫珏。 南宫珏头也不回。 “听国公爷的。” “是。” 沈炼躬身领命,带着缇骑,守在了门外。 府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府内,庭院深深,假山流水,布局大气磅礴。 却处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路走来,遇到的家丁护院,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凝,显然都是内家高手。 赵无极在前,南宫珏在后。 两人一言不发,穿过庭院,来到了一处宽敞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简单。 没有金玉古玩,墙上挂着的,是一张巨大的大夏疆域图。 图上,用朱砂笔,圈出了一个个地名,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番号与兵力。 一股铁血之气,扑面而来。 书房正中,摆着一张梨花木的方桌。 桌上,一套紫砂茶具,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坐。” 赵无极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他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下,提起茶壶,为南宫珏斟了一杯茶。 茶水碧绿,清香四溢。 “尝尝。” “北境雪山顶上采的‘云顶仙毫’,一年只产三两。陛下赏的。” 南宫珏坐了下来。 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只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淡淡地说道:“国公爷,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赵无极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为了莫苍云那份名单?” “是。” “名单上,有老夫的名字?” “有。” “罪名呢?” “勾结莫氏,贪墨军饷,私通北蛮,意图谋反。” 南宫珏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每一个字,都足以让任何一个世家大族,万劫不复。 赵无极听完,却笑了。 他慢慢地品了一口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茶。” 随即,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看着南宫珏。 “小子,你信吗?” 南宫珏没有回答。 “贪墨军饷?老夫戎马一生,与麾下将士同吃同住,袍泽之情,胜过手足。我会为了几个臭钱,去克扣他们的卖命钱?” “私通北蛮?老夫的长子,次子,还有三个孙子,全都死在了与北蛮的战场上。我赵家与北蛮,有血海深仇!我会去私通他们?” p> “至于谋反……” 赵无极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讥诮。 “老夫若想反,二十年前,先帝驾崩,新君年幼,朝局动荡之时,便反了。” “何须,等到今日?”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坦荡。 南宫珏静静地听着。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等赵无极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国公爷,您说的这些,我相信。” 赵无极的眉头,微微一挑。 “但是,”南宫珏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冰冷,“陛下不信。” “悬镜司办案,也从来不看,你信不信,我信不信。′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我们,只看证据。” 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份厚厚的卷宗,扔在了桌子上。 “这是莫家与您府上往来的账本,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这是您麾下将领,与北蛮商人交易战马,铁器的密信,上面有您的帅印。” “这些,够不够?” 赵无极的目光,落在那份卷宗上。 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仿佛叹尽了一生的英雄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 “陛下,终究还是,容不下我了。” “是啊。” 南宫珏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您的功劳太大了。” “大到,让陛下睡不着觉。” “您的威望太高了。” “高到,让这满朝文武,九边将士,都快忘了,龙椅上坐的是谁。” “所以,您必须死。” “无论您,有没有罪。”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赵无极闭上了眼睛。 他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 “我赵家满门,为大夏流尽了血。” “没想到,最后,却要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真是,讽刺啊。” 他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动手吧。” 他说。 “给我留个全尸,算是陛下,对我这把老骨头,最后的恩典。” 他伸出双手,放在桌上,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南宫珏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让北蛮闻风丧胆的一代军神,此刻英雄末路的样子。 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同情?怜悯? 这些东西,早在他家破人亡的那一夜,就被他亲手埋葬了。 他站起身,握住了腰间“惊蛰”的刀柄。 “国公爷,您误会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陛下,没说要给您留全尸。” 赵无极猛地睁大了眼睛。 “陛下的旨意是……” 南宫珏缓缓抽出绣春刀,那暗沉的刀身,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仿佛一个吞噬生命的黑洞。 “镇国公赵无极,谋逆之罪,证据确凿。” “满门,抄斩。” “一个,不留。” 赵无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可以接受自己死。 但他不能接受,赵家满门的忠魂,要背负着谋逆的罪名,被屠戮殆尽! “不!!” 他猛地站起身,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梨花木方桌! 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那苍老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那不是内力。 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了数十年的,纯粹的杀气! 整个书房,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座修罗战场! “夏启小儿!他敢!” 赵无极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老夫为他赵家守了三百年的江山!他竟要如此对我!” “南宫珏!你这鹰犬!想杀我赵家满门,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咆哮着,一步踏出,干枯的手掌,如同一只铁爪,直取南宫珏的咽喉! 这一爪,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必杀之意! 南-宫珏的眼神,依旧平静。 在那只铁爪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 他动了。 “噌!” 刀光,再次亮起。 这一次,不再是那诡异的惊鸿一瞥。 而是一道堂堂正正,霸道绝伦的黑色匹练! 刀锋之上,仿佛有冤魂在咆哮,有血海在翻腾! “惊蛰”一出,万物皆寂! “当!”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南宫珏的刀,与赵无极的铁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股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书房内的所有陈设,瞬间被绞成了齑粉! 那张巨大的疆域图,也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在空中飞舞。 南宫珏闷哼一声,向后连退三步。 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只觉得,握刀的虎口,一阵发麻,气血翻涌。 而赵无极,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但他探出的那只手掌上,却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好刀。” 赵无极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南宫珏手中的“惊蛰”,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好狠的心。” 南宫珏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将翻涌的气血强行压下。 “国公爷,您是前辈,我本不该对您动刀。” 他抬起眼,眼神冰冷。 “但,这是陛下的旨意。” “违令者,死。” “好一个陛下的旨意!” 赵无极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愤怒。 “也罢!也罢!” “今日,老夫就让你这黄口小儿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沙场搏杀之术!” 话音未落,他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他不再是赤手空拳。 他随手一招,墙上一柄作为装饰的古朴战刀,便“呛啷”一声,飞入他的手中! 刀光一闪,化作漫天刀影,铺天盖地,朝着南宫珏当头罩下! 每一刀,都简单直接,却又蕴含着千百种变化。 每一刀,都充满了血与火的气息。 南宫珏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将“惊蛰”横在胸前,脚踩着诡异的步伐,在那密不透风的刀网中,闪转腾挪。 “叮叮当当!” 清脆的兵刃交击声,如同暴雨打芭蕉一般,在小小的书房内,疯狂响起! 火星四溅! 刀气纵横! 两人从书房,打到庭院。 所过之处,假山崩碎,草木成灰! 整个镇国公府,都回荡着两人兵刃交击的巨响! 府外的沈炼等人,脸色剧变。 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大人!” 沈炼焦急地喊道。 “需要我们进来吗?” “不必!” 庭院深处,传来南宫珏冰冷而急促的声音。 “看好大门!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是!” 沈炼咬了咬牙,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担忧,继续守在门外。 庭院中。 南宫珏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赵无极的刀法,大开大合,充满了铁血霸气,每一刀,都仿佛有千钧之力。 而南宫珏,虽然刀法诡异,身法灵动。 但他的内力修为,终究是差了对方一个大境界。 交手百招之后,他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好几次,刀锋都险之又险地,擦着他 的身体划过,在他那身崭新的飞鱼服上,留下了一道道口子。 “小子!你就这点本事吗!” 赵无极一声怒喝,刀势再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原本霸道绝伦的刀法,忽然变得阴狠毒辣,招招都攻向南宫珏的要害! “噗嗤!” 南宫珏一个躲闪不及,左肩被刀锋划过,带起一串血花! 剧痛传来,让他身形一滞。 赵无极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砰!” 