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一天赋,这个世子无敌了!》 第6章 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姨娘知道吧! 距离天赋抽取还有24个时辰。 烛光摇曳,映照着宁昭愁云密布的脸。 白日里为了“金陵101”计划,又咬牙拨付了三万两给赵铁柱去搞宣发海选场地租赁,此刻他的心仿佛被剜去了一块肉,正隐隐作痛。 “世子……洗脚水备好了……” 红绡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宁昭的哀悼。 宁昭瞥了她一眼,暂时放下对银票的心疼。 作为醉仙楼的前头牌,确实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短短一盏茶时间就编得有模有样。 自己的草台班子初创,只有一个制作人赵铁柱,正是用人之际。 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宁昭还是给了刑满人员一个融入社会的机会。 “红绡,那夜在醉仙楼,除了柳乘风那个草包,还有谁在场?” 在牢里历练了一番的年轻OG红绡,听到宁昭询问那晚的事,身体明显一僵,眼中闪过恐惧。 但却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急切道: “回世子,那日……其实是一位陌生的中年文士做东!除了柳公子,金陵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公子哥,像金陵府尹李家的、守备将军王府的……几乎都到场了!排场很大!” “哦?”宁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平淡无波,“除了我和赵铁柱。” 红绡连忙点头:“是…是的,那日……唯独缺了您和信国公府的小公爷。” 宁昭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一张看不见的网正一点一点收缩,而自己,就是网中那条察觉不到危险的水鱼。 对方刻意避开他和赵铁柱,就是要让金陵所有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成为“宁昭因争风吃醋被柳乘风一脚踹死”的目击证人! 宁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如此屈辱地横死,失去了理智的宁王妃会展开何等疯狂的报复? 整个金陵,甚至朝堂都会因此震荡!好一个借刀杀人,祸水东引的毒计! “那个中年文士,”宁昭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如刀,抬起红绡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你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有何特征?” 红绡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回想: “他…他…穿着青灰色长衫,说话文绉绉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可是……” “他的脸……我……我记不清了!明明就在眼前,却像蒙着一层浓雾!我……我想不起来!” 宁昭看到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变得空洞茫然,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简单的遗忘! 便迅速端起桌上半凉的茶水,猛地泼在红绡脸上。 “啊!” 红绡一个激灵,从那种诡异的失神状态中清醒过来,大口喘着气。 满脸的水珠分不清是茶水还是泪水,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好了,不必再想了。” 宁昭挥挥手,脸色阴沉。 精神暗示?或者更邪门的手段?一个能轻易抹去关键人物记忆、躲在幕后的老硬币。 宁昭第一次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看着惊魂未定、还在微微发抖的红绡,宁昭语气缓和了些:“之前的事过去了,你以后就是金陵101的乐器担当,醉仙楼那些习气,得彻底改掉,用心做事,自有你的前程!” 红绡感激涕零,带着几分讨好和试探,声音细若蚊蝇: “是,世子!红绡一定改过自新!那……那世子……今夜……需要……需要红绡……陪……” 她脸颊微红,眼神飘忽,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宁昭摸着下巴,也不是不行,自己一个人睡确实不可符合纨绔世子人设,而且红绡这个姑娘我是知道深浅的…… “哼!” 一声冷哼如同寒泉浇下。 宁昭瞬间一个激灵,只见青霜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抱着鞭子,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凝成实质: “怎么?才安分了一天,就憋不住原形毕露了?看来牢饭还是吃少了。” 宁昭老脸一红,立刻挺直腰板,对着红绡义正言辞: “说什么胡话!本世子刚才怎么教导你的?要把醉仙楼那些坏毛病、坏习气彻底改掉!靠本事吃饭,靠才艺立足!” “噗嗤……” 一声清脆的笑声从青霜身后传来。 只见云蔓蔓像只轻盈的小鹿般跳了出。 她换下了白日里那身利落的鹅黄劲装,穿着一身崭新的藕荷色云锦襦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闺秀的温婉,只是那双灵动的杏眼依旧亮得惊人。 “哼,假正经。” 云蔓蔓毫不客气地戳破宁昭的伪装,大眼睛好奇地在宁昭、红绡和青霜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宁昭身上: “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姨娘知道吧?!” !!! 翌日下午,一个简易的凉棚、两张桌子、三把椅子已经摆好,一块巨大的横幅正随风飘摇。 “金陵101才艺选拔,海纳百川,等你闪耀!” “头奖赏银一万两!” 赵铁柱看着桌上云蔓蔓的名牌,忍不住问道: “所以这位姑奶奶现在也是制作人之一了?” “她昨天不还嚷着要搞唱跳,怎么今天就和我一个档次了!” “还有这姑奶奶到底什么来头?” 面对赵铁柱的夺命连环问,宁昭翘起二郎腿,“有什么话你和我妈说去吧。” 想起宁王妃的威风,赵铁柱缩了缩脖子,连忙岔开话题指着江边: “不过宁老弟,你为啥非选这地儿啊?” 宁昭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他:“你就一凑傻波依,懂个锤子!看见那边没?” 宁昭朝不远处花团锦簇、莺声燕语聚集的江岸平台努努嘴。 “今天是什么日子?上巳节后的第一个大晴天!金陵城闺秀小姐们,都会来这曲江边踏青、吟诗作对!” “目标客户精准投放懂不懂?流量高地!我不来这去哪?” 就在宁昭和赵铁柱拌嘴逗乐之际,报名点也慢慢围上来了一堆小姑娘。 见人越聚越多,云蔓蔓毫不客气地推开二人,径直坐到了最中间。 随着一声锣响,金陵101海选,正式开始! 第7章 害搁这忽悠呢! 距离抽取天赋还有12个时辰。 宁昭却背着手在曲江边到处溜达。 昨日赵铁柱那憨货带着一群家丁敲锣打鼓、满城贴海报的宣发效果意外地好,今日的报名点已是人声鼎沸。 多少怀揣着明星梦或单纯想改变命运的女子挤在棚前,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宁昭见海选在云蔓蔓的管理下勉强进入正轨,便心安理得地把摊子一甩,以考察市场环境的名义四处溜达。 凉亭内,丝竹悠扬,几位衣着华贵的少女正在玩飞花令。 一个身着水蓝云锦的少女刚吟罢一句,便见宁昭晃悠过来,脸上还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在贵女们看来略显轻浮的笑容。 “姐妹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啊?”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金陵鼎鼎大名的宁世子吗?” “怎么?醉仙楼的胡姬玩腻了,跑这儿来附庸风雅了?我们姐妹这儿,可没有会跳胡旋舞的给你助兴。” 讲话之人宁昭认识,是王侍郎家的千金王娇娇。 “就是!” 旁边李尚书家的绿衣小姐李蓉用手帕掩着口鼻,满脸嫌恶,“听说前几日还把柳公子扒光了挂旗杆?真是……斯文扫地!姐妹们,离他远点,免得污了眼睛,沾了晦气!” 亭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目光如针般刺来。 宁昭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甚至更灿烂了几分。 心中却是冷笑不止,一会就让这群没脑子的女人替自己的北山金晶买单。 无视那些鄙夷的目光,宁昭清了清嗓子,带着一种沉痛而激昂的语调: “诸位姐姐误会宁某了!宁昭今日前来,非为私欲,实为苍生请命!” 这转折如同平地惊雷,贵女们都是一愣,愕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这废物世子今天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宁昭痛心疾首地指向远方,语气沉重: “诸位可知,此时此刻,在那苦寒的辽东边陲,有多少稚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食不果腹?” “在那风沙漫天的西陲大漠,有多少贫苦女子因战乱流离,在绝望中哭泣?他们的苦难,难道就与我们这金陵繁华、诸位姐妹的锦衣玉食毫无干系吗?” 宁昭目光扫过一张张有些动容的脸,声音更加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哽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宁某每每思之,痛彻心扉,夜不能寐!身为八柱国之后,宁王府世子,我深感肩上责任重大!” 说罢,猛地指向远处那个热闹非凡的招新棚子: “因此!我宁昭,联合信国公府赵公子,特此发起金陵女子才艺大会——金陵101!” “这绝非儿戏!而是要将所有门票收入、赞助所得,尽数、公开、透明地用于赈济辽东孤儿、救助西陲流离失所之妇孺!此乃义演!是善举!是吾辈勋贵子弟,回馈苍生、报效家国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眼看气氛被这顶忧国忧民的大帽子压得有些凝重,宁昭心中冷笑:上钩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背身负手望天,用一种饱经沧桑、仿佛看透世间疾苦的语调,缓缓吟诵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辽东,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几句词带着千古悲鸣,狠狠撞入这些养尊处优、心思敏感细腻的贵女心中。 “天啊……” 有贵女忍不住以帕拭泪,眼圈瞬间红了。 “这词……竟是宁世子所作?”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字字泣血,句句锥心!写得太……太感人了!” 李蓉张了张嘴,看着周围姐妹看宁昭的眼神,已经从鄙夷轻蔑变成了震惊、同情、敬佩甚至带着一丝崇拜! 宁昭趁热打铁,对着贵女们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无比真诚恳切: “诸位小姐皆是菩萨心肠、才情冠绝金陵的淑女典范!宁某在此,不仅恳请诸位广为宣传金陵101之善举,更有一不情之请!” 说罢宁昭直起身,目光灼灼地扫视众人,抛出真正的目的: “义演在即,然辽东苦寒、西陲困顿,所需钱粮缺口巨大!” “宁某虽有心,奈何力有未逮!今日斗胆,想向诸位小姐化个缘,为那嗷嗷待哺的孩童,为那流离失所的妇孺,募集善款!” “无论金银玉器、绫罗绸缎,或是闲置的珍玩字画,皆可充作善资!