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成灰时她笑了》 第1章 囚局 “林弈,这次长途护送加密硬盘,全程只有你、叶瀾、赵阳、徐斌四个人。说说吧,数据为什么会泄露出去?”坐在台灯背面的市局经侦大队队长强亮抛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林弈的样子的确很惨,整张脸肿胀的几乎变了形,眼窝也被人揍的肿成了一条缝,如果不是被人叫出了名字,估计再熟悉他的人也不能把眼前这位满脸血迹的男人和昔日风度翩翩的上市公司中层干部联系在一起。 比起他的鼻梁,眼窝那点伤实在算不了什么。平日最让他引以为傲的鼻梁塌陷着,形成一个奇怪的反曲角度,活像一个躺倒的阿拉伯数字7。好在他除了感觉疼痛,并不能看清楚实际的样子。 “你可能还会被打,林先生!所以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强队长说这句话时不知道是提醒还是故意恐吓。 “警官,我有什么好隐瞒的?看看我,他们打断我的鼻子。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不知道他们是谁,又来自哪里?” 另一个房间,隔着单面可视玻璃两个中年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声音通过耳机一字不漏的传进他们耳里。 听了一会,身穿高级警司白衬衣,肩章上几颗星花格外醒目的男人开口了:“他在撒谎!” “我知道!”几乎被墨镜遮住半张脸的神秘人只吐出了三个字。 “这小子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我对国内警察的破案能力有信心。”神秘人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然,他撑不了多久的!”高级警司说完取下耳麦:“想进去旁听吗?” 神秘人轻轻摇头:“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不过……” “这里挺好,我们和他以后要常打交道。” 审讯室里,惨白的强光无遮无拦地对着林弈,那刺目的光线仿若一道道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空气里凝固的寂静。 狭小的空间内,四壁冰冷灰暗,粗糙的墙面在灯光下更显压抑,仿佛随时都会挤压过来。 墙角处,一个老式的通风口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却无法驱散这沉闷压抑的气息。地面上,常年被鞋底摩擦的痕迹交错纵横,诉说着这里曾经历过的无数场心理较量。 审讯桌是厚重的深褐色,上面的划痕密密麻麻,像是岁月镌刻下的神秘密码。强队长坐在桌后,身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投在林弈身上,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墙上老式挂钟秒针跳动的“滴答”声,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林弈的心头,和他急促的心跳交织成一曲紧张的乐章 。 惨白的强光无遮无拦地对着林弈,这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只能下意识的躲避尽量避开光源,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了他漆黑的剪影。 面对审讯员犀利的目光他感到如芒在背,每一次对视都使人心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握紧又松开, “林弈,交代吧,芯片技术资料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审讯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落在林弈耳朵里却如暴雨前的炸雷让人心惊胆寒。 林弈咽了咽口水,眼神闪躲,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我……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审讯员的表情,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些他想看到的蛛丝马迹。可是黑暗中只能看到审讯员的大致轮廓,似乎那里藏着决定他命运的法老。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审讯员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华芯科技的芯片技术资料被泄露,造成了巨大损失,而你,是最有机会接触这些资料的人之一。” 林弈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不安地抠着椅子扶手,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我是负责资金运作和部分技术对接不假,可接触资料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认定是我?这对我不公平!”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虚。 审讯员紧盯着林弈,话锋一转:“林弈,说说吧,这次公司安排你、叶澜,安保负责人赵阳、司机徐斌,你们四个人专车护送加密硬盘,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叶澜的名字,林弈原本闪躲的眼神瞬间一滞,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叶瀾,她究竟干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是否都和她有关系?。他本能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结快速滚动,试图掩盖内心的波澜。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弈故作镇定地说道:“能发生什么?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按照既定路线行驶,我一直和叶澜坐在后座,赵阳坐前排,徐斌专心开车,我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审讯员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没异常?那资料怎么泄露的?叶澜当时就坐在你旁边,你俩一路都没交流?别想蒙混过关!” 林弈的手指不安地在腿上轻轻敲击,脑海中浮现出叶澜的面容,心里一阵绞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交流肯定有,也就是聊聊工作,看看硬盘是否安全,其他真没什么。我对叶澜的工作态度一直很认可,她肯定也不希望出这种事 。” 林弈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倾听审讯员的气息,企图从对方反应中判断自己的说辞是否过关。 “那赵阳呢?你有没有发现他一路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直都不对劲!” “你说什么?” “警官我渴了,想喝水!”林弈对自己的小聪明暗自得意:“不能总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给他!”审讯员对身后站着的人吩咐道。 林弈一只手握着纸杯,贪婪的灌进去半杯,却不急于下咽。水在他口腔里、喉咙里经过了几番浸润才一点一点滑入食道。 审讯员看着他这番表演并没有出声制止,林弈半杯水下肚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知道为什么是赵阳吗?” “你说什么?说明白一点?” “你们连这个都不掌握,还说什么证据确凿?” 对面的人一时语塞,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谁也不先开口。 “林弈,你搞清楚,你是在和国家机器对抗!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依据现有的材料马上可以判你重罪,我看你是个人才,才和你说这么多,别不知好歹!” “我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如果稍有动摇就会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或许比那更惨!”林弈反复告诫自己,索性就什么也不讲,任凭审讯员如何威逼利诱。 “林弈,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我们早就掌握了关键证据。”审讯员缓缓从桌下拿出一个U盘,U盘上绘着一个食人鱼的符号,那是一个长满獠牙的食人鱼。 林弈的目光触及到那个符号的瞬间,原本还在强装镇定的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双眼圆睁,充满恐惧。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林弈语无伦次,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这个符号是他背后神秘组织的印记,怎么会落到警方手里?” 观察室里,神秘人看到林弈的反应,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高级警司则微微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弈在紧张之余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半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高管会。 林弈咬了咬牙,仍在垂死挣扎:“我没什么可交代的,你们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定我的罪!” 作为一个新人,希望我的故事能得到读者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囚局 第2章 暗潮 那天,林弈正于互联网上与海外客户洽谈一笔即将到期的融资事宜,集团公司办公室的朱迪轻叩房门后进入:“林经理,董事长找您。” “董事长找我?”林弈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满是诧异。 “没错,烦请您即刻前往集团公司小会议室。” 林弈愈发困惑,不禁问道:“那可是董事一级才有资格参与的会议,朱秘书,您确定没弄错?” “自然不会错,这是董事长亲口吩咐我的。” “朱秘书,请问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什么?”林弈想着首次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提前了解些情况总是好的。 “林经理,这我不方便透露,您去了便知。” 见她如此谨慎,林弈心中愈发没底:“我不过是集团投融资部名下的一个部门负责人,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还是头一遭!” “您不必过于紧张,安保部的负责人赵阳以及数据中心主管叶澜也会出席。” “原来如此!”林弈紧绷的神经稍感放松,“有他们二位在场,我也不至于太过突兀。” “不过是一场会议,瞧把您紧张的。” “朱秘书有所不知,我来集团工作还不满两年,围绕着我的非议已然不少!” “清者自清,您又何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 “我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身处这纷繁世间,又谈何容易?” “好了,您再这般啰嗦下去,怕是真要误事了!” 林弈在会议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才敲门进入:“董事长好,各位董事、老总好!”