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不好看》 第1章 你应该去上班 周见青躺在床上，看着屋内破旧不堪。天花板上面的石膏似乎要脱落，墙上的腻子也早已斑驳，看着黄色的墙板他泛起一阵恶心。 就是这样的一个屋子，他住了6年。 起初住这屋，他还感到欣喜，因为这是他父母的房间。而他，在一个水泥房住了12年。 他永远记得他住了8年的房子，那个房子有他的父亲，有他的家。而这里，是他的地狱，是他在享福，他竟然在享福。 他笑，笑自己傻，笑自己没本事，笑自己逃不走。 楼下有什么声音在响动。随即而来楼梯上有人越来越近的声音传来。 妈妈进来，说：“见青，你老是呆在家里不是办法。” 周见青不理。 妈妈的眼里有了泪水，说：“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串门，怕别人笑话。” 周见青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往头上盖去。 妈妈拉开他的被子，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去上班，你要是像你表哥一样就好了。你这样都没有人来给你说媒了，娶不到老婆。” 周见青坐起来，吼道：“你去给你侄子钱啊，你骗我钱给侄子花，他比我好，你去认他当儿子啊，看他肯不肯养你。” 妈妈也气，站起身来，骂道：“你这个小西斯，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省心，你这个精神病。我们是给你瞒着，也有很多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西斯怎么会得这个病的。我也是命苦，有你这么个儿子。” 听到妈妈这般叫骂，周见青不哭、不闹、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 “你再笑，你再笑，你这个精神病，我怎么会这么苦？” 妈妈拿走去打周见青的头，他也不躲，任她打骂。 自他记事起，记忆力只有爸爸模糊的影子，更多是继父的打骂，和母亲的不作为。 他永远记得，那一年，他8岁。他的母亲，挨了继父的打，在楼下小房间痛哭流涕。那是夏天，母亲拿着凉席铺在地面，坐在上面哭。幼小的他知道母亲挨了欺负，想要给母亲出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只想着去找那老男人拼了。可，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说：“见青，你乖一点，你乖一点我就不会挨打了。你不要反抗，他打你你不要反抗，好不好。” “好。”一个字默默印在他的心头。 周见青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从此，周见青死了。一个活泼开朗，勇敢的小男孩消失了，出现的是一个唯唯诺诺，懦弱的小男生。他的灵魂将被永远封印，他的感知，他的尊严，他的一切都被封印了起来。一个逃避长大，而又渴望长大的孩子，在一次次被人的欺辱当中长大了。 他早已失去了笑容，他早已失去了笑的能力。他的眼睛仿佛是一潭死水，望着他，没有生机，仿佛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一切都消失在他的眼底。 他看的见，他听的到。可他选择看不见，听不到。他拒绝长大，长大是一件可怕、可耻的事情。 他也不是没有上过班，只是，或者是他不适合上班，更或者是他不适合这个社会。瞧瞧，那个家把他养成了什么样子。 一副窝囊样，任谁看了都要欺上一欺，更何况有些本就毫无血性，不知善良为何物的人类了。 他也知道他应该去上班，可他做不到。他是那么的渴望与人亲近，与人有正常而又友好的交流。他渴望爱，渴望有人能喜欢他。只要有人能喜欢她，对他好上一分，他便是把性命给了他有何妨。 世上的事，哪里是你想、你愿、你盼，就能得到的呢？ “宝贝，吃饭了。”妈妈在楼下叫喊着。 周见青来到楼下，看着他爱吃的青菜炒香菇，不由得心中一暖，说：“我明天会去找工作的。” “好，好，宝贝，你多吃一点。” 妈妈一口一口的吃着鱼，周见青看着她，眼泪不禁要掉了出来，只好低头吃饭。 他是那么的没有本事，连工作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周见青就在本地的招聘网站上找工作。这个工作好像不错，现在快年底了，12月中旬找工作不容易，要是能应聘上，哪怕明年换了也算了过了年关了。 联系好招聘人员，周见青踏上了找工作的路上。 公交车站，周见青围紧了自己的围巾，公交车站挡风处黑色反光面照了下镜子，心中不禁浮起疑问：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眼中的这个人熟悉而又陌生。他毫无变化，一直被人欺负，从小到大，他也不从反抗。为了母亲，一切都值得。他却也不认识自己了，明明曾今的自己那么爱笑，那么活泼，那么开朗。照片中的他，是个快乐的小男孩。随着父亲的离去，他的快乐减少了。 起初，他不懂。他以为父亲睡着了，他还像往日般，与其他孩童玩耍。父亲躺在家里大堂的们班上，一动不动。阿姨找他回来，让他在父亲面前待着。至于，她的母亲，当时在干什么，他毫无印象。他只记得他的外婆，掐他的手，让他哭，逼他哭。那是他的父亲，他不懂，大人懂。 可是，小娃娃，那里会懂。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哪里会懂，一个幼儿园都没有毕业的小朋友，你告诉他什么是死亡，简直比让他学会微积分还难。 到了出殡那天，他才明白，什么是死亡。爸爸不会回来了。爸爸不是睡着了，爸爸没有了。他哭，他放声大哭。可是他的爸爸不会回来了，他的爸爸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也在也见不到他的爸爸了，和他的爷爷奶奶们。 妈妈要改嫁。 爷爷说：“你带他走，我们不要，难道让我们来养？” 妈妈说：“我让他长大回来。” 爷爷：“回来干嘛，回来夺家产吗？” 就这样，他们母子被赶了出去，以改嫁的名义被正大光明的赶了出去。 过去的种种，印在周见青的心头，他不敢忘，他不能忘。他没有家，他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他渴望有个家，有自己的爱人。他是那么的渴望有一个人，白头终老，一生相守，互相喜爱。 想着想着，公交车来了。 冬天寒冷刺骨，幸好杭州的公交车冬天都开着空调，这乡下地方也是一般。要是这车可以开到地老天荒那也是不错的。 坐在最后一排角落，他也不敢看床上的人，也不原看车上的人。世人都一样，不过生就了不同皮囊而已。而他，也不过一副臭皮囊，涵盖着自己那破碎不堪的内心。真当是好笑，世人皆好笑，为了车子、房子、票子，奔波往来，到头来，什么都带不走。这车上的人，都有父母亲人，最终都是一个人走。车、房、钱，他们都带不走。活着的人烧些纸钱给下面的人，一方面是做戏，一方面是安慰自己是个大孝子。毕竟，这世上孝顺孩子少。活着时候不尽孝，死了都想称一声孝子。 周见青心想：我偏偏要与他人不同。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只想一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若是寻一心上人，必不负他。叫那些人看了我生气才好呢。 小镇的路都是小道，路也不远，很快他就到了。 一路走上去，一路找上去。 虽是不远，可他也从未来过如此僻远之处。到底乡下头，这样地方，倒也是空气清新，别处比不得。 他来到一处绿色的房子，这个工业园区竟都是绿色，这老板怕是受过什么刺激，又或者是想受什么刺激吧。草绿，树绿，房子绿，人也会绿吗？ 他进去就看到门口放着绿色的牌子，跟着指示上了二楼。 嗯……这里的装修也都是绿绿的。 前面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周见青向他询问面试处。身后出现一个怀孕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好似就要生产，说：“面试在这里。” 周见青进去，两人交谈了几句，便让他第二天来上班。 他出来后，那大肚婆还送他出来，周见青微微鞠躬，告辞。 晚上，周见青躺在自己的床上，放空着自己。窗外大风刮着，窗户被吹得呼呼的响，好似有人在拍打。他看着红色鲜红的窗帘，与其说是窗帘，不如说是一块布，让她的母亲穿了一根绳子，又在墙上固定了钉子，才得以完成一副窗帘。 窗前就是他的书桌，那桌子是他念初中时候，他的继父给他买的，那是他继父给他买过最贵重的东西，要一百元。 桌子也旧了，房子也旧了，唯有那个衣柜，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它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贵，就像一个小姑娘，周围都是烂泥。如果不是那场病，他也换不来这个衣柜。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有。他想买书，妈妈不肯买，因为书真的好贵啊。他生病，想看病，妈妈也不肯带他去看病，因为穷人是没有资格生病的。 少年不年少，他也想好好活着，像个人样。 我不想一辈子这样。 第2章 PPT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公司上班步调格外的慢，或许是要过年了。 上班第一天，周见青早早的来到了公司，发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等了一会儿，来了一个短发中年女子。周见青看到她进了设计部，于是跟了进去。 说：“你是设计师吗，你来的好早啊。” 那女的说：“我一向早的，我工作做啊做不完，当然只有早点来。你是新来的吗？” “对，我昨天来面试的。不知道人事部在哪里？” “人事部么，就我们隔壁。你是张霞招进来的吗？” “不是，我是一个怀孕的女的给我面试的。” “哦，那是陈晨。” 周见青看时间差不多了，说：“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谢谢！” 来到隔壁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冬天的早上屋子内有点暗，周见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静静等着来人。 上班时间到了，慢悠悠进来一个女的，满面笑容，看样子年纪不大，却穿得老态龙钟。边进来边说：“你是昨天来面试的吧，昨天我不在，谁给你面试的？” 周见青老实回答：“一个怀孕的女的。” “哦，陈晨啊。我是张霞，你叫什么？” “周见青。” “名字还蛮好听的。” 说话间，张霞去把灯开了起来，“你先把电脑开起来。” 正在周见青开电脑的时候，进来一个男的，男人穿着很是正式，看着十分干练，一双眼睛似乎要把人看穿一样。 男人坐在周见青的斜对面，张霞的正对面。直勾勾的看了周见青一眼，对张霞说：“昨天你面试的吗？” 张霞说：“不是，陈晨面试的，我昨天出去了。” “你把它简历拿出来。” 张霞递给他。 “你过来，我们进行一个简单的交流，补充一下。” 周见青走到男人面前，直愣愣的站着。 “请坐。” 周见青拉过旁边的椅子做了下来。 “你好，我姓安，你可以叫我安老师。请你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说着，他看起了简历。 “我叫周见青，今年26岁，住在隔壁镇，以前从事过电子商务的人事。” 安老师说：“之前是什么电子商务公司，在什么位置？” 周见青回答：“我之前的公司是XX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在我家附近，同一个镇，我上班过去大概5分钟的路程。” “离职原因是什么？” “公司不经营了。” “你们部门有几个人，有部门主管吗，从他身上你学到了什么？” “我们部门有4个人，有1个主管，不过我们两个办公室，平常他也不出来，我们就做一下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接触。” “你对我们公司有了解吗？” “不太清楚，我是从网上看到的，然后打电话面试就来了。” “好，你离我们公司上下班路程有多远？” “公交车大概15分钟，来回半小时。” “好了，”安老师转头对张霞说，“你入职手续给他办理了吗？” “哎呀，我忘记了，安哥，我马上，哈哈哈！”张霞说着便拿出来一张纸让周见青签。 大致看了一下，签完后纸张就被张霞收走放到文件夹里面了。 周见青对着电脑，不知道做什么。 安哥说：“张霞，你把招聘网站的账号和密码给小周，和他说下话术。” “哎呀，安哥，这个话术我可不会，我自己都是半吊子，怎么做师傅啊，还是你来吧。我把账号密码给他。” 周见青登录了账号，看着招聘后天一份份的简历，无从下手。 “我先给你打一个作为示范。” 张霞给安哥报了一个招聘网站上的号码，说：姓林，女的。 “好，”电话拨通了，“你好，我是斯科卫浴人力资源部的，给你来电是看到你的简历和我们的要求匹配度比较高，我们公司是全国十大品牌，招聘销售这个岗位，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面试下比较方便？好的，你看是明天上午10:00还是下午2:00比较合适？好的，那我添加下你的微信，你的微信是你的手机号码吗？好的，那你稍后通过下。” 安哥说：“小周，你添加下她的微信。张霞，你把加好友好的话术发给小周。然后把登记的表格也发给他。” 周见青收到表格后，简直丑的惨不忍睹，他修改了一下排版，改了下颜色，统一了字体和大小、位置，总算顺眼多了。 张霞时不时地瞟上几眼。 三人开展着工作，做着做着就到了饭点。 安哥说：“张霞，你带小周去吃饭，我先走了。” “好的，安哥，路上小心。” 周见青看看安哥，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算是和他再见了。 张霞带着周见青来到了食堂，大家伙各顾各的在吃饭，周见青也没数人数，就是看到一桌比较年轻，一桌年纪大的居多，而且看起来像是干体力活的。或许是陌生面孔，有人盯着周见青看，他害羞地吃了几口就走了。 中午张霞拿出一个枕头自顾自的睡觉，睡之前还和周见青说可以休息一下，这样对下午两个人继续开展工作也好。 午休过了，下午开始了。 正空着，进来一个人，原来是陈晨。 “小周啊，我们要开年会了，你做下年会的PPT。” “好的。” 他们两人说话间，张霞打了几个电话，陈晨一出去，她就开始玩手机。 一天的日子过的特别的快，一天过去了，第二天还会远吗？第二天不就马上来了。 第二天一早，周见青就忙着做年会PPT，却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做。张霞自顾自的打招聘电话。安老师来了后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捣鼓着电脑。 快中午了，张霞邀约了好几个来面试的，周见青一个都没有。 安老师说：“电话打起来。” 没人回应。 周见青一头埋在PPT上面了。 张霞笑着说：“在打了，在打了。”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下午。 安老师让周见青和面试者确认下是否过来。 快到14:00了，进来了一个女的，来面试。 安老师给她进行了面试，面试结束后，说要进行复试，让老板面试。张霞自告奋勇去老板办公室看老板在不在。 两轮面试结束后，安老师和老板进行了简短沟通，就通知那个女的第二天来上班了。 周见青叹了一口气。 “年纪青青的叹什么气？”张霞说。 “这个PPT太难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弄？” 安老师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说：“你先去和陈晨搞清楚年会的时间、流程、内容，大致框架让她给你一个，你再一个一个填充上去。” “好的，我马上去找她。”周见青兴冲冲的去找陈晨。 来到陈晨的办公室，陈晨正在吃着东西，抬起头说：“你有什么事吗？” 周见青说明来意后，陈晨说：“我等会儿发给你。”说完就顾自己继续吃东西，她办公室的空调开的真热啊。待了一会儿，就热的要死。 来到自己办公室，周见青对着电脑发呆，想：她什么时候发给我啊？ “电话打起来。” “好的，好的，在打了。”张霞笑嘻嘻的。 周见青打了几个，没有效果，社恐人对着电话也很紧张。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事要给人打电话主动邀请别人过来面试，这和周见青认知中的人事出入很大。 安老师帮他打了几个，约了几个来面试，都给了周见青。 张霞看看安老师，看看周见青，也不说话。 第三天上班，周见青又是早早的来了。 发现有人微信他，是新来的那个女的。 她：你怎么上班的？ 他：？ 她：你上班怎么去的？ 他：我已经在上班了。 她：好的。 那女的第一天来，到人事部报道，安老师让她在人事部坐着。说是位置还没安排好，先在人事部办公。 大家各自互相介绍了自己，加了微信。 安老师给人面试完了之后，就走了。说是明天还有一个女的来报道，让张霞给安排好，明天他就不过来了。 下午。 张霞顾自己玩着手机，新来的小姑娘林一璐也玩着手机，周见青还在等着PPT的大纲。 等着等着好困啊，又冷飕飕的，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冷了啊，空调开起来。”张霞开了空调。 林一璐说：“这里开空调，老板不会说吗？” 张霞笑了笑，说：“想开么开好了。” 微信在闪动，陈晨发过来了。不过，这都是什么？ 周见青百度了很多，东拼西凑，才弄了一个大致符合年会主题的PPT，发给陈晨过目了。 林一璐好奇，问：“那个陈晨是什么岗位呀？” 张霞说：“她么，老板助理，还是财务。” 陈晨发来几张照片，让周见青把获奖名单人员的照片弄上去。 只是，这每张照片大小不一，周见青也不是专业美工出身，哪里会这个，弄成每个人的大头照，一样大小，硬是东拉西扯，把有些人弄变形了。 张霞和林一璐都来围观，看年会内容是什么。 林一璐：“你把帅哥弄丑了。” 周见青：“这也叫帅哥啊。” 三个人笑了起来。 周见青给每个照片的下面都打上了名字，这个帅哥的照片下面是——礼山。 第3章 他好凶 真不明白，大过年的招人，大过年的裁人。 隔壁的业务部裁了3名员工，就快过年了，老员工却裁掉了，几名新人倒是办公室坐坐，也不用出差，乐得清闲。 人事部。 林一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着手机，进来一个男的，端着一盘水果，切好的水果。放在林一璐的桌子上，说：“请3位吃水果呀。” 说完，他就走了。 张霞露出一脸明了的样子，说：“璐璐，高星对你有意思吧。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他送过水果，你一来，我们就享福了。” 林一璐腼腆一笑，说：“还不是给大家吃的，哪里是送给我一个人的。” 门开了，陈晨进来，说：“开会了，大家一起开个会。” 会议室。 业务员们、周见青、林一璐、张霞坐在两边，陈晨坐正上位。 “是这样的，大家大多是新人，我们公司是主张全员销售。今天开这个会也是给大家普及下销售，以及公司的产品。”陈晨对大家说。 周见青心中叹气：销售？销售……唉，销售。 而与之不同的是张霞的兴致勃勃，明明她也是人事，似乎销售才是她的工作。 陈晨噼里啪啦的说着，也不顾别人听不听得进去，听不听得懂。 周见青看到林一璐在手机端操作把微信从电脑端退出了，看到周见青看她，她也看了一眼周见青的手机。 微信对话。 林一璐：穷好？到好？ 周见青：穷到极点，好好赚钱。 林一璐笑了。 陈晨咳嗽了一声，说：“大家专心听讲。”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人凶凶的说：“谁的车，在下面，挡住了出货口。快去开走！” 林一璐立马站起来，说：“我去移车了。” 周见青心想：这人好凶。 会议那么漫长。领导不愧是领导，几分钟能讲完的事情，非要讲个2个小时，讲完了吧，还不知道讲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会议结束，大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陈晨又进来了，对周见青说：“年会时候，你把自己的电脑拿到望江宴，我们在那里举办年会。” “好。” “到时候林一璐做主持，你来操作PPT，你们演练一下。” “好。” “好。” 陈晨一走，林一璐就说：“主持人诶，我不会呢，要不张霞你来做吧，你那么会说。” 张霞连忙摆手，说：“我哪里行，你形象好，你上呗。” 周见青和林一璐去会议室排练。 会议室。 林一璐说：“你晚上怎么回家？” 周见青说：“公交车啊。” 林一璐说：“我送你呗，反正我们家离得近。” 周见青说：“好。” 说完，林一璐就顾自己玩手机，周见青还在捣腾着PPT，说着觉得自己不满意之类的话，感觉可以做的更好。 陈晨又进来了，“你们两个抓紧排练呀，不要玩了，年会就要到了。” 三天后，下午。 快下班了。 张霞在办公室说：“我们是下班后去，还是现在过去，都每个准话，这个年会办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通知也没有。几号开也是提前一天知道的，本来么，我们人事部应该知道的喽，这个陈晨也不通知我们，反而要我们自己去问。” 高星进来了，说：“年会要开始了，我们先去，你们抓紧，马上过来哦。” 他一走，张霞就说：“哎呀，小姐姐，果然对你有意思，还刻意来说一下，平常都不进我们办公室，你一来，这巴不得天天来呢。哈哈哈” 张霞自己开车过去，林一璐载着周见青，说是让他指路。 话说，指路这种事情，很是为难周见青啊，幸好林一璐也是开着导航的。 望江宴二楼。 周见青把电脑连好，坐在台下一边，林一璐坐在他的身边。 看着周见青在发呆，林一璐说：“你玩一下手机嘛。” “好。” 