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爆改好男人(快穿)》 第1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1 徐正青刚到这个世界,一阵嘈杂噪音瞬间扑了上来,耳边充斥着妇人的低声啜泣和讨债人没好气的哎呦叫骂,间或传来上了年纪的男声的劝阻和叹息。 徐正青没急着睁眼,先让系统把原主的生平传送到脑中。 圆满完成过无数次任务,荣获快穿局金牌优秀员工称号的徐正青早已不是冒冒失失的愣头青,不管周围再怎么纷纷嚷嚷、呼天抢地,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接收完原主记忆再开始任务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啊,毫不意外呢,是个偏执到疯魔了的人生的失败者,有着足以登上新闻头条,受人唾弃的人渣品质。 徐正青浏览着原主的记忆,不走心地评价道。 原主是上河村的一个老童生,不惑之年的他,仍在锲而不舍地参加科举考试,考取秀才功名。 这本该是个令人津津乐道的励志故事——如果故事的主人公没有因此散尽家财,向族里、乡邻借钱,甚至是卖儿鬻女,也要发了疯似地考科举的话。 原主能够顺利进学科考,取得童生功名,这就证明他家里薄有恒产。 再加上原主是爹娘好不容易求神拜佛、各种喝偏方得来的独苗苗,老来得子,后继有人,家庭所有的资源自是向他一人倾斜。 害怕先天不足、体质孱弱的原主受不住繁重的体力劳动,原主爹娘一合计,咬咬牙送他进学堂读书,想着识几个大字,进城里谋个账房的营生,总比地里刨食强。 不成想,读了几年书,原主竟萌生了科举入仕的想法。 受不住独子的苦苦哀求,原主爹娘答应了——殊不知,这是噩梦的开始。 丹河县是文教不兴之地,十里八村身负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最多不会超过两掌之数。彼时,原主一连过了县试和府试,年纪轻轻便成了童生,人人称赞他是文曲星下凡,风光无限。 踌躇满志的原主誓要通过院试,拿下秀才功名,继续他的辉煌。 可这一考,就是二十几年。 再厚实的家境也禁不起他一次又一次地上考场,期间的交通住宿、饮食穿衣、报名差役、人情往来……哪哪不要钱。 读书,赶考,落榜; 读书,赶考,落榜; 读书,赶考,落榜; …… 努力瞪到最大的双眼在公示出来的榜单上来回往复地逡巡,被拥挤着,被推搡着,被唾骂着,他愣愣站了很久,直到能够把榜单倒背如流,却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报喜的官吏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身后的人们热火朝天,嘴上不断道出喜气洋洋的恭贺声,你一句贤兄,我一句贤弟,不住地互相恭维彼此。 但,没有一句是给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独独我考不上!!! 他忍不住心中杂草丛生的妒忌与恶意,疯子似的,歇斯底里地呐喊。 原本人人称道的读书种子渐渐泯然众人,意气风发的宣言也变成了他狂妄自大的证据。 他不甘心,他要继续考。 爹娘欲言又止,想要劝说的话语嗫嚅着吞回腹里,他们舍不得责备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于是,他们想到了个好主意—— 娶个媳妇,娶个媳妇就好了,娶了媳妇就长大了,娶了媳妇就能学会顾家了。 实在不行,还能让媳妇照顾他。 这是原主父母隐晦而又直白的小心思。 彼时,原主一心只读圣贤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懒汉名声传遍了四邻八乡,好不容易才靠着爹娘的努力花大钱讨了门媳妇。 不出所料,就算娶了媳妇,原主仍是扎在书纸堆里,矜持地守着读书人的高贵,不事生产。 原主爹娘百年以后,这个家便全靠他媳妇张氏一人苦苦支撑,张氏里里外外一把抓,既要下田干活,又要做饭洗衣,还要伺候原主这个大爷。 日子像是泡在苦水一样。 但张氏心中还是有着不该有的期冀,这是从小耳濡目染以夫为天的她无法逃脱的心灵枷锁。 和原主爹娘一样,张氏原以为有了孩子,原主便会成长起来,担负起顶梁柱的责任,却没想到缺钱急眼的他,反倒是打起了儿女的主意。 原主不过是童生功名,远远达不到免除赋税和徭役的门槛,分户令施行后,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他,为了逃避徭役,只能使钱找人替。 原主爹娘辛辛苦苦置办的家当,这几年被他陆陆续续换成了现钱。 这本也能够勉勉强强支撑得住,可是别忘了,原主还要继续考科举呢。 那怎么办? 只能继续变卖家产咯。 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全都拉出去变卖了,作为农民立身根本的土地,若不是张氏和族里死命拦着,差点也被原主卖了个干净。 那阵子,家里到处闹哄哄的,掰手指头的念念有词,木头算盘的啪嗒声,不绝于耳。 可买卖是一次性的,原主的花销却是长期的,很快便入不敷出了。 于是他开始找人借钱。 左邻右舍,熟的不熟的,通通借了个遍,甚至厚着脸皮上了张氏娘家的门,但张家能把女儿嫁到这种人家,也不是个疼惜女儿的,怎么可能舍得借钱给穷姑爷。 已然魔怔了的原主盯上了他苦命的一双儿女。 张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和往常一样上山挖野菜,出去一趟,回家后孩子却不见了。 一问。 原是卖了。 