打完招呼,他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会议室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他投来,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与你们一样,都长着一个脑袋、两只手和两只脚,谁也不比谁多,谁也不比谁少。” “小林来了,找个地方坐下吧。”集团一把手张近山指了指窗户边上一溜排开的五把椅子 。 林弈感激地看了董事长一眼,便朝那边走去。没走几步,他突然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自己,抬眼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集团公司的副总廖云帆。 对于廖总,他心中一直存疑:自己此前与这人并无交集,可不知为何廖总似乎对自己颇为不喜。 来不及多想,他收回目光坐了下来,而廖总也早已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下面,请财务总监郭启德谈一下集团公司上季度的财务盈余和股票情况。” 张近山说完便关掉麦克风,示意郭启德发言。 “刚才董事长对这一阶段集团公司的整体运营状况进行了详实的介绍与分析,我深表认同。尤其是集团投入巨额资金研发的十纳米芯片制程,已取得重大突破,这不仅是集团的无上荣耀,更是国家层面打破欧美垄断与制裁的关键利器。还请各位股东、各位高管原谅我的激动,在汇报我分管领域的工作之前,我认为这项科研成果无论怎样称赞都不为过!” 在座的高层们听财务总监这么一说,个个面露喜色,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此早有耳闻。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男一女两人匆匆走进来。他们与房间里的人打过招呼后,挨着林弈坐下。 林弈从他们的座位安排中,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赵阳坐在自己左手边隔两个位子,而那位全集团公认的美女、数据中心主管叶澜则坐在自己右手边相隔一把椅子。 两人坐下后皆默不作声,和林弈一样,他们也对参会缘由毫无头绪。 自从叶澜坐下后,林弈便难以全神贯注地聆听会议内容了。一阵若有若无、仿若幽蓝麝香般的淡雅香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 。他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右边,只见叶澜手持iPad,似乎在记录会议要点。 而左边的赵阳则一脸严肃,身板挺得笔直,宛如在军营中听长官训话一般。 “这两人在身边,还真是天罡遇地煞、乾坤起波澜!”想着想着,他的思绪便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叶澜,那如天使般的面容、乌黑亮丽的长发以及曼妙动人的身材,无不让人怦然心动。 即便只是身着一身普通的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却仿佛是顶级时装秀场上最璀璨的模特着装。林弈强行收回自己的思绪,努力集中精力听会议内容。 就在这时,廖云帆副总突然抛出一个关于海外投资风险评估的尖锐问题,并指名让林弈作答。林弈心中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的回答显然赢得了一些董事的认可,然而廖副总的脸色却愈发阴沉。 “下面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议题,需要在座各位发表看法!”张近山一开口,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大家都清楚十纳米意味着什么,它涵盖了市场上绝大多数的数码产品,更为关键的是,为国产高端手机带来了新的生机。要知道,这项研究成果来之不易,它是绕过进口DUV、EUV光刻机实现换道超车的结晶,掌握了它,就等同于实现了芯片自由。所以,在正式量产之前,我们仍有诸多工作亟待完成,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在LZ公司新建的半导体实验室进行封装测试,获取海量的实验数据。” “董事长,此事干系重大!” “裘总所言极是,此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要知道,有诸多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我们!” 廖云帆听到此处,也忍不住发言:“我明白大家所担忧的,集团公司到新建的实验室相距上千公里,这就不得不考虑泄密的问题。” “廖总既然提到这,可有什么可行之策?” “办法倒是有一个。” “但说无妨!” “很简单,就在总部进行测试。” “此计虽好,只是恐怕……” “怕什么?” “容我插句话,董事长的意思是,集团最为先进的科研设备都安置在LZ开发区,以总部现有的设备精度,怕是难以胜任如此高精度的测试。况且,如今公司的大部分研发团队也已迁至那里。” “既然如此,董事长您的意见是?” “我的想法是,将十纳米的科研数据发送至LZ研发中心,在那里完成最后的测试工作。” “不行!”廖云帆斩钉截铁地予以否定。 集团二把手房仲堃听到这,脸上露出疑惑,不禁问道:“为何?”其他高层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 “还请大家别误会。”廖云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回答过于草率。 “无妨,你且说来。”张近山大度地摆了摆手。 “我是担心数据传输过程中会出现意外状况!” “的确,这也正是我所忧虑的!”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董事长,数据传输可以进行加密处理,咱们具备这个条件!” “加密一事我早已考虑到,然而我们的对手实力不容小觑。倘若在此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又该如何承担?” 一时间,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还是廖云帆率先打破沉默:“董事长,或许最质朴的办法反而不失为良策。” “你是指……”张近山目光望向他,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回应。 “好!不过这押送的人选嘛……”张近山欲言又止。 房仲堃突然轻笑出声:“董事长,您就别再故弄玄虚了!”房仲堃和董事长共事多年,彼此十分了解。 张近山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房书记,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房仲堃端起茶杯,轻轻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不紧不慢地说道:“把这几个年轻人叫来,总不会是让他们来欣赏风景的吧?” 第3章 漩涡 会议室里,房仲堃一说完,气氛立马变得微妙起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林弈、叶澜和赵阳三人。张近山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房书记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提议,让林弈、叶澜和赵阳负责这次数据押送任务。他们三个年轻有干劲,在各自岗位上也展现出了能力,我相信他们能把这任务漂亮地完成。”张近山声音沉稳有力,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话一说,会议室里马上有了些动静。叶澜和赵阳愣了一下,脸上闪过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坐直了身子,等着后续安排。林弈心里既因得到董事长信任有点兴奋,又对即将面对的未知挑战感到担忧。 可廖云帆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着张近山。 “董事长,我不同意这个提议。”廖云帆一开口,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张近山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礼貌地笑着说:“廖总,说说你的想法。” 廖云帆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目光尖锐地看向林弈:“第一,林弈来公司还不到两年,工作表现还行,但这么重要的任务,他的经验和能力还有待检验。第二,从人事档案看,他的履历和背景有些疑点,我怀疑他的忠诚度。最后……” “你等等。”张近山打断他,“廖总,你说林弈档案有疑点,能不能说清楚点?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前途和清白,可不能随便下结论。” “当然。从档案看,林弈15年到22年在英国留学,可除了一张毕业证书,其他资料少得可怜。” “廖总,一张毕业证就能说明问题,除非你能证明他干不了现在的工作,他负责的工作专业性可强了。” “但就凭一张毕业证,就安排他到这么重要的岗位,还负责押送对公司至关重要的硬盘,这太冒险了!”廖云帆满脸不赞同,一点没藏着自己的不满。 “林弈说自己在英国留过学,可他英语口音带着浓浓的咖喱味,这和他学历背景差太多了。这样的人,真能胜任这么关键的任务?” 廖云帆这话像一颗炸弹,会议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都看向林弈,眼神里满是疑惑和审视。林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握紧,指关节都泛白了。他没想到廖云帆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对他的过去和能力发起这么尖锐的质疑。 叶澜坐在旁边,微微皱着眉,眼里透着担忧。她悄悄看了林弈一眼,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同情。赵阳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眼神冷漠,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会议室又安静下来,气氛紧张压抑。林弈低着头,心里各种滋味都有。他知道,自己的命运现在悬在一线,董事长的决定直接影响他的未来。 房仲堃见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说:“这事先放一放,时间不早了,休会十分钟,大家放松下,等会儿再接着讨论。” 众人都点头同意。休息时,叶澜主动走到林弈身边,轻声说:“你刚才回答得挺好。”林弈脸微微一红,刚要道谢,廖副总就过来冷冷地说:“林弈,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集团站稳脚跟。”说完就走了。 叶澜皱着眉问林弈:“廖总好像对你意见很大,你是不是得罪过他?”林弈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时,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林弈感觉自己心跳因为叶澜的靠近加快了,也隐隐觉得自己正处在麻烦的中心。 回到会场,情况有了变化。“廖总,在这个问题上我支持董事长。”房仲堃一表态,廖云帆一点不意外:“为什么?你总得给大家个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第一,你说林弈履历有问题,这不对。第二,现在就质疑林弈的工作能力,太早了。” “你这是养虎为患,我真不明白,一个基层干部,值得你们这么维护?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廖云帆情绪有点激动。 “廖总,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别太意气用事。让书记把话说完。”