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驱鬼,别人却在谈恋爱》 第1章 第一章不速之客 一日清早,林十一按照惯例给祖师爷上香,换新鲜的水果,说说近日来的状况。 初春的日子,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安静许久的庭院,迎来久违的鸟儿叫声,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林十一的身上,驱散往日寒冬的冰冷。 “真是个好天气啊!” 这么好的天气不贪睡一会,简直暴殄天物,说罢便合衣靠在院中的大榕树下,闭目养神起来。 骨子都被暖热乎了,睡得正美。 突然! 林十一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从门外传来一阵一阵寒冷之意。 原本高高悬挂在天空的太阳此时已被乌云覆盖,寒意重新弥漫整座庭院,鸟儿仿佛感受到危险气息,早已一哄而散,大榕树和春风都在瑟瑟发抖。 林十一噌的一下,坐起身来,惊呼一声! “不好!” 急忙的跑进房间,一把拿上供奉在祖师爷画像下的桃木剑,在离开之前,又顺手捎了几张符纸。 自从师傅仗剑走天涯后,林十一虽然平时帮助村民看看风水,做做白事,但是如此重的煞气,是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林十一心中忐忑口中喃喃道:“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 ‘咚咚咚…’ ‘咚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频率越来越快,那扇小小的木门正在疯狂的颤抖。 看着不断抖落的灰尘木屑,林十一见对方并不想直接闯入,但这样的敲门方式,自己的门恐也保不住。 思索片刻,打起万分精神,只见他一手打开大门,一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着桃木剑,以防止门外之人突然袭击。 阴森森的寒风,在开门的瞬间,使劲往里灌,林十一也被这阴风吹的倒退半步,神情凝滞,紧紧盯着门外之人以防他突然发难。 只见门外之人脸上没有一块好皮肤,裸露出来的部分均成烧焦样,但是眼睛却格外明亮,身上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勉强蔽体,在那宽松的罩衫下他的指甲呈现明显漆黑状,尖锐的指尖让他的双手成为最厉害的凶器。 林十一看那人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心中不由的感到一丝熟悉,好像从前也有这样一双眼睛注视过自己。 “孽畜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闹事!”林十一压低嗓音怒斥道,打算先来个下马威。 那人听到这话,面露疑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语无伦次的越说越小声,好像非常难受的样子,抱着头干嚎起来。 林十一看他这样子,心脏没由来的一痛,他猜这人或许是想哭吧,但是变成了僵尸怎么还会流下眼泪呢。 “我…是谁?我…为什么…还活着?”那人抱着头,努力的发出声音。 林十一看着面前的人疑惑了起来,看他没有恶意,默默的收起桃木剑,但还是警惕的看着他。 渐渐的他安静下来,原本遮天的乌云也悄然散去,阳光倾洒,晒在了林十一的身上,也落在了他身上。 原本烧焦的伤口又开始灼烧起来,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无助呻吟起来。 林十一有些觉得于心不忍,掐指算了算,发现自己算不出眼前之人残存的命数,转念一想师父临走前说的话。 叹了口气,领他进了门。 小小的大厅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和四个长板凳,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漆面已经磨损的露出了原木色。 本就不太热的厅里,现在变得死气沉沉,不过挡住了阳光后的他伤口没有再持续溃烂下去。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林十一把桃木剑放在了桌上,自己跨坐上板凳。 不知道那人是在回忆还是在发呆,过了许久,才回答道:“莫柯。” 简单的两个字他却中间停顿了好几秒 。 林十一回想着自己学过的史学,其中并有和他同名同姓的人,又问道:“为什么到这里来?” 莫柯的表情非常的呆愣,回答道:“有声音在说。” 林十一看着眼前丑到令人发指的非人类的生物陷入了沉思。 除了那双眼睛,其他的真太丑了... 记得成年的那日,师傅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都要凭心而动。 近些年来,自己一个人遇到了许多的事情,不论是结交好友,还是助人为乐,全都是凭心而动。 这次救助这个小僵尸,不知道是错还是对,他苦恼的抱头思索,若是养僵尸这事传出去,肯定会被同行笑话死。 那双亮色漆黑的大眼睛正愣愣的看着林十一,好像有些难以言表的情绪在其中。 “罢了罢了,既然你到了我家门口这就是缘分,破例让你留下来吧,身上戾气这么重估计死的时候没那么简单,你放心,我会助你投胎转世的。” 莫柯听到投胎,莫名的感到难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能发现的是,他离得比刚进来的时候还要远。 林十一不解,“怎么,你还不想去投胎?” 看着背光站立的莫柯,因为距离的原因,丑陋的五官竟有些落寞,林十一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在眼睛是鼻子,鼻子是下巴的脸上看出情绪。 “你过来,站这么远干什么,我帮你投胎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不知足,怎地,想被太阳晒的化成一滩浓水?” 莫柯浑身一颤,听话的往前走几步,但还是离林十一远远地,生怕他会立刻超度了他似的。 林十一无奈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注定是要轮回转世的,贪恋也没用,不过我会帮你完成你的遗愿的。” 莫柯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他那满是尸毒的脑子在想什么,如果是想着如何逃离,那他可没有这个命了。 林十一决定帮的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完成。 莫柯现在这幅样子,林十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实在是太脏了。 非常嫌弃的看着莫柯,皱了皱眉头,之前因为保持着警惕,现在放松下来死,似有似无的腐烂味全绕在他的身边。 这实在是太臭了,臭丑集齐一身,林十一非常嫌弃的说:“今天你就在大厅里凑合一下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给你房间。” 给他干净的房间,就是对房间的不尊重,等明天把那个小柴房收拾出来给他住好了,反正都死了这么久了,哪还有比坟墓更差的呢。 林十一便没在理他,自顾自的出门找朋友玩去了。 本就是少年郎,怎么会不爱玩呢。 虽然同村的人都爱开玩笑,喊他林小师傅,但其实林十一是村里人从小看着长大的。 林十一是个孤儿,是被他师傅在河边捡到的,捡到后不哭不闹,一直吃自己的手指,在路上被一个大神看到,才知道林十一是饿的在吃手,师傅没养过婴儿,只好只好一家一户的去敲门,希望可以讨到一些奶水。 原本大柏村就不大,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都会心生警惕,都被敷衍的赶走了。 但是幸好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打开了师傅敲响的门,刚做母亲的心,让她没法狠心拒绝,把林十一抱进去喂起奶来。 就这样师傅带着小孩在村里住了下来,给他取名十一,随自己的姓。 至于为什么取十一,是因为师傅在敲第十一扇门的后才找到了他的第一位乳母。 