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 第878章 遇险 这一刻,不知缘何,苏倾暖的思绪,忽然就被牵引回到了半年前。 她突兀的想起了林宝珠。 亦想起了,她临终前的话。 当时,她反复在说,“我是,我是......” 先前她一直觉得,她是因为体内蛊毒发作太快,没来得及将后面的话宣之出口。 可现在,她却灵光一现,蓦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倘若,她仅仅只是想说这两个字呢? “我是!” 她是御圣殿的紫檀圣使,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那么,她还想告诉她什么? 为什么之前活着的时候,她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却拖着不说,非要等到弥留之际,才强撑着一口气,还用了这么隐晦的方式暗示她? 仔细回溯了一遍当时的场景,一些先前难以捕捉到的细节,忽然就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她是林宝珠。 不是冒充,不是取代,货真价实的林宝珠。 兴许这就是她费尽心思,意欲告诉她的。 有时候,真相就是如此,原以为很复杂的事,往往答案,却出乎意料的简单。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她却迟迟不敢说出来。 为什么? 原因显而易见。 因为现场,有她忌惮的人。 是赵德业,林昛,荔枝,香橼? 还是那些衙役? 亦或者,林三夫人,罗氏? 她隐约记得,当时一直否定林宝珠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母亲,罗氏。 可以说,她亲手断了她的后路,判了她死刑,让她再无辩驳的机会。 所以,罗氏如此绝情,是真的被骗了过去,还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故意说了谎? 天底下,真有哪个母亲,会认不出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吗? 而且,她还记起了另外一件事。 林昛送她那副头面的时候,一直在反复强调,那是他在成亲之时,送给罗氏的。 既是如此珍贵之物,又已给了罗氏,为何他还要擅自做主,转送给自己? 甚至都不问一下罗氏的意见。 就因为自己帮他施了几次针? 即便落魄,她也不信,他手里便只剩下这么一样东西,可以作为谢礼。 原先她一直都在琢磨,是不是头面里藏了什么秘密。 可现在想来,有问题的根本就不是头面,而是他的那几句话。 送出去的东西,又复归于他手,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 他真正的妻子,或许已经不在了? 此罗氏,非彼罗氏。 久不闻自家主子回应,青竹不免有些沉不住气,“太子妃,要不我们先折返,再试试走别的路?” 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可明明,太子妃昔日住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如此感觉。 这个林宅,当真是诡异。 苏倾暖瞬间回神。 “不必。” 又一次扫了眼挡路的巨树,她冷冷勾唇,“只怕,已经回不去了!” 事实上,今日不论他们走哪条路,都不可能顺利。 联系到前几日李妈妈特意提及林宅,她猜测,对方最终的目的,怕就是在请君入瓮。 先是勾起她的好奇心,见她不曾上当,便又探得她出门,然后故意引她至此。 如果今日她不进这林宅,那么接下来,对方应该还会用其他手段,迫她进去。 当真是一环扣一环。 包括刚才那个熟悉的黑影,应该也是对方计谋中的一部分。 若非她带着寒儿,说不准,还真要跟进去一探究竟。 果然,下一秒,无数寒光闪过,原本寂静的四周,忽然涌出了大量的黑衣人。 他们漆布蒙面,手持利刃,现身后也不说话,直接目标明确的向马车攻了过来。 目测差不多有五六十名,眨眼间便将车体围的密不透风。 青竹反应迅速,大喝一声有刺客,随即飞身跃上车顶,挡住了最先攻过来的一批刺客。 这些人虽来者不善,且功夫不俗,可青竹也是御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以一当十,不落下风。 双方霎时杀的难解难分。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马车四周都是敌人,青竹便是再厉害,也分身乏术。 其他刺客瞅准时机,立即挥刀砍向车厢,竟是完全要置人于死地的打法。 马儿受到惊吓,霎时嘶鸣出声,开始在巷子里横冲直撞。 苏倾暖和林倾寒在车内被晃的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再如此下去,马车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关键时刻,忽然又有两道身影出现。 其中一人迅速飞到车辕上,试图去控制发疯的马驹。 而另一人,则自觉去帮青竹对抗黑衣人。 苏倾暖明白,这应该就是被云顼留在附近,用来盯着林宅的暗哨。 前路被阻,后路又被刺客封锁,想要逃命,似乎只有避入林宅这一个选择。 她思忖片刻,当即扬声吩咐,“你先去报官,不用管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记住,声势尽量浩大一些。” 对方笃定她不会惊动官府,无非是觉得即便报了官,没有证据,也查不出什么—— 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死士,嘴牢的很。 可偏偏,她就要这么做。 林宅不是想装神弄鬼么,那索性,就将事情闹大好了! 暗哨显然训练有素,不过迟疑片刻,便选择遵守命令,果断弃了马车,就往巷子外飞奔而去。 黑衣人哪里允许他通风报信,当即便有两人奋力追了过去。 苏倾暖眸光一凝,隔着车帘掷出残雪,直取二人后背,迫使他们回身抵挡。 在对方刀刃落下之前,她瞅准时机,迅速抱着寒儿自马车跃出。 同时,八九枚七叶梅花离手,精准射向附近的黑衣人。 在她脱离马车的下一秒,十几把腰刀利刃,同时狠狠镶嵌在了车厢外壁上。 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马车,霎时四分五裂。 苏倾暖轻盈落于林宅旁边府邸的屋脊上,居高临下的扫视下方。 已是黄昏时分,这府邸却不闻一丝动静。 显然是座空府。 看来,林府周围人家都搬走之事,并非虚妄。 之前射出的七叶梅花,一部分被打落或避开,但尚有四五枚,正中目标眉心。 同她预料中的差不多。 没有耽搁,她抬手甩出红颜锦。 五成内力的加持,红颜锦势如破竹,强势撞开一路追随而来的敌人,尾端迅速卷住残雪剑柄。 宽大的红绸飞过,干扰了敌人的视线。 趁此机会,苏倾暖倏然收力,残雪软剑立即倒飞而起。 锋利的剑刃以雷霆之速扫荡归来,霎时又有两人毙命。 三次出招,一守一攻一收,场内已有七八名黑衣人,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而那名暗哨,则趁此机会,轻松逃出了包围圈,往主街方向去了。 剩余的刺客来不及阻止,只得气急败坏的杀向屋顶。 青竹和另一名暗哨见状,当机立断弃了交手对象,及时飞过来截住一部分黑衣人,帮苏倾暖减轻压力。 苏倾暖揽紧林倾寒,足尖轻点,开始在各府屋脊院墙之间来回穿梭。 同时,手上的七叶梅花源源不断打了出去。 刀光剑影环绕下,她移形换影,游刃有余的避开了大部分攻击。 实在避不开的,就以软剑格挡。 好几轮过去,一众黑衣人明明配合无间,却愣是连她的衣角都没挨到。 而苏倾暖却凭借着精湛的暗器手法,不断收割着对方的性命。 若唐乔在此,必然会夸赞她的功夫又精进了一步。 黑衣人在神出鬼没的七叶梅花笼罩之下,几无还手之力。 当最后一个刺客消失,苏倾暖的镖囊,也已空空如也。 之前的打斗,大多都是以暗器为辅助,可今日,因着有寒儿,她不便近身交手,只能全靠暗器输出,才勉力扳回一局。 但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揽着林倾寒,她飘然落于地上,暗自平复气息。 一双凤眸清丽冰冷,宛若染上了皎月清辉。 幸好对方还是有所顾忌,不敢在京城动用药人,只用了普通的死士。 否则,仅凭他们三人,要消灭如此多战力增强百倍的药人,怕也是要费些功夫。 青竹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马驹,以及被无数利刃震成碎片的车厢,素来好脾气的他,心里也不由升起几分戾气。 当真是狂妄至极! 不过,他并非冲动之人,知道此刻不是追查元凶的时候。 当务之急,还是先脱身,待回去禀明太子殿下,再做定夺。 “太子妃,属下先护您和寒小姐离开这里。” 马车一毁,那些路障,反倒没了用处。 这巷子离主街并不算远,走得快的话,一刻钟左右便能出去。 若是用轻功,用时就更短了。 另一名暗哨立刻补充,“属下在这里等京兆尹的人来,说明情况。” 御卫虽也是官府中人,但到底隶属于东宫,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执行秘密任务,不便出面。 倒是由京兆尹来调查,更适合一些。 最起码,明面上该是这样。 “不急。” 苏倾暖放下寒儿,气定神闲的捋平因打斗而略显褶皱的衣袖。 “先看看,再说。” 对方既如此“热心”,她又岂能置之不理? 不就是想引她入瓮吗? 那就索性,如她的愿好了。 罗氏,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谁? 暗哨应了声是,刚要退下,眼神无意一瞥,却忽然发现,地上的尸体好像有些不对劲。 似乎数量上,比方才少了一些。 青竹此刻也发现了问题。 他拔剑出鞘,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查探。 这一看,脸色瞬变。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9章 搜查林府 “太子妃,这些尸体在融化。” 说话间的功夫,又有几具面目全非,或只剩下半截残躯。 愈发平添了几分离奇诡异。 林倾寒先前被姐姐揽着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本就惊魂未定,此刻一听,更是脸色都白了,下意识搂紧苏倾暖的手臂,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姐姐,我害怕!” 怪道人们都说林宅闹鬼,难不成,真是秦姨娘她们的鬼魂回来了? 苏倾暖蹲下身,轻轻抱了抱她,柔声安抚,“别怕,是人为。” 眸光扫过,她心中冷笑,“雕虫小技罢了!” “青竹回来,小心别沾染尸体。” 毕竟,这东西太过恶心。 “是!” 青竹当即息了继续探查的想法,迅速收起剑,退回到苏倾暖身边。 听主母的,准没错。 在几人的亲眼目睹之下,不消一刻钟的功夫,地上几十具尸体,竟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一片衣角都没剩下。 看着地上最后一点残痕消失,林倾寒不免担心,“姐姐,没有了尸体,官府的人来了,还怎么查?” 哪怕留点碎肉碎骨也行啊! 苏倾暖摸摸她的头,“无妨!” 原本,她也不指望,能在这些尸体上找到什么线索。 既然已经毁了,那就当不存在好了。 “这也太神奇了!” 鬼神之说,青竹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着实想不明白,尸体究竟是怎样融化的。 他知道江湖上有化骨水一说。 可化骨水也需要均匀洒在尸体上,才能起作用。 而且,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是嗜尸蛊。” 苏倾暖淡声开口,“此蛊以人体骨肉为食,繁殖很快,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让一具尸体消失。“ 正因如此,所以它的寿命,也很短。 一旦离开宿体,很快便会死亡。 “这些人在来之前,应该就已被种下了此蛊。” 所以,即便他们不死,很快也会被体内数以百万千万计的蛊虫生生吞噬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啃食掉尸体后,蛊虫失去宿主,会顺势钻入地下,然后枯败殒命,化为泥土。 这种虫子体型很小,又藏于骨肉之内,青竹他们没能瞧出不对,实属正常。 事实上,若非知道此蛊的存在,她也大致会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神奇的本事。 青竹心有余悸。 幸亏方才得太子妃提醒,否则,他就是下一个被虫子活活吃掉的冤种。 许是读出了他想法,苏倾暖莞尔,“放心吧,既是蛊虫,就没那么容易染上。” 否则,这天下岂不早成了初家的囊中之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能不触碰,还是不触碰的好。 青竹脸一热,不好意思的挠头,“太子妃说的是。” 赵德业带着大批衙役赶来的时候,便只看到浑身是血,早已毙命的马驹,和残留在现场的一堆车厢碎片。 以及,地上零星几片不甚明显的血迹。 至于报信之人口中所谓的刺客,一个也不曾瞧见。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苏倾暖面前,惶恐请罪,“下官来迟,还请太子妃恕罪。” 当务之急,还是要确保这位姑奶奶安然无恙。 谁不知道,这可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在京城地界发生什么差池,那他作为京兆尹,可是首当其冲的要问罪。 至于刺客什么的,慢慢抓就是。 “无碍!” 苏倾暖语气温和,“事出突然,赵大人又怎能事先预料到?” 更何况,他们来的早,反而是送人头。 她旨在将事情闹大,可不是要牺牲这些无辜的衙役。 赵德业不是第一次同苏倾暖打交道,知道她不喜虚与委蛇,便开门见山的问,“敢问太子妃,可曾瞧见那些刺客,是从何处逃跑的?” 青竹是御卫首领之一,自不必说,便是这位面生的护卫,功夫应也不弱。 再加上太子妃本身就很厉害,他便理所应当以为,刺客只怕是不能取胜,赶在他来之前,趁机逃了。 暗哨刚要上前说明,就见自家主母淡定的指了指林宅方向,面不改色道,“好像往那里面跑了。” 苏倾暖眼神无辜,“不过天色太暗,许是本宫瞧错了,也说不定。” 尸体已经消失,她若如实说明,反而会陷入繁琐的查证,平白浪费时间。 倒不如,直接将疑点引到林宅之上,揪出幕后之人。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的猜测错了,那么查清闹鬼一事,也算是利民的好事。 林倾寒:...... 暗哨:... 青竹:...... 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些刺客八成同林宅中人有关,可没证据的事,说了也不过多费唇舌。 更何况,那些刺客都死了,捉贼拿赃,这个时候搜查林府,又有何用? “林宅?” 赵德业有些吃惊,“太子妃的意思是,想要刺杀您的,是林宅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那几个理不清的蠢货,有这实力吗? 他偷偷望了眼暗沉的天边,心思开始活络。 虽已是黄昏,夕阳西沉,可若说完全看不清,多少也有些夸张吧? 更何况,他听闻习武之人,便是在夜里,也能轻松视物。 所以太子妃对林宅的态度,究竟是要除,还是保? 苏倾暖抿唇,“这就不知道了。” “不过——” 她话锋一转,“本宫听说,这林宅闹鬼闹的挺凶,难不成——” “那些刺客,真的不是人?” 之前是人没错,不过现在,显然已经做了鬼。 某种意义上讲,她也不算骗他。 此言一出,赵德业和众衙役顿觉脊背发凉。 已近戌正时分,圆月升起,使得周遭的昏暗有所消退。 但阴森的感觉,却倍增于前。 “这——” 赵德业硬着头皮尬笑,“怎么会不是人呢?” 口中虽这么说,可他心里却突突的,眼神甚至都不敢往林宅那边瞟。 该说不说,这地方确实有些邪门儿。 之前就有附近的百姓不止一次向他报过,说是林宅闹鬼。 但因没出人命,他便也没怎么上心,由着它去了。 最近朝中风云变幻,朝令夕改,他分不出心思去过问这些无关紧要之琐事。 却没想到,今日竟被太子妃给撞上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感叹一句,自己这点儿,可真是背到家了。 “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 苏倾暖一脸深明大义,“本宫遇刺一事事小,但林府装神弄鬼,惊扰百姓却影响甚大,赵大人身为京城的父母官,既觉鬼魂一事乃无稽之谈,那何不亲自进去破除谣言,早日安抚人心呢?” 对方只敢使这些不上道的阴谋算计于她,说明暂时还不想惊动别人,尤其是官府。 毕竟,一旦暴露,便是直接同朝廷为敌。 到时,他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故意传出闹鬼的流言,无非是为了日后方便脱身罢了! 当然,她也不认为,对方诓骗她入府,是想要她的命。 只怕是她手里,亦或是云顼手里,握着对方需要的东西,让其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夺取。 比如说,玉佩! 赵德业额头冷汗渗出。 太子妃遇刺,可不是小事。 比天大的事还要大。 他只是担心。 若林宅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时辰进去,岂不是只有送命的份儿? 更何况还有这位姑奶奶在,他安敢让她跟着二次冒险? 就是要查,也要等到阳气充足的白日,找几个大师前来施法布阵,协助捉拿才是。 肉体凡胎,又临近深夜,哪里会是邪祟的对手? 正犹豫不决间,忽闻不远处有整齐的脚步声响起。 他惊讶抬头,便见大批身着明胄铠甲的官兵,正往这边而来。 为首的,是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白袍小将。 英姿飒爽,锐气凌人。 这些官兵,他自然认识。 正是负责巡城的侍卫步兵使司。 那小将走过来后,径直向苏倾暖抱拳行礼,“见过太子妃。” 跟在他后面,前去报信的暗哨乙悄悄思忖,太子妃说要声势浩大,于是他在通知京兆府后,又特意找了巡城的步兵司,来的路上,也尽可能的吸引更多百姓知晓,也不知是否达到了太子妃的要求。 反正巷子外面,现在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只是因着官府办案,再加上林府闹鬼的传闻,一时之间,不敢靠近罢了! 苏倾暖扬唇,“于小将军不必多礼。” 没想到,来的竟会是于韶。 于韶回京后,便被调到了侍卫步兵指挥使司,任都虞候,负责京城治安。 不过习惯使然,她还是更愿意称呼他于小将军。 “下官得知消息后,便立刻率兵赶了过来。” 于韶站直身体,飞快看了苏倾暖一眼,然后识礼的垂下眸子,“不知太子妃和寒小姐可有伤着?” 他心里约摸着,现场不见刺客踪影,要么是被太子妃处理了,要么,就是对方不敌跑了。 以她的功夫,总不会吃亏。 但做戏,还要做全套。 “不曾。” 苏倾暖淡笑,“劳小将军辛苦一趟。” 于韶之父同黛儿的父亲于大人是同宗远亲,时任鸿胪寺卿,但于韶并未因其父之故走科举或恩荫的路,而是选择年少从军,做了宁家军中的一员。 如今他年纪轻轻便能任都虞侯一职,完全是靠在战场上奋勇搏杀而得,并未依靠祖上分毫。 当然,虽因其继母苛责之故,他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但和黛儿一家来往却较为密切。 算是黛儿的远房表兄。 “太子妃客气,下官愧不敢当。” 于韶神色腼腆,连忙又施礼。 京城治安出现问题,他也有责任。 “那就麻烦两位大人。” 苏倾暖笑了笑,并未点破赵德业的小心思,“尽快将今日之事,查个清楚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趋利避害,并无什么不对。 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作为京兆尹,百姓的父母官,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多些担当。 