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你给我站住!》 第332章 这就是地狱吧(感谢书友用户33399997) “我不是!” 白豌大概猜到这人想要说什么,立马否认。 文人乞丐见状,忍不住道:“他的笔法精妙,难以临摹。兄台能做到如此,更是难上加难。你……” 似是犹豫,因为已经听出了大庆人的口音。 玄璃举国通缉韩妙染! 况且玄璃和大庆还有世仇,画坛那等人物怎可能深入虎穴来到这里。 韩妙染的《惊变之卷》和《破国之殇》也基本笃定了对方一定会仇视自己这个玄璃人。 “那……在下大概是想多了。” 白豌露出淡淡一抹遗憾:“看你一副吃不饱的样子,想多了也是正常。” 他最擅顺竿子爬,并不想和这人有更多的交集。刚才是对作品追求导致失态添笔。 文人乞丐无奈的摇摇头:“好!” 只能远远看着破烂衣衫的人离自己远去…… 白豌大概猜想不到,自己在玄璃的名声比大庆还要大。 对这里许多人来说,一名画师的画竟然可以调动三军的士气,被敌国举国通缉,实难想象。 更不必说玄璃崇尚佛教,大庆灭佛灭道。竟然以区区壁画保住了一座寺庙。 再有大赢前朝什么废相,旧臣那番抄家动乱,每一项事迹,堪称绝唱! …… 玄璃想活捉韩妙染的人可不少! 而这个文人乞丐,差一点就认出他了。 …… 射弓宴。 宝殿之下,金熙宗大宴群臣。 但是君臣却没有互相推杯换盏,个个形色拘谨。 当朝国师坐的比皇上还要高位,一袭红长袍笼在身上,衣身展翅朱雀气势磅礴。 大臣们纷纷抬眼瞧,打量着这个在大赢蛰伏四十年的谷洋。 为了灭大赢,甚至连当他国太监总管这样对自己狠绝的事情都做得出。 虽无法留下子嗣,但是已无上威严! 群臣不禁感慨:为国做到如此,积累这样权盛,谁也无法撼动功绩…… 国师谷洋举杯颂:“射弓宴,开宴吧!” 金熙宗慵懒的坐在旁边的金座上,自嘲的低低举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 “敬国师——”群臣举杯。 所有的臣子都遥遥颂国师,将金熙宗抛在一边。 这场每月一次的宴会开始! 明明夜色,但是因整个宫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宴席正中的有个巨大的圆台,周围彩色灯火如百花,镶金灯具环绕。 节镇狱的战俘从皇宫前门白玉桥进人,一圈圈走向圆台。 三百大赢俘虏被绳子牵引,拖着身子,被催促着上前。 啪!啪!啪! 一声声鞭打声传来。 这些人仿佛牲口一般,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剥掉了上衣,袒胸露背,赤裸上身披羊皮屈辱的行走。 此为——牵羊礼。 “这……” 身穿宫奴衣服,隐在柴炭司给灯火添油的白豌震惊的看着。 唇口颤抖至极。 端坐高堂,身穿华服辱他国子民! 宴席上的玄璃人,麻木不仁…… 旁边的同样身穿宫衣的凌书墨紧紧握住他的手,示意忍耐。 “嗯!”白豌闷哼一声。 二人双双对视,目露愤慨哀伤。 四处千人禁卫军! 他们只能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恨,铭刻于心…… 可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半空中烟花火焰,五彩缤纷…… “爱妃,吾说过首箭给你!” 金熙宗兴奋的在旁边女子耳边道,冰冷的箭递给对方。 金姑夫人连接过箭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咬紧了牙,不忍心看圆台上的俘虏。 台下台上的人都不敢看对方。 国师谷洋位于高端,一下站起身来,首先从金熙宗的手里抢过弓箭,力气极大的拉开弓。 “簌!” 风驰电掣,立马有个男子如星辰撞击,捂着胸口倒地! 谷洋头一转:“皇上和娘娘太过仁慈,推诿耗时。老夫只好代劳首箭了!” 敢抢天子手中物件,果然是阵势不能得罪。 金熙宗甚至敢怒不敢言,只能攥拳:“如此,有劳国师了!” 国师谷洋声音带上了少许自得:“为皇上分忧,是老夫的职责。” “未免皇上和娘娘继续推诿,我们不妨羯鼓催花。” 金熙宗面无表情的:“可以,众位爱卿呢?” 殿上十几名重臣拱手:“臣等复议!” 呵! 下一刻,他们让前大赢俘虏两人一组在圆台绳子牵引绕行。 刚才被射伤的男子手脚束缚在旁边的木桩上,作为死靶。 金熙宗等权贵大臣手拿一把弓箭,羯鼓催花。 鼓声息,弓箭至,遂射人。 “吾的目标是大脚趾!” “臣选耳朵!” “臣选小腿……” …… 啪! 霹雳箭声,强劲有力! 前大赢俘虏就这样被瞄准,放箭,分成一块块的肉来取乐…… 俘虏身上血鲜红欲滴,无数窟窿,好似带血的刺猬…… “子辰——”白豌看的目眦尽裂。 他想过玄璃没有人性,却没想到竟然这样对待当年掳来的俘虏。 这等毫无人性的残忍情形,旁边竟然有一整排的画师记录当下。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脑中想起当年那些死在自己面前的手中画。 以及,蔡姜说过的残忍过往… “他们怎么画的下去的?” 尽管没有说话,目光的疑问也已经传达到了身旁人眼底。 凌书墨看着那一排画师,分明手上已经有断指,并非没有反抗过。 可是…… 这八名前大赢画师在玄璃的威胁下,怯弱,残忍,毫无办法的画这些同胞被虐的杀戮! 三百名俘虏渐渐身死! 五名……十名……二十名…… 白豌和凌书墨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牵羊礼结束后便是踏歌行! 中心圆台残肢断臂,血肉模糊之后抬上来了木炭和铁板。 白豌心如刀绞:“这就是地狱吧!”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3章 只差一点点而已(感谢书友景点呱) 因为自火光里…… 他们亲眼看到这些玄璃的大臣里有个别熟悉的面孔。 那些都是前大赢曾经的旧臣,因奢靡辱民被如今的大庆抄家驱逐,没成想竟来到敌国为官。 尤其,还有那个当年带着恩怨的李离,竟戴着面具向国师奉酒。 白豌不禁脑中轰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蓦的忍不住咬紧了牙。 看那血染大殿,这些人还开怀畅饮,大快朵颐,实在难以言表。 眼前…… 三百俘虏经历牵羊礼后活下来的仅仅剩下一百来人。 黑沉沉的! 他们看上去长时间没有清洗身体,拓印出发黑的绳子印记轮廓。 烧红的铁板冒着红印…… “奏乐!上歌舞!” 金熙宗的面容融合了冷笑和兴奋。 铁板上,前大赢俘虏们屏息静气的赤脚走上去,发出滋滋声响。 皮肉灼烧,被迫手舞足蹈,撕心裂肺的叫喊。 礼乐声声…… 琵琶伴着小鼓和拍板演奏乐曲,欢快喜乐…… 此为——踏歌行! 看上去仿佛礼乐舞韵,荡涤尘世。 可要是谁跳的不好看,便会被某个玄璃的权贵大臣当即射杀! “踏歌”一行,十人一组共舞,一批批跳的皮开肉绽,骨肉分离…… “此皆为我同胞之人……竟被辱杀成这样!” 白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沉痛,宛如巨石般不上不下。 他怒不可遏,却无力阻止。 尤其,夜色贪光,那些铁板粘着焦肉更为显眼。 一眼望去血色漆黑一片。 曾经的大赢俘虏,成为一具具供人玩乐的物件……… 一批批的人上前受刑踏歌,男女老少,愀然无声。 此时的中心圆台,踏歌行的尸身白红一片,从里到外。 当太监们吩咐,白豌甚至要帮着一起拖行这些俘虏的尸身。 “杀,杀了我……” 陡然间,在人堆里一个四肢受伤,双眼被射盲的赤身少年抓住他的脚踝。 “求你——” 最后呼唤了一声,竭尽全力。 白豌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这个人字字句句的乞求。 此等血肉之躯,只因为被掳敌国遭受此难,也许了结是一种幸运。 容不得多想,他蹲下身握上自己的靴子,立马就要从中取出防身的匕首。 眼看着匕首便要拿出来! “还有一个活的!” 乞求他的少年立马被侍卫拖走,将其往后扯。 待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被一脚重新踏上烧红铁板,滋滋发出烫肉声响。 白豌瞪红了双眼,这一幕惊到震撼。 就差一点而已…… 两旁玄璃权贵依旧玩乐,看的表情荡漾,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国师谷洋手中酒杯放下,笑的轻蔑。 他霍然起立:“皇上,老夫听闻贵妃娘娘的弟弟也在这批俘虏里?” 他眼睛盯着金熙宗和金姑夫人,指尖上下捻假须。 “爱妃既然是吾的妃子,那从前那些低贱的亲戚便和她没有关系了,是也不是啊?” 金熙宗闷着声,指着圆台。 “爱妃,是他吗?” 旁边坐在虎皮软座的金姑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圆台。 