有董事看不惯廖云帆咄咄逼人的样子,站出来说话。 “行吧,你说,我们听着。”廖云帆虽然松口,但还是不太服气。 房仲堃看看张近山,又看看廖云帆:“林弈15年到22年这七年干了什么,集团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故意停了一下,见大家都盯着他,才接着说:“经过集团人事部调查,15年到18年林弈在英国NAPD大学研究生部深造,学习方向是(MSc Finance and Economics)。19年到22年林弈入职HS资本常驻孟买分公司,至于以后我想就没必要说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档案里没有这些?”廖云帆马上追问。 “因为调查刚结束,还没来得及归档。” “太牵强了!房书记,我冒昧问一句,早不调查晚不调查,偏偏这时候出结果,太巧了吧!”廖云帆满脸怀疑。 “廖总……”房仲堃刚要解释,被张近山拦住:“廖总的疑问我来答。调查是我安排的,为什么呢?因为我想用这个人。有人可能想问,集团这么多年轻人才,为什么选他?这两年林弈的能力,比很多同僚都强,我想给他这个机会。” “就没别的……我是说背后还有什么原因?”廖云帆话里有话,想把大家往歪处引。 “有,但这部分不方便在这说,相信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廖云帆摘下眼镜,搓了搓脸。 “既然这样,这三个人选就……” “董事长?”廖云帆还不死心。 “你还有问题?” “我……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问题。” “廖总,有话直说,开会就是为了统一想法,求同存异。” “这个……这个嘛!”廖云帆犹豫半天,“说句不该说的,林弈英语口音带着咖喱味,哪像留过学的,这能胜任任务?” 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张近山和房仲堃没笑,像没事人一样,等着大家笑完。 叶澜和赵阳也没笑。叶澜照常记录会议要点,心里却清楚,从今天起,到任务结束,林弈的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赵阳不敢笑,他太清楚参加这种重要会议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一个退伍军人,离开部队就像没了依靠,走到今天不容易,所以格外小心。 林弈更笑不出来,表面紧张窘迫,心里却暗自庆幸纪先生伪造的档案够逼真,暂时没被识破。 第4章 制衡 “董事长,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眼神中带着一丝犹疑。 张近山眉头紧皱,“想不到廖云帆会这么强烈抵触!” “这很好解释嘛!”助理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自从您带着咱们这些人投身这事业,这些台商仗着有技术,可没少给咱们使绊子,上眼药!” “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是在一条船上。”张近山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沉稳。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这点您不能否认!”助理情绪有些激动,提高了音量。 “好了好了,还是说回刚才那件事。”张近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头疼的不是过去的矛盾,而是当下的难题。 “既然已经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助理一脸不以为然。 “定是定了,我还是担心。”张近山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色,眼神却充满忧虑。 “您担心什么?” 张近山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廖总说林弈的那些话,你觉得会是真的吗?” 房仲堃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斟酌着说道:“这个事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他工作上确实有能力,集团上一笔融资就是他牵的线。” “这我都知道,可他的背景,确实可疑。”张近山转过身,眼神犀利。 房仲堃不住点头,“所以用他确实让人头疼。” “你知道他当初进集团的情况吗?”张近山突然单刀直入。 “这个嘛……”房仲堃回忆了一下,“具体不太清楚,人事提过一嘴,好像是公司上马芯片项目资金困难,他是域外资方推荐的。” “这就不得不防了!”张近山眼神一凛。 “董事长您的意思是拿掉林弈?” “倒不必如此杯弓蛇影,必要的防范还是要有的。” “另外两个人您怎么看?” “都是年轻一代中的干将,我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赵阳和廖云帆走得很近,甚至有传闻说他们是远亲!”房仲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书记,你怎么回事?这些捕风捉影的话怎么能信,何况廖总还是台方的当家人。”张近山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不满。 “董事长,我和你单独在一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毛病多少年都改不掉。”房仲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过去一起干事业的人,现在还有几个?”张近山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 赵阳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廖云帆的电话:“马上到我办公室来!”语气不容置疑。 “好的,我马上到!”赵阳毕恭毕敬地回答,放下电话,他的心开始狂跳。坐电梯时,他脑子飞速运转,猜想着廖云帆找他的目的,可直到出了电梯,还是毫无头绪。 “廖总,您找我?”赵阳站在门口,身姿笔挺,像一棵松树。 “赵阳啊,别站着,快坐下!”廖云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赵阳没敢马上坐下,见廖云帆转身倒水,他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接过茶杯:“廖总,使不得!” 廖云帆对他的举动微微一怔,“赵阳你这是干什么?到我这儿别太拘束,抛开职务,我们是一样的!” “廖总您太看得起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赵阳低着头,语气谦卑。 廖云帆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赵阳,你就是太死板了,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赵阳立刻站直,“廖总,我曾是一名军人,等级观念深深刻在心里!” “好,好,我不勉强你。这么多年,我们虽是上下级,可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哎,你怎么还站着?” “是!”赵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才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这就对了,这里是公司,不是军营,你总这样,我都不习惯。” 赵阳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廖总有什么指示?” 廖云帆见改变不了他的习惯,便不再坚持,脸色一沉,“你对今天的会议怎么看?” 这个问题一出,赵阳深吸一口气,“我服从集团的安排,一定把事情做好!” “我叫你来不是听你表态的,我想听你的心里话!”廖云帆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赵阳。 赵阳心里一紧,他不是不知道台资和陆资在集团主导权上的争夺,可这和他一个安保科室主任有什么关系?回答好了,廖总高兴;回答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报告廖总,我觉得集团通过专车押送的方式是正确的!” “这个不必讲了,主意是我提的,你别耍小聪明!”廖云帆脸色一冷,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赵阳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廖总,专人专车押运是对的,不过我对人选有保留意见!” 见他上道了,廖云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 “对于叶澜,我虽不太了解,但她是集团的老人,工作能力没得说,不然集团也不会把她提到那么重要的岗位。” “还有吗?” “还有,她是数据安全方面的专家。” 廖云帆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仍紧紧盯着赵阳。 赵阳无奈,只能继续说道:“叶澜是台湾人!” 廖云帆终于移开目光,“不错,赵阳,你的认识很全面。那林弈呢?” “林弈来集团时间短,工作上和我没交集,不过正如您所说,他的背景有点复杂!” 廖云帆点点头,“这正是我担心的,可你也看到了,董事长和书记太刚愎自用,根本不听劝!” 赵阳感觉机会来了,胸脯一挺,“廖总您放心,有我在,他翻不起什么浪花!” “你可别大意,他没点本事也进不了董事长的法眼!” “廖总,论专业知识,我肯定比不上他,不过……在安保这块,我才是专家!”赵阳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廖云帆满意地笑了。 两人又谈了很久,最后廖云帆叮嘱道:“对叶澜也别掉以轻心,既要团结她,也别事事顺着她,要有自己的主见!”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第5章 隐情 房间里灯光昏黄黯淡,叶澜半躺在床上,手指轻轻勾着林弈的手。林弈**着上身,一只手慵懒地支在下巴上,另一只手与叶澜的手缠绵交缠。 “你进展得可真快啊,叶小姐!”林弈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叶澜双颊泛起一抹红晕,含嗔带羞地将头扭向一边,白皙的脖颈处,一道伤疤若隐若现。 “这伤疤怎么来的?”林弈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那道伤疤上,语气中带着关切。 叶澜侧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用手拿起衣服掩住,轻声说道:“没事,是小时候受的伤。” “怎么受的伤呢?”林弈追问道,眼神里满是好奇。 “忘掉吧,我不记得了!”叶澜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厌烦,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会记得今晚吗?还是也会忘掉?”林弈微微凑近,目光紧紧锁住叶澜的眼睛。 叶澜缓缓回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生无可恋,突然她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说:“不会的,绝不会忘!”说完,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一夜旖旎过后,林弈先于叶澜醒来。他静静地凝视着叶澜恬静的睡颜,她的长发如墨般散落在枕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梦中也有着诸多思绪。柔和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种静谧而美好的轮廓。 林弈心中五味杂陈,昨夜的激情仿佛还在眼前,可他对叶澜却有着诸多疑惑。那道伤疤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她如此不愿提及,更让他揪心。 两人结伴回到国内,叶澜仿佛变了一个人。