于韶应了声是,当即似笑非笑看向赵德业,“不知赵大人打算怎么个查法,不妨告知一二,下官也好助您一臂之力,尽早将刺客捉拿归案。” 京兆尹和步兵司虽都是负责京城治安的,但侧重点不同,像遇到似今日这般,恶意刺杀皇亲国戚的案子,步兵司完全可以越过京兆尹直接做主。 只不过他的品级到底比赵德业低,且又属于武官,多少也要卖赵德业这个文官一个面子。 最为重要的是,太子妃想将事情闹大,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赵德业带的这些衙役,虽在真正的刺客面前用处不大,但到底也能装个门面。 苏倾暖眸露笑意。 她当然明白,于韶是来配合她的。 否则,以赵德业的胆子,还真未必敢闯这林宅。 赵德业连忙表态,“于小将军来的正好。” “本官正打算派人搜查附近府宅,有步兵司的帮忙,想来必当事半功倍。” 太子妃的命令,他焉敢不从? 无非是考虑到危险,想准备的再充分一些罢了! 毕竟,命只有一条。 如今既有于小将军坐镇,那便没什么顾忌了。 这于小将军虽外表俊秀儒雅,像个文弱贵公子,但听说,他打仗可是勇猛的很。 “赵大人果然英明!” 于韶赞了一句,当即豪气十足的吩咐,“来人!” “遵赵大人令,将这一条街都封锁起来,挨家挨户的查,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上过战场的人,说话不觉自带五分杀气,其震慑作用,不言而喻。 赵德业:...... 虽有些不赞同于韶这般大张旗鼓,但到底,他还是没敢多言。 苏倾暖若无其事的瞥了眼依旧安静如初的林宅。 不得不说,里面的人,还真沉得住气。 众官兵齐齐应了声是,然后迅速散开,不多时,就将巷子严密封锁起来。 青竹适时站了出来,“于小将军有所不知,因为闹鬼的事,如今,这巷子只剩林宅一家了。” 说着,他又简单提及了坊间关于林宅的传言。 于韶眉头深锁,“这地方果然有问题。” 事到如今,赵德业自然不敢再耽搁。 他大手一挥,“去敲门喊话。” 外面动静这么大,这林宅却像一潭死水,毫无反应,本身就不大正常。 不过考虑到毕竟还没有证据,他还是决定先礼后兵。 几名衙役领命,刚要气势汹汹去拍门,不想一直紧闭着的林宅大门,忽而吱呀一声,主动开了。 紧接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妇人,袅袅婷婷走了出来。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0章 三姐姐,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众衙役只觉眼前一亮,瞬间便被她昳丽脱俗的容貌,和风华绝代的气质吸引。 这女子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竟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上几分。 真真儿似天仙下凡。 以至于跟在她后面的年轻少女,已完全被忽略。 连林倾寒都惊呆了,不觉喃喃出口,“原来,她这般好看么?” 往日竟是她眼拙了。 苏倾暖低头看了小丫头一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口。 数月不见,虽然乍一看上去,她确实比先前柔媚了几分,身上也多了些许曾经没有过的风情。 可那藏于精美衣裙下的瘦骨嶙峋,以及脸上那股子想要忽视,都无法忽视掉的萧索枯败,不难看出来吧? 美人迟暮,强撑出来的优雅姿态,倒更似回光返照。 更何况,寒儿又不是第一次见郭姨娘,何以会是这种反应? 而紧随她出来的林倾茹,状态同样也没有多好。 许是没想到门外会有人,郭姨娘眼眸微眨,似乎有些惊讶。 但不过一瞬,她便掩嘴轻笑,“各位差役大哥,有何贵干啊?” 语气娇媚,颇有股子勾人的意味。 那几名差役的年龄,其实都比郭姨娘要小,只是听着她甜腻魅惑的嗓音,就好像轻柔的小手自心头拂过,顿时一个个骨头都酥了,身体深处更是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没——没什么!” 为首的衙役脸色通红,结结巴巴道歉,“惊扰小娘子了。” 其他衙役也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生怕唐突了美人儿。 苏倾暖:...... 她隐隐觉出了不对劲。 眸光四下一扫,果然发现,在场大部分人的视线,都似中了蛊一般,紧紧黏在了郭姨娘的身上,完全不舍得移开。 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拆吃入腹。 反应不说惊世骇俗,多少有些夸张。 她微微蹙眉,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全盛时期的郭姨娘,的确也算清秀佳人一个。 否则,也不会迷得林昭心甘情愿纳她入门。 可那时的她,好像也没有这等让人理智全失的魅力。 如此蛊惑人心的手段,她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 一个是水月宫主。 而另一个,就是初凌缈。 所以,她很可能也如她们一般,修炼了某种功法。 比如说,魅术。 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还是诚恳的咨询了青竹的意见,“你觉得,她美吗?” 她修习过红颜门心法,一般魅术对她没什么用,所以只能通过别人的反应,来推断。 青竹犹豫一下,“还行吧!” 第一眼确实有些惊艳,但后来,就觉得稀松平常了。 见主母听到自己的话,就陷入了沉思,他蓦然想起古星的忠告,顿时一个激灵。 她说,别看主母平日里稳如泰山,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所以他们作为主母的贴心人,嘴巴一定要甜一点,多哄着点。 之前的青墨,就是因为日日板着一张脸,嘴不够甜,才被主母嫌弃,给调走的。 于是他轻咳一声,重新郑重其事的回答,“比起您,差远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实意,他还特意将声音抬高了两个度,“您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更何况,这郭姨娘确实一般。 苏倾暖:...... 她一时有些跟不上青竹的脑回路,罕见的卡壳了。 好几秒过后...... “那你去破她的魅术,没问题吧?” 这魅术可扰人心智,威力不容小觑。 只是她修炼时间太短,火候欠佳,对于会内功心法的人,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这也是青竹没被完全迷惑的原因所在。 青竹表情一裂:“魅—魅术?” 所以主母的意思,其实是...... 只是他刚反应过来,就见不远处的于韶,忽而拔出腰刀,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连脚步都透着腾腾杀气。 青竹顿时警惕起来,“他为什么抢属下的任务?” 苏倾暖侧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或许他是觉得,你没能领会我的意思。” 该说不说,青竹跟着她时间不短,怎么关键时刻,反而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 青竹瞬间觉得,自己是被主母给嫌弃了。 他有些委屈。 古星这个不靠谱的。 而且,为什么他总觉得,于韶是认同他的观点,所以才急于表现自己? 年逾四旬,却被人唤作小娘子的郭姨娘丝毫不觉害臊,反而扭着腰,又暧昧的走近众衙役一些。 语调酥软,尾音缠绵。 “惊扰倒是不曾,只是各位大哥之前那般凶神恶煞,妾身我委实是有些害怕。” 清甜的香气扑过鼻端,温暖而浓郁,众衙役只觉心头一荡,刹那间便被迷的神魂颠倒。 一名衙役甚至忍不住,就要去拉她白皙柔软的小手。 郭姨娘似乎惊了一跳,连忙娇羞的避开一些,却多少含了几分欲迎还拒的意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如痴如醉,愈发放肆的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苏倾暖皱了皱眉,“赵大人,你这属下,好像被美色迷住了。” 受魅术蛊惑不假,但趁此机会想占便宜,也是真的。 最起码其他人,还能保持着最基本的克制。 赵德业顿时面红耳赤,怒声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快回来?” 他虽觉这女子美貌非常,比自己府里所有妻妾都美,但到底离得远,所受影响不大,不会因她而废了正事。 只是瞧着她弱柳扶风的模样,还是不免起了怜惜之心,“太子妃,这小娘子应该是无辜的,不如先让她离开,再行搜查?” 吓坏人家,可就不好了。 苏倾暖:...... 果然是她高估了赵德业。 “赵大人,你如何确定,她就是无辜的?” 连魅术都使出来了,若说不知情,可能么? 虽不大是主使,但至少也是从犯。 “这——” 长官发了火,那衙役神明一清,霎时醒悟过来,只得不舍退后。 其他衙役也纷纷躲开。 一时间,避郭姨娘仿佛瘟疫一般。 虽然美人难得,可饭碗才是最重要的。 见状,郭姨娘不由“委屈”万分,美眸含泪,宛若春水荡漾。 “各位大哥,是妾身做错什——” 她的话还未说完,泛着寒光的威武长刀,便冷漠的架在了她的香颈之间。 “再敢搔首弄姿,小爷杀了你。” 低沉的嗓音含着警告,在耳边响起。 郭姨娘俏脸一白,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体内勉力运转的气息,也跟着四下消散。 她颤巍巍抬眼,就见一名俊朗的白袍小将军,笔直立于面前。 容色冷隽,不怒自威。 赵德业暗自摇头。 武将就是武将,哪怕长得再秀气,骨子里也是一根筋大老粗,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京城地界,天子脚下,他还以为靠战场上那套打打杀杀,能行得通? 今日若在场的是别的官员,直接能参的他回家种地。 也亏自己宅心仁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郭姨娘心里害怕,但还是强撑着笑意娇嗔,“小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呀?” 她小心翼翼的抬手,想要将那长刀拨开,“妾身胆子小,可经不得吓。” “胆子小?” 于韶毫不客气将刀又近一寸。 薄而锋利的刀刃紧贴脖颈,鲜红的血痕瞬间自白皙的肌肤间渗了出来。 “小爷瞧你胆大得很,竟敢阻拦官府办案?” 苏倾暖有些意外。 她认识的于韶,明明是个腼腆少言的性子,却原来,他竟还有这样刚猛的一面。 倒有些阵前主将的模样了。 也难怪大舅舅那般器重于他。 感觉到疼痛,郭姨娘瞬间紧张起来,结结巴巴辩解,“我——妾身何时阻拦了?” 虽然她的确有这个目的,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他给打断了。 这小子瞧着血气方刚的,竟能识破她的美人计? “没有最好。” 于韶也不同她废话,当即回头吩咐,“进去搜。” 早就候命在旁的官兵立即一队变作两队,开始往门里冲。 “哎——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郭姨娘想要阻止,无奈自己脖子还被刀架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紧要时刻,却见林倾茹忽然壮着胆子站了出来,“我们没犯律法,你们凭什么搜查?” 她的状态并不比郭姨娘好多少,且形容憔悴更甚其母。 也不知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苏倾暖玩味勾唇。 记忆中,郭姨娘母女虽极爱凑热闹,也喜欢贪小便宜,胆子却很小,遇到麻烦是能躲则躲,像今日这般拼命的姿态,是之前完全没有过的事。 做了别人的傀儡,倒挺尽职。 于韶扫了她一眼,面容肃冷,“本官接到百姓报案,你们宅里装神弄鬼,意图不明,今日特来查探。” 太子妃遇刺一事,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同林宅有关。 但闹鬼的流言,他们却跑不了。 故而,他选择了这个理由入府,免得给太子妃惹麻烦。 林倾茹原以为他要提刺客的事,肚子里早准备了一箩筐辩解的话。 甚至还打算以这个借口,拉苏倾暖下水,告她仗势欺人。 即便没什么用,至少也能坏她名声。 可哪曾想,这个小将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她卡顿了下,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 “谁说的,你——你这是污蔑。” “那你如何解释,这条巷子的人家全都搬走,只剩你们一户?” 于韶当即反驳。 林倾茹一噎,霎时没话说了。 “让他们进去吧!” 就在这时,稚嫩的嗓音忽而响起。 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缓缓自大门内走出。 他没有看于韶,而是径直走到苏倾暖面前,恭顺施礼。 “三姐姐!” 见来人是个不大的孩子,众衙役和官兵也没当回事。 可青竹却谨慎的护在苏倾暖一侧,暗自戒备。 这孩子他认得,正是林昭和秦姨娘的儿子,林宅的三公子林文沐。 或许是印象使然,他总觉得,此刻他身上透着几分阴郁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郭姨娘失声尖叫,“你出来做什么?” “她哪里还是你的三姐姐,你别拜错了人。” 更何况,林倾暖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又怎会顾及情面放过他们? “不是三姐姐,也是当朝太子妃。” 林文沐直起身,一板一眼回答,“既是大楚子民,就该向她行礼。” 说完,他重新抬头,平静的视线落向苏倾暖。 “三姐姐,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1章 可查到什么? 苏倾暖一时摸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既这样说,那她就不客气了。 “林宅闹鬼一事,是否人为?” 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若自他嘴里说出来,意义自然不一样。 “是!” 林文沐不曾犹豫的点了下头,“这事确实是我们故意传出,目的——” “就是为了引你前来。” 此言一出,顿时给在场众人整不会了。 赵德业有些汗颜。 见过主动招认的,没见过招认这么快的。 京兆尹的衙门还没进,就全和盘托出了? 这孩子,可比方才那女人识时务多了。 想到此,他下意识又看向郭姨娘。 这一看,顿觉索然无味。 平心而论,这郭氏生的还算可以。 可再好看的美人,过了年纪,也只会泯灭众人。 更何况,她的状态,着实是不算好。 想到方才自己竟对着一个尽显老态疲态的不惑妇人生出那等心思,他顿时有些反胃,一时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被于韶破了魅术,众衙役自然也从对郭姨娘的迷恋中清醒过来,一个个只觉无地自容,尴尬程度并不比赵德业少多少。 苏倾暖淡漠审视着眼前的孩童。 几个月不见,他的个头长高许多。 但即便如此,也不过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换言之,只要他说出,林宅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同他无关,大概率,是不会被一同治罪的。 可他却说,我们。 这便相当于他自己承认了,那些针对她的行动,他也是参与了的。 恍惚间,那个脾气暴戾、无法无天的孩子,好像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心机深沉的少年。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一盆水,简单清澈的让人一望到底,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层看不透的神秘。 无数个可能在她心里建立,又很快被推翻。 “哦?为何要引本宫前来?” 此时此刻,不论他出于何种目的,请恕她都无法再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趁着众人说话的功夫,于韶收起刀,让手下两名官兵继续控制住郭姨娘,而自己则悄无声息潜入了林宅。 他担心这几个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为真正的幕后之人制造逃跑机会。 苏倾暖瞧见,给青竹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跟着进去,相互有个照应。 事情闹的这般大,对方大概率不会再有什么出格的行动。 简单的搜府,青竹加上于韶,以及一众官兵,足矣! 林文沐笑了笑,“大约是因为,你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吧?” 那笑容,多少含了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她?” 苏倾暖心中一动。 他指的,是罗氏? 就在这时,郭姨娘忽而挣脱桎梏,疯一般的冲过来,狠狠一巴掌呼在林文沐脸上。 “蠢货,你知不知道,一旦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早知道他会出来捣乱,她就该提前将他宰了。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许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见林文沐已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可见郭姨娘,是用了大力气的。 苏倾暖警觉性高,自然早已察觉。 不过,她懒得去阻止。 狗咬狗而已,何必多加干涉?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却见林文沐不疾不徐弹去衣袍上的尘土,平静的站起来,以手背拂去嘴角的血迹。 “你以为,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能活命?” “别痴心妄想了,有那个闲功夫,你倒不如求求三姐姐。” 郭姨娘失控的神情一顿,下意识看向苏倾暖。 求她,管用吗? 苏倾暖抿了抿唇。 这可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 都派刺客来杀她了,还指望她手下留情? 怎么着,她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 两名官兵回过神,立刻赶过来,重新将郭姨娘严加控制了起来。 这女人身上邪门的紧,他们只是一个不留神,就被她给挣脱了。 “三姐姐这般聪明,应该早就知道她是谁了,不是吗?” 敷衍的打发掉郭姨娘,林文沐声调幽幽,继续方才的话题,“我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干系?” 见他还摆起了谱,赵德业顿时来了脾气,“让你招你就招,哪儿那么多废话?” “都用办案人员来猜,还要你们的口供做什么?” 现在不招,回去受了皮肉之苦,不还得乖乖签字画押? 林文沐淡笑不语,仿佛完全不在乎他的呵斥。 赵德业讨了个没趣,为了挽回面子,只得再次追问,“那派人刺杀太子妃,也是你们干的了?” 闹鬼什么的无伤大雅,这才是重点。 好在这一次,林文沐回答的很快,“是!” 他别有深意看向苏倾暖,“不止刺杀三姐姐,包括二叔和褚姨娘被制成药人,以及七妹妹失踪一事,都是我等所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招认的不可谓不干净。 