任劳任怨、忍气吞声了半辈子的老黄牛彻底爆发了。 她发了疯似地撕咬哭求原主,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钱想要原主告诉她儿女的下落。 原主却是郎心似铁,无动于衷。 两人推搡之间,原主不小心跌倒磕破了脑袋,昏厥了过去。 然后便是徐正青的到来。 按照原本的轨迹,原主清醒之后死不悔改,拒不告诉张氏儿女的下落,更甚是扬言孩子没了再生一个不就是了,他还没死呢,她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 对原主失望到了极点的张氏彻底放弃了他,在族长的见证下和离后,迈上了漫漫寻子路。 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如何能在茫茫人海中大海捞针,找到她的亲生骨肉。 屋漏偏逢连夜雨,张氏撞到了流窜土匪手上,直至断气之前,嘴里仍在念着她孩儿的名字。 却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两个孩儿早就先她一步而去,母子三人注定只能在九泉之下团圆。 但如今,徐正青来了,他必不会让悲剧重演。 ………… “宿主你刚调入人渣洗白组,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比较简单,只需要找回两个孩子即可。” 系统从徐正青刚加入快穿局就一直陪着他,见他转组的第一个任务不难,很是为他高兴。 徐正青却不认同:“不,单单找回两个孩子,即便可以完成任务,可也就能够拿到基础分而已。” 系统懵懵懂懂,徐正青不厌其烦地给它掰碎了解释。 “别忘了,我们的组名叫‘人渣洗白’,顾名思义,任务需要我们改变原主的负面形象。但是,怎么洗白?洗白到什么程度?这是一门学问。” “是处理掉一切知情人的洗白,还是弥补原主曾经造下的罪孽的洗白?” “是停留在得到受伤害苦主对原主的原谅,还是获得身边人乃至全社会的正向评价?” 听到徐正青的问题,系统不禁陷入了沉思。 徐正青稍稍点拨了一下。 “人渣洗白组初立的那天,局长给我们送来了一副字,你可还记得上面写的是什么?” “洗心革面。”系统脱口而出。 徐正青打了个响指,道:“这便是了。” 系统睁大了它拟人化的数据眼睛,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 “所以,我们的根本任务是标以洗白之名的拯救,而不仅是亡羊补牢,及时止损。” 系统说完,把目光投向徐正青,渴望得到来自宿主的肯定。 徐正青含笑颔首:“不错。” “现在,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则需要我们在任务过程中进一步探索。” “嗯!我会实时跟踪数据的!” 得到大佬宿主的肯定,系统在一阵兴奋的欢呼雀跃过后,划拉划拉数据,掏出它工作用的小本本,认认真真记录了下来。 十分勤奋好学的一个统。 系统忙碌之余,不忘问一句徐正青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任务。 徐正青看了眼悬浮的数字钟表,掂量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我该醒了。” 弄清楚洗白任务的核心要点,接下来的任务该怎么进行,徐正青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只待他去一一实现。 ………… 屋顶被揭得只剩二三块青砖瓦片,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依稀能够窥见屋主昔日的富贵。纯靠茅草遮风挡雨的土胚房里,干草铺就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 他一身漂洗得泛白的青色长衫,不起眼处打了几个补丁,面上瞧着,应是个读书人。 似是被耳边喋喋不休的喧嚷声惊动,男人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紧紧阖上的眼皮底下眼珠子微微转动,连带着眼睫跟着颤了颤。 他要醒了。 六一儿童节快乐!祝小天使们天天开心[彩虹屁] 为庆贺节日,今明两天的评论区会掉落红包哦~ *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用【】还是[]都感觉怪怪的,再加上徐正青和系统是面对面在系统空间交流的,便索性用“”了。 后面基本上没系统什么事了,不用担心对话混淆[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1 第2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2 “都别吵了,正青醒了。” 被请到最里面,紧挨着矮小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病患,徐二爷第一个便发现徐正青醒了,他赶紧扭头招呼众人。 蓦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炯炯,振声提醒她们:“你们几个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别跟赶场似的,一个劲儿涌上前来。咋,是要掐架还是干仗啊。” “正青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所幸他福大命大,平安醒了过来,可那脑袋上还敞着个碗大的血窟窿呢,若是没轻没重把人惊着了,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这钱可真就要不回来了。” 