宁某在此立誓,所有募集所得,必当公诸于众,涓滴不剩用于赈济!” 图穷匕见,这就是赤裸裸的要钱! 王娇娇刚想讽刺他打秋风,宁昭话锋又是一转,抛出了一个她们无法拒绝的提议: “当然!宁昭深知诸位小姐不仅心善,更是个顶个的才情卓绝!若只是捐钱捐物,未免埋没了诸位锦绣才华,也难显我金陵女儿之风采!” 宁昭声音陡然拔高,充满激情,“因此,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特邀诸位小姐,组成一支十二人的队伍!一支代表我金陵最高门第、最优教养、最顶尖才艺的金枝玉叶队!” 此言一出,亭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贵女都瞪大了眼睛。 宁昭声音充满蛊惑:“想想看,当你们以无与伦比的才艺,在万众瞩目下击败民间队伍,将胜利的荣耀与慈善的光辉融为一体!” “那一刻,你们的名字,代表的不仅是家族的荣光,更是金陵城最高贵、最善良、最有才华的象征!你们的父兄,也必以你们为荣!” 这番话,简直是为这些贵女量身定做的! 既能博取美名善誉,满足她们的道德优越感; 又能展示才艺,在万众瞩目下压平民一头,满足她们的优越感和表现欲; 更能在父兄面前长脸,巩固家族地位。 简直是一箭三雕! 王娇娇虽然还是看宁昭不顺眼,但“流芳后世”、“冠绝金陵”、“载入史册”这些词,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无可抗拒的毒药。 李蓉等本就心软的贵女更是意动,此刻互相交换着兴奋的眼神。 “宁世子此言当真?我们……真能组队参赛?”李蓉忍不住问道。 “当然!”宁昭拍着胸脯,“宁某愿亲自担任领队顾问!保证让诸位小姐的才艺光芒,照亮整个金陵!” “那……赞助需要多少?”一旁盐商之女孙清漪小声问,显然已经心动。 “随心即可,量力而行!” 宁昭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重要的是这份心意!当然,赞助越多,诸位小姐的功德碑排名也自然越靠前……” “我……我捐五百两!我要坐首席!”一个圆脸贵女率先喊道。 “哼,五百两就想首席?我出八百两!” “我出一千两!再带上我的霓裳羽衣舞!定要那些平民丫头开开眼!” 李嫣咬了咬唇,看着姐妹们踊跃的样子,不甘落后:“哼!我李家捐三千两!我亲自写诗参赛!让那些泥腿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闺阁锦绣!” 第8章 刺杀! 宁王府。 宁昭的书房里烛火跳跃,映照着宁昭那张时而惊喜、时而愁苦的脸。 他面前的书案上,堆满了今日从贵女们那里化缘来的成果。 “啧,王娇娇这丫头,嘴是真滴臭,出手也是真滴大方,五千两买个C位出道……” 宁昭拨弄着算盘珠,噼啪作响,越算眉头皱得越紧: “合计……四万八千七百两?再加上柳乘风的赎金还有两万两……” “再加上我那些小金库,现在总计十万出头……” 宁昭长叹一声,重重靠在椅背上,“这才刚刚够起拍价,哪有资格去竞价啊!” 距离天赋抽取只剩不到十个时辰,北山金晶这种能极大提升武器品质的珍宝,竞争必然很激烈! “唉……” 宁昭揉着太阳穴,已经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了。 笃笃笃!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谁?” 宁昭警惕地问道,下意识想把桌上的东西盖起来。 “是我,云蔓蔓。” 宁昭一愣,这小娘们大晚上不睡觉,跑他这儿当纪委来了? 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宁昭迅速整理了一下桌面,尽量让那些银票没那么扎眼,才起身开门。 云蔓蔓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劲装,她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影。 目光直接越过宁昭,扫了一眼屋内略显凌乱的桌面,最后落在他脸上。 “有事?” 宁昭侧身让她进来,语气带着一丝戒备。 云蔓蔓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动作干脆利落。 站在书案前,开门见山:“你真打算把演出的所有收益,都捐给辽东和西陲?” 宁昭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脸上又堆起白天那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当然!苍生疾苦,宁某岂能中饱私囊?每一文钱的去向,都将公诸于众!” 云蔓蔓静静地看着他表演,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没什么波澜,仿佛能看穿他的虚张声势。 没有直接戳破,云蔓蔓反而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宁昭,你知道我们的婚约是怎么来的吗?” 宁昭一愣,这跳跃有点大:“呃……听说是祖父他老人家……” “没错。” 云蔓蔓打断他,声音平静,带着一丝追忆,“二十年前,北疆雪灾,突厥叩关……” “我父帅云苍南率军死守孤城,粮草断绝,援兵无望。” “是老宁王,你的祖父宁风华,顶着朝廷的猜忌和压力,孤身一人,单骑闯过突厥三道封锁线,将救命的情报和部分粮草送进城内。” “若非他老人家,我父帅,还有满城军民,早已化作枯骨,这份救命之恩,我云家铭记于心。” “后来,你祖父与我父帅在城头饮酒,看着关外风雪,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宁昭沉默了,他没想到这婚约背后,竟是这样一段生死托付的沉重过往。 “所以……” 云蔓蔓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宁昭脸上,带着一种审视,“你问我怎么想,真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说到这里,云蔓蔓顿了顿,语气复杂,“我父帅重诺,我亦不愿违逆他心意。” “但……我云蔓蔓的夫君,不该是个只会耍弄心机、空谈大义,却连自身都立不住的人。” 云蔓蔓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伤人。 宁昭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有些无力。 云蔓蔓说的,某种程度上,是事实。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轻响。 云蔓蔓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书案上,压在那堆银票和珠宝之上。 荷包很普通,像是军中常用的制式。 “给。”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锐利,“这里有点钱,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你也一并替我捐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 宁昭叫住她,看着那个荷包,心情复杂,“你……相信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云蔓蔓在门口停住,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 “能写出这样词句的人……心肠总不会太坏。” 宁昭怔怔地看着那个荷包,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金叶子,足有二十片! 还有一张折叠的小额银票,面额一千两,这几乎是云蔓蔓的全部私房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翌日,珍宝坊拍卖大厅,人头攒动,珠光宝气。 宁昭带着青霜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青霜依旧面无表情,气息内敛,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宁昭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心微微出汗。 一件件珍宝流水般被呈上,引起阵阵竞价高潮。 南海珊瑚、前朝名画、西域夜明珠……宁昭都只是冷眼旁观,直到拍卖师朗声道: “下一件拍品——北山金晶!产自极北苦寒之地,蕴含至阳精金之气,乃淬炼根骨、洗髓伐毛的武道至宝!起拍价——十万两白银!” 一个玉盒被小心翼翼地捧出,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温暖而锋锐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仿佛有淡淡的金光在盒内流转。 宁昭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目光死死锁住那块拳头大小、通体金黄、内部仿佛有熔岩流淌的奇异矿石。 “十万一千两!” 立刻有人举牌。 “十万三千两!” “十五万两!” “……” 金陵城的夜市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宁昭抱着后脑勺,走在前面,一阵恍惚,仿佛回到宵夜摊吃炒面的时候。 “世子……” 青霜清冷的声音忽然打破沉默,“方才……您为何不叫价?”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宁昭对那金晶的渴望。 “有些事,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昨夜云蔓蔓亮晶晶的眼睛始终浮现在宁昭脑海,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宁昭不愿辜负。 看了一眼系统,距离提交素材还有三个时辰,宁昭苦笑一声,“青霜,咱们回去吧……” 就在宁昭刚说完这句话,一个浑身酒气、脚步踉跄的醉汉突然从一旁的阴影处跌跌撞撞里冲了出来! “哎哟!不长眼啊!”醉汉含糊地骂着,看似要摔倒。 宁昭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口中还道:“小心……” “世子小心!” 青霜的示警声尖锐响起!她比宁昭更快察觉到不对——那醉汉看似扑倒,下垂的右手袖口却寒光一闪! 醉汉在扑倒的瞬间,身体如同装了弹簧般猛地弹起,下垂的右手闪电般递出! 一道淬着幽蓝寒芒的短匕,带着刺骨的杀意,毒蛇般直刺宁昭心口!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绝非寻常醉汉! 这一下变生肘腋,宁昭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般横移一步,硬生生挡在了宁昭身前! 噗嗤! 匕首狠狠扎进了青霜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青衣! “青霜!” 第9章 云蔓蔓的剑! 青霜血花喷出瞬间,宁昭看清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和冷静! 醉汉一击不中,毫不恋战,拔匕欲退,动作迅捷如鬼魅! 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想走?!” 宁昭怒火攻心,抄起旁边一户人家门口倚着的竹竿,全力催动太乙混元诀,体内那点微薄的元气疯狂运转! 在三千武库的极致洞察下,此刻杀手的动作轨迹、发力点、甚至元气的微弱流转都清晰映照在宁昭脑海! 【鬼影杀·残(八品)】 【破绽:全力运转下气海穴短暂凝滞,左肩发力不畅】 见宁昭不退反进,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动作毫不停滞。 手腕一抖,匕首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速度比刚才更快了三分! 