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林十一,在村里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学习了师傅的本事,小小年纪就跟着师傅走街串巷的去各个村民家里算命祈福,算良辰测风水。 没有人知道师傅从那里来,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林十一十八岁成年后的第一天,便离开了大柏村。 林十一则依旧在村里生活,没了师傅后,他玩的更疯,可是渐渐的,他的同龄人都走出去念书,只有林十一还留在村子里。 虽然没有了大伙伴,但还有小伙伴,于是他变成了村里小孩的老大。今天也有25了,虽然一直玩着,但他的本事还是顶顶好,也全靠村里帮衬,有什么需要算一算测一测的都找林十一。 可惜最近都没生意,已经好久没开过张了,回想着米罐里的余量,心里暗暗叹气。 怎么办啊,吃不上饭了。 “十一,这衣服好像有点小。” 莫柯从门外走进来,扯着衣服,说话的速度快了些,也连贯了起来。 经过一周的时间,莫柯每晚都吸收着月光精华,修复身上的伤口,渐渐的原本溃烂腐臭的肌肤变得光滑细腻,脸上的五官也都回到了他该长的地方。 剑眉星目形容的就是他,故事书里都说薄唇的男人最为无情,若搁在他的朝代,也是无数春闺少女,梦里的少年郎吧。 现在这幅模样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林十一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莫柯的出现让他都有些自惭形秽,真不知道是何原因使他怄气成为一个怪物。 “有的穿就不错了,马上就夏天了,热了给你买新衣服。” 敢情不用吃饭就不用知道柴米油盐贵了是吧,真是好看的人都败家。 ‘咚咚咚’ 林十一瞬间喜笑颜开,生意来了! 他谄媚打开了门,门外来的人却是村里有名的媒婆。 标志性的大红花别在脑袋上,穿着老式的清代常服,他忍住嘀咕,这破四旧怎么就没把她给破掉。 嘴角瞬间耷拉了下去,媒婆依旧笑意盈盈,一甩她那脂粉香的手帕,“哎呀,林小师傅,是我王婆呀,看见我这么不开心那!” 林十一瘪瘪嘴,又嘀咕了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什么,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太好使,林小师傅讲话大点声哈!” 王婆往年间,送亲的路上被飞过来的一枚鞭炮给炸伤了一只耳朵,所以不仅自己听不清微弱的声音,嗓门也变得越来越大。 林十一摆了摆手,敷衍的说道:“王婆,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心想着不会又是来说亲的吧,不是已经说了很多次,不需要不需要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介绍。 王婆露出一副今天不是找你的表情,直直的看向林十一身后的男人。 “今天啊,我可是来找你身后的那位俊俏少年的,都怪你藏的这么好,只能上门来问问了,村里姑娘都着急了呢!” 说完还举着手帕捂嘴笑了起来。 霍! 这才一周,莫柯的盛世容颜传遍了整个村,村里未嫁的姑娘都觉得人家好,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口口相传中的帅气儿郎,不由的让她们春心萌动。 “他不行,他不能娶亲。”林十一把门关了起来,阻隔了王婆炽热的眼神。 王婆一脸明白人,掏出了他自认为最好的筹码:“李村长的女儿,二八年华,学堂里的好学生,刚完成了学业,在镇上找了份会计的活,就是人姑娘眼光高了些,给她介绍的,不是嫌弃长得丑,就是觉得文化低。” 看林十一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说着:“那小伙子长的这么俊,看着就是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小姑娘小伙子绝对般配,林小师傅,要不让我进去跟他说上两句?” 林十一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靠近王婆,压低了声音,“王婆不是我瞒你,他啊,那方面不太行。” 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非常可惜的模样。 “林小师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王王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看林十一又看看紧闭的大门。 林十一没有说话,耸耸肩点着头。 王婆嘴角抽搐,脸色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心想着真是暴殄天物,“那林小师傅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啊,王婆可以替你去说说。” “不用了不用了,师傅说顺其自然,以后也别总想着我了,时候到了自然就成亲了。” 好不容易送了王婆,肚子也空了,没有着落的晚饭,这可怎么办呢。 对了,昨天小军给了一个他妈妈做的玉米大馒头,蒸一下还能填个肚子。 “莫柯,去我房间,桌上有一个馒头,你帮我去蒸了他,蒸好了拿给我。” 莫柯就哦了一声,听从林十一的指挥干活去了。 半饱以后,架着腿看向院中傻愣愣站着的莫柯,想着该如何帮助他。 只知道一个姓名,这周他还特地去了镇上的图书室,看了许多史书或野史,都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超度莫柯这件事只能说,任重而道远。 第2章 第二章 根婶 日子一天天过去,今天的夏天格外的热,庄稼的收成特别差,还晒死了好多人,虽然这样想很不好,但是林十一借此存了点钱,至少熬过冬天是可以了。 林十一每次出去替人做法事,看阴宅,莫柯总是跟着他,时间久了,旁人都会称他为莫师傅。 明明林十一才是正经道士,但是一直被称呼为林小师傅,传出去还以为莫柯才是主人,而自己只是一个打杂。 以后每次莫柯被喊师傅的时候,林十一总会说一声喊他莫柯。 那些人听差了,又喊起了莫哥,不管怎么说林十一都被莫柯压一头。 莫柯什么都不懂,随便别人怎么叫,反正他也不理会,只听林十一的话。 又是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每次敲门一急,林十一就怕家门会被拍倒,总是会跑着去开门。 林十一打开大门,还未看清门外之人,便听到那人扑通一声跪在门口,飞扬的尘土呛到了那人,咳嗽了两声便开始哭诉起来。 “林师傅,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林师傅求求你救救我们!” 林十一微蹲下身,伸手扶起哭的歇斯底里的人说:“大婶,你先起来,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婶擦了擦眼泪,紧紧握着林十一的手,哭着说:“我家男人,自从那大柏山回来,就变了一个人!每到半夜就啃我脖子,指甲也是一天比一天长,我给他剪了第二天又长,有几次,我发现家里的鸡少了几只,到头来,发现是被他吃了啊,生吃的啊,他满脸的血!” 大婶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就在昨天我睡着了,感觉脖子一痛,竟然被他咬破了,林师傅你看,就是这个!” 大婶说完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两个小小圆洞,周边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灰白色,那圆洞不流血也不结痂,就是血红的腐肉状态,看着甚是煞人。 林十一伸手碰了碰伤口,伤口周边皮肤已变硬,看大婶毫无痛感的样子,心里也有了数。 中毒,中的还是僵尸毒。 这大柏村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僵尸了,那年也是因为赶尸人失误,路过山林时不小心勾走了定身符,才会跑到山下伤人。 