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养的不一样》 第1章 一,江祾生 伶弦是上古凶兽,还是其中的天弁。 天弁,天变,是天的化身。上古凶兽实力非凡,但他们的诞生带着无法反抗的使命。 天弁的使命是斩杀化空的凶兽,护苍生无恙。化空的凶兽会失去意识,嗜血嗜杀。凶兽的弱点是心脏,捅穿心脏才能解去化空,同时也会杀了凶兽。 人界,梧兰城,伶弦刚解决了一个逃跑的化空凶兽,还没出巷子,怀里就扑进了一个小孩。 小孩一身布衣,手紧紧拽着伶弦的衣摆,颤着身子,嘴里念着,“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大,姐,姐…… 伶弦心里吐了口血,虽然凶兽一般不分雌雄,但他自以为他自己是雄的,化的也是男人,怎么就成雌的了?!他按着这小孩的头,让他看他的脸。语气带笑,又莫名危险。 “小孩,你叫我啥?你有本事,再叫一遍。” 伶弦神识一动,前面有几人往这跑来,喊着小兔崽子别跑什么的。 小孩看清抱住人的性别后怔了。 可一听到那些叫喊,又低头埋在伶弦腰间,抖得更厉害了,“大哥哥,救救我。” 伶弦:“……” 要不是预言,他高低一踋就踹过去了。 伶弦扯扯他,让他松手,问,“喂,你干了什么?” 一般这种…人族的纠纷,只要不干毁天灭地的事,出轨、偷盗、裸奔、烧杀抢掠这些伶弦一向不会管。 他是上古凶兽。 是天的化身。 天,一向有情又无情。 骂声逼近,小孩听这人没想保他的意图,就想跑,却被伶弦揪着了后领。 身后,清逸又带着点欠揍的话传来,“跑什么?你了干啥要跑?偷他们钱了,没想到人小小一个,心这么敢。” “靠!你娘的,放开我!”小孩只一心想跑,要是他被抓回去,就死定了。 伶弦挑了挑眉,平时没凶兽化空,他都是睡觉的,没怎么了解人族,现在人族小孩都这样吗? 出口成脏? 在声响到了近前,小孩下意识抱住了脑袋。 然而下一刻,小孩就看到,那些个追他的人,像没看见有他这人似的,径直跑过,有一个甚至穿他而过。伶弦看小孩不吵不跑、直愣愣站着,就松了手。 伶弦双手环胸,挑眉嘲讽,“跑啊,咋不跑了?” 小孩呆呆回头,去看伶弦。 这人一身红袍,墨发长披,站得笔直。 眉眼轻狂,举止自由、肆意。 是,那么得耀眼。 反到是他,贪生怕死,学的尽是勾栏东西,凡人事态。都忘了,他找的,是修士,会仙法的。若非修士在梧兰办什么大比,他也不敢跑。 可即便如此,小孩也会靠近。 他想活。 活下去。 小孩颤颤巍巍伸手。见伶弦没动作,就当是默认。他扯住一片衣角,拉了拉,可怜巴巴,乖得和之前破口大骂的判若两人,“仙人哥哥,你能,带我走吗?” 还在这梧兰,小孩还是怕被抓回去打死。 伶弦腹诽,人族果真爱利用感情,会的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会了。 芝麻汤圆! 但就算是这样,伶弦也有点犹豫。 玩玩也不错。 话说话本里老爷爷养徒弟好像很好玩。 反正挺无聊的不是。 就算玩脱了,他可以一刀杀了。 一个人族而已,杀了就杀了呗。要是一大群,他还得掂量掂量,不然觊觎他宝贝的人早死光了。 正当小孩要用第二个方案时,伶弦出声了。 “行啊,你拜我为师,我带你走。” 小孩眨眨眼,突然给伶弦跪了。 当然,最后没跪成。 “哎吗,”伶弦下了一跳,后退一步,手一抬用灵力托起小孩,“你要吓死我,好穿上我衣服跑吗?我让你拜师,不是跪我。” 小孩愣了愣,“拜师不用跪?” 伶弦无语凝噎,“要这么麻烦?你愿意不就行了。” 正经拜师当然是要跪的。 按人族说法,亲传弟子跪拜敬荼,记名弟子只用口头答应。伶弦也不是看不起这小孩,主要是觉得麻烦。 什么敬茶,敬语,呱啦呱啦的。 这小孩不尴尬,他还怕尴尬。 小孩听闻,赶忙喊到,“师父,我愿意,我愿意。” 只要能逃出来,当什么都行。