瞳孔中,淬了毒的匕首越来越大,宁昭无暇思考,但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意识的反应! 猛地向后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抹向咽喉的匕首! 同时,借着后仰的势头,精准无比地踹向杀手左肩! “呃!” 杀手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滞,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显然没料到宁昭竟能看破他身法的瞬间破绽!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滞! “给我死!” 宁昭怒吼一声,不管不顾,将竹竿当作大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气海狠狠捅去! 毫无章法,只有一股搏命的狠劲! “咔嚓!” 木棍狠狠捣在杀手右肋下!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哇!” 杀手狂喷一口鲜血,身体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子的墙壁上,滑落在地,手中的匕首也当啷一声掉落。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了肋下的重伤,又是一口血涌出,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至死,他都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栽在这个废物世子手里。 宁昭拄着断裂的竹竿,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淋漓。 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抽干了他本就稀薄的元气。 看了一眼倒地的杀手,宁昭无暇补刀,急忙冲向脸色苍白、捂着流血手臂的青霜。 “青霜!你怎么样?” “世子……当心!” 青霜却猛地抬头,看向巷口方向,声音带着惊惧。 宁昭心中一凛,霍然转头。 只见巷口阴影处,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同样穿着破烂、却眼神冰冷的身影。 手中握着淬毒的匕首,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正缓缓向他们逼近! 宁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个杀手已经让他和青霜险死还生,再来一个…… 看了一眼重伤的青霜和几乎脱力的自己,宁昭心中无比悔恨,要是拿下北山金晶,此刻是不是就有一战之力……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至! “敢伤我宁王府的人?找死!” 一声清叱如同惊雷炸响! 宁昭抬头望去,正是未婚妻云蔓蔓! 房檐上,她俏脸含霜,杏眼中怒火熊熊,手中那柄造型古朴的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森然杀意! “云师傅,切他的气海!” 见到云蔓蔓的一瞬间,宁昭连忙高声大喊! 云蔓蔓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重重踏在巷口青石之上! “轰!” 一声闷响,碎石飞溅! “嗡!” 随着云蔓蔓抽出腰间佩剑,凛冽的剑气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狭窄的巷弄! 空气温度骤降,连宁昭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白雾! 那个逼近的杀手,脸上的冰冷残忍瞬间被惊骇取代,只觉得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将他死死锁定! 下一刻,云蔓蔓动了! 她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在宁昭的眼中,甚至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但是三千武库,一瞬间就把云蔓蔓的剑法分析的明明白白! 【天青剑诀(三品)】 【破绽:第四式云龙入海,涌泉穴有短暂麻木】 云蔓蔓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一道快到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寒光! 那杀手想退想躲,但身体仿佛被那恐怖的杀意冻结!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淬毒的匕首绝望地横在身前。 “咔嚓!” 脆响刺耳! 剑光毫无阻碍地斩断了那淬毒的匕首! 云蔓蔓剑势丝毫不减,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从杀手的左颈切入,右肋斩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杀手脸上的表情永远停留在惊恐和绝望。 下一秒,一道笔直的血线从他眉心向下蔓延,贯穿了整个身体! 一阵风吹过,杀手上半身无声地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切口处光滑如镜,血液似乎都被那极致的寒气暂时封住,过了半息,才如同压抑许久的喷泉,轰然迸射! 巷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在冰冷的剑气中弥漫。 “你怎么样?” 云蔓蔓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刚才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宁昭拄着断竹竿,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位未婚妻的恐怖实力,以及那隐藏在爽利外表下的、属于北疆将门的铁血杀伐之气! 刚才那一剑,干净、利落、霸道!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有最纯粹的杀戮效率! 这绝不是温室里养出的花朵,是真正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利刃! 云蔓蔓搀扶起青霜,“喂,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宁昭揉了揉鼻尖,扔掉手中的竹竿。 自从刚才见了云蔓蔓惊天一剑,心中不由埋怨起自家的太乙混元诀。 同样是三品武学,为什么自家这个整天就是搬运元气,搞了自己直到现在都还没个拿得出手的大招。 在云蔓蔓的护送下,宁昭一行人快速返回了荣王府。 宁昭刚打算学两手解毒便被宁王妃叫到了大厅。 见到宁昭,宁王妃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出门买个北山金晶都会被杀……” “娘,我觉得这一次应该是疲兵之计,为的就是我们保持高度紧惕。” 说完自己的推断宁昭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为啥找个小卡拉米来,直接搞个猛的我不就死了。” 宁王妃扶额,“你就没觉得是你太废物了,人家压根就不想掏钱请贵的……” 真相才是杀人的快刀,没有大招只会搬运元气的宁昭无言以对。 沉默之际宁王妃抛来一个褐色布包,宁昭随手打开,下一刻惊讶出声: “北山金晶?!” “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你记住,娘亲永远支持你。” 宁昭把头深深埋低,不想让宁王妃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下次要什么和珍宝阁打个招呼让他们送过来就行,珍宝阁那块地皮都是咱们家的,你和他们客气什么!” 宁昭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荣王府世子,那这几天的忽悠到底算什么事! 第10章 船新版本! 【是否消耗素材北山金晶进行天赋抽取?】 【恭喜获得S级天赋五炁朝元!】 【你的心肝脾肺肾蕴生五行道宫,天地元气在你体内自成内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下次抽取时间十天后,请准备素材幽泉黑玉。】 看着一次更比一次抽象的素材,宁昭选择趁热先爽一把再说。 宁昭立刻盘膝而坐,运转《太乙混元诀》。 这一次晨练,感觉截然不同! 之前搬运元气,就像拿个破瓢在漏水的破桶里舀水,累死累活舀一瓢,还没捂热乎就漏光了九成九。 而现在,体内仿佛凭空多出了五个无形的漩涡! 心藏火宫炽热奔涌,肝蕴木宫生机勃勃,脾含土宫厚重沉稳,肺藏金宫锋锐肃杀,肾蕴水宫深邃幽寒! 天地间的元气不再是丝丝缕缕艰难汲取,而是如同受到了召唤,主动地朝着他身体汇聚而来! 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元气一入体内,便沿着五脏五行道宫自行流转。 最后随着心脏跳动,将精纯的元气泵向四肢百骸! “卧槽!起飞!” 宁昭心中狂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距离神识初诞,内观芥子,叩开第三重“灵台通明”的玄关,也就这十天之内的事了! 就在宁昭沉浸在这船新版本中时,一个炸雷般的大嗓门瞬间击碎了宁静: “哎呀呀!我的好兄弟!你没事吧?!!” 赵铁柱那魁梧如山的身影猛地撞开院门冲了进来。 更令人瞠目的是,他肩膀上还扛着一头刚咽气没多久、花纹斑斓的豹子! “柱子,你……” 宁昭刚想吐槽这货怎么扛头豹子来探病,目光却被赵铁柱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吸引了。 那是两个身穿黑色提刑司制式袍服的中年男人。 领头那个身材中等,面容方正,眼神沉稳,腰间挂着一枚獬豸银牌。 另一个则略显瘦小,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 “嗨!别提了!” 赵铁柱把豹子“嘭”的一声丢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听说你昨晚遇刺,吓得俺一宿没睡好!天没亮就进山给你打头豹子补补身子!这玩意儿壮阳……呃,壮筋骨!” 无视赵铁柱的胡言乱语,宁昭问道: “这两位是……?” 赵铁柱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哦!路上捡的!我看他俩在大街上晃悠,无所事事,想着你这边刚出事,官府的人肯定有用,就顺手捎过来了!” 领头的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上前半步,姿态恭敬却不失威严: “下官提刑按察使许嘉良,听闻世子昨夜遇险,特来拜会,查看案情…… “赵世子古道热肠,恰逢其会,便一同前来了。” 瘦削官员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提刑司佥事叶志学,见过宁世子。” 宁昭心中微凛,提刑按察使,乃是金陵三府司法长官,位高权重,此刻竟亲自上门,看来宁王府世子的名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硬得多! 宁昭连忙还礼:“有劳按察使大人、佥事大人亲自过问,宁昭惶恐。” 许嘉良摆摆手,神情严肃:“世子言重了,刺杀八柱国世子,形同谋逆,是对我提刑司乃至整个金陵法度最大的挑衅!” “还请世子详细告知昨夜情形,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对于此事宁昭早有准备,清了清嗓子把昨夜的事娓娓道来, 重点描述了刺客伪装醉汉、出手狠辣、身法诡异以及匕首淬毒等特征。 