而且现在因为打击封建迷信,赶尸人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营业,并且也没有任何的将要经过或者是已经经过的消息。 大婶看着林十一神情严肃,便也明了,自己恐怕也不太好了,于是老实说:“一点都不痛,但是有时候会有点痒,林师傅,我这还有救吗?” 来是来得及,但是大婶的丈夫可能有点悬了,不过既然大婶这么诚恳的喊自己林师傅,林十一自然是要保他们性命的。 “放心大婶,你丈夫除了咬你还咬过谁吗?” 大婶连忙摇着头说:“没有…没有啊,他说他身体不舒服,没力气,一直都没去田里干活。” 林十一拍了拍了大婶的肩膀,“仔细跟我说说昨天被咬的情况。” “当时天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他牙齿刚插进去一点我就痛醒了,就赶紧推开,然后我男人就砸吧嘴又睡了过去,但是我好困就睡着了,然后一大早起来没发现他,本想去鸡窝里拿鸡蛋做个早饭,没想到就看见我家男人他…” 大婶突然停了下来,惊恐的大声的说道:“他在吃鸡,生吃,鸡窝里一片狼藉,太可怕真的太可怕,之后他还想要吃我,然后我把他关在家里,跑出来找林师傅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他平时不这样的。” 大婶情绪又失控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着,林十一点头安慰着,把大婶带到大厅。 “放心,你先进来敷个药,我去准备点东西,马上跟你去救你丈夫,不过可能会有些痛。” “没关系没关系,这把年纪了什么痛没试过!” 随即便招呼莫柯去把糯米磨成粉,自己去到卧室拿装备。 不一会收拾好的林十一来到大厅,看着四方桌正中间放着一碗糯米粉,而且大婶的神情非常的不自然,显然有些害怕。 林十一笑着对大婶说:“大婶没事儿的,你不用害怕,马上就好了。” 林十一一手抓住糯米粉,一手把大婶的领子拉下来,毫不留情的对着大婶的脖子拍了上去,过了一分钟,大厅里面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门外经过的村民听到这声音,不由的赞叹,林小师傅又在杀鬼呢,村里有林小师傅可真是太安全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二人一尸离开了家。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刻钟里,但是大婶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被那药粉给钻透了,从头顶痛到脚趾,不过最后浑身舒爽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想来自己应该是好了。 大婶骑着自己的三轮车,莫柯骑着自家的三轮车载着林十一。 这大婶的脚程是真的厉害,瞪了小半天都没有喊过累,还兴冲冲的跟他们俩聊天,大婶已经把自己的家底全盘托出。 他的丈夫叫李根,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在镇上的乐学堂念书,家里有两亩田,平时都是夫妻俩自己弄,种种庄稼卖点钱,家里的吃食基本也都是自家种的小蔬菜。 家里不能说很有钱,但是平常的开销,还是能支撑的下去。 农村人,并不讲究吃食,讲究的只有孩子,只希望未来孩子能有个锦绣前程。宁可自己吃苦,也不能苦孩子,所幸的是,儿子很争气在学堂里成绩都是拔尖的,未来一片光明,事情起因是村里有小孩走失,村民自发的组成了小队去找人。 说起这个大柏山,千年前其实是个风水宝地,也有过皇孙贵族死后葬在此处,奈何天空不作美,频繁的大雨,冲毁了山中的风水,连带着山下的村民也被大水淹的无一人生还,现在的村落也是百年后李家村因为饥荒被迫从家乡迁徙至此,就这么一住就几百年,在这块土地生了根。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因为大柏山出过好多件大事,祖辈们都严厉的告诫后人不得擅自上大柏山深处,祖辈们甚至害怕后人不听话用篱笆在大柏山圈出了一块可以前去的地区,再深处,便谁也不得入内了。 但是总会有几个好奇之人,因为好奇进入了大柏山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经过这么多事来,李家村的人已经不敢再深入大柏山,找来了知名法师围绕着大柏山立下法阵。 看似普通的篱笆木桩却是每一根都有暗藏玄机,但是上头的肃清玄学,禁止鬼灵精怪,让大家都崇尚科学,使得大柏山的篱笆摧毁殆尽,祖辈们的心血毁于一旦。 也使得后世村民没有一个对安全区域的认知,以及山里危险的生物也因此冲破了古时候的禁锢,逐渐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不过这些都是林十一的猜测,大差不大差,只不过山中的那东西应该不太好对付。 到了根婶家,用水泥砌成的墙高达两三米,银白色的铁门紧紧的闭上,贴着的亮红色福字,显得根婶家条件非常不错啊。 回想一家的土砌围墙,大风一刮还会飘起阵阵黄土,不由得在心里羡慕起来。 一伙人停好三轮车,根婶谨慎的打开了上锁的大门。 林十一站在根婶前方,小心的虚开一条缝,眯着眼往里看去。 入目狼藉,鸡毛血色夹杂在墙边的菜地上,朱红色的门上是十根长长的爪印,里面没有一丝声音,平常公鸡咕姑咕咕声音已经消失不见。 根婶害怕的抓紧了林十一的衣服,林十一转身安抚着根婶,“根婶,你现在外面等我,我喊你,你再进来。” 根婶已经眼含泪光,无助的点点头,门里的情况她也看见了,明明出门前还不是这样的。 林十一向莫柯使了眼色,握紧桃木剑,推开了铁门。 从衣服口袋里双指夹出一张符纸,放置于胸前嘴里念着咒语? “去!”林十一低喝一声,把符纸往前一甩。 符纸在空中停顿了半秒,便迅速的往屋后飞去。 “莫柯跟上。” 莫柯听到指示,蓄力往前跑去,一眨眼,就跑到了屋后, 林十一环顾了四周,血淋淋的痕迹,鸡毛凌乱的散落在地上还有那被肢解的躯体。 鸡也没想到自己的死前还能刷新鸡生世界观的事吧。 他警惕的走到屋后,不出所料莫柯轻松的压着发狂的李根。 此时的李根双目通红,瞳孔扩散根本无法聚焦,獠牙已经长出了嘴唇,上面沾满鸡毛和鲜血。 他叹口气,拿出一张符纸,嘴里念着咒语,突然符纸冒出了火星,瞬间吞噬符纸,灰烬被林十一接在手中,记得屋内有水壶,便跟莫柯说道:“跟我来。” 因为莫柯一动,李根便趁机蓄力想逃脱,可是莫柯也不是吃素,没两下又治住了李根,拖着他跟上林十一的脚步。 林十一打开水壶,把符纸的灰烬,尽数倒下,摇晃数下后,打开木塞。 这时候突然的心有灵犀,林十一转身就看到张着嘴的李根,莫柯早在林十一制作符水时,便把李根的嘴撑开。 林十一投给莫柯一个不错不错的眼神,便把水壶的嘴对准李根张大开的嘴巴,灌了下去,混着符纸灰烬的水,浑浊难闻,被迫喝下了一整壶的符水,失去心智的李根身体本能反应的想要呕吐。 可是莫柯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喝完后便一首按着下巴,下手压着脑袋,让他根本没办法张嘴,浑浊的符水顺着缝隙从最终渗出。 渐渐的李根安分了下来,竟安静的睡过去。 林十一让莫柯把李根放到屋内的躺椅上,大声喊道:“根婶!进来吧!” 一直在门外瑟瑟发抖的根婶听到林十一的叫唤,腿软着走进了家门。 只见大厅里,林十一站在门口,李根则躺在椅子上睡的很安稳。 如果不是脸上身上的血迹,就跟平常午睡的李根一样。 根婶连跑了好几步,跪倒在李根身边,趴在他的身上兴奋的哭出了声,“谢谢谢谢,谢谢林师傅谢谢林师傅。” 在根婶沉浸在两人获救时,林十一打破了这个喜悦,“根叔中毒太深,还缺一味药。” 根婶的哭声戛然而止,不解的看向林十一。 “根叔是被僵尸咬的,所以最后的药引就是僵尸的牙。” 根婶不由的惊呼,“僵尸!?” 这几十年里只从故事书里看过僵尸两个字,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还咬了自己的丈夫,这简直又真实又梦幻。 林十一点点头,“对僵尸,但是放心,我们会把药引拿回来的。” 根婶震惊的看了看林十一又看了看莫柯,都是跟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儿郎。 根婶站起身来,经过了思考,内心终究是不忍,“林师傅,我谢谢你们,这事儿太危险了,深山中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去的人就没回来过,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命,你们为我们死不值得。” 