贪图他身上什么东西也可以,反正,他也不认为如今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念及小孩还是个凡人,这样破破烂烂,估计是会饿肚子的一个小孩。 伶弦就顺嘴问了一句,问,“你饿不?” 小孩点头,“饿的。” …… 伶弦出巷子,带着小孩去最近的一个面摊。 修仙大比,街上人多,怕小孩跟丢了,伶弦伸手,想去拉小孩,结果后者瑟缩着褪后,一副怕被打的样子。 伶弦:“……” 没想到还挺符合话本写的。 那他需要温柔点把他养回来吗? 伶弦收手,只道,“跟好,别丢了。” 到面摊坐下,伶弦点了一碗面。小孩看着面前的一碗面,还好奇伶弦为什么不吃。突然想起来,修士可以不用吃东西。 伶弦撑手支头,去看来往的过路人,问小孩,“所以你干了什么?被人追着。” 小孩咽下一口面,拿筷子戳了戳面汤。其实这事也算不上坏,他是牙子,牙子跑了,自然是会有人抓他回去的。 牙子?伶弦想着也合理了。 就算说他杀了人,伶弦也会信。 伶弦:“那你几岁了?” 小孩:“七岁。” 伶弦:“叫什么?” 小孩:“七崽子。” 什么东西? 伶弦正身去看小孩,小孩低头看着面,低低道,“我没名字。牙行里,他们就这么叫。” 伶弦活了三千年,早知人间的百态,并没有什么触动,他只是第一次听有人会叫这个。 他是凶兽,他是人族。 情感不会相通。 而且,这小孩故意装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想是这么想,出口又是另一句,“要不给你取一个?你想叫什么名字?” 小孩抬头,眼中不可察闪过光。他还以为,伶弦会直接给他取一个。 小孩摇头,“不知道。” 伶弦“啊”了一声,换了一个坐姿,也换了个问法,“那你就说你以后想干啥吧,不然就说个喜欢的诗,这个当名也不是不行。” 小孩犹豫片刻,闷声道,“水畔江蓠生。” 牙行是不会教书的,这是他某次偷遛出去,在学堂偷听来的。 “江蓠生?”伶弦摸了摸下巴,似乎觉得不行,“蓠”字不太好。 “你们人族都说名字带了福会有好运,你应该也信这个吧。” 自顾说腾一顿,他眉眼弯弯看着小孩。 “江,祾,生。” 祾,天赐予祝福。 小孩没第一时间回话,垂头吃面的动作却是一停。 以前,牙行里的婆婆会对那些女娃说,要是被大家族买了,取名有个福字的,她们以后可以一辈子有福。他没接触过凶兽,所以以为“你们人族”就和“你们凡人”没什么区别。 江祾生咬断面条,抬头,脸上露出个真心的笑,黑色的眸子里似含着泪光,“谢谢师父。” 这“师父”两字叫伶弦觉得哪怪怪的,“师父是凡人叫法,叫师尊。” 江祾生:“师……尊?” 伶弦:“诶~” 整篇小说偏短,基本一章一个剧情(类似单元) 节奏很快,会简写很多不重要的感情发展,省去了两三年的剧情,所以可能会觉得主角两人爱得莫名其妙,如果能脑补,就自行脑补吧,(主要是作者现在没多少时间,但还是想试试写小故事,也许是固执吧[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江祾生 第2章 二、喜欢师尊 伶弦在人界有个山头。 江祾生今年将十四岁,今夜是除夕夜。 伶弦在院子喝着酒呢,视线忽得瞥到江祾生,七年时间,他也长开了,但人还是没伶弦高。 江祾生在伶弦面前跪得笔直,伶弦一时还以为他喝酒喝出幻觉了。 “咋,崽子?受委曲了,谁欺负你了?起来,跟我说说先,跪着什么样?”伶弦撑着身子站起来,伸手要去扶。 江祾生垂着头,直言道,“我喜欢师尊。” “算了,你还是跪着吧。” 伶弦伸出的手一收,步子一转,坐了回去了,他喝的是多了点,但脑子还清醒着。 如果上天给伶弦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宁去抗天劫,也不听江祾生的鬼话。 什么玩意? 喜欢? 是喜欢廿忘的喜欢吗? 廿忘剑是伶弦给江祾生的拜师礼。 