但宁昭隐去了自己的三千武库,只说是自己侥幸搏命反杀一人,后得未婚妻云蔓蔓及时相救。 当叶志学仔细询问:“世子,那些刺客身上,可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信物、刺青或者特殊的标记吗?比如令牌、暗记之类?” 宁昭一脸后怕地摇头:“没有……那些杀手极其专业,身上除了破衣烂衫和淬毒匕首,干净得很。” “若非云姑娘来得及时,我和侍女青霜恐怕……” 宁昭适时地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扮演废物世子这件事上可以说不余遗力。 叶志学低下头,巧妙地掩盖自己对纨绔子弟的不屑眉头紧锁。 倒是许嘉良眉头紧锁,沉声道:“世子放心,此案提刑司必将彻查到底!十日之内,定给宁王府一个交代!” “十日?” 一个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宁王妃在侍女的簇拥下款款步入小院,目光扫过地上的豹子和两位提刑官,最终落在许嘉良身上。 “许大人,十日是不是久了点?金陵城就这么大,几个藏头露尾的杀手都找不出来,提刑司的脸面往哪搁?不如……七日如何?” 见许嘉良不语,宁王妃笑容更深:“留下三日,也好让我家昭儿在秦淮河上设宴,好好感谢诸位大人辛苦奔波,喝上几日松快松快?” 许嘉良和叶志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笑。 七日破案?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但面对宁王妃这看似商量实则命令的口吻,以及背后宁王府的滔天权势…… 许嘉良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王妃所言极是!是下官思虑不周!五日!五日之内,提刑司必定揪出幕后黑手,给世子一个交代!” “好!许大人痛快!”宁王妃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我们宁王府也在调查,许大人可不要落了下乘。” 看着提刑司两位大人离去,赵铁柱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亮个相吧,小宝贝!” 下一刻,十二位精心挑选、风格各异的女子鱼贯而入。 有的清丽脱俗,有的明艳照人,有的气质温婉,有的英姿飒爽,正是云制作人和赵制作人筛选出的种子选手。 看着眼前莺莺燕燕,宁昭精神一振,暂时将杀手的烦恼抛到脑后。 走到姑娘们面前,清了清嗓子,“换一批。”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介绍一下自己……” “奴家孙小红,是东街卖菜阿大的女儿……” “马琳,是街口猪肉铺家的。” “……” 随着姑娘介绍结束,宁昭环视一周,“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卖菜的阿红,不再是猪肉佬的女儿!” “你们是金陵101的第一批战士!是即将在玄武湖畔,用才艺征服万千观众,用善举点亮辽东西陲的明星!” “本世子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字——拼!” “拼什么?拼才艺!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歌舞杂耍!” 最后,宁昭顿了顿,抛出一个重磅消息:“五日之后,玄武湖东岸,金枝玉叶队将与你们进行第一次联合路演!” “让那些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看看,我们民间女儿的风采和力量!” “有没有信心?!” 姑娘们被宁昭一番话激得热血沸腾,连素来清冷的云蔓蔓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和赞许。 “有!” 莺莺燕燕的声音虽不整齐,却带着初生牛犊的锐气。 “大声点!我听不见!” “有!!!” 第11章 禁止史诗级过肺! 宁王府后院的演武场上,两道身影交错。 “脚步虚浮!腰要沉下去!兵器是手臂的延伸,不是烧火棍!” 云蔓蔓手持一根柳条,毫不留情地抽在宁昭手腕上。 “嘶!” 宁昭龇牙咧嘴,握着剑的手腕火辣辣地疼。 五炁朝元带来的元气暴涨让宁昭信心满满,结果被云蔓蔓用一根柳条打得找不着北。 “你这一剑,看似凶猛,实则力散!” 云蔓蔓柳眉微蹙,走到宁昭身后,贴近他,一只手按在他后腰命门穴,另一只手握住他持剑的手腕。 “发力要由腰而始,贯于肩臂,凝于剑尖!就像这样,往上递!刺出去!” 感受着云蔓蔓胸口的温度,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清新气息,宁昭心神不由微微一荡。 “看明白了?” 云蔓蔓松开手,俏脸微红,杏眼气鼓鼓地盯着宁昭。 “啊?哦!明白了明白了!” 宁昭此刻像个没有三千武库的新兵蛋子,依葫芦画瓢地刺出一剑。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飘来。 精心打扮过的红绡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对着宁昭福了一礼,声音娇媚:“世子殿下,您答应给女团的新词……” 宁昭正练到关键处,被打断有些不耐烦,头也不回地随口道:“新词?有有有!听着!” 双蝶绣罗裙。 金陵府,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 人人道,柳腰身…… 宁昭剑势陡然一收,刚好与云蔓蔓明亮的双眸对上。 “昨夜乱星辉,来时衣上云!” 云蔓蔓一下想起自己与宁昭初见正是金陵,昨夜自己更是持剑相救…… 这首词,莫不是…… 就在云蔓蔓胡思乱想之际,红绡的声音适时响起:“世子好词!好意境!这词叫什么名字?” 宁昭脸不红心不跳:“《临江仙·双蝶绣罗裙》,你自己下去好好琢磨下,作为金陵101的开场曲!” 一旁的云蔓蔓完全没注意到红绡何时退下,直到宁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回过神。 云蔓蔓强压心中别样情感,走到宁昭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首词……很好……” 云蔓蔓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声音却带着将门虎女的直爽,“你能否也为我写一首?只要是你写的就好。” 宁昭看着云蔓蔓难得流露出的几分小女儿情态,心头一跳,玩笑道:“这个……好诗好词,需要时间沉淀酝酿……云姑娘容我几日,定当奉上!” “好!我等你!”云蔓蔓眼睛一亮,爽快答应,“不过你一定要叫我叫得这么生分吗?” 宁昭拍着胸脯保证,随即话锋一转,“对了,蔓蔓,你练剑时,是否偶尔会觉得足底涌泉穴位置,在发力瞬间或收势之时,会有一丝细微的酸麻,如同电流窜过?” 云蔓蔓一怔,秀眉微蹙:“你怎么知道的?” 宁昭当然不会说昨夜三千武库早就告诉他。 于是宁昭挂起故作高深的笑容:“这是因为你的涌泉穴略有淤滞之象,长此以往,恐影响步法灵动与劲力贯通。” “若不嫌弃,宁某略通推宫活血之法,可……” 话音未落,云蔓蔓已经大大方方地在一块平整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脱掉了小巧的鹿皮短靴和罗袜,露出一双白皙秀美、足弓优美的玉足。 宁昭看着眼前这双在晨光下仿佛泛着柔光的玉足,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云蔓蔓将脚搁在另一块石墩上,扬了扬下巴,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喏,就有劳宁大神医了……” 宁昭定了定神,蹲下身,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云蔓蔓的右脚。 鼻尖萦绕着少女足踝处淡淡的馨香,手指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宁昭收敛心神,拇指精准地按压在足底的涌泉穴上,开始缓缓揉按。 宁昭哪里知道什么治疗手法,只是按照前世足疗经验来按捏。 同时调动肾宫元气,在指尖灌注了一丝温和的水行元气,如同清凉的溪流,顺着经络轻柔地疏导。 云蔓蔓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鼻音,随即意识到失态,脸颊更红,贝齿轻咬下唇,努力维持着镇定,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嗯……” 庭院里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逐渐升温的暧昧气息。 宁昭的手掌似乎越来越热,云蔓蔓的耳根也悄悄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就在这旖旎气氛即将酝酿到顶点时—— “世子,您吩咐的事以备好。”青霜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院门口响起。 云蔓蔓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地缩回脚,手忙脚乱地穿鞋袜,俏脸通红,眼神躲闪,不敢抬眼看宁昭。 宁昭干咳两声站起身:“啊!青霜来了!好!好!办得好!” 随即掩饰性地拍了拍手,又对脸颊绯红、匆忙穿鞋袜的云蔓蔓道:“蔓蔓,走!差不多也到饭点了!” 金陵城最大的酒楼揽月楼。 宁昭难得没有坐到顶楼包间,而是戴了顶斗笠坐到大堂中。 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但宁昭的心思显然不在吃上。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大堂中央新搭起的小舞台。 不多时,一个戴着面纱、身段窈窕的绿衣女子抱着琵琶,袅袅婷婷地走上台。 虽然面纱遮脸,但那熟悉的身姿和眉眼,正是乔装打扮的红绡! 纤指拨弦,清越的琵琶声如珠落玉盘。 红绡朱唇轻启,唱的正是宁昭的那首《雨霖铃·寒蝉凄切》! 词意幽远,曲调婉转,再配上红绡柔媚、凄婉增的唱腔,瞬间引得满堂宾客纷纷叫好! 宁昭却故意皱起眉头,拿起一块糕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邻桌听到的声音点评道: “啧,这唱得……也就那样吧……” 宁昭这话一出,邻桌几个正听得入迷的富商和文士顿时不乐意了。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捋着胡子反驳,“此词意境上佳,这位姑娘唱得已是极好!意境已然唱出七八分!” “就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商人拍着桌子,“你懂不懂欣赏?这嗓子,这韵味,在金陵城也算头一份了!” “我看这位公子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另一个年轻书生嗤笑道,“如此佳人,如此妙音,竟被你说得一文不值?” 一时间,周围几桌的客人纷纷加入战团,七嘴八舌地声讨宁昭“不懂欣赏”、“狂妄自大”。 作为著名串子,宁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非但不恼,反而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等众人声音稍歇,才悠悠然开口: “诸位稍安勿躁,非是在下狂妄,而是眼界不同罢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诸位可知,五日后,玄武湖东岸,将有一场真正的视听盛宴?” 第12章 青霜得了MVP! “嘚哒……嘚哒……” 一个年轻的兵丁正要拦下这辆马车时,旁边的老兵连忙阻止:“臭小子,没看到那是宁王府的徽记吗!” 随着马车稳稳停在了森严肃穆的提刑司衙门口,宁昭也从车上露出面容。 门口的差役一看是宁王世子,哪敢阻拦,连忙开门差人通报。 宁昭就这样拎着食盒,带着云蔓蔓和青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很快,许嘉良和叶志学便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警惕和无奈。 “哎呀,许大人!叶大人!辛苦辛苦!” 宁昭笑容满面,热情地将食盒塞到许嘉良手里。 “知道二位大人为了本世子遇刺的案子夙兴夜寐,废寝忘食,本世子于心不忍啊!” “特地从揽月楼带了点酒食,给二位大人和辛苦的兄弟们打打牙祭,补补身子!” 食盒盖子掀开一角,浓郁的酒香瞬间飘散出来,引得周围路过的差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世子厚爱,下官惶恐!”许嘉良连忙道谢。 “诶,应该的应该的!” 宁昭摆摆手,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的探究。 “不知……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眉目?那幕后黑手一日不除,本世子一日不得心安啊。” 许嘉良心中一凛,脸上堆起苦笑:“回世子,下官等正在全力排查,那些杀手确实狡猾,线索极少,不过……” 犹豫了一下,许嘉良还是透露了一点,“匕首上的毒,经仵作验看,似乎……与北疆突厥萨满惯用的一种狼毒草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还需进一步确认。” “哦?北疆?” 宁昭眼神微眯,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但面上依旧挂着那副“纨绔子弟后怕不已”的表情。 “多谢许大人告知!” 宁昭恢复笑容,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担心自己,差点忘了正事!” “本世子也是突然想起一些线索,觉得或许对二位大人有用,这不就赶紧送来了!” 叶志学一听有线索,眼睛瞬间亮了,慌忙上前一步,急切问道: “世子殿下有何线索?还请示下!” 宁昭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讪笑,“说来也是惭愧,前些日子吧,我同那吏部尚书家的柳乘风公子,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 说到这里宁昭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一脸无辜地继续道: “就……就为了点争风吃醋的小事儿嘛,年轻人火气大,我一时冲动,就……就把他扒光了挂在杆上吹了吹风……” 说完宁昭伸出两根手指,强调道,“两次。” “你们说,会不会是柳乘风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啊?” 许嘉良和叶志学是何等人物! 浸淫官场多年,人精中的人精,宁昭这点借刀杀人的小心思,在他们面前简直如同透明的一般。 于是两人打着哈哈应付了两句。 宁昭也不以为意,见消息送到也不想久留,便开口道: “本世子就不打扰二位大人办案了!还有,四日后玄武湖的盛会,还望二位大人赏光啊!” “一定!一定!谢世子厚爱!”两人连忙应承。 看着宁昭三人登上马车,消失在街角,许嘉良和叶志学才直起腰,长长舒了口气,后背都微微有些汗湿。 这位纨绔世子,心思可一点都不纨绔! 特意送来酒菜,又看似随意地询问案情,分明是在提醒他们,也在施加压力! 马车嘚嘚前行,车厢内气氛轻松了不少。 云蔓蔓抱着胳膊,斜睨着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的宁昭,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行啊世子殿下,这借刀杀人的本事,玩得挺溜啊?那两位提刑官,被你当刀使了还感恩戴德呢。” 宁昭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道:“什么叫栽赃嫁祸?我这叫警民合作,提供线索!再说柳乘风本来就嫌疑最大嘛!” 随即宁昭话锋一转,收起那副惫懒样,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过……蔓蔓,那个狼毒草还有突厥萨满,你了解多少?” 提到北疆和突厥萨满,云蔓蔓脸上的促狭笑意也收敛了。 “狼毒草,是生长在北疆之地的一种毒草,汁液剧毒,见血封喉。” “至于萨满本身……”云蔓蔓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们的手段诡异莫测,能影响心智,隔空咒杀。” 宁昭听得眉头紧锁,之前红绡的情况明显就是萨满手段。 牵扯到异族势力,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宁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脑中飞速运转。 “不过纯粹的突厥狼毒草,毒性猛烈霸道,特征明显,青霜所中之毒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宁昭微微点头,“所以有人仿制或者改良了这种毒,意图嫁祸给突厥?” “不排除这个可能。” 云蔓蔓点点头,“北疆局势复杂,突厥各部之间势力盘根错节,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毒,既能达到刺杀目的,又能把水搅浑,把怀疑引向北方。” 宁昭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这潭水比想象的还深啊……” 忽然宁昭眼睛一亮,看向云蔓蔓,“对了蔓蔓,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一种叫幽泉黑玉的东西?” “幽泉黑玉?” 云蔓蔓面露疑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未曾听闻,名字听起来阴气森森的,像是墓里出来的东西?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昭含糊其辞:“哦,没什么,就是偶然听人提起,觉得名字挺特别,好奇问问。”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青霜,忽然开口了:“世子,幽泉黑玉……奴似乎听过一点传闻。” “哦?”宁昭和云蔓蔓的目光同时转向她。 “大约半年前,有传闻城外小松山的深处,那片废弃了几百年的前朝古墓群里,有盗墓贼挖出了一块拳头大小,漆黑如墨的怪玉……” “我猜应该是世子殿下所说的幽泉黑玉……” “小松山?古墓群?” 宁昭眼睛瞬间亮了!有线索就好! “青霜,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宣布今晚你得了MVP!” 第13章 红绡你就用这个考验干部?! “娘,我要去小松山,给我配点人,最好来几个摸金校尉啥的……” 宁昭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宁王妃跟前撒娇,试图唤醒宁王妃的一丁点母爱。 但一片孝心换来的只有一个无情的爆栗。 “你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了?刚遭遇刺杀,幕后黑手还没揪出来,北疆的线索又牵扯进来,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而且,小松山地形复杂,瘴气弥漫,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蛇虫鼠蚁和见不得光的东西!贸然进去,万一再碰上埋伏怎么办?” “可是……”宁昭还想争取。 “没有可是!”宁王妃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坚决, “昭儿,你当务之急是什么?是提升实力!你忘了你卡在叩玄境多久了?” 宁王妃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宁昭的修炼进度。 “我观你这几日气息沉凝,体内五行流转圆融,隐有潮汐之声,正是玄关三叩,灵台通明的征兆!” “你什么时候三叩玄关了,我才放你出门!” 宁昭有时候觉得宁王妃就像一个头顶有感叹号的NPC,每次靠近都会刷新不同的任务。 但宁昭也发现今天搬运元气有所不同! 自从加载了五炁朝元天赋,宁昭的修行速度就一日千里。 甚至不用宁昭刻意吐纳,天地间游离的五行元气就会自动钻入宁昭体内。 今日运转太乙混元诀之时,感受着体内澎湃流转、生生不息的五行元气,确实比之前更加圆融活跃。 气海深处隐隐传来悸动,仿佛有一扇无形的门户即将被推开。 察觉突破在即的宁昭,选择了人生第一次闭关,在静室一坐就是三天。 轰——! 一声只有宁昭自己能听见的巨响,在其意识深处猛然炸开! 下一刻,宁昭便觉得自己的精神、感知、意识,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拔高! 灵台方寸地,刹那通明静! 宁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体内部的景象! 他看到,十二正经如同奔涌的大河,奇经八脉如同交织的溪流,构成了一个庞大而精密的元气运输系统! 三叩玄关——灵台通明,内视入微! 成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和强大的掌控感瞬间席卷全身! 宁昭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解开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通透,精神前所未有的敏锐清晰! 体内元气运转的速度和效率,比之前暴涨了数倍不止! “呼……” 宁昭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竟带着一丝灰蒙蒙的杂质,在静室昏黄的烛光下清晰可见。 伴随着这口浊气的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宁昭只见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粘稠、油腻、散发着腥臊恶臭的黑色污垢! 内视入微带来的通透感还在,身体感官也前所未有的敏锐,这臭味简直放大了十倍! 宁昭感觉自己就像在鲱鱼罐头里腌制了半个月! “水!我要洗澡!立刻!马上!” 宁王府的浴房,堪比小型汤池。 整个泡池用青玉打造,撒满了宁王妃特意吩咐放下的名贵香料和舒缓筋络的药材。 宁昭整个人泡在温热的香汤里,舒服得直哼哼。 随着体表那层恶臭的黑泥溶解剥落,露出底下更加莹润、泛着一层玉光的肌肤。 “吱呀”一声,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红绡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干净的里衣、柔软的布巾和一小壶温好的花雕酒。 水汽蒸腾中,隐约可见宁昭露出的宽阔肩膀和紧实的肌肉线条。 红绡脸颊微红,拿起布巾,走到浴桶边,声音柔媚得能滴出水来:“世子……奴婢伺候您擦背。” 红绡作为醉仙楼头牌,自是本事了得,力道恰到好处,指尖偶尔划过肌肤,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 温热的水汽,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还有那柔若无骨的触碰…… 宁昭虽然闭着眼,但三叩玄关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格外清晰。 宁昭能清晰地感觉到红绡指尖的每一次滑动,甚至能听到她略微加快的心跳。 一股异样的燥热从小腹升起,与浴桶里的热水交织在一起,让宁昭有些心猿意马。 “世子……” 红绡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甜腻的沙哑。 身体微微前倾,饱满的胸脯紧紧贴在宁昭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宁昭的耳廓,“世子殿下,要不要奴婢给您……” 下一刻,红绡的手顺着背脊缓缓向下,有意无意地滑向宁昭小腹,指尖的力道带着某种暗示。 