林十一没有回复根婶,而是直接说,“等会我们就上山,根婶你先把糯米饭煮上,等根叔醒了以后让他吃,先吃个一碗,等他又想吸血了,就让他再吃,一直等到我们回来。” 根婶还想再说两句,都被林十一直接无视,天色渐暗,正好是僵尸活动的时间,林十一对着莫柯说道:“莫柯,这次很危险,等会打起来了,你小心我的符。” 莫柯依旧冷冷的,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嗯。” 林十一对莫柯的本事非常的新人,马上数清装备,告别了根婶,两人便往大柏山出发。 第3章 第三章大柏山 大柏山仿佛有层薄雾笼罩,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唯一的光亮在两人匆忙进入山中后变得模糊。 林十一拿出一把崭新的手电,原本昏暗的树林,被一束冷白色的光照亮,莫柯被突然出现的光亮吓得警戒起来。 “别怕,这叫手电筒,照明用的。”林十一对着莫柯的腿晃了晃,让他不要担心。 莫柯顺着光线看向林十一的手中,自己也在家待了五个多月,疑惑的看着名为手电筒的东西,想着平常打扫屋子也没见过这东西。 林十一见莫柯一脸不解,便开口解释,“根婶家顺的,这东西很贵的,我们家可买不起,不靠点外力,这么乌漆麻黑的山上,我们怎么找脏东西。” “我不用外力也能看的见。” 林十一平常已经习惯了莫柯的冷言少语,现在突然被怼了一句,有些不太自然,嘟囔着自顾自的就往前走去。 “懒得理你。” 林十一举着手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所到之处皆是清楚异常,两人也越走越深,树木开始高的吓人,一颗接着一颗,遮住了天,变成了纯天然的迷宫,明明是夏晚,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意,越往里走,越阴凉。 路中见出现了一些残破的篱笆,林十一蹲下身来,仔细的看了看,篱笆上用朱砂画上了专门封印的符纹,一层一层的叠加,很明显每过几年都会有人重新加深印记。 再往前便是大柏村禁地,手电的光线始终有限,突然出现的浓雾使得能见度又降低了几分,在那浓雾的深处不知道藏着多少危机。 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会很容易迷失方向,林十一从背包里拿出了罗盘,朝着罗盘指针的方向,两人跨过篱笆往雾中走去。 上山的路很不好走,因为浓雾使得地面潮湿泥泞,一不小心便会滑倒。 一手拿罗盘一手拿手电,脚下生滑,如果不是莫柯拉着,身上怕是多了许多泥土。 莫柯不懂罗盘,便把手电接了过来。 空了一只手保持平衡,林十一轻松许多,不知不觉,两人的身边竟出现了鬼火,越走越多绿色的鬼火照亮了整条道路。 一些被黑暗埋藏的事物在这绿色光照下,显露出来。 一具具人骨,被风干,被啃食的,还有刚死去的,有些穿着古时候农作的粗布衫,有些是士兵穿的盔甲,还有些是近代的大褂,西装等等。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都死在了这大柏山中,而他们朝的方向都是那篱笆围栏的外面。 他们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此处吧。 鬼火给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手电被莫柯放回了包中,地上的尸骨姿势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死前遭受到残忍对待。 身体被摧残,灵魂被撕裂,不得往生,残破的灵魂幻化成鬼火在山中不断徘徊,渴望有人助他们脱离苦海。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一阵夹杂着泥土腐烂味道的阴风,吹在林十一的身上,瞬间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鬼火们也都盘旋在了前方,不敢再往前飘去。 两人相视一看,到了! 前方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后面有着一座山洞,月亮的光照在空地上,明亮异常。 空地上用石头堆砌了一座八卦阵,但不知是人为还是野兽的撞击,石块已经七零八碎,失去了原本镇压的本意。 八卦阵的中间有了一块不规则的石块,上面正坐着一位男子,一身白衣如雪,俊俏的容颜尽是清冷,面无血色只有那唇色红的异常,此时的他正安静的坐着,无视下方的八卦阵,不屑身后的黄符,无声的挑衅着当初降服他的人。 同样作为僵尸,莫柯是那俊朗的年轻少年,而那害人的僵尸,则是像那天上的明月,不染俗尘,说出去谁信呢,这么好看的人会是疯狂吸人血的怪物。 林十一收回目光,心里非常的没底,这僵尸吸了这么多人血,又吸收了几百年的至阴能量,这功力怕是只有师傅能够打赢他吧。 “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自己立下的规矩,死也得上啊。 林十一从背后抽出桃木剑,拿出七枚枣核塞进裤兜,把一整瓶的黑狗血塞进了另一个口袋里。 手指捏紧剑柄,暗自打起气来。 “莫柯,准备好了吗?” “嗯!” 莫柯早已脸色下沉,眼神凌厉的盯着前方。 率先冲了出去,对着闭眼的僵尸就是一拳。 僵尸却不疾不徐的抬起了手臂稳稳的接住了莫柯的攻击,随后缓缓的睁开眼。 莫柯见他睁眼,瞬间带动身体倒退数步。 血红色的眼珠,微红的眼角,同样血红色的嘴唇扬起了一抹微笑,清冷的容貌变得妖冶万分。 见僵尸想要开口,莫柯没有给他机会,接连使劲攻击。 林十一嘴念咒语,控制黄符对准那僵尸就是攻击。 在两人的频频攻击之下,僵尸却依旧游刃有余,仿佛这些杀招都是过家家。 莫柯被他连连击退,林十一手里的符咒也快用尽,并没有伤到他一点。 “咚!” 莫柯被他一脚踹到了八卦阵中的石块,那硕大的石头被他砸出了一个洞,碎尸落在莫柯的身上。 “莫柯!” 林十一不管不顾的越过僵尸,跑到莫柯身边着急的看着他。 莫柯干咳着,竟然咳出了一口鲜血,林十一震惊的看着那滩血,在他的记忆中,僵尸的血应该是绿色的。 莫柯究竟是什么东西? 僵尸伸着懒腰,许久没有动动筋骨了,这样小打一架的感觉很不错。 “小兄弟你身手不错,就是出手没有章法,考不考虑拜我为师啊?” 一眨眼的功夫,僵尸就坐在了石块上,俯下身子看着莫柯。 林十一戒备的看向他,拿着桃木剑挡住了莫柯,直视他的目光。 僵尸用手指轻轻的拨开了桃木剑,眼神如丝,上下的打量着林十一,“人老了,打一会就够了,再打我可吃不消了。” “你不是僵尸,你是谁?”林十一收起桃木剑,眼神凌厉。 “我是谁?”那人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不过。” 那人说这突然停顿了下来,好像不太想说下去。 “不过什么?”林十一问道。 “哎!”那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鲜红的眼珠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去,“我在等做这衣衫之人。” 一瞬间的低落,那人却又调转了话题。 “林大吏是你的谁?” 林十一愣住了,师傅的名字,“他是我师傅。” 那人摆了摆手,好像遇到了很为难的事情,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向天空,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背后,“那你们走吧,不杀你们了。” 林十一扶起莫柯,并没有感谢他的不杀之恩,“我们不能走,我需要取到僵尸的牙齿去救人。” 神秘人坐直了身体,两只手撑着腿,向前微倾,不解的问:“确定?你们打得过里面那只傻蛋?” 傻蛋? 这称呼也是有些出人意料了,吃人血的僵尸难不成被他当成宠物养。 “毕竟受人之托,打不打得过,总归要试试。”林十一不卑不亢的说着。 神秘人瘪了瘪嘴,有些不敢相信,“我只答应了林大吏不杀你,你自己找死我可不管咯。” 林十一没有理会他,既然是师傅做的保障,那人便不会出手伤人,找了块空地,扶着莫柯坐下。 