那个曾经有些高冷的职场精英,不知何时已化作小鸟依人的淑女。 “叶澜,你这样可不行!”林弈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严肃。 “怎么了?”叶澜歪着头,一脸疑惑。 “我们在一起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林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刚刚还陶醉在甜蜜氛围中的叶澜,脸色瞬间变了:“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就是不想集团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林弈急忙解释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叶澜的眼中满是不解。 林弈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说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怕护送硬盘的事会有变化。” “那有什么,我并不是非去不可。”叶澜撅着嘴,有些不满。 “不行,这件事对你我都很重要!”林弈的眼神中透着坚定。 叶澜疑惑地看着他:“我不明白,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想想集团把这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交到我们手里,该是多大的信任啊!”林弈耐心地解释道。 “可这和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叶澜还是一脸困惑。 “傻瓜,关系大了!”林弈轻轻刮了刮叶澜的鼻子。 “你等等,我好像懂了。”叶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林弈欣赏地看着她:“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不过,等任务完成以后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叶澜眼中闪烁着期待。 “当然,你以为我愿意吗?能追到你这样的,我还不该好好显摆一下!”林弈笑着将叶澜搂入怀中。 “我什么样?”叶澜反问道,嘴角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林弈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叶澜紧紧搂在怀里,叶澜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安全极了。 当车辆缓缓驶入繁华喧嚣的市区后,林弈将车停在了一幢精致公寓楼前。他转过头,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叶澜轻声说道:“到啦,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叶澜微笑着点头回应,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失落。她轻轻地开口邀请道:“要不要上来坐坐?喝杯茶再走嘛。”然而让叶澜出乎意料的是,林弈竟然毫不犹豫地婉拒了这个邀请。尽管表面上依然保持着礼貌与客气,但从他那略显僵硬的笑容里还是能察觉到些许异样。 实际上,此刻有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正死死地压在林弈的心头,令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当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办公室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压迫感愈发强烈起来。 此时的林弈坐在办公桌前,目光茫然地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心中却是一片混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应该做些什么才好,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的糟糕场景。每一次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都会让他的心猛地一跳,仿佛那铃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同时又时刻担忧着董事长办公室会有人过来找他,询问一些他根本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整个上午就在这样紧张焦虑的氛围中度过了。值得庆幸的是,一直到中午时分,那些令他害怕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往常这个时候,林弈总是会像其他同事那样前往公司食堂享用午餐。但今天情况却有所不同,一方面他实在害怕在路上被其他人看见然后传到董事长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担心会在食堂碰到叶澜从而被旁人瞧出端倪来。于是经过一番纠结之后,林弈最终决定还是去外面随便对付一顿算了。 用餐之后,他更加魂不守舍:“纪先生那边怎么样了?到底行还是不行总该给个准信吧!” 上电梯时,他的心绪犹如乱麻一般交织着:“要是董事长现在找我,那可真是一切都完蛋了啊!不过仔细想想,这或许也是件好事呢,毕竟这件事情搞砸了并非完全是我的过错,组织应该不会过分地迁怒于我。”怀着忐忑不安又略带侥幸的心情,他缓缓走进了电梯。 终于到达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当他在椅子上刚刚坐定,前台的接待便轻轻敲响了房门。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林经理,您回来啦!”前台接待员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林弈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暗自思忖道:“她怎么会知道我刚回来?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然而,没等他开口询问,目光便被前台手中那份快递吸引住了。 “该不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只见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将快递递到了他的面前,轻声说道:“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 “谢谢!”林弈连忙接过快递,礼貌地道谢。 “不客气!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我哦。”前台小姐说完后转身离去。 待她离开之后,林弈迅速关上房门,然后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快递。他紧紧盯着那个文件袋,仿佛要透过外层看到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文件袋。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厚,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寄错了或者搞错了吧?” 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拆开这份神秘的快递一探究竟。就在动手拆封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随着封口逐渐被撕开,他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当最后一层包装纸被揭开,呈现在眼前的果真是一份文件。而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一行字——《融资项目合作意向书》。 这是一份中英文双语的意向书,由一个在南非开普敦注册的名叫泛海国际的机构邮寄过来的。 林弈大致翻阅了一下,合上之后他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纪先生办事从来都不走样,这一回也不例外!” 林弈受到了董事长的口头表扬,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集团传开了。一些熟悉不熟悉的同僚都趁机向他表示祝贺,其中赵阳和叶澜是他格外看中的。 晚上他谎称有事,安抚住了叶澜的情绪,自己却偷偷接上赵阳去了一处高档会所。 “去哪里?”赵阳的心情不错,窗外的夜色中魔都显示出它繁华的一面。 “去了就知道了!”林弈卖起了关子。 赵阳就不再追问,反而关心起别的:“林弈你这车不错呀!” “嗯,还行!” “可以了,宝马X3只是还行?” “就是一个代步工具而已!”林弈说话的同时,赵阳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 “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赵兄,这里可是魔都,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林弈眼中闪烁着热情,试图勾起对方的兴趣。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赵阳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那是你不知道,跟着我保证让你大开眼界!”林弈不失时机地投下鱼饵。 “行,看你能不能让我高兴起来!”赵阳终于提振起兴致。 当晚,林弈带着赵阳流连于几处沪上有名的**,灯红酒绿中,赵阳虽然感觉不错但总觉得还差了点意思。两人喝了一肚子酒水,相继走进卫生间。 “玩的怎么样?”林弈侧头询问,期待他能满意。 赵阳诡异的笑了笑:“还行吧,不过和想象中还是差了一点。” “老兄,这可是这座城市里最嗨的场子了!” “是吗?我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些庸脂俗粉!” “没想到你的品味这么高,改天带你见识不一样的!”林弈心中暗喜,计划正在一步步得逞。 赵阳明显来了兴趣,嘴上却调侃道:“你是皮条客吗?” “不是,我是生意人。”林弈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赵阳的认知,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开个玩笑,别介意!”林弈系好皮带等在一旁。 越是这样,赵阳就越发好奇:“你能变出什么新把戏?别让我等太久了!” 林弈为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暗自得意,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纹。 第6章 折戟 从叶瀾办公室出来林弈去了停车场,坐进座舱他发送了一条短信。 放下手机,林弈不急于发动车子。刚才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非但没有让他灰心,反而激发起他强烈的征服**。 林弈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祖上三代也没有出过什么富贵之人。 入学后,一向顽劣的他表现出超出同龄人的聪慧,得到家人、老师的表扬后,竟愈发刻苦起来。 从小学到高中他都生活在赞誉和鼓励声中,父母因他的成绩在亲友跟前挣足了面子,反过来他们给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 18岁那年,他如愿以偿考取了国内的一所知名大学,在那里攻读金融专业。