南宫珏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根廊柱上,将那合抱粗的柱子,都撞出了一道道裂纹。 他滑落在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结束了。” 赵无极提着刀,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宫珏,眼神冰冷。 “做狗,也要有做狗的本事。” “你,还不够格。” 他举起了手中的战刀。 南宫珏靠在廊柱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抬起头,看着那高高举起的,即将落下的刀锋。 他那张沾满了血污与尘土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 “国公爷……” 他一边咳血,一边笑着说道。 “你知道,狗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赵无极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它的爪子,也不是它的速度。” 南宫珏的声音,幽幽响起。 “是它的牙。” “一旦被它咬住,就再也,不会松口。”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手中的绣春刀“惊蛰”,忽然脱手而出! 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取赵无极的面门!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赵无极也是一惊。 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闪。 “噗!” 绣春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而就在他躲闪的这一瞬间。 南宫珏动了! 他像一头捕食的猎豹,整个人贴地弹射而出! 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的目标,不是赵无极。 而是赵无极,那只握着刀的,右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在赵无极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南宫珏已经一口,死死地,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锋利的牙齿,瞬间刺穿了皮肤,肌肉,深深地,嵌入了骨头! “啊——!” 饶是赵无极这等铁血硬汉,也不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手中的战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疯狂地甩动着手臂,想要将南宫珏甩开。 但南宫珏,就像是附骨之疽,死死地咬着,就是不松口! 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 有赵无极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的眼神,疯狂,而执拗。 像一头,濒死的,护食的饿狼! “你这个疯子!” 赵无极又惊又怒。 他抬起左手,一掌拍向南宫珏的天灵盖!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南宫珏必死无疑! 但就在这时。 那柄被他躲过的绣春刀“惊蛰”,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后,竟然又倒飞了回来! 直取他的后心! 赵无极心中大骇! 他已经来不及收掌。 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能强行扭转身躯。 “噗嗤!” 冰冷的刀锋,从他的后腰,狠狠刺入! 透体而出! 赵无极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拍向南宫珏天灵盖的那一掌,也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力落下。 他低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自己小腹处,透出的那截,暗沉的刀尖 。 “你……” 他张了张嘴,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涌出。 南宫珏,终于松开了口。 他抬起头,满嘴鲜血,冲着赵无极,露出了一个,灿烂而狰狞的笑容。 “国公爷。” “现在,我够格了吗?” 赵无极的眼神,迅速涣散。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满身血污,却笑得像个魔鬼的年轻人。 他忽然,明白了。 陛下,为何要用他。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一把,没有感情,不畏死亡,只知执行命令的,绝世凶器。 “噗通。” 一代军神,镇国公赵无极,高大挺拔的身躯,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生机,断绝。 南宫珏站起身,摇摇晃晃。 他走到赵无极的身后,握住刀柄,用力将“惊蛰”,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带出大片的,滚烫的鲜血。 他转过身,看向书房的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华服,面如冠玉,却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镇国公世子,赵龙。 他正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父……父亲?” 他颤抖着,叫了一声。 南宫珏没有理他。 他只是将刀锋上的血,在赵无极的衣服上,擦了擦。 然后,他翻开了手中那份,被鲜血浸湿的名单。 翻到了,第三页。 他的目光,落在了赵龙的身上。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下一个。” “是你。” 第149章 世子,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空气里,血腥味与尘土味混合在一起。小税宅 庚薪罪快 南宫珏的喉咙里,也满是这种味道。 左肩的伤口在灼烧,小腹被踹中的地方,内腑仿佛错了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站得很直。 手中的“惊蛰”,刀尖斜指地面,一滴滴温热的血,正顺着刀身滑落,在他脚下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那是赵无极的血。 赵龙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他看着跪倒在地,生机断绝的父亲,又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年轻人。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 那个在他心中如山岳般伟岸,被誉为大夏军魂的男人。 死了? 死在了这样一个年轻人的刀下? “不……” 一声干涩的,不似人声的嘶吼,从赵龙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父亲!” 他猛地扑了过去,跪倒在赵无极的尸体旁,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那从后腰透体而出的刀伤。 “你杀了我父亲……” 赵龙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南宫珏。 那眼神里,有滔天的恨意,有刻骨的悲痛,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如^蚊,惘? !免`废/岳?独. 南宫珏面无表情。 他用那份沾满血污的卷宗,轻轻擦拭着脸颊。 纸张划过皮肤,带来粗糙的触感。 “赵龙。” 他念出这个名字。 “镇国公世子,领骠骑将军衔,掌京城十二卫之金吾卫。” “我说的,对吗?” 赵龙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不是一个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 他也是在军营中长大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不是在杀人。 对方,是在按着名单,清理门户。 “魔鬼……你这个魔鬼!” 赵龙的声音,歇斯底里。 “陛下不会这么做的!我父亲忠心耿耿,为国流血!陛下绝不会……” “陛下?” 南宫珏打断了他,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你很快,就能去问他了。” 他抬起脚,朝着赵龙,一步步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赵龙的心脏上。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 “站住!” 赵龙猛地站起身,抄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他父亲的那柄战刀。 他将刀横在胸前,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咸^鱼?看_书/惘. /首?发/ 但那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别过来!” “我跟你拼了!” 南宫珏停下脚步。 他看着色厉内荏的赵龙,眼神里,甚至没有轻蔑,只有一片漠然。 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你父亲,比你强得多。” 他淡淡地说道。 “他临死前,还能拉着我一起上路。” “你呢?” “你只会,叫得大声一点吗?”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赵龙的心里。 “啊啊啊!” 赵龙的理智,彻底被愤怒与恐惧冲垮。 他咆哮着,举起战刀,毫无章法地,朝着南宫珏冲了过来! 那沉重的战刀,在他手中,显得如此笨拙。 空门大开。 破绽百出。 南宫珏甚至,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刀锋,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府门的方向,爆射而来! 一支黑色的羽箭,精准地,穿透了赵龙握刀的右肩! “噗嗤!” 血花四溅! “啊!” 赵龙惨叫一声,战刀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被那巨大的力道带着,向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南宫珏缓缓侧过头。 只见那扇隔绝了内外的朱漆大本,不知何时,已经被撞得粉碎。 沈炼,一身煞气,手持弓弩,正站在门口。 他的身后,是二十名黑衣缇骑,以及更多从阴影中涌出的,身穿黑色劲装的影卫。 他们如同一群沉默的死神,涌入了这座府邸。 “大人。” 沈炼快步走到南宫珏身边,单膝跪地。 “卑职来迟。” 他的目光,扫过南宫珏身上的伤口 ,以及庭院中那两具尸体,眼神一凛。 南宫珏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地上哀嚎的赵龙身上。 “不迟。” 他吐出两个字。 “传令。” “是!” “镇国公府,意图谋反,负隅顽抗。” 南宫珏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回荡在死寂的庭院里。 “按陛下旨意,阖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幼。”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那些冲出来的,手持棍棒刀枪的家丁护院,还有那些从各个房间里探出头来,满脸惊恐的妇孺。 “一个,不留。” “是!” 沈炼起身,没有丝毫犹豫。 他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向前一挥。 “奉旨,清剿赵府!” “杀!” 身后的缇骑与影卫,如同出闸的猛虎,扑向了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群。 一瞬间。 惨叫声,哭喊声,兵刃入肉声,响彻了整座镇国公府。 这里,不再是荣耀的府邸。 