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桶沿,身体微微前倾,那诱人的曲线在薄薄的纱衣下若隐若现。 看着眼前大片雪白,宁昭喉咙有些发干。 自己刚刚突破,身体状态好得出奇,就连某些方面的需求似乎也格外旺盛。 宁昭正犹豫着是该从心所欲一把,还是维持一下正人君子的人设时…… “叩叩叩!” 三声不合时宜的叩门声,如同三块冰坨子,精准地砸进了这氤氲暧昧的浴房里,瞬间将所有的旖旎气氛砸碎! 宁昭一个激灵,差点从浴池中跳起来,精油开背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被打断的恼怒。 红绡也吓了一跳,慌忙直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慌乱。 门外,响起了青霜那万年不变的清冷嗓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世子,王侍郎家千金差人送来一张帖子,邀您晚宴一叙。” “知道了!拿进来!”宁昭没好气地应道。 浴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青霜的身影并未进来,只是将帖子递了进来。 宁昭接过帖子,上面清秀的笔迹,写着寥寥数语: 【今夜酉时,揽月楼。 略备薄酒,静候世子大驾。】 “哼,大鼻涕流到嘴里你想起来甩了……” 明日就是路演之日,此时王娇娇的来意不言而喻。 宁昭思索再三,猛地从水池中站起,“红绡,更衣,随我去揽月楼!” 第14章 装逼后只有无尽的空虚! 揽月楼顶层最奢华的摘星阁内,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王娇娇一身华服,端坐主位,脸上挂着矜持而得体的笑容。 她下首两侧,坐着几位金枝玉叶队的贵女,还有七八位金陵城颇有名气的年轻文士、清流子弟。 个个锦衣华服,空气中弥漫着高雅的气息。 当宁昭带着精心打扮,收敛了风尘气的红绡走进来时,阁内的谈笑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一滞。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 “宁世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王娇娇起身相迎,笑容热情,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响起,敷衍至极。 一个穿着月白儒衫、面容清冷的青年文士更是用折扇掩着口鼻。 对旁边同伴低语,声音却刚好能让宁昭听见:“啧,怎么一股醉仙楼的风尘气……” 哄笑声低低响起。 宁昭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大步走到这青年文士旁。 “贵姓?” “在下李慕白,乃是……” 青年文士话音未落便被宁昭狠狠一巴掌抽到脸上,“你还真贵姓了!” 王娇娇脸色一青,心中抱怨这李慕白不知好歹,明知宁昭纨绔还送上门,但还是上前打圆场: “宁世子息怒,这是李翰林的侄子李慕白,是金陵有名的才子……” 宁昭接过红绡递过来的手帕,边擦拭边说:“什么臭鱼烂虾你都请,你明天不想赢了吗?” 王娇娇心里一喜,没想到宁昭还挺上套,连忙推开李慕白。 “世子殿下,您那首《雨霖铃·寒蝉凄切》令人拍案叫绝!不知世子可否再展妙手,为我们题一首词?” “也好让那些……嗯,平民女子们,见识见识真正的闺阁锦绣?” 王娇娇特意在平民二字上加重音调,提醒宁昭世子身份。 “什么?《雨霖铃·寒蝉凄切》是……是他写的?” 左脸肿胀的李慕白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摇,满脸难以置信。 “不可能!那等凄婉娟丽的词风,岂是他一个纨绔能写出来的?” “王小姐,莫不是被人蒙骗了?” 听着这些书生的质疑,宁昭充耳不闻,反而端起桌上酒一饮而尽。 随后竖起手指,“要我写词,也无不可,不过要答应我个条件!” 王娇娇连忙说道:“有什么要求世子只管提,娇娇自当尽力!” “让李慕白这小子给红绡道歉。” “狂妄至极!让我给一个妓女道歉?!宁昭,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慕白捂着肿胀的左脸,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 王娇娇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心中暗骂李慕白不识时务,更恼宁昭这狮子大开口。 强压着怒火,挤出笑容:“世子殿下,这第一个条件……李公子年轻气盛,言语或有冲撞,但让他向红绡姑娘道歉,这……于礼不合吧?不如……” “不如什么?” 宁昭打断她,眼神冷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王小姐,本世子的话,就是规矩,不要在这里讨价还价!” “你!” 王娇娇气结,想起明天的路演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猛地转向李慕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李公子!向红绡姑娘道歉!立刻!马上!” “王小姐!你……”李慕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娇娇。 “道歉!” 王娇娇声音拔高,眼神凌厉,“还是你想让我亲自去翰林府,问问令叔父是如何教导子侄的!” 李慕白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翰林最重名声,若因自己得罪荣王世子和王家,导致叔父被牵连…… 李慕白浑身颤抖,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他淹没。 在满阁才子佳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李慕白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一直安静侍立在宁昭身后的红绡面前。 哆嗦着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红……红绡姑娘……方才……言语多有冒犯……李某……给你赔罪了!” 说完,猛地一躬到底,李慕白身体也因极度的屈辱而剧烈颤抖。 红绡微微侧身,并未受他全礼,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李公子言重了。” 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这份从容,反而更衬得李慕白的更加狼狈不堪。 阁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文士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那一躬是躬在自己身上。 “好!痛快!”宁昭仿佛没看到李慕白的惨状,满意地拍了拍手,“红绡,拿酒来!” 宁昭视若无睹,自顾自地道:“不过嘛,看在王小姐一片诚心,又是在这揽月楼,面对如此明月……” 说罢宁昭微微仰头,仿佛在感受月光,酝酿情绪。 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复杂地盯着宁昭。 有怀疑,有愤怒,有好奇,也有王娇娇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期待。 红绡心领神会,悄然抱起琵琶,玉指轻轻搭上琴弦。 宁昭深吸一口气,带着三分醉意、七分狂放的声音,在寂静的雅间中朗朗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四句一出,阁内瞬间死寂! 所有等着看笑话的才子佳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宁昭的声音继续流淌,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词吟罢,雅间内落针可闻! 李慕白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反复咀嚼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只觉得以往自己做的那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在此词面前,简直如同瓦砾之于美玉,萤火之于皓月! 他引以为傲的才情,被宁昭这个废物世子碾得粉碎! 王娇娇更是心旌摇曳,看着那词句,心中翻江倒海! 这词配上她的《霓裳羽衣舞》,简直是天作之合,明日路演稳了! 宁昭将手中酒杯随手一扔。 “无聊,红绡我们走!” 第15章 菜就多练! “哟,许大人,叶大人?稀客稀客!这么晚了还在为宁某的案子奔波,真是辛苦了!” 宁昭刚从揽月楼回来就只见偏厅内灯火通明,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神情严肃,正是提刑按察使许嘉良和佥事叶志学。 宁昭在主位坐下,示意青霜上茶,“二位大人深夜造访,可是……案子有了眉目?” 许嘉良和叶志学连忙起身行礼。 许嘉良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锐利,沉声道: “深夜打扰世子休息,实属无奈。下官等,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特来禀报。” “哦?快说说!”宁昭身体微微前倾。 叶志学接口道:“回世子,我等按照您的提示,这几日深入调查了柳乘风柳公子。” 他还特意在深入调查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微妙地看了宁昭一眼。 宁昭心领神会,“怪不得今晚聚会没见到柳乘风呢。” “柳公子起初百般抵赖,声称绝无雇凶之事,但在下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询问下……” 叶志学顿了顿,“他终于吐露了一些信息,据他交代,那些杀手,并非他直接雇佣,而是他通过一个中间人联系的。” “中间人?”宁昭眼神一凝。 “是!”许嘉良接过话头,神情凝重。 “柳乘风说,那人神神秘秘,每次见面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声音也刻意改变过。” “他只知道一个联络地点就是小松山深处,靠近古墓群的一处废弃山神庙!接头和付定金,都是在那个地方进行的!” “小松山?古墓群?”宁昭心中一震! 又是小松山! “柳乘风还交代了什么?比如那人的特征?或者他们如何联络?”宁昭连忙追问。 许嘉良摇摇头,脸上带着无奈:“柳乘风对此人知之甚少,他只知道对方自称鬼影子,行事极其谨慎,每次都是对方主动联系他。” “至于古墓群具体位置……他只去过一次,还是被蒙着眼带进去的,只记得附近有断碑残垣,出来时也是被蒙着眼送出山的,具体路径根本记不清。” “废物!” 宁昭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许嘉良继续道:“下官得知消息后,不敢怠慢,已立刻派遣了司内最精干的几名探子,乔装成采药人,连夜潜入小松山,前往古墓群附近查探!” 送走了许嘉良和叶志学,宁昭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这一天天怎么这么多事……” 宁昭揉着眉心,“我这哪是世子?分明是头拉磨的驴!和前世修福报有什么差别!也就抽空装个逼的时候能回点血了……” “世子……”青霜的声音依旧清冷。 “嗯?”宁昭懒洋洋地掀开眼皮,“这又是什么?哪个不长眼的又送帖子来了?不看!本世子要睡觉!天塌了也明天再说!” 青霜并未回答,只是将木匣轻轻放在宁昭手边的茶几上,然后退后一步,垂手侍立。 宁昭狐疑地瞥了一眼那木匣,造型古朴,没有任何花哨纹饰,却透着一股沉凝厚重的气息。 “噌——!” 随着宁昭掀开木匣,一声清越悠扬、如同龙吟般的剑鸣,在寂静的房间里骤然响起! 