周见青打开微信，上翻翻，下翻翻，朋友圈看看，又回到好友界面。 “咦，你竟然给陈晨是置顶诶~你知道吗，这个只能给爱人哦~” “我是因为和她有工作上的接触，为了方便。” 两人交谈间，进来一个短发，戴眼镜的中年女人。不时有人进来，她招呼着她们落座。 林一璐对周见青说：“那个好像是老板娘。” 周见青：“听说很会说的。” 林一璐：“哪种会说？” 周见青：“不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老师。” 林一璐：“哦~那就是能说会道呗。” 人陆陆续续的来，外面天也黑了。 人齐了，年会开始了。 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进行着，中间老板发了好几个红包，拉群，让大家抢，虽然不多，到也是开心。 年会免不了有人演讲，表演。 厂长来到台上，一通乱吹，表达了公司蓬勃发展，自己的能干，老板的雄才伟略，最后，话锋一转，说：“今天，大家也挺尽兴的，礼山，你上来给大家唱首歌。” 礼山在台下一脸不爽，说：“唱什么？有什么好唱的。” 虽然不是很听得清声音，但是看口型、表情，真是一脸不爽样。 周见青见状，对着旁边的林一璐吐槽：“他好凶啊，上次来让你移车时候就觉得他好凶。” 林一璐：“他离婚的了。” 周见青：“那么凶，难怪离婚了。” 陈晨在那里叫唤：“你们两个，也过来吃一点啊。” 两人坐到陈晨那桌，吃了几口，不知道夹什么菜，这……都是素菜啊。 晚了，大家吃的差不多，也陆续有人回家了。 林一璐和周见青说：“我等一下送你和高星，我先送你回家，再送他回家。” “好。” 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酒气熏天，车内的音乐放的到是激情。 “小周，那你这里下车，我送他，拜拜。” “好的，拜拜。” 第二天，周见青依旧坐着公交车去上班。车站到公司要走一段路，一大早路边有个男人拉着个大箱子。 到了办公室，还是没人，每天第一个上班。 快到点了，张霞来了。 到点了，林一璐还是没来。 张霞问：“昨天她送你回家的吗，有其他人吗？” 周见青说：“她先送我回家，再送的高星。不知道那么远的路为什么要送他，她送他回家，自己再回家都很晚了。” 张霞笑了，说：“他们么，肯定去开房间了么，酒后乱性，哈哈哈。” “不会吧，他们认识才没几天啊。”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啊。” 不一会儿，林一璐就进来了。 还没坐下呢，就说：“今天堵车，我开那么快都迟到了。” 张霞笑着说：“是啊，今天是很堵的，我都差一点迟到了呢。是吧，小周。” 周见青傻愣愣的，说：“我公交车，不堵啊，还比平常快呢。今天都没什么人。” 张霞在旁边笑，林一璐管自己玩手机。 大概到10点吧，安华进来了。 “安老师，好久不见了啊。”张霞说。 “是呀，安老师，好久不见了。”林一璐马上说道。 周见青只是笑笑，不言语，好像本来就没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话。 人一多吧，陈晨就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准了时间来的。 “安老师，你来了呀。你们3个和我去会议室开会。” 安华说：“是关于什么的会议。” “就是销售培训下，讲一下，很快的。” 3人又去会议室了。 这次的会议特别快，哪里是什么销售培训。就是新来的销售总监，宣誓主权，显得自己很能干，权威发言了。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会烧到谁的身上。 陈晨、张霞、周见青都被赶了出来，因为他们不是业务员。 陈晨一脸尴尬，回了自己办公室。 安华对两人说：“业务部你们有留意新来的员工状况吗？” 周见青一脸茫然，说：“我自己都是新来的，我连人都不认识，怎么留意，我比他们来的都晚，我都不知道谁是新员工。 张霞也开口说：“我们两个办公室，想关注也关注不到啊。怎么了？安哥，是咋滴了？” 安华说：“新来的有个业务员，一大早就来了，一直坐在车里，直到上班点到才慢悠悠走进去。你们需要关注下。我看他条件比较好，开奥迪，稳定性怕不是很强。如果他消极怠工，会影响到别的员工，到时候如果改变不了，可以走劝退流程。” 安华又说：“要是每个人都像小周，早早来上班，就好了。” 张霞却扯开了话题，说：“那个销售总监什么来头，安哥你知道吗？” “小周，你见过他的。” “啊？我什么时候见过了？” “你一早来，拉着行李箱的那个男的就是。” 张霞的表情随着安华的语言，变来变去，不过，也没人关注到她。 或许是被拒之门外吧，陈晨总是事情多，又来人事部。 “你们两个统计下员工住址。” “好。” 她一走，张霞就说：“天天统计，一天到晚统计。陈晨也是闲得发慌，给我们找点事情做。” 口口声声说着我们，做起事情来，却是周见青一人做了。 一个一个办公室统计过来，那，先从自己办公室好了。 “安哥，你的住址报一下。” “我的不用。” 周见青一脸疑惑，却也不问，登记完张霞和自己之后就去设计部了。 李丽写完了自己的地址后，说：“陈晨也是吃的空，不知道我们忙啊，我工作这么忙，还要登记这个，上次都登记过了。” 另外2个到是老实，写完也不说话。 最后一个办公室，客服陆续登记完。刚要走，发现有个位置空着，问：“他呢？” 没人回应。 见状，他只好出去，刚一出去，礼山就回来了。 门口。 周见青：“那个……员工住址要登记一下。” 礼山一脸不耐烦：“不是登记过了吗？” 第4章 抓人 统计完所有人，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第二天。 一大早，陈晨就来人事部，让周见青记录下安华来上班的天数。 快中午，安华才来。 因为之前没人记录过他的上班天数，周见青就直接问了：“安哥，你这个月来上了几天班了。” 安华说：“我的不用记录。” 周见青一脸疑惑道：“可是陈晨一大早就来找我让我记下来。” 安华若有所思。 张霞插进来一句：“一璐都在我们办公室坐了这么久了，也要安排位置了呀。” 安华去老板办公室。 他一走，张霞就说：“你刚才问的好尴尬啊。” 周见青一脸懵，说：“那陈晨让我登记的，我不知道肯定要问一下的。” 张霞笑着说：“她事情就是多一点的。” 不一会儿，安华就回来了，把林一璐带到了业务部，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回来人事部。 空气有点安静。 “电话打起来。”安华说 三人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周见青打开了自己的WPS发现多了一个文档，他点进去一看，发现是关于招聘登记的记录，这个应该是安华的。之前周见青的账号登陆过安华的电脑，所以……竟然有了记录。好奇心促使他看了下去。 原来，他是招人就有提成，还真不是我们公司的。 周见青关了文档，说：“安哥，你是不是来做兼职的啊，你看着好专业啊。” 张霞也起哄：“是啊，安哥，你太专业了。” 安哥说：“你们看我像什么？” 周见青说：“我一来就觉得你好像大公司的领导，来我们这里赚点外快，培训一下，带带新人。” 安哥笑，说：“我呀，就是一个小公司的，来你们这里教你们，把你们教会了，我就走了。” 张霞连忙说：“那我可舍不得你，你要是走了，我们都会想你的。” 安哥笑。 安哥又去老板办公室了。 他一走，林一璐就进来了，拿了自己忘在人事部的东西，笑嘻嘻和两人拜拜。 安哥回来说：“下午销售总监会来上班，他的办公室还没空出来，先坐在我们办公室。” 张霞笑着说：“刚走一个，又来一个。还是个领导了，悲催了。” 安哥交代两人：“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不来了，你们招人好好招，年底落实好，开年就不用愁。如果招来的人做不久，销售总监嫌弃招来的人不好，你们也可以说是他管理的问题导致人才流失。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部门揽，我们要周旋在各个部门之间。” 张霞马上回应：“安哥就是好，走都走了，还在为我们着想。我都要感动死了。” 周见青没有说话，却打从心里觉得安哥真是一个好人。 安哥又说：“以后你们有事情也可以来找我。我现在就要走了。” 张霞表现的很是舍不得。 安哥一走，张霞就顾自己玩手机，周见青在招聘网站上找寻着简历。 下午，销售总监来了人事部。 一来，就关心起了大家的工作量。 隔壁部门两个女的进来了人事部。 销售总监看了看两个人，说：“你们平常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杨菲回到：“我们平常就弄下公众号，其他杂工干一点。” 销售总监貌似有点不依不饶：“其他杂工指的是什么？” 杨菲嗓门大：“杂工么就是帮业务员签单子，帮客户处理事情，很多事情的啦。” 张琦琦也附和：“我们忙啊忙死了，一天天的事情那么多，空唠唠的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早上忙到晚上，一天又过去了。” 交谈下来，气氛貌似不对了，销售总监让她们先出去了。 她们一出去，销售总监就在纸上写着些什么，写着写着，他突然抬起头，说：“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张霞开口道：“我叫张霞，你叫我小张，张霞都可以，哈哈哈。” 周见青：“周见青。” “我叫沈凯，是新来的销售总监。” “沈总好，哈哈哈哈。” 三人各自忙碌。 冬天有点冷。 周见青来到林一璐的车上，她发动了车，却不开。 “你怎么不开啊？” “要暖一下，车也和人一样，要做下热身运动。” “哈哈哈哈。” 林一璐一边开，一边问：“转正工资多少你知道吗？” 周见青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我自己都没有转正，我来的时候都没有和我说转正是多少，我根本不知道。” 林一璐继续问：“社保什么时候交？” 周见青笑着说：“她们乱来的，我来面试时候说是一年后交，结果林霞来了没多久就交了，和我们隔壁那2个女的一起交的，乱来。” 没人说话，快到林一璐家附近了，周见青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冬天的傍晚有点黑，踩着路灯的灯光，一步步往家里走着，一步一个脚印，就像他做人一样。 终于回家了。 上班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妈妈准备好了晚饭。 周见青一边吃，一边说：“他还不回来吗？” 妈妈说：“他晚点回来。” 又说道：“今天的鱼很新鲜，特别好吃，你多吃点。” 本来好好的，周见青却又因为这句话而不开心了。难道这么多年，连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吗？ 气的他吃了满满一碗饭，就着榨菜吃。 回到自己的房间，周见青直接躺在床上，看着灰尘缠身的吊扇发呆。 脑袋空空，心里空空。 一天又过去了。 一大早去上班，发现销售总监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周见青来到自己办公室，今天张霞来的也早，前脚他进来，后脚她也来了。 周见青说：“沈总是在干嘛呢？” 张霞笑着说：“肯定是抓人呗，要抓考勤，我们隔壁办公室那几个男的天天上班迟到早退，来打个卡就走了的。” “哇，那他们这样上班都没有人管吗？” “这不就有人管了，来了个管事的了。” 张霞笑嘻嘻的。 2个人在办公室，张霞玩着手机，周见青发着呆。 良久都不见人进来，这抓个考勤还能抓到日三三竿。 快中午了，沈凯才进来，进来就说：“我辞退了3个业务员，你们把他们手续办理一下。” 张霞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啥，你开除了业务员。” 说完，又笑。 沈凯在电脑面前顾自己，不知在筹谋些什么。 张霞在网上找着简历，一个个电话打下去。虽然没有什么效果，没有人来面试，也没有人入职。 沈凯突然抬头，说：“我们有奖惩制度吗？” 周见青老实回到：“没有。” “那你弄一个吧。 “好。” 周见青在网上搜寻着奖惩制度的文档，准备将拿来主义实施一下。 一个屋子内，只有周见青敲击键盘的声音。 沈凯一边走到周见青旁边，一边说着：“我来看看你在干嘛。” 周见青抬头看看他，沈凯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桌面，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 张霞看情况不对，连忙说：“电话打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下午。 几个业务员的离职手续也办理完成。 陈晨又来了，她把周见青叫到老板办公室。 陈晨说：“李总，我把我的考勤交接给他了，那我先出去了，你把他权限开通一下就可以了。” 李宏申把他的权限开通了，也不多说什么，看起来像是话不多的样子。 周见青不用看，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两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面真是尬出天际。 回到自己办公室，张霞就问：“叫你去干吗？” “给我开通了一下考勤。” 沈凯说道：“那你考勤要抓起来了，你们之前考勤是不是都没有人管？” 周见青回答：“我也是刚来的，这里的考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霞来的比我早，她老员工了，你问她，她比我知道多了。” “我知道什么，我也就比你早来了几个月。” 周见青下载了桌面的钉钉，登录了自己的账号，一个一个员工的考勤看下去，他发现有一个员工的考勤记录乱七八糟。快中午了才来上班，5点多就走了，或者干脆3点多就走了。他仔细翻看了他一个月的考勤记录，发现都是这样的情况，而这个人就是礼山。 “有个员工每天都迟到早退，我要去和他谈谈吗？”周见青一脸单纯的样子。 张霞马上来劲了：“谁啊，天天迟早早退，这么牛！” “礼山啊。” 沈凯马上说：“他你不用管。” 虽然心中带着疑惑，但是周见青没有问出口，只是当做没有看见而已。 日子一天天的过，临近过年了。本来也是年底期间招进来的员工，那离过年就更近了。每天上班下班，就等着放假。 某天早上，林一璐来到人事部，见沈凯不在，便大着胆子，玩了一会儿。 张霞看到她，就一脸热情，让她多留一会儿。 “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呀？”林一璐问。 周见青好像活了过来，也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呀？” 张霞故作夸张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你们问我，我去问谁去？” 空气宁静了片刻，3人笑了起来。 沈凯进来了，说：“张霞，拟个通知，5天后放假了。” 终于，要放假了。 终于，要过年了。 第5章 招人 开年，上班第一天，人事部。 沈凯让周见青和张霞多招几个业务员，为北展做准备。 张霞裹着跟个大粽子一样，一身貂绒好似贵妇，不过不是什么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贵妇，她只占了老。 周见青在年底也买了新车，不过车技堪忧，到是也勉强开来上班了。 眼下，有个市区的招聘会，两人决定明天去看看。毕竟，去年交了钱，报了名，留了摊位。 张霞打开招聘网站刷新了一下，发现这几个岗位竟然没有自动下架，本来不刷新就自动下架了，问：“小周，你不会过年期间还在工作吧？” 周见青笑着说：“我每天都在刷新的，投来的简历我都和他们约好了时间，不过都约在后面几天。今天第一天上班，可能有些要处理一下，就没有安排面试。” 外面风呼呼的吹，里面空调各个办公室开着暖暖的。 周见青突然发现窗户竟然开着，因为那风啊，都吹到他的脸上了，真是浪费电啊，就起身去关窗户。 张霞连忙制止，“我热的要死，透透风也好的，省得闷。” 周见青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三人各自忙碌着。 空气安安静静。 突然听到张霞说：“小周，你明天怎么去？” 周见青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可是毫无信心，只好说：“我做公交车去。” 张霞“哦”了一声，又说：“那我们明天招聘会见。”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来到了招聘会。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人，而且还下着绵绵细雨，连来参加招聘会的公司都没有几个。估计是来的太早了吧。 周见青去买了肯德基，顺便给张霞也买了一份。两人一边吃一边等。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来发了一个绿色的袋子和两支笔。 随着时间流逝，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渐渐周边都坐满了来招聘的公司人员。 周见青看旁边是个五星级大酒店的人事。 只见那女的谈话间各种利落，很有风范，周见青心中暗想：这才是人事啊，好会说啊。看来我还得努力才行。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风吹得人不由得打寒战。 颤抖的脚，哆哆嗦嗦。 张霞对着周见青说：“来面试的人还是单位的人多。” 周见青看看那些人，说：“虽然少，但是还是有的，可我们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张霞哈哈大笑，说：“我们小公司，哪里可以和人家比啊。等一下没人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说着张霞就把发的笔往自己的包里装。 “你好，你们是在招设计师吗？”只见一个小姑娘拿着简历说道。 周见青回答道：“对啊，我们在招。” 小姑娘递上简历，说：“我想应聘你们的设计师。” 张霞连忙抬起头，拿过她的简历，翻了一下。 周见青在旁边也看到了，说：“你会酷家乐吗？” 小姑娘说：“不会，但是我会PS、AI之类的平面设计软件。虽然我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我愿意学的，只要有人教。” 张霞问：“你住在哪里？” 小姑娘答：“我就住附近。” “小周，你加下她的微信，后续你和她联系吧。”张霞低头管自己玩手机了。 周见青老老实实的按照她说的做了。 小姑娘一走，周青见便和张霞说：“她是平面设计师，我们招的软装设计师，而且她住在附近，我们公司又不在这里，干嘛还加微信给她希望呢？” 张霞自顾自的玩手机，对着手机笑，说：“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哈哈哈哈，这个视频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男人，听口音不像本地人，看着经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张霞特别热情，自己加了他的微信，约他下午去公司面试。 冬天的风特别刺骨，尤其是南方，这风是湿冷的，一阵一阵的。 张霞一边拿起自己的包，一边对周见青收：“我们可以走了，反正也不会有人了。” 周见青一脸稚嫩，看看别人：“都没有人走啊，而且我们公司付了钱，都没有结束，我们就这样走了，公司不是亏了吗。” 张霞笑着说：“我们回去路上不是需要时间嘛，下午你不是还有人来面试，我们回去耽搁了，那来面试的人怎么办？” 周见青点点头，觉得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就和张霞一起来到了公交车车站。两人一路步行，张霞没带伞，周见青就把自己唯一带出来的伞给了张霞，自己淋雨。本来张霞要两人一起撑，但男女有别，周见青不愿意。 公交车上。 张霞说：“明天我就不来了，你一个人来可以吗？” 见周见青有些迟疑，便说：“我生过孩子的女人吹不得风，一吹就浑身难受。哪像你小伙子，年轻，身体好。” 周见青性子单纯，她一说就相信了，便应了下来。 市区到公司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公司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张霞到了一下办公室就下去开车回家了。 周见青吃了午饭，就开始在电脑前研究怎么快速招人了。 沈凯问：“有啥收获呀，小周？” 周见青说：“我们各加了一个人，她那个下午来面试，我那个估计不会来。” 工作的时间就是特别快，周见青一整个中午都在弄招聘的事情，整理着来面试的人的资料，想着明天自己要去招聘会，只好把自己约来面试的人的信息都给张霞，这样他们也不会跑空，不然自己不在，没人给他们面试，就太对不起人家了，找工作不容易啊。 下午一点，张霞过来上班了，很准时。 周见青把自己手上明天邀约来面试的人都移交给了张霞，张霞数了一下，说：“二十多个，天啊，你怎么约到那么多人的？” 周见青傻笑，说：“我过年时间一直在约，想着开年可能会来不及。” 张霞笑笑不说话。 过了大概半小时，上午那个男人来面试了。 张霞带他去了会议室面试。 周见青和沈凯两人在办公室，也没人说话。 很快，张霞就搞定了，明天入职。 周见青见人家来面试了，想着再和自己邀约的人确定下，一人不理，一人打算明天来了。他只好把明天来面试的那个也移交给了张霞。 张霞到是乐的开心，毫无努力，就赚取了别人的劳动果实。 第三天，招聘会。 今天的招聘会人少了很多。昨天只是求职的人少，今天连公司来的人都少了很多，估计明天也不会有多少人来了。 周见青坐在椅子上，冷飕飕的。 真无聊啊，都没有人来问。 其实，周见青心里也明白，自己那公司招人不好招。一是地址太偏僻，本地人没理由往 乡下跑；二是工资确实不高，虽然之前安哥给人面试时候说工资业务员一年十多万，可他周见青也不是没有工作过的人，也听公司里的人传过，估计也就几千。 