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赵龙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他看到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为了保护他,被三把刀同时捅穿了身体。 他看到自己的妻妾,尖叫着从房间里跑出来,随即被一道刀光斩断了喉咙。 他看到那些平日里还在牙牙学语,追逐嬉闹的孩童,被毫不留情地,一刀两断。 鲜血,染红了庭院。 生命,在这里,变得比草芥还要廉价。 “不……不……” 赵龙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他想爬起来,想去阻止,想去救人。 但他被那支箭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在眼前,被屠戮殆尽。 第150章 失去了焦距 南宫珏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精?武·暁,说¨王¨ `芜\错`内¢容^ 他无视了周围的血海地狱,只是平静地看着赵龙。 “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锥子,刺入赵龙的耳膜。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赵龙的目光,失去了焦距。 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南宫珏,忽然,笑了。 笑得癫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报应……都是报应啊……” 他一边笑,一边咳血。 “南宫珏……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不过是……陛下手里的一条狗!” “今天你咬死了我赵家,明天……就会有另一条更凶的狗,来咬死你!” “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等着你们所有人!” 南宫珏静静地听着。 等他说完。 “说完了?” 赵龙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到南宫珏举起了手中的“惊蛰”。 那暗沉的刀身,倒映出他自己那张,绝望而扭曲的脸。 “你的遗言,太长了。” “噗。” 刀锋落下。 赵龙的咒骂,永远地,停留在了喉咙里。 南宫珏站起身。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他转身,走向那间已经被轰得破破烂烂的书房。 身后的屠杀,还在继续。 那些惨叫,仿佛成了他前进的,背景音乐。~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沈炼跟了上来,身上沾染了新的血迹。 “大人,您的伤……” “无妨。” 南宫珏摆了摆手,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一片狼藉。 碎裂的桌椅,散落一地的书籍,还有那被撕成碎片的疆域图。 南宫珏的目光,在房间里,缓缓扫过。 “把这里,给我翻个底朝天。” 他命令道。 “任何一张纸片,任何一个暗格,都不要放过。” “陛下要的,不只是赵家的命。” “还有他们,藏起来的一切。” “是!” 沈炼立刻招呼影卫,开始对书房,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南-宫珏自己,则走到了那面挂着疆域图的墙壁前。 他看着那面被刀气撕裂的墙壁,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敲击着。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的敲击声,略有不同。 更空洞一些。 他眼神一凝,并指成刀,内力灌注,猛地插了进去! “咔嚓!” 石灰剥落,露出里面一块活动的砖石。 南宫珏将砖石取出。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兵法密信。 只有一个,小小的,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 沈炼立刻将盒子取了出来,呈给南宫珏。 “大人。^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 南宫珏接过盒子。 入手,很轻。 锁,是普通的铜锁。 他用“惊蛰”的刀尖,轻轻一挑。 锁应声而开。 他打开了盒盖。 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连南宫珏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都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盒子里,铺着一层明黄色的绸缎。 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块被摩挲得极为光滑的,小小的木牌,上面用稚嫩的笔触,刻着两个字。 “长生”。 另一样,是一束用红绳系着的,早已干枯发黑的,头发。 是胎发。 沈炼也看到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是……” 他失声惊呼。 “这是……当今陛下的……” 大夏皇室,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皇子诞生,会取其胎发,系上红绳,再取一个寓意平安顺遂的小名,刻在长生牌上,交由最信任的重臣,代为祈福。 这是,托付性命的信任。 而当今陛下,夏启的小名,就叫“长生”。 赵无极…… 这个被冠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的镇国公。 竟然,是当年先帝最信任的,为当今陛下,手持长生牌的托孤重臣! 这个秘 密,除了先帝,恐怕无人知晓。 南宫珏看着这两样东西,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了,赵无极最后那番话。 “老夫若想反,二十年前,先帝驾崩,新君年幼,朝局动荡之时,便反了。” 原来,不是不能反。 是,不愿反。 他手里,握着天下兵马,也握着,新君的“命”。 他若反,这大夏,早已改姓。 可他没有。 他选择了,为那个孩子,守住这片江山。 守了二十年。 最后,却换来了,满门抄斩的结局。 何其讽刺。 何其,悲凉。 “大人……” 沈炼的声音,有些干涩。 “此事……” “烧了。” 南宫珏缓缓合上了盒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沈炼一愣。 “烧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陛下不想看到它。” 南宫珏将盒子,扔给了沈炼。 “我们,也从没看到过它。” “明白吗?” 沈炼看着手中的紫檀木盒,仿佛握着一块烙铁。 他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陛下要杀赵无极,不是因为他功高震主。 而是因为,赵无极,知道得太多了。 他知道陛下最孱弱的过去。 他见证过,这位九五之尊,也曾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无助的孩童。 只要赵无极还活着一天。 他就像一面镜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陛下,那段他最想抹去的,岁月。 所以,赵无极必须死。 赵家,必须被抹去。 连同这段历史,一起,被埋葬在血与火之中。 帝王心术,竟酷烈至斯! “是,卑职明白。” 沈炼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南宫珏没有再说话。 他转过身,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向外走去。 庭院里的屠杀,已经接近尾声。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往日里威严气派的镇国公府,此刻,已是尸横遍野。 一个缇骑,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头颅,前来复命。 “大人,府内已清剿完毕,共计三百七十二口,无一活口。” “嗯。” 南宫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的目光,越过庭院,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但阳光,却照不进这座,被死亡笼罩的府邸。 “下一步,去哪?” 沈炼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南宫珏没有立刻回答。 他翻开了那本,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黏连的卷宗。 鲜红的血迹,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他翻过赵无极,翻过赵龙。 他的手指,停在了,第三页上。 那是一个,同样显赫的名字。 户部尚书,张敬。 莫苍云的钱袋子,赵无极的粮草官。 也是,当年力主削减北境军费,导致赵家军数次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 “去张府。” 南宫珏合上卷宗,声音沙哑。 “告诉他。” “老国公的茶,凉了。” “他的账,也该算算了。” 第151章 赵龙的双腿,软了 赵龙的双腿,软了。??狐±??恋$文-学? ¨|首?=发& 他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地,指着南宫珏,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啊……你……你……” 眼前的景象,彻底击碎了他身为国公世子的所有骄傲与理智。 他的父亲,那个在他心中如山如岳,战无不胜的男人,那个大夏的军神,此刻正跪在地上。 胸口透出一截刀尖,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身下的青石。 生机,正在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眸中,迅速消散。 而凶手,那个浑身浴血,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年轻人,正用那把滴血的刀,指着自己。 “下一个。” 南-宫珏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你。” “不!不!” 赵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屁股下面,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散发出难闻的骚臭。 “你不能杀我!我是国公世子!我姑母是宫里的德妃娘娘!”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搬出自己所有能想到的靠山。 “陛下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大夏的擎天玉柱,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南宫珏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 他拖着刀,一步步向前。 沉重的伤势让他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踉跄,但那股逼人的杀气,却有增无减。 “擎天玉柱?” 他轻声反问,像是在问赵龙,又像是在问自己。 “柱子太高,会挡住太阳。” “陛下,不喜欢。”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赵龙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明白了。 这不是南宫珏的个人行为。 这是皇帝的意志。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要用最血腥的方式,告诉天下人,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为什么……” 赵龙瘫在地上,彻底放弃了抵抗,眼神空洞。 “我赵家世代忠良,为国戍边,流血牺牲……为什么会是这个下场?” 南宫珏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低头,俯视着这个已经吓破了胆的世家子弟。~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因为,你们挡路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 “不——!” 