徐二爷严肃着表情,凌厉的目光在全场扫视一圈:“人命关天,生死之前无大事,别为了那碎银几两,就丧了一个人该有的良心。” 先前闹得最凶的徐四婶忍不住心里发虚,她眼神四处闪躲,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徐二爷,生怕和他对视上。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怵徐二爷。 众人讷讷不敢言地沉默了,于是得不到回应的徐二爷疑惑地“嗯?”了一声,众人立马如梦初醒,点头如捣蒜,连连应声说听进去了。 看到这个结果,徐二爷总算舒缓了他紧皱成川的眉头,松了口气。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一群女人就要炸开锅了。 她们为了同一个目标相携而来,手上挥舞着一张张白纸黑字的欠条,硬生生钳制了徐二爷屡试不爽的调停手段,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毕竟,徐四婶她们充其量只能说是泼辣了一点,不合时宜地趁着徐正青昏迷的时候赶过来讨债,来势汹汹,生怕拖久了成了一笔讨要不回的烂账,损害了自家利益。 可这除了道德上令人诟病,却也算不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氏摊上原主这种烂人,欠了一屁股债确实很惨,但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道理是站在徐四婶她们那边的。 所以徐二爷除了口头上劝一劝徐四婶一行人,让她们注意一下分寸,不要闹得太过火,其余也不便多作置喙。 现如今徐正青醒了,徐二爷更是不愿意继续掺和这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他地里还有活没干呢,要是误了农时,耽搁了今年的收成可咋整。 守到现在,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临走前,徐二爷转头,语重心长地对徐正青说道:“既然醒了,那就不要再糊涂下去了,上头的爹娘不在,你是这个家的大家长,便要担负起大家长的责任。” 徐正青应下:“侄儿明白。” 对此,徐二爷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这次院试的结果应该快出来了吧?” 徐二爷也没问徐正青为什么不干脆在府城待到张榜出结果再回来。 徐正青家的情况,徐二爷心中有数,能供徐正青去考试就不错了,哪来多余的银钱够他在府城待五日等院试放榜。 真当吃喝拉撒睡不要钱啊。 徐正青:“消息应是在路上了。” 徐二爷“嗯”了一声。 有些话密密匝匝到了嘴边,几欲脱口而出,可是心中的顾虑让徐二爷欲言又止,他嘴唇张开又合上,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 徐二爷是个正直的人,虽然年老之后更趋向于明哲保身,可与生俱来的强烈责任心却无时不刻折磨着他。 脑海中两个小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架,最终一方险胜—— “正青啊,有些的事情该放就放,不要再执迷不悟,误人误己了。” 他终究还是开口了。 虽然就短短一句话。 作为外人,有些话徐二爷实在不方便讲得太白了,免得吃力不讨好,反惹一身骚。 人各有命,人力有时尽。 他简单地提点一下,听不听得进去,就看徐正青他自己了。 想到这,徐二爷幽幽叹了口气,人老了,心也跟着软了,又多管闲事喽。 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没甚新意又不中听,徐二爷也不指望执拗了半辈子的徐正青能一下子幡然醒悟。 只是可怜了两个娃儿。 唉。 徐二爷摇了摇头,抬步欲走,不成想,却听到了徐正青的正面答复。 “有劳二伯操心了。” “我已经想好了,无论此次结果如何,都不继续往上考了。” 乍然听到徐正青说要放弃科举,徐二爷心中讶异不已,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瞬间止住,预备听听徐正青是怎么个说法。 对于徐二爷的狐疑,徐正青只作看不见,谁让原主给人留下的刻板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呢,疯狂到几近走火入魔的人骤然灰心丧气,也难怪别人不敢相信。 但这点麻烦可难不倒徐正青。 考场失意的中年文人微微佝偻了背脊,时间在日渐苍老的身体留下了一道道专属于岁月的沧桑痕迹,素来严肃愁闷的脸上是对现实的屈服。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算了算,我今年也有四十了,村里和我同个辈分的,最小的孙子孙女都能说会跑了,我也是时候放下了。” 情至深处,不禁通红了眼眶,他颓丧地靠在土墙上,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嘴上说得洒脱,眼睛一眨,刹那间潸然泪下。 望着他斑白的鬓发,徐二爷思及己身,一时间颇为感同身受,跟着长吁短叹起来。 “岁月不饶人啊,老了老了,我们都老了。”徐二爷唏嘘不已。 提袖拭去模糊了视野的泪水,徐正青怅然叹道:“是啊,转眼大丫和柱子也快到了相看的年纪,身为人父,我总不能再继续拖累了他们。” “可以的话,我想在村里开个学堂,教人识文断字、通晓算术,既能给孩子们攒点婚嫁的积蓄,也好早日把欠乡亲们的债款还上。” 