方才乞求白豌的赤身少年正拖着残缺身体在烧红的铁板上“跳舞”! 让她最难以接受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少年皮开肉绽,骨肉撕裂,眼神似乎认出了她,痛苦的求救…… 金姑夫人猛然闭眼,眼中通红一片:已经俘虏了人,为何要这样折磨人? “皇上,把弓箭给臣妾吧!” 她艳若桃李,笑的明媚。 “好,你要斩断一切,吾就帮你。” 金熙宗毫不犹豫的将弓箭递给对方。 金姑夫人只觉得眼前拂过白光,飞掠重影。 玉手握紧弓箭,在半空中对准那个人,没有丝毫的犹豫…… 金熙宗眼中血红,震惊的看着自己脖颈上露出的半截箭身。 “为什么……” 面前的女子是他一手宠爱,从奴隶提拔到贵妃的。 虽然不说什么真心,至少也是给了荣华富贵,万万料不到如此…… 鲜血如柱,汩汩从咽喉的窟窿向下流淌…… “护驾!护驾!” 金姑夫人立马被旁边的侍卫当即斩透胸腔,染红一片…… 她匍匐在地上,无力的倒在地上。 “做敌国的宠妃和卖国奸贼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恩宠……呵……” 血染夜月—— 女子尸体跌落台阶,几柄刀剑穿身而过,践踏……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 圆台上的那个少年和她同时咽了气…… 那空荡荡的两个王座,曾经是玄璃的皇上和宠妃,现在却只剩下两具尸体…… 最后,看着这些血腥…… 此朝的国师却是一脚将女子尸体踢开,用手将金熙宗睁大的眼睛闭上。 他厉声道:“金姑夫人魅惑主上,弑杀皇上至驾崩。新皇登基前,由本国师监国!” “喏——” 目光之下,众位大臣拱手屈膝,恭恭敬敬。 这算是最风云变幻的一天了! 此时,方才悄然在后方俘虏中搜寻的凌书墨回到白豌的旁边。 手捻他的指尖,眼神示意: “没有!” 费了那么大劲儿,发现此次的射弓宴并没有把洛文祺送来。 这,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蓦然间,凌书墨发现白豌正呆站着。 那双带血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指缝。 凌书墨静静的将人拉走,趁乱和宫人一起混出门。 曾经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谈笑风生,玩世不恭的男子…… 现在,竟然面色惨白,面无表情。 他也立马侧首…… 只看到—— 圆台的尸体堆积成山,惨不忍睹!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4章 他知,他懂!他也知,他也懂!(感谢书友鸽子馒头) 金姑夫人刺杀金熙宗后,整个皇宫立马开始戒备森严。 不少看到其难的宫人都难逃一死。 也亏得凌书墨会武功,疾声而来的阿砚提前准备好了换时辰的便衣,他们才顺着皇宫的恭桶逃了出去。 木车出宫门的刹那,另一辆抬着人身的木车擦身而过…… 这些都是节镇狱送去慈济院的犯人。 凌书墨一眼便看出那车上熟悉身影! 带着右腿烫伤的洛文祺闭着眼,和一群刚拖出来,没来得及参与“踏歌行”的十几名犯人一起留在木车上。 车辙在地上压出辙痕…… 禁卫军还在几列共同穿插,押胁这些无法抗争的俘虏! “什么人?!” 领头的禁卫军问道。 阿砚佝偻着身子:“宫内的金汁,到时辰运出宫了!” 对方打量了一下,只觉得味道极其重,掩住鼻腔朝后躲。 “走吧!走吧!” 木桶内的白豌眼神从方才凌厉,鳌愤龙愁的情绪渐渐放缓。 他当然也从缝隙中看出了洛文祺和那车的犯人,不想这么算了。 宫墙拐角,擦身而过。 当几人到差不多到了宫门口外一里处,才起勉强下了车。 白豌赶紧掀开木头盖,恳求道:“阿砚,他在方才的木车上。你们几人的轻功和武功极好,一切拜托!” 三目相对,阿砚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才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那木车上弹了些夜光粉,足以追踪!” 凌书墨郑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点头。 机不可失! 今晚这种皇帝妃子同时去世的混乱场面,不少人都会把精力放在维持宫内秩序上,反而不会注意宫外的事。 俘虏那么多,少一两个也会被当作少了尸体。 小径上,白豌有自知之明,武功不敌能力不及不能去硬碰硬。 虽然,以他的心态刚才看到那番惨状哪里能忍的下来,立马就想掀开头顶盖子和那些禁卫军来个同归于尽。 大庆只知道玄璃掳走了那么多人,却无人知道会有这些遭遇。 若非他亲眼所见…… 双目对视,凌书墨捏紧他的手。 力气越发大,是在告诫他小心行事,不要冲动。 但是,白豌稍稍点了点头。 呲—— 他蓦然转过身:“子辰,这些人应该付出代价!” “他们该死,对不对?” 第二日。 玄璃皇帝及被其宠妃金姑夫人刺杀的消息传出。 城门竟然无耻的贴出个皇帝遇大庆刺客身亡的消息! 国师污蔑金姑夫人为大庆细作! 然后,城内开始趁机大肆搜捕大庆细作。 当夜射弓宴的所有大臣宫人都缄口不言,城内禁卫军增多。 不论街头还是巷尾上,都没有关于这场射弓宴残暴虐杀的一切。 城中玄璃百姓依旧如常生活,该乞讨做工的自顾自;零星的大庆人则在角落中惶恐的逃避搜捕,对一切毫不知情。 白豌呆坐在窗口,眼中悲悯的看着街头巷尾人们无知无觉的一切。 当凌书墨靠近他的时候,发现其已经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那曾经拿着妙笔,画出锦绣丹青的左手握上了匕首,紧紧握着不松手。眼底都是泛红的血丝…… 这个人心里的痛,凌书墨深有体会。 他当时基本只看到了前面结果,可白豌看到了全部的过程,比自己更痛苦。 这种自己同胞被人残害至此的痛,是刻骨铭心,寸心如割的…… 何况阿白是那样一个赤子情怀的人…… 白豌桌上小册有一张小样! 是一名满身刀剑女子手握弓箭,正射杀在凌虐犯人的金熙宗的模样。 美貌坚定,艳如桃花。 “这幅画叫《女杰》” 白豌出声道。 凌书墨拿笔题上字,深切轻轻道: “辛苦遭逢北掳,后世名载义士,金姑夫人名不泯。” 他深知看到昨夜的一幕,人只会更加憎恶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 他知,他懂! 他也知,他也懂! 那些俘虏也是家乡人啊! 和他们出自同一片国土的人! 坐上人眼中伤痛渐合眼:“子辰,你说阿砚那边还没有结果吗?” 他收起画,并没有忘记自己此番来到玄璃的目的。 凌书墨也知道他心中担忧,静静看着:“他追踪了一夜,已经和另一名侍卫替了位回来了。” “好!”白豌附身,深深闭上了双眼。 或许,他们二人还是低估了玄璃的残暴不仁,毫无人性。 之前射弓宴的牵羊礼和踏歌行已经耸人听闻。 节镇狱其实还有一处刑罚犯人的地方名叫—慈济院。 在那里,据说包含青楼妓子的浣衣局,将犯人剥皮实草的少府监 ,将人熬成灯油的宗正府。 甚至,还有一个放得下一个活人的大臼。 “公子,我们亲眼见到洛公子被送去了慈济院。” “救不下来吗!” 白豌和凌书墨对视了一眼,急切问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砚摇头。 “没有,押送洛公子的木车在途中就被人劫走了。当时路上遇上碎石颠簸,有人撒了烟雾毒粉迷了那几个卫军!” 白豌好奇:“可知劫车的人是谁?” 阿砚沉默了一会儿:“劫车的人身材矮小,武功高强。身法路数非常熟悉。” “就像是……” 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烟雾毒粉? 白豌皱了皱眉,拽住阿砚的衣袖就往鼻子前凑。 他一个劲儿的嗅了好一会儿,直到被凌书墨轻咳了一声松手。 咳咳! 显然呛的难受—— “这东西是我做的。” 白豌的嗅觉在此前失明后被锻炼的异于常人,几乎是立马认了出来。 他惨笑,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忍不住摇了摇头。 凌书墨看这人模样,听到那番描述也大概猜出几分。 “那劫车救人的是陈形意吧?” 二人微不可察的对视,点头。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陈二没有因为“玉石散”身亡。 洛文祺被陈形意所救也算运气极好。 只是,这二人的纠葛便不是他们二人能操心的了。 过一会儿,白豌悻悻道:“如今的玄璃政局不稳,大庆北伐在即。我还是得找到他们,带回去安全的南方才好。” 不,我希望把前朝被抓来的所有俘虏都带回国! 他心里道。