毕业后按他的想法是要赴海外留学的,可是并不富裕的家庭为了他的学业已经负债累累,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来实现他的远大抱负。 不得已他暂时放弃了读研,在魔都找了一家颇具声望的私募基金开启了职业生涯。凭借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名校背景,他很快就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年轻英俊又才华横溢的他,只要自己不犯错出头是早晚的事。不久他迎来了第一个追求者——公司副总的千金。 按说有千金小姐追求是件好事,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位追求者相貌平平,却心思深沉、控制欲极强。和她在一起久了,林弈感觉到压抑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他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却放不下这里的优厚待遇和长远的野心。 渐渐的,他变得有些郁郁寡欢,除了工作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让他提得起兴趣。甚至是女人也很难进入他那颗高强壁垒的内心深处,要知道在投行这个领域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各种各样的美女。 他的表现让公司副总很满意,不久就被提拔为基金部的副主管,年薪三十万。事业成功带来的喜悦没能坚持太久,就被感情困顿造成的失意所湮没。 他渴望自由和真爱,却在患得患失中踟蹰不前。为了摆脱困境只能更努力的赚钱,希望有朝一日能挣到足够多的钱,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 至于到底需要多少钱,他自己也不知道。抱着这种想法他越来越激进,开始批准许多过去认为有风险而不敢批的项目。 资金投出去换成了股票、基金,又源源不断回到账上,不止是公司的账户也包括他自己的。 起初是偷偷摸摸的尝试,在吃到红利后,他不再犹豫。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自己认为足够自立门户的财富,只是一个周末的时间,事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失去了一切,除了财富还有自由,甚至那令他厌恶的爱情,如果那算的话。 林弈因为挪用公款和客户资金造成大额损失外加非法操控股价,被判入狱七年,终身不得从事与金融有关的工作。 他毁了,是的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名校高材生毁了,那个在职场风生水起的“驸马爷”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她来监狱看过一回,如果那可以被视为探监的话。她的话极尽嘲讽和挖苦,让他感到彻骨的冰凉。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被呵护、被滋润的女人!” “可我们下班后经常在一起啊!” “林弈,你太精明了,精明到以为别人都是智障的程度。”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一个男人连亲热都吝惜给你,甚至清楚的记得上次是几月几号、星期几,你还会觉得他爱你吗?” “所以你就算计我?” “林弈,你不做初一,我岂会做十五?毕竟我曾那么爱你!” “你爱我就让我深陷囹圄?你这样的爱太残忍、太可怕!” “林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自己做了错事却还一门心思想着甩锅,别忘了你在备忘录里说了些什么?” 林弈听她这么说,猛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偷看我的日记?” “是的,我偷看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说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更别说你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怎么教育出这样的子女?我为你感到羞愧!” “听听,好口才!”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戏谑和嘲讽:“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放不下臭面子。林弈我不妨对你直说了,也省的你在监狱里瞎琢磨!” 林弈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除了你自己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爱他们!” “别自欺欺人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 “还有么?”林弈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还想接着听?” 林弈有些不置可否。 “怎么?害怕了?” “我怕什么?都到这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终于有个男人样了!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要刺激到你,你真的要听吗?” “你说吧,你说的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无所谓。” 她笑笑,却不急于开口。 “你在等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样子,要知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想说我回去了!” “等等!我满足你的求知欲!” 林弈重新坐下,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隔着透明的夹胶玻璃,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不会说后悔的,像你这种人到死也说不出这两个字。不是因为你有多坚强,而是自尊、可笑的自尊!其实你有一条光明大道可以走,毕竟才华这东西谁也夺不走。” 林弈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可是,你却选择了捷径。一条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捷径。” “别兜圈子了,我没有多少耐心听你打哑谜!”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应该利用我!” “我有的选吗?副总的女儿!” “没有人逼你非得喜欢我,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坦坦荡荡的讲出来,我想公司聘用你看的是你的才学而不是皮囊。” “可是……” “可是,你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快速升迁的通道,我没说错吧?”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和我交往?” “我承认被你迷住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 “说得倒好听,你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知道什么是生活的不易?” “我或许不知道生活的不易,但我至少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她越说越激动:“林弈,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大学生每年公司有多少人来应聘?比你优秀的人又何止一二,可是像你这样不知进退、得陇望蜀的人就活该有此下场! 心术不正的人或许会达到目的,可是一定走不远,不信我们瞧着!” 林弈抓着听筒的手微微发抖,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会的、不会那样的,我要你知道,你错了!” 林弈沉浸在回忆中,不知不觉泪水滑落。 第7章 猎心 林弈走进赵阳办公室的时候,赵阳正在大发雷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点任务都完成不了!” “领导,大家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一个下属陪着小心,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这儿是企业,不是政府机关,别跟我玩溜须拍马那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 下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您说得对,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知道就赶紧去做,我要的是成果,不是废话!” “是,是!”下属赶忙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匆匆离开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赵阳气还没消,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林弈。 “林经理,你找我?” “是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赵阳立刻换了一副热情的面孔:“怎么会,你不来找我,我还打算一会儿去找你呢!” “这么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林弈快步上前,握住赵阳的手。 “这儿说话不方便,去我办公室细聊。” 与赵阳初步接触后,林弈心里有了底:这人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对现状极为不满,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林弈从一些细节中捕捉到了。 “该怎么把他拉上船呢?”林弈边走边琢磨,“以他的学历,在华芯这样的科技公司,发展基本到头了。同为集团中层,听说他年薪最多也就20万,跟我差远了,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自从被叶澜拒绝,林弈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观察了几天,摸透了叶澜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 “是时候行动了。”他暗自思忖。 晚上,叶澜约了朱迪和同事莱丽去迪厅放松,这是她们的老习惯。白领工作看似光鲜,实则压力巨大,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而且她们都年轻未婚,迪厅就成了她们释放压力的好去处。 迪厅和写字楼简直是两个世界。写字楼里安静压抑,这里却毫无拘束,越热闹越好。刚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像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强烈的鼓点撞击着心脏,闪烁的灯光疯狂交织旋转,红的、绿的、蓝的光线令人目眩神迷,镭射灯光像一道道神秘射线扫过人群。 舞池里,人们尽情舞动。男男女女穿着时尚大胆的服装,有的**奔放,有的个性十足。他们沉醉在动感的节奏中,脸上满是释放自我的畅快。有人高举双手,随着音乐尽情摇摆,像是在向生活宣告解脱;有人紧紧相拥,随着旋律扭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片充满激情的小天地。 