因着身体不适,徐正青声音有点虚浮飘忽,语气却是坚定异常,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尚且不知道原主把孩子卖了的徐二爷便信了他的话,老怀欣慰道: “正青你能想明白就好,你也老大不小了,举债度日终究不是个事儿,张氏是个好的,你们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功名利禄都强。” 徐正青低眉敛目,连连答应。 徐二爷扭头向张氏招呼。 “正青媳妇儿,你呀,以后就和正青好好过,掇拾掇拾,争取给儿孙多攒点家底。” “一家人心往一处使,日子自然就红红火火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和徐四婶她们拉扯得发丝凌乱的张氏诧异不已,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徐二爷叫到时,眼神还是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徐四婶却是挤了上来:“正青啊,还钱的事咱暂且不着急,嫂子这有事相求。” 原本尖酸刻薄的长脸如今却是盈满了笑意,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何谓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即便如此,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看到她的变脸绝技的。 ——譬如原主。 倘若徐正青也和原主一般,执意当个执迷不悟的穷酸老童生,一门心思死磕科举,身无二两银,只能拖家带口四处打秋风。 徐四婶上来不啐他一脸,就已经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了,怎么可能好脸相待。 但现在,徐正青既愿意放弃希望渺茫的科举考试,安安心心沉淀下来,在村里办个私塾,当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夫子。 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徐四婶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自是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家有的仰仗这个便宜堂弟了。 别看徐正青穷经皓首,至今仍只是个不入流的童生,但他学问是有的,只是偏科罢了。平日邻里乡亲来问些买卖算术,他俱是扫一眼便能脱口而出,从未出错让人失望过。 ——可见当初徐父徐母想送他去当账房,是有依据的,而非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冲动行事。 左右不是为了入仕当官,倘使能送娃儿去学来他的几分算术本事,那娃儿的将来就不用愁了。 这般想着,徐四婶心热了起来,对徐正青的态度愈发殷切。 至于这样子见风使舵会不会自打脸面,叫人瞧不起? 嗤,面子能值几个钱! 徐四婶平生最看不起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假清高了,光是表面光鲜有什么用,能够搂到自己口袋里的实打实的好处才最要紧,其他劳什子的算个屁。 徐四婶有意说几句软话,将先前的咄咄逼人囫囵过去,但掐尖要强惯了的她,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出什么中听的好话。 但就这么轻言放弃,更不是她的风格,于是硬着头皮,期期艾艾道:“正青,这学堂……你是怎么个想法?比如招的学生、束脩什么的……” 求上向来嗤之以鼻的六堂弟,饶是厚脸皮惯了的徐四婶,此时也觉得好不尴尬,她不动声色地搓了搓粗糙皲裂的双手,面上故作爽朗地呵呵笑了几声,找回平时的状态。 “这不,你的两个小侄孙也到了能干活的年纪,再长几年就该讨媳妇了,我和你四哥正寻思着他们能干什么活计呢。” “你的学堂若是开起来了,我们就把那俩小子送到他们六爷爷这儿识几个字,得个能够养活自己的家把式儿,我们做爷爷奶奶的也就不必过多操心了。” “你要是点头,改明儿我就把娃儿们送过来了。至于早先的那些钱,就当作是进学的束脩好了,不需要你们两口子还了。”她诚意满满。 虽是有求于人,徐四婶却也并不把自己放得太低。她是长辈,也是债主,徐正青断然不会落了她的面子。 果不其然听到—— “四嫂客气了,等我把具体的章程敲定下来,定会上门拜访知会一声。” 徐正青说的客气,得了准信儿的徐四婶也不久留,又跟徐二爷唠了两句,就和其他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一个个都急着回去和家里的爷们说说这娃儿进学的事儿。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没有定个固定更新的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正常更新是在凌晨12点出头发布,分秒根据当天月日来。唔,也算是生活的仪式感?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2 第3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3 见来闹事的自个儿散了,徐二爷也就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他两手一背就准备要走。