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5章 他只能死在我手上(感谢书友林雨赐) 这件事情很难! 哪怕是庆朝如今的皇帝宋远山和玄璃对峙了半个月,他也没能达成救回俘虏协议。 可以说,从一开始白豌也只想带回洛文祺和陈形意而已。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这场射弓宴的残忍屠杀…… 当日。 大街小巷的消息变了味道。 玄璃大肆搜捕涉嫌刺杀皇上的细作,实际都是在抓捕无辜的大庆人和前朝大赢人。 国师谷洋下旨,命令将兴陵城内的大庆人都抓去节镇狱。 一时之间,在兴陵经商的,求学的,甚至有大庆丈夫或妻子的大庆人的。 大家无一不是被没收家产,剥的只剩下里衣关入节镇狱。 原本几百名的战俘狱,平白人数增加到了两万人。 并且,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 整个兴陵一片混乱…… 白豌在找陈形意一行人的时候,不得不向凌书墨学更多的玄璃话。 他行走城内依旧扮成乞丐,拿着画像去问了蜷缩在废弃院子里的一些流浪汉。 相较起来,乞丐不容易被抓。 因为,玄璃的乞丐没有什么家产和财物,抓错人送去节镇狱还浪费监狱粮食呢! 凌书墨穿着破衣一起在城中寻找人,哪怕灰头土脸,眼中眼眸清定依旧清定。 “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王之那边的街区悄然帮忙问着,另一边的白豌寻着。 在这样尘土飞扬的街头,这几个人真就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 “大姐!”白豌认真道,“这两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家乡发了大水,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这才来兴陵投靠的。” 一把鼻涕一把泪,竭尽全力。 褪去了大庆第一画师的虚名,他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大哥,这两个人欠了我很多钱,我千里迢迢来讨债的……” “老人家,我家里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这两个哥哥了……” “小弟弟,见到这两个哥哥吗?说出来给你糖吃!包甜的!” …… 总之,白豌无所不用其极的从早到晚在街头寻着。 过一阵子,几人在街头巷尾重新聚集。 凌书墨静静走在他的面前:“齐荼兄的右腿有烫伤,需黄连、黄柏、黄芩、地龙等药草。我们不妨去各大药铺?” 白豌沉寂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不过如今都在抓大庆人,即便是去药铺买药也不可能亲自去买。陈二很聪明的。” 那二人,他们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 洛文祺是个洁癖爱干净又偶尔有些别扭的汉子,为了养伤也不可能去太过脏乱的地方。 而陈形意那样一个曾在暗厂做刺客的人,其谨慎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二人相视点头,立马把整个兴陵的舆图展开。 如当初在定州城并肩作战,在一问一答间互相提醒。 双双指尖轻触舆图皮卷。 一起圈定可能的地点…… …… 另一边。 洛文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听着窗外噪声蝉鸣。 透过床边的帷帐布缦看着那个门,嘴角勾笑。 他什么也无所谓了,自己活着,看着心里那人活着便好。 门悄然打开,夜幕中身材矮小,面色发暗的人走进来。 “来了?” “嗯,来了!” 平和的见面。 人,只觉得安心。 “你腿站不起来,我弄了个拐杖。”陈形意迟疑中,把手中物递过去。 “呐,你做的肯定是好用的。”洛文祺的眼底笑意盈盈,接过。 “换了药后好好睡一觉!”陈形意赶紧侧目,不去看。 谁知,洛文祺却是面上秋水掠过般,淡淡道: “呐,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也一起呀!” “你说什么?!” 陈形意身子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日,他亲口说的艰难险阻。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是吧!” 洛文祺矫揉造作的瞧着人,一副生死相依的讨打模样。 “ 呐,你都不顾生死从他手底下救我出来了,难道不算是应了我? 所谓顺杆子爬,从好友那里耳濡目染。 脸皮这种东西,越练越厚。 陈形意这些年被其死皮赖脸的粘着,已经习惯。 但是,这件事…… “ 我要杀的是自己的义父!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大逆不道!” 洛文祺看着面前人仿佛憋着气,面都憋红了。 轰然觉得这人似乎像一只常年被封住口的瓶子,万年情绪,嘶哑着难得开口。 “呐,你要杀的是自己母国的细作叛徒!是大义灭亲!” 语气凿凿,如汹涌波涛。 陈形意出神的看着他,难得见到这人如此发自肺腑支持和激昂的样子。 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何尝不是那样想的! 从发现自己义父是玄璃细作那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错了。 过去,他和所有的师兄弟曾多次以暗厂刺客的身份去弑杀大赢的朝廷命官,无意识的帮助义父搅弄风云。 “我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陈形意苦笑着,静静的坐在床边,无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他仿佛在透过这手看森森白骨,丝丝血迹。 “我是孤儿,义父收养了我。但是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工具。一直帮他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 “文祺,你知道吗?大赢沦陷之后我才知道他是玄璃人。” “才知道,自己在大赢灭国这件事上也做过恶事帮凶!” 心中抽痛着,仿佛呼吸的鼻腔压着一块巨石。 陈形意云淡风轻的:“我的义父是敌国细作,毕竟也是我的义父。” 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所以,他只能死在我手上!” 洛文祺了然似的:“呐,你想杀了他,当然我也想!” 眉毛抬了抬,一会儿大声笑:“呐,放任这种细作活着才是大逆不道!” 大多数时候,陈形意都能发现对面人其实对自己比其他师兄弟更懂。 他只觉得看这人的笑,身上颤栗,一种莫名其妙的暖意侵润心肺。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6章 大义灭亲还是六亲不认(感谢书友林雨赐,景点呱) 当洛文祺也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不自觉触在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稍稍凝滞…… 周遭突然安静的出奇。 只剩下彼此无法察觉的同频呼吸声,两张面颊在旁边的火烛下光影分明,交相辉映。 “我……”陈形意着急的把目光躲过去。 洛文祺眼里忽觉有些潋滟波光,稍稍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 “形意……” “我们……我们不如义结金兰吧!”陈形意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其实,按照往常到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一定会言辞激烈的说:我不是断袖! 此刻,大概是另类的一种妥协。 男子之间的逾矩,对他来说是错的! 但可以做一辈子的结义兄弟…… 洛文祺忍不住闭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衣袖终究从他的指尖悄然掠过,擦过…… “好,形意……兄。” “好——” 两个声音……仿佛错音而过…… …… 国师府。 月沉夜深。 夜色脚步声跫跫,如侵入呱噪的颤声。 谷洋如往常一样在院内小亭喝茶。 “噌——” 雪亮剑光,黑衣刺客凭空从其后方出现。 一片刀光拔地而起。 谷洋挑一下眉,身形晃动下将剑气躲开,仿佛游刃有余,目空一切。 尽管对方有好几个人,可是刀剑相交借势后退。 他竟然躲过了所有的偷袭暗劲,甚至每一次都可以反伤害对方。 身上那种怡然自得,令人感到寒意彻骨。 最后,他看清了是四个人,眼中倏地一沉,每个人的肩膀都给了一刀。 “一字之父,你们可是本国师一手带出来的,是要倒反天罡吗?” 谷洋眼看着这几人捂着自己的手臂肩膀,笑容邪魅。 “陈形意!林雨赐!郭远民!景点栝!” 四个刺客杀手各自暗叹。 间歇性的血流不止,衣衫和血渍都粘连在了一起。 都是被收养了近十年的义子,当然是认得出的。 谷洋叫出这些人的名字,好似在嘲讽。 怎么会有些这么可笑的义子有胆子敢刺杀他? 这四个人里陈形意受的伤最重,拼着硬挨一刀,半跪在地上。 眼看谷洋轻挑眉放松的刹那,却见他手指一划,指尖点器如风。 再次趁机将暗器往人身上射了过去。 霎时间,那暗器弹起若弯月,半空中擦过其手上臂。 “陈形意?!” 真没料到竟然会被人再次偷袭。 角落里另外的几个护卫如影随形。 微不可闻的金线刺拉,发出一声刺耳声响。 谷洋面色一冷:“你身上的玉石散,什么时候解的?” “当然是它在我身上活不下去了,就跑了呀!” 陈形意以从前惯用的痞子口吻道。 真是有什么样子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跟着白豌好的不学。 谷洋直接将人折了过来,想要把其拉住却被一个闪身。 身穿护甲的沈孑立直接将陈形意扣住,逼的对方动弹不得。 “你是我的义子,子不能越父!子不能胜父!子不能杀父!不明白吗?” 谷洋嘴角勾笑,得意的宣称。 “你对付不了我,杀父乃十恶不赦之罪!” 黑夜里,陈形意紧着眉瞪他,手里捏着拳。 他的眼就像是夜里的鹰瞳,让人看着摄人心魄。 这一刻,陈形意赫然骨子里就是一种执拗的憎恶。 谷洋身为玄璃人,潜伏大赢,收留大赢的孤儿。再教这些孤儿杀戮的本事,让其长大后弄垮自己的母国。 从小用药物和洗脑的言论培养起来的对父忠诚,实在是无耻到了极致。 大赢沦陷后,有陈形意这样醒悟的,自然也有沈孑立这样继续愚忠,愚孝顺的。 “义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一字一顿。 旁边的沈孑立听不下去,犀利的看着从前这些一起长大的师兄弟,言语义正言辞: “你们这不叫什么大义灭亲,这叫六亲不认!家国天下,没有家哪里有国!” “你们少因为什么大赢被灭国在这里瞎折腾。连将我们从小养到大的义父都杀,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没有人性!” “养育之恩,你们断的了吗?!” 沈孑立对谷洋的忠义到了骨子里,不论其是哪个国家的国师,始终是他的的义父。 至于自己是哪国人,是不重要的。 另外三人听着这通指责的言之凿凿,忍无可忍的掐住自己的腿骨。 甚至,有人已经心中动摇,不断在心里忐忑着,以期用什么方式面对。 “只要你们肯重新归顺义父,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我们可以在玄璃继续效忠。” 沈孑立喝道。 陈形意依旧不想坐以待毙,这些歪理邪说一个字也不想听。 刀剑在夜里反光…… 风吹来! 咻—— 他猛然从斜下方跃起,奋力想携着身旁的几个受伤的师兄弟逃出。 可是,仅仅只拉动了两个人撞开围着他们的另一批护卫。 那一瞬间…… 名叫郭远民的师兄直接和对方缠斗起来,倏的偏身。 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臂,肩膀带伤中扬起腿狠狠将人踢开! “走!” 那眼神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日后总会成功。 陈形意带着伤,眼睁睁的看着,怒火中烧中逃了出去。 一袭跃身,捂着受伤的肩膀。 他顺利的离开国师府! 代价则是四个人来,两个人负伤回去,两个人被俘…… 谷洋冷笑:“你们这留下的两个人,眼下已经无用。” “受了那样重的伤,也活不了多久……” 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黑红衣袖一振淡淡的。 瞬间抬手! 刺啦—— 和陈形意一起来刺杀,动摇留下的两个人发出闷声叫,被带出两股血泉。 “本国师多的是义子!”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7章 异国他乡,暖心间如同春风拂面 “簌簌——” 两个黑衣身影前后逃出。 “不该那么轻敌……我们……”陈形意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 郭远民背着他,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唇口勾起一丝苦笑:“你后悔吗?” 要对自己的义父大义灭亲这件事情,承担责任。 陈形意扣着一丝低声呜咽:“我们都是十几岁的时候被他收养的,其实是记得自己的父母是大赢人的。” “总有人不记得。”郭远民淡淡的这样说。 感觉到背上的人身体有些重了,稍稍扯开了些,各自叹息。 当年,他们一批都是在瘟疫饥荒中无家可归被谷洋收养的孩子,只是没人记得了。 “郭师兄,劳烦你带我去城西区和善化寺之间的废弃残部寺——耳殿。” 听到开口,人突然哑声。 “他在那里,对不对?” 郭远民看着其和自己受伤的手,血流如注,只能用布条暂时封住,避免流血。 陈形意面色苍白,淡然道:“我突然觉得不能再瞒着他。” “去安静的地方养伤也好,只是……”郭远民强笑,“这样会不会连累别人。” 陈形意眼中漾起些别的色彩。 “之前就是为了不让他担忧才假死,没想到他还是在这里等了四个月不肯回国。” 不能再自以为是的远离,重蹈覆辙。 “他对你很重要吧?” 郭远民深刻的记得,当初他帮忙把人从棺材里挖出来的时候,那墓碑写的字。 陈形意眼中含着一丝落寞。 “是,不过他是错的。” 错在阴阳倒错之心,荒诞不经之情。 郭远民皱眉低声:“世俗不容,你又不舍?” 陈形意听到这话又觉得心中含着气:“不舍是情谊,不容的是情孽。” 背着他的人稍稍叹息。 大部分的男人都厌恶龙阳之好,陈形意亦如此,哪怕洛文祺对他而言算情意深重的知己好友。 他没像一开始似的吓得敬而远之,也没有反对和阻止白豌,就已经算得上难得。 …… 善化寺。 废弃院。 一双手悄然推开门一角,满是探究的朝里看,终于用力。 陈旧和布满木屑的大门被打开。 “子辰,这里是王兄弟们打听到的最近频繁买了烫伤药材来人的地方。偏僻但是安全。” 虽然一进门便是满地狼藉,但是看得出部分的石板小径其实是干净的。 这里,是废弃的寺庙。 自大庆灭佛灭道运动后,到了玄璃白豌才见了不少佛寺。 而今,这么大的殿竟然是废弃的,引人猜想北面的其他寺庙得如何富丽堂皇。 禁卫军和乞丐都几乎没有人敢来到这里。 可想而知,玄璃的人们是多么的崇尚佛道。 阿砚回过神:“公子,我们去看看,找找人!” 话罢,便离去。 “等等。”凌书墨摆摆手,“齐荼兄喜光,必然是住向阳的屋子。” “他还和子辰一样怕虫,不喜欢靠近花草和树下。”白豌道。 二人这般了解好友,阿砚直接轻松了许多。 到处寻的最后,他们终于在耳殿发现了有人住过的痕迹。 洛文祺拄着拐杖立在井边,艰难而奋力的打水,显得十分吃力。 “小洛洛!” “齐荼兄!” 不约而同。 男子脸上衬着阳光,仿佛绽开爽朗清风,唇口震惊的张开,手中紧紧扣着的水桶都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 重重的摔在脚背上。 “呐,疼!疼!疼死……” 洛文祺怔神后看着好友扶着自己,眼神满是担忧。 这里可是玄璃啊! 他定然是眼花了才看到这二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是,阳光倾泻下。 明晃晃的人影真实到触手可及,抬眼可见… 如此荒诞,不可思议! 洛文祺只觉得六月里空气都烫了心口,满眼的感动! 白豌立马走近,狠狠掐了一下对方的手:“疼吗?” 洛文祺惊诧地瞪着面前的人,反手用力掐了回去:“不疼。” 以他的手劲自然比某个男子力气大的多。 “子辰,他够胆子掐我,你帮我扳一局去!”白豌咬牙切齿的。 难得再调侃互坑,这会子双双笑起来。 大家都认识十年了,还是如此混乱和幼稚。 “大庆即将北伐,玄璃混乱,你杳无音讯太久。”凌书墨将人扶起坐下,笑得温暖,“怕你们遭遇不测,我们特意来接你回国!” 作揖,拱手。 言辞恳切间,字字句句真心实意。 洛文祺惊喜又黯然的看了二人一眼:“呐,怪我。此前深陷情泞,没有来得及回信。” 他当初本来是不该来玄璃的,只是听说那林覆神医被其北掳来此。 人,太过天真无知。 甚至,万万想不到曾经的好友会因担忧,千里寻人,救自己回国。 