真冷啊。 周见青看没什么人，也就回公司了，刚好赶上快吃饭时间。 张霞看着他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没有人吗？” 周见青淡淡的说：“没有人，我就先回来了。” “哎呦，学聪明了嘛。”张霞拿起自己的碗筷就去吃饭去了。 周见青却没有去，因为他吃不下。作为一个人事，结果连人都招不到，而且公司又急需人，沈凯这边又给到压力。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叹了一口气，打开招聘网站，看看有多少人在找工作，按理说开年找工作的应该挺多的。 周见青游览着简历，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竟然通过了好几个微信，可把他开心坏了。本来吧，他还是很抗拒用这种方法去招人，主动给人打电话，搞得和电话营销一样，但是事情急了，他还是愿意主动去试一下的。哪怕没有人看到他在干活，哪怕是午休时间。 下午。 周见青之前邀约来的人有的提早来了，就一下子撞上了好几个人，他和张霞两人来不及面试，沈凯主动请缨给人面试。 就这样，三人如火如荼的给人面试，一个又一个，下一个之后又是下一个。 因为招不到人，沈凯是来者不拒，什么歪瓜裂枣都要，只要是个人，是个正常人就可以，管他高矮胖瘦，有没有经验，是否愿意干。 三人面试完之后，沈凯说：“今天效果非常好，明天你们再找十来个人来面试，我们大概两三天就能搞定人手了。” 张霞说：“沈总，没有那么多人的，我们招人很辛苦的。” 沈凯连忙说：“是的是的，你们辛苦了。” 周见青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自己埋头苦干，生怕错过一个来面试的。之前面试还在犹豫的人员，也是后续在在与他们联系。 又过了一天。 上午，来了三个人面试；下午，来了七个人面试。 全部都是周见青邀约来的，三人分别面试。 人多了起来，沈凯把关视乎严了许多，也会拒绝人了，让人家回家等通知。 离下班只有半个小时了，周见青的微信有人找。 面试者：你好，我想问下我通过了吗？ 周见青：没有，不好意思，我们人招的差不多了。 面试者：我是来面试的那个高的啊，不是那个矮的。他不会说话，他不通过可以理解，我怎么会通过不了呢？你帮我去问问，我是很想去你们那上班的。 周见青：好的。 “沈总，有个男的说很想来我们这里上班。” “哪个？” “就是白天一高一矮的那个高高的。他说他很想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原则的人呢，当然是“好的，让他来吧。” “对了，明天会有几个大学生过来，是一起去展会的。”沈凯对着两人说道。 第6章 指挥 一大早，公司里就来了几个小姑娘和唯一的一名男性。 陈晨带着他们去挑选衣服，小姑娘们都选好了自己的衣服，周见青一一登记下来，以便以后归还。 小姑娘们选好了衣服就去了会议室。剩下一帮业务员挑挑选选，衣服都是旧的，陈晨舍不得买工作服给员工，每次都是之前离职员工归还的衣服给剩下的员工。 几个业务员嫌衣服不合身，都要登记换新的，周见青登记好之后给陈晨。 陈晨看到那么多要购买新衣服，立刻不管男女之别，去了他们换衣服的地方，幸好他们都换好了，一个个的给他们硬塞了旧衣服，要求他们穿着那些衣服去北展。 会议室。 厂长在给业务员和大学生们培训展会的产品知识，讲的头头是道。销售总监沈凯也给他们讲了签单的话术。 人事部。 张霞和周见青人也招的差不多了。周见青整理着北展的资料，张霞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反正也没人。 “唉，小周，我们北展要采购的东西我们什么时候去买呀？”张霞低头管自己玩手机，头也不抬的问。 周见青说：“只有下午去了，别的时候也没时间。” 张霞抬起头，笑着说：“那我们怎么去呢？” 周见青一脸无奈的说：“我开车技术差，尤其是去街上，那么多人，车道又窄，我不会开啊。” “那我们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张霞又低头管自己玩手机。 周见青看看门外，又看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说：“我也想去培训下，可是我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 张霞放下自己的手机，拿起本子和笔要往会议室走，一边走一边说着：“小周，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出来了。 原来是午饭时间到了。 没有给大学生们安排午饭，陈晨让周见青去外面买几个菜和饭回来。周见青也顾不上自己吃饭，先去给他们买了。等回来后，饭和菜都凉了，他买的也只够那几个大学生吃的，他也不好意思去和他们一起吃，就吃了剩饭剩菜将就了一顿。 中午午休结束后，张霞和周见青还在办公室。来了一个业务员，听说他们要去外面采购，主动请缨帮他们开车去。 张霞自然是乐得开心，自己开车要油钱。 三人来到附近的街上，一一采购各个用品。 回到办公室，张霞说：“小周，你去打包一下。” 面对着这样的指挥，周见青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去做了。事情就这么多，总要有人做，他这也是为公司好。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把用品一个一个的打包好了，放在一边等用。 顺便，把自己买的几袋零食送去了业务员的办公室，给了林一璐。自己以前坐了她的车好几次，心中过意不去，就买些零食给她吃。 下午，周见青在自己办公室处理着文件。 高星突然进来，跟周见青说：“小周，你快点给我们到点水来。” 周见青看看他，他自己分明有手有脚。 高星见他没反应，直接过来把他拉倒对面的会议室。会议室人很多，大家都坐着在听讲，周见青只好拿过水壶给那些大学生到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心中不免有些气愤。 回到自己办公室，周见青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文件。 第二天一大早，周见青就等在公司门口了，又是第一个来。 这也没来早啊。公司包了大巴去北京展会，这不能迟到。 他靠着墙，管自己玩着手机。 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过了会大家都到了，上了车。 一路上，大家各自玩着手机，到也是安静。 上了高速，一路过去，前面到是还算可以，后面不知是路过那个地界，竟然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周边荒芜人烟，人家四周只有一户，而且还是平房。 张霞激动的说：“天呐，要是在这样的地方被拐卖了，真是逃都逃不走的。” 旁边的杨菲和张琦琦笑。 杨菲开口说：“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扔下去。” 张琦琦说：“杨菲你别吓她，到时候赖上你了。” 车子开的时间长了，虽然是坐着，可还是不舒服的，总想着动一动。幸好，到了中间的服务区。 沈凯站在门口，对着大家说：“大家找个地方上下厕所，尽快回来，不要找错车，记住我们的车牌号，浙AXXXXX。千万别找错，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哦。” 周见青找了个地方上了厕所，就马上回车上了。虽然车上人很多，但他总觉得他就一个人，很孤独。他们很热闹，他很冷清。 车子又出发了，下一个服务区要停下来吃饭了。 中午，大家在服务区吃饭。 周见青、张霞、林一璐、高星，四人坐一起吃了个快餐。 周见青看到有个女的一个人在吃饭，便问：“那个女的是谁啊？” 高星一看，说：“那是王丽，客服。” 周见青不由得对她有怜悯之意，爱心泛滥的他就是见不得别人不好。看到别人孤孤单单一个人就是心中不好受。 车子开啊开，到了晚上，在服务区，大家在车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大家才来到宾馆的。北京顺义区的某个宾馆。 沈凯在宾馆前台安排住房事宜，周见青拿出早就打印好的纸给沈总。可是根本没人听沈凯的安排，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想自己和谁住就和谁住。 晚上，周见青和高星一件房，林一璐自己一个房间，刚刚落单。 房间内。 高星说：“我出去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的。” 周见青笑着点了点头，了然，却也不好说什么，而他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和别人去说三道四，何况这对于女孩子也不好。 周见青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自己好像没有开空调啊，是暖气吗？ 他用手机看着网上的电子书，有金庸、古龙两位老师的武侠小说，也有一些商业的书籍，和其他的各种杂学。 文字的魅力，或许能安慰他孤独的内心。 宾馆很安静。不知是冬天安静，还是他安静，连带着他的心都平静了很多。 微信响了。 杨磊：小周，你在干吗？ 周见青：北京，参加展会。 杨磊：现在展会都是没什么生意的，去了也是劳民伤财。你们多少人去的？ 周见青：十多个还是二十多个吧。 杨磊：大公司啊，你们哪个公司？老板是谁？ 周见青：小公司。 杨磊：说说嘛，小气。 周见青后面没有理他了，他也就没有再追问，本来吧，他们也不熟悉，无非就是以前的同事吧。 明天是展会的搭建，沈凯在群里安排明天的活计，那些业务员都要去帮忙，而剩下的人都不可以出宾馆，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第二天一早，张霞就找到了周见青。 张霞说：“小周，我们去北京□□看看吧。” 周见青说：“不是不能出去吗？昨天沈总还说了。” 张霞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说：“你管他干嘛，他又不在，你不要傻乎乎的真的什么都听他的，别管他。我们玩了先说，大不了早点回来。” 出了宾馆，两人走在路上，周见青规划了一下去□□的路线。 北京的风没有那么冷，杭州的风那才叫冷。 “这里走走的路好宽啊。”周见青笑着对张霞说。 张霞说道：“是啊，比我们那走的路宽，但是马路也不大。哈哈哈” 两人在公交车站。 张霞说：“咋还是售票的，我们那乡下地方好几年前都是投币车了。” 说着，张霞不忘往口里塞零食。 车来了。 周见青买了票，两人找了个空位落座。 张霞说：“北京也没有那么堵嘛，还不是有地方坐。” 说着，又要往嘴里送吃食。 周见青悄悄和她说：“别吃了，不然人家说我们乡下来的没有素质，你看都没有人吃东西，也没有人说话。” 张霞吐了吐舌头，连忙把吃的东西放回了包里。 坐完公交车，又坐地铁，再转公交车，终于到了□□。 “累死了，我都要晕车了。”张霞对周见青说。 周见青笑，说：“我也是，真的好晕，哈哈哈。” 张霞看看手机，说：“那两个小姐姐去逛街了，我们等会儿这里玩好去和她们汇合吧，一起逛逛，人多才热闹。” 周见青点点头，“好的。” 大冬天的，穿的比较臃肿，周见青和陈晨找了好几个角度，为了把自己和□□都拍的好看一点。毕竟这是第一次来。 外面人有点多，他们也没进去，来不及了，只好外面走走，拍拍。 “你给我拍的好看一点，瘦一点，气质好一点，高一点……”张霞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推的要求。 张霞也给周见青拍了不少照片，周见青把自己的照片传给了母亲。微信上，一张一张都发了过去。他知道，妈妈会看的。只是，没有回复而已。 “小姐姐，你们好过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从张霞手机传来。 “走啦走啦。” 第7章 展会 两人来到北京的小街小巷，一边吃一边逛。 周见青看着张霞一路低头玩手机，眼瞧着前面有个好吃的了，便说：“我先到前面去看看。” 他大步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发现张霞不见了。 微信来了。 张霞：你在哪里？ 周见青：我发位置共享，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张霞：我过去吧。 不一会儿，两人就汇聚了，和张霞一起的还有张琦琦和杨菲。 张霞一脸委屈的和她们说：“你看吧，他非要我走过去，自己不肯过来。” 张、杨二人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对着周见青。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周见青听得十分清楚。不过，他也不好和女孩子计较，虽然他也不懂她是为什么，也没有去深想。 杨菲说：“饿了饿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晚饭吃吃，觉睡睡。” 张琦琦也说：“是啊，饿死了，要回去了。” 四人走啊走，来到路口，打了一辆的士。 杨菲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说：“我人胖，这个位置就留给我了。” 张琦琦坐在了后面。 张霞一看中间坐着肯定很挤，也不舒服，就对周见青说：“小周，你先进去。” 周见青看看位置，有点不好意思，但也进去了。 三人坐在一起，一路上，难免有些颠簸。周见青的两个手死死抓住前座，整个人僵硬的，生怕碰到两位小姐姐。 回到宾馆。 四人去买了点饭菜，杨菲提出去她们房间吃。 周见青一脸不好意思，有些尴尬，毕竟她们都是女孩子，去女孩子的房间吃东西，这……未免有些难为情。 张琦琦看出了他的尴尬，说：“小周也一起吧，别不好意思。” 四人在她们房间吃着东西。 杨菲拿走了床上的几件衣服，说着：“哎呀，太乱了。” 张琦琦笑着说：“别见怪，女生都这样。” 周见青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 大巴车就来了，接大家伙去展馆。 展馆进去到处都是展位，有些装修的很高大上，有些搞得和摆地摊一样。 斯科卫浴到了。 周见青和李丽在前台坐着，业务员们分布展位的进门处和签单的地方。张霞和她们两个到是走在了一起，三个人有说有笑，别提多开心了。 过了一会儿，陆续有人进来观展。销售们忙着接待。 李丽坐着无聊，说：“小周，你有对象没？” 周见青尴尬地笑，说：“还没有呢？” 李丽说：“我这里有一个大姑娘，我家附近的，你要不要看看？” 周见青连忙说：“不用了，我还小，我不想找。” 李丽一脸不爽的样子，斜着眼睛看看他。 老板娘不在，陈晨各种忙活着，仿佛自己才是老板娘一样。 李丽又自顾自的说：“这陈晨生完孩子以后，怎么瘦的这么快？估计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续有人签单，那高星单子一单接一单的，而林一璐几乎没有什么单子，也好像没有接待什么人。 林一璐来到前台，一脸丧气，说：“她们单子都好多啊，高星也好多，就我一个人要垫底了。” 周见青看她可怜兮兮的，问：“你们约来的客户都是根据区域分配的吗？” 林一璐回答：“我只邀约了自己区域的。” 周见青说：“刚刚高星签单的都是其他区域的，你也可以尝试一下，不然你没有业绩的话，回去沈总是要搞末位淘汰制的。” 林一璐笑着说：“谢谢小周周。” 李丽又一脸瞪着别人的表情，仿佛看谁都不爽一样。 临近中午，老板娘来了。 陈晨一脸热情，说：“朱老师来了。” 只见来人一头短发，穿着十分素净，戴着一副眼睛。 李宏申也走了过来，倒也不言语，只是笑笑。 朱老师看着自己老公说：“我本来也不想来的，只是他啊，说我在才放心，我不来心里没有底。我这不就来了嘛，我这带高三，出来一趟不容易。明年我就不来了，让他自己一个人撑着。” 李丽难得的好脸色，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她，说：“朱老师过来渴了吧，喝点水。” “哎呦，是渴了，你们吃饭了没，有没有订餐？”朱老师接过水。 陈晨马上说：“我正要订餐呢。” 朱老师喝了一口水，说：“我来定吧，中午一定要吃饱，这样干活才有劲。” 午饭之后，来看的人越来越多，签单忙的很。 张霞过来前台，对周见青说：“小周，高星签了多少单了，那两个小姐姐单子多么，其他人怎么样？” 周见青老实回答：“我还没有统计呢，但是高星单子挺多的，那两个小姐姐单子也多的。你也可以啊，你也签了很多了。其他人到是不太多，有几个还没有签的，到现在一单都没有。” 张霞得到了信息之后就走了，去忙客户了。 林一璐过来，问：“张霞刚刚来干嘛？” 周见青说：“就问了下单子的量。” 林一璐说：“那小周周，现在谁单子最多呀？” “高星。”李丽一脸阴阳怪气的说。 林一璐看着李丽那副表情，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好走开了。 她一走开，李丽就说：“她和那高星是一对吧，两人好的和什么一样，现在的年轻人，办公室恋情搞搞，真会玩。” 周见青笑笑，只好说：“我不是很清楚，我不太关注的。” “你会不知道，你和高星住一个房间，他晚上出不出去，出去了回不回来，你会不知道？怕是晚上偷偷溜到小林房间去了吧，刚好她一个人住。”李丽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只是那表情甚是不舒服。 周见青抿了下嘴巴，只好说：“我是真的不清楚，人家的事情我们也不要议论了，管这些干嘛呢。” 李丽眼睛一斜，坐着管自己玩手机。 很快，一天就结束了。 大家回到宾馆，吃了晚饭，都在自己房间。 群里通知，要开会。 大家急急忙忙去开会。 李宏申发表了一堆有的没有，讲话间含糊不清，虽然听到他在讲话，但是也不是听的很清楚。 厂长到是声音洪亮，讲话也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高星一上来就说，他就简单说几句，也的确是简单说了几句。 三个人发表讲话，那些业务员就时不时鼓掌，真是特别捧场呀。 最后，李宏申给签单最多的业务员高星，发了二百元。 本来以为高星拿着钱会开心，哪里想到他开会结束后缠着李宏申再要一百。 李宏申不肯给。 林一璐劝他：“不就一百元吗，你和她们大学生小姑娘计较什么？” 高星瞪大了眼睛，说：“一百呢，职场如战场，一个客户也不能让，那个客户是我邀约过来了的，我都快谈成了，结果和她签单了。不行，这个客户应该算我的。” 林一璐一脸无奈，纠结，说：“那她签了么给她就好了，你不要再去要钱了，丢人不丢人啊。”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要我自己的钱。”说着，高星又追了上去。 张霞看着这一幕，止不住偷笑，对着旁边的张琦琦说：“为了一百元要死了一样，真是丢人现眼，这穷地方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张琦琦也不说什么。 “好了好了，回去洗洗睡吧，管别人干嘛呢！”杨菲拉着张琦琦走了。 周见青和张霞走在她们两人的后面。 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 张琦琦笑着对杨菲说：“和我们好的业务员都离职了，菲姐，我们两个煞星啊，哈哈哈，谁和我们好谁就做不下去，哈哈哈……” “可别这么说，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要说煞星你是，我可不是啊，别把我拉下水。”杨菲说着便要去开房门。 转头，看到了周见青和张霞。 “你们跟着我们干嘛，咋了，想干嘛，想干嘛？”杨菲问道。 “哎呀，我走错了，哈哈哈。”张霞回着。 周见青一脸懵，说着：“我跟着你们上来了，哈哈，走着走着就跟着你们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层了。” 杨菲故意做夸大的表情，说：“可别有什么歪主意啊？” 张霞一脸奸笑说：“小周，你别对两位小姐姐动什么歪心思，小心哪天被麻袋套头，哈哈哈！” 周见青十分无辜，像个小白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想解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好了，菲姐，你别为难人家老实人了。”张琦琦开了门进去。 大家都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周见青一回到自己房间，高星就来劲了，说：“小周，你说那钱应不应该给我？那钱本来就是我的，总不能因为她大学生，又是女的，我就应该让着她吧。” 周见青抿了一下嘴巴，说：“这……我也不是销售，但是这种东西比较难说清楚的。” 高星气的一撇头，说：“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要是你自己的钱被别人搞走了，你也这样吗？” “如果是我，我不会计较。”周见青老实答。 高星更加生气了，留下一句话：“我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不用等我了。” “好。” 第8章 他，也是 周见青呆在自己的房间。 这个晚上真的很无聊。 群里她们在聊天。 一条一条的信息轰炸，简直了。 周见青刚要把手机放下，发现有个女的加自己，是王丽。 添加成功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不知道她想要干嘛，周见青也没有多想，就当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 晚上真的很无聊。 高星没有回来。估计他是不会无聊了，不止不会无聊，还会很有趣吧。 女人？ 女人的身体？ 嗯……会是什么样呢？ 