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地里还有活儿呢。” “我送送您。” 徐正青强撑着要起身下床,被徐二爷一把摁回了床上。 “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一家人整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自己能走。” 终究是中年无力,比不过坚持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徐正青无法,只得妥协道:“那您慢点。” 徐二爷不耐地挥了挥手,从鼻腔哼出一声气音,算是应了,离开的脚步踩得掷地有声,努力向徐正青证明自己还没到老态龙钟那个地步,身体依旧强健有力。 看着他老小孩似的表现,徐正青忍笑忍得辛苦。 一旁苦苦等待的张氏等徐二爷一走远,立马快步来到徐正青跟前。 “我的孩子呢,你把他们送哪儿去了!徐正青,我求你了,你把孩子还给我罢。”张氏哀求道。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族里,你把孩子还给我,就让一切物归原位好不好。” “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啊!” 张氏知道原主有多好面,若是刚刚她闹了开来,让这等丑事叫他人得知,恼羞成怒的原主肯定不会再把孩子还给她了。 所以张氏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焦急,找来了大夫,又和闻风赶来的债主斡旋,不让他们打扰昏迷的徐正青。 现在徐正青醒了,无关人等也散了,她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张氏迫不及待想要回她的两个孩子,他们是她的命根子啊! 随着徐正青的沉默,张氏眼神逐渐凶恶了起来,如果徐正青死犟着不肯告诉她孩子的下落,她不介意闹个鱼死网破! 反正她烂命一条,没了孩子,她一个人苟活在这个恶心吃人的人世又有什么意义!!! “徐正青你说话啊……你回答我……”喉间止不住的哽咽让她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带着难掩的哭腔。 时时刻刻谨记着原主忌讳的张氏用力捂着嘴巴,汹涌的泪水滚滚落下,打湿了她颤抖的手掌。 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张氏使劲哽着酸涩胀痛的喉管,将撕心裂肺的哭声堵在嗓子眼,化作细碎到几不可闻的呜咽——只为不让家丑外扬。 她无声地哭着,哭得凄厉。 哭她孩子。 哭她自己。 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盯住徐正青,神情癫狂,宛若恶鬼一般,通体被浓浓的恨意所包裹。 得,这是要黑化的节奏。 瞧见张氏眼底疯狂滋长蔓延的阴鸷狠戾,徐正青知道,再不开口的话,等她哭完了,该哭的就是他了。 好在他已经在系统空间打好了腹稿,此番有备而来,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徐正青掏出他新鲜出炉的人渣洗白剧本,搭配着系统凑趣儿拍响的“梆梆”伴奏的醒木声,正式开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 ………… 徐正青先是双手把张氏搀扶了起来,扶她落座到床边的矮椅上。 从站起到坐下,张氏的眼神一直死死定焦在徐正青身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恍若要盯出个洞来。 假如眼神能刀人,徐正青怕是已经百孔千疮了。 像是受不了相濡以沫的老妻对自己视若仇寇的态度,中年男人无奈叹气:“罢了。娘子,莫哭了,为夫这就给你解释。” “……还有大丫和柱子的去向。” 听到两个孩子的名字,心如死灰的张氏双眼迸发出骇人的光芒:“你愿意将孩子还给我了。” “现在还不行,太危险了,他们还不能回来。”他摇头否定了张氏的想法。 “为什么!”张氏不能理解,怎么好好的孩子会有危险,还因此不能回家。 自从知道大丫和柱子不见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闭眼了,焦虑地守在徐正青床边,只等他醒来后能够第一时间问出孩子的下落。 现在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搪塞过去?呵,张氏已经彻底对徐正青死心了,不会再任他糊弄的。 “你是不是又想骗我?拖延时间,好让我死心?!” 越想越觉得没错,张氏控制不住地狂躁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凶神恶煞地瞪着徐正青。 “徐正青,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大丫和柱子的,如果你不把孩子还给我,那我们就去族里、去官府和离,我自己去找!” 徐正青深深叹了口气,吞吞吐吐说出了真正原因:“我院试回来的路上撞见了兴山寨土匪抢劫官银……他们还杀了官兵。” 随着他话音落下,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的一切都安静了下了,屋内落针可闻。 良久,张氏哆嗦着嘴唇:“所以,你惹上土匪了?” 