异国他乡,有惦记自己的人,暖心间如同春风拂面。 白豌提到了南城门的《夜行人》,讲述他们曾经在蔡州的梵净雅集,可惜其没有到场。也谈到玄璃几日前的射弓宴,他们与节镇狱的犯人擦肩而过。 好几次,他们就能相见…… 洛文祺感慨万千,只觉得人生际遇,难得而捉弄。 “小洛洛,兖州的商船早已打好了招呼,通关文牒也备好。你和陈二可以即刻出境回国!” 洛文祺却是缓缓道:“呐,形意……形意兄有要事,怕是不能。” 语气实在令人察觉到别的问题。 从前,他可从来不会在形意后面加个兄字,这太过生疏。 “强求不来!” 凌书墨和白豌顿时沉默。 白豌叹息了一声:“玄璃的国师谷洋就是当年大赢的大内总管谷晓雨。他是陈二的义父,舍不去的羁绊。” “他要杀谷国师!我也——” 洛文祺知道对方的打算,而且也愿意留下来。 凌书墨面上露出淡淡的无奈:“他如果抱着必死之心,你也一样吗?” “呐,我自不量力了,是吧!” “不,我比你还没有自知之明。” 白豌深深的望着凌书墨,二人共同看向他。 “我想救回玄璃所有的大庆俘虏!” 谷洋当初在射弓宴的所作所为,怎样杀害牵羊礼和踏歌行之人,历历在目。 呵呵呵…… 白豌笑了,面上隐藏着许多的无可奈何。 “你尽情嘲笑我吧,我可以比小洛洛你还傻啊!”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8章 互相欠了几百万的银子(感谢书友梨子五) 自当年大赢沦陷,之后这几年玄璃大肆搜捕,损了何止上万。 如今其约有大庆俘虏两万余人,其中包含至少一万名女子,千人儿童老人。 仅有的几千青壮年被安排去做了苦力,奴仆或者供射弓宴玩乐。 人数几近凋敝…… 救回所有俘虏,压根不是他们这等普通百姓能考虑和做得到的事情。 洛文祺不禁为其感慨说:“呐,小白,你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身旁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白豌大恨:“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凌书墨柔着声:“这世间许多事情,只有想了,才可能做到。” 两人以卵击石的歪理—— 不过一个敢造反起义,一个敢弑杀师父,也还真没什么不敢想。 善化寺如今在玄璃是第一国寺。而这个废弃的院子是一开始它在西城平民区,百姓给盖的首寺。 自其被皇室青睐,它搬迁去北城区盖金墙琉璃瓦,曾经的旧院便无人问津。 他们几人一进门便被门拦缺口绊了一下。 整个耳殿破旧不堪,但是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所有的物件距离都极其近。 再一看,床榻上还有为了防止其烫伤脚乱动的木架子。 白豌顺着木架看其手中的拐杖,直接用匕首开始削棱角,尽量让边缘圆润些,再垫上些布条。 一旁的凌书墨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帮忙去打了水进来。 阿砚稍稍站定,立马理了下附近的蜘蛛网和落叶。 辩不过众人的洛文祺叹息了一句,他被按回了屋内,然后放缓了身子坐回去。 三圣中他年纪最小,自然一直以来都是被照看的。 “小洛洛,这里原本肯定更为破败,是有人帮你收整过吧?” 白豌了然的将修好的拐杖递过去,四处瞧了瞧,文房四宝,吃食干果一应俱全。 他探过身去,言语调侃。 “陈二这小子……” 以自己对陈形意的了解,要真是十分反感一个人,不会做到事无巨细的安排。 整个玄璃崇尚佛道,哪怕抓捕逃犯和大庆人也根本不可能来这里。 很久以后,当大家谈到这件事的时候,某个人打死不肯承认,坚决说是无意中找到的栖身之所。 洛文祺寂寥一笑:“呐,可是我运气呢!” 暗淡的眼神。 伸出手,皱眉看着自己正在被上药的烫伤右腿,不想触摸。 大概从人说义结金兰开始,他就有些死心了。 此时,门外几声打斗声响。 噼啪! 砰砰! “这里不是说很安全吗!怎么还有别人?” 此时,郭远民背着陈形意好似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 看样子已经和门外的林砚打了一架,着急忙慌的跌跌撞撞进门。 “公子!”阿砚实在拦不住。 其人匆匆入门,一抬目光:“你们是何人?!” 一个书生气的青衣人,一个布衣厚袄之人,明眼看都是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老……老大……” 陈形意终抬头伏背轻声,阻止。 一见来人,人惊了。 “呐,我看看伤到哪里哟?!” 洛文祺连拐杖都来不及,直接单腿往前蹦跶,凑上前。 看着眼前受伤的两个人,白豌先是一愣,旋即愤然的上前:“肩膀和腿都受了伤,谁干的?!” “我备好了伤药,你们先躺下包扎。”凌书墨瞧着,悄然打开了包袱。 郭远民本不愿意松手,却见陈形意稍稍抓着肩膀,点点头。 于是,他心中明了,这些人如此关切的模样认识绝非一日两日,值得信任。 他们大概都是陈形意的旧识。 “老…… 大,你们为何…… 会?” 一旁的陈形意半躺在床塌上,其他人还在帮着上药。 效率极高的给剪开衣服口子,淋了药粉。 白豌毫不动容的,谈笑间让人被药吃痛,不拘礼法道: “当然是……带你们回国!” 回国—— 语气认真,郑重,自有其威力和可信度。 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闻言,哪怕是郭远民都浑身一震。 谁不知道玄璃人和大庆人之间的恩怨,有胆量深入虎穴,真是不要命! 他不禁狐疑的看着这个大言不惭的人。 “师兄,他们不是别人。乃是我金兰之好,生死至交。” 陈形意稍稍侧身道。 叹了口气,郭远民不得不道: “燕人姓郭,名远民,与形意是师兄弟。受伤原因不便说。对各位的救伤之恩,感激不尽。” 他虽然看着孔武有力,但拱手之间行礼得体,言谈有物,颇有些文人风骨。 肩膀被刚才和他打斗的阿砚缠了白布,也算不打不相识。 “在下姓白,这两位一个姓凌,一个姓洛。”白豌道。 “白!凌!洛?!大赢画院三圣?” 郭远民稍稍眯着眼,赫然一种要将对面几人看透的意味。 这三个姓别人猜不出,长期和陈形意交涉的他自然是能猜到的。 尤其,韩妙染改名被玄璃举国通缉,想不知道这个胆大妄为的画师也不容易。 白豌一嗤:“我称不上圣,略会点简单的鬼画符而已。” 几近调侃…… 郭远民想着此前得知画圣的事迹,神乎其神的传言,不由摇摇头。 “白公子要这么说,便这么说吧!” 如今,他们也算与玄璃为敌之人,国师一定不会放过。 什么画圣,书圣,暗门刺客…… 面对强劲势力,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而此时,当他看向旁边的陈形意,只觉得其眼瞳灰暗,目光遇到那洛文祺刻意避开。 这两个人突如其来的疏离,几乎屋内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 好好的一个床榻,一个软榻。 结果,躺了三个受伤的人。 而陈形意几乎是故意的去了距离洛文祺更远的软榻,默不作声。 白豌轻轻蹙起眉:“你们这是互相欠了对方几百万两的银子吗?”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9章 番外采访剧场(九)(感谢书友景点呱,林雨赐) 关于副CP,太久没有采访了。作者有必要交代一下进度,询问一下二人的想法。 灯光!话筒!反光板备好啊,各位! 问题一:(单独采访陈形意) 作者:(若有所思)你作为副CP的角色,对自己的感情线有什么想法吗? 陈形意:(叹息)时也,命也! 作者:(挠了挠头)你不要那么哲学,说的浅显易懂些,我怕读者看不明白。 陈形意:(揉了揉自己的受伤的肩膀)我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 作者:(有些莫名其妙)恐惧什么? 陈形意:(叹了口气)人啊!(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在我以为自己会毒发的时候想到的是他,在我以为他会死的时候想到的还是他! 作者:(笑的一脸荡漾)你难道是动心了吗? 陈形意:(义正言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直的,绝对不是那种断袖! 作者:(眯眼)你不用这么别扭,没人逼你,你遵从本心就好。不存在这种断袖,还是那种断袖…… 陈形意:(狠狠拍打自己的面颊)我要清醒一点,他只是兄弟,好友和知己。不能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作者:(语气平静)其实呢,白豌和凌书墨经历过和你差不多的纠结。你不用不敢正视现实。 陈形意:(猛然睁眼)你别胡说!我一定有办法克服的,绝对! 