赵德业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的严重性。 当时七小姐是在宫里失踪的,竟然也是他们干的? 至于药人,那可是和前朝有关系啊! 怪不得,怪不得好端端的,他们要刺杀太子妃了。 本以为是帮蠢货,原来,竟是个贼窝啊! “蠢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刺杀当朝太子妃是什么罪名,你也敢承认?” 郭姨娘崩溃大吼,“你想死就死,拉着我们做什么?” 说着,她慌乱跪下,向苏倾暖解释,“三姑娘,这都是林文沐干的,不关我和茹儿的事啊,你们要治罪,就抓他好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林倾茹跪在一边,低着头默默垂泪。 苏倾暖微微眯眼。 先前她一直觉得,林文沐故意告诉她这些,是别有用心。 可现在,她却有些迷惑了。 因为,一旦承认这些罪名,就意味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私通前朝,是等同于谋反的大罪,要诛九族的。 便是遇上大赦,也不在其列。 “罗氏,在御圣殿是什么身份?” 或许,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可为何,她又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若真是那人,她会如此轻易就暴露自己吗? 就为了引她入局,拿到玉佩? “三姐姐应该知道,这般机密之事,她不会告诉我。” 林文沐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所以,只能靠你自己去查了。” 算是变相承认了,罗氏是幕后主使的事实。 苏倾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越交流,她越觉得,他说的似乎都是真话。 这让她不由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的出现,好像就是在帮她。 可,她不明白。 他是林昭和秦氏的孩子,即便抛开上辈子那场并不真实存在的杀戮,他们之间,也还隔着三条人命。 他的父亲、母亲和姐姐的死,或多或少都同她有关系。 “林文沐。” 她深深看他,“为什么告诉本宫这些?” 他不说,虽然她也有法子让林宅的人认罪,可到底还要费些波折。 如今有了他的供词,事情就变得顺利多了。 林文沐眼眸微眯,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他复抬起头,自嘲的笑了笑,“你就当,我是在赎罪吧!” 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不配继续活着。 因为理解了她的经历,所以,他不恨她。 更何况,母亲和姐姐三番五次陷害她,完全就是自找的,死有余辜。 他也一样。 苏倾暖眸光一紧。 “你——” 却见他已转身,自觉走到衙役跟前,“不是要抓我归案吗,走吧!” 该结束了。 案犯如此配合,赵德业自然喜闻乐见。 不过,他还是请示的看向苏倾暖,“太子妃,您看——” 对林宅之人如何处理,还要看太子妃的态度。 “先带回去吧!” 苏倾暖掩去眸底神色,淡声道,“留下一部分衙役守着,等于小将军出来。” “是!” 赵德业当即麻溜挥手,“带走。” 眼见事无转圜余地,郭姨娘急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三小姐,求你救救我们吧,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啊!” 哪里还有方才的仪态万方? 苏倾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郭姨娘,你的魅术,使得不错。” 说她狠心也好,不念旧情也罢! 如果她今日落入对方手里,想必郭姨娘母女,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替人卖命,她可怜不假,但也着实可恨! 闻言,郭姨娘脸色霎时惨白,虚软的跌坐在地。 林倾茹更是悔的嚎啕大哭,“娘,我就说不能再陷害三姐姐,如今的她,哪里是我们能动得的?” 别说有太子殿下护着,便是凭她江夏公主的身份,收拾起她们来,不也是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之前的小打小闹,那是三姐姐对她们手下留情。 否则,她们哪有本事活到现在? 郭姨娘泪如雨下,“可罗氏威胁在前,娘有什么办法啊!” 那个女人,可比苏倾暖要可怕多了。 赵德业顿觉不耐,“押下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犯了这么大的事,哪里还有悔过的机会。 于是一干人等,很快被押回了京兆府。 苏倾暖沉沉望着远处暗沉的夜色,心思却有些复杂。 她大约能猜到,林文沐那句话的意思了。 所以,故意让这么多人记起“前世”,桑悔到底要做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竹自林宅匆匆而出,疾步走过来,低声禀道,“太子妃,属下等发现了一处地下密室。” “有人故意留了线索给我们,引着我们发现了入口。”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林宅的这几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倾暖回神,“密室里有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既是前朝窝点,有密室也不稀奇。 留线索的,只怕就是林文沐吧! “是一些甲胄兵器,毒药迷药,还有——” 青竹神色有些奇怪,“两具被棺木装好的尸体。” “哦?” 苏倾暖惊讶挑眉,“可曾查出身份?” 密室里存放尸体? 难不成,是什么重要人物? “是林三爷林昛,还有——” 青竹回答,“他的夫人,罗氏。” 太子妃先前在林宅生活的时候,殿下没少派他们过去,故而林家的人,他虽不熟,但俱都认识。 方才打开棺木的第一刻,他就认出来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赵德业顿时一脸失望,“死了?” 他们才刚查出她是主谋,她就这么突然的,死了? 那么, 是畏罪自尽? 还是被人谋杀? 想到此,他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这案子离结案,还早着那! 苏倾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带路吧!” 她大约知道,罗氏这条线索,只怕到此,又断了。 那个人,果然狡猾无比。 密室的位置,就在已故林老夫人的福禧堂之下。 为了稳妥,苏倾暖留了赵德业和两名东宫暗哨,以及一众衙役官兵在外面策应,自己则带着寒儿和青竹,进了密室。 密室由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通往地下,幽深昏暗。 但好在,前面有开路的官兵举着火把,勉强驱散了周遭的阴森恐怖。 长长的阶梯间,只闻几人细微的呼吸与脚步声。 林倾寒屏声静气,乖巧的跟在自家姐姐后面。 可一双杏眸里,却写满了震惊。 如此宏伟壮观,这哪里还是密室,怕不是座地下宫殿吧! 苏倾暖同样有此感触。 而且越往下走,她便越心惊。 这样庞大的工程,还要避人耳目,没有个三五年,只怕是不能完成。 很难想象,名不见经传的林宅底下,竟会另有乾坤。 两刻钟过后,她站在了一间不大的冰室内。 面前,是两具通体莹白的冰棺。 于韶活动了下几欲冻僵的臂膀,上前禀报,“太子妃,这冰室虽小,但下官觉得,它起码应该已存在了三年以上。” 从踏入密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远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谁家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在天子脚下,修建起这般庞大的地下密室。 林昭一个普通文臣,显然做不到。 苏倾暖微微颔首,“你感觉的没错。” 何止三年! 她扫了眼室内一众冻的直哆嗦的官兵,温声吩咐,“你们先退到外面等候。” 仲夏时分,大家穿着都单薄,自然受不了低温的侵袭。 所以她将寒儿留在了冰室外,让青竹照看着。 于韶应了声是,挥手让官兵退下,自己却留了下来。 见苏倾暖眼神瞧过来,他连忙解释,“太子妃,属下修习过内功,这点寒冷,不碍事的。” 其实他那点薄弱的内力,早已耗尽,如今也只是仗着身体底子好,才坚持了下来。 但他不放心离开。 虽说四周不像是有机关的模样,可谁知道暗处有没有危险? 他甚至怀疑,万一冰棺内的人是诈死,暗算太子妃怎么办? 他在的话,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再不济,也能替她挡个刀什么的。 苏倾暖看了眼他冻得有些发青的脸色,眸底划过一丝失笑,也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该说不说,他还挺尽职。 她先走近最靠外的一具冰棺,细细打量着里面闭目躺着的男尸。 不论年龄,相貌,以及其他特征,都的确是林矩无疑。 掌击导致胸骨塌陷,一击毙命。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因为尸体上没什么重要的线索,她也没多逗留,而是继续往里,走向另一具体积相对较小的冰棺。 一靠近,她便敏锐的发现,这具冰棺的棺沿处,有坑坑洼洼的痕迹,似乎不久前,有被撬动过的迹象。 于韶在一旁说明,“这具冰棺封存日久,棺体和棺盖几乎冻为了一体,大家用工具撬了好一会儿,才将它打开。” 这还是在他和青竹先用内力将缝隙初初融化之后的结果。 苏倾暖轻嗯,简单检查了冰棺,确认没有遗漏的点后,才微微俯身,开始查验尸体...... 于韶在一边看着她娴熟专业的模样,心里虽诸多疑问,却不敢上前打扰。 她似乎,什么都会。 许久之后,苏倾暖收回手,审视的眼神,落在那张生前素来低调淡泊的脸庞之上。 说实话,她对罗氏的了解并不深。 虽住在一个府内,可唯一一次深入的打交道,却是在去岁,为林矩医治的时候。 因而她很难察觉出来,躺在这里的人,同她那时候见到的罗氏,有什么区别。 或许,根本就没有区别。 “不好打开是正常的,这冰棺封冻的时间,起码也有五六年了。” 她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 照目前看来,真正的罗氏,只怕早已死在了多年前。 而尸体,则被有心之人保存在了这里。 因为有冰棺,所以保存的很好。 一眼看上去,宛如初逝。 于韶吃惊,“罗氏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他并不熟悉林宅内部的情况,也没有见过这二人。 但青竹却是认识的。 作为御卫首领之一,太子殿下最为器重的人,他不大可能,会犯这种认错人的错误吧? 一个原本死了五六年的人,却一直都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该有荒诞? “或许,她们本就是两个人吧!” 苏倾暖自然而然想到了宫里发现的那具白骨。 以及—— 这座府邸,是林昭半年前才买来的。 密室,冰室,冰棺。 可这些藏在地下的秘密,很明显却已存在数年之久。 而这宅邸原本的主人,不是别人。 是云顼。 先前为了离她近一些,他暗中操纵,将宅邸卖给了林昭。 正想的入神,熟悉的气息忽而包裹了她。 醇厚磁性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是一贯的温柔宠溺。 “可查到什么?”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2章 大人,府里来人了 从林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于韶吩咐手下点燃火把,将整个巷子照的亮如白昼。 郭姨娘等人被官府带走,这座已经没什么人住的宅院,不出明日,就会被官府彻底查封。 毕竟除了搜出来的铠甲兵器、龙袍御辇,硝石火药,装神弄鬼之物,单就那座巨大的地下宫殿,也足以说明一切。 林宅谋逆,几乎可以说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苏倾暖完全能够想到,这桩巨案在明早的朝堂上,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留守外面的赵德业见他们出来,连忙上前,补上了先前未行的礼节。 这个可真不怪他,着实是太子殿下赶来后,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马不停蹄进了林宅。 而他得了太子妃吩咐,要守在外面策应,又不能跟着进去。 云顼微微颔首。 “于大人,将查获的一干证物,都移交给赵大人。” 陈仲良的得势,意味着前朝势力,已大面积渗透到朝堂。 所以朝中的斗争不会因为林宅被查抄而停止,相反的,只会愈演愈烈。 于韶是武将,且还是宁家军的一员,负有保国卫疆之责,这些勾心斗角的算计,他能不牵扯其中,还是不牵扯的好。 更何况,查案本就是京兆府的事。 于韶应了声是,示意手下官兵交接。 末了,他向赵德业客气拱手,“接下来的事,就劳烦赵大人了。” 如今宁国府和于府都备受猜忌,他自然也要保持低调。 赵德业连忙还礼,“于小将军辛苦。” 略略犹豫过后,他主动向云顼表忠心,“殿下放心,下官定尽快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任何一名案犯逍遥法外。” 太子殿下亲自来过问,显然是因为太子妃遇刺。 他既决定投靠,哪里敢不用心? 云顼嗯了一声,不介意提前警示他。 “林家盘踞京城多年,隐藏势力必不止表面这些,你可大胆往下追查,无论牵扯到谁,都不必顾忌。” 之前对前朝的调查,都是在暗中进行,除了一些高级官员,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而林宅的暴露,算是双方宣战的正式开始。 身为京城父母官,赵德业这个京兆尹,势必无法再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赵德业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大声应道,“下官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谁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和陈相一党不和。 梅皇贵妃刻意放出怀有皇嗣的消息,其意思更是直指储君之位。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想拿林家反叛这件事做文章,拉陈相下马了? 想到此,他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战意满满。 从前他是三皇子云璃的人,自弃暗投明后,一直苦于没有尺寸之功傍身。 如今终于等来了太子殿下的器重,他如何不激动? 不就是借题发挥,趁机去揭陈相一党的老底吗? 这活他熟啊! 据他所知,陈相周围聚的大多都是些以权谋私,藏污纳垢的小人,那小尾巴可是一抓一大把,他轻易就能将他们做过的那些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事情查探个一清二楚。 送上门的机会,他当然要把握好,搏一份锦绣前程出来。 对于赵德业几乎溢于言表的兴奋,云顼大致也猜到了些。 不过他并未多做提点,只淡声道,“做你该做的,只要你敢不畏强权查下去,本宫自会保你无虞。” 对于赵德业这个墙头草,他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 但他既能罕见的为此事生出些许雄心壮志,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权当给他一个机会罢! 闻听此言,赵德业最后一份担心也彻底消失,心里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撸起袖子大胆干,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事仅凭一腔热血,是难以成功的。 “可是,下官位卑言轻,只怕不能达到预期效果。” 他一个京兆尹,如何有资格同一品丞相相斗? 更何况,涉及谋反,按理是要皇上亲自过问,三司共同会审的。 只怕到时候他还来不及动作,这案件就被上面的人给压下来了。 “无妨!” “你只管做好你的就是。” 不得不说,他想的倒是远。 赵德业明白了云顼潜在的意思,当即洪亮应道,“是!” 太子殿下既如此说,那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不就是一个根基未稳的陈仲良吗? 即便他背后有梅皇贵妃这座难以撼动的大山,可自己也有太子殿下护着,双方算是旗鼓相当。 皇上亲小人,远贤臣是不假,拥护太子的官员大多都遭到调职贬斥,也是事实。 但有一点,却是大多数人都忽略了的—— 那些官员虽被降职或勒令致仕,却无一例外都留在了京城。 换句话说,他们随时都有复起的可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更何况,太子殿下自出生起便为储君,这么多年的经营,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原因,他就是无条件相信,太子殿下会是最后的赢家。 “太子殿下,太子妃,天色已晚,下官先护送您二位回宫吧!” 他赶在于韶开口之前,不失时机的想将这个表现的机会抢过来。 于韶出自将门,不缺这点功劳。 可他不一样。 他是寒门之子,考中进士后因着朝中无人,多年来都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上,不上不下。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太子殿下看重,自然要趁热打铁。 云顼何等聪明,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小九九。 “不必了。” “赵大人还是尽快回去写奏章,向父皇呈明案情吧!” 追名逐利本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但若太过精明,将心思用错地方,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听出云顼话里的敲打之意,赵德业心中一凛,再不敢得意忘形,乖乖退到了后边。 于韶见四周都是御卫,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想着还有巡街的职责,他刚要上前告退,不想一名士兵忽而小跑了过来,低声禀道,“大人,您府里来人了。” 乌云袭来,遮住了漫天皎洁的月光。 于韶下意识皱眉。 “人在哪里?”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回那个家。 任职宁家军的时候,他在军营与士兵同吃同住。 如今调到了侍卫步兵司,他就用积蓄在外面买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小院子。 所以此刻他很难猜到,那个他名义上所谓的父亲,找他会有什么事。 “就在外面巷子口上。” 那官兵神色有些同情,但还是如实相禀,“来人说,府内出了些变故,您的母亲,恳请您务必回去一趟。” 于大人自幼受继母苛待,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如今只怕又要寻他的错处了。 于韶眸色瞬间变冷,几乎是本能拒绝,“告诉她,我今日当值,没空回去。” 从小到大,为了给她亲生的儿子铺路,她使了多少绊子在自己身上? 