她不敢置信。 土匪啊,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吃人鬼,烧杀抢掠的代名词,这天大的灾祸怎么突然就摊上她家了。 张氏只觉眼前一黑又一黑,险些站立不稳,不得已扶着土墙坐了下来,缓缓她被巨大信息量冲击了的精神。 她多希望这只是徐正青的借口。 可天不遂人愿,徐正青沉重地点头:“他们发现我了。” “所以你才急着把孩子卖了换钱好逃离这里?”张氏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徐正青。 徐正青哽了一下,被土匪追杀是他捏造出来的,但假使原主真的碰上这事,说不得真会如张氏所说的这么做。 为了个人前途都能卖儿鬻女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性命攸关的关头上突然洗心革面,变成慈父。 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不是原主,那肯定不能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行径。 “逃不掉的。”他声音很轻,像是认命了一般,“他们不会放过见证了他们恶行的我的,一旦我去禀告官府,把这事捅了出去,死无葬身之地的便会是他们。” “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死就死了,但大丫和柱子还小,我不能拖累他们跟我一起死啊,上一辈的孽债不应该牵连到无辜的稚子。” 张氏干涩的眼珠子动了动,不知信了多少,她低垂下头,凌乱的额发模糊了面部,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事出紧急,我别无他法,只能将大丫和柱子他们送出去,过了人牙子的手,之后再找人帮忙赎出来,他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说到这,徐正青一脸的得意,觉得自己这个急智真的是妙极了。 张氏:“……” 听到他这么天真的想法,张氏真想骂他一句读书读傻了,满脑子的仁义君子,土匪哪是那么好相与的。 别说是卖了,就算是实打实去宗族官府明文断了关系,该找上门的照样不耽误他们找上门。土匪杀人灭口,又不是衙门升堂断案,还要理一个是非对错,不冤枉无辜。 张氏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丝毫不顾忌徐正青的脸面,反正自从昨天闹开后,他在她这儿早就没脸了。 徐正青被训的像鹌鹑一样,张氏感觉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真是畅快。 先前顾忌这顾忌那的,把他当地主老爷般伺候,半点好没落着,现在撕破了脸,反倒是能够直起腰板了。 “所以你把孩子们送哪去了?” 知道这人是蠢不是坏后,张氏语气软和了点,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至少没那么呛人了。 “我以前赶考的时候救了一个游侠,一来二去成了知己好友,这次便是托他帮忙,去人牙子那赎回大丫和柱子,带两个孩子去隔壁县城避避风头。” 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很是识时务的颓丧中年男人自知自己思虑欠妥当,老老实实地向老妻和盘托出。 还算是有救。 张氏差点以为他把孩子送出去就不管他们死活了呢,能想到找人看顾一下,算这老男人有良心。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逃出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再不走,那帮土匪怕是很快就会闻着味找上门来了。” 没想到徐正青摇摇头,否定了:“我不走了。” 张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莫不是吓昏了头,才做出这般失心疯的决定。 瞥到他脑袋上的豁口,张氏自觉知道了真相,徐正青定是伤到脑子了。 看出张氏在想什么,徐正青心里好笑地摇摇头,面上不动声色,维持着一脸正气的模样,像是读圣贤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一样义无反顾。 “我要是走了,乡亲们怎么办,就像你刚才说的,土匪可不知道什么叫做亲疏远近,什么叫做不要殃及无辜。”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土匪定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旦找不到我,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上河村。” 像是想象到了上河村血流成河的惨状,徐正青义愤填膺,语气越来越铿锵有力。 张氏:“……” 这老男人心地是好的,就是忒不自量力了。都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年龄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张氏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冷冷嘲讽:“等你那个好友把孩子安顿好,让他地址给我,等风头过去了我便去接,年年清明定叫大丫和柱子给我们的大英雄磕头烧纸钱。” 徐正青:“……你就这么盼望着孩子们年幼失怙吗。” 