作者:(缓缓闭眼)其实,我从没听说过感情要克服的,只有放弃或者接受,克服什么呀你…… 问题二:(单独采访洛文祺) 作者: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安排CP和这样的设定!(看了看其因为陈形意烫伤的右腿,一脸愧疚) 洛文祺:(缓缓闭眼)呐!呐!呐!我愿意! 作者:(尴尬笑着)哪怕一丝希望也无? 洛文祺:(翘起小拇指)呐,我和他现在是义结金兰了,关系比之前要近的多。 作者:(看了二人分开两塌)你确定??!! 洛文祺:(自嘲一笑)呐,他分明舍不得我,却无法面对,得给他时间。 作者:(心服口服)你这也看出来了?他一直也没答应你什么,至今保持距离! 洛文祺:(肃容纠正)呐,人是一点一点弯的,心是一点一点偏的。从一开始,他没有阻止我跟着他,就已经输了! 作者:(被绕的有些晕)就好像是你一直在追着人跑吧? 问题三:(感情向) 作者:目前你们俩算什么关系呢? 陈形意:(义正言辞)结义兄弟!(超大声) 洛文祺:(哑口无言点头)嗯! 作者:(看着这两个人距离巴不得八丈远)觉不觉得,你们中间可以有五十个人排排站? 陈形意:(皱着眉)胡扯!目测顶多五个人并列。 作者:(欲言又止)这好像不是重点吧?是你们何时变的这样生疏,第一次采风的时候也没这样! 洛文祺:(淡淡的)呐,这个距离产生美…… 陈形意:(唇角一翘)这个解释极好! 洛文祺:(怔怔望着)哎…… 作者:(看着两个口是心非又别扭的人)不行,我得给你们的感情戏加点催化剂!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0章 身安了才能谈情 一室安静,二人丝毫不对视,尴尬的都可以油爆小米落地。 陈形意不答话,洛文祺也抬头看帷帐,低头看大腿。 饶是白豌这个历经世事的人也免不了察觉一丝怪异。 “吵架啊?” 陈形意被按了一下胳膊,扫了一眼对面的烫伤腿人:“没有……” 这话某人可就不爱听了,熟悉的起耳朵茧子。 “你好的不学,非学子辰那种闷葫芦。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说不开的?” 一句话训了三个人。 咳!咳! 凌书墨温和的将人按下:“一张床塌躺不了三个受伤之人。我们不妨将郭兄安排在隔壁的房间,顺势看看是否还有需要的物件和饭食。” 思忖片刻。 白豌听着这不咸不淡的和事话,只好挑眉盯着人。 凌书墨悄悄给白豌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 对方何意,了然于胸。 两两对视下,白豌使劲吸了吸鼻子,闪烁眼瞳点头:“也是……” 于是,房中人被架走。 众人离开,整个房间只剩下陈形意和洛文祺两个人。 陈形意坐在软榻边,把身上的匕首,绷带,药膏等玩意儿都反复整理,莫名其妙的清点。 一遍,两遍,三遍…… “呐,形……形意兄,”洛文祺首先打破平静,“你们是不是去刺杀了国师?” 陈形意一怔,眉毛纠成一团:“是。” 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义结金兰的,但是听到名字后面加个“兄”只觉得不自在。 没反应过来,洛文祺便细细瞧着人,眼神欲言又止: “你一定非得杀了他才肯离开玄璃?这种危险万分的事情,你这次都伤成这样,下一次……” 陈形意云淡风轻的:“我说过,我要亲手结束他!” 洛文祺失笑。 之前“玉石散”解毒的事情还没说清,每一次都是对方瞒着他。 而且,如今的自己经历四个月的生离死别,以为已经做不到之前那样死缠烂打了。 很多事情似乎比情爱更重要。 但是…… “呐,你怎样都和我有关系。哪怕你死了,尸骨我也会给你送回国。或者我们一起……” 陈形意立马道:“不可以!” 手立即挥起来,动作显得十分的大,眼神犀利:“这件事情你得听我的,你不能碰!” 杀义父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和洛文祺没有关系的。 好好的正事,谈着谈着还是绕到了两人的纠葛上。 “呐,我们义结金兰了吧?” “那又怎么样?” “呐,就算是作为义兄,像我们这样的大庆人,一起杀敌国的细作让玄璃付出代价也不光是件你我之间的事情。” “不管,你老老实实回国去!” “呐,你怎么能这样呀?” …… 这边两人正你来我往的互相怼,各有各的道理。 另一边。 某个人趴在窗前探头,侧耳倾听。 哎,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两人在想什么。 “阿白,”凌书墨颇为尴尬的揉他的肩膀,“这样偷看和偷听不好吧?” 白豌故作深沉的眨眨眼,十分哀痛道:“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的好友。自然得操心。” 什么操心?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且,他自认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偷听实在不算什么事儿。 “断袖这种事情毕竟违背世俗,他们之间,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太多的好。” 白豌难以置信的望着凌书墨的脸:“你看不出来陈二的心思早就偏了吗?” 句句不提心悦洛文祺,字字却全是在担忧小洛洛。 傻子都看的出来! 结义兄弟哪里是他那种满眼满心,欲语还休的模样。 “违背天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这点,凌书墨深有体会。 他当初也经历了好一番纠结,甚至想过对方与自己毫无结果该如何自处,有结果要如何对抗世间所有反对。 白豌听着话愣了好一会儿:“要是……我当初不答应你,你会怎样?” 刚刚还义正言辞的男子,在讨论别人的事情的凌书墨此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也就……终身不娶吧?” 既然有心悦的人,就不能和别人成婚。更不必提心中已有男子,怎能娶女子为妻再生子。 君子论情,应坦坦荡荡。 否则,便是小人。 “就知道,你很傻!” “那你呢?” “子辰,在你以前我可从没想过自己会和男人在一块儿。” 白豌心中哀叹:果然是断袖的人都是自作孽呀!没人会无端端的走偏。 他看向屋内的两个人,相对无言。 “等他们的伤和祸患好些,问问是不是要引着出城回国吧?身安了才能谈情啊!” 不管二人感情是不是顺利,面对两国之难,此地不可久留。 何况,陈形意和郭远民那受了大伤的模样,杀的人是谁大抵能猜得出来。 凌书墨一滞,剑眉一轩:“弑杀义父,灭他国师,怕不是那么容易破局。” 届时两国交战,和当年的抵御外侮可完全不一样。庆朝是奔着不死不休来的,这种世仇势必恶战。 到时,一定是顾不上普通的平民百姓。不论大庆还是玄璃人都会变成焦土。 白豌自嘲一声,扫了一眼屋中人,少顷道:“陈二一直都没说自己的玉石散如何解的,只能说明以那位国师的自负,身边早已漏成筛子了!” 凌书墨一愣,随即笑:“我曾经的旧识也书信告知,玄璃皇帝之死蹊跷。如今朝堂已不似当初国师一派,内有叛。” 白豌愕然。 小心翼翼问了一句:“那如果大庆用武力破玄璃国,俘虏百姓能活几成?”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呐,你这小豆芽菜似的 夜间风卷凉意。 整个定州军州事府邸十分安静。 陈形意一身夜行衣,蒙头遮脸,行头十分完整。 他出现在府邸的屋脊瓦片上,紧紧皱眉,顺着房屋一间一间的搜寻。 闻得开关门声,立即避身至角落,瞧着这单薄简陋,没有什么丫鬟和侍卫的简陋居所。 凉风吹过,一抹熟悉人影在院中喝酒。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形意似乎有些惊讶这人在此处,稍稍停顿了片刻,竟无意发出踩踏细碎之声。 “阿形?”身旁蒙面人眉眼一皱,难得看见这人失态的时候。 陈形意也觉得自己发出声响不妥,遂右手抬起手势,直接瞥过目光,掠过身继续前行。 当这两人在屋中搜寻时候,却翻箱倒柜找不到半点心里要寻的东西。 “我搜这间,你们去别处。”他沉沉语调。 说完,三人分散去各房搜索。 这人还径直的翻动房中书架,偷拆开不少卷轴盒子,悄然寻着。 忽然,发现其中一间火烛竟然燃起,房间瞬间灯火通明。 陈形意只好躲上房梁,静静的躺在阴影处,一动不动。 似有人轻轻将门掩住,行走有些踉踉跄跄,带着醉意。 “呐,形意……” 洛文祺有些迷茫眼中蒙雾:“呐呐呐,怨我当日逃的匆忙,来不及寻。我没用,找不到人。这乱世混沌,你怕不是已经……” 手上杯盏握不及,一下便滑落在地:“呐,你这小豆芽菜似的……” 说不下去,人直接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房梁上的人只听到那句小豆芽菜,只觉得嘴角都要撇到别处,眉头都紧皱起来。 