叶澜她们很快融入其中,跟着节奏尽情晃动身体,一天的疲惫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渐渐消散。叶澜抛开工作中的种种束缚,尽情释放自己的活力。不得不说,她们三人的颜值和气质为迪厅增色不少,但在这里,大家都是为了放松、买醉,没人在意这些。 叶澜仰头喝下一杯玛格丽特,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先是舌尖触碰到酸涩与微咸,接着一股冰爽沿着喉咙向下蔓延,像一条冰冷的蛇滑过食道,到了胃部却化作一团温热的火焰。那火焰迅速蔓延至全身,叶澜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脑袋变得轻飘飘的,周围的音乐声似乎更加嘈杂,灯光也越发梦幻。她脸颊绯红,心跳加快,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旁边的莱丽看着叶澜,大声笑道:“感觉怎么样?”叶澜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说道:“很奇妙,像是身体里在开派对。”说完,又举起酒杯:“来,一起!” 突然,莱丽指着侧前方的吧台喊道:“看那边!” 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朱迪侧身对叶澜说:“是林弈!” 叶澜也看清了坐在吧椅上的人,神色先是一紧,随即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弈。 林弈似乎也看到了她们,优雅地举起酒杯,向三人示意。朱迪和莱丽兴奋地向林弈挥手回应,完全没了平时的矜持。 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叶澜的表情瞬间从惊愕转为冷漠,她放下酒杯,一言不发地拿起外套向外走,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人。 朱迪和莱丽赶紧追上去,林弈碰了钉子,却不生气,只是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叶澜,你怎么了?”朱迪满心疑惑。 “是啊,大家正玩得开心呢,你怎么突然要走?”莱丽也对叶澜的反常举动感到不解。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个人。” “他怎么了?我看他不像坏人啊。” “岂止不像坏人,我觉得他还挺帅的!”莱丽直言自己的看法。 “是啊,人帅还挺绅士,对吧?”朱迪附和道。 “你们要是觉得他那么好,干脆过去找他好了!” 莱丽听出叶澜不高兴了,连忙打圆场:“算了,别管他,我们接着玩!” “你们玩吧,我有点累了。” “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心直口快的朱迪脱口而出。莱丽也紧紧盯着叶澜,好像想从她眼神里找到答案。 “好吧,不过我们换个地方。”叶澜的异样还是被两个姐妹察觉了。 她们换到迪厅另一头,又开始尽情舞动,音乐和鸡尾酒不断刺激着神经。 然而,叶澜的心早就不在玩乐上了。她的身体虽然还随着音乐机械地扭动,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林弈那边。莱丽注意到了,悄悄凑到叶澜耳边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叶澜脸一下子红了,急忙反驳:“怎么可能,他就是个讨厌鬼。” 就在这时,林弈穿过人群朝她们走来。叶澜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林弈走到跟前,微笑着对叶澜说:“真巧,在这儿碰到你们。我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 叶澜一脸疑惑:“不可能啊,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林弈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我的心落在你身上了。”叶澜瞬间愣住,朱迪和莱丽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叶澜回过神来,又羞又恼:“你别开玩笑了!” 林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没开玩笑,自从去了你办公室,我满脑子都是你。” 叶澜心里乱成一团,音乐声仿佛也变得遥远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林先生,请你放尊重些,在公司我们是同事,出了公司,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叶小姐,你误会了,我是说……” “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们!” 林弈歉意地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叶澜喝完第七杯玛格丽特后,起身去卫生间。刚出门,就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让她惊讶的是,对方也一脸慌张。紧接着,男人露出笑容:“叶小姐,这是不是上天在帮我们创造机会?” 叶澜脸色一沉:“胡说,你跟踪我?跟踪可是违法的!” “怎么会呢,刚刚在里面,你一直盯着我看,我还以为你对我也有意思呢 。” 叶澜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暗自思忖:“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 林弈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迎着叶澜的目光,神色平静又坦然。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这眼神不像是装的。”这么想着,叶澜故作生气地说:“你怕是该去看看眼睛了!” “那你可得管好自己的眼睛。”林弈毫不示弱,语气却很温和,“顺便说一句,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叶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叶澜深吸一口气,看着紧盯着自己的林弈,自嘲地摇了摇头,侧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林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叶澜,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才收回来,他的得意用不着掩饰了。 第8章 寻机 林弈提前从约定地点出来,坐在自己那辆黑色宝马X3里静静等候。夜色浓稠,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折射出斑斓光影。就在这时,那部专用手机“叮咚”一声,打破了车内的静谧,一条信息映入眼帘:“10纳米制程芯片出问题了,你知道吗?” 林弈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敲击,回复道:“下午我已收到消息。” 没过多久,对方又发来询问:“你怎么考虑的?” 林弈握着手机,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回复:“据说要半年左右才能搞定,我想先做外围的准备工作。” “很好,趁这段时间你要做的事情很多。” “放心,我已经开始着手了。” “不要太激进,最好看起来水到渠成。另外,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暂时我还应付得来。” “这样,下个月组织会派人联系你。” “您亲自过来吗?”刚发出去,林弈就后悔了,心里暗怪自己问得太冒失。正想着编辑一条解释的信息,新消息进来了:“和你接头的是使者,到时候他会传达我的意思。” 林弈又等了一会,见再无消息,便迅速将聊天记录删除得干干净净。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他的目光透过车窗,聚焦到迪厅门口出现的三个人身上。 “她们出来了。”林弈低声自语。 只见叶瀾、莱丽和朱迪三人从迪厅里说说笑笑地走到门口,聊了一会儿后,朝着林弈停车的方向走来。 林弈见状,急忙熄了火,关掉车灯,身体下意识地向下缩了缩,隐匿在黑暗之中。 三人上了一辆白色轿车,随后扬长而去。等轿车驶出大门,林弈立刻打火,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街道空旷寂寥,两辆车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偶尔有车辆如流星般飞速掠过。林弈紧紧盯着前方的轿车,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突然,前面的车打起了双闪,缓缓停到路边。 “这车的火花塞早该换了,我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就一直拖着……”莱丽气恼地拍打着方向盘。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下车检查一下。”朱迪一如既往地直爽。 林弈开车经过时,侧脸张望,看到三人陆续下车,走到车前打开引擎盖。他没有停留,在前方不远处掉头,又回到轿车后方,静静观察着三人的一举一动。 十多分钟过去了,叶瀾她们始终没能把车子发动起来。莱丽焦急地张望着,试图寻求路人帮助,可街道上一片死寂,连个车影都没有。 “是时候了。”林弈深吸一口气,启动车子,以40码的速度缓缓靠了过去。 “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林弈放下车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问道。 三人同时转过头来,叶瀾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一时语塞,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莱丽也有些发懵,目光在叶瀾和朱迪脸上来回扫:“今天这事儿,也太巧了吧?” “你别瞎想,他是我们公司的同事。”朱迪解释道。 莱丽吐了吐舌头:“那就没问题了,车子先放这儿,明天再说。”说完,冲林弈喊道:“帅哥,能送我们回家吗?” “当然,荣幸之至!”林弈停好车,快步绕到车后,殷勤地打开车门。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先后钻进车里。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速度很快。道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光芒,楼宇上的射灯闪烁夺目,光影不断掠过车窗,映照在三人表情各异的脸上。 为了打破车内的沉默,林弈打开音乐,一首《The One That Got Away》流淌出来:“There''s a girl,but I let her get away. 曾经心爱的女孩,我却让她擦肩而过…… ” 车上三人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小声交谈。林弈虽听不清她们具体在说什么,但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她们边说边不时打量自己。 莱丽、朱迪下车后,车厢里只剩下林弈和叶瀾。叶瀾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沉默了。 林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切换了音乐,播放起法国电影《少女情怀总是诗》的主题曲。细腻流畅的旋律在车厢内弥漫开来,深情缠绵。叶瀾静静地聆听着,沉浸在音乐营造的美好意境中,目光透过车窗望向沉沉夜色,眼神里流露出对未来的憧憬。渐渐地,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转头时,却发现林弈正从后视镜里观察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打开了车窗。 