尝到了压制爷们儿甜头的张氏,如今才不惯着他呢。 可能是来自她娘家老母亲的泼辣血脉觉醒,今朝一经释放,张氏顿时觉得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憋屈日子啊。 果然,做女人的还得自己立起来,才能不叫人欺负了去。 张氏冷哼一声:“那就把你那冲动的想法收一收。你有几条命够造的,啊?连鸡都不会杀,就想着赤手空拳去对抗人家拿着大刀的土匪。” 徐正青当即赤急白脸地想要辩驳回去,满嘴之乎者也,张氏掏了掏耳朵,直接来了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顿时给他气地直跳脚。 最后还是张氏顾忌他还是个病号,没有再刺激他,直接上手给他按回了床上。 这老男人还能过,别给气死了。 徐正青:“……” 果然,还是欢快点的适合我。 原本以为今天不能按时更新来着——今早就要口语考试了,我昨天才刚开始背,本来想趁着水课码字,没想到院长坐旁边听课(早知道我就找个同桌了[化了]) 不过我码字速度提上来了诶,不然还真赶不上,夸夸自己[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3 第4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4 出了门后,张氏的表情便垮了下来,不复方才在屋里镇压徐正青时的生动鲜活,她沾满岁月痕迹的眉宇间满是忧心忡忡。 徐正青的话不能尽信。 甭管徐正青说的多么的天花乱坠,张氏到底没有真的见过他口中那个所谓的江湖友人,也无法亲眼确认孩子的去向与安全。 仅凭徐正青的一面之词,作为一个母亲,张氏实在做不到就这么心大地放任自流。 她更倾向于主动排除风险。 就好比种田一样,虽说是靠天吃饭,但总不能把种子撒进去,拍拍手就算完事了,然后把剩下的全部交给天意,物竞天择,自由生长。 呵呵,这怕有极大的可能会得到颗粒无收的下场罢,特别是他们这种本就不够肥沃的下等贫瘠农田,更是经不起半点波澜。 张氏在乡下种了一辈子的地,她不曾进过私塾学习,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 她只知道,如果想要在秋季收获一场丰收,播种完之后,后期的松土、灌溉、施肥、捉虫等步骤都必不可少。 所以即便得了徐正青的准信,张氏依然准备亲力亲为去打探一番消息,确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念着徐正青饿了一夜,张氏临走前从灶里给他端了碗菜多米少的野菜粥作午食,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被弄得乱糟糟的屋子,就拿上一筐鸡蛋出门了。 既然要去镇上,顺便把最近攒的鸡蛋拿去卖了换点口粮回来,省的到时候多跑一趟,平白浪费时间、多费脚力。 张氏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 “哟,秀才娘子这是要出门呢。” 张氏:“……”关你屁事。 张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想来今天是不宜出门的,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遇到此等歹人歹事,这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调调,真是让人一听就火冒三丈。 啧,都不用正眼打量,张氏就知道是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冤家了。 不过今天她还有事要办,没那个闲工夫和这人瞎掰扯。 张氏懒得搭理她,多走几步路,绕了个大弧就想要快速掠过她去。 不成想,她不搭理她,她反倒是更来劲儿了,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走,冲过来拦住了张氏的去路,誓要把剩下的话说完,完成今日份的「给张氏添堵」任务。 被拦路虎拦下的张氏不得不停下来,看她今天想怎么发挥。 嗯……不出意外的话,这老冤家应该是又想秀她那让人看了直感无法直视,只觉得是在侮辱观者智商的烂演技了。 这不,已经开始了—— 只见妇人做作地自掌嘴巴几下,表现出一副心直口快说错话的直爽人模样,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猛猛戳张氏的肺管子。 “呀,不对,瞧我这记性,报喜的官爷没来,你家徐正青现在还是个不入流的老童生,不是秀才公哩。” “也是,秀才公可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十里八村都出不了一个,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考上。” 到底是演技不精,妇人那嘴角的弧度是半点压不住,都快翘上天了。 张氏:…… 这嘴也不怕把自己毒死。 妇人才不管张氏心里怎么蛐蛐她,反正她痛快了就成。 勉强撑着假面又嘴了张氏几句,嫌弃这样子假模假样说话不够痛快,妇人索性放开来,不再拘着自个儿幸灾乐祸的情绪。 “照我看,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这次院试又考不过,没脸在府城待下去,所以才等不及地急冲冲赶回来的罢。” 张氏面无表情地听她说。 或许昨日的她听了这番话,会控制不住情绪上头和妇人好好辩个明白,但经历了失去亲生骨肉的钻心剜骨的痛楚,和得到了徐正青答案后仿若柳暗花明的希望,过于激烈的情绪起伏让张氏对这种小儿科的攻击提不起兴致。 