现在莫柯的情况非常复杂,手臂被打脱臼,眼睛充血,内脏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林十一没知会莫柯,迅速的把他的手臂接了回去,莫柯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声没吭。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还有一场大战呢,今天要是能顺利回家,我请你吃大餐。” 迅速的清点身上剩余的工具,还剩十五张黄符,幸好枣核和黑狗血还没用。 “莫柯,我先去里面探一探,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怎么打他。” 莫柯点了点头,担心的说:“小心。” 发灰的黄符贴满了整个洞口,符中本应该鲜红的朱砂经过时间的推移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地上散落的红绳也已变的灰黑,都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漆黑的棺材放置于山洞正中,一尘不染,周边散落着手臂粗的链条,裹着黑灰色的尘土,与棺材成了鲜明的对比。 地上还有两根手臂大小的粗钉,同样是乌黑的颜色,那是血液凝固氧化之后的颜色。 棺材底有着与其不相符的木料,从破损中可以猜出,大概是一个做成比棺木长的板凳或长桌。使棺材与地面隔离开来,使得棺材不沾土地。 如此便可防止棺中之物,吸取地之精华,之后再以铁链封锁整个棺材,使其无法获取天之灵气,再以两枚守魂钉和两枚定魄针,钉死在棺体和棺盖,让他的三魂七魄封于棺内,永不得超生。 而至如今,铁链挣脱,桌凳残破,使得棺中之物开始吸取天地精华,补充其缺失的能量。 入山洞前林十一拿出罗盘来看过,大概测出还有一刻钟到子时。 一般情况下道行浅的僵尸只出没在子时,因为子时阴气最重,阳气近乎消失,所以此时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道行深一点的,只要戌时一到,他们便可以“重出江湖”为祸人间。 林十一看这洞中新旧情况,证明这僵尸已经冲破束缚很长一段时间,山道上死了这么多人,不知是被神秘人杀了,还是被僵尸咬死的。 这僵尸的能力是个迷,不能小瞧了他。 林十一从包中拿出墨斗线,墨斗线原先是工人用来丈量的工具,但是后来道士发现这个工具,还挺好用,只要把线泡在掺杂了鸡血和朱砂等至阳之物之中,浸泡七天七夜使得棉线变得坚韧又挡煞,对着棺材斗几下,就能防止尸体便成僵尸,而且也是对付僵尸的一种利器。 在林十一进入山洞后,莫柯靠着石堆闭目养神起来,身体里仿佛有一团气,游走在他的经脉中。 一团团天地中蕴含的精气,围绕在莫柯的身边,神秘人感受原本进自己体内的精气突然转了方向,他有些惊讶的看过去。 “有趣。” 神秘人嘴角一咧,饶有趣味的看着莫柯。 没过多久林十一已全部准备妥当,退出山洞后,走回到莫柯的身边。 “莫柯?身体感觉怎么样?” 莫柯听到动静后睁开了双眼,原本遍布血丝的眼睛,变得清明,他又动了动身体,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好像没事了。” 林十一和莫柯都疑惑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个什么东西?’ 林十一摇摇脑袋,暂且不去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战胜僵尸,虽然自己的身体还痛的要命。 “等会你小心,里面的东西尽量不要碰,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林十一嘱咐道。 “嗯。” 突然‘彭!’的一声,洞中传来剧烈的响声。 棺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尘土飞扬, 林十一看着这浮夸的出场方式,不禁想到,这棺材盖真经造啊! 只见从棺中跳出一个穿着红色新郎装扮的男子,鲜艳的喜服就像是刚穿上的,一点没有岁月痕迹。 裸露出的皮肤均成青灰色,瞪着空洞的眼睛,指甲又黑又长,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匕首,人有十指,那他就是拥有了十把锋利的匕首。 果然僵尸就该长这样,莫柯那样好看的就成为不了僵尸。 虽然那僵尸长的极丑,但是身型特别的好看,高挑的身材,宽肩窄腰,生前应是一个摇曳的少年郎。 真不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死后让人这般对待,林十一这个颜狗,想着想着竟有些怜惜。 新郎官站定在棺中,空洞的眼睛迅速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然后回到了中间,仿佛在观察周边的环境。 “小心,红衣入棺,煞气冲天,不好对付!”林十一靠近莫柯的耳朵,轻声的说道。 那新郎官突然眼神一转,直直的盯着他们的方向,但是他没动,林十一他们正屏息警惕。 神秘人等的有些烦躁了,半躺着,撑着头,“上啊,等什么呢,小兄弟伤都好了,这个傻蛋不是他的对手。” 莫柯看向林十一,似乎在等他的指令,林十一点了点头说:“小心!” 第4章 新郎官 莫柯帅气的翻身跳出隐蔽之处,新郎官也感受到了气息,跳出了棺材,一蹦十米远。 可林十一的陷阱也不是白做的。 没过一会,洞口出现了因为墨斗线灼伤而变得狼狈的新郎官衣服也被烧的破烂,一条条焦烂的伤口。 可惜用过一次的墨斗线已经没有用处,不然这么厉害的武器能让他们轻松不少。 洞口的阻拦现在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僵尸蹦跳的直冲二人所在之地,几下就和莫柯交上了手。 林十一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拿着黄符,不甘示弱的跑到新郎官面前。 口念咒语,黄符飞至新郎官面前,一击天雷劈的他喜服焦黑,一击火球烧的他头发焦枯。 莫柯依旧没有章法的跟新郎官肉搏,神秘人实在没眼看,“脑子呢?刚才教你的都忘了?” 林十一在莫柯暂时制伏了新郎官后,拿出定身符,‘啪’一声贴在了新郎官的脑门上。 见红色的身体僵住没了动静,林十一松了一口气,刚想把桃木剑插进僵尸的心脏处,消灭他。 可那僵尸一手抓住了剑,''呲啦''的烤肉声从他的手中传来。 莫柯见状不好,连忙把林十一拉过来抱在了怀里,勉强躲过僵尸突然的袭击。 但是桃木剑却脱手,被僵尸用力折断后仍在了一边。 断成两段的剑身上,还粘着新郎官的肉皮。 这把剑是林十一师傅送他的成年礼物,意义非凡,现如今被当作垃圾一般随意扔掉,他的双眼通红,但是内心却沉静的可怕。 既然桃木剑战死,杀他的办法就只有火了,口袋了还有三张火符。 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取得他的牙齿然后再焚烧他。 莫柯一掌一踢,接连给新郎官带去伤害,回想着刚才神秘人是如何击败他的。 他用一模一样的方式和新郎官战斗着。 “这才像话嘛!”神秘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看起戏来。 新郎官在莫柯强烈的攻势下,渐渐的落入了下风,还有林十一的黄符,他有些无法抽身。 莫柯强劲的一踢,新浪官被踹飞好几米,砸进了山体中,他扑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嵌入了这山中,腰椎也直不起。 林十一找准机会,拿出钳子,对准新郎官的獠牙狠狠的拔了下来。 新郎官痛苦的嚎叫着,试图用剩余的牙齿去咬林十一。 可是不一会他另一颗牙齿也被生生拔了去,青绿色的血液顺着牙洞流淌下来。 林十一十分嫌弃的把沾有血液的牙齿用布包好。 倒退几步,想把三张火符一同用了,让他早登极乐。 只见新郎官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 惨叫声过后的便是盛怒的喊声! 整个山体似乎有些动摇,两人心中均是一惊。 只见新郎官以怪异的姿势从山体中挣扎出来,折着腰往莫柯冲去,突然发狠的新郎官力气翻了一倍,莫柯勉强接下他的攻势。 林十一见莫柯被打的攻击弱了下来,他瞄准时机,把枣核对准新郎官的背部狠狠的扎了下去。 在二人的艰难的配合下,7枚枣核,尽数到了他们的归处,新郎官的行动能力肉眼可见的降低。 莫柯依旧和新郎官纠缠着,林十一在后方,拿出空白的黄符,咬破中指,逼出身体中的精血,一气呵成,一张能够引来三眛真火的符咒完成。 