周见青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脑子抽抽了，女人不是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话说这么多年，周见青都不知女人是什么味道。或许是甜甜的，或许是……嗯……这个问题比较难以回答。 躺在床上，周见青对着天花板发呆。 嗯，好平哦。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浮现出了男人的身体，真的，好平哦。 空气，有点干。 不知道是北方的天气特别干，还是他自己的喉咙比较干，觉得会有一点点的渴。想要起来，却不想动弹，搞得自己瘫痪了一样。 灯光很白，一点颜色都没有。可，周见青的眼睛里却有色彩，或许是他的脑子有了颜色吧，导致看什么都是黄色。 晚上真的很无聊。 无聊的晚上偏偏那么长。 想要睡觉，却又睡不着。 周见青翻着手机的微信，发现没有可以打扰的人，而且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他。做人真的好失败。为什么，会没有朋友？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他好累，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从来没有那么累过。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缘。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如果这个世界少了他，或许不会有什么改变。那么，他的母亲，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去找他？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母亲是什么？是生他，养他的人。 可，他的母亲，也生了他，养了他，却不爱他。有时候，周见青都会想：她，好像不爱我。 可是，更多的时候，周见青都不会去想。因为，他明白，她就是不爱他。他不懂，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讨厌他的母亲，他甚至憎恨她。 不想变成像妈妈一样的人，却在无形中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她懦弱、胆小、自卑、怕事。 他，也是。 她有很多的缺点，真的很讨厌，为什么，怎么就变成和她一样了呢？ 周见青想不明白，或许他的智商不足以让他想明白吧。这人世间的事情，哪能事事都想明白，事事都通透呢？ 每当想到妈妈，他，都很纠结。一方面，是讨厌；一方面，是爱。 没错，他爱他的妈妈。 妈妈是个很可怜的人。 妈妈没有人爱她，她的爸爸妈妈不爱她，她的丈夫不爱她，如果，周见青都不爱她的话，那妈妈就太可怜了。 可是，妈妈没有教会周见青怎么去爱妈妈。而他，也是一个笨小孩，他自己也不懂，他也不会。或许，这真的很难吧。 妈妈的小时候，有个哥哥。 外公很喜欢儿子，儿子是个宝贝，天天宠着儿子。外婆什么都听外公的。 妈妈长大了，嫁给了爸爸。 爷爷奶奶不喜欢爸爸，爸爸很穷，可是爸爸会对妈妈好。后来，爸爸走了，没有了，离开了世界。 妈妈改嫁了，嫁给了继父。 继父有个儿子，继父对儿子很好。继父会打骂妈妈，妈妈很可怜。妈妈什么都听继父的。 悲剧好像在延续。 这样的基因，就不要延续了吧。 周见青的活着，仅仅只是活着。会呼吸，在吃饭，在上班，在睡觉，看起来好像和正常人一样哦。 嗯，看起来。光是做到看起来，就真的很难。 做人真的很难。 生活可以更美的。有人信，有人做，可那人终究不会是周见青。 周见青读小学的时候，他和妈妈去逛超市。那个时候，很多电瓶车，大家都骑电瓶车，妈妈带着他。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可是，他们从超市出来后，电瓶车不见了。 妈妈责怪周见青，因为他，要买零食，所以电瓶车被偷了。都是他，都是他的错。 为此，周见青很自责。 后来啊，妈妈带着周见青去超市，妈妈就让周见青去买东西，自己就在门口等着，看着电瓶车。周见青去买东西的时候，总是有人盯着他，盯得他发毛。他不明白，就随便拿了几样东西去付钱。而出来后，妈妈只会说，你磨磨蹭蹭那么久，别人都以为你是小偷，害的我也被看轻。 为此，周见青很自责。 再后来啊，周见青和妈妈去超市步行去了。 这次，没有人盯着他了。 他们出来后，妈妈很累，她坐在台阶上。过来了一个乞丐，翻着妈妈的东西，发现都是好的，发现她原来不是乞丐，就走开了。 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见青不懂，他以为这样就是正常的。 很多年以后，周见青都不懂，她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就像现在，很多人不懂，周见青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和别人不一样，导致周见青自小不受待见。没人喜欢他，没人喜欢和他玩。明明都是早上起来上学，晚上回家。他好像就是不一样，仿佛有一道屏障把他和那些一样的人隔开了。这种不同，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啊，总有那时光也抹不去的记忆。岁月跑的那么快，而他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到地老天荒。 小学，一年级。 周见青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围的小伙伴嬉笑着，打闹着，而他只会发呆。傻傻的周见青，只会学习。老师教，他就学，被动式学习，被动式输入。 有一天，周见青的橡皮擦找不到了。他找啊找，问了身边的同学，都不知道。他回家告诉了妈妈，妈妈又给他买了一个。 第二天，周见青的橡皮擦又找不到了。他找啊找，又问了身边的同学，还是不知道。他回家和妈妈说了，妈妈又给他买了一个。 第三天，周见青的橡皮擦又找不到了。他不找了，一回家，他就和妈妈说了。妈妈给他又买了一个橡皮。 第四天，周见青的橡皮擦又找不到了。他鼓起勇气，和老师说：“老师，我的橡皮擦找不到了。” 老师怒吼着：“你自己的东西都管不好吗？” 周见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不知为何，周见青的同桌总是调皮捣蛋的小男孩，而且他们不只是调皮捣蛋。 某一天，同桌让周见青给他零花钱，周见青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自然也就不肯给。同桌故意骂他，打他，欺负他。 周见青回家告诉了妈妈，继父找到了校长。 很快，悲剧就来了。 一天早上，班主任把周见青和一个小男孩叫到了教室外，对两个人破口大骂。小男孩哭了，周见青只是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从此，那个小男孩也变成了欺负别人的一员，由挨打变成了打人，仿佛只有和别人一样，他才不会被欺凌。 而周见青却越发的内向，可以说是自闭。他的世界越来越小，小到不与人交流，渐渐的他也不会和人交流。 同时，又很矛盾。他渴望和人交流，他渴望长大。但，他却一次次的在拒绝长大。又渴望，又拒绝，又矛盾。 就这样，他一天天的长大了。 长大的他也是一个内向的小伙子，看起来傻愣愣，又很温和，于冥冥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封闭的他，好像和谁都融不到一起去。 多少次夜深人静时，他的心沉静的厉害，一点点往下沉。对什么对没有兴趣，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或许他才是那个无趣的人。 有趣的灵魂招人待见，无趣的灵魂自然孤独的活着。 过去始终过不去。或许是因为过去的那个小孩不快乐，所以他也不快乐。他一个人在角落里，而角落里没有光，那光从来不属于他。 就像现在这样，他躺在床上，看着房间被灯光填满。而他，虽处光下，仍旧在泥泞中，爬都爬不起来。一个自己都艰难活着的人，如何快乐，如何给别人快乐。他什么时候才能从泥泞中爬出来，站起来，跑向光明。 如果不奔跑，就会追不上光。 周见青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还没有洗澡，那，就去洗个澡吧。 洗手间，周见青褪去自己的衣服，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冷。不由得发出感慨：“要是杭州也像北京一样就好了。” 水一点点的喷洒出来，浇在它的身上，溅开来，又落下来。身上的水很多，湿漉漉的，洗澡不就是这样吗，用水把自己弄湿，擦上沐浴乳，在用水把自己洗干净。 洗完的周见青擦干了自己身上的水，将纯白毛巾扔在一旁。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身体，周见青一撇嘴，说：“该减肥了，你个胖子。” 第9章 打道回府 几天展会下来，大家都很疲惫。 要打道回府了。 路上，很多人都陆陆续续昏睡了过去。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太无聊。回家的路是那么的漫长，大巴车上，毫无生气。 到了一个服务区，销售总监沈凯给每个人分了五十元，让大家解决各自的吃饭问题。 熟悉的几个人就聚在一起吃饭，也有落单的人，比如：周见青。 不知为什么，展会结束之后，张霞仿佛黏上了张琦琦和杨菲，吃饭非要跟着她们。 三人来到快餐的地方，各自拿了自己爱吃的菜，周见青刚好在她们后面，不知道吃什么，一个人吃饭也尴尬。 张琦琦拿起一盘蛋蒸肉，转头看到周见青说：“你要吃什么自己拿，吃个饭这么挑食吗？” 周见青腼腆的笑了，随手拿起了两个菜，盛了饭，刚好排在张琦琦后面，不知道等会儿坐哪里，反正也没人和他一起。 张琦琦转头对他说：“周见青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呀。” 心中渐渐有了暖意，周见青和她们三个坐一起吃饭，吃完了又去逛了一下。 “这个地方到是不错，什么都有，要是卖衣服就和商场一样了。”张霞说。 杨菲拿起一盒五芳斋粽子，说：“竟然还有五芳斋粽子，不知道正不正宗。” 张琦琦笑，一撇嘴，说：“菲姐，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别买了，网上买买么好了，还是网上便宜，东西都是一样的。你钱多啊！” 随即，看到旁边的周见青，说：“周见青到是不爱说话啊，小伙子要多说说话，和我们一样，大大咧咧的，多开心呀！” 周见青害羞地点了点头。 张霞马上说：“小姐姐，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么关心人家小伙子干嘛！要是我是男的，我都要误会了。” “小姐姐，好了好了，我都几岁的人了，我比他大五岁呢，不配的，不配的，我喜欢大叔类型的，小奶狗不是我的菜。”张琦琦连忙说。 张霞贱兮兮的笑，却也不说话了。 周见青的内心有点失落，又有点空空的。他本来渐渐明朗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趋于平静、平淡。 时间到了，回到车上。 下一个服务区还有一段路，沈凯提议大家会唱歌的来唱歌，给大家提提神，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只好作罢。 张琦琦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身旁的杨菲仿佛精力旺盛，顾着玩手机。 而周见青的目光始终落在张琦琦身上。 良久，张琦琦醒了。 张霞立马说：“哎呦，小姐姐你醒了。再不醒怕是被人看光了。” 说完，便偷笑，又看看周见青。只见周见青的脸有些泛红，微微把头低了下去。 “我衣服穿着，要看么就看好了，”言语间拉了一下衣服，又开口：“我这么漂亮，就是给人看的，是不是？对吧，菲姐。” 杨菲自顾自地玩手机，不抬头，说：“别扯上我，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我忙的要死，没空搭理你们这些小鬼。” 路上大巴车坐的不是很舒服，只好尽量让自己睡着，这样感受会好一点。 好期待下一个服务区。 睡梦中朦朦胧胧间，下一个服务区到了。 “大家休息一下，该放水的放水，喝水的喝水，各自解决哈。”沈凯说。 很多人下了车。 周见青直往洗手间跑，出来后洗完手，刚好看到张霞。 张霞笑嘻嘻，说：“你可别跟进女厕所哦，小姐姐在里面呢！” 张琦琦出来了，看到周见青红着个脸，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张霞小姐姐，你欺负一个弟弟干嘛呢，不要好。” 原来是杨菲出来了。 “弟弟，我们去买吃的，你可不要跟来哦。”张霞笑着说。 叹了一口气，张琦琦笑，说：“我们要吃东西，难道他就不用吃东西了，你还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 三个女人前面走着，周见青走在后面。 小卖部，有几个一起去展会的大学生坐在那里。 没有地方坐了，周见青走到他们身边，坐了下来。斜对面传来窃窃私语声，几个女大学生抬头看向这里，又低头小声嘀咕。 “你看，小姐姐，坐在美女身边了呢。”张霞示意张琦琦。 周见青却不以为意，和旁边的美女大学生以及对面唯一的男同学交谈了几句。 时间过得太快了，要上车回去了。时间又过得那么慢，怎么还没到家。 车窗外的有树木，有广告牌，远处有人家。看着窗外，周见青内心十分平静，他喜欢这样的时刻，什么都不用去想。平常，他也会一个人坐上公交车，投上个一元，坐到终点站，再回来。一个人静静的感受生命的感觉，活着。 到了，公司门口。 周见青走到张琦琦旁边，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怎么不见你送我回去呀！”张霞说。 周见青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嗯……嗯……我一起送。” 杨菲拉过张琦琦，说：“我有琦琦姐姐送我回家，你们爱送谁送谁，反正今天琦琦是跟我走的。” 说罢，拉着张琦琦往她车走。 “那、那我送你吧，张霞。” “不用，我和你开玩笑呢，我老公会来接我的，你的开车技术我可不敢相信。” 周见青开车回家，路上灯光为伴，心中却不由得开心，想拿出手机，又怕自己开车技术差，便把车停在了一旁，给张琦琦发微信。 周见青：你到了吗？ 张琦琦：没到呢，没到呢。（语音） 周见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拿着手机看着她的名字和头像。 张琦琦：我到了，你也到了吧，菲姐回家去了。 周见青：没有。 张琦琦：开车就不要玩手机，小伙子遵守交通规则。 周见青笑，心中甜甜的，把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位上，踩刹车，挂D挡，回家去。心情好，连吹过的风都温柔了起来。 一到家，周见青就找张琦琦。 周见青：我到了。 张琦琦：好了好了，知道了，不需要和我汇报，我要吃饭了。（语音） “吃饭了，宝贝。”妈妈在楼下叫着。 “好，马上来。”周见青来到楼下，难掩喜悦。 一边吃，一边傻笑，饭都特别香了。 妈妈看看他，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吃饭都一直笑着。” 不说话，就是笑，又扒拉了几口饭，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急急忙忙把饭吃好，又来到楼上，坐在书桌前，捧着手机。 怎么没有信息呢？ 她，怎么没有来找我？ 那，我要不要去找她？ 等啊等，等啊等，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又煎熬的。 周见青：你在干嘛？ 张琦琦：做瑜伽。（语音） 周见青：瑜伽不错啊，你还会这个啊。 张琦琦：是的，是的。（语音） 周见青拿着手机，想：我应该说些什么呢？想着想着，他的脑子就更加空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见青：那你等下干嘛啊？ 张琦琦：睡觉。洗澡睡觉。你别来打扰我，该干嘛干嘛去，去去去。（语音） 周见青：好。 躺在床上，脑中一直回忆着白天的场景，以及这几天的事情。与其说是回忆事情，不如说是他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身影，而一切的故事仿佛都是围绕着她。其他的他仿佛回忆不起来，也不想回忆起来。 夜晚也是那么的美好，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 嘭—— 门撞击着墙的声音。 “周宝贝、周宝贝……”妈妈一把拉开周见青的被子。 有点儿冷啊，周见青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说：“妈妈，你怎么来了？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妈妈坐在床边，说：“我有事情和你说。水根来给你说了一户人家，大姑娘要不要见见？看看没事的。” 周见青心中一堵，没好气的说：“不看。” “你都几岁的人了，也应该开枝散叶了。你看我们家周围有多少人还单身着，都是有对象，或者结婚了的，像你这样有几个了。现在男的多，女的少，要自己抓紧了。”妈妈语重心长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周见青拉过被子，到头就睡。 “你这个小鬼呀。”妈妈把灯关掉出去了。 周见青却睡不着了。打开手机，看着与张琦琦的聊天记录，心中愉悦。随着手指一点点滑动屏幕，聊天记录反复的看。 她的声音好好听，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一遍，一遍，好像根本就听不腻，要是能天天听就好了。 翻看她的朋友圈，三天可见，背景图是一个卡通瑜伽美女。 他，好像有点想靠近她。 怎么什么都没有？ 周见青翻了杨菲的朋友圈，渴望能从中发现些什么。一点一点地翻下去，怎么都是吃的、玩的、喝的？嗯……好像，翻到了。 是杨菲和张琦琦去泰国游玩的照片。她是笑的那么的灿烂，没有一丝阴霾，摆拍都那么的好看。明明是两人的照片，他的眼中却只看到了一人。 果然，她那么可爱。 可爱可爱，最可爱。 夜深了…… 第10章 不一样 又要上班了。 一大早，张霞就去隔壁办公室献殷勤，一口一个小姐姐叫的好不乐乎。而周见青却始终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干着活。 到了中午，张霞也不给沈凯盛饭了，让他自己盛饭自己吃。一开始她给沈凯盛饭时候，沈凯还很感动，觉得张霞真是个热心的小姑娘，对他这么好。不过饭始终是自己吃，她不给盛，难道还能饿着他自己。 张霞刚给张琦琦盛好饭递给她，想着给杨菲也来一碗，杨菲连忙说：“可别，我自己会盛，你自己给自己盛好了。” 老板好像还没来吃饭，张霞给老板盛好了饭和菜，放在一边。 周边有些人看着张霞的做派，泛起一丝恶心。 吃完饭，张霞回到办公室，教育周见青：“小周，以后老板来晚了他的饭我们要给他准备好，这个是我们做人事的责任。” “嗯”周见青缓缓开口。 午休，周见青在桌子上靠了一会儿。 随着手机闹钟的响起，周见青迷迷糊糊抬起头，发呆了一会儿，走出办公室，去厕所洗了个脸。 回办公室路上，听到欢声笑语声，瞟了一眼，发现是张霞在和张琦琦、杨菲嬉戏打闹，三个人好热闹。 周见青回到自己的工位，继续着工作，但是每天打几十个电话出去，邀约人来面试，效果真的不怎么样。 办公室只有周见青和沈凯，两个人都很安静，或许周见青是丧。 周见青心里明白，这家公司的业务员工资没有那么的高，而且把他们招来，工资也要赖。他不想害人，也不愿害人。如果把别人招来，白干活，他于心有愧。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和谁说。 “见青啊，你把周伟的离职手续办一下。”沈凯突然开口。 周见青一脸疑惑，说：“他不要做了吗？” “我把他开除了，小伙子展会业绩不如人意呀。”说着，沈凯摸了摸自己的头。 周见青打开自己统计的展会业绩的EXCEL表格，发现周伟的业绩虽然差，但不至于是垫底，而垫底的那几个，只开除了最后一名，其他几个都在。 “见青，这个帮我打印一下，”沈凯发了一份表格给周见青，又说道：“不可外传。” 周见青打开表格，是业务的薪酬核算表格，打印完给沈凯后，沈凯就拿着纸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周见青来到销售部，问：“谁是周伟？” 只见一个嘻嘻哈哈的男的开口：“哎，要被开了。” 林一璐和周见青打了个招呼，其他的业务员坐在位置上面玩着手机，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打牌，有的看电视剧，就是没有一个人在干活。 “你跟我来。” 人事部。 周见青给周伟办理好了离职手续，见他还不走，问：“你在等谁啊？” 周伟坐在一边，嬉皮笑脸的：“我当然是在等我的工资呀，工资不发怎么能走呢，要是赖我怎么办呢。再说了，打工不就是图钱嘛。” 周见青淡淡一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游览着招聘网站后台信息。 见他不说话，周伟打听了起来：“你们还招人吗？” “不知道。” 周伟是个话痨，一直念念叨叨个不停：“我业绩有那么差吗，这就被开除了，真是晦气死了。” “那你去找什么工作，想好了吗？”周见青关心地问。 “啧，我么，工作自然好找的，我也没想好去干什么，”周伟东张西望了一番，悄悄问道：“哎，你工资多少？” “我不高，一点点。”周见青实话实讲。 这话周伟哪里会信，他只当他糊弄他。 门口，李丽路过，用恶心又不屑的眼神看了办公室里面一眼，进了市场部。 