如今他已主动退让,她竟还要来纠缠? 官兵领命而去。 但没多时,一名管家装扮的年长男子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完全不把在场官兵放在眼里。 之前的兵丁跟在后面,一脸惭愧的告罪,“回大人,他执意要进来,属下没能拦住。” 其实哪里是拦不住,无非是担心误了于府大事,事后被迁怒。 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家人。 那管家一见于韶,顿时激动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大少爷,无论您对夫人有多少误会,都不能如此任性,躲在外面不回家啊!” “如今府里乱作一团,您若再不露面,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句句不离催促之意。 于韶容色漠然,“既出人命,那就去报官,找我做什么?” 有他那个继弟在,府里哪日不是鸡飞狗跳的? 出事,太正常了! 管家神情一变,“话不能这样说。” “您是老爷长子,族谱上白纸黑字写着您的名字,只要您一日没有脱离于府,府内有难,您就有责任回去帮着处理。” 偷偷瞄了眼云顼和苏倾暖,他隐隐向于韶施加压力,“您若执意不管,那老奴就只能舔着脸去打扰于老将军,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了!” 这两位贵人他虽不识,但瞧着就是有身份的。 若被他们知道,计划就不好再进行下去了。 至于大少爷,他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太过良善的人,可不就是被欺负的份儿? 于韶顿时冷了眉眼。 老将军年事已高,他当然不能任由这刁奴深夜去打扰。 更何况,两府到底只是远亲,何以去麻烦人家? 看来,他不回去一趟,是不可能了。 “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 有句话这刁奴说的对,他一日不脱离于府,就只有被他们牵制的份儿。 有些事,也该回去做个了断。 二人的对话,自然无一遗漏的传到了苏倾暖耳朵里。 原本要离开的她脚步一顿,下意识打量起那家丁来。 却见他急切的神情之下,颇有些贼眉鼠眼的意思。 于府的情况,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知道于韶那位继母,对他很不友好。 单看这管家的态度,就已说明了一切。 于是她“好心”提醒,“既是府中出了事,于小将军不妨多带些人回去。” 有旁人在,那继母多少也能顾忌一些。 再不济,做个证人还是可以的。 于韶还没说话,那管家便陪着笑解释,“小姐担待,着实是府内私密,不便让外人知道。” 虽不知她身份,但瞧她精致的穿着,他也不敢多加得罪。 “什么小姐?” 于韶冷声呵斥,“还不快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见礼?” 太子妃的好意,他当然知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无非是怕他吃亏罢了! “多谢太子妃提醒,下官省得。” 防人之心不可无,吃了多少次亏,他若再被算计了去,也太愚蠢了。 那管家做梦也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当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忙不迭跪了下去,久久不敢抬头。 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生怕被怪罪。 苏倾暖当然没得去为难一个家丁。 她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现在什么时辰了?” 身后的青竹配合而答,“回太子妃,刚打了二更鼓,大约是亥初一刻不到。” 苏倾暖颔首。 原来不知不觉中,竟已这么晚了。 虽然宫禁拦不住她和云顼,但到底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更何况,她还有要事在身。 她偏头看了云顼一眼。 于府的家事她不便插手,但敲打这管家一下还是可以的。 最起码也要让他知道,于韶,不是随便能动的。 当然,云顼出面,会比她合适的多。 云顼会意,眸光沉沉落在那家丁身上,一身威严展露无疑。 “既是府内出事,本宫便准许于大人随你回去一趟。” “但他公务在身,不便多做耽搁,到时,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挠他离开,你可记住?” 府中的一般护卫,自然拦不住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于韶。 他无非是借此,表达个态度罢了! 那家丁点头如捣蒜,“奴才晓得,奴才一定转告我家夫人。” 他心里叫苦不迭,怎么今儿个如此倒霉,竟撞见了这两尊大佛。 而且听这意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摆明是要护着大少爷的。 这可怎么办那。 于韶离开后,苏倾暖视线落向不远处,隐在夜色中的朱轮乌盖马车,笑着问云顼,“你什么时候来的?”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3章 夜探沈府 车上的标志虽被遮掩,但前面两匹通体黝黑的良驹,以及车厢的高贵端华,处处都透着熟悉。 正是东宫的马车。 她可以确定,在进林宅之前,它并不在这里。 “你刚进去没多久。” 云顼牵着她的手走向马车,“刚好顺路,就过来了。” 身后的青玄小声嘀咕,“哪里是顺路,属下马鞭都挥出火星儿来了,都没追上您。” 太子殿下刚安顿好大魏使臣,就收到了密报,于是连宫都没回,便折了个弯来了林宅。 还嫌马车不快,干脆施展了轻功。 真是要多没出息,有多没出息。 太子妃功夫比他和青墨都高出好多,身边还跟着青竹,哪里能遇上什么危险? 殿下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云顼目光凉凉瞥了过来,青玄心中一凛,连忙抬头望天。 ...... 苏倾暖偏头看过去,见云顼耳根微红,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低低一笑。 明明是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却总是为她冲动。 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时间已不早,二人上了马车,先将寒儿送了回去。 在搜查林府之前,她已让赵德业派人跑了一趟宁国府,告知她们有事耽搁,回的要晚一些。 但饶是如此,到了府门口的时候,还是不出意外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宁二夫人和宁三夫人。 见到他们回来,自然又是一通关切的问询。 苏倾暖含着笑,一一答了。 二舅母既在,那么外祖母应该也已回了府。 只是三舅母已暗示过她,她也不好再多打探,就顺带问了一嘴梓音。 得知她还在母家,她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借口天色已晚,上了马车。 自上次遭遇袭击后,宁国府内便增加了不少护卫,将整个府邸保护的如铁桶一般,外敌很难在短时间内攻进来。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以近期京城不大安全为借口,往寒儿身边添了几名隐卫。 皇兄送她的隐卫,她其实一直都有带着的,只不过还没到紧要时候,就没惊动他们。 等她吩咐完,云顼宠溺摸了摸她的发顶,“需要我加派人来吗?” 其实若让御卫介入,查起来会方便的多,也快速的多。 可难点就在,一旦他掺和进来,只怕会让宁国府众人多想。 没有人会愿意让外面的势力渗透到自己家里。 尤其,他还是皇室中人。 苏倾暖摇头,“不用了,这事不适合你来查。” 事实上,不止云顼,便是连她,也只能在暗中悄悄进行。 毕竟到目前,她还并不确定,宁国府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利益的内部争斗,虽然不赞同,但她作为外甥女,显然也不宜再插手。 “嗯!” 云顼伸手揽过她,“如果需要人,就和青竹或亦泽说一声。” 他的人,她随时可用。 苏倾暖莞尔,“你就在我身边,我何必找他们。” 大婚第二日,他就将东宫名下所有产业,包括他个人私业都交给了她。 还给了她玲珑阁和御卫的令牌。 云顼抬手,屈指刮刮她挺翘的小鼻子。 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又忍不住俯身,在嫣红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傻瓜!” “我是说,万一我不在,你也能直接调动他们。” 虽知道她手上有红颜门和苏锦逸给的隐卫,并不缺人手,但多事之秋,他还是想多给她一份保障。 苏倾暖莫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祥,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身为储君,除了留在京城,还能去哪儿?” “再说了,你在哪里,我自然就在哪里。” 不想再说这些,她顺势岔开话题,“其实今日你不用特意赶来,我自己有把握的。” 阿顼都提醒过她,林府不对劲,她自然不会轻敌。 其实若非对方暗算在先,今日她也没打算做什么。 “我知道。” 暖儿如今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只要不碰到初凌波和初凌缈,其他人完全不会是她的对手。 而初凌波不在大楚,初凌缈要实行她的计划,暂时也不会主动暴露,所以最起码在京城地界,暖儿大概率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现在双方最大的较量,是在朝堂上。 但万一呢? 再周全的谋算,都不会万无一失。 对于她的安危,他不敢赌。 “就是顺路过来,接你回家。” 所以一得到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苏倾暖抬头,眸光触及他精致的面容,温柔的眉眼,不由弯了唇角。 不过半日不见,她竟有些想他了。 “其实事后想想,终究是我鲁莽了。” 虽说查到了不少东西,可到底也算打草惊蛇。 而且,那处地下宫殿,说不准会给云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傻瓜!” 云顼哪里舍得她自责,“你做的没错。” “她既决定以林宅为饵,诱你上钩,就已做好了金蝉脱壳的准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不存在什么打草惊蛇。 端掉它,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 “我名下别院田产都是许伯在打理,待回去,我问问他,那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心里已隐隐有了些猜测。 卖给林家人的这处府邸,是母后留给他的众多别院之一。 那时他还小,读书学武习政以及外出历练,已占了他大部分时间,再加上母后薨毙后,他一心都想着尽快强大自己,便对这些没怎么上心。 更何况许伯和常嬷嬷都是母后的人,值得信任,平日里他也就很少过问。 如今想来,只怕那时候,这宅院就被人钻了空子,暗中修建了密室。 当然,也有可能这府邸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密室便已存在。 “嗯!” 想到什么,苏倾暖又凝声问,“阿顼,初凌缈有消息了吗?” 皇兄给初凌渺的那枚假玉佩上,附有特殊药粉。 靠着这药粉,之前她的踪迹,一直都在掌握之中。 所以他们成功探到了御圣殿的大致所在。 接下来,只要能引初凌波离开御圣殿,皇兄那边就可行动,直捣黄龙。 但时隔一月之久,药粉的效用已不大明显。 如今想要再找出初凌缈,只能另想法子。 当然,为了所谓的“大业”,她一定会来大楚。 “还没有。” 云顼话锋一转,“但云瑾已回了京。” “我已派人盯着了。” 只是至今,还未发现疑似初凌缈的人出现。 “哦?” 苏倾暖饶有兴致挑眉。 如云顼所料,他还真被送回来了。 “安王妃暗中接回去的,但目前,知道的人不多。” 云瑾是在宗正寺被除了名的,而且朝廷对他的通缉令一直都在,安王妃大胆将他藏在身边,无疑是自取灭亡。 “不过安王府内的事,不用我们操心,宗瑞会处理好。” 所以,他也就佯作不知了。 苏倾暖顿时放了心。 京城人口逾百万,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她还善于伪装易容。 但有了云瑾这个尾巴在,就不一样了。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罗氏就是初凌缈?” 在密室,或者说更早,在怀疑到罗氏身上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猜想。 云顼轻嗯,“有这个可能。” 不是初凌渺,也是御圣殿内极为重要之人。 她的手段,明显比落青一流要高上许多。 “不论是不是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她急了。” 或许,是初凌波给她施加了压力,也或许,她已觉得万无一失,想早些收网。 他有种预感,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再次出现。 而那时,就是他们一决生死的时候。 苏倾暖眼神犀利,有战意一闪而过,“那我们就等她自乱阵脚。” 如今一切都是猜测,还需进一步去证实。 更何况,比起初凌渺,她安插在大楚的那些暗桩奸细,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都是谁,数量上又有多少。 靠在他臂弯,她有些担心,“地下宫殿的事,真的不会牵扯到你吗?” 毕竟之前这宅邸,是在他手上的。 有心人若要栽赃东宫,很容易便可伪造出证据。 而这只怕也是罗氏处心积虑之下,给她的“回礼”。 云顼大掌上移,轻抚她的脊背,柔声安抚,“无碍,我有对策应付。” 末了,他垂眸,揶揄看向她,“那一刻,你就没有怀疑过我?” 之前她对唐乔坚定不移的信任,多少让他有些吃味。 苏倾暖随意把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反问,“怀疑你什么?” 刚说完,她便反应过来,顿觉失笑。 见他虽有打趣之意,可精致的眉眼间却有期待流露一二。 她哪能不知他心中想法? 无非是想让她说些甜言蜜语罢了。 “阿顼。” 她温柔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极为认真。 “在这个世上,我便是怀疑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 哪怕前世记忆都不曾真正存在过,哪怕小诺提醒她,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可云顼,是例外的。 对自己的爱人,她从不会起这样的心思。 云顼眸底一热,愈发揽紧了她柔软的纤腰。 然后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将她压在身底。 淡色薄唇,毫无迟疑的吻向那诱人的唇间柔软。 这一刻,他只想让她感受到自己汹涌澎湃的爱意—— 恨不得将她揉碎到骨子里。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苏倾暖连忙抬手,挡住了他略显急切的动作。 触及到那双泛着委屈不解的,黑曜石般的墨眸,她不由莞尔。 “别闹,我还有正事要做。” 宁国府内谜团重重,梓音具体情况尚且不知,她要亲自去一趟沈府,弄清事情的真相才踏实。 更何况,一帘之隔,外面青玄和青竹都在,也不大方便。 云顼有些悻悻,但到底还是放开了她,改为握紧她的柔夷,“我陪你。” 爱她,所以尊重她。 苏倾暖红着脸点点头。 顿了顿,又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俯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回去补偿你。” 怎忍心让他失望? 更何况,她也乐在其中。 云顼眼神瞬间幽暗,炽烈的火焰在眸底隐隐跳动,嗓音嘶哑,“好!” 小丫头竟也会撩人了。 不得不说,他很受用。 马车很快在沈府附近停下。 为了不惊动旁人,苏倾暖让云顼待在车里等她,而她则施展轻功越过府墙,寻着记忆,径直去了梓音出嫁前的闺房。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4章 她的身影,和大舅母几乎一模一样 沈梓音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猛然间听见窗口处有轻微的声响传来,心中一喜,立刻激动的就要翻身而起。 不想却因为身子虚弱疲软,又狼狈跌回到床幔间,头更是不受控制撞向床柱。 下一秒,温和的力道便及时托住了她。 同时,熟悉的,轻柔的嗓音响起,隐隐含着关切。 “怎么起来了?” 她进来的动静并不大,若非仔细留意,根本无法察觉。 梓音不曾习武,何时竟有了如此敏锐的听力? 沈梓音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原本欣喜的神情,在看到来人之后,顿时化作惊愕失措。 “暖——暖儿?” 苏倾暖没错过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紧张。 她视线四下一扫,“你的丫头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跟前哪能没人照看? 万一像方才那样,起夜摔了怎么办? 沈梓音呆呆愣愣的,脑子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我——我让她们都下去了。” 三婶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她就连自己的陪嫁丫鬟都瞒着了。 苏倾暖找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的舒服些。 自床边的杌子上坐下,她状似随意的问,“梓音,你是在等谁吗?” 刚才她激动的反应,可不是像是要就寝的样子。 显然是在等人。 沈梓因刚要否认,不想抬眸之间,却对上了那双沉静的凤眸。 眸中写满了关切。 她忽然就觉得愧疚起来。 暖儿这么晚过来,必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放心她。 可是她,却还在联合众人,一起瞒着她。 虽然本意是为了她好,可终究有些不大合适。 “我——”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不管不顾,将一切都告诉她。 但终究,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她默默低下头,小声回答,“没等谁。” 暖儿,对不起,等事一了,我一定向你负荆赔罪。 见状,苏倾暖笑了笑,也没在意。 “那方便,让我把个脉吗?” 若说心里完全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阖府上下却似商量好一般,一起瞒着她。 这让她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多少有些心寒。 可这样的念头甫一升起,就被她迅速掐灭。 不对劲。 整件事都不对劲。 “当然可以。” 沈梓音哪里会不答应?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她还主动将手腕露出来,伸到了她的面前。 