无趣极了。 也可悲极了。 像是被张氏眼底明晃晃的情绪刺激到,妇人像是炸了毛的野猫,立马弓起背脊,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强大,同时努力亮出尖刺来攻击敌人。 “要我说呀,我还得感激你才是,幸亏当年你选择了徐正青,不然就该是我掉进这无底洞了。” 她语速又快又急,拼命用伤人的话来带给自己心里慰藉。 满满的不带掩饰的——或者说妇人巴不得张氏听出来——恶意扑面而来,希望揭开张氏满不在乎的冷淡面具,露出底下羞愤难当的狼狈内在。 张氏习以为常地啧了一声,不耐道:“一天天的,你烦不烦啊,你不烦我都腻歪了。” “嗤,怕不是被我说中了,下不了台了吧。”妇人当即怼了回去。 “我说的没错吧?我们的童、生、娘、子。” 似是被张氏的言语反抗刺激到,妇人当即极尽尖酸刻薄地冷嘲热讽,想要死死将她弹压住。 她原本老实憨厚的面相,此时盈满了丑陋的恶意,让人看一眼便倒足了胃口,得去洗洗眼睛赶紧遗忘掉。 “……” 单看两人如今针尖对麦芒的对峙态势,怕是任谁都想不到,她们曾青梅竹马相伴长大,是一对非常、非常要好的手帕交。 这边张氏还在火力全开地对阵老冤家,另一边的徐正青已经干了那碗野菜粥,起身整理好床铺,将被子拢出有人在里面的凸起形状,紧跟着出了门。 什么计划、什么友人,通通都是他编出来的,现在需要他去一个个落实,将谎言变为现实。 徐正青从系统商城买了瓶速效止血散敷上,防止脑袋上的豁口因为剧烈运动带来的急促血液流通充血崩裂开来。 他可不想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影响完成任务的不必要的损伤还是能避就避。 不过,当务之急是得搞点钱来,总不能去强抢,到时候害得两个孩子成为逃奴被官府通缉。 至于为什么还需要另外搞钱,不直接把之前原主从人牙子得来的钱还回去,把孩子换回来。 只能说,别太天真了。 人牙子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对于人牙子来说,人就是一种商品,中间商倒手一卖,过手肯定是要狠狠刮下一层油水的,不可能进价和售价一样。 而原主都走到卖儿鬻女考科举的境地了,想也知道他家庭经济情况是真一贫如洗,再掏不出多的银钱了。 可谓是家徒四壁的现实写照。 徐正青转组之前是无一败绩的金牌优秀员工,搞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的小事儿,没多久选中了一个和书童护卫走散的先生,把他平安送回府上后,得了一笔丰厚的谢银。 当然,先生作为饱读诗书之人,绝不会用这种文人眼中的阿堵物去侮辱恩人。 只是先生久经世俗磨砺,练就了一双老辣的锐眼,一眼就看出了恩人面临的窘境,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帮回去。 徐正青推脱不得,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临走之前还额外得了先生的一枚信物玉佩,让他遇到麻烦可以来府上寻求帮助。 徐正青象征性推辞了两下,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这玉佩以后可有大用处呢。 辞别先生一行人后,徐正青花钱买了些材料,简单做了个简易版□□修改容貌,又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短打衣裳,带上刚买来的佩刀,直接改头换面成一名浪迹天涯的江湖浪人。 他目标明确地向镇上的牙行走去,从容应对待价而沽的奸商,以极低的价钱赎回了大丫和柱子。 数了数钱袋里的余钱,够他去租下一间房子了。 徐正青满意地收起钱袋,继而专心应付眼前这两个紧紧牵着手,警惕戒备地看着他的小屁孩。 随性如风的江湖浪人揉了揉他们枯燥发黄的头发,扯出一个温良的笑容,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无害一点。 “我是你们父亲徐正青的好朋友,是他让我来带你们走的。” 大丫听到他的来历,直接伸手把柱子拉到身后,她挡在前面,努力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把弟弟遮个严严实实。 大丫用力瞪着徐正青:“你是他的朋友,所以你也是坏人!” “坏人离弟弟远一点!” 因为脸上没几两肉,显的她随了母亲的大眼睛愈发得大,可怜可爱,看的人心软不已,徐正青心里忍不住骂原主造孽。 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也忍心抛弃。 真是不配为人父! 徐正青将手中的佩刀放下,摊开双手,表明自己的无害,他安抚着因为遭到了来自最亲的亲人伤害后,对任何人保持着敏感警戒的幼兽: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不相信我,这把刀给你,我手上没有武器,肯定不能够做坏事的。” 说着话,他脚尖挪动,将地上的佩刀踢了过去。 见他高举着手不动,大丫观察了一会,踌躇着上前把佩刀捡起。 满怀戒备的孩童虽然还是不相信陌生大人的话,但武器在手,涉世尚浅的她显然有了几分安全感,愿意继续和徐正青交流了。 [爆哭]本来能赶上的,刚好被jj卡秒了,然后变成了存稿,每次设置在临近时间都被卡[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屡试不第的老童生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