周伟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说：“这公司的人真的一言难尽。” “怎么了？” 周伟便开启了算命大师的功底，把他在这家公司接触过的人一个个说过来。虽然他来的时间不久，倒是看的蛮准的，不去算命真的可惜了。 周伟侃侃而谈，都没有注意到沈凯进来了。 “沈总。”周见青看到了他。 办公室突然安静了起来。 沈凯对着周伟说：“工资到发放时间统一发放，你要是手续办好了就先回去吧，不会少你的。” 周伟笑哈哈的说：“好的。” 他一走，沈凯就说：“你和他很熟吗？” “没有。”周见青还是实话实说。 大家好像都成群结队的，只有他是一个人。周见青的内心越来越低落，好像没有人和他站在一起，他很孤独。 出去上厕所的路上，要路过市场部，门开着，他看到李丽一看到他就投来恶心的眼神，张霞更是在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什么，又偷笑。张琦琦看到他在看着她们，就露出一脸官方的微笑。 展会回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或许本来就是那样，只是变的更加明显了。 大家都一样。他，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因为这种不一样，让他变的特别的孤单、孤独。当大家都在为自己打算，为自己考虑，谋取利益的时候，他在追求真心。 就这样，尴尬的一天过去了。就这样，尴尬的第二天又来了。 上班如上坟，心情异常沉重。 到了中午吃饭，张霞发话了：“小周，你把老板的饭盛一下。” “好。” 吃饭期间，张霞给张琦琦夹菜，一边夹一边说：“小姐姐，多吃点，瞧你瘦的。” “瘦么漂亮的，胖有什么好看的？”看到了旁边的杨菲，张琦琦哈哈一笑，“菲姐，我可没说你，你别想多了，别误会哈。” 周见青看着她们这样有趣又可爱，浅浅笑了一下。 马上被张霞捕捉到了，说：“小周，你笑什么？” 周见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霞就偷偷笑。 下午的工作，依旧是打电话邀约人来面试，一年四季招人，明明岗位不缺人。来了一面、二面、三面，最后让人家回家等通知，等过几天，明明没有找到人，岗位莫名其妙下线了，又不招了，如此翻来覆去。 周见青开始有点抗拒这个工作了，不由得有点儿烦躁。 “电话打起来。张霞发话了。 周见青打了几个电话，又停止了。 张霞一瞥他，笑，说：“小周，你把展会拿来的东西整理一下。” 周见青便去仓库整理。东西很多，一个个包裹拆开来，分类，一件件明细对好，摆放好。期间，几个业务员从他身边走过。 他的心里明明有抗拒，可他还是做了，不止做了，还做的很认真。他以为，张霞能是他的朋友的，他想拒绝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和张霞刚认识时候，她对他还是不错的。 一整理，就是一下午。回到办公室，都快下班了。 看到张霞在吃着水果，沈凯的桌上也摆放着同样的水果。 沈凯把水果拿给周见青，说：“见青，我不喜欢吃，你吃吧。” “谢谢。” 张霞一边吃，一边看着周见青笑。吃完后，她就去了市场部，不知是隔音不好还是她们讲话太大声，几个人嬉笑的声音不断传来。 下班。 林一璐看到周见青，给他打了一个招呼，说：“小周周，我走了哈，有空晚上散步。” 周见青的脸色浮现了久违的笑容，说：“谢谢！” 回家。 第11章 散心 第二天上班午休时候，周见青去了小卖部。 【微信】 周见青：你喜欢吃什么？ 王丽：问我？ 周见青：是啊，我发给你当然是问你。 王丽：我什么都喜欢吃，不挑食的。 周见青：好。 王丽：一个掩面笑的表情包。 客服部。 周见青直接在最靠近的门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包零食，对着王丽说：“给你们的。” 坐靠近门位置的小姑娘说：“这么好的。” 王丽看看周见青，没有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见青放好零食之后就去了其他部门。 业务部。 林一璐拿过周见青的零食，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小周周，小周周真好。” 其他有业务员说：“我怎么没有，人事偏心哦。” 周见青腼腆的笑，继而说：“你之前送我回家，我都没给你油钱，挺不好意思的。” 本来在玩手机的高星抬起了头，说：“要是不好意思，晚上请我们喝奶茶。” “好。”答应的很干脆。 晚上。 高星带着林一璐，林一璐牵着狗在路边等周见青。 周见青一收到微信就一路小跑过来，看到一条大狗，不敢靠近，她们进一步，他就往旁边移一步。 大狗：“汪汪汪……汪汪汪……” 高星看着周见青，说：“小周哥哥，你别害怕，它不会咬人的。” “是啊，我们霸总很温柔的，它是一个温柔腼腆的女子。”说着，林一璐就拉着霸总一路散步过去。 高星走在中间，周见青在最外面，靠近车道，离霸总远远的。他对霸总可没有什么兴趣，无论是人是狗，是形容词还是名词。 走啊走，来到了奶茶店附近。 高星故意咳嗽一声，周见青就懂了。 三人进了奶茶店，周见青买了三杯奶茶，几人坐着聊聊天，玩玩手机。 “汪汪汪……” 周见青一惊，吓得手机都掉了，幸好掉在桌面上。 林一璐一看手机界面，发现是在和别人聊天，坏笑着说：“哎呦，原来是王丽啊，你怎么和她好了。” 周见青笑笑，说：“没有啦，正常的交流。” “她可是结婚了的，”高星一脸奸笑，“你怎么和她们办公室的好上了，你们都不是一个办公室的，平常也没有交流。” 周见青摇摇头，把话题引向了别人：“那个礼山怎么一个男人混在一堆女人中间？” “这个我到不知道，但是我接手的那个微信号是小于的，我看到他给礼山的备注是星标备注哦。”林一璐一脸八卦。 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微信星标。 这…… 周见青低头笑，贱萌贱萌的，好像发现了什么，却又没有什么，不由得对礼山产生了好奇的心理。 三人喝完出去了，压马路。 “霸总渴了。”林一璐看着高星。 不知高星是不懂还是故意不懂，毫无反应。 “霸总渴了，星星。”林一璐又说着看着高星。 “小周，你去帮我们买瓶水来。”高星说着。 周见青环顾了四周，发现有一家便利店，便去买了一瓶农夫山泉给林一璐。她接过水，喂给霸总，霸总果然渴了。她是怎么发现的？ “小周，你别躲得那么远。迟早有一天，你会牵着霸总压马路，亲切的和霸总亲亲抱抱举高高。”高星说。 这……貌似不会发生。 一夜过去，又要上班了，真不想起床，真不想上班，真不想去。还有二十分钟，周见青看了眼手机，再睡五分钟吧。 手机又响起来了，明明是闹钟，怎么像是催眠曲呢？又要睡着了，不行，还是要起来，挣扎着，关了闹钟，用1分钟刷牙洗脸，1分钟穿好衣服，3分钟走到车旁，10分钟飙到公司，4分钟停车，1分钟跑到楼上。 打卡，成功上班。 赶上了最后一分钟的周见青发现张霞已经在了，却不见沈凯去哪里了，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能管的事情。 按部就班的生活，又要开始了。无非就是招人、招人、再招人，却不让人来上班，无休止的循环，看起来好像是在害人。内心的自责和内疚每天折磨着他。 张霞坐在自己位置上玩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她下去了，再上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早餐。 沈凯刚好进来，说：“哎呦，还有人给小姐姐送早饭。” 张霞连忙摆手，笑着说：“是我老公，心疼我，知道我没有吃早饭。” 周见青不由得说：“你老公真好啊，一大早给你送。” “哈哈哈……”张霞笑的嘴都合不拢。 “你家条件好，都有车有房，小富婆一个，你来上班不会是来体验生活的吧。”沈凯打趣说。 “送个早饭而已，别扯房子、车子啦，沈总你不是也有嘛！”张霞说。 几个人说说笑笑，氛围难得好了一点。 下午，沈凯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张霞顾自己玩手机，周见青对着电脑发呆，实在没有人可以打了，基本上意向销售的人都打过了，再打下去，整个招聘网站的人都要打完了。 就在周见青逐渐犯困的时候，沈凯进来了：“张霞、见青，你们准备下展会的准备工作，该买的该整理带上的准备下。” 张霞一脸夸张的惊讶：“怎么又要去展会了，不是才回来没多久吗？” “是红星美凯龙搞得，去的人不多，参展商估计也不多，但是那几家都去了，我们也就去看看，要是有客户签几个来也好的。”沈凯说。 说完了，沈凯就在微信群里通知业务员开会了。 他一出去，张霞就说：“他们怎么天天开会啊，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给我们听，搞得那么神秘。” “我也不知道啊。” 张霞突然开口命令道：“小周，你去准备下展会的东西。” 周见青一脸疑惑，不是“你们”吗？那不就是我们。怎么，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可是，拒绝别人，对周见青来说真的是很艰难的事情，哪怕他想，他也开不了口。 “我等会儿去。” 张霞看看周见青，不管他，顾自己玩手机。 微信响了。 周伟：你干嘛呢？ 周见青：上班。工资还没发。 周伟：哦。那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周见青：？ 周伟：就出来喝杯奶茶，反正你在那里也受气，不如出来散散心呗。 说话，就是这么的有重点又讲到点子上。 周见青请了半天假，开车来到镇上，周伟等在那里，指挥周见青停好车后，两人进了奶茶店。 “我喝这个，大杯的，”周见青指了指奶茶的列表。 “我也一样。”周伟说。 说完，周伟丝毫没有要付钱的意思，周见青就把钱付了。 周伟看着周见青的样子说：“开心点啦，怎么了呢，工作不顺心吗？” 周见青嘴角略微挤出了笑容，说：“没办法，天天被指挥干活。” 仿佛有一种魔力，周伟讲的每句话都是恰到好处，又仿佛看透了一切一样，就像他离职时给每个人的评价。明明没有待上几天，却看的贼清楚。 “你请假请了多久，等会儿就别回去了，回去了也是干活，干到后来功劳都是别人的，你白出力的。”周伟说完，喝了一口奶茶。 又说：“你今天干嘛了？” 周见青老老实实的说：“这不，又要开展会了，我又要整理东西干苦力了。我不懂，明明是人事，为什么什么都要干，而且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没人要干的活。” 周伟叹了一口气：“那别人不要干，你也别干呀。” 周见青也叹了一口气。 “哎呀，别叹气了，运气都被叹走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绝呀，而且你无依无靠的，也没人帮你说话。”周伟说。 两人聊着，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或许是工作日的原因，奶茶店没有多少人来，来了也是买了就走了，也有可能是这个地方太过于偏僻。 周伟眼睛一眨一眨的，大大的眼睛，像个姑娘一样，人到是也善解人意。 周见青好久没有和人说这么多话了，也好久没有人关心他了。来自一个不熟悉的人的关心，却也那么美好，心情好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 “过几天吧，大概下个礼拜就要去了。” “到时候有好玩的和我说一下呗，有不开心的也可以和我说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心里就能好过很多的。” “好的，谢谢你。” 不知为何，和周伟在一起，周见青的情绪好像都会好转，或许情绪真的需要疏导吧，也可能就像周伟之前和他说的，他们八百年前是一家，都信周。大家有缘分，自然而然就会走到一起的。 周见青难得展露笑颜，说：“我和你生日差一年。我是九二年，你是九一年，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周伟不敢相信，笑了几声，说：“那你说，你是几号生日？ ” “十一月二号。” 周见青又继续说：“而且，我们的门牌号是一样的，只是不同镇。” 周伟又笑了几声，说：“几号呀？” “三百七十五号。” “哈哈哈哈，”周伟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两人谈笑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我要回去了。”周见青说。 “你不是请假了吗，还要回去打卡吗？”周伟说。 “不是，我得回家了。我妈不知道我请假的。”周见青说。 周伟笑了几声。 周见青也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灿烂，都差改名为周灿烂了。 第12章 上海 要去上海了。 早上，到了上班的点了。一行人在公司楼下门卫处。 沈凯说：“大家出发吧。” 说完，他就上了一个业务员的车，上海由于路近的原因，是业务员开车过去，公司报销油费。尽管如此，计较些的还是不愿开车，毕竟油费报销才多少，而且路上万一车坏了算谁的呢，这个说不清。聪明如高星，自然是选择坐车。 高星和沈凯在一个业务员的车上，第一个出发，后面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出发了。 张霞、周见青出来之后，不知道坐谁的车去，没有相熟的业务员。 一个高高略带点婴儿肥的业务员上前说：“我带你们吧，坐我的车。” 他对着张琦琦，一脸诚恳，叫人无法拒绝他的好意，何况也没有其他人主动邀请，都是各顾各的。 张琦琦拉着杨菲过去，说：“走吧，小姐姐，难得有人肯带我们。” 张霞急忙跟上去，“我也一起，刚好坐得下。” 周见青一个人在原地，没人搭理他，厂长过来看到了，说：“小何，你把小周也带上，我开车要晚点去，你们一车刚刚好。” 四个人，周见青坐在副驾驶，后面三人张霞坐中间，其他一左一右。 张霞一上车就系好了安全带。 “小姐姐，这么注意安全啊。”张琦琦开口说。 张霞哈哈一笑说：“安全带么肯定要系的喽。” “哦呦，张霞，你这安全系数太高了，哪像我们。”杨菲说着就往口里塞了一口面包。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前面两人却特别的安静。 张琦琦突然静了下来，“你们两个小哥哥倒是说话呀，别我们一个劲地说，你们一句话都没有，到时候嫌弃我们烦了。” 小何腼腆地笑，说：“不会的，就喜欢听你们说话。路上有点声音好，不然要睡着的，犯困。” “哎哟，那我们要多说话，免得路上出事故，要不你放几首音乐听听。”张霞说。 小何开了收音机，传来了广播声，是新闻，他转换着频道，换了好几个，终于到了FM96.8，从早到晚放歌的一个频道。 音乐声传来，虽不能让每个人喜欢，却也是悦耳动听。 “算了算了，还是连我的手机吧，我手机上都是好听的歌，”张琦琦拿出手机，连上了小何的车载蓝牙。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快乐。 “现在的男人坏得很，外面偷吃，还搞得很神秘，真是发现都发现不了。”张霞说。 “是的呀，有些男的明明是小姐姐的电话，故意存了男人的名字，还取得很阳刚，不仔细都发现不了。”张琦琦说。 “你们太有经验了吧，我都不知道这些，真是长见识了。”张琦琦说。 周见青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甚是有趣，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张霞好像时刻关注着他，说：“小周那么开心干嘛，别听了我们的话学了去，到时候用到自己的女朋友身上，小姐姐你可注意着点。” “不会的。”周见青淡淡地说，没有什么表情。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情绪不是很显露，也不会表达自己的一个人。 小何也插了一嘴：“我们都是老实人，再说了，做男人要有责任心，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像我就不会。” 到了目的地。 住进了酒店。小何和周见青一个房间，张霞想要和她们两个一个房间，可是开的都是标间，最后在沈凯的协调下，给她们房间加床，她们三个住一起。 业务员在沈凯的安排下，入住后就马上去展馆帮忙搭建了。酒店就她们三个人和周见青了。 周见青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想着和她们说说话，明明自己也不会打牌，也不喜欢打牌，却到了她们的房间，说：“你们要打牌吗？” 说完，他就腼腆地低头笑，也不言语，也不敢乱看，哪怕她们都穿着衣服，是大白天。 “打什么牌，我们都老了，哪像你们小年轻，你等小何回来之后和他打吧。”张琦琦马山回应他。 杨菲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拿出了睡衣，说：“你好走了，没看到我要去洗澡了吗？打牌么晚上可以打的喽，白天打毛线个牌。走吧，走吧。” 本来就害羞，听到她要去洗澡，周见青马上出去，顺带轻轻地帮她们关上了门。 下午。 她们三个要去逛街，顺带叫上了周见青。 几个人打了的，周见青主动付了钱，到了奥特莱斯。入口处有个喷泉，进去楼层都不高，没有几层。 几人走走逛逛，各自买了东西，周见青给他们当拎包小弟，到了饭点，她们选吃的，周见青付钱。或许，着就是带着他的理由吧。 一天下来，到也是有点累，躺在床上，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是张霞。她，干嘛？ “你苹果的充电器借我一下。” “好。” 说着，周见青就把自己的充电器和数据线给了张霞。 拿过东西张霞就走了，周见青一关门就听到外面的对话，可能是酒店的隔音不好。 杨菲：“这么快借到了。” 张霞：“哪里借到了，不肯借。我空双手出来了。” 杨菲：“怎么这样啊。” 把周见青听得不明就里，那他刚刚给她的是什么呢？ 第二天，要去展馆了。 明明她们四个是坐一个车来的，可到了要去展馆时候，她们三个上车了，却丝毫没有让周见青上来的意思，小何不明情况，让他上了车。 张霞已经坐了副驾驶。 杨菲连忙说：“不要让我坐中间，我可坐不了，我这体积，我就坐旁边。” 杨琦琦往旁边挪了一挪，周见青上了车，缩着，生怕碰到别人。 路上，小何开着导航，或许是车上自带的导航没有更新，开错了好几个地方，到处在修路，开过去明明是一条路，却封闭状态，只好绕路走，到展馆已经是快到时间了。 停好车，外面在下雨。 看着雨滴，淅淅沥沥，到也不大，不至于淋成落汤鸡。 “哎呀，这么大的雨。”张琦琦看着雨说着。 小何马上从车里拿出唯一的一把伞，给张琦琦，说：“你用吧，给你。我不用。” 张霞立马说：“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自己淋雨，让我们小姐姐撑伞。” 张琦琦尴尬地笑笑，说：“这么点雨，撑什么伞，又不是泥做的，淋点雨死不了。” 张霞却接过他的伞，给张霞和自己撑了起来。 好像又想起些什么，刚想转头对杨菲说些什么，她却先开口：“我你们就不用管了，这么小一把伞，适合你们两个，尤其是琦琦那么瘦，一个人也占不了多少位置，你们两个刚刚好。” 三个女的走在前面，两个男的紧跟其后。 展会开始了，陆续有人来，却也不多。 周见青待在前台，有业务员来拿了一瓶水喝。喝着喝着，看到他的手表，问：“你这什么牌子的，挺好看的。” “卡西欧。”周见青说。 好像是故意，那个业务员故意把声音拉大了一点，说：“哎哟，周总带积家，真土豪啊。” “哪里哪里？谁戴了积家？”张琦琦马上探过头来。 周见青看看她，淡淡地说：“是卡西欧。” “卡西欧啊。”张琦琦马上不要理他，一脸不屑的表情，跑去接待客户了。 展厅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把比较能吸引人的放在显眼处，至于客户进来之后是同行还是真正的客户那就要自己分辨了。 基本上，新来的是分辨不出来的。 小何接待着一个客户，说得口水都要干了，还是没有成交，什么政策都给人家说了，产品也都看了，一心以为可以成交的小何，还拉来了销售总监沈凯帮忙谈单。 沈凯一来，没几句话，就把人家打发走了。小何很是不理解，他这说了那么久的客户，怎么他一来就赶人呢。 “小何，以后客户还是同行要学着自己分辨一点，刚刚那个人一看就是同行来打探的，你还什么都跟他说了，下回要注意一点了。”沈凯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愣在原地的小何想破脑袋都不懂那个人怎么会是同行呢，可能是自己刚刚入行吧，不懂也没有办法。 展会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快的。 他们热热闹闹，他冷冷清清。 只有他是一个人。 大家都成群结队，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在为小团体谋取利益的同时不忘了自己的私利。而他，成为了那个特别的人，孤单而勇敢的理想主义守护者。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第三天来了。 展会也就三天，第三天傍晚就要撤馆，而且来的人也更少了。 周见青坐在前台，不由得尿急，想着去上厕所，却看到杨琦琦领着客户过来付款。强忍着尿意，完成了她的签单、收款等一列流程后，就急急忙忙去了厕所。 一路上走得急，却也看到在周边路过的其他厂家的产品，真是各有千秋。 幸好厕所不用等，而且平常男厕等的人也少，毕竟构造不同，就是快。 回到自己的岗位，迷迷糊糊的有点犯困。但是，上班时间，他是不允许自己有困意的，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差点叫出声来。达到效果了，真好。 一抬头，看到张琦琦，发现她的口红有点儿花了。 第13章 友情 周见青看着她笑，笑得那么得温柔而温暖，拿起纸巾，说：“张琦琦你过来一下。” 