赵龙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惨叫。 刀光落下。 血光,溅起。 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南-宫珏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 他用刀尖,挑起那本被鲜血浸透的卷宗,翻到了下一页。 他的动作,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迟缓。 庭院里的血腥味,已经浓郁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父亲!大哥!” 一声悲戚的呼喊,从庭院的另一头传来。 十几个手持刀剑的家将护院,簇拥着几名衣着华贵的赵家族人,冲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赵无极的二弟,赵无疆。 当他们看到庭院中的惨状时,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赵无极的尸体,赵龙的尸体,还有门口那具无头的亲兵校尉的尸体。 这一切,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一个赵家人的心上。 “是你!” 赵无疆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他死死地盯着南宫珏,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这朝廷的鹰犬!魔鬼!” “杀了他!为国公爷报仇!” 他怒吼一声,第一个挥刀冲了上来。 身后的家将们也反应过来,咆哮着,如同一群被激怒的猛虎,扑向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南宫珏深吸一口气。 胸腹间的剧痛,左肩的刀伤,手腕上被自己牙齿咬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在疯狂叫嚣着。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但他那双眼睛,却依旧亮得吓人。 像黑夜里,燃烧的鬼火。 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 敌人,他没有后退。 他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惊蛰”刀锋一转,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噗!” 冲在最前面的赵无疆,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凉意便从脖颈处传来。:$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他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已经洒满了鲜血。 他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一刀。 仅仅一刀。 赵家的主心骨,又倒下了一个。 这一幕,让那些冲上来的家将,脚步为之一顿。 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眼前这个人,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摇摇欲坠,为何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南宫珏抓住这短暂的迟滞。 他动了。 他没有选择硬拼。 他的身影,像一道鬼魅,贴着廊柱,瞬间窜入了人群之中。 他放弃了所有大开大合的招式。 他的每一刀,都变得简单,迅捷,致命。 抹喉。 刺心。 割腕。 他的刀,仿佛长了眼睛,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找到敌人最脆弱的破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庭院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鲜血,四处飞溅。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南宫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飞鱼服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像一个最高效的屠夫,冷静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个人的倒下。 每一次闪避,都躲开致命的攻击。 他的体力在飞速流逝,但他的精神,却高度集中。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啊!我的手!” 一名家将的佩刀,被“惊蛰”绞断,连带着五根手指,都被齐齐削断。 “魔鬼!他是魔鬼!” 另一名护院,被南宫珏一脚踹碎了膝盖,跪倒在地,随即被一刀贯穿了咽喉。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剩下的人群中蔓延。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是一台,只为杀戮而生的机器。 “跑!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几个还站着的家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们扔掉兵器,转身就跑,想要逃离这个修罗地狱。 “想跑?” 南宫珏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 他反手握刀,手腕一抖。 “咻!” 绣春刀“惊蛰”,化作一道脱手的黑色闪电,旋转着飞了出去! 那名跑在最后的家将,刚冲到月亮门前,就被飞旋的刀刃,拦腰斩断! 上半身飞了出去,下半身却还踉跄着跑了两步,才重重倒下。 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惊蛰”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又飞回了南宫珏的手中。 他稳稳接住刀柄,刀身上的血珠,顺着血槽滑落,滴在地上。 庭院中,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只剩下几个躲在假山后面的赵家女眷,发出的,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南宫珏转过身,看向她们。 那几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此刻花容失色,瑟瑟发抖,挤作一团。 “不要杀我们……” 为首的一名美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南宫珏不住地磕头。 “我们是女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们……” 南宫珏提着刀,走了过去。 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一尊索命的死神。 “名 单上。” 他翻开卷宗,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赵氏一族,无论男女老幼,皆在罪中。” 美妇的哭求声,戛然而止。 她的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你这个畜生!” 她忽然尖叫起来,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金簪,疯了一般,朝着南宫珏的眼睛刺去。 “我跟你拼了!” 南宫珏侧头,轻易躲过。 他反手一挥。 刀光闪过。 美妇的动作,凝固了。 一缕青丝,伴随着一道血线,从她的额前,缓缓飘落。 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几个女人,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直接吓晕了过去。 南宫珏没有再看她们一眼。 他举起刀,正准备结束这一切。 “住手!” 一声暴喝,从府门外传来。 “砰!” 紧闭的府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沈炼带着二十名缇骑,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庭院内,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时,饶是这些见惯了生死的缇骑,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惨烈了。 整个镇国公府,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而制造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站在尸体中央,浑身是血,连站立都有些不稳的男人。 “大人!” 沈炼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南宫珏。 入手处,一片滚烫与粘稠。 他看到南宫珏身上的伤口,尤其是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瞳孔猛地一缩。 “您受伤了!” “无妨。” 南宫珏推开他的手,声音嘶哑。 “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吗?” “大人,里面打斗的声音停了许久,您又迟迟没有出来,卑职担心……” 沈炼看着那几个昏死过去的女人,又看了看南宫珏举起的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大人,这些人……只是女眷。” “陛下要的是震慑,赵家男丁已尽,主犯伏诛,这……是不是可以了?” 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赶尽杀绝,屠戮妇孺,这已经超出了一个军人的底线。 南宫珏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沈炼如坠冰窟。 “沈炼。” 第152章 陛下的命令,太残忍了 南-宫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p-i?n?g′f/a`n+w`x`w_.!c+o`m* “你在教我做事?” 沈炼心中一凛,立刻单膝跪地。 “卑职不敢!” “你是不敢,还是不忍?” 南宫珏逼问。 “你觉得,陛下的命令,太残忍了?” 沈炼的头,埋得更低了。 他不敢回答。 “抬起头,看着我。” 南宫珏命令道。 沈炼咬了咬牙,缓缓抬起头。 他看到了南宫珏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疲惫。 “你以为,我喜欢杀人吗?” 南-宫珏忽然问道。 沈炼一愣。 “我问你,斩草,为何要除根?” 南宫珏的声音,像是在拷问沈炼,也像是在拷问自己。 “因为,只要留下一颗种子,它就会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生根,发芽。” “它会吸收仇恨,怨毒,作为养料,疯狂地生长。” “等到有一天,它长成了参天大树,就会用最恶毒的方式,回来找你。” 他指着那些昏迷的女人。 “今天,你放过她们。明天,她们就会成为别人对付陛下的棋子。” “她们会用眼泪,用身体,去联络那些对陛下不满的旧臣,去勾结那些对皇权虎视眈眈的藩王。” “她们会告诉世人,陛下是如何的残暴不仁,是如何的屠戮功臣。” “到了那时,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死的,就不是区区几个人了。” 他看着沈炼,一字一句地说道。 “妇人之仁,足以误国。” “陛下的旨意,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你,听懂了吗?” 沈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看着南宫珏那张血污斑驳的脸,忽然明白了。 这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白马书院 冕费越黩 他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埋葬在了理智的冰层之下。 他不是在享受杀戮。 他是在用自己的双手,去承担这份最肮脏,最沉重的罪孽。 “卑职……明白了。” 沈炼低下头,声音艰涩。 “很好。” 南宫珏点了点头,重新举起了刀。 就在这时。 一阵微弱的,孩童的哭声,从书房的方向,传了过来。 “呜……呜呜……” 那哭声,很小,很压抑,在这死寂的庭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书房。 南宫珏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向书房。 沈炼等人,紧随其后。 书房内,已经被之前的打斗,毁得不成样子。 南宫珏循着哭声,走到那张被他父亲一掌拍碎的梨花木方桌前。 他蹲下身,掀开一块破碎的桌板。 桌子下面,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正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他身上穿着锦衣,虎头虎脑,显然是赵家的子孙。 看到南宫珏,他吓得哭声都停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南宫珏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这个孩子。 那张稚嫩的,挂着泪珠的小脸,与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 那一年,南宫家被抄家。 他的弟弟,也是这么大。 也是这样,躲在桌子底下,以为这样,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就找不到他了。 “找到你了。” 南宫珏伸出手,将孩子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 孩子在他怀里,吓得一动不敢动,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珏低声问道。.\?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 ]章±|o节~±? “我……我叫赵宁。” 孩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回答。 “爷爷……爷爷说,我是赵家未来的希望……” 南宫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赵家未来的希望?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子。 他手中的绣春刀,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他杀人无数,从未有过片刻的犹豫。 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斩下军神的头颅。 他可以冷酷无情地,屠戮手无寸铁的妇孺。 但此刻,面对这个孩子,他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大人?” 沈炼在一旁,轻声提醒。 他看到南宫珏脸上的挣扎,心中也是一紧。 他知道,这是最艰难的时刻。 南宫珏没有理他。 他只是抱着孩子,走出了书房,走到了庭院中央。 他让孩子站在地上。 然后,他蹲下身,与孩子平视。 “赵宁。” 他伸出手,擦去孩子脸上的泪水。 “抬起头,看看周围。” 赵宁听话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那满地的尸体,看到自己父亲,二叔,还有那些平日里疼爱自己的婶婶伯母,全都倒在血泊中时。 他那双纯真的眼睛里,先是迷茫,然后是恐惧,最后,化为了无尽的悲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哇——”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爷爷!爹爹!娘亲!” 他哭喊着,想要扑向那些尸体,却被南宫珏抓住了手臂。 “看清楚了吗?” 南宫珏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都死了。” “是我,杀了他们。” 赵宁停止了哭泣,他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南宫珏。 那眼神里,没有了恐惧。 只有,刻骨的仇恨。 “为什么?”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没有为什么。” 南宫珏松开了他的手。 “记住我这张脸。” “记住今天。” “记住,是谁,毁了你的家。” 他说完,站起身,重新握住了那把滴血的绣春刀。 他举起了刀。 刀锋,对准了孩子的头顶。 沈炼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缇骑们,也都别过了头去。 赵宁没有哭,也没有躲。 他就那么站着,用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南宫珏。 南宫珏看着那双眼睛。 那里面,有他当年的影子。 他看到了仇恨的种子,正在这孩子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他知道,自己应该挥下这一刀。 斩草,除根。 这是陛下的命令,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刀锋,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许久。 南宫珏的手臂,终究还是,垂了下来。 他收刀入鞘。 “走吧。” 他对沈炼说道,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疲惫。 沈炼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大人……这孩子?” “我累了。” 南宫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向府门外走去。 “剩下的,交给你们。” “清点人头,封锁府邸,将所有尸体,运到午门外,暴尸三日。” “拟一份奏折,就说镇国公赵无极,负隅顽抗,已被就地格杀。赵氏满门,尽数伏诛。” 他的背影,萧索,而孤寂。 像一头,拖着一身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沈炼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还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与仇恨的孩子。 他忽然明白了。 南宫珏,没有杀他。 但,他给了这个孩子,比死亡,更残酷的命运。 他亲手,在这孩子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最恶毒,最疯狂的,仇恨的种子。 他要看着这颗种子,如何生根,如何发芽。 他要看看,这颗种子长成之后,会不会,变成另一个,自己。 这才是,最残忍的报复。 沈炼打了个寒颤。 他快步跟上南宫珏,走到府门外。 南宫珏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栽倒。 沈炼连忙扶住他。 “大人,您的伤……” “死不了。” 南-宫珏推开他,靠在石狮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驱不散那浓重的血腥与阴霾。 他抬起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老国公。” 他轻声呢喃。 “你的茶,凉透了。”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挥不去那孩子充满仇恨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根针,扎在他心底最深处。 他知道,今天的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它只是一个,更血腥,更疯狂的开始。 他,南宫珏,已经亲手,为自己,也为这个大夏,埋下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 他缓缓睁开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疯狂的笑意。 “来吧。” “我等着。” “看看是你先长大,来找我报仇。” “还是我先,将这天下,都拖入地狱。” 第153章 骨头的皮囊 镇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冰冷,坚硬。′求¢书,帮~ +勉/费/阅^黩. 南宫珏靠在上面,像一具被抽空了骨头的皮囊。 他身上的飞鱼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黑金色,被一层又一层的血痂覆盖,变得僵硬,沉重。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腹间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五脏六腑里搅动。 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已经止住,但赵无极那霸道的刀气,依旧如跗骨之蛆,侵蚀着他的经脉。 沈炼扶着他,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还有那滚烫得吓人的体温。 “大人,必须立刻找地方疗伤!”沈炼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焦急。 他见过无数悍不畏死的勇士,却从未见过像南宫珏这样,将自己的性命视作草芥的人。 “不急。” 南宫珏摆了摆手,推开沈炼的搀扶,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扫过庭院里那些正在被缇骑们拖出来的尸体。 赵无极,赵龙,赵无疆…… 一张张曾经在京城中呼风唤雨的面孔,此刻都化作了冰冷的,毫无尊严的血肉。 “人头,都清点好了吗?”他问,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_看′书?君* ,埂¨辛¨罪¨全, 一名缇骑上前,单膝跪地。 “回禀镇抚使大人,赵氏主系男丁一十三口,旁系二十七口,已尽数伏诛。” “家将护院,一百零八人,格杀九十,余者重伤被擒。” “女眷……三十九人,现囚于后院,等候大人发落。” 南宫珏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个孤零零站在尸体中央的小小身影上。 赵宁。 那孩子没有再哭。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小小的石像。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宫珏,那里面燃烧的,是与他年龄毫不相符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仇恨。 沈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紧。 “大人,那孩子……” “让他看。” 南宫珏打断了他。 “让他把这里的每一张脸,每一滴血,都刻进骨头里。” “仇恨,是最好的老师。” 他说完,不再看那孩子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 “回衙门。” 两个字,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翻身上马的动作,显得笨拙而迟缓。_齐,盛!暁/说\徃_ !醉-薪¨蟑,結¨庚·歆/筷` 他坐在马背上,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若不是死死抓住了马鞍,几乎要栽下来。 沈炼立刻上马,紧紧跟在他身侧,一只手,若有若无地虚扶着他的后背。 二十名缇骑,沉默地跟在身后。 他们离开时,没有回头。 只留下镇国公府,那洞开的大门,像一个流着血泪的,巨大的伤口。 还有那个站在血泊中,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孩子。 …… 从朱雀大街到北城皇城根,这条路,南宫珏来时,杀气腾腾。 回去时,却只剩下无边的死寂。 京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一向吠得最凶的狗,都夹起了尾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气息。 马蹄声,在空旷的长街上,显得格外清晰。 南宫珏伏在马背上,意识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来回摇摆。 