怎么还骂人呢?! 说好的不再说“呐”,结果自己不在后,随口毛病依旧。 他小声叹息:“没想到,你竟然活着逃出了京城……” 京城沦陷,大赢皇族以及部分权贵都逃亡去了赤江流域以南。 他自然也得跟着义父谷晓雨公公一同去了南方,只不过途中遭遇变故,左右坎坷…… 当日沦陷那样疮痍满目,他没来得及寻到洛文祺,也不觉得能再见到。 瞧这人醉成一滩烂泥,他跳下来踢了两脚,又觉得烦躁,直接把人抗上床。 “你这人??”他低喃,“依旧还是很讨人厌啊??” 陈形意悄然掩门离开,临走直接将地上遗留的帽子一脚踢上去,扣在了洛文祺的背上。 此人走后,床榻上的人眼中清明,目光复杂,凝定的没有半点醉的痕迹。 终于忍不住叹息,轻轻拾起身上帽子。 都是学过武之人,他岂能不知有人潜入,又岂会察觉不出他的功夫身形。 但是,既然对方不愿意承认什么,洛文祺更不会去扣住人询问什么。 一切如常吧 —— 他霎时泪水盈眶,梨花带雨的撇了撇嘴。 第二天, 定州便传出了消息,所有的军将官员府邸都遭了盗窃厄难。 有丢失金银珠宝的,也有丢失物件衣帛的,更有甚者丢失了些食物。 官衙的人弄不清,定州何时来了此等盗贼,无所不偷,非官不盗。 “此事,必须严惩严查。”定州县令云弼下令严查,脸色如肝,心卷波澜。 原本这段时间就有抗敌之难,内里绝不能乱。 “查一查近来入城难民的登记,且让所有将领都闭户,挨家挨户搜查!” 凌书墨眼眸深沉:“这不是普通的盗贼,定州城防如此严苛还能混进来……” 云县令转过目光看着他,似与旁不同。 “凌大人,自你接管以来,定州城向来匪徒极少,平静安乐,从未有过如此乱的时候。” 云县令家里昨夜所有的家当都被人偷了个大半,简直是大出血。 凌书墨悄然猜测:“大改他们想要偷的,另有他物。” “什么?!”云县令顿时疑惑丛生。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5章 本官姓凌,不姓苟 “我朝也有协议,让南赢赔偿庆朝抗敌黄金八十万两,并且对庆朝称臣,与大庆联合驻军边境抗击玄璃。” 凌书墨依旧坐在红木椅子上,手边茶水烟雾自下而上。 “这是狮子大开口,无耻苟辈!”李思蒙心中狂怒。 因为他手执协议完全相反。 另一边的人却看都不想看那一眼。 上面写着要让庆朝俯首称臣,上贡金银珠宝,甚至作为主要抗击玄璃的屏障。 可谁都知道要是没有庆朝,南赢的灭国之祸和签署的条约可都是奇耻大辱。 “本官姓凌,不姓苟!”凌书墨云淡风轻的笑笑。 这话说出口,比刚才的条款还要挑衅。 白豌手拿着笔,看的心神荡漾,只觉得他家子辰风姿卓然,天下无双。 他这才终于明白,凌书墨为何之前能从一个县令小官最后成为礼部尚书,负责主管外交之责。 这男子别看平时生活中温和的像一只兔子,一遇到什么关键的事情就强硬极了。 就像,某些情动的时候…… 随即, 白豌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将其端坐神色细细描绘,画的及其认真。 原本的船被他画的十分开阔,人形分阵明显。 庆朝这边十几人谈判,气质何其强硬,一个个都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南赢那边的几人就画的弱气许多,贼眉鼠眼,甚至还有佝偻着背的。 好嘛,他承认画的时候带了主观想法。 不妨事,笔在他手上! …… 而这头,两方互不相让,剑拔弩张,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 这两方之人,吵起架来还真是意外的美景。 白豌好生欣赏到了凌书墨舌战对方,字字铿锵,风雅绝世的一面。 官船上足足闹腾了至少有几炷香的时间,关于驻军,称臣,上贡等的事情都没有一个结论。 “哈——欠” 再这样闹,他真的要睡着了。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 李思蒙终于拱手:“子辰,老夫毕竟是你的师父!你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这突然的软语,好似刚才骂人吵架的不是他。 南赢一干使者们面容铁青,看的了然。 他们其实都是南赢官场不受待见的官员,戴罪立功负责此次和谈成功的。 南赢的煊兴帝明知这些条款对方不可能答应,还是叫他们来谈判。 反正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被当作弃子,毫不心疼。 自然,李思蒙这个厢军节度副使也指望着对方至少能答应一个条款,这样也能对其复位有帮助。 毕竟这边的两个双骄,可都曾是他看着长大的徒弟,多少也是有点情分在。 李思蒙静静道:“子辰,若是看在师父的面上,这议和的条件是否还有商讨的余地?” 师父?! 凌书墨索性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转向他:“这是两朝之事,请 李大人莫要牵扯私情!我是我,你是你。” 这句话,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这话说完,整个船上的人面色都变了变。 白豌足足盯着李思蒙很久,当初的徒弟画生十二名如今只剩下他和子辰了。 低头冷笑间停笔,纸上的人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好,很好!”李思蒙吐出这三个字。 字字冰冷。 当下,他冷冷的拱手:“老夫无话可说!告辞!” 说完后,他便要转身离去。 庆朝这边没有一个人阻拦的,都顿住身,看着这老头子离开。 凌书墨是不可能阻拦的,就这么看着他离开。 正当南赢的李思蒙离开,其使臣们走时却被拦住了。 骁骑营统领王揩,声如铜铃:“你们不会就此跑了吧?” 李思蒙面色铁青:“老夫不是那样的人,协议自当禀明陛下后再商榷!” 于他而言,是妥协到不行的回答。作为谈判使者,他必须要将今日庆朝给的条款,以及不应协议禀告煊兴帝。 反正,这个新皇是他扶持上位的,如今恨的眼瞳灰暗。 凌书墨淡淡开了口:“那后日,还是此地。两朝继续和谈。” 所谓的两朝和谈从来不是一天就可以下结论,常常需要频繁接触,可能三天五天甚至一月半月。 这期间,所有的使团人都会住在旁边的清凉寺里,往来谈判。 只不过,就算凌书墨等得了,几里外的四万大军也耗不了多久。 和谈,简直是个笑话! 李思蒙索性转向一旁:“希望后日,老夫还能见到白画史。” 语气幽森,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角落里被点了名的白豌,仿佛自问自答:“后日依旧需要人记史,画官自然在。” 蓦然,他自上而下看着。 “希望您也在,厢军节度——副——使!” 最后两个字拖的极长,明显是故意的。 他仿佛在提醒李思蒙,如今你已经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丞相,而是一个八品官的节度使。 甚至,还是个副的! “哼!”李思蒙憋出一个字。 此次议和,历史称为“河上之盟”。 不过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场议和会持续多久。 只知道,这次议和成了南赢彻底覆灭的导火索。 当时的李思蒙觉得自己被两个徒弟当面羞辱,做了些出格的事情。 而这种出格,也成了凌书墨与韩妙染之间最大的一场误会,差点让两人彻底分离。 不过,那是后话…… 如今的白豌,依旧拿着画笔画今日谈判场景。他和一旁边的记史官一同商量后,将图卷卷起。 凌书墨和白豌相对凝望,所有默契都在心里。 好半天,凌书墨才道:“派人快马加鞭,将今日和谈情况传回京中!”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此情天地为鉴,你愿意吗 白豌被这人突如其来的话给呛住了,他大概是没有想过这人还能有如此直白的时候。 而且这压根也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 “咳,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凌书墨神色诚恳:“你只要告诉我,可以结束吗?” 对面人沉默。 看着这人不说话,他的面上似乎染上了一层落寞凄伤:“不可以吗?” 白豌不由叹息。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凌书墨面色凝重,强行隐忍着:“你可知道,红尘中没有了你,我当如何?” “你会和六年前一样,伤心一阵子再继续生活。”白豌自以为他回答的相当得体。 他认为既然从前自己作为韩妙染去世之后,这人能科举高中,就说明其实人生有很多选择。 