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如同冰凉的丝绸轻轻拂过脸颊,叶瀾的情绪慢慢平复。这一切都被林弈看在眼里,叶瀾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迷失方向的小鹿,懵懂又慌乱。林弈的余光不自觉地在叶瀾饱满起伏的前胸和光洁的长腿上短暂停留,心中暗自窃喜。 “前面停一下,我到了!”叶瀾终于说出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林弈急忙移开目光,车子随着音乐声戛然而止。他心里闪过一丝气恼,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叶瀾打开车门,径直走向一个新建的小区。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林弈的声音:“不用谢!” 叶瀾脚步一顿,返身扶着车窗:“你肯定在想,我会邀请你上去喝一杯,或者至少休息一下。不好意思,我今晚喝得够多了!所以,抱歉啦!” “无妨,我知道一家叫EI Gaucho的西餐厅,那里的牛排味道相当不错,我们可以一起去。”林弈目光紧紧盯着叶瀾,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叶瀾没有立刻回应,静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想要透过他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穿他心底深处的秘密。 林弈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鼓足勇气,大胆地迎上叶瀾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叶瀾低头思索片刻,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说吧!” “我们加个微信吧,TikTok也行。”林弈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瀾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似乎有所顾虑。 “怎么,你不愿意吗?”林弈追问道。 叶瀾从挎包里取出手机,两人添加了好友。放回手机后,叶瀾头也不回地朝小区走去,只留下一句:“晚安!” “晚安、好梦!”林弈望着叶瀾的背影,轻声回应道。 第9章 谲影 自从那晚送叶澜回家后,林弈将近一周都没在公司见到她。起初,他以为叶澜在故意躲他,一番打听后才知道,她去了高雄。 他满心无奈,暗自思忖:“叶澜去高雄做什么?没听说数据安全部和那儿有业务往来。” 这个疑虑一出现,他做事便没了往日的劲头,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仿佛生活里缺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下班时,不少同事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敷衍回应。直到在停车场遇见赵阳。 “林经理,这么巧!”赵阳站在自己的帕萨特前,冲他热情招手。 “赵部长,回家呢?”林弈随口问道。 “不回家还能去哪儿?”赵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 “今天周末,不出去放松放松?” “我哪比得上你啊,家里那位看得紧!”赵阳还是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林弈心中一动,顺势说道:“赵部长,咱们共事快两年了,还没好好聚过。今天我请客,一起乐呵乐呵?” “哎呀,不行!”赵阳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怎么,是看不起我?”林弈佯装不满。 赵阳谨慎地环顾四周,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老弟,不是不给你面子,这时候咱们不能走太近。” “为什么?”林弈满脸疑惑,他确实没料到赵阳会这么说。 “别装糊涂了。”赵阳拍了下他肩膀,紧紧盯着他,观察他的反应。 林弈瞬间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说道:“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好多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真搞不懂,同事之间正常交往,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林弈添了把火,试图激一激赵阳。 “谁说不是呢,可就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赵兄,我可不怕,你怕吗?” 这话一出口,赵阳哪肯输了面子,硬气地说:“我怕个球!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好,上我车。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叶澜不在的这段日子,林弈把心思都放在了赵阳身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两人日渐熟络,可离林弈的目标还差得远。不过他倒也不着急,毕竟还没到摊牌的时候,而且赵阳也在试探他的底牌。 回到住处,林弈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叶澜的社交软件,满心期待能了解她的近况,可一无所获。 单身的生活枯燥乏味,他也不例外。最近,他没再去找那个身材妖娆的太妹,对已经到手的东西,他向来没什么长久的兴趣。 他脱掉外套,一屁股坐在临窗的藤椅上,望着浦江夜色。 夜幕下,黄浦江宛如一条黑色绸缎,蜿蜒穿过繁华都市。江面上,渡轮偶尔驶过,灯光闪烁,如流动的星子,在江面上划开一道道明亮的痕迹。对岸,高楼大厦灯火辉煌,霓虹灯勾勒出硬朗的建筑轮廓,红、蓝、紫的光线交织,宛如一幅光怪陆离的抽象画。江水倒映着这一切,却又将其扭曲变形,好似另一个虚幻世界。江风轻轻撩动窗帘,拂过他的脸,带来丝丝凉意。林弈微微眯起眼,思绪飘向远方,心想,远在高雄的叶澜,此刻是否也在望着相似的夜景? 初见叶澜时的画面涌上心头,她就像江上一道独特的风景,不经意间闯入他的世界。此时,对叶澜的思念,对局势的担忧,在这迷人又复杂的江景映衬下,让他的眼神愈发深邃难测,恰似那平静江面下涌动的暗潮。 就在他快睡着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里犯起嘀咕:“接还是不接?估计又是骚扰电话。”这么想着,他随手挂掉了。 可刚走进卫生间,电话又响了。他不耐烦地跑过去,直接关机,这才安心去淋浴。 林弈走进浴室,打开喷头,温热的水瞬间倾洒而下。他挤出洗发水抹在头发上,绵密的泡沫很快堆满头顶,手指揉搓头皮,一股酥麻感传遍全身,一天的疲惫仿佛都随着泡沫被冲走。接着,他拿起沐浴露涂抹全身,滑腻的触感和淡雅的香气弥漫开来,热水顺着肌肤滑落,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 洗完澡,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重新开机。几乎就在开机的瞬间,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他心里 “咯噔” 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接起:“喂!” “你搞什么鬼,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冰冷且带着责备的声音。 林弈瞬间僵住,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是你。” “马上下楼,我在街角的酒吧等你。”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弈顾不上许多,匆忙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那是一间不起眼的酒吧,客人寥寥无几。林弈很快在角落里发现了身着卫衣的使者。见他来了,使者缓缓取下连衣帽,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脸庞。 这张脸,曾是他最不愿面对的,无数个日夜,如同梦魇般纠缠着他,哪怕在睡梦中也未曾放过他。 “你站着干什么?”使者说话时,额头上那道醒目的刀疤仿佛都跟着立了起来,透着一股狠劲。 林弈心头一紧,强装镇定地坐下:“刚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问这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使者的语气里满是不悦。 “我……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就没接。”林弈声音发颤,解释道。 “你知不知道,这可能坏大事!”使者提高了音量,眼神犀利地盯着他。 “刚哥,我……” “行了,我有话问你!”使者不耐烦地打断他。 “您问。”林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纪先生派我来配合你工作。说说,进展如何?” “集团安排我和两个同事去西北护送硬盘。” “说点我不知道的!”使者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林弈被这一打断,一时不知如何继续。 “说啊,怎么哑巴了?”使者的语气愈发严厉。 “刚哥,技术部门发现芯片有漏洞,正在攻关解决。”林弈赶忙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使者微微点头,递给他一杯啤酒:“把它喝了!” 林弈受宠若惊,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听说大概要半年才能解决。” “所以呢?”使者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做好外围工作,到时候……” “到时候就能远走高飞?”使者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利刃,直击林弈内心。 “刚哥……刚哥……你误会了,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对天发誓,要是……”林弈慌了神,急忙辩解。 “行了,别在我面前发誓。我就是提醒你,完不成任务的后果,你比谁都清楚!”使者冷冷地说道。 “知道,知道!”林弈忙不迭地点头,像捣蒜一样。 “现在,我要走了。”使者说完,站起身来。 “怎么,这么快就走?”林弈下意识地问道。 “你莫不是想留我?”使者冷笑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是……不是……”林弈紧张得语无伦次。 “行了,我是冒着大风险来见你的。这有张银行卡,纪先生给你的。”使者边说边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林弈接过,看都没看就揣进上衣口袋:“纪先生还说了什么?” “他让你斟酌着花,关键时刻别掉链子!”使者说完,便用连衣帽遮住头脸,大步走出门外。 林弈也跟着送了出去,见他跟着,使者笑道:“那个妞不错,你小子有口福!” 第10章 炼狱 出狱后的林弈,人生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每一步都深陷在绝望的泥沼中。有坐牢前科的他,在国内求职处处碰壁,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门店,一旦知晓他的过往,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拒之门外。即便他不断放低姿态,降低自己的求职标准,得到的却依旧是冰冷的拒绝。 为了谋生,林弈尝试去推销保险,可直到新人期结束,他连一份保单都没能成功签下。无奈之下,他又打算转行去开出租车,却被一纸《无犯罪记录证明》彻底挡在了门外。 最后,他只能成为一名骑手,每日在风雨中奔波,工作十几个小时。