大有一副随你折腾的架势。 苏倾暖:...... 梓音性子活泼开朗,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想不开的人。 可无故被自己的婆母罚跪,还为此失去腹中胎儿,怎么也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吧? 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就不会回娘家了。 但现在,在她身上,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负面情绪。 望着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她暗暗叹了口气,屈指搭上了她的手腕。 片刻之后...... 她起身出了外屋,执起书桌上放着的纸笔,快速写了一个方子。 “你脉象浮弱,气血虚亏,需要好好调理。” 刚想将方子交给她,想到什么,她又收了起来。 “还是待我回去配好药,让人给你送来吧!” 事情究竟怎样,她不说,她也不好再多问。 只是事发蹊跷,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沈梓音立刻感动的搂紧苏倾暖手臂,将头靠在她肩膀处,软软撒娇,“暖儿,有你真好。” “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按时服药。” 怎么办? 好像更愧疚了。 要不,就透露一点? 事已至此,见她情绪尚好,苏倾暖也不好再逗留下去,毕竟已是深夜。 更何况,云顼还在外面等着她。 正要出言告辞,却听沈梓音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还含了几分犹豫。 “其实,我是在等宁大哥。” 只说这么一句,也不算泄露吧? 苏倾暖动作一顿。 这就是她故意支开丫鬟的原因? “离开宁国府前,我们约好了,他每晚都要来看我的。” 他们成亲不过才几个月,哪里舍得分开这么久? 只是为了计划,不得不为之罢了! 苏倾暖沉默良久,忽然就被气笑。 “梓音,你同大舅母之间,其实并无什么龃龉发生对吗? “她罚你长跪,也只是你们故意演的一场戏吧?” 如果到现在,她还想不明白事情的原委,那也太迟钝了。 什么两房之争,不过是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沈梓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她顿时有些讪讪。 暖儿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只是提了一嘴宁大哥,完全没有要透露的意思啊!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闯祸了。 苏倾暖深深看她,“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其实她大约也有了些猜测。 只怕跟前几日李妈妈的事,脱不了关系。 事到如今,沈梓音哪里还敢隐瞒? 索性和盘托出。 “祖母怀疑,府内有人生了异心,要婆母和两位婶母着手彻查。” 她声音越说越低,“她们三人商量过后,就想了这个办法,打算引蛇出洞......” 大房和三房“闹僵”,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对于蛰伏在暗处的人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从内部“瓦解”宁国府的机会。 而他们,就是要将计就计,揪出这个奸细。 为了保密,这次的计划,她们连身边的丫鬟嬷嬷都瞒着,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换言之,府内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是真的因为世子之位,反目成仇。 “暖儿,我们之所以瞒着你,是怕你分心。” 宫里的腥风血雨他们帮不上忙,但至少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苏倾暖何尝不明白他们的苦心? 她不是怪他们瞒着她。 她是怕,怕他们被人反利用了去—— 这个计谋破绽百出,而且,处处都透着诡异。 即便到时候查出了奸细,宁国府就不会因此而失尽人心,分崩离析吗? 到时候,只怕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再者,瞒着她本没什么奇怪,可她既已发现了不对,他们还要遮遮掩掩,不是更让她担心吗? 此举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意在让她对宁国府生出嫌隙。 她隐隐觉得,暗中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那你腹中的胎儿……” 她是事先不知自己有孕在身,还是说,落胎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她是怎么做到的满不在乎? 而其他人,包括大舅母和大表哥,又如何忍心? 沈梓音先是愣住,随即噗嗤一笑,“暖儿,我没有怀孕。” “为了计划的逼真,我事先服用过可以改变脉象的药。” 看来这药确实神奇,竟连暖儿这个神医也被骗过去了。 苏倾暖神色复杂,勉强扯了扯唇角。 “给你药的人,是谁?” 什么改变脉象? 她服下的,十有八九是堕胎药。 “三婶啊!” 沈梓音心里莫名不安,“有什么问题吗?” 她服药的时候,除了三婶,谁也不知道。 连祖母、婆母和夫君,也是事后才得知。 当然,一通责怪肯定是免不了的。 瞧着她单纯无知的模样,苏倾暖着实是不忍告诉她真相。 “当时,你就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她的心是有多大,才会在怀孕而不自知的情况下,稀里糊涂被人落了胎。 “我——” 沈梓音想告诉她没有,可这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服药过后,她小腹确实是疼了好一阵子。 而且还见了红。 她有些害怕,也不敢同身边丫头说实话,免得坏了三婶的计划。 刚巧二婶来瞧她,她便偷偷同她讲了。 在府里,二婶的性子最温柔,也是最好说话的。 得知她擅自服了药,二婶吓坏了,连忙为她请了府医。 府医是知道整个计划的。 他说,这只是服药后的正常反应。 瞧着她忐忑的神情,苏倾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长叹一声,她正色安顿。 “每日傍晚,我会让人送药过来,你务必准时服下。” “至于其他药,装装样子即可。” 还是等她身体恢复一些,再告诉她真相吧! 免得她承受不住。 “另外——” 她严肃警告,“三个月内,禁房事。” 明明知道他们的计划有问题,可偏偏,她现在还不能打断。 因为那个奸细,很可能就是知情人之一。 沈梓音顿时羞红了脸,“暖儿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说说话。” 更何况,这里是沈府,也不方便。 从沈府出来,一直到回东宫,苏倾暖都是沉默的。 沐浴过后,云顼细致的为她绞干头发,然后挨着她躺下。 罕见的规矩。 “暖儿——” 捏紧她冰凉的小手,他正要出言询问,便听她闷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阿顼,宁国府内那个奸细,很可能不是一般人。” 之前她猜测过,他应该是外祖母信任的一名管事。 甚至于,她还怀疑过杜妈妈。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有问题的,大概率是她一直视为的至亲。 之一。 鸳鸯锦被下,云顼心疼的搂紧她。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你知道,我在林宅看到的那个黑影,像谁吗?” 当时她只以为是罗氏的计谋,本没在意。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重视了。 “她的身影,和大舅母几乎一模一样。”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5章 于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城东门十里处。 苏文渊目光久久凝望着城门方向,直到裕明自身后走近,轻声提醒。 “殿下,该出发了。” 再不走,恐怕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下一处驿馆了。 苏文渊眉头微皱,罕见的有些焦躁,“再等等。” 万一,万一她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呢? 不远处折柳亭内,苏倾暖单手支腮,漫不经心“欣赏”着四周如画美景。 而云顼则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垂首,小声同她交谈着。 神情温柔,眸色宠溺。 他一身华贵庄重的深紫色绛纱常服,玄玉发冠,同苏倾暖身上简单素净的天青色襦裙,形成了鲜明对比。 显然是刚从早朝赶过来,还未来得及换回便袍。 至于相邻亭子里歇息的二人—— 自封地被临时调回,专门负责接待江夏送亲使团的宗室燕王,以及作为副手的安王世子云宗瑞,更是捧着话本子,看的兴味。 几人各自“闲情逸致”,似是完全不曾留意到亭外苦等的苏文渊。 顾怿来回踱步几圈之后,终于忍无可忍。 “公主不打算劝劝吗?” 从一大早到现在,将近两个时辰,这小子一直杵在路口,跟个望妻石似的,还有完没完了? 他甚至都怀疑,今天还能不能出发? 苏倾暖收回视线,无奈瞥了眼亭外略显落寞萧索的笔直背影。 “由着他去吧!” 当初他不告而别,如今又决定留在江夏,黛儿愿意原谅他,才怪。 她虽是姐姐,但也无法昧着良心偏帮他。 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旁人再着急,也是有心无力。 顾怿一噎,“你是她姐姐。” 怎能任由他如此胡闹? 难不成,那于家姑娘今日不出现,他就不走了? 苏倾暖微微挑眉,“那又怎样?” 渊儿心里有数,不会做的太出格。 临行在即,就由着他再任性一回又何妨? 顾怿:…… 恨铁不成钢瞥了眼苏文渊,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次坐了下来。 亲姐姐都不急,他这个外人,急什么? 隔壁的云宗瑞好心递来一册话本,“要看么?” 这几日,他和顾怿混的还算熟,知道他只是看上去沉稳,其实性子急躁的很。 瑞王想等,就让人等呗,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至于怄气? 顾怿黑着一张脸,硬邦邦拒绝,“多谢,不必!” 其实苏文渊的执着,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 事实上,自苏倾暖大婚之后,他便每日不间断的去拜访于府,从早到晚,扰的人家是不厌其烦。 那于小姐晾了他几日,见他越挫越勇,只得现身相见。 结果呢,他三言两语就又将人给惹恼了。 从那以后,无论他如何死缠烂打,人家再未出现过。 直至今日。 这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再等下去,又有何意义? 也该死心了吧! 想到此,他顿时一脸嫌弃,“感情果然令人失智。” 多明朗一少年,偏偏喜欢钻牛角尖。 这是不是就是许诺曾经说过的,恋爱脑? “倒也不尽然。” 苏倾暖唇角微翘,“不过似顾郡王这等绝情弃爱的性子,自然领略不到其中的妙处。” 虽当初被他误会,明着暗着针对了许久,但念及他千里迢迢护送自己出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往日之事,她也就不大计较了。 因而语调里多少都含了几分调侃之意。 顾怿:…… 所以,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人? 鬼使神差的,他眼神陡然深邃,对上了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似笑非笑。 “公主倒是了解我。” “只是,谁说我绝情弃爱了?” 他又不是石头,只不过内敛惯了而已。 云顼墨眸微掀,不着痕迹扫他一眼。 苏倾暖深感吃惊。 她可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怿。 邪肆,恶劣,捉摸不透,却又似乎有些心虚羞赧。 完全不似往日里的刻薄偏执,不苟言笑。 ……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虽瞧出些苗头,她也没兴趣多做探究,只淡笑着客套,“看来,往日竟是本公主误会了。” “那本公主就在这里,提前恭喜顾郡王,好事将近了。” 以顾家的家世,若是结亲,对方十有八九也会出自累世公卿。 云顼握紧她的小手,脸上带着淡笑,但看向顾怿的眼神,却压迫感十足。 “顾郡王放心,待你大婚之日,本宫和暖儿自会为你备上一份厚礼。” 不该有的念头,自然要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苏倾暖含笑点头。 化干戈为玉帛,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顾怿:...... 该说不说,云顼的防备他懂,只是苏倾暖,她究竟误会了什么? 他什么时候好事将近了? 不过临行在即,他也没必要多做解释,只顺势向二人拱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顾某也在这里,祝二位琴瑟和鸣,共赴白首。” 即便有些许旖旎心思,他也不会像苏文渊一般,失了理智。 云顼勾唇,“多谢!” 三人正说着,不远处忽而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倾暖站起身来,眼神期待的看向城门方向。 不管怎样,渊儿都是她弟弟。 她当然希望他能幸福。 因着就站在路口,苏文渊是最早发现前方动静的。 他面上一喜,当即大步迎了上去。 一声长嘶过后,骏马如疾风而至。 端坐于马背上的黄衣女子略微抬起下巴,打量的看向苏文渊。 片刻之后,俏丽的脸上,浮起几分了然之色。 发现来人不是于黛儿,苏文渊顿感失望,眸中更是难掩晦涩。 没想到,如今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求。 那女子利索的跳下马来,几步走到苏文渊面前。 “瑞王殿下是吧?” 没理会他的冷漠,女子自顾自介绍,“我是黛儿的表姐,是她让我来,向你传几句话的。” 她心里啧啧称奇,年纪虽不大,却生得眉目精致,一表人才,无怪乎惹得表妹为他伤心伤神。 苏文渊眼神一亮,随即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语气有些沉闷。 “她还是不愿见我吗?” 否则,为何还要专门派个人来传话? 女子也不着急,温声解释,“府里发生了些变故,表妹脱不开身,故而遣了我来。” 若非叔父受伤,黛儿原本是要亲自来同他说清楚的。 只可惜,阴差阳错。 闻言,苏倾暖秀眉微蹙,下意识看向云顼。 于府,出事了? 云顼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昨夜出事的,何止于府一家。 苏文渊心头一紧,“什么变故?” 昨日他去于府,明明还好好的。 “一点小麻烦,殿下不必挂心。” 怕他无法安心上路,女子昧着心说了谎。 这也是黛儿的意思。 苏文渊顿时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女子笑了笑,“殿下心意,黛儿业已知晓。” “所以今日见与不见,也没什么要紧,殿下不必过于执着于此。” “过往既失,来期可待,相识一场,作为朋友,她希望您能一直坚守初心,那么所求所行,必然都会如愿。” 也亏她是过来人,才能听得懂她这七拐八拐的暗示。 苏文渊听完,只觉心头更慌,“还有呢?” 什么叫作为朋友? 她这是真的不打算原谅他,要同他划清界限吗? 瞧着他焦急的模样,女子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欣慰。 “瑞王,您一去千里之遥,归期不定。” “表妹再有两年便要及笄,女儿年华就这么几年,你总不能让她一直耗在无妄的等待中吧?” 还算个有情义的,不枉表妹对他念念不忘。 只不知,这情意能维持到几时。 苏文渊连忙保证,“我不会让她等太久的,只待我——” “那瑞王殿下就确定,这其中就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吗?” 女子不客气打断,“更何况,承诺是最不值钱的。” 他若真有心,就该在表妹及笄之时,风风光光前来提亲。 在此之前,一切都不做数。 苏文渊此刻心烦意乱,哪里听得懂她明里暗里的意思? 沉默良久之后,他最终落寞的垂下眸子,“我知道了,多谢!”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黛儿这是要同他一刀两断了。 见状,那女子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上马离开。 若他就这么轻易放弃,那就不值得托付,错过,也没什么可惜的。 苏文渊定定站了一会儿,转身失魂落魄的回到亭子里。 苏倾暖多少有些不忍。 “渊儿,其实——” “姐姐!” 苏文渊忽然上前,轻轻抱了抱她,然后放开。 “姐姐,保重!” 声音闷闷的,依稀透着不舍。 苏倾暖静静看着他。 不知不觉中,少年的个头已超出了她许多。 如今同他说话,她已需要仰视。 “渊儿,回江夏之后,万事不可强撑,若有什么艰难之处,就找皇兄。” 他在江夏根基尚浅,想要在短时间内培植自己的势力,谈何容易? 苏文渊轻轻点头,“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他鼻子发酸,还想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看向云顼,“姐夫,我把姐姐交给你了。” “记住,不要让她受委屈。” 人心易变,他要让云顼知道,不论他在哪里,都是姐姐最坚实的后盾。 “放心吧!” 云顼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你姐姐担心。” 朱雀堂在江夏经营多年,为了计划,他收缩玲珑阁力量,将上官兴调回了大楚。 可江夏布下的那些暗桩和据点,以及一部分人马,他都留给了渊儿。 待他回到江夏,自会有人同他联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算是助他一臂之力。 苏文渊嗯了一声,又不舍得望了望城门方向,眼眶微红。 虽然遗憾,但对于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更何况,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只要她还没出嫁,他就还有机会。 苏倾暖瞧不下去,踮起脚尖,自他耳边小声提点了几句。 黛儿在话里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这呆瓜竟还没听懂? 他归期不定,人家怎好无休止的等他下去? 但只要他能赶上她及笄,他们之间未必没有可能。 苏文渊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姐姐。 “真的?” 黛儿是这个意思? 苏倾暖眸光含笑,“去吧!”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像雄鹰一般展翅翱翔吧! 这一刻,她彻底想通。 男儿志在四方,作为姐姐,她自会全心全意支持他。 苏文渊眉间愁绪一扫而空,喜笑颜开。 “知道了,姐姐。” 待再次回来,他一定会成为姐姐最大的依靠。 