可凌书墨的手却握的越发紧,甚至让白豌有些吃痛的发出一声喟叹。 “你凭什么以为,我每一次都撑得过去。你是轻看我,还是轻看你自己?” “凌书墨!” 白豌第一次认真郑重的叫这个人全名,眼中波澜已经纷乱,“我知道你是因为怕我死了,独留下你一个人。可是……” “两个男人难道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他本人的确是个乱七八糟的痞子画师,是个不惧世俗的无赖混人,但是不能把这轮明月给污染了。 他实在舍不得。 万一子辰以后后悔了,他们要如何面对这种越界。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不敢肖想。 白豌看着这人深情企盼的双眸,突然觉得有锥心之痛: “你是礼部官位,举国礼法清威之处。若是和男人有不伦之恋传了出去,你会成为天下人的谈资,你会被人戳脊梁骨,你会没办法做人,你会被人笑,你会…” 突然, 一双修长的手臂伸出,难掩的情意顺着从四面八方拥住了他。 这人灼热鼻息覆着在他的颈处,唇口和鼻尖与其皮肤贴近,温热触感让人脑中有些花白一片。 这简直相当于在吻着他的脖颈和耳根,实在暧昧到令人失神。 只听到那个颤抖的声音温柔且沙哑道:“说的都是我,那你呢?你如何想的……” 凌书墨不惧世俗,旁人想法都不管,只想知道这人的心是如何。 他微微垂下双目,靠在这人颈处。多年来心中之情汹涌,仿佛冰冷沉默间滚烫火焰燃烧,用尽全力也不想放手。 “你只需告诉我,你呢?” 这耳边呢喃之语隐忍,语气却坚定。 白豌呆了一下,只觉出这人温热胸膛微微颤抖,更觉得这人抱住自己未免太过用力了些。 明明是最守规矩,最端正的君子,此刻竟然比他这个最不守规矩,最乱七八糟的痞子更有勇气。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子辰,我们之间或许不一定要这样……” 他还是想回避。 凌书墨深深闭了闭眼,已经是近乎恳求:“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呢?” 白豌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平日温润如玉的人,现在难道是在逼自己吗? 他不声不响的叹息:“我其实对你并不是……” 明明是白云城最会说谎的痞子,面对这个人竟然说不出谎话了。 凌书墨听着这人犹豫,便缓缓道:“思往事,方知情。不是吗?” 其人赫然顿住,这个人看过他的画和诗文。 他们也是知己啊,只稍稍看一眼诗画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是瞒也瞒不住的。 怎么可能看不懂情,怎么可能理解不了。 没有情是画不出那张每一个笑貌,眉眼神态,缕缕青丝都描摹至深的肖像画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很久不叫我子辰兄了……” 其人不由愕然,那么一点点细节都注意到的吗?究竟是多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白豌破罐破摔了,扯着嗓子:“是,我是自欺欺人,好了吗?” “我混迹市井多年,哪怕说我是天下第一不检点的无耻断袖,肮脏兔儿爷,痞子无赖都无所谓!” “可是,你不行!你不能因此被人说三道四和羞辱……” 其实,他也想两个人一生一世画尽天下美景,倾尽世间真情。 当他恢复韩妙染那少部分记忆以后,才更知道其实是自己讨来的缘分。 他们青梅竹马,知己情深,相知相伴,扶持前行。 可是… 要是再想越雷池一步,那就是不伦! 为什么偏偏他们是两个男人呢? 这种不伦之恋是永远见不得光的。 官府不会应承这不容于世的婚书,户籍不会写两个人的名字。甚至他们其中一方有人死了,墓碑都不能写对方和自己的关系。更别提什么孩子,什么长辈祝福。 情归情,可这才是现实。两人如果不贪恋一时,就要面对一生和旁人的不同。 白豌松开这人,只觉得自己作孽。 他把子辰拉进坑里不说,还把自己拉进去了! 最可怕的事情是,这个坑还算是两个人互相挖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是百般纠结,深刻反省自己作孽太深。 而这个时候,凌书墨修长手指握住他的手:“可我不惧流言,只惧红尘无你!” 凝眸处,如见寂雪临春,实在是无法拒绝的真挚情意。 “如果你怕流言,我就辞官和你隐居。怕我反悔,那我就立欠条字据。” “如果担心凌家香火,还有凌翰夫妇。我既然有此心,就做好了此生不娶妻生子的准备。” 好吧,所有的顾虑这人都想到了。 白豌既心动又无奈的看着他:“哎……子辰你真是心思缜密,真不该呆在礼部,应该去刑部专门写大赢律条文。” 可还没等他深刻反应过来什么。 凌书墨将一直不离身的白藕玉佩拿出来,立于人眼前。 那白色藕状玉佩,此刻表面光滑,阳光下一点流光之间,晶莹剔透。怕不是已经被人抚过和拭过多少次。 只见这人唇口微启,字字清晰:“佳偶天成,百年天缘,此情天地为鉴。你可愿意?” 白豌呆住。 这东西不是自己买印章那时候敲诈的劳什子吗? 这玉佩竟然还有这层含义,自己当初只是想让这人随便卖了换钱,原来那个时候子辰就…… 面对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字字深情,庄重且虔诚的用玉起誓。 可谁都知道这是不伦,不会得到世人认可。 看到此情此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凌书墨静静的看着他,只听得那低声沙哑,将其递的更加近。 “我最后问你一次,此情天地为鉴。你可愿意?” 白豌看着这白藕玉佩沉思着,一句话也不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人脑子里层层叠叠的思绪,像一张密集的大网。 可能,他内心深处其实远远不是平时那种不着调,大开大合的性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凌书墨也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回应。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挫败,眼里的光也逐渐黯淡。 “好,我知道了…我把它还…” 蓦然。 对面人将其手覆住,压紧了玉佩。 只见白豌望着他的眼中沉静,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你可不能还给我。万一哪天我缺钱当了怎么办?” 凌书墨仿佛没有听到这人后面的话,只听到了前面说的不用还给他,眼中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看着这人在愣神,白豌还以为他没有听懂。 “你赢了,我认了…” 不愧是凌书墨。 一步一步,层层递进。一字一句,瓦解顾虑。 竟然把他说服到不得不妥协的地步。 就算他不是断袖,也并非喜欢男人。 可这个人是子辰… 是在自己父母双亡后给自己希望,陪着自己八年,哪怕失忆变成如此混人以后,还对自己好的子辰。 是懂自己字画,带着他前行还从不轻看他的子辰。 怎么办呢… 因为是这个人… 哪怕明知都是男子,他都控制不住心悦,不得不应承。 白豌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有记忆以来最惊世骇俗的选择,哪怕他平日里是那样一个不着调的人。 “人生寂寥,得一知心人难得。我韩妙染的画上,必然有你凌书墨题的字。” 屋子里本来安静的空气,一下子就染上了清晰的字音,听的对面人面色潮红。 “思往日,方知情。” “从别后,与君同。” 此时,二人突然就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淡然一笑。 他们仿佛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却恍惚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都是知己,哪里有听不懂的。 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有这种感情,从七岁初遇,十五岁分别,二十一岁相许。 两个人明明都很清醒,也知道这是违背天道伦常,可偏偏就是选上了对方。 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痞子,你给我站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