林十一拿着符纸,怒喝一声:“踹过来!” 莫柯听到后转身蓄力一脚踢了出去,把新郎官踢腿数米,林十一见准时机催动着黄符,眨眼间火焰齐生,包裹住新郎官。 新郎官在三昧真火中怪异的扭曲着,嘶吼着,痛苦的声音和火烧着身体的声音。 他还不死心,踩着火还想往莫柯那去,但最后还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条长长的黑色的灰烬。 原本不敢上前的鬼火们,纷纷飘来,盘旋在这灰烬上,本来无风的空地上吹起了阵阵微风,在风中灰烬飘散在这大柏山中。 鬼火们感受到害自己的人化成了尘埃,有些呆愣,多年的仇恨和怨念让他们散发着更浓烈的光芒。 他们都心有灵犀的围绕在林十一与莫柯身边,无声的祈求着。 可是林十一已经筋疲力尽,没有精力去超度。 “各位大哥,我今天真没力气了,我明天再超度你们吧!” 鬼火们围着林十一转了好几圈,随后一同飘走了,这算是默认了吧。 林十一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为难自己,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药引带回去,给跟婶他们解毒。 “莫柯,我不行了,你赶紧背我下山。”林十一招手让莫柯过来,疲惫的说着。 莫柯的脚程很快,连走带跑的,还特别的稳,不一会就到了山脚,林十一坐进三轮车里,莫柯又马不停蹄瞪着三轮车。 林十一也不闲着在三轮上把药引磨成粉末,到时只需水一冲就可以喝了。 到根婶家的时候刚好丑时,狼狈的二人,一进门看到同样狼狈的李根。 “林道长,你们总算回来了!根哥快吃吐了。”根婶放下手中的糯米饭,上前去迎接。 “根婶给我一碗水。” 根婶手脚麻利的递上一碗水,把牙粉倒进碗中,不用搅拌入水即化,“给根叔喝下吧。” “根哥,快,赶紧喝吧,喝了就好了。” 可是李根因为吃了太多的糯米饭,现在撑的整个人什么也吃不下,更何况是一整碗的水,摇着头不肯下嘴。 “莫柯。” 林十一话音刚落,就像当初喂符水的样子,强制性的打开了李根的嘴,把牙水尽数到了进去。 一碗喝完,莫柯松开他的的嘴,李根立马低下头去干呕。 不到一刻,李根的两颗尖牙自然脱落,指甲也恢复成了原本的颜色,眼神变的清明。 有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后,李根连忙从躺椅上下来跪在了林十一喝莫柯身前,磕着头,“谢谢谢谢谢谢!” 林十一上前扶起了李根,“没事,这时候我们应该做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根婶偷偷的进了偏屋,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捧着黑色的布块。 根婶神秘兮兮的把布块交给了林十一,林十一疑惑的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十元的纸币,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收。 以往的工作,最高给到的也只是五元,十元纸币是从未见到过的。 “这个太多了。” 林十一把钱包好,还给了根婶,可是根婶却没收,“林师傅,这是你们应得的,如果不是你们,我们的命早就没了。” 林十一看看莫柯,莫柯没什么表示,又看看李根夫妇,他们都殷切的希望他能收下,“好吧,那谢谢根叔根婶。” 李根夫妇听到林十一收下的回话,舒心的笑了起来。 林十一把黑布放进了背包的夹层中,交给莫柯保管。 “那叔婶,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一夜没睡,早点休息吧。” “哎呀,对啊这么晚了,你们别回去了,婶给你们烧点水,洗洗在这里睡下吧,睡醒了再回去,一样的!” 说完擦了擦手,对着李根又说道:“儿子那间房,快去收拾收拾,等会让林师傅他们睡一觉!” 林十一摆手,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家吧,这样太打扰你们了。” 眼神往莫柯那一撇,莫柯依旧无动于衷的表情,默默的看着自己与两位纠缠。 心里不由的翻起了大白眼,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灵机一动。 “叔婶,我这身上的伤,得回家处理,平常的药不起作用。晚了怕是对身体不好,所以真不能留了。” 见林十一都这样说了,根婶也没办法再强留,只好作罢,嘴上却还说着:“那行吧,林师傅以后空了就过来吃饭,不要客气啊!” 林十一笑着说好,又说几句客套话,离开了根婶家。 月亮依旧高高的悬挂在空中,但是天边已经有了些微凉。 谁也没想到,普通的一个敲门,竟有如此精彩的夜晚,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也着实让人好奇。 他和师傅又是什么关系呢,会不会他有可能知道师傅去了哪里。 莫柯无声的蹬着小三轮,林十一在他的身后,看着倒退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道路周边的麦田因为晚风吹的唰唰作响,仿佛是大自然给他们,战胜的凯歌。 林十一轻声的唱起来,师傅最爱唱的号子,他说在路过一个村庄时,那边的人最爱唱这个,后来知道了这就是劳动号子。 这么多的劳动号子,他只记住了第一次听到的这首。 “嗨哟—— 脚踩大河岸 拉纤勇向前 船工号子齐 势排除万难 ……” 林十一唱的没有那磅礴的气势,像是婉婉道来般。清透的嗓音别有一番风味。 “莫柯有时候像你这般话少,真能轻松很多呢。”林十一托着腮,看着天上的月亮。 莫柯叹了口气,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说什么。” 林十一‘噗嗤’一声,带着笑腔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你脑子里想的,都能说。” “可是……”莫柯停顿了一会,貌似在想大脑在想什么,“我什么也不想。” 不是莫柯不爱说话,只是真的他不知道说什么,自从他找到了林十一,他的大脑空白一片,连想法他都没有。 偶尔一些不了解的新事物,能让他有一些疑惑,其他时间,就像一颗石头,没有自己,没有思考,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因为林十一。 变相的说是林十一给了他行为,让他不至于呆愣在原地。 林十一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也不求莫柯能多有趣,至少话能说明白,他已经谢天谢地。 慢慢来吧,先帮他找身世,然后再超度。 突然转念一想,大柏山中的神秘人,穿的像是古时候的服饰,见多识广的话,或许他可能知道莫柯是个什么品种。 “莫柯,你觉得大柏山中的那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但是他很强。” 林十一十分赞同,对打的时候神秘人没有用全力,陪他们玩玩就能把莫柯打脱臼。 “但是他想收你为徒诶,要不然你去跟他学学武艺?你的拳脚真的有些不太行。” 莫柯没声音。 “莫柯,你觉得怎么样?反正你的身份成迷,不如去涨涨本事,以后出门在外你就是我的打手了。” 许久后,莫柯才悠悠开口,“你不要我了?” 这下轮到林十一疑惑了,让你去变厉害,还不乐意了。 “谁说的,我是谁?林十一!答应超度你,就一定会完成任务,你不要曲解我的好意。” 莫柯嘴角不自然的扬了一抹微笑,他自己都没发现,“好,听你的,我学。” 林十一拍了拍莫柯的背,“这才乖嘛!” 莫柯真是厉害,一点没受两场大战的影响,三轮蹬的又稳又快。 莫柯把三轮停进院子中,林十一跳下了三轮,伸了伸懒腰,眼睛有些泛酸,确实熬大夜了。 这天已经泛起鱼肚白,只差一个日出,新的一天便开始。 “赶紧睡吧,别喊我吃饭,我要睡到自然醒。”林十一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便没了动静。 莫柯不困,只是有些累,他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回想着在山中感受到身体内气息的流转。 他按照神秘人打坐的姿势,努力的感受着身体里的气,把他们调动起来,然后缓慢的推动他们,虽然这很难,但是莫柯没有放弃。 屋外的天空又变得灰暗起来,他终于成功的把气运转了身体一周,原本的有些累,到现在又觉得精神百倍。 