也绝不会再放开黛儿的手。 …… 尘土飞扬,一行人顺着宽阔的大道,策马向前而去。 为首的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苏倾暖欣慰之余,又免不了担忧。 多事之秋,她终究是不放心,便将皇兄陪嫁的隐卫,大部分都给了他。 而那些不愿留在大楚的护卫和宫女,她也一并让他带回去了。 至于他会将他们送回京城,还是留着带到景州,权由他自行做主。 当然,怕他拒绝,隐卫目前只是在暗中跟着,待进入江夏地界,再向他复命。 “走吧!” 云顼牵起她的手,“可要去一趟宁国府?” 苏倾暖只犹豫一瞬,就果断摇头,“不了。” 这个时候,她若去的勤了,反而会被对方怀疑。 倒不如,将计就计,刻意疏远,制造出隔阂的假象。 如此,宁国府众人才会暂时安全。 她岔开话题,“阿顼,于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之前怕渊儿担心,她一直忍住没问。 云顼眸底浮起几分沉色,“昨个夜里,于韶的父亲忽然发疯,刺伤了在府内做客的于元洲,致他重伤。” “于老将军得知消息,也气急攻心,跟着吐了血。” 事情发生之后,于韶的继母原本想诓骗于韶回府,让他替父顶罪。 但没想到,于韶是回去了,却带了不少官兵。 眼见不能依计而行,她只得作罢! 于韶得知后,当场就将他的父亲给拿下,交给了官府。 苏倾暖神情担忧,“那于老将军和于伯父的身体,要不要紧?” 怪不得,怪不得黛儿没有来。 祖父和父亲同时受了伤,她哪里会有功夫和心情? 云顼明白她的意思,柔声解释,“已经脱离危险,不必担心。” 若是需要她出手相救,凭她们的关系,于黛儿早就开口了。 “而且昨夜出事的不止于府,朝内许多官员的府邸,都发生了内乱,严重程度不等。” 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反对陈忠良专权的正直人士。 苏倾暖吃惊,“怎么会这样?” 能在一夜之间,同时制造出这么多乱子,大概率是初凌渺的手笔。 要知道,那可都是防卫森严的深宅大院。 一般盗贼,根本进不去。 她开始行动了。 云顼示意赶车的青玄调转方向,先不必回宫。 “今日早朝,陈仲良以安民富国为由,上了奏本,条陈十二事,建议革除时弊,大力变革政策法度。” “而父皇,同意了!”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6章 改革 江夏国送亲使团的离开,包括大魏使臣无缝衔接的到访,并未引起大楚官员及百姓过多的关注。 因为陈忠良上疏的十二条改革,在经得楚皇拍板后,很快就于朝野上下传了开来,并迅速而仓促的付诸了实施。 一时间,这场声势浩大的变法,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目光,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最多的话题。 随着各项新政策的不断渗透推进,“陈规陋习”被取代,有的人因之受益,也有的,损失惨重,乃至倾家荡产。 所以,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更是甚众。 于是朝堂上原本就激烈无比的口水战,因着这根导火索,很快就爆燃为新党和旧党之间、党同伐异、不死不休的残酷争斗。 腥风血雨,每一日都在上演。 而作为“旧党”,被以陈仲良为首的新党扣为顽固派魁首的云顼,更是首当其冲遭受到了最猛烈的弹劾和抨击。 令人深思的是,这一次,楚皇没有像往常一般,坚定的维护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而是选择了和稀泥。 此举一出,顿时让朝中敏锐之人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信号。 于是,原本只是政见不合的攻击,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储君德行是否配位的争论。 云顼十余年来树立起来的威望与口碑,摇摇欲坠。 不过对于这些来自朝堂方面的压力,苏倾暖在深宫倒是没什么感觉。 也或许,是云顼刻意将这些隔绝在了外面,免得她烦心。 总之,东宫里,一片岁月静好! 渊儿离开后,她就没再出宫,而是专心修习起了功法,完全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 因着心无旁骛,再加上勤奋,短短数日,她的内力便突飞猛进,朝阳剑法更是练得娴熟。 她约摸着,下次再碰到师父,或许能勉强打上个平手。 再不济,支撑上一半个时辰,不是问题。 当然,除了练功,对于蛊术方面的研究,她也颇具心得,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在反反复复的养蛊喂蛊下蛊解蛊试验中,古贵妃留给她的那只原本体态肥硕的蛊虫,愣是瘦了整整三圈。 苦不堪言! “你是说,郭常在和寿康宫那名女官,都没有问题?” 苏倾暖蹙眉,沉沉看向面前的古月。 “是的。” 古月答的笃定,“郭常在病逝前后,永明寺和宗正寺都有详细记录,且奴婢问过她生前侍女,也偷偷去看过她的坟茔,和记录都对的上。” “而那名女官的尸体,拉出宫后当场就被焚烧了,这件事,除了当年经手的太监,李总管也可以作证。” 整个调查过程,她和古星都很严谨,所以,死者是这两人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苏倾暖沉思片刻,心里划过一声叹息。 看来,那具枯骨,十有八九,就是常嬷嬷了。 “白骨之事先放一放,现在你着重查一下常嬷嬷出宫前,在宫中的活动轨迹,不拘泥什么,只要能查到的,都记录下来。” 谁能想到,真正的常嬷嬷,早在被派到方姨身边两三年,就已遇害。 之后留在翊宁宫侍候,包括云顼出生之后接触到的,都是那个冒牌货。 也难怪他们母子都未曾发现过什么不对。 “是!” 古月领命而去。 当年方姨的去世扑朔迷离,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原本他们一直都怀疑是兰家动的手,如今看来,只怕不尽然。 苏倾暖忽然觉得,或许查明方姨的死因,就是打开所有真相的钥匙。 “太子妃,这蛊虫是不是有点蔫儿?” 洛舞伸手拨弄了下那蛊虫绵软的身体,见它懒洋洋的,完全不似之前灵活敏捷,不由有些担心。 拜太子妃所赐,她们几个现在是完全不惧这小东西。 苏倾暖敛去神思。 “拿来我瞧瞧!” 这只银线母蛊,她留着还有用。 洛舞忙将木箱抱过来。 怕它活动受限,太子妃特意找了个大箱子给它做窝,可比古贵妃之前那个巴掌大的匣子,宽敞多了。 苏倾暖看了片刻,又伸手逗了逗它,见它果然精神萎靡,瞧着不大好的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一脸肉痛将手指放到了它的嘴边。 蛊虫最喜人血,尤其是养蛊之人的血。 不过她无意养它,更不舍得一直用自己的血喂它,于是日常就用精心配置过的药材代替,也难怪它越老越羸弱了。 洛舞见状,连忙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太子妃,还是用奴婢的血吧,奴婢的血管够。” 太子妃的血多金贵,哪能一直便宜这畜生。 “不必!” 苏倾暖淡笑,“只喂一点。” 多了,她可舍不得。 触碰到她光滑的指头,那蛊虫下意识咬了下去,这一咬,美味的鲜血顿时让它精神一震,立刻美滋滋吸吮起来。 可下一秒,它就被一阵力道轻轻弹开。 苏倾暖将手指放在一旁的青瓷碗上方,大度的又挤了几滴进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办法,用药材稀释了,再喂它。” 看在它状态不好的份儿上,她就大方的给它加些养料。 当然,除此之外,它别想再占到一丝便宜。 芦笙咧嘴应了声是,娴熟的端了碗下去。 苏倾暖用帕子拭去指头血迹,又精心抹了药,方接过菱歌递来的茶盏。 刚呷了一口,漫萧便进来禀报,“太子妃,红棉姑娘来了。” 当日,她将漫萧留在唐家庄,意在让她多照顾萧涣几日。 可没成想第二日下午,她便回来了。 而萧涣也在同一日辞别唐令,去了师父那里报到。 “进来吧!” 红棉进屋后,并未立即禀报,而是请示的看向苏倾暖。 “门主!” 苏倾暖不着痕迹看了眼低眉顺目的漫萧,将茶盏搁于桌上,“怎么样?” “如门主所料,外面都在传,说太子殿下就是林府贼子叛乱的幕后主使,还言说那座豪华的地下宫殿,也是殿下暗中所建。” 苏倾暖心中冷笑。 罗氏果然留有后手。 “不过,自我们将梅皇贵妃才是前朝奸细,太子殿下是被人诬陷的事实放出去后,那流言就渐渐平息下去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左右大家都没有证据,就将这浑水,彻底搅乱好了。 相较于那些对太子殿下的诋毁,百姓们自然更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毕竟太子殿下多年来在民间良好的口碑,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攻破的。 苏倾暖笑了笑,“继续留意,别给对方留可乘之机。” 云顼素得民心是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陈忠良的助攻。 如今不论官场还是民间,都对朝廷怨声载道,他大刀阔斧的改革,可谓功不可没。 所以一旦有了不利于陈家的流言,无论各级官员,还是普通百姓,都愿意上来踩上一脚,来发泄其中的不满。 这可不是收买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只是,想起云顼给她看过的那份关于改革的奏章,她暗道可惜。 里面十二条改制措施,条条都是实事求是,货真价实的提议,没有一条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谈。 其见解之独到,分析之深刻,主张之成熟,切中时弊,鞭辟入里,一针见血,让人叹为观止。 最为难得的是,除了内容详实透彻,其文采更是斐然成章,辞藻华美,完全不输状元之才。 可以想象,能作出此等文章的,必然是一个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思维敏捷,睿智果敢之人。 这个人,既有儒学传统的内涵修养,又有改革家的务实干练。 而且应该还是一个正直不阿之人。 毕竟在奏章的字里行间,处处都彰显着为国为民的大仁大义,以及敢为天下先的大智大勇。 她当然不信,这是陈仲良能写出来的。 毕竟,他连进士都没有考中过。 但能将这等极为难得的人才网罗到自己麾下,他也算有些本事。 只是,再好的改革,也需要一批同样务实干练,正直优秀的官员来实施。 否则,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比如说现在。 “是,属下明白。” 红棉应了声,又道,“太子妃,昨夜有又几家府邸,发生了变故。” 这已经是继宁国府、于府以来,京城内官宦世家的第五次出事了。 可以说,最近除了陈忠良一党,其他官员的后院,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大太平。 苏倾暖眸色冷了冷,“讲!” 梓音落胎回了娘家后,沈伯父心灰意冷,索性也告病辞官,不再掺和朝堂争斗。 陈忠良趁机打击其他沈家门生子弟,或贬或罢,沈家迅速衰落下去。 至于于府,于老将军和于伯父伤病在身,无法再出任为官,于韶之父被治罪问斩,于韶也受到牵连,丢了官身,如今在家丁忧。 将门之家,经此一变,元气大伤。 除了宁国府、沈府和于府,其他肱骨老臣,也在渐渐退出朝堂。 如今的京城官场,几乎已经是陈忠良个人的天下。 “太子少师、观文殿大学士俞青的夫人昨夜突发疾病暴毙;户部左侍郎钱聪被‘仇家’寻上门,混乱之间被误伤,至今昏迷不醒;光禄大夫许温茂府内遭盗贼光顾,不仅大量家产被偷,连其幼子都被掳走;右散骑常侍侯康顺妻妾不和,两方人马互殴,出了人命;武威侯霍泗之世子在青楼寻欢,突发马上风,半夜被人抬回了府......” “礼部尚书霍高义母亲所在的院落失火,虽然扑救及时,但老夫人仍然受了不轻的伤;工部尚书石忠之妻与管家私通,携家产外逃;刘鸿景新妻同婆母不和,冲动之下,以下犯上打伤了刘夫人;还有——” “方大人也主动辞去了侍卫马军指挥使之职,今日一早动身,同方前辈回了玉雪山。” 苏倾暖:...... 不得不说,初凌缈布下的这些暗棋,果然阴毒。 不过几日下来,多少官员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继续配合玲珑阁,顺着这些线索追查,务必要将每一个逃脱的奸细都捉拿归案。” “是!” 红棉有些犹豫,“那方大人那里——”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看不上这方凌风的。 之前他就因为唐七七的事糊涂过一次,三番五次针对门主,如今又不知哪根筋不对,竟连官都不做了。 太子殿下是个英明的,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表哥? “无妨!” 苏倾暖倒是不甚在意,“云顼既没管,就由着他去吧!” 南诏之行,楚鸣和柳安和生了感情,欲结成连理,方凌风心灰意冷,也情有可原。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小安子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回来了!”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7章 百姓真的很抵触吗? 话音刚落,修长挺拔的熟悉身影,已迈步进了屋。 事已禀完,红棉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苏倾暖凤眸立刻弯起,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帮他解下大氅。 语气不自觉透着欢喜,“回来啦!” 因着对改革不满,京城直隶的几个州陆续出现骚动变乱。 云顼虽被攻击为旧党,却是目前朝内威望最高之人,于是理所当然便被楚皇派了出去,忙着奔赴各处安抚灭火。 陈仲良巴不得云顼离开朝廷,免得干扰自己推行新政,就向楚皇建议,让云顼以观察史的名义,巡视天下各州新政实行情况。 因而他已好些日子不曾回宫。 这次回来,也是暂时逗留。 漫萧上前将大氅接过,又要自作主张替云顼脱掉幞头,便见苏倾暖平淡的嗓音响起。 “我来吧!” 云顼素来不喜宫女贴身侍奉,所以几个丫头一般很少插手他的事。 除非她亲自指派。 此刻漫萧之举,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漫萧飞快抬头看了眼云顼,见他深情的墨眸紧紧锁着眼前之人,完全未曾注意到自己,握着大氅的手紧了紧,最终低首垂眸应道,“是!” 苏倾暖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踮起脚尖探向云顼头顶。 云顼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多谢娘子!” 怕她够不着,他索性单手扶住她腰肢,将她轻轻托了起来。 他喜欢被她这样宠着。 苏倾暖动作轻柔帮他将幞头取下,递给漫萧。 下一秒,云顼另一手已熟练穿过她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阿顼——” 娇嗔响起,纤细的手臂下意识环紧他脖颈。 云顼眸含宠溺,轻轻掂了掂,眉头顿时皱起。 “怎么轻了?” 他不在,她果然没好好照顾自己。 苏倾暖惊讶,“啊?” 瘦了吗? 她自己怎么没发现? 云顼严肃点头。 日日搂着抱着,对她的尺寸,他极为敏感。 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身,确实更纤细了。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若饭菜不合她胃口,那他就要考虑重新换个厨子了。 众宫女见状,偷偷一笑,心照不宣的退了下去。 见漫萧还愣愣站着,似乎尚未反应过来,芦笙临走前,还不忘拉她一把。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许久未见,自然不免要亲热一番,她们杵在这里做什么? 漫萧也太迟钝了些。 “谁说的?” 苏倾暖不服气哼哼,“我每日吃得饱,睡得好,又无所事事,过的滋润极了!” 其实除了练功,她确实也没什么可忙。 比起许多人,确实清闲。 云顼低首,同她额头相触。 “那你就没有想我?” 动作轻柔将她放在榻上,他倾身半覆上去,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若没有,可是有惩罚的。” 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差一点把持不住。 苏倾暖双手支着身体,偏头想了想。 “好像没有哦!” “算起来,你不过才走了十余天,哪有那么快就想。” 相较于嘴上的无情,一双多情凤眸,却一眨不眨锁着他,怎么也瞧不够。 见他眉眼间难掩疲惫,她疼的心快揪起来了。 明明是他憔悴了才是。 云顼低头,毫不犹豫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小没良心的。” 他嗓音有些沙哑,透着莫名的勾引与蛊惑。 “可是我想某人想的,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还说不想他。 明明眼中的喜悦,都会溢出来了。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哦?” 苏倾暖浓长睫羽俏皮的眨了眨,故意忽略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爱意。 “不知是哪家姑娘,又入了我们太子殿下的眼?” “不如,由妾身出面,帮您纳回来,做个侧妃?” “如此,我们东宫也更热闹一些。” 已经退到门口的漫萧,听到如此戏言,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动。 她下意识就想起了,焕儿这几日常对她说的那些,近乎蛊惑的话。 “姐姐,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苏倾暖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主仆之情。” “一切,都不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四品女官又怎样,表面光鲜罢了,最后不是继续留下当嬷嬷,老死宫中,就是到了年龄出宫,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即便苏倾暖发慈悲,为你说一门亲事,对方出身又能有多高?” “作为萧家嫡女,你甘心吗?” “我知道你被救命之恩裹挟,不想背叛她,可你别忘了,她只是收留了你而已。” “真正为萧家平反的,是太子殿下。” “既要报恩,你也该向太子殿下报。” “他才是我们萧家的大恩人。” 大恩人三字一出,她察觉到她那颗几乎已经枯寂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也泛着苦涩的甜。 是啊! 当初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当他亲自问明她身世的那一刻,当她知道,眼前尊贵端华让人不敢直视之人,却义无反顾替萧家洗清冤屈,报得大仇的那一刻,无人知晓,他已是她心中无可替代的神明。 少女的心,彻底沉沦。 可有些东西,她不敢想。 也不能想。 因为他心里已有了人,也因为他们之间云与泥的区别,让她不敢亵渎。 “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尤其他还是尊贵无双的太子,日后继任大统,三宫六院必然少不了。” “即便承诺了又怎样,换做是你,你信吗?” 她信吗? 若是别人,她自然是不信的。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男人的承诺,值几个钱? 