即便如此,换来的却是旁人的白眼和无尽的奚落。 一次偶然,林弈听闻在国外能轻松赚大钱,便满心期许,辗转来到了M国。可刚踏上这片土地,他就如坠冰窟,发现自己竟掉进了电信诈骗的陷阱。 在之后的三个月里,他遭受了炼狱般的折磨,身心俱疲,仿佛在地狱走了一遭。和其他人一样,他被逼迫给国内的亲友打电话行骗。但只要一想到远在老家的父母,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刺,实在狠不下心去伤害自己的亲人。 他这种拒绝配合的行为,招来的是变本加厉的酷刑与毒打。尤其是这里的狱头霍永刚,打起人来毫不留情,好几次林弈都觉得自己命悬一线,马上就要死在这魔掌之下。 痛苦与绝望交织,他无数次想放弃,可在这座人间炼狱,死亡竟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那些人蛇不把每个人身上的价值榨干,是绝不会让人轻易死去的。 林弈受到了特殊“关照”,被关进小黑屋整整半个月。那狭小逼仄的空间,除了每天送饭时能短暂地看到一丝光亮和人影,其余时间都死寂一片。起初,靠着坐牢时锻炼出的顽强意志,他还勉强能忍受。但仅仅过了三天,无边的恐惧便如汹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在这黑暗的小屋里,时间仿佛静止,一切都变得虚幻缥缈,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外面世界的存在。 他不再去数看守送饭的次数来计算时间,周围排泄物散发的阵阵恶臭,也无法引起他丝毫反应,他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小黑屋那狭窄的空间。他连伸直双腿躺下来好好睡一觉都成了奢望,只能侧身蜷缩着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关节和骨头的酸痛。他常常在心里绝望地想:“如果能伸直双腿睡一觉,我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可转瞬又苦笑着自嘲,“我又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在这里,生命轻贱如草芥。这里根本不是人间,分明就是十八层地狱!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会死在这吗?”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内心就被绝望和痛苦填满,想要大哭一场,可嗓子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也干涸得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从他那剧烈颤抖的背影,隐约猜测出他正在哭泣,可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内心的难过,还是伤口处钻心的疼痛。 当被人从小黑屋里拖出来的时候,他满心以为一切终于要结束了。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还有什么遗憾的话,我好想回家看看。” 然而,命运并未如他所愿。他们没有送他去死,在宿舍躺了三天后,他被告知要上网聊天进行诈骗,每个月的业绩目标是三十万。完不成一次,就要被拔去一块手指甲。 “三十万!这是多么可笑又残酷的要求!” 林弈心中满是苦涩,“这曾经可是我一年的薪水,现在却要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完不成又会怎样?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我要见纪先生!” 林弈鼓起勇气说道。 负责看管的头目霍永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斜着眼睛,满脸嘲讽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要见纪先生。” 林弈再次坚定地重复道,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纪先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霍永刚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大嘴巴,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说了,我要见纪先生。” 林弈没有退缩,哪怕嘴角溢血,依旧倔强地再次重复,毫不畏惧霍永刚的凶狠。 霍永刚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灵魂看穿。而林弈毫不畏惧,回以同样坚定的目光。半晌,霍永刚才开口道:“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替你转达。” “我要休息几天,还有,给我一身新衣服!” 林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语气中带着破釜沉舟的果敢。 这话一出口,其他马仔瞬间炸了锅,一拥而上,挥舞着拳头就要打他。 “都住手!” 霍永刚一声断喝,众人才心有不甘地向后撤了撤。 “我不管你搞什么鬼,不过你要是敢耍老子,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还有,要见纪先生必须等机会!” 霍永刚恶狠狠地威胁道,眼神中满是警告。 林弈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生不畏死的决然,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们走!” 霍永刚朝地上啐了一口,领着一群马仔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虽然林弈没有马上见到纪先生,但他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其他东西。 三天后,林弈穿着一身鲜亮的西服,开始了电信诈骗的罪恶勾当。他的目标是祖国那些涉世未深的青年,那些和曾经的他一样,怀揣着一夜暴富梦想的人。 月底,他完成了二十一万的业绩,离规定的数额还差整整九万元。正当他满心提心吊胆,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时,却等来了纪先生的视察。 纪先生站在一群诈骗者面前,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众人,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当看到林弈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林弈低着头,不敢直视,内心满是忐忑。纪先生冰冷的声音响起:“听说有人这个月没完成任务。”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霍永刚忙不迭地把林弈推到前面,谄媚地说:“纪先生,这小子差了九万业绩。”林弈感觉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浑身不自在。纪先生慢慢走近林弈,掏出一把钳子,在手中把玩着,那动作让人毛骨悚然。林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知道这是用来拔指甲的工具。 纪先生突然抓住林弈的手,林弈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就在钳子快要碰到指甲时,纪先生笑了起来,松开了手。“今天我心情不错,暂时饶了你。不过下个月你得补上这个缺口。”林弈长舒一口气,同时又感到无比沉重,未来的压力如大山般压在心头。 “就是他吗?” 纪晓平侧脸轻声问身边的霍永刚,声音低沉而阴冷。 “就是这小子要见你。”霍永刚连忙回答。 纪晓平停下脚步,目光在林弈脸上缓缓扫过,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他的一切想法:“下个月,他的业绩增加十万!” “他这个月的业绩还差十万呢。” 有人小声提醒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是吗?” 纪小平冷冷地盯着林弈,“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知道,大不了就是死!” 林弈咬着牙说道,语气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在这里,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关键是怎么死?什么时候死?” 纪晓平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那语调如同恶魔的低语。 林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我不想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知道,没有人愿意去死。可在这里,能否活下去,要看你有没有价值。听说过地狱游轮吗?” 纪晓平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进林弈的心里,让他的内心充满恐惧。 林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纪晓平对自己这番话的效果十分满意,他转身面向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道:“我们这里是一个公司,既然是公司,就要定任务。你们谁任务完成得好,谁就可以拿高薪,不但能拿高薪,还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个马仔立刻瞪了过去,众人又吓得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琴弦。 “大家不要怕,我说话算话!你们可能不知道,光我们这一个园区的产值,就快赶上国内一个小县城的GDP了!我们要这么多钱干嘛?我一个人又花不了那么多,还不是想让投奔我的兄弟姐妹们有个奔头,将来可以荣归故里,让别人看得起!”纪晓平继续蛊惑着众人,言语中充满虚假的诱惑。 说完,他又转向林弈:“这位兄弟,这些话也同样适用于你。如果你能做出成绩,我保证你出人头地!”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诡异笑容。 林弈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纪先生,我要跟着你干!”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 “你已经跟着我了。” 纪晓平淡淡地说,语气波澜不惊。 “我是说……” 林弈还想解释。 “不要讲了,这个月先给你记着,如果下个月还这样,就拔两个手指甲。” 纪晓平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容置疑。 “纪先生,我有个要求!” 林弈深吸一口气,不顾身后霍永刚投来的怨毒目光,鼓起勇气说道,心中满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是什么?你讲!” 纪晓平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微微挑眉。 “我要按自己的方式工作,不要他们干涉我!” 林弈大声说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纪晓平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如同夜空中闪烁的鬼火。但随即,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完不成任务,我会亲手送你去公海坐船!”声音冰冷而残酷,仿佛宣判了林弈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