匣内,一柄长剑静静躺在墨绿色的丝绒衬垫上,烛光下宝剑表面流淌着水波般的暗纹。 宁昭瞳孔微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好剑!” 宁昭忍不住低喝出声,手指轻轻拂过冰凉光滑的剑身,体内的元气似乎都因为这柄剑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活跃! “这是……”宁昭猛地抬头看向青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青霜微微颔首,转瞬即逝:“王妃知晓世子已成功三叩玄关,灵台通明,特命奴婢将惊蛰送来,恭贺世子武道精进,破关成功!” “娘……” 宁昭握着秋水剑,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流。 “哈哈哈!好!好一个惊蛰!” 宁昭长笑一声,豪情顿生,疲惫一扫而空! 反手持剑,箭步就冲到了院子里! 恰逢云蔓蔓也在院中,宁昭想起几日前被云蔓蔓用一根树枝教育的场景,不由出声邀战: “蔓蔓同志,要不要和我过两手,就用前几日你教我的春雷剑法。” “哼!你真是记吃不记打!看剑!” 云蔓蔓见不得宁昭小人得志的模样,抬手就刺! 但三千武库在云蔓蔓提剑之时瞬间发动。 【春雷剑法(八品)】 【破绽:剑势起时,膻中穴元气有刹那迟滞;重心转换瞬间,右足涌泉穴发力稍弱】 宁昭微微一笑,同样是春雷剑法,我的机制远在你之上! 你会犯错,而我,只是被三千武库指挥的无情杀戮机器! 看着视野中三千武库标记出红色弱点,宁昭的剑精准无比! 云蔓蔓只觉得一股尖锐力道透过剑身传来,瞬间打乱了她后续剑势的连贯性! 角度刁钻!时机精准! 云蔓蔓汗毛倒竖! 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精准、仿佛能预判她所有动作的剑法! 仓促间,她只能强行收剑回防,脚步急退!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而清脆的撞击声如同急雨打芭蕉,在寂静的庭院中响起! 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元气,宁昭越打越是畅快。 相反云蔓蔓却是憋屈无比,作为北疆将门,此刻却被一个未见过血的废物世子压着打! 更令人沮丧的是,云蔓蔓所用的同一套剑法,在宁昭那洞察一切、精准到恐怖的剑招面前,竟显得破绽百出! “啪!” 一声轻响! 惊蛰如同灵蛇般绕过云蔓蔓仓促格挡的剑身,稳稳停在云蔓蔓心口三寸处! 败了。 北疆同龄人中罕逢敌手的云蔓蔓就这么败了。 云蔓蔓无法接受被一个练剑三天的人击败,“为什么?为什么!” “三叩玄关,亦有高下!” 宁昭神清气爽,上次你用树枝条抽我,那是因为三千武库大爷没把你放眼里,今天能一样吗! 拍了拍云蔓蔓的肩,宁昭做出今晚的胜利感言。 “菜,就多练。” 第16章 金陵101的大赢家! 夕阳西下,玄武湖畔。 平日里静谧的东岸,此刻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赵铁柱这几日身兼数职,白日包工头,晚上制作人,有时间的时候再当一下信国公世子。 湖边的巨大舞台,飞檐翘角,披红挂彩,正是赵铁柱的杰作。 舞台前方,早已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金陵城的百姓、富商、士子、乃至不少闻风而来的外地客商,将偌大的湖畔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舞台幕后,宁昭拉过赵铁柱,低声询问:“安排你的事做得怎样?” “明明白白!” 见宁昭不信任的神情,赵铁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冲旁边使了个眼神。 下一刻,大大小小的锦旗、木板就伴随着奇奇怪怪的口号出现在舞台下。 “马琳马琳,光芒万丈!” “金枝玉叶,因你闪耀!” “……” 宁昭眯着眼看过去,全是贵女的丫鬟仆役,还有素人队的街坊邻居。 “这个马琳是谁?怎么没听说过啊……” “我的宁大制作人,你可真是不管事啊,这马琳就是街头猪肉佬的女仔,很有实力的!” 连续奔波了几天的赵铁柱忍不住抱怨道。 “好了好了,柱子哥,你也知道我这几天被人杀嘛……” 趁着说话之际,宁昭一把将赵铁柱推到幕前,捏着嗓子喊道: “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主持人——赵铁柱!” 看着赵铁柱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宁昭冲他挤了挤眼睛就一溜烟跑远。 宁昭惬意地躺在湖畔一处相对僻静的草地上,身下垫着不知从哪顺来的软垫。 远处舞台方向,震天的锣鼓、激昂的乐声、鼎沸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扑面而来。 想起赵铁柱那不知所措的身影,宁昭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这几天确实忙得像陀螺,刺杀、突破、装逼、装大逼…… 此刻难得清静,宁昭眯着眼,思绪飘向了远处。 手指无意识地在身边的惊蛰剑柄上摩挲着。 一阵夜风吹过,异变陡生! 头顶上方,那棵枝叶繁茂的古柳树冠中,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 那杀意如同实质,牢牢锁定了树下的宁昭! 宁昭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作出反应! “锵——!” 惊蛰剑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出鞘! 清越的剑鸣在水调歌头的乐声中显得如此突兀! 下一刻,一道快如鬼魅的黑色身影,从树冠中倒扑而下! 一柄细窄、泛着幽蓝光泽的淬毒长剑,直刺宁昭毫无防备的咽喉! 快! 太快了!比上次那个醉汉刺客快了何止一倍! 宁昭瞳孔骤缩,汗毛倒竖! 【幽鬼剑诀(八品)】 【破绽:肋下三寸,气海交汇之处】 三千武库虽然第一时间洞悉了来人的武学,贴心地标记出了弱点,但宁昭实战经验和身体反应终究需要磨合。 来人身法速度极快,宁昭根本根本无法击中那些红点,只能凭借本能和刚学的剑法硬抗! “春雷乍动!” 宁昭低喝一声,手腕急抖。 春雷剑法讲究轻灵迅捷,后发先至! 剑尖在对方狠辣的剑势边缘急速点动,发出“叮叮叮”一连串密集如骤雨打芭蕉的脆响。 每一次点刺,都精准地敲击在对方剑脊力量最薄弱之处,如同春雷初响,连绵不绝,硬生生将对方那必杀一剑的力道偏转了方向! “咦?” 刺客显然没料到宁昭的剑法如此诡异精妙,自己蓄势待发的一剑竟能被化解。 眼中厉色更盛,剑势一变,转为大开大阖,将宁昭完全笼罩其中! 每一剑都力大势沉,显然是想凭借更雄浑的内力强行压制、碾压! 一时间,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如同爆豆般急促响起! 幽蓝毒剑与青色剑影疯狂碰撞,火星四溅! “该死!这扑街比上次的厉害多了!” 宁昭心中暗骂,知道久守必失。 对方境界显然比他要高,更何况这个问道境刺客的剑法专为杀人而练,招招致命! 好在宁昭所学的太乙混元诀正是以元气雄厚见长,再加上五炁朝元,僵持之下,这刺客一时间竟奈何不得宁昭。 刺客久攻不下,似乎有些焦躁。 一记横扫千军逼退宁昭后,仗着自己境界高欺身再进,长剑化作一道笔直的寒芒,直刺宁昭咽喉! 然而,就是刺客全力一剑下,被宁昭看到了机会! 之前始终无法锁定的弱点,此刻赤裸裸地暴露在宁昭眼前。的红色弱点! 就是现在! 宁昭眼中寒光暴射!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春雷剑法的精髓,不在于狂风暴雨,而在于那蛰伏之后、撕裂黑暗的惊蛰一击! “破!” 一声低沉的断喝! 宁昭的剑,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快到极致的速度与精准! 剑尖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线,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刺客因全力前刺而暴露无遗的肋下三寸! “噗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刺客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死灰般的绝望。 他低头看着那柄没入自己肋下的长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全身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宁昭手腕一拧,剑锋在对方体内搅动半圈,随即闪电般抽出! 一股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刺客的夜行衣和脚下的草地。 “呼呼……” 宁昭拄着剑,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搏杀,耗尽了他全部心神和体力。 “宁昭!” 云蔓蔓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宁昭身旁,搀扶住快要倒下的宁昭,“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都是云师傅教得好,皮都没破……” “少贫嘴!”云蔓蔓白了他一眼,但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云蔓蔓见宁昭没事,快速在刺客尸体上摸索了一下,除了一柄制式普通的长剑和几两碎银,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啧,还挺专业。” 宁昭嘿嘿一笑,抬头望向小松山的方向,眼神变得冰冷:“看来……那鬼影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着急啊。” “路演就要结束了,你不过去看看谁赢了吗?” 宁昭摆了摆手,“谁赢都无所谓,因为今晚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我!” 第17章 云蔓蔓的问道三阶小课堂! 距离天赋抽取还有四十八个时辰。 金陵城还沉浸在昨夜玄武湖畔的狂欢余韵里。 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人人都在眉飞色舞地谈论着金陵101首场路演的盛况。 而这场风靡全城盛事的始作俑者,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瘫在自家小院那张特制的宽大藤椅上。 宁昭闭着眼,嘴巴微微张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被一只素白纤巧的手稳稳地送入口中。 “嗯……青霜,这葡萄不错……”宁昭含糊地赞美着,惬意地咂咂嘴。 “是城东王记果铺今早送来的,说是新到的吐鲁番白葡萄。” 青霜的声音轻柔,又捻起一颗,细致地剥开薄皮。 宁昭脸上还盖着几片黄瓜片,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从未发生。 “世子殿下,”青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门外…张家小姐递了帖子,还…还让丫鬟传话说,想求世子您……赐一首新词。” “嗯?” 宁昭脸上的黄瓜片簌簌掉下几片,露出带着戏谑的眼睛,“我说青霜啊,你这几天怎么尽提这个张家小姐?老实交代,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 青霜的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手指捏着葡萄都有些发抖: “世子!您……您胡说什么呢!奴婢哪敢!是……是那张小姐的人天天来递帖子,奴婢……奴婢只是转达……” 看着青霜这难得的手足无措、百口莫辩的模样,宁昭顿觉有趣,刚想再逗她几句…… “宁老弟!宁老弟!猜猜咱们这次赚了多少!!” 