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张琦琦产生了防备的心理，仿佛他要给她擦什么一样，说：“叫我过来干吗？” 他丝毫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递个纸巾而已，毕竟给女孩子擦口红他从来没有干过，也不会去干，也没有兴趣干，因为可爱的男孩子都不擦口红啊。 他微微一笑，说：“你口红花了。” 张琦琦一撇嘴，说：“我口红花了我自己会擦。” 可是，我也没有要给你擦的意思啊。 周见青一脸无辜。 “哎呀，人家小姐姐口红花了么要让男朋友擦的，你添什么乱呀，还是想占便宜呀！”张霞一边说一边笑。 “我、我没有。”周见青结结巴巴地说。 张霞笑得更加起劲了。 快回去了。 “咦，还有一个小姐姐呢？”张霞问。 张琦琦一指旁边，一脸不屑地说：“也就菲姐要理那些人，买么不要买的，也和人家讲那么多。是我，我是不要理的。” 听到她的话，周见青的心有点痛苦，为什么，原来她这样。 一次次地逃避现实，使他对这样事情很是不喜欢，也看不惯。或许这就是现实，可他不是一个现实的人。 其实，他可以做到的，和别人一样。可他，不愿意，不情愿。 下午，沈凯安排人打包了，要撤馆回家了。 她们三个人站在一边，一副周见青勿近的样子。 看着她们的样子，他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攀谈，本来他也不善言辞。虽然他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却内心有点难受。他把张霞当朋友，他总是想起他刚来时候张霞还是和善的。他想和她们做朋友，他想做一个善良的人，待人好，和平共处。 只见张琦琦问小何借了车钥匙，三人又出去逛街了。 其他几个业务员看看她们，又低头顾自己干活。 林一璐朝着周见青露出一个笑容，说：“小周周，她们怎么不带你玩？你们不是一个办公室的吗？” 高星听了说：“小周哥哥，来和我们一起搬东西吧。” “好。”周见青温和地笑。 几个人很快就把东西拆好包装好，沈凯叫了快递来收货。 回去了。 周见青和高星、林一璐坐一个车。 高速开得很快，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周见青的情绪有点低落，或许不应该把看不起自己的人看得太重。可他就是放不下，对他来说，友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此时的他没有意识到，友情也是应该双向奔赴的。 路上没有人说话。 高星先开了口：“那几个女的倒是乐得悠闲，钱都给她们赚去了。我们累死累活的，干的都是苦力。她们网上有客户推进来都是给她们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出去跑多累啊，人家看也不要看我们，业务员那么多。” 林一璐抿了下嘴巴，说：“小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吧，小周周。” “啊……是的，这个领导安排的，没有办法的。推进来的客户是意向高一点，有些指明就要做我们的品牌。”周见青说着又望向了窗外。 “这么小一个小作坊，竟然也是十大品牌，都是买出来的吧。”高星碎碎念着。 林一璐笑而不语。 建材行业有很多自称十大品牌的厂家，其实也就那样。有些自己生产一些，外面拿一些贴上自己的品牌，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凡是靠包装和宣传嘛。不乏有些有实力的厂家，但是大多数基本上就是充胖子了。 目前行业内，斯科卫浴算是一个做得不上不下的。奖项、荣誉、专利一大堆，品牌官网、创始人百度百科，还接受了央视的采访，各种宣传。 上海离杭州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走沪昆高速，大概两百公里左右，过路费也不贵。可就这短短的路程，也有人遭殃。 “小何他们的车爆胎了。”高星说着。 小何？那，她们……想到这，周见青的心就揪了起来，她们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淋湿？ 外面，下起了小雨。 然而，他没有开口问。 “沈凯在他车上，他刚刚发微信问我们在哪里了。”高星又说着。 开车的业务员说：“我们在哪里有什么用，我们又帮不上忙。这沈凯也真是衰，坐谁车谁倒霉，去的时候他坐的那辆车也爆胎了。” “就他一个人吗？”周见青默默地说着。 “应该是吧，他走得晚，其他人都走了，小何还在，他就坐了他的车。根本没人要搭理他，没人管他，就小何老实一点，等他一起走。”开车的业务员叽里呱啦地都讲了出来。 后面，就没有人说话了，有的只是雨的声音，以及开车的声音。 周见青一路望着窗外。 好像快到了。 到了。 三人下了车。 林一璐拿出车钥匙，对着周见青说：“小周，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回家路上小心点。再见！” “我们走了，小周。”高星也说着，就走向了她的车。 “明天见。”周见青朝他们挥挥手。 坐进了自己车，周见青发起车子，手机连上蓝牙音乐，打开虾米音乐，静静地听着他喜欢的音乐，单曲循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 到底还要多久，他才会回家。 月亮没有那么亮，还是路灯亮。借着路灯，周见青用前挡板上的镜子照了下自己的样子，胡子都长出来了。 明明是个小白兔，却长络腮胡子，像个粗犷的小伙子。小伙子长得白白嫩嫩的，皮肤比女孩子的还要细腻，真不知道是吃什么给他长出来的，皮肤特别好。白的话，就更加显得他的黑眼圈有点明显。 修长的手指拨了下自己的刘海，不足一米八的身高，手指却格外的细长，长得非常好看。 发呆。 仿佛只有发呆的时候他才是存在的，其他时候，他只是在学习如何做一个看起来寻常普通的人罢了。 他从车上走了下来。一米七八的身高，不胖不瘦，穿着一件浅蓝白条纹的衬衫，牛仔外套被他扔在车内，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靠着车，四周看了一下。貌似，没有公共厕所。 这时，他抬头看到二楼的灯亮着，是谁在呀？这个办公室是谁的呀？ 算了，不管了。有人在，就代表门还开着。 周见青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上了楼。去了厕所，开闸放水。一身轻松的他出来后看着亮着的灯光，想起那个经常迟到早退，不管上下班时间的人。好奇心使他过去看了一下。 他一步步地走了过去，探出脑袋，没有人？怎么没有人？他走了进去。 “你还在啊。”看到了礼山。 “我就快走了，你来干嘛？”李山抬头看着他。 周见青尴尬地笑着，挠挠头，说：“我上厕所，我马上就走了。” 说着，他就往楼下走去。礼山也不管他，自己做事。 到了自己的车里，周见青却不回家。把系上的安全带解开了，想要拿后座的东西，却怎么也拿不到，这一米七八的手就是短一点。 于是，他下了车，打开自己的后座车门，翻着座椅上面的袋子，不一会儿拿出来两个小面包。关上车门，他拿着面包，急急忙忙往楼上跑。 就快到二楼了。 灯暗了。 他看了看门，怎么门关了，他走了吗？灯也暗了，这灯是自动会暗的吗？好神奇，有人来了就暗了。 脚步声，礼山走了下来。 礼山在上面，周见青在下面。 周见青的头发上面还有水滴，衣服也有点湿漉漉的。 礼山的脸看不清，有点暗，只听他说：“你还有事吗？” “没有，给你面包。”说话间，周见青把面包递给了礼山。 礼山接过面包：“谢谢。” 见周见青没有反应，礼山又说：“走吧。” 礼山走在前面，周见青走在后面。 到了楼下，礼山去开自己的车门，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对他说：“你怎么回去？” “我有车，我自己会回家。”周见青跑向了自己的车。 回到家，收拾好自己，准备上床睡觉。周见青发现有人微信自己的工作号，一看他的头像就知道他是谁。 礼山：见青，今天谢谢你，面包很好吃。 周见青：（推了自己的私人微信给他）加这个。 提示有人添加好友——通过了——打开界面。 周见青：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的号码？ 礼山：你给我点赞过。 周见青：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是情侣头像。 礼山：唉，好像真的是。 周见青：根本就是，好吧。 礼山：哈哈哈，是哦。 周见青：那……我要不要改头像。 礼山：不用啊，这个头像也不是我的专属，你想用就可以用，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两个人聊了几句。礼山说他喜欢看电影，尤其喜欢七月与安生，很喜欢她们的友情。而周见青正是渴望友情，他觉得礼山挺好。 说着说着，礼山说他之前有个男的喜欢他。 周见青心里一惊，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试探吗？ 第14章 好啊 生怕被看出来的周见青岔开了话题。 周见青：为什么别人都叫你毛豆？ 礼山：我读书时候有个玩得很好的男孩子，我叫他炒肉，他就叫我毛豆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的礼山回复越来越慢，周见青也不发过去了。 洗漱、关灯、睡觉。 好久没有睡得那么安稳了，或许是愉悦的心情使人睡得香。 一到了上班时间心情就特别差，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一想到要面对无休止的杂工和使唤，他的心里就不好受，毕竟谁都想顺心。 人事部。 周见青整理着各个地方区域的客户资料以及销售情况，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事要做这些。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帮沈凯做些就做些，他也挺喜欢助人为乐的。哪怕别人不这样以为并且对待他。 高星进来了，看着忙碌的周见青说：“小周，资料整理好了吗？” 周见青头也不抬，顾着整理，“我就快好了，两分钟。”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高星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张霞在一边喝着茶，手机玩玩，抖音刷刷，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周见青说：“小周，你去把展会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下，下次还可以用。”说完，她就出去了。 高星看了看出去的张霞，对周见青说：“她是领导吗？” “不是。”周见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来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安排什么工作，每天就是招人，现在业务员也招满了，他的存在好像是个多余了。平常，也就沈凯给他安排一些工作，用得着的时候是手下，却没有为他谋取什么福利。陈晨也时不时一个微信让他过去干活。 中午，要吃午饭了。 周见青在吃着饭呢，张霞直接来一句：“你给老板饭菜留一下。”而她自己，顾自己吃饭，吃得还挺香。 于是，周见青去找老板的碗。 过去路上，碰到了来吃饭的礼山，“今天菜不好吗？” 周见青没有理，顾自己走。 午饭后，业务部，只有林一璐一个人。 周见青又买了很多零食来和她分享。接过零食，林一璐倒是不急着吃，而是在招聘网站上看着一条条的招聘信息。 “咋了，不要干了？”周见青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一璐叹了一口气，手指滑动着屏幕，一条条地看着，关注点都在手机上，“我现在赚不到钱，真不想干了。好倒霉啊，怎么办呀？” 这时，周见青看到外面有人走过，是张霞。 周见青没有在意，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着零食，听着林一璐的碎碎念。的确，赚钱很难。 “我出去了。”周见青说完又去了小卖部，买了一大堆零食。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另一个朋友也得安排上。 客服部。 周见青往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一袋零食，说：“大家自己拿。” 这个位置上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说：“你怎么这么好的。” 周见青腼腆地笑。 王丽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笑得最开心的，她心里知道这个其实是给她的。这个小朋友，三天两头约自己去爬山，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先拒绝就对了。 厂长来了，扭了下脖子，咯咯作响：“真是一把老骨头了，看来要多锻炼了。”说着拍了周见青的肩膀，“小周，你也要多锻炼了，看着没精气神。” “我每天微信运动几万步。”周见青一脸笑容。 “你不要吹牛。”厂长说。 周见青一脸诚恳：“我每天去爬山。” “哪里？”一个清脆又好听的声音传来，看过去，是礼山。 周见青露出一个笑容：“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礼山说。 竟然……那么容易。别人不愿意，他愿意。周见青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笑容突然有了甜度。他那样苦涩的一个人，好像被人撒了蜜糖，不止撒在外面，是从心里一点点甜水往外溢。 回到自己办公室。 微信。 林一璐：我被开除了。 周见青一看到就跑到业务部，看到林一璐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小周——”林一璐好像眼泪都要下来了。 很多人在，不过没人关心她的去留，连高星也不在乎。 周见青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看到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说：“你是现在就要走吗？” “嗯，沈总让我现在就可以走了，说是工资给我算到今天。”林一璐拿着自己的包和手机准备走了。 “你不用送我，回去吧。”林一璐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回头说着。 周见青的心情又低落到了谷底，点了点头，仿佛说话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而他担不起这个沉重。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 除了周见青，真的没有人在乎，大家都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情。是啊，一个工作的场所，离了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她们又凭什么在乎呢？ 微信。 周见青：怎么被开除了？ 林一璐：沈凯说我在找工作，问我是不是不要干了。 周见青：那你怎么说的？ 林一璐：我只和你说过我在找工作。 周见青：可是我没有和他说过啊。 没有回应了，没有回应就是她的回应。 自己的工作都很难，却一天到晚操心别人的死活，现在的周见青还不觉得自己傻，他发现不了自己并且没有改变的心思，哪怕生活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渡的劫，如果不战胜劫难，下次还会被劫难找上来，以相似又不同的形式，直到你战胜它。 沈凯进来了，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你们准备一下，要搬办公室。” “搬去哪里？”张霞停下了吃东西的嘴巴。 沈凯收拾着自己桌面上的东西，说：“我们和隔壁的两个小姐姐搬到陈晨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给陈晨，隔壁就变成业务员的办公室。” 张霞吃了一口饼干，说：“那小周你帮我搬吧，我一个女的搬不动呢。” 说完，她就去隔壁办公室帮张琦琦搬起了东西。 周见青整了好了桌面和抽屉的东西，又把电脑显示器和主机拆了下来，一堆线和鼠标、键盘放在一边。几个大男人抬着桌子的四个边，把办公桌都放在了各自的工位。 办公室内，周见青一台一台电脑装着，顺便连上了打印机，又设置了打印机共享，方便你我他。 换了办公室，他还是很开心的。不同的人，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情况？是否，他的遭遇会不一样？他，是不是可以正常而又正确的和同事相处呢？ 周见青一脸开心，张霞好像就是见不得他开心的样子，“哎哟，小周挺开心的嘛。看来是不喜欢和我一个办公室，有小姐姐了，开心的吧。” “没有。”周见青一脸冷淡，顾自己工作，不做其他想法和表达。 见他不愿搭理自己，张霞也无所谓，从他身上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自然是要与两位小姐姐搞好关系，她们业务能力比业务员强多了，光是打打电话，客户就到手了，钱就来了。这样的好事，她怎么会不上赶着呢。至于其他人，可有可无。 “你们好好交流，刚换了办公室大家要互帮互助，我先去开个会。”沈凯拿着笔记本和笔出了办公室。 他一走，张霞就笑了起来。 周见青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张霞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压低声音：“你们知道不，他的头发是假的，他戴的是假发，哈哈哈哈……” 什么？竟然是假的。周见青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这么久都不知道他的头发是假的，而且他也没有关注过他，尤其是他的头发。 张琦琦也大笑了起来，又忍着笑意，“我早就发现了，听厂长说他晚上睡觉都不敢把头放在外面，都是蒙头睡得，哈哈哈，早上又是第一个起来，生怕被人看到。”说着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还是止不住地笑。 “我都没发现，你们眼睛真亮。”杨菲大大咧咧地说着。 周见青不发一言，听他们说。 张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小周，你不会去告诉他吧？” “不会。”周见青平静地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说着说着，就到下班时间了。 她们三个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在开始准备了，一到点跟冲锋一样跑了。而周见青却慢悠悠的在办公室。 他，在干嘛呢？ 电脑桌面上，周见青游览着PS教程，想着在公司效率高一点，回家又不要学习了。何况，他又不下班，反正不关门也不打扰别人，就这样静静地学着吧。 看了一遍目录，算了下学完的时间，全部学完大概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也对上了以前的设计师同事告诉他PS学习的时间长度。这……貌似有点久啊。不管了，坚持就是胜利。 他先是看理论知识，其他的教程都不教理论，这里竟然教理论。第一节课，他就觉得有很多收获，是别的课程给不了的。 越看越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其他。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周见青转过头，发现是礼山。 第15章 内疚 礼山拿着钥匙，看着周见青温柔地笑，“你怎么还在啊？” 看到他，周见青露出甜甜的笑容，“不用你管。” 说完，两人都笑了。 “那你快点，我要关门了。”礼山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哦哦，好的，我马上。”周见青急急忙忙关了电脑、电灯，来到礼山的办公室，看到他还在整理着东西，“不是说走了吗，你怎么还在忙？” 放好码单，关掉电脑。 “走吧。”礼山往门口走去，周见青乖巧地跟在后面。 锁好大门，下楼梯。周见青走在他的后面，眼睛一直盯着他，好像只有在他身后才敢这样放肆地看。他是那样的好看，穿着粉红色卫衣，套着白色的羽绒马甲，黑色的运动裤，白色的运动鞋。明明穿得那么普通，在周见青眼里却是越看越好看。 突然，礼山回过头：“要不明天我们出去玩吧，反正清明节放假。” 周见青心里欢喜，却不知道去哪里玩，他平常不出去玩的，是个宅男，想了想，说：“好的，但是我们去哪里玩呢？” “我回去看看，你也想一想，想好了和我说。或者你问问你朋友，玩什么好。”礼山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听到他说的，周见青去问了杨磊，得到的回复是：“开房间最好玩了。” 有点不好意思，周见青支支吾吾说：“我朋友让我去开房间，说那好玩。” 礼山大笑：“可我们都是男的诶，再说了，你这交的什么朋友，这么开放，哈哈哈……” “我也觉得不太好。”周见青干笑了几声。 走啊走，不自觉地走到了礼山的车旁边，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周见青差点撞了上去，急忙停下。 礼山温柔地笑着，笑容很美，眼睛也真好看啊。周见青不由得看呆了。 “我要回家了，你车停在哪里呀？”礼山问着。 周见青用手指指外面，说：“在那里，那个白色的车。”