可这男子若换做是他,她想,她是信的。 信他一言九鼎,信他一生会只爱苏倾暖一人。 最重要的是,也只有苏倾暖那样优秀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侧。 比起她,她不过只是世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 “姐姐,你不能认命,幸福是要争取的,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我是你弟弟,你在这世上最亲之人,除了我,没有人会真正为你着想。” “你现在是东宫大宫女,有的是机会接近太子殿下,只要你能笼络住他的心,或者干脆成了他的人,苏倾暖又怎样,她敢动你吗?” “到时候,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都有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使唤你。” “你也会成为宫里尊贵的主人,和苏倾暖平起平坐。” 身份地位? 荣华富贵? 稀罕吗? 自是不稀罕的。 可—— 若能陪伴在他身边,成了他的女人呢? 哪怕只是之一。 那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心,不可遏制的动了。 不该想的念头一旦失去压制,便如野草一样滋生蔓延,吞噬着她本就已剩不多的良知良心。 太子殿下,这个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的男子,真的会成为她的吗? 云顼脸一黑,气的肝疼,“不劳烦娘子。” “我心爱的姑娘,我自己早娶回来了。” 为避免那张小嘴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他果断俯身,惩罚的吻了上去。 分别这么久,自然不会满足于浅尝辄止。 娴熟撬开两片柔软,一路攻城掠地,贪婪的品尝着她的甘醇甜美。 腰间大掌更是不老实,急切探入衣衫,流连在她滑嫩细腻的肌肤间,引起串串战栗。 苏倾暖身子渐渐发软。 极致的思念,让她一改往日羞涩,主动回应起了他。 紧密相贴,抵死缠绵。 感受到她的热情,云顼心头滚烫,来自身体深处那份本能的炙热,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唯一的一丝清醒,让他艰难松开了怀里媚若无骨的娇软。 暗哑着嗓音,他循循善诱,“娘子既如此贤惠,不如侍候为夫沐浴,可好?”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她揉碎在骨子里。 苏倾暖娇喘吁吁,盈盈双眸若粼粼春水,荡漾着娇羞妩媚。 “嗯!” 云顼只觉自己像被一把钩子勾住,挠的他心痒难耐,理智早已不翼而飞。 体内叫嚣着冲动,他没有忍,也不想忍,不由分说抱着她进了浴室...... 这一沐浴,直接入了夜。 两个多时辰,苏倾暖被折腾的浑身绵软,脱力的靠在他怀里。 想着方才被他变着法子欺负成那样,她张开贝齿便咬住了他结实的手臂。 当然,只是轻轻的咬,连个牙印都不舍的留下。 话说,为什么每次他的体力都这么好? 都是习武之人,可她似乎总是比不上他。 云顼闷笑一声,颇有些意犹未尽,“累了?” 若非想着她还不曾用晚膳,他哪里舍得这么快结束? 要知道,他都十多天没有吃过肉了。 “那我晚上,轻点?” 他在京城只能停留两日,就要动身去巡视地方各州,可不想将良辰美景浪费在睡觉上。 闻言,苏倾暖双眸顿时瞪的老大,不满嗔他,“晚上还要啊?” 连着这么多天来回各地的跑,他不累吗?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大红鸳鸯锦被倏然滑落。 瓷白如玉的肌肤,在烛光下泛出诱人光泽。 云顼呼吸一窒,喉结难耐的上下滑动几下。 “暖儿,你又诱惑我。”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怎么都要不够。 苏倾暖呆了一瞬,脸若朝霞,连忙扯起锦被遮住春光。 “哪有?” 明明那般清冷淡漠之人,怎么在她面前,总是像个登徒子似的。 “可是——” 云顼隔着锦被环住她,委屈控诉,“我没吃饱。” 他也想控制自己,可控制不住怎么办? 闻言,苏倾暖明艳的俏脸顿时更红了。 为了掩饰羞涩,她头一偏,“那——那换我欺负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每次都被他主导,她不服气。 云顼手一紧,顿时笑的眼不见牙,“好!” “为夫一定乖乖配合!” 暖儿主动,听着就让人心驰神往。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尝试了。 “从医者的角度讲,你这样不知节制,是不可取的。” 苏倾暖被他环着,索性身子向前用力,将他压倒在锦被上,促狭看他。 “所以,需要我帮你配些药吗?” 这话自然是玩笑。 毕竟像云顼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又是新婚,多些需求也在所难免。 更何况,他一向照顾她的感受,并不很过分。 腰间大手微微使力,掌间薄茧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 云顼不悦挑眉,“怀疑为夫的体力,嗯?” 他需要用药? 看来,还是要努些力。 否则,她的小丫头该不满意了。 明明是自下而上仰视的角度,可偏偏那双染了墨色的眸中,却极具侵略性与压迫性。 苏倾暖毫不怀疑,若她愿意,他能不停歇继续折腾她三天。 她眨巴着眼眸,识趣的乖乖服软,“不怀疑。” “我的阿顼,自是最厉害的。” 说完忍不住,又伏在他肩头闷笑。 她好像被他带坏了。 云顼吻了吻她的发,精致的眉眼间写满柔情,也跟着笑。 玩闹归玩闹,他到底没舍得再折腾她。 因为深爱,所以懂得克制。 苏倾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严肃的事。 自成婚以来,除了云顼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乎日日欢好,也没做什么避孕的措施。 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怀孕。 想到此,她当即坐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怎么了?” 注意到她的动作,云顼顿时紧张起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心里暗自埋怨自己不知轻重,一回来就闹腾她。 也不提前问问她的身子,是否有不妥之处。 见他一脸担忧,手足无措的模样,苏倾暖噗嗤一笑,连忙解释。 “没有,就是忽然想着,我们是不是要注意着点,别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 否则,有了顾忌不说,她的战力也会大受影响。 云顼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起这个。 他神情一僵,随即若无其事摸了摸她的头,“应该不会,别胡思乱想。” 顿了片刻,他岔开话题,“方才是红棉来了?” 这段时间,红颜门一直在配合玲珑阁行动,他都知道。 苏倾暖没回答,只审视的打量着他,目光狐疑。 她的顾虑不是毫无道理。 但他却好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这并不符合他一贯以她感受为先的习惯。 而且,在她提起这个话题之时,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自然。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还是捕捉到了。 “怎么了?” 云顼宠溺捏捏她的小脸,“为何这般看着我?” 该说不说,暖儿的警觉性,的确敏锐。 苏倾暖没说话,又定定瞧了他一会儿,方轻叹口气。 “阿顼,你知道,其实在我面前,你并不擅长说谎吗?” 从小一起长大,不说多了解他,但最起码,他基本的语气神情习惯,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现在这副心虚模样,摆明了是有事在瞒着她。 “暖儿。” 云顼没有否认,只揽过她,神情无奈,“有时候,你实在是太聪明。”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这件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其实,希尔当初帮你解蛊的时候曾说过,你的身子,暂时并不适合怀孕。” 他斟字酌句,说的尽量委婉,“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就没同你讲。” 他想让她明白,不论以后有没有孩子,他都不在乎。 当然,若她喜欢,完全可以自宗室里过继一个。 苏倾暖:...... 这就是他一直刻意瞒着她的真相? 她有些心酸,也有些感动。 云顼对她,终究是太过小心翼翼。 “阿顼,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她哭笑不得,“我自己就是大夫。” 受孕不易,慢慢调治就是。 经历这么多,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她就放弃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缘分吧? 更何况,她才刚及笄,连身体都还在发育,一切都尚未可知。 蛊虫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会慢慢减弱甚至消失的。 他们年纪尚小,孩子的事,不着急。 听她如此说,云顼暗松口气,一颗心终于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暖儿,你不必刻意去关注这件事,即便没有,也没什么的。” 更何况,他本就不舍她受生育之苦。 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她。 “好啦,我心里有数。” “不说这个了。” 苏倾暖抚平他眉间担忧,“京隶各州的事,有些棘手吧?” 支持他的大臣或致仕,或贬谪,新党得势,“旧党”备受打压,如今他想做什么,也是孤掌难鸣。 “还好!” 云顼摸了摸她的发,“只要有你在身边,这些都不算什么!” 一想到无论多晚回来,都有暖儿在等着他,他就觉得有无穷的力量。 所以哪怕几日不曾合眼,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疲累,都一扫而光。 苏倾暖双眸瞬间盈满心疼,“傻瓜,我自然在。” 这么多日的示弱,如今形势对前朝一片大好,初凌波得到消息,应该快要沉不住气了吧? 毕竟他若再不出现,大楚这枚“胜利”的果实,可就真被初凌缈给摘走了。 要不然,她再加把火? “阿顼,对于这些新政的推行,百姓们真的很抵触吗?”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8章 你们不会成为敌人,对吗? 想要强盛大楚,变革是唯一之路。 所以,无人知晓,其实,云顼也是赞同改制的。 他只是,反对贸然激进。 “嗯!” 新政实行的第一步,首先要理清天下户籍、人口、土地以及个人私产等,然后以此为基础,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各项税制、财务、农耕、水利、军事、用兵等方面的改革。 但遗憾的是,这本就不是一项容易完成的工作。 “如今各州土地大多都掌握在当地豪族之手,甚至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口,也都以部曲、佃户、奴仆的形式依附在其名下,一旦上头有任何变革之举,都会遭到其强烈抵制。” 朝廷政令,很难真正下达到民间。 最近一系列此起彼伏的“反抗”,就是因着这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以及混杂在其中的前朝势力刻意煽动所致。 事实上,更深层次的抵制,才是最让人棘手的。 “这些人同当地官府沆瀣一气,欺上瞒下,不仅对自己的土地私产隐瞒不报,还将丈量土地、清查户籍以及造册印籍等原本属于政府的花费,都挪派到了普通百姓身上。” “再加上各级官员、书吏、衙役,甚至里正都要从中分一杯羹......” “明明该是利国利民的政策,现在却变成了他们横征暴敛的手段。” 这已经是官场上的老风气。 若有利可图,他们便趋之若鹜,上下其手。 否则,损害到其利益,他们便将这些损失,神不知鬼不觉的继续往下转嫁。 总归最后为此埋单的,只会是处在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 “百姓拥有最少的土地,承担着最重的赋税和徭役,如今还要被迫接受额外的负担,自然对新政深恶痛绝。” 因为这些蛀虫的存在,百姓压根不相信朝廷颁发的任何政令。 当地的官绅,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相信。 陈忠良为了自己的私欲,甚至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没有理清楚,就仓促推行新政,结果可想而知。 官绅一体,朝廷的手伸不到基层,查来查去,也无非一笔糊涂账罢了。 刚开始就执行成这样,后面的发展,也就不难猜了。 听到这里,苏倾暖已隐隐明白了他为何要顶着万难,甚至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执意要揽下巡视地方这桩艰巨的任务了。 他要将已经变了味,或者说被陈仲良执行不到位的新政,重新纳入到正轨之上。 只是,他若离开京城,那整个朝堂,可就完全“倒向”陈忠良一边了。 “阿顼,那——” 她刚说了半句,忽而警觉看了眼门外。 下一秒,她语气一转,自然而然换成了担忧的语气。 “那乱成这样,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说完,又别有深意的向云顼眨了眨眼。 凭云顼的功力,自然也听到了门外有人在偷听。 东宫各处都有御卫守着,尤其是主殿。 所以外面的敌人,是混不进来的。 很显然,这个人,来自东宫内部。 “我抓了一些人。” 他沉了声音,“可难就难在,这些人在当地都颇有声望,轻易杀不得。” 事实上,玲珑阁在这些地方都有势力,影响力并不弱于当地豪绅。 因之,在他与江子书一明一暗的默契配合下,很轻易便瓦解了这股反抗的力量。 而同一时间,弘文馆的几十名学子也被派遣下去,迅速接手了当地户籍与土地的清查工作。 在御卫的配合下,新政正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只不过,因着刚开始,效果尚未显露,知道的人并不多罢了! “陈仲良继任相位不过两月,既无出众能力,也无崇高威望,仅凭父皇的宠信,还不足以让天下人信服。” “至于聚集在他身边的,更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打着新政的名义升官发财,才是他们的目标,根本不会用心做事。” 天下三百二十州,紧靠弘文馆学子和御卫,毕竟人手不足,所以即便他有心拨乱反正,改制的进程也注定缓慢。 “这也是我一直反对的原因所在。” 云顼脸不红心不跳,自然而然的将事态夸大。 “再如此下去,只怕大楚真的就要乱了。” 苏倾暖唇角微微扬起,悄悄捏了捏他的大手。 一旦大鱼上钩,他们就可以收网了。 相较于屋内气氛的轻松,门外之人,则心绪多少有些沉重和复杂。 大楚,真的会乱吗? 不行,她要尽快告诉涣儿,让他早做准备才是。 主意打定,她当即悄悄退了下去。 脚步声渐远。 屋内,苏倾暖深深叹口气。 不同于方才的做戏,这一次,她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漫萧,终究还是生了异心。 云顼柔声问,“是你身边的宫女?”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暖儿看那个宫女的眼神,似乎不似往日般有温度。 苏倾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两日她若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可以适当予以配合。” 是考验,也未尝不是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若她依旧执迷不悟,她不会再手软。 “好!” 她的丫头,该如何处理,她自己做主就是。 他不会插手。 苏倾暖却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 “阿顼,那个为陈忠良出谋划策,拟定改制内容的神秘人物,你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凭云顼的手段,应该不是难事吧? 对上她期待的眼神,云顼揉着她软发的手微顿。 “就这么好奇?” “当然啊!” 苏倾暖弯起凤眸,不吝赞叹,“此等稀有之才,若是埋没了,岂不可惜?” 毕竟改制是个艰巨而漫长的过程,最缺的就是人才。 云顼莞尔,“你真猜不到?”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暖儿对他的肯定与推崇,似乎从未变过。 “放眼整个朝廷,能有如此才学的官员,有几人?” 数次科考,真正脱颖而出,入了他与父皇眼的,也无非就那么一个而已。 答案呼之欲出。 这下,换苏倾暖愣住了。 官员? 他不是陈仲良的幕僚? “这个人——” 她试探着问,”我认识?” 莫非—— 是他? 云顼刮了刮她的翘鼻,“何止认识,还很熟悉。” 否则,他何至于吃味? 这下,苏倾暖彻底反应过来。 她愣了愣,不由失笑。 以他之才,要作出此等文章,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了。 “只是——” 她很快敛去笑意,“牵扯进陈党一派,对他并无好处。” 陈党臭名昭着,早晚会被清算。 他替陈忠良写下这奏章,就成了人们眼中的“陈氏党羽”。 到时候,想要撇清关系,怕是不容易。 更何况,他若有想法,完全可以自己上书皇上,大可不必将这功劳让于陈忠良,白白便宜了他。 事实上,这改制若由他来负责,即便时机不对,成效不那么大,但最起码,也比落在陈忠良手中要好的多。 甚至完全可能是另外一副景象。 “作为三省长官,他很难置身事外,深陷泥潭,是早晚的事。” 云顼温声解释,“陈忠良此人志大才疏,却不愿甘于平庸,自任右相起,就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惊艳天下,名垂千古。” 骤然得到的权势膨胀了他的野心,助长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以为实现这一切,轻而易举。 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一个见识短浅、昏聩无能、见利忘义的小人。 也正是如此,初凌缈和梅皇贵妃才会将这个祸乱大楚的任务交给他—— 想要在不知不觉中毁掉大楚的根本,最快速的方法,就是推翻现有的政策与法度,引起所有人不满。 如此一来,不用他们再做什么,大楚自己就会彻底乱下去。 “其实之前,陈仲良就向父皇提出过要改制的建议,只不过因为太过天马行空,被父皇驳回了。” “他应该觉得,与其让陈仲良胡乱折腾,倒不如趁机将自己的主张提出,借他之手推行下去。” 大楚立国两百年,如今虽还是一派海晏河清的景象,但隐藏在繁荣之下的种种弊端陋规隐患,也的确触目惊心。 土地侵占,户籍混乱,财用不足,官场冗滥,军弱将惰...... 关于这些问题,他懂,父皇也懂。 包括朝野许多有识之士,也不是完全看不到。 只是,改制,也需讲究时机和方法。 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天下大乱。 到时,不止除弊不成,反而会动摇国之根本。