莫柯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发现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便决定每天都运转一周,看会不会有惊奇的变化。 林十一也是一觉睡到了天大黑,走出房门,就闻到了饭菜香,闻着香味来到大厅,绿油油的小青菜配上一碟咸肉。 “地里的小菜可以吃啦?”林十一馋这个小青菜已经很久了。 “可以了,很嫩。”莫柯放下装满米饭的碗,往衣服上擦了擦手。 林十一坐下来,夹起一口小青菜,塞进嘴里,就是这个味,真的太好吃了。 成迷于美食的林十一,冷静下来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很嫩?” “你能吃菜?” 莫柯坐在林十一的对面,点了点头,“可以。” 林十一回想起之前,以为他是僵尸便没想过他能吃饭这个问题,“那你以前不吃饭,不饿吗?” 莫柯乖巧的摇摇头,无害的说:“喝血就不饿。” “……” 林十一真以为莫柯是僵尸,想着僵尸爱喝血,别家要是杀鸡杀猪什么的,他总会去要上一盆。 “你喝的惯?” 莫柯又扬起了不自然的微笑,吓得林十一虎躯一震。 “好了好了,你去盛碗饭,一起吃吧,这么多菜,够两个人吃了。” 莫柯乖乖的听话去盛了一碗饭,这也算五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 第5章 陈卫民 “为民,起床吃早饭了,为民?”一个身着精致洋服的妇人,正轻轻摇晃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眉头紧蹙,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陷入噩梦一般。 妇人又接连喊了几声老爷,没有任何反应,突觉事情不对。 “来人那!来人那!”妇人惊声大喊,慌乱的跑出房间。 “夫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怎么了?” 妇人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自己的丈夫为何突然沉睡不醒,“为民他”一句话喘着气怎么都说不完。 “醒不过来了!” 老人安抚了哭泣的妇人,走进房中,标准的欧式木雕大床上,华丽的锦被铺在床上,一个身着雪白睡袍的中年男人躺在上方。 他像妇人一样摇晃着男人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夫人,我这就去喊高医生,您先别急。” “快去快去,为民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一定要醒过来啊!” 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正是陵城贸易第一人,陈卫民。 陵城面朝大海,随着时代的发展,有着数十口的巨大港口。 一开始没人敢去做外国人的生意,但是陈卫民敢。 当年陈卫民和他的好友池怀中一同创办了这个产业,池怀中负责国外的商谈,陈卫民则在国内进行内销,两人分工明确,三十五年过去了,陈池贸易越做越大,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使陈池贸易坐稳陵城第一名。 是他和他的朋友一起开拓了与格兰人的贸易往来,把陵城最美的丝绸瓷器销售出国,随后原本就拥有港口的一些富人也打起了外贸的生意,聘请了会格兰语的人前去格兰进行推销。 陵城也逐渐富裕起来,成为了著名的港口城市。 陈卫民年轻的时候创业,创业前娶了现在这位妻子——林菁。 林菁陪着他一路东奔西跑的谈生意,从小小的土坯房,变成瓦砖房,再到现在住进了大别墅,变成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下午的会议说来也是可惜,池怀中打算退股,陈卫民一直挽留,可惜还是没办法留下他,所以今天的会议内容就是商议如何处理他得股份。 林菁在家里,焦急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看向门外。 突然汽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菁激动的出门迎接。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赵娟身前,一个有着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从车里出来。 “高医生,快!看看为民怎么了?” 两人急匆匆的来到卧室,高医生放下手中的医疗箱,从中取出一枚听诊器,对着陈卫民的胸口贴了上去。 经过一系列的基础检查,高医生得出的答案,睡着了。 “高医生,我知道他睡着了,可是他叫不醒啊?”林菁不敢置信这个答案。 高医生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从医学层面说,陈老爷的症状完全符合深入睡眠的症状。” “那还有别的层面?” “从玄学层面说,陈老爷这是中邪了,有东西拉着他不让他醒来。”高医生神神叨叨的说完,手不停的在摸自己的山羊胡。 林菁陷入了沉思,医生解决不了,那得找大师高人。 “孟叔!偷偷的把陵城的道士啊,僧人啊,只要相关的都请过来,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别人知道。” 林菁忧愁的看着陈卫民,低声喃喃道:“不是说好让我安心做富太太吗?” 画面转换她站在陈池贸易最大的会议室前,看着豪华古朴的朱红色大门,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出席这种场合了,等她走进会议室后,发现人都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各位来迟了。”林菁从容大气的往前,坐上主位。 宋权健看到林菁疑惑的问到:“嫂子,陈哥呢?” 孟山西嘴里夹着烟,附和着说:“对啊,嫂子,陈哥怎么还没到啊!” 林菁拢了拢身上的皮草不慌不忙的回道:“我替他也是一样的。” 大家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林菁环顾了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池怀中身上,“怀中,卫民不愿看到你退出,所以啊,让我来主持,过了今天,我还是你嫂子,你也还是卫民的好兄弟。” 池怀中点点头,“自然,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当陈哥是兄弟。” 语气中尽是肯定。 林菁也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开始吧,谁先说?”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各个股东都想分一杯羹,谁都不肯相让,最后还是池怀中决定分别赠予了陈卫民和王鑫,一个是他的好兄弟,一个是他的表弟。 这样的决断其他股东虽有不服,想要出高价购买,可惜毕竟股份的权利在池怀中手中。 陈卫民变成了陈池贸易的最大股东。 结束后林菁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给池怀中使了个眼色,等到股东们都离去,才缓缓开口,“怀中,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嫂子不清楚,但是只要有什么困难,嫂子一定帮你,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已经是亲人了。” 池怀中低下头,手中不自觉的转弄扳指,“嫂子,我真的只是有点累了,该回家陪陪芸娘了。” 林菁回想着池怀中经常出差去海外,十天半月不回家,李芸娘确实跟自己提过好多次。 “唉。”她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回来,卫民的意思,两个人平分。” 