赵无极的强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若不是最后关头,他用最野蛮,最不计后果的方式,以伤换命,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 但他不能倒下。 至少,现在不能。 他的刀,才刚刚出鞘。 这场血腥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通体由黑石砌成的,巨大而压抑的建筑,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旧诏狱。 大夏朝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封疆大吏,被关押于此,在无尽的黑暗与折磨中,了结残生。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浸透了冤魂的哀嚎。 如今,这里换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悬镜司。 衙门门口,没有牌匾。 只有两尊比镇国公府更加狰狞的石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一切靠近的光明。 数十名缇骑,如雕塑般守在门口。 看到南宫珏一行人归来,他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 “恭迎镇抚使 大人!” 声浪,并未冲散这里的阴森,反而更添了几分肃杀。 南宫珏勒住缰绳。 他抬起头,看着这座属于他的,新的王国。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他咬破舌尖,用剧痛强行换来一丝清明,翻身下马。 双脚落地的瞬间,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大人!” 沈炼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也就在这一刻。 人群中,响起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的镇抚使大人吗?” 那声音带着几分轻佻的嘲弄。 “听说您单枪匹马,就挑了镇国公府。怎么这会儿,连路都走不稳了?” “莫不是,被那老匹夫,打断了腿?”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缇骑,正抱着臂,斜靠在门柱上。 他脸上的恶鬼面具,被推到了头顶,露出一张布满横肉,眼神桀骜不驯的脸。 影卫副统领之一,肖斩。 此人以心狠手辣,悍不畏死着称,在影卫中,实力仅次于沈炼,自视甚高。 对于南宫珏这个突然空降的,毛头小子般的上司,他心中,本就充满了不服。 此刻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那份不屑,便再也压抑不住。 沈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肖斩!放肆!” “在镇抚使大人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肖斩撇了撇嘴,慢悠悠地站直了身体。 “沈统领,我哪有胡言乱语?” “我只是关心大人嘛。” 第154章 啧啧有声 他迈着八字步,走到南宫珏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啧啧有声。\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大人,您这身伤,可真够狼狈的。” “陛下把悬镜司交给我们,是让我们当陛下的刀,去杀人,不是让我们去跟人拼命,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您说,您要是死在了镇国公府,我们这些人,该听谁的?” 他的话,说得极其放肆。 周围的缇骑们,鸦雀无声。 但许多人的眼神,都闪烁起来。 他们是影卫,是皇帝最锋利的刀。 他们只崇拜强者。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统帅,如何让他们信服? 南宫珏推开沈炼。 他静静地看着肖斩,那张血污遍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叫肖斩?” “正是。”肖斩扬了扬下巴。 “你觉得,我不配当这个镇抚使?”南宫珏又问。 肖斩笑了。 “卑职不敢。” “卑职只是觉得,镇抚使这个位置,应该由最强的人来坐。” “一个能带领我们,更好地为陛下办事的人。”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南宫珏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下来。 肖斩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轻蔑。 看来,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正准备再说几句,将这小子的威风,彻底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 南宫珏直起了身。 他伸出那只沾着自己鲜血的手,动作轻柔,却快如闪电,一把捏住了肖斩的下巴。 肖斩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反抗。 但他骇然发现,对方的手,像一只铁钳,蕴含着一股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的所有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 “你……” 肖斩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 “你刚才问,我若是死了,你们该听谁的?” 南宫珏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带着来自地狱的寒气。 “这个问题,很好。” “不过,你没机会知道了。” 话音未落。 他捏着肖斩下巴的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肖斩那壮硕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之中。 他的下颚骨,被南宫珏,硬生生地,捏碎了! 南宫珏松开手。 肖斩像一滩烂泥,软软地倒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嘴巴里涌出的,不止是鲜血,还有碎裂的骨头。精武小税惘 蕪错内容 他没有死。 但这种下场,比死,更让他痛苦,更让他屈辱。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缇骑,都用一种看魔鬼般的眼神,看着南宫珏。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身受如此重伤的人,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更让他们不寒而栗的,是他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只有一片,漠视一切生命的,冰冷的虚无。 南宫珏看都没看在地上抽搐的肖斩。 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还有谁。” “觉得我不配?” 冰冷的三个字,像三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扑通!” “扑通!” 所有的缇骑,包括沈炼在内,齐刷刷地,再次单膝跪地。 这一次,他们的头,埋得更低。 他们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卑职……不敢!” “镇抚使大人,威服四海!”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南宫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迈开脚步,跨过肖斩的身体,径直走进了诏狱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的大门。 他身后,两名缇骑,默默地拖起了还在抽搐的肖斩,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入了黑暗之中。 …… 诏狱,大堂。 这里比外面,更加阴冷。 墙壁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 空气中,飘荡着铁锈、血腥和腐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南宫 珏走到大堂正中那张由整块黑铁打造的太师椅上,重重地坐了下去。 身体接触到冰冷的铁椅,他浑身一颤,但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闭上眼,大口地喘息着。 “大人。” 沈炼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这是宫里的‘续命丹’,您先服下。” 南-宫珏没有睁眼,只是张开了嘴。 沈炼将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暂时压制住了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 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把我的衣服,脱了。”他命令道。 沈炼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早已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飞鱼服,一点点割开。 当衣服被彻底剥离,露出下面的身体时。 饶是沈炼这等心志坚毅之辈,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惨了。 那具尚显年轻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刀伤,有剑伤,还有几处狰狞的爪痕。 最骇人的,是左肩那个深可见骨的窟窿,还有小腹上那个巨大的,青紫色的脚印。 可以想见,镇国公府那一战,是何等的惨烈。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沈炼的动作,不由得放得更轻了。 他取来清水和伤药,沉默地,为南宫珏清洗,包扎。 整个大堂,只剩下布条撕裂的声音,和南宫珏那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那孩子呢?” 南宫珏忽然开口。 沈炼的手,顿了一下。 “大人是说……赵宁?” “嗯。” “卑职……将他带回来了。”沈炼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现在,就关在天字号第一间牢房。” 南宫珏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你做得很好。” 他没有问沈炼为何要这么做。 他知道,沈炼心中,还有着一丝不忍,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所谓的“道义”。 他不想让那个孩子,死在赵家那片血腥的废墟里。 但这,正合他意。 “每天,只给他一碗清水,一个馒头。” 南宫珏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温度。 “不要让他死了。” “也别让他,活得太舒服。” “是。”沈炼低声应道。 他知道,南宫珏留下那个孩子,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一种,更加残忍的,精神上的豢养。 他要将那孩子,养成一头和他一样的,只为复仇而活的孤狼。 就在这时。 一名缇骑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李总管来了。” 南-宫珏的眉毛,微微一挑。 动作真快。 他刚从镇国公府回来,皇帝的眼睛,就跟到了。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李总管带着两名小太监,和一名背着药箱的老者,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先是看了一眼地上那摊还未干涸的血迹,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赤裸着上身,浑身缠满绷带的南宫珏。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谄媚。 “哎哟,南宫大人,您这是……” 他快走几步,躬着身子,满脸关切。 “陛下听闻大人为国负伤,心疼得不得了,特意让奴才,带着太医院的刘院判,前来为大人诊治。” “陛下还赏下了千年的人参,百年的灵芝,让大人好生修养。” 