说完，他就走向了自己的车，驶向了回家的路。 第二天。 礼山没有找周见青，他以为就这样算了，他不会找他了，只是他一厢情愿。人家根本不想和他一起玩，那就算了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有周伟来约他，说是去塘西古镇。 周见青走到停车的路边，等着他过来。有点无聊，上了车，发动了车，打开虾米音乐，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说是十五分钟，这都二十分钟了。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本田车过来了，停在一边。下来一人，是周伟。 “哈哈哈，久等了吧。”周伟笑嘻嘻的。看着他，让人心情都会好一点。 “没有啦。”周见青温和地笑，也不多话。 周伟走到礼山的车旁边，说：“那我们怎么去呀，开谁的车去？” “都可以啊。”周见青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那开你的车去吧，我坐副驾驶。”周伟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要坐了上去。 周见青有点为难的样子，“可是我的开车技术不好啊，要不你开吧。” 周伟马上说：“那我开你的车去吧。” “好。”周见青答应得很快。 两人行驶在路上，周伟开车还是蛮稳当的。 本来开车不应该一直盯着车内的屏幕，但是一直单曲循环，周伟有点受不了，说：“你这好像是单曲循环呀。” 周见青切歌，然后改成了随机播放模式。 周伟笑哈哈的，这人仿佛一天到晚笑哈哈的，没有什么烦恼一样，或者说他是个乐天派，这与周见青形成了鲜明对比。 跟着导航，两人来到了塘西古镇。 停好车，两人并排走着，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点阴阴的。 走啊走，塘西很小，两人也不往门店走进去，而是顺着路一直走，很快，就走了一半路了，这样下去，半个小时就走完了。 这时，周见青的手机响了。 礼山：我们去这里吧。（发了一个链接） 点开链接一看，是杭州湾海上花田景区，在上虞。 可，他已经和周伟在一起玩了，只好说自己感冒在家，不能出去玩了。说完以后，他感觉自己好坏啊，竟然说谎，这样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看到周见青一直看着手机，周伟说：“你要是有事我们先回去吧。” “没有。”这是他今天的第二个谎话，他内心谴责着自己。 两人走啊走，周见青却无心看周边的风景，一心只想着礼山。他时不时看一下手机，生怕错过他的消息，看他有没有发过来。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很快，两人走完了古镇。真的是走，完全没有玩。 停车场，周伟自然而然上了驾驶位置。开到停车场收费口，他按下车窗键，车窗缓缓下降，他却看着周见青。周见青从车上拿出五元，付了停车费。 “要回去了吗？还很早诶。”周伟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周见青想着礼山，没顾着听，“什么？你说什么？” 周伟笑嘻嘻地说：“我说，我们要不要再去哪里看看、玩玩？” “杭州湾海上花田景区开过去要多久？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周见青望向了窗外，外面下着小雨。 “你要去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就是回来要很晚了。”周伟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周见青收回了目光，看着前方，“我们去附近的商场吧，外面下雨，还是商场好。” 周伟开车来到了最近的商场。一进大门，左边就是星巴克。 进去后，周见青点了一杯咖啡，正要付钱之际，周伟马上说：“我也来一杯一样的。”然后，看着周见青。 周见青把两人的钱都给付了。 找了个位置坐着，周伟玩着手机，看到好玩的不时地笑几声。 看到旁边有卖面包的店，“你等我一下。”周见青跑到面包店，买了三个面包回来，放在桌子上面。 周伟拿过来看了一下价格，“你买这么多干吗？” “我带回家给我妈吃，你也可以去买几个，他们家味道不错的，我以前也经常买。”周见青温柔地笑着。 快五点了。 周见青示意要回家了。 开车来到周伟停车的旁边，他下了车，来到自己车上，开到周见青身旁，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周见青往里走，也到了家。把面包放到了妈妈的卧室，自己一个不留。 往床上一趟，看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有人找自己呢。 礼山：你在哪里？ 这个时间是四点二十分钟。竟然……错过了。明明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为什么还是错过了，真可惜，真应该一直看着手机的。 周见青：家里，咋了？ 礼山：没事，我刚刚在你家附近。 周见青：？ 他心中思绪万千，打出来的却只有一个符号，不善表达真的是好吃亏。 礼山：本来想约你和小毛豆一起去杭州乐园玩，我已经走了。 周见青翻看着礼山的朋友圈，发现他拍了一片花海。这……哪里有杭州乐园。这时，他心中略有伤感：“真伟大的单亲爸爸，没钱，骗孩子那里就是游乐园，好可怜，在外面拍几个照片而已。” 可怜别人周见青最是在行。 周见青：下次陪你一起。 礼山：好（一个笑脸）。 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周见青还是早早来上班了。好像之前的卡点上班已经过去了，又是第一个到。 陆陆续续有人来了。 放假过后的周见青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或许好心情能给人带来积极、正面的力量，他擦完了自己的桌子后把办公室的卫生也搞了。 快九点了。 沈凯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突然说道：“见青啊，你统计下员工的生日信息，我们要搞员工福利，每个员工到自己生日了就会有一个生日蛋糕，公司出资。” “好。”周见青打开了EXCEL表格，准备统计。 张霞来了兴致，“这个好呀，我生日在下半年，刚好可以赶上，没想到还能吃到公司的蛋糕。” 张琦琦撇了撇嘴，说：“你可别太期待，到时候那么多员工，一个月吃上个三四次，每个月这样吃，能腻死你。” 还没等张霞接话，杨菲就说：“有蛋糕吃还不好。” 几个人把生日报给了周见青，周见青一一登记在内。又去设计部、业务部登记了其他人员，最后去了客服部。 “哥哥，问生日干嘛呀？”赵小红看着他，有点害羞。想着他每次都把零食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这次又来问自己生日。 周见青一本正紧地说：“登记一下，公司要给蛋糕。” 王丽马上抬头，手机上视频还在播放着，说：“每个人都有吗？”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沈总让我登记的。”周见青老实答到。 三人把自己的生日报给了他。 看了眼礼山的位置，周见青问着：“他还没来吗？” 一个客服说着：“他哪里那么快会来，还早呢。” 周见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陈晨的生日还没统计，也没有见着她人。只好微信问了她的生日。她倒什么也不问，竟直接把生日报给了他。有点怪怪的，却也说不上哪里怪。 那、他的生日，该怎么写，他怎么还不来呀？ 第16章 他是？他不是 微信问他。 周见青：你生日什么时候？ 礼山：不告诉你。 没有办法，周见青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来，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钉钉考勤记录。发现，这小子还真是每天快十点来，下班倒是也挺晚的，算起来也差不多。 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早。 他怎么还没来呢？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看着他的考勤记录，发起了呆，思绪也缓慢了起来。 好似听到有人在讲话。 她们三个女的凑一起，话倒是多。这沈凯也时不时打趣，更多的时候他都在老板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搞些什么。 哎呦，时间到了。 周见青来到客服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穿着一件休闲外套，正在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面。刚坐好，周见青就来到他的身边。 “你生日什么时候呀？”周见青直溜溜地问。 礼山有些腼腆地笑，说着：“十一月二十六号。” 周见青看着他笑容满面：“射手座。” “还研究星座呀！”看着周见青的眼膜。 周见青不答话，填上表格之后就回自己办公室，把表格整理到电脑发给了沈凯。 杨菲正在给大家分麦芽糖，周见青不喜欢吃糖，就没有要，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这时，礼山拿着麦芽糖进来了。 看到周见青，礼山的笑容就浮现了出来，说：“你要吗？” 作势要把自己手里的麦芽糖给他。 周见青看着礼山穿着的衬衫，都洗得发白了，扣子上面也是有线头，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他心想：这个男人真好，这么穷还对我好。 虽然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我不要。” “好的”，说着又对着杨菲，“你这个糖哪里买的？我给小毛豆也买点。” “网上买的喽，你要么都给你好了。”杨菲很大气地给了一瓶。 礼山高兴地接过一罐麦芽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走，周见青的微信就响了。 王丽：你上次不是说去爬山吗？ 周见青：是啊。 王丽：那什么时候去？ 周见青：随时，都可以。 王丽：那就今天吧，下班一起去。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下班了。 王丽磨磨蹭蹭等很多人都走了，才下去，到自己停车的地方，联系周见青。 王丽：你人呢？ 周见青：我在车里。 两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商场附近。 王丽下车后，看着周见青说：“那家面馆挺好吃的，我们去吃这家吧。” 跟着她进了面馆，两人点了，王丽随手就把钱付掉了，周见青就微信转了她自己的那一份。 各自吃着面，很快面就吃完了。周见青去买了两杯奶茶，两人又把车开到了山脚下。 王丽看了周边，这很明显是开车的道路，问：“是这里走吗？” 周见青一边走，一边说：“是啊，这里走上去的，虽然这个是开车的道路，但是走路都是从这里走的。另外有专门走的台阶，但是比较乱，而且有点滑的。”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说着，就讲到了礼山，一讲到礼山，王丽就涛涛不觉，好似有多少罪状要倾诉一般。 王丽讲得起劲：“礼山那个车是老板给他买的，付了个首付，他自己就出了个每月的按揭而已。而且他车子按揭每个月才一千多，只要两年就可以了。” 周见青有点茫然呀，说着：“为什么给他买车呀？” 王丽涛涛不觉：“说是老板借钱给他的，但是这个钱又不用还的呀。” 好像，有点听不懂，周见青就岔开了话题：“那个陈晨看着做了很多年，她不会要做一辈子吧。” 王丽又给续上了：“礼山也是要做一辈子的。” 周见青不懂，这又关礼山什么事情呢，说着：“为什么呀，他就一个基层，做几年么不干了喽，待遇也就一般般呀。” 王丽好似不满似的说：“他待遇好着呢。上下班时间自由，而且他要还车贷还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点压力都没有。他竟然还用香奈儿的香水，都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这……说的礼山是小三一样。周见青压根不信，他现在对礼山充满了兴趣。 这山路走得也快，很快两人就登顶了。 王丽拍了几张照片，就要走了。 往下走的路自然是要比往上走轻松的。 周见青走着走着走着，想着礼山，就问她：“礼山是不是离婚了？” 王丽又好像找到了宣泄的端口：“他早就离婚了，好像是他老婆爱赌博，又一天到晚不在家的。” “是在外地上班吗？” “不知道，只知道离我们这里有点远的。” 各自回家。 到了第二天。 上班时候。周见青难得玩会手机，一个一个看下去，翻了下朋友圈。发现，王丽头像是自己的照片。没想到，突然尿急，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就去了厕所。 回去后，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去了客服部。一进去，他就发现高星对着自己笑，笑得相当有深意。 高星用猥琐的眼神看着王丽，说：“丽丽，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王丽本来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的，听到他这样说，急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说：“什么秘密啊，我们就去爬山了而已。” 高星一脸懵，说：“什么爬山？” 随即，又一脸深意地看着两人，笑嘻嘻地就出去了。留下两人在办公室凌乱。周见青好似有点后知后觉，没反应过来还是没啥感觉，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几个人有点不对劲呀。 只见三人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张霞先开了口：“这个秃头佬，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啊。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小姐姐么，不能让人家欺负了去呀。” 张琦琦也里面附和着：“是啊，欺负我们女的算什么本事。我们就在这里等他，看他来了怎么说。” 杨菲也是很生气的样子，说：“太岁头上动土了。” 周见青不管她们几个，低头玩自己的手机，时不时看下时间，等着大家走。大家走了，他才可以去找他，他才可以和他单独在一起，可以说说话，哪怕不说话，光是看着他，陪伴着他也是好的。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 四个人的都不走。 张霞一脸狡猾地看着周见青，说：“小周，你怎么还不走？你没事么，可以走了喽。留下来干嘛？我们几个是有事，你留着是馋哪个小姐姐吗？” 周见青急忙摇头，就差点把头要成拨浪鼓了，说着：“我没有，我过会儿就回家了。” 另外两人看看他，倒是也不说什么。 张霞搞得很起劲一样，说：“你在等谁呀？” 被人说中了心事，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打开电脑，学起了PS。 不知为何，张霞似乎不死心的样子，却又好像了然于胸的样子。或许是她聪明吧，但此刻的周见青不是这样认知并且以为的。 隔壁的灯怎么暗了起来，不对，是暗了。 周见青假借上厕所的名义，来了隔壁办公室，发现他走了。他竟然走了，他怎么可以走了呢？唉，白等一场。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去了。 张霞看着周见青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知晓和掌控中，让人看着发毛。 “哎呦，这是等不到谁，自己灰溜溜地回家了呢。”张霞用手肘碰了下张琦琦。 张琦琦一脸不爽的样子，仿佛有点生气。 周见青也不管那些人怎么说，什么样的表情，他的心思早就随着熄灭的灯光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第17章 一起夜宵 某天晚上，周见青在家看着礼山的钉钉考勤记录。发现他还没走，喜出望外。 【微信】 周见青：可以下班了。 礼山：你在楼下？ 周见青：家里。 周见青：你饿不饿？ 礼山：饿死了。 急急忙忙，周见青从家里跑了出去，见喜欢的人，自然是要用跑的。一路驱车到公司， 抬头看到他办公室的灯亮着，心里泛起一阵甜，想着能看到他了。 跑上去。敲了敲门，没人开，又敲了敲门。他，不在吗？ 打了他的电话。 周见青：“快点开门！” “知道了，你半夜三更来干嘛？” 这……声音怎么有点奇怪，周见青：“开门啦，开门啦。” 门开了。 是她，赵小红。 周见青找寻着礼山的身影，全然不顾还有一个人在。 赵小红说着：“小周哥哥，你倒是来找谁的呀？” 害羞的笑了，周见青说：“当然是找他，你看我打的都是他的电话。” 礼山从仓库进来办公室，“来了呀。” 说着，就忙起了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看着周见青无聊，便说：“你来干嘛呀，不是下班了吗？” 周见青说：“要不要一起夜宵？” “好的好的。”赵小红抢着说道。 礼山笑了，便把手头的事情放下了。和他们一起去夜宵了。 来到门口，周见青给他发微信。 【微信】 周见青：跟我走。 没想到，礼山自顾自的先开走了，载着赵小红。周见青只好跟上。 礼山把车开到了山脚下，周见青也只好停到那里。 “怎么来这里？”周见青问。 礼山：“我们上去逛逛。” 因为自己开车技术差，只好上了礼山的车，一路开了上去。 半夜的寺庙，寂静的很。 晚风吹过，拂过礼山的脸庞，看得周见青入迷，好似周围一切都不存在。他的心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眼里是他，心里是他，旁边是他。只能是他，希望以后也是他。 赵小红咳嗽了几声，说着：“小周哥哥，你怎么一天到晚盯着我们毛豆哥看呀！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礼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周见青还害羞的不好意思了。 赵小红在那边东拍拍西拍拍，拍了好几张照片。 而礼山站在山上，看着山下的风景，拿起了手机。想要拍几张照片，然而他始终没有拍，把手机放了下去，或许是他找不到想要一起合影的人。 而此刻的周见青眼里看着他，拿起手机拍下了几下，拍下了风景，也拍下了他，唯独没有自己。 晚上的风有点凉，吹的人冷嗖嗖的。 礼山说：“我们下去了吧？” 几人来到了山下，周见青上了自己的车。但是一个新手司机总是忘记开灯，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就是不记得。 他发起车子想要往前进，却传来后面一个声音，模模糊糊的，他只听得到是礼山的声音。他急忙把车窗按了下来。 只听到礼山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灯——灯——” 原来是我的灯没有开，打开了自己的灯。跟着礼山开了出去。 来到了店里。礼山点了好几盘辣的菜。虽然周见青平常不吃辣，但是他能陪礼山吃辣。只要礼山想吃。什么辣他都能吃。 吃完了以后，礼山竟然把钱给付掉了。 赵小红一直问周见青：“你急着回家吗？” 周见青说：“我不急啊。” 赵小红又笑笑不说话。 周见青说：“等一下是你把他送回家吗？” 礼山看看赵小红，笑着说：“你自己说吧。” 是不是？ 赵小红腼腆的说：“我有什么好说的？” 礼山笑了，“想要人家送呀，你就自己说。” 此刻的周见青特别像一只呆头鹅，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傻。傻得下雨天都不会往家跑的那种。 周见青傻傻的说：“你不方便送她的话，那等一下我送她回去好了。” 出了大门，礼山马上上车走了。 周见青的车停的比较远一点，他和赵小红走过去。 赵小红说：小周哥哥，你五一去干嘛呀？” 周见青低头一笑，有点害羞，又有点甜蜜，说着：“我五一和礼山一起出去玩呀。” 赵小红说：“去哪里玩呀？” 周见青笑着说：“哪里都可以呀，最好是两天，可以过夜的那种，能过夜就最好了。” 赵小红说：“哥，你是不是同性恋啊？你是不喜欢我毛豆哥？” 周见青笑，但是他不回答。 路上他送赵小红回家，但是他的心思全部都在礼山身上。车上缓缓的放着音乐，音乐很抒情，也很柔情，想着喜欢的人听上去更加温情、甜蜜。少年的心仿佛也柔软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周见青把车停在路边。把刚才的夜宵钱全部转给了礼山。想着不能占人家便宜，明明是自己约人家去夜宵，明明是自己过去的，竟然让人家请了客，这样不太好。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发现礼山竟然拒收了，把钱退了给他。此刻他心里觉得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呢？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 第二天晚上，翻着礼山的朋友圈，发现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是想去看那部电影。 周见青马上打开了美团，查了一下排片信息，找到了最近的电影院，果断买了一张电影票。