池怀中听到平分,眼中稍有些动容,但是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林菁送走了池怀中,空荡的会议室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又深深的叹口气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林菁踏着匆忙的脚步,离开了公司。 一回到家,客厅中坐着五个奇装异服的人,甚至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孟叔做到林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这几位都是陵城有名的大师,带银色流苏头饰的姑娘,是苗疆巫女,擅长使蛊和幻术,僧袍的师傅是城外水天寺的大师,专门驱鬼超度的,黄色道袍的民间传从武当山下来的大师,风水八字,捉鬼也一能手,那个洋人,说自己是传教士,专门消除被恶鬼附身的人,最后那个是神婆,虽然年纪很大了,本事好像也不小。” 林菁跟着孟叔的介绍一一的看过去,多少了解了一些,“各位,只要能让我家老爷醒来,报酬不会少你们的。” 随后又跟孟叔说道:“带他们过去。” 孟叔带着五人来到了二楼的卧室,跟他们走之前一样,陈卫民依旧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各位开始吧。”孟叔自己退到房间门口,把里面的空间都交给了他们。 神婆手中的铃铛串突然开始疯狂的颤抖,她年迈的身体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铃铛串摇来晃去,指不定一个方向。 巫女则是打开了一个罐头,里面爬出一个通体银白的小虫,轻轻的用手指抚摸着它的背,轻声说:“小白,去找找房间里的异样。”随后便把虫子放到了地上。 洋人却是先一步上前,对陈卫民动起手来,一会扒开他的眼睛,一会抬抬他的腿,然后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放在了陈卫民的胸口,口里喃喃道:“主啊,请赐予他生存的希望,恶魔快快远离。”说完打开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罐,沾取出几滴洒在陈卫民的额头上。 然而并没有效果,他不信邪,又撒了几滴,陈卫民脸都没动一下。 道士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他,“什么洋玩意,来这里找存在感。” 说完就拔出腰间别着的铜钱剑,拿出一张黄符,嘴里振振有词,“去!” 黄符无风飞到了陈卫民的身上,随后化为灰烬,道士眉头一皱。 大凶! 又拿出一张黄符,用剑尖粘住,刺向了陈卫民的胸口,黄符一碰到身体瞬间化为灰烬,持剑的道士被一股冲力,逼退好几步。 “阿弥陀佛,这不是普通的东西。”僧人全程没动,站在一角双手合十安静的看着其他四人各显神通。 “和尚,你行就上!”巫女看向僧人说。 “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铃铛吵死了,不要影响我们啊!”道士不耐烦的扯着喉咙喊道。 “这里大凶啊,大凶啊!”说完神婆,疯疯癫癫的推开了孟叔,往楼下跑去,没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僧人依旧面不改色,不过他开始看起了周边的环境。 道士和洋人在陈卫民身边吵吵嚷嚷的,洋人见嘴皮子比不过道士,开始说起了外文,道士听不懂也给他扯起了方言,互相对骂着。 巫女听着这吵架声,一个头两个大,她的小白在这房间里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捡起小白放在了手心,对着孟叔问道:“我可以去别的房间看看吗?” 孟叔让开了房门,“可以。” 巫女把小白放在了走廊上,小白一开始没有目的的转圈圈,突然一下整个身体顿住了,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一扇朱红色浮雕的大门紧闭着,巫女尝试着转了转门把手,发现没上锁,便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于是便敞开了大门,观察着里面的情况,硕大的玻璃窗,让整间房间通透明亮,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古董收藏品,这可值不少钱。 巫女见小白停在了门口,不愿上前,便蹲下身来,安抚的摸着她的背,“小白怎么啦,里面是不是有脏东西?” 小白轻轻的拱了拱她的手,似乎在说,它害怕。 巫女心中明了,把小白放回了罐中,自己也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能让小白害怕的东西,怕是个厉害的角色。 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收藏室。 并没有不好的气息传来,她细细地观察室内的藏品,试图找出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是里面的东西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戒备起来,巫女看着看着,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秒自己出现在了悬崖上。 往前是万丈悬崖,往后猛虎窥视,但是巫女没有感到慌乱,冷笑一声,“跟我玩幻术?” 随后从裙兜里拿出一瓷罐,放在鼻尖吸了一口,随后闭上眼睛,手指灵活的结印,“破!” 她信心满满的睁开双眼,还是同样的情景,白色的猛虎已经越来越逼近,她内心开始变得慌乱,同样的结印做了好几次,依旧没能回到现实世界。 突然耳边传来念经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入她的耳内,有个声音在跟她说:“闭眼,屏息,稳定心神。” 巫女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施主,可以睁眼了。” 乖巧的睁眼后,发现自己竟然在僧人的怀中,不由的脸一红,挣扎着想要下来。 “施主,阿弥陀佛,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 巫女长这么还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以前的那些男人一听到她养蛊全都屁滚尿流的吓跑了。 “谢谢你啊,和尚。"巫女红着脸,露出小女儿般的姿态。 孟叔和剩余的二人听到响动也一同跟了过来。 “怎么了一会不见,还调起情来了啊?”道士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僧人双手合十对着道士说:“阿弥陀佛,施主慎言。” 随后又对着孟叔说道:“老人家,还是尽快请高人吧。” 孟叔有点为难,五个人折腾一下午结果什么都没解决,不好跟夫人交代啊。 道士从心底就不相信这秃驴,平时老是抢自己的生意,还总是道貌岸然。 “都让开,我来!” 不顾众人的反对道士冲进了收藏室,和巫女一样,没走几步就呆愣在了原地。 僧人叹口气如法炮制把道士从屋内拖了出来。 孟叔见状情况确实棘手,匆匆跑下楼去。 “夫人,收藏室内有东西,那些人都打不过。” 林菁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面露怒色,“这都什么玩意,孟叔,陵城还有没有靠谱的。” 孟叔弯着腰面露难色,使劲搜索脑中的记忆,“或许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那快请他来!价格随你开,不用问我。” 赵娟看着孟叔欲言又止的情况,又问道:“怎么了?” 孟叔内心不太确定,二十年前曾在陵城遇到过一个道士,当时他救自己中邪的父母。 “夫人,我不能确定他是否还在那里。” 林菁疑惑问道:“他在哪里?是陵城人吗?” 孟叔摇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是他曾说过要去一个地方,王甸村。” “没听过,过去要多久?”林菁扶着头有些头疼,感觉非常不靠谱。 “来回一天就够了。” 孟叔告别了林菁,独自一人开车前往王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