他说着,身后的小太监,便将两个精致的锦盒,呈了上来。 南宫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有劳李总管挂心。” “替我,谢过陛下隆恩。” 他的声音,平淡,疏离。 李总管也不在意,只是对着那名刘院判使了个眼色。 刘院判连忙上前,对着南宫珏行了一礼。 “镇抚使大人,请让老夫,为您把脉。” 南宫珏伸出了右手。 那只手,很稳。 但手腕上,一圈狰狞的,深可见骨的牙印,让刘院判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这是……自己咬的? 他不敢多想,连忙收敛心神,三根手指,搭在了南宫珏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 刘院判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脸色,也从凝重 ,变成了惊疑。 “怎么了?” 李总管在一旁,轻声问道。 刘院判收回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了一眼南宫珏,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南宫珏淡淡地说道。 刘院判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回大人的话,大人的伤势,极其复杂。” “外伤且不提,都是些皮肉筋骨之伤,用最好的伤药,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只是……” “只是什么?”李总管追问。 “只是大人的体内,除了气血亏空,经脉受损之外,还多了一股……一股极其阴狠霸道的‘煞气’。” 刘院判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股煞气,想必是那赵无极临死前,灌入大人体内的。它盘踞在您的气海之中,如同剧毒,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您的生机。” “寻常药物,根本无法祛除。若是强行运功逼出,只会引得煞气反噬,爆体而亡。” “这……”李总管的脸色也变了。 “那依院判之见,该当如何?” 刘院判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恕老夫无能。” “此等沙场煞气,已非医药能解。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佛门高僧,用至阳至纯的佛法,日夜洗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也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今后,大人切不可再与人动用内力,否则,每动用一次,煞气便会壮大一分,离那油尽灯枯之日,也就更近一步。” 他的话,像是一道道惊雷,在大堂中炸响。 沈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能动用内力?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这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李总管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看向南宫珏,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惊慌,看到恐惧,看到绝望。 但他失望了。 南宫珏的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仿佛刘院判说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知道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有劳刘院判。” 刘院判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总管一个眼神制止了。 “既然如此,那南宫大人,就请好生将养。” 李总管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堆了起来。 “奴才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就不多打扰了。” 他说完,深深一躬,便带着刘院判和两名小太监,匆匆退了出去。 大堂内,又恢复了死寂。 “大人!” 沈炼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倒在南宫珏面前。 “您的身体……” “死不了。” 南宫珏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疲惫的笑意。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能感觉到,那股盘踞在丹田里的阴冷力量,像一条冬眠的毒蛇。 他知道,刘院判没有说谎。 赵无极,那个征战了一生的军神,把他毕生的杀伐之气,都送给了自己。 这是一份,最恶毒的,临别赠礼。 “陛下,真是好算计。” 南宫珏轻声呢喃。 他赐予自己无上的权力,最锋利的刀。 也同时,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最沉重的枷锁。 他要的,是一把会杀人,会咬人,但绝不能噬主的刀。 一把,随时可以被他折断的刀。 “呵呵……呵呵呵呵……”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阴冷的大堂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沈炼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不懂,为何到了这般境地,大人还能笑得出来。 南宫珏止住笑声。 他看着沈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燃起了一簇,疯狂的火焰。 “沈炼。” “卑职在。” “你觉得,我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沈炼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宫珏没有等他回答。 他伸出手指,沾了沾自己胸前伤口渗出的鲜血,然后,缓缓地,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是热的。” 他看着沈炼,笑容,灿烂而狰狞。 “我的血,还是热的。” “只要它还是热的,我就不会倒下。” “这天下,就没有什么,能杀死我。” 沈炼的心,被这股 疯狂的气焰,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陛下选中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他不是刀。 他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被敲断了獠牙,却依旧渴望着撕碎一切的,洪荒凶兽。 而陛下,亲手打开了笼子。 他想要看到的,或许,就是这头凶兽,如何用最惨烈的方式,将这片天地,搅得血海滔天。 沈炼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卑职,誓死追随大人。” “很好。” 南宫珏站起身,巨大的痛楚让他身体晃了晃,但他终究还是站稳了。 他没有再穿上那身血衣。 就那么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走出了大堂。 “把名单拿来。”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诏狱。 “下一个。” “该谁了?” 他迈着八字步,走到南宫珏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啧啧有声。\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大人,您这身伤,可真够狼狈的。” “陛下把悬镜司交给我们,是让我们当陛下的刀,去杀人,不是让我们去跟人拼命,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您说,您要是死在了镇国公府,我们这些人,该听谁的?” 他的话,说得极其放肆。 周围的缇骑们,鸦雀无声。 但许多人的眼神,都闪烁起来。 他们是影卫,是皇帝最锋利的刀。 他们只崇拜强者。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统帅,如何让他们信服? 南宫珏推开沈炼。 他静静地看着肖斩,那张血污遍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叫肖斩?” “正是。”肖斩扬了扬下巴。 “你觉得,我不配当这个镇抚使?”南宫珏又问。 肖斩笑了。 “卑职不敢。” “卑职只是觉得,镇抚使这个位置,应该由最强的人来坐。” “一个能带领我们,更好地为陛下办事的人。”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南宫珏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下来。 肖斩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轻蔑。 看来,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正准备再说几句,将这小子的威风,彻底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 南宫珏直起了身。 他伸出那只沾着自己鲜血的手,动作轻柔,却快如闪电,一把捏住了肖斩的下巴。 肖斩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反抗。 但他骇然发现,对方的手,像一只铁钳,蕴含着一股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的所有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 “你……” 肖斩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 “你刚才问,我若是死了,你们该听谁的?” 南宫珏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带着来自地狱的寒气。 “这个问题,很好。” “不过,你没机会知道了。” 话音未落。 他捏着肖斩下巴的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肖斩那壮硕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之中。 他的下颚骨,被南宫珏,硬生生地,捏碎了! 南宫珏松开手。 肖斩像一滩烂泥,软软地倒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嘴巴里涌出的,不止是鲜血,还有碎裂的骨头。精武小税惘 蕪错内容 他没有死。 但这种下场,比死,更让他痛苦,更让他屈辱。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缇骑,都用一种看魔鬼般的眼神,看着南宫珏。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身受如此重伤的人,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更让他们不寒而栗的,是他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只有一片,漠视一切生命的,冰冷的虚无。 南宫珏看都没看在地上抽搐的肖斩。 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还有谁。” “觉得我不配?” 冰冷的三个字,像三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扑通!” “扑通!” 所有的缇骑,包括沈炼在内,齐刷刷地,再次单膝跪地。 这一次,他们的头,埋得更低。 他们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卑职……不敢!” “镇抚使大人,威服四海!”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南宫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迈开脚步,跨过肖斩的身体,径直走进了诏狱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的大门。 