一个敦实的身影如同炮弹般砸进院子,带起一阵风,正是满面红光、激动得像个两百斤孩子的赵铁柱! 根本不给宁昭开口的机会,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宁昭脸上了: “八万两!整整八万两雪花银啊!我的老天爷!昨晚你是没看到那群人,跟疯了一样!那花,卖得比菜市场的烂叶子还快!一车接一车地拉来,眨眼就空了!哈哈哈!” 宁昭慢悠悠地重新把黄瓜片盖回脸上,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慵懒的“嗯”: “哦,八万两啊……还行吧,虽然比小爷预期的少了点,但也算没白忙活。” “哎哟喂!我的爷!您这口气!” 赵铁柱被宁昭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又兴奋地凑近,“您猜猜,昨晚谁拿了第一?谁的花最多?!” 宁昭用一种“你是不是傻波一”的语气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咱们的马琳姑娘呗,这还用猜?” 赵铁柱一愣:“你……你咋这么肯定?” 宁昭一把掀开黄瓜片坐起身,脸上带着嫌弃:“废话!你当马琳的榜一大哥是谁啊!” “啊?!” 赵铁柱彻底懵了,“我说呢,怎么能压过王娇娇那小娘皮。” “但这是为啥呢?” 宁昭嘿嘿一笑:“赚钱啊,我的柱子哥!你想啊,王娇娇那群自命不凡、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贵女,能容忍一个杀猪佬的女儿踩着她们的头拿了第一吗?” “赚钱,就是谁有钱就赚谁的!下一场路演,你看我怎么把这些门阀贵女背后的金山银山,榨得干干净净!她们越想踩死马琳,就越得往死里砸钱!!” 赵铁柱被宁昭这一套的算计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竖起大拇指,由衷地感叹:“高!实在是高!宁老弟,你这心肝,绝对是墨汁染的!” “滚蛋!” 宁昭笑骂了一句,又闭上眼睛享受青霜的葡萄。 “还有,让人盯着点马琳家附近,别让那些输不起的玩阴的,我可太了解他们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口,正是云蔓蔓。 瞥了一眼还在兴奋搓手的赵铁柱和没个正形的宁昭,淡淡道:“闹腾完了没?宁昭,跟我来。” 宁昭立刻收敛了嬉皮笑脸,拍拍屁股起身:“来了,来了,云师傅。” “昨夜你杀那刺客,取巧居多,胜在出其不意和对方急躁。” 云蔓蔓开门见山,“玄关三叩你也差不多快圆满了,是时候准备突破玄关的事宜了。” 宁昭神色一肃:“请云师傅指点。” 云蔓蔓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宁昭的油嘴滑舌,“问道三阶,并非简单的境界提升,每一问都关乎道基根本。” 云蔓蔓走到院中空地,随手拾起一根枯枝,以枝代剑,缓缓划动。 “所谓问道,便是叩问天地至理,探寻己身之道。” “此境分三问,层层递进,如同铸塔,根基不牢,大道难成。” “第一问,问道,铸道基。” 云蔓蔓手中的枯枝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隐隐引动周遭气流,“此问,需知晓求道所求为何?是力破万法?是剑走偏锋?还是守正出奇?” “凝聚道心,便是铸就你未来修行之路最根本的基石!若道基不稳,或心念驳杂,后续境界便如沙上建塔,随时可能倾覆!” 宁昭若有所思,这有点像是选择职业方向或者核心技能树,如果有得选肯定是高贵的法爷。 “第二问,问器,法器成。” 云蔓蔓手腕一抖,枯枝尖端竟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有了灵性。 “道基既立,便需承载之器。此器,便如你的惊蛰剑,需以自身道韵温养,使之心意相通,如臂使指,方能发挥最大威能。” 宁昭点头,这个哥们熟,相当于选定主武器并进行灵魂绑定,后续不断强化附魔。 “第三问,问心,见真我。” 云蔓蔓此时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深远,手中的枯枝动作也慢了下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在牵引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此问最为凶险,亦最为关键!” “道途漫漫,诱惑无穷,劫难重重。问心,便是要在万千幻象、无尽心魔、生死考验之中,见真我本性,明道心不移!” 枯枝停下,云蔓蔓看向宁昭,目光如炬:“三问本心,层层深入。铸道基是根,成法器是干,见真我是果。” 宁昭听得心神激荡,这三问,一问方向,二问工具,三问意志,层层递进,缺一不可。 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说云师傅,这三问,非得按顺序来吗?” “顺序并非绝对,只是先明本心,再炼法器,最后淬炼道心,是最为稳妥、也最契合天道感悟的路子。” 云蔓蔓解释道:“强行颠倒,极易根基不稳,甚至走火入魔。你如今境界已至,当静心感悟,准备迎接这三问之考。” 宁昭扶额长叹,这KPI怎么定得这么死,就不让老黄牛歇歇脚是吧…… 第18章 兵发小松山! 小院中,喧嚣随着云蔓蔓收剑归鞘而告一段落。 此刻宁昭正盘膝而坐,默默运转起太乙混元诀。 在五炁朝元天赋的加持下,巨量精纯的天地元气被引动,如同百川归海,涌入宁昭四肢百骸。 这太乙混元诀不愧是三品功法,元气运转间,雄浑厚重,绵绵不绝。 “差点意思啊……” 听到宁昭的抱怨,云蔓蔓挑眉问道:“哦?差什么?” “差…点火候?” 宁昭挠了挠头,试图描述那种感觉。 “就像这汤,料是足了,火候也够久,但似乎还缺一把猛火,或者缺一味引子,把这汤里所有的鲜都彻底激发出来……” 云蔓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你倒是敏锐,太乙混元诀博大精深,你现在初窥门径,得其厚与韧,已是难得。至于那份锐与烈,你现在积累还不够,或许需要你问道阶之后,才能真正引动。” 宁昭撇了撇嘴,拿到这门功法之时三千武库就把其中奥妙分析得透彻无比,只是宁昭空守宝山而不得入。 正想再问,院门外忽然传来青霜刻意提高的声音:“世子殿下,提刑司叶佥事求见!” 宁昭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哟,这就忍不住了吗……” 让青霜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襟,宁昭这才迈着方步,优哉优哉踱向前厅。 前厅里,身着深青色提刑司官袍的叶志学正背着手,看似在欣赏墙上的字画,实则眉头微锁,手指无意识地在袖中摩挲着腰牌,显露出内心的焦灼。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转过身,只见宁昭一身月白常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哎呀呀,叶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叶志学连忙拱手行礼:“下官叶志学,见过世子殿下,冒昧打扰,还请殿下海涵。” “不打扰不打扰……”宁昭随意地摆摆手,走到主位坐下,端起青霜刚奉上的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仿佛闲聊般问道: “那叶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准备收网了?需要本世子配合抓人?” 叶志学被宁昭这明知故问的态度噎得够呛,额角隐隐见汗。 重大突破?收网?要是有线索,他至于火烧眉毛地跑来找这位难缠的世子爷吗? “殿下说笑了……”叶志学硬着头皮道,“小松山地形复杂,匪徒狡诈异常,行踪诡秘,且……似乎有奇人异士相助,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些人手。” “下官无能,此番前来就是恳请殿下……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宁昭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施加无形的压力。 厅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那规律的敲击声,一下下仿佛敲在叶志学的心上。 半晌,宁昭才悠悠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叶大人,我有一记不知可行不可行……” 叶志学精神一振:“殿下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 宁昭眼中寒光一闪,“那帮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不是想杀我吗?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亲自去一趟小松山。” “什么?!” 叶志学惊得差点跳起来,“殿下!万万不可!小松山凶险异常,匪徒穷凶极恶,更有不明高手潜伏!您千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若有个闪失,下官万死难辞其咎啊!” 宁昭看着叶志学似笑非笑,“你今日来不就是这般打算的嘛,怎么我说出来了你还不愿意了……” 不理会一脸窘迫的叶志学,宁昭闪过一丝狡黠和冷厉: “不过我有言在先,有些东西你们倒是给我提前备好!” 次日。 只见一支堪称奢华的车队正缓缓驶出城门。 队伍前方,“肃静”、“回避”的虎头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开路的铜锣手更是精神抖擞。 接下来是两匹神骏异常的纯白高头大马,马鞍镶金嵌玉,马上的骑士腰挎长刀,神情冷峻,目不斜视。 紧接着是一辆巨大而华丽的四轮马车。 车身由名贵的紫檀木打造,四角悬挂着精巧的金铃,随着马车行进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马车之后,还跟着几辆稍小的青篷车,车上堆着箱笼,似乎是装着酒食、用具等物。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家的贵人出行?这排场……比知府大人出巡还大!” 有百姓低声惊呼。 “看那马车上的徽记…是宁王府!是那位世子爷!” “就是写出千里共婵娟的词鬼宁昭殿下?!” “我还是觉得杨柳岸晓风残月更妙!” “世子爷这是要去哪啊?” “谁知道呢,看方向……像是往小松山那边?” “小松山?那地方最近可不太平啊……” 在无数道或好奇、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宁昭的奢华车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驶出了金陵城,沿着官道,朝着小松山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行去。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软垫舒适。 宁昭斜倚在软枕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点心匣子,里面是青霜临行前塞给他的各色蜜饯。 他掀开车窗一角,瞥了一眼外面郁郁葱葱的山林景色,又看了看前方看似平静的道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不准这么笑,怪渗人的!” 云蔓蔓化身宁王妃,对宁昭的言行举止时刻监督。 “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可得悠着点,别把咱这豪华座驾给拆了,挺贵的。” 宁昭半点吃不得亏,出言反击。 玩闹之际,队伍终于踏上通往小松山的官道。 宁昭掀开车帘子,对身旁策马跟随、神情紧绷的叶志学低笑道: “叶佥事,你看,这鱼饵够不够香?够不够显眼?” 叶志学看着世子脸上那混合着自信、玩味和一丝冷酷的笑容,想起宁昭出发的布置,只能干涩地应道:“世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