虽然不知道他会坐在哪里，但是看这个厅的话人也没坐满，而且这是离这个时间段最近的一部电影，后面的话要十一点左右，那他觉得他很有可能会去看这场电影。 好像喜欢一个，就会想特别假装跟他偶遇吧。 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他来到了电影院。 等啊等，电影院人都没有几个。电影都快开始了，他怎么还不来呢？他不会不来了吧？想着他可能只是时间晚了一点，他还会来的。 他，真的很想见他。 电影开始了，周见青进去看了电影，然而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他的心思都在那个人上面。 他坐在最后一排，想着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然后忍不住打开他的微信。 【微信】 周见青：你在哪里？ 礼山：家里。 周见青：你家在哪里？ 礼山：发了定位。 周见青此刻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没来，看不到他很失落；一方面他竟然给他发了定位，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家的位置告诉了他。他有点特别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信任了。 过了一会儿。 【微信】 礼山：你在干嘛？ 周见青：我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 第18章 好想和你一起看电影 没有和他一起看电影，真的好遗憾。好想在一起看电影。 白天。 【微信】 周见青：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礼山：什么时候呀？ 周见青：今天晚上。 礼山：好的。 他答应了，他就这样答应了。有点快，有点迷迷糊糊的。他可以和他一起去看电影，他有点开心。 他早早的来到了电影院。想着等一下，应该喝点什么，不如下去买杯奶茶吧。电影院又没有什么好喝的奶茶。 他来到了楼下临街商铺，买了两杯奶茶，一杯冰的，一杯温的。 想着，他要是想喝冰的就喝冰的，他要是想喝热的就喝热的，等他挑剩下的那杯给自己。 买好奶茶，他在电影院的大厅那里等着他。虽然有点焦急，但是等待也很幸福。 电影就快开始了，他也没有来。已经有人进去了，他怎么还没有来？但是他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因为他相信他会来的。哪怕他不来，等待都让他觉得很甜。 他来了，他问他：“你要哪杯奶茶，一杯热的，一杯冰的。” 他拿过热的奶茶说：“要这杯好了。” 周见青把冰的留给了自己。 他把两张电影票给了他一张，礼山说：“你把另一张也拿过来。” 他放在桌上，嗯，然后和奶茶一起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看到他的朋友圈当中有和自己的这种共同经历，周见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了他的生活当中，感觉好像想的很远很远的以后，好像自己以后好像就会跟这个人发生很多联系。 电影开始了，他们进去了。 周见青带着礼山来到了最后一排，礼山说：“情侣座呀。” 有点尴尬，但是他还是坐了上去。 周见青买的电影是一部战争片，他以为礼山喜欢这样子的电影。但是，在电影院的时候发现礼山好像没有什么兴趣，而自己对这样的电影根本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以为他喜欢。 不过此刻的他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完全没有电影。 这个电影他觉得很无聊，但是跟他在一起他不觉得无聊。这种心情有点复杂。好像心里盛开了一朵花，花香扑鼻、清香四方。 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或许他以后会懂，但眼前的这个人使他移不开眼睛。 周见青往礼山那里凑，他就往旁边躲一点点，他靠近一点点，他就躲一点点。周见青一会儿规规矩矩坐好，一会儿东倒西歪的坐着。 周见青用余光看着礼山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看。 那你自己也是有腿的人，眼睛怎么会盯着别人的腿？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 周见青坐在左边，礼山坐在右边。周见青翘着二郎腿，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礼山被挤到了一边。看到他小可怜的样子，周见青马上乖乖坐好。 可是，他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 周见青凑近和他说话，他以为他要亲他，有点小小的惊到，却也没有躲。 周见青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电影很无聊？” 礼山说：“还好啦，还好。” 但是，他的脸好像有点红。 周见青说：“你是不是有点热啊？” 礼山急忙摇头，说：“没有啊，我哪里热了呀？” 周见青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说：“你看你，你的脸都热热的，红红的。” 嗯，好像还有点软。这是胶原蛋白很多的原因吗？ 周见青又往左边靠了一下，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自己的脸好像也很软，但是他的好像更软。 怎么回事？竟然对一个男生的脸蛋产生了想要，嗯……什么吗？产生了想要摸男生脸蛋的想法。这个想法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嗯，这是一个很直观的想法。必须停止这样的想法。 战争片周见青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有点困诶。 不知道为什么，礼山看起来有点紧张。而且坐的姿势也有点保守，和周见青相反。周见青好像随意的很，热情的很，主动的很，好像这个位置上是自己在掌控他。 周见青有点想入非非。但是两个男的能干什么呢？算了，不去想了。 礼山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周见青又靠近了，礼山又有点紧张。 周见青说：“你是不是很着急回家呀？” 礼山说：“没有了，等电影看完再回家。” 看得出来他很无聊。那他会喜欢什么样的电影呢？下次要做点功课吧。 周见青一人占了很大的位置。礼山蜷缩在一边。 周见青说：“你过来一点。” 说完，礼山没动。周见青管自己看电影，礼山则偷偷看了他一眼。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现在，那好像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好像两个字用的不是很准确。那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望着他的脸庞，他的睫毛是那么的长，皮肤是那么的白，嘴巴红红的，锁骨长得很好看。他好像哪里都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发现周见青看着自己，礼山有点害羞，说：“你一直看我干嘛呀？” 周见青连忙转过头，假装看电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说：“哪有？哪有在看？你自己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礼山笑了，说：“你这个无赖！” 看完了电影，周见青约他去公园走走，散散步。 他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什么他什么都会同意。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走在路上，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沿河小路。路边有着灰暗的灯光，花花草草，夜深了，没有什么人。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聊着，嘻嘻哈哈的。周见青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的心仿佛活了起来。他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受到了自己在活着。 礼山对周见青说：“你那个岗位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你过来帮我吧，这样我就有时间出去玩了。” 周见青一脸深情地看着礼山，想着:如果我过去帮你了，你出去玩了，我们就不能一起出去了，这样我就不好请假了。因为我们的时间只能错开,有个人得留在办公室。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来的话，怎么就变成了：“你那么忙，我才不要去干呢。” 听到他这样说，礼山说：“好了，好了，随你便吧。你就喜欢干轻松的活。” 周见青看看礼山笑笑不说话。 他不懂他的心意，他以后好像也不要懂。 上班，看礼山的钉钉每天的上下班时间，一天天翻过去，突然想起赵小红是不是每天在陪他，也翻了赵小红的时间。 看着看着都不知道背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赵小红：“你竟然偷窥我，哼。”笑着，含羞走掉了。 下午，她拿了巧克力过来给周见青吃，放到了他的工位。 张琦琦一脸疑惑，说：“她怎么会给我们东西吃呢？她为什么要来给我们东西吃啊？” 张霞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说：“你不看看她放在谁的位置上面。哎呦，小哥哥真有本事哦！” 说完，张琦琦的脸色就难看了，感觉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周见青打开巧克力吃了一颗，把剩下的巧克力分给了她们。 张琦琦说：“不要。” 张霞说：“哎呀，有的吃，干嘛不吃呢？”张霞就拿了好几颗巧克力。 杨菲也拿了好几个巧克力，吃完巧克力，杨菲说：“哎呀，好甜呀！” 张霞笑的更加特别了，然后说：“甜不甜呀小周？” 周见青说：“挺甜的啊，就是有点腻。” 张霞就在那边笑。 每天都要被张霞恶心一下，周见青对这份工作好像渐渐失去了热忱。在他心里，对这份工作有点抵触，或许是来自对同事的抵触。他总感觉上班如上坟。反正就是心里怎么样都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人，反正就是觉得很恶心。 特别怕一天都在恶心中度过。幸好还有他，还有他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光。他唯一留在这个公司的理由。 下班了，办公室的人都走了。周见青坐在办公室，还没有走。他打开电脑。学习PS。不知道是为了学习PS而留下来。还是为了等他打发时间才学一下PS。 看着他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知道他还在，光是看着都觉得很温暖，好像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礼山过来门口：“你怎么还没走？” 周见青说：“我不用你管。” 礼山他笑，看着他笑，周见青整个心都化了。 第19章 煮面 周见青回到家，吃饭。 母亲和往常一样做着饭菜，继父自顾自的先吃上了。 终于都做好了，而继父也吃好了。 母子两人坐着吃饭，却也没人说话。母亲或许想说什么，却也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今天这个鱼很新鲜的，特别活，好吃得很。”母亲还是开口了。 周见青自顾自的吃饭。 他，有点讨厌这样的母亲。难道，鱼就那么好吃吗？ 吃着吃着，他的思绪就走远了。 礼山下班了吗？他吃饭了吗？他一个人待到那么晚，孤零零的，好可怜啊。他回家吃什么呢？饿肚子？冷饭头？还是，泡面？ 脑子越想越想多，眼里的饭菜更加没有味道了。周见青急忙扒拉两口，说：“我吃好了，出去了。” 妈妈抬起头，眼里尽是怯懦和顺从，她好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好像还多了一丝担忧。 “早点回来。” 周见青来到村口的小超市，买了一包方便面和一个小电锅。 一想到等下要给他煮面了，他就很开心。像一个大傻子。 一边走，一边笑。来到自己的小白车旁边，开车前往公司。下了班还这样有去公司**，他是第一次。他也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下班还愿意待在公司呢？ 感觉就像在跟着礼山的脚步，走他走过的路，想想他的嘴角就浮现出了笑容。 路上，乡间的道路总是小的。这对新人很不友好。而周见青偏偏喜欢开快车。 开车快，想见他的心也很急。 于是，越开越快。 到啦。 二楼，那个二楼角落熟悉的窗口，亮着微微灯光。他肯定还在。 周见青的心越跳越快，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不能被看出来。 他抱着那个小电锅，拿着面，跑着上去了。 明明都跑上去了，到了门口还假装镇定。此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又止不住地笑，他好久没有那么喜欢笑了。 他站在熟悉的办公室门前，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透出的光线。好像，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周见青深呼吸，抬起手，又开心地笑了，敲了两下门。 里面翻纸的声音停止了，脚步声，他走过来了。周见青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门打开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衬衫，袖子挽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挽起来就是比别人好看许多。 礼山看到周见青也笑了：“你怎么……来了？” 周见青抱着东西走了进去，空气里是礼山好闻的味道，他看着桌子上堆满的码单，走到他桌子旁边。 “看你饿死了没有。” 礼山又笑了，说：“快饿死了呢！” 周见青仿佛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说：“快去，把面煮了。” “唉，你过来的诶，还指挥我干活？你是不是太坏了一点。”礼山没好气。 “我去，我去，我马上就去。”周见青好久没有这么听话了。 这活他干的开心，干的舒心，干的乐意。 他去接了水，把面放进了锅里，又到入了调料包，香气渐渐弥漫了开来。食物的味道，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办公室，而这办公室本来是那么的冰冷。 周见青盯着锅里的面，感觉自己也好像热了起来。礼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是暖暖的。他竟一时分不清是煮面热的还是因为……他。 “这个面要煮到什么时候呀？”只会吃，不会做的周见青，连面条也把控不好。 “这……这应该可以吃了吧，会不会太烂了？”周见青问。 礼山拔掉了电源，拿起旁边的一次性筷子，就着锅吃了起来，说着：“面涨了也可以吃。” 看着他吃，周见青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牛仔衬衫好旧了，都发白了，可他的脸那么好看，他的身材那么好看，他什么都好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突然，就这么直愣愣地说出了口。 周见青没有愣住，礼山倒是愣了一下。 这个人刚刚在说什么？ 说我好看？ 哦，不，我穿什么都好看。 “我的衣服好看，好看你也去买一件。”礼山笑嘻嘻的说。 周见青好似真不怕羞，看着礼山的眼睛也越来越亮，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礼山仿佛被击中了什么一样，眼里突然泛了泪水，说：“有一个人，说我穿什么都不好看。” 可，这一句话，像一个针，刺中了周见青的心，刺得他很痛。那个人是谁？他好像知道答案。 周见青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空气有点凝固了，礼山吃着他的面，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带着一丝些许的尴尬。 吃完了。 礼山默默去把锅洗干净了。 回来后，继续开展着他的工作，周见青好像有一点多余了。 会不会，在礼山的人生中，周见青也是那个多余的人。 他不敢想，他怕。 “你过年回家吗？”周见青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明明才开年没有多久，这就扯上要过年回家了。没话找话，周见青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那，没话找话，他竟然也接上了。 “回呀，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礼山又笑了。 周见青也放松了起来，说：“别人过年带老婆回家，你带一个男人回家干嘛？” 看起来轻描淡写，他心中却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他，真的好想知道他的答案。 是他要的吗？ 礼山突然一脸疑惑，停下来手头的工作，说：”我的情况你不知道吗？我离婚了。” “为什么离婚？”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出来，周见青就后悔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问呢？怎么可以？他有点儿自责。 看着礼山不说话，沉默了，周见青说：“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感谢理解。”礼山抿了一下嘴巴。 周见青贱兮兮地笑，说：“哎呀，你不会是要哭了吧？你要是哭了，那我也要哭了。我好容易哭。” 看着他这样子，礼山渐渐舒展了笑容，说：“那你哭呀，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灯光是那么明亮，把周见青的心也照亮了。他的心渐渐有了温暖，他的脸渐渐有了笑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好似命运安排的一样。 到了这个时间，就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一个让他看到另一世界的人，让他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世界，有光，有笑容，有温暖。 礼山把电脑一关。 “回家了吗？”周见青问。 “你着急先回家吧，也不早了。我要去仓库看一下货。”礼山淡淡的。 周见青，摇摇头，生怕他赶自己走，说：“我等你一起走。” 他的眼里亮晶晶。这一句话，他想用一生来执行。一辈子做到，才是终极浪漫呀。 周见青看着他笑。 礼山柔情看看他，便拿着手机去仓库找货了。晚上黑灯瞎火，仓库又不开灯，他就用手机手电筒照着，一个一个凭借着记忆力去找货架。 他，他想带我回家。 周见青在那里傻笑。 他，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回家。 他，也好像好像有一个自己的家。 周见青看看四周，好像有点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这，好像有点吓人。 一个人，周边又没有什么人烟。晚上，大家都下班了。越想越害怕，他都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周见青也往仓库走过去，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真渗人。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怎么那么黑呀？ 男孩子也是怕黑的。 “你在哪里呀？” “你在哪里呀？” 周见青轻轻说着，生怕打扰到了不该打扰的东西。晚上的仓库，太大了，真的很吓人。 突然，一个黄光照射了过来，一扫而过，从他的脸划到了旁边的架子上面。 周见青吓得一个机灵。 “哈哈哈，你胆子怎么那么小？”礼山笑了，她也好久没有那么多笑容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傻兮兮的人，他也变得比平常爱笑了。 “回家啦。” 礼山关好门，和周见青往楼下走去。 楼梯没有灯，很黑。可，有他在，周见青觉得很安心。一步一步，都走的很踏实。 今晚月色很美。 车子开在小路上，周见青还一直在想，他要带我回家。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开心。他好像陶醉进去了，越陷越深。这是第一次，唯一一次，有人要带他回家。 他好像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