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预料的一般,如今整个朝廷,可以说是风雨飘摇。 之前沈文和宁知书当政之时,其实也做过一些的尝试。 只不过,人去政息,之前的所有举措,都被陈忠良上台之后,给废除了。 但便是他们二人,也没有这次改制之深刻、彻底。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发现问题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去解决它。 以及拥有解决这一切问题的魄力与心智。 还有,坚持。 宁沈二人皆出自百年传承的世家,心怀天下有之,博爱仁慈有之,但到底顾忌重重,不如便尝过世间冷暖,深度接触过底层的他认识深刻,能看透事情本质。 但他深知自己现在一无建树,二无人脉,势单力薄,恐难服众。 所以当陈忠良求上门的时候,他应该是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既然早晚要改制,那现在,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苏倾暖沉默。 这是一项会得罪很多人的工程。 成功了,大楚脱胎换骨,失败,则彻底滑向深渊,药石惘效。 她虽不在朝堂,却也是读过史书的。 历朝历代的改制变法,在起草的时候,都不失为好的政策。 可最后,为什么会失败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原因无非是因为,执行不到位。 这看似简单的一环,其实却是最为关键的。 到时,不仅局势会全面失控,他也很难全身而退。 “阿顼,你们不会成为敌人,对吗?” 揽着他的手臂,她略显忐忑问他。 阿顼是储君,比常人有着更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他能理解他的苦衷。 只是,其他大臣就未必了。 更何况,这一次被楚皇越级提拔,他本就得罪了太多人。 云顼摸摸她的小脑瓜,意味深长道,“如今在朝堂上,我们的确不太相容。” 那些刻意刁难他的势力,他会在暗中帮他挡下一二。 但这条充满荆棘之路,是他自己的选择,注定还要靠他自己走出来。 其实他也很期待,他接下来会如何将这个死局解开,化腐朽为神奇。 闻言,苏倾暖默然片刻,“我知道了。” 他不是趋炎附势之人。 这一点,她无比肯定。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顼低头吻了吻她,顺势转移了话题。 “方才内廷传来消息,淑妃,暴毙了。” 他回来的时候,青竹便向他禀报了这件事。 只不过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做,他才没有提及。 “哦?” 苏倾暖倒是没多少意外,“是父皇的意思?” 淑妃同云璃私通一事,不是秘密。 所以,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毕竟,谁愿意自己头上戴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云顼皱眉,“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大顾得上。” 日日沉醉温柔乡,父皇只怕早就将其他事抛之脑后了。 “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要搅浑宫里的水了。” 不过这事同她没什么干系,她也懒得多去理会。 “阿顼,有一件事。” 她斟酌着,同他轻声商量,“我想,重新彻查母后薨毙的真相。” 方姨贵为皇后,想要开棺验尸,并不那么简单。 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到云顼的理解。 那毕竟是他母后。 云顼神情一顿,“白骨的身份确定了?” 母后已入土为安,他并不想多做打扰。 可,暖儿不会平白无故提出这个想法。 “嗯!” 苏倾暖嗓音有些低沉,“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常嬷嬷。” 真正的常嬷嬷,早已死在了二十多年前。 后面侍奉在翊坤宫,包括他们见到的,都是那个假冒的。 她需要尽快确定,这个假扮常嬷嬷的人,究竟是谁。 以及,她都做过什么。 ...... 用过膳,苏倾暖又在云顼的指导下练了会儿剑术,二人这才歇息。 良久,云顼低头,爱怜的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后替她掩好被子。 自己则起身换了衣衫,悄悄出了门。 父皇对他信任虽不如从前,但批改章奏的权力,却一直都没有收回。 他不日就要离开京城,还需将积压的政事处理完,才能歇息。 更何况,母后的事,也要向父皇说明,征得他的同意才是。 想到此,他加快步伐。 只是刚转向通往书房的回廊,不想黑暗中一道细长身影,忽而突兀的出现在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9章 将那个隐藏在宁国府内的奸细,揪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青玄迅速闪身出现,戒备的挡在云顼面前,冷声喝道,“什么人?” 隐在暗处的御卫没有现身,说明此人乃东宫宫人。 但内部之人,也未必不会生出异心。 那身影似乎惊了一瞬,但很快便稳定心神,低首垂眸回答,“是——是奴婢。” 嗓音轻柔沉稳,含着莫名的熟悉。 今夜无月! 院里的琼花玉树、殿宇楼阁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隐藏在茫茫暗夜之中。 但这并不影响习武之人的正常视物。 是以青玄很容易便认出了对方。 “漫萧姑娘?” 他颇感惊讶,“你在这里做什么?” 御卫的本能,让他的手悄悄按在了剑鞘之上。 大半夜的,她鬼鬼祟祟出现在书房的必经之路上不说,还逾矩地挡住殿下脚步,怎么瞧都形迹可疑。 “奴婢——奴婢有事要报。” 漫萧将头埋的深深的,让人瞧不清神色。 “还请殿下准许。” 怕云顼不同意,她又小声补充,“奴婢就说几句话。” 言罢,也不管云顼是否答应,便自作主张的跪了下来。 “什么话不能明日再说?” 青玄板起了脸,“殿下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若真有紧要之事,方才在殿内为何不禀? 更何况,她是太子妃的丫头,要禀,按规矩也是向太子妃先禀。 若非考虑到她平日里规矩正经,他都要怀疑,她是否想勾引殿下了。 “事情紧急。” 漫萧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些固执,“只怕等不到明日。” 青玄有些无语。 不过犹豫一瞬,他最终还是退让到一边,跟着看向云顼。 毕竟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万一真有什么事也说不定。 但按在剑柄上的手,却一直不曾拿开。 一抹寒意,自云顼脸上划过。 这一刻,他无比肯定,这个宫女,已然背叛。 想起暖儿的话,他勉强敛去眸底沉色,淡漠的吐出一个字,“讲!” 无形的威严自头顶压降下来,一时间,漫萧只觉喘不过气来。 她忽然有些心慌。 也恍然想起,太子殿下其实并非一个很好糊弄的人。 只是因着他对太子妃总是百依百顺、无限纵容的,便给了她们一个错觉—— 他很随和,可以靠近。 但事实上,他对旁人,从来都是疏离清冷的。 而现在,饶是她跪着不敢抬头,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压迫感。 额头有冷汗冒出,手脚冰凉到几乎无知觉。 “奴婢——奴婢——” “本宫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云顼耐心告罄,“你若没想好,便不必再说了。” 言罢,越过她便要去书房。 “太子殿下!” 漫萧一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抬起双手,将捏了好一会儿的东西呈了上去。 “奴婢——奴婢是想将这个交给您。” 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压下心里冒出的那点愧疚。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别无退路。 太子妃,您是好人,可漫萧也要为自己和弟弟的未来做打算。 更何况,太子殿下天人之姿,自不会独属于一个女人。 欠您的,漫萧会用余生,慢慢去还。 云顼漠然扫了眼她手中之物,并未去接。 隔的远远的,半分不逾矩。 见状,漫萧咬了下苍白无色的唇,笃定的抛出了诱饵。 “殿下,这是太子妃亲自绣的荷包。” 尾音微颤,透着不自觉的心虚。 果然,听到是苏倾暖之物,云顼的眸光缓和些许,给青玄使了个眼色。 这东西是否真的是暖儿之物,尚未可知。 为了不必要的误会,更因着长期以来的习惯,他不会允许除了暖儿以外的任何女子近身。 漫萧心里浮起一丝难言的挫败与屈辱。 平日里不让她近身侍候倒罢,难不成连亲手接个东西,他都不屑于靠近吗? 在他眼里,她就那么差劲? 可明明,明明她也有着良好的出身,也有着姣好的容貌。 难不成,只是因着她如今的身份,是个下等的丫鬟? 青玄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漫萧,上前接过她手中物什,恭敬交给云顼。 这姑娘,怕是惦记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漫萧自然能感觉到青玄审视的眼神。 平日里二人关系虽一般,但因着菱歌的缘故,也还算熟悉。 所以此刻,她完全能理解青玄的厌恶。 可她心意已决,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退缩后悔。 一个青玄,哪怕加上菱歌几人,都不会让她改变主意。 云顼接过,草草翻看了一下。 细密的针脚,果然像是出自暖儿之手。 她不喜女工,平日里也很少做这些东西。 但并非没有。 偶尔心血来潮,也会为他做上一两个。 “你说,这是暖儿的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暖儿喜欢在里面装一些功效各异的药材,所以她的香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 十分亲切好闻! 这个香囊,也不例外。 只是—— 他眸光一凝,瞧向它上面的图案。 香囊的两面,都绣着高洁脱俗的兰草。 是暖儿的审美! 不同的是,一面花开正茂,一面却只有繁盛枝叶。 兰的下方,还绣了娟秀的小字,透出缱绻缠绵的意味。 有花的一面是个“暖”字。 而无花的一面,却是—— 一个“乔”字。 “是!” 此刻的漫萧已没有了方才的忐忑,神态举止恢复了往常的从容,回答的十分肯定。 “殿下若想知道实情,奴婢自会知无不言。” “只是——” 她抬起头,善解人意的提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除非,他想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 云顼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眼神冷沉,恍若千年幽潭。 身上的寒意,在不知不觉中,已转为沉沉杀气。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冰冷的语气,含着浓浓的警告,让漫萧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可随即,她就重新抬起头,摆出一副凛然大义的姿态来,“奴婢只是不想殿下被蒙在鼓里。” 想到心中难以抑制的期待,她甚至还鼓足勇气,眸光灼灼的对上了他的眼神。 再爱又怎样? 自己的女人为别人绣了香囊,这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容忍的。 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只要他生了疑心,就会将她宣入书房仔细询问。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处于盛怒中的他,必然不如平日里睿智警惕。 而这,就是她的机会。 哪怕不成事,只要她及时撕破自己的衣衫,他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登徒子。 涣儿说的对,他要想继续坐稳储君这个位置,到时便是不想纳她为妾,也得纳。 否则,政敌和言官都不会放过他。 “殿下不必怀疑,您为奴婢报了血海深仇,奴婢自当结草衔环,报答殿下。” 她嗓音含了几分旖旎,温柔的接近于告白,“在奴婢心里,您才是唯一的主子。” 只要他心里认定,太子妃这个荷包是为旁人绣的,事情就已成功了一半。 当爱转变为了恨,就是他们感情破裂的开始。 一边的青玄多少有些佩服。 虽然但是,连殿下都敢惦记,勇气可嘉! 话说,殿下对太子妃的感情,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云顼莫名有些反胃。 当初他之所以插手萧家的事,只不过是因着萧家无辜。 并没有要她报答什么的意思。 但—— 她若真的记着这份恩情,就不该背刺暖儿。 “封了她的嘴,明日交给太子妃处理。” 栽赃诬陷,意图败坏暖儿清白,他没那么大度放过她。 青玄应了声是,脸上已没有了方才的和善。 背主求荣之人,罪无可恕! 闻言,漫萧满脸错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 她几乎都已经明着表露自己的心意了,难道他还不明白? 即便不愿接受,可也不该如此磋磨她的感情啊! 他若不愿保她,那太子妃绝不会放过她这个叛徒的。 素来沉稳的人,霎时急的语无伦次,“殿下,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青玄当机立断,出手点了她的哑穴。 世界瞬间安静。 漫萧无助的张着嘴,却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她脸色发白,双手胡乱的比划着,想要抓住云顼这根救命稻草。 不! 不该是这样的。 身为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太子妃和那人之间,清清白白。 他们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毫无逾距。 可太子殿下不一样啊! 他怎么可能一点不怀疑,一点不在乎呢? 他就这么相信她? 念及好歹相识一场,青玄先礼后兵,“漫萧姑娘,走吧?” 好好跟着太子妃多好,非要心思活络的谋求不属于自己的。 傻不傻? 漫萧泪流满面,只一个劲儿个摇头。 这一刻,她后悔了! 是她痴心妄想,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信任。 可是,他好像再不会给她辩解的机会了。 青玄没耐烦,当即单手拎起她,将她拖出了回廊。 云顼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物什,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最终还是将它收了起来,往书房去了。 这一小段插曲,并未引起任何波澜,就悄无声息的平息下去。 翌日清晨! 苏倾暖仔细翻看着香囊,由衷感叹,“仿的还挺真的。” 若非她从未绣过这东西,只怕此刻也要怀疑,是出自自己之手了。 云顼眼神微顿,语气意味不明,“喜欢?” 愈发觉得这东西碍眼了怎么办? 她的名字,只能同他的绣在一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倾暖抿唇,实话实说,“绣工粗糙,不喜欢。” 她女工一般,绣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嫌弃。 也只有云顼会当个宝似的。 漫萧既要模仿她,自然不能绣的太好。 “只因为这个?” 对于她的回答,云顼显然不太满意。 小丫头懂不懂他的意思? 苏倾暖眨了眨眼,忽而亲昵搂住他的脖子,软软撒娇,“自然还因为,我的荷包,只会绣给我的阿顼。” 这一次,倒是她高看漫萧了。 原以为以她的性子,即便要谋求什么,也会设计些高端的圈套让她钻,却不想,还是这种下三滥的陷害手段。 眸光扫向桌上放着的,自漫萧身上搜出来的药包,她眉眼冷冽。 先拿一个伪造的香囊诬陷她和师父关系不清不楚,然后借此机会接近云顼,进而勾引他。 算盘打得好,只可惜,云顼没给她实行的机会。 云顼被哄的心里熨帖极了,当即也不在执着于此事。 当然,那个香囊,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即便是伪造,他也不喜暖儿的名字同别的男人放在一起。 “那个漫萧,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是暖儿贴身宫女的身份,若是放出去,很容易生出事端。 依他的意思,直接打杀了省事。 苏倾暖沉思一瞬,“先留两天。” 漫萧既不念主仆之情,她自然也不会心软放过她。 她非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事实上,若她的计谋得逞,不止她和师父声誉扫地,只怕连云顼也会因为理亏,不得不纳她为妾。 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她该当知道,她有多重视和云顼的感情。 更何况,她还要将无辜的师父牵扯进来。 这种人,已不值得她去费心。 “芦笙,你去!” 她抬手招芦笙过来,然后低声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得不说,有她和萧涣这座桥梁,她完全可以给初凌波最后再下一剂猛药。 芦笙听完,当即领命而去。 漫萧背叛了太子妃,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云顼已猜出她要做什么,跟着将青玄唤进来,淡声吩咐,“待她传完话,立即他们姐弟二人控制起来。” “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非常时期,一次疏忽,很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这一次,苏倾暖没有再阻止。 原本云顼回京休整一日,便马上要去巡视各州,只是因着晚上有宫宴,楚皇便特准,他推迟一日出发。 —————— 淑妃的暴毙,并未在宫中引起任何波澜。 一张草席,粗粗将人裹了去,便结束了她荒唐可笑的一生。 如今宫中除了宠幸日隆的梅皇贵妃陈氏,能数得上名号的,尚有德妃金氏。 至于其他妃嫔,或深居简出,或位份低微,都不足以与此二人抗衡。 德妃的父亲和兄长都是武将,年初回京述职后,便备受楚皇信任。 兰隐泽虽为枢密使,却因着兰家之事的影响,到底不如金家后劲十足。 而金家也成了除陈家和东宫以外,迅速成长起来的第三股势力。 当然,无论东宫还是金家,如今都不足以同陈家相抗衡。 新法变革进行的如火如荼,朝堂也进行了大换血。 以至于到了举办宫宴的章华殿,苏倾暖愣是没瞧见一个熟悉的故友。 黛儿未曾赴宴,梓音亦没有来。 其他曾经有过交集的世家小姐,或因举家外放,或因父兄贬谪,大多无法出现。 举目望去,皆是陌生面孔。 倒是宁国府,除了除了三位舅舅,其他人几乎都进了宫。 这一点,苏倾暖是知道的。 大舅舅因着反对新法,连带着整个宁家军都被贬斥出京,参与修皇陵去了。 二舅舅致仕之后,便一直同三舅舅东奔西跑,来往各地学做生意,完全不再过问朝政大事。 如今也不在京城。 她眸光在昔日亲人身上扫过,心里浮起几分怅然。 无人知道,这一天,她等待已久。 因为今日,她要将那个隐藏在宁国府内的奸细,揪出来。 喜欢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请大家收藏:()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