他身后,两名缇骑,默默地拖起了还在抽搐的肖斩,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入了黑暗之中。 …… 诏狱,大堂。 这里比外面,更加阴冷。 墙壁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 空气中,飘荡着铁锈、血腥和腐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南宫 珏走到大堂正中那张由整块黑铁打造的太师椅上,重重地坐了下去。 身体接触到冰冷的铁椅,他浑身一颤,但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闭上眼,大口地喘息着。 “大人。” 沈炼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这是宫里的‘续命丹’,您先服下。” 南-宫珏没有睁眼,只是张开了嘴。 沈炼将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暂时压制住了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 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把我的衣服,脱了。”他命令道。 沈炼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早已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飞鱼服,一点点割开。 当衣服被彻底剥离,露出下面的身体时。 饶是沈炼这等心志坚毅之辈,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惨了。 那具尚显年轻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刀伤,有剑伤,还有几处狰狞的爪痕。 最骇人的,是左肩那个深可见骨的窟窿,还有小腹上那个巨大的,青紫色的脚印。 可以想见,镇国公府那一战,是何等的惨烈。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沈炼的动作,不由得放得更轻了。 他取来清水和伤药,沉默地,为南宫珏清洗,包扎。 整个大堂,只剩下布条撕裂的声音,和南宫珏那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那孩子呢?” 南宫珏忽然开口。 沈炼的手,顿了一下。 “大人是说……赵宁?” “嗯。” “卑职……将他带回来了。”沈炼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现在,就关在天字号第一间牢房。” 南宫珏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你做得很好。” 他没有问沈炼为何要这么做。 他知道,沈炼心中,还有着一丝不忍,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所谓的“道义”。 他不想让那个孩子,死在赵家那片血腥的废墟里。 但这,正合他意。 “每天,只给他一碗清水,一个馒头。” 南宫珏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温度。 “不要让他死了。” “也别让他,活得太舒服。” “是。”沈炼低声应道。 他知道,南宫珏留下那个孩子,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一种,更加残忍的,精神上的豢养。 他要将那孩子,养成一头和他一样的,只为复仇而活的孤狼。 就在这时。 一名缇骑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李总管来了。” 南-宫珏的眉毛,微微一挑。 动作真快。 他刚从镇国公府回来,皇帝的眼睛,就跟到了。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李总管带着两名小太监,和一名背着药箱的老者,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先是看了一眼地上那摊还未干涸的血迹,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赤裸着上身,浑身缠满绷带的南宫珏。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谄媚。 “哎哟,南宫大人,您这是……” 他快走几步,躬着身子,满脸关切。 “陛下听闻大人为国负伤,心疼得不得了,特意让奴才,带着太医院的刘院判,前来为大人诊治。” “陛下还赏下了千年的人参,百年的灵芝,让大人好生修养。” 他说着,身后的小太监,便将两个精致的锦盒,呈了上来。 南宫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有劳李总管挂心。” “替我,谢过陛下隆恩。” 他的声音,平淡,疏离。 李总管也不在意,只是对着那名刘院判使了个眼色。 刘院判连忙上前,对着南宫珏行了一礼。 “镇抚使大人,请让老夫,为您把脉。” 南宫珏伸出了右手。 那只手,很稳。 但手腕上,一圈狰狞的,深可见骨的牙印,让刘院判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这是……自己咬的? 他不敢多想,连忙收敛心神,三根手指,搭在了南宫珏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 刘院判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脸色,也从凝重 ,变成了惊疑。 “怎么了?” 李总管在一旁,轻声问道。 刘院判收回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了一眼南宫珏,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南宫珏淡淡地说道。 刘院判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回大人的话,大人的伤势,极其复杂。” “外伤且不提,都是些皮肉筋骨之伤,用最好的伤药,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只是……” “只是什么?”李总管追问。 “只是大人的体内,除了气血亏空,经脉受损之外,还多了一股……一股极其阴狠霸道的‘煞气’。” 刘院判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股煞气,想必是那赵无极临死前,灌入大人体内的。它盘踞在您的气海之中,如同剧毒,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您的生机。” “寻常药物,根本无法祛除。若是强行运功逼出,只会引得煞气反噬,爆体而亡。” “这……”李总管的脸色也变了。 “那依院判之见,该当如何?” 刘院判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恕老夫无能。” “此等沙场煞气,已非医药能解。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佛门高僧,用至阳至纯的佛法,日夜洗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也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今后,大人切不可再与人动用内力,否则,每动用一次,煞气便会壮大一分,离那油尽灯枯之日,也就更近一步。” 他的话,像是一道道惊雷,在大堂中炸响。 沈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能动用内力?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这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李总管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看向南宫珏,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惊慌,看到恐惧,看到绝望。 但他失望了。 南宫珏的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仿佛刘院判说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知道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有劳刘院判。” 刘院判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总管一个眼神制止了。 “既然如此,那南宫大人,就请好生将养。” 李总管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堆了起来。 “奴才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就不多打扰了。” 他说完,深深一躬,便带着刘院判和两名小太监,匆匆退了出去。 大堂内,又恢复了死寂。 “大人!” 沈炼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倒在南宫珏面前。 “您的身体……” “死不了。” 南宫珏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疲惫的笑意。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能感觉到,那股盘踞在丹田里的阴冷力量,像一条冬眠的毒蛇。 他知道,刘院判没有说谎。 赵无极,那个征战了一生的军神,把他毕生的杀伐之气,都送给了自己。 这是一份,最恶毒的,临别赠礼。 “陛下,真是好算计。” 南宫珏轻声呢喃。 他赐予自己无上的权力,最锋利的刀。 也同时,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最沉重的枷锁。 他要的,是一把会杀人,会咬人,但绝不能噬主的刀。 一把,随时可以被他折断的刀。 “呵呵……呵呵呵呵……”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阴冷的大堂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沈炼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不懂,为何到了这般境地,大人还能笑得出来。 南宫珏止住笑声。 他看着沈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燃起了一簇,疯狂的火焰。 “沈炼。” “卑职在。” “你觉得,我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沈炼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宫珏没有等他回答。 他伸出手指,沾了沾自己胸前伤口渗出的鲜血,然后,缓缓地,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是热的。” 他看着沈炼,笑容,灿烂而狰狞。 “我的血,还是热的。” “只要它还是热的,我就不会倒下。” “这天下,就没有什么,能杀死我。” 沈炼的心,被这股 疯狂的气焰,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陛下选中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他不是刀。 他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被敲断了獠牙,却依旧渴望着撕碎一切的,洪荒凶兽。 而陛下,亲手打开了笼子。 他想要看到的,或许,就是这头凶兽,如何用最惨烈的方式,将这片天地,搅得血海滔天。 沈炼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卑职,誓死追随大人。” “很好。” 南宫珏站起身,巨大的痛楚让他身体晃了晃,但他终究还是站稳了。 他没有再穿上那身血衣。 就那么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走出了大堂。 “把名单拿来。”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诏狱。 “下一个。” “该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