呸,要是这个喜欢,江祾生也用不着跪! “江祾生。”伶弦端过一碗酒吗,看着他,心里一翻混沌,最后叹起了口气。 “起来,你还小。” 江祾生不起。 他犟道,“师尊,我不小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师尊我想过了,想了很久……我想要师尊。” 伶弦:“……” 伶弦盯着江祾生那黑圆圆的天灵盖,直想掀了。那个“要”,是他想上他吗? 伶弦又喝了口酒,盯着他身上某处,语气莫名,“你以为我说的是年龄吗?你十四岁能大到哪去?”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江祾生一愣,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愣完江祾生脸又是一红。 好像……真的……还…小……… “江祾生,你要是看上了我这脸,我可以跟你睡一次。”伶弦知道自己的人样好看,十分符合人族对美的称乎。 见色起意,不稀奇。 睡一次又怎么了,又睡不出感情,就当体验人事了。 伶弦还没试过呢,再说了,这只是伶弦的分身。 “一夜情。完了,就别说什么爱不爱的。” 伶弦不是修真界里唯一一个上古凶兽,他也有亲友的。 他有两个亲友不是一般的浪,连带他和另一个也有点影响。 天有情,身为天的化身,伶弦很容易动情,凶兽一辈子只认一人,人族又贯爱利用情。所以伶弦在没睡觉的时候,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戒备他自己的感情。 玩玩,但不长久。 天有情,也无情。 伶弦平时也会注意和江祾生的分寸,他真想不到,江祾生喜欢他什么? 但总归,伶弦是拒绝的。 他不想跟某个亲友一样,因为一个人、一条命,难受得死去活来的。上古凶兽是决定不了自己的命。他们作不到殉情,那就只能生生忍着“伤”渡过后半生。 想想都可怕。 修土不成神,最多只有一千年的命。 凶兽动不动就能活上千上万年,伶弦更是能活亿年。 他有毛病才动心! 江祾生虽然震惊伶弦说的,但他并不想顺着伶弦的想法做。江祾生要的是伶弦的温柔,光一时的照耀,和拥有光。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卑鄙, 他贪婪, 他不满足。 他想要更多的、独属于他的温柔。 有这个就足够了,不敢奢求太多。 除夕一过,是新的一年,也是江祾生的生辰。山下,烟火燃放,这年山头却并不热闹。 伶弦与站起来的江祾生对上视线。 他眸中平静无波,合上眼,语气冷漠,“十四岁生辰快乐,江祾生。” 人族不过**二字。 江祾生上前,却是递给伶弦一个盒子。 “师尊,我还是想喜欢你。” 伶弦意外归意外,但并没心动,也没收下盒子子。“别了,丑话在前,这路是错的,你现在还能回头。当然,你想睡还是能睡的。“ 伶弦不接,江祾生就只好放在桌上。 江祾生找了个借口便回房去了。 而伶弦喝了半宿,最后是撑不住回去的。 盒子,伶弦就没动过,放了一天一夜,大年初一过去,盒子便不见了。 伶弦估计,是江祾生收回去了。 文案的剧情,不知道这个后续你们满意不? 有看到时间吗?是七年过去了,不是一两个月,至于江为什么爱上伶,下一章有解的哦 哎呀,这章有点少诶,洋洋洒洒写下,还以为写得很多呢[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二、喜欢师尊 第3章 三、生死不渝,天各有命 过年是个热闹的日子。 过年时,牙行都会休息,还能有肉汤喝。 江祾生是捡来的,不知晓生辰日,就把生辰日定在过年。什么时候过年,他就们么时候生辰,就和婆婆说的一样,双喜临门。 江祾生拜了伶弦为师,每年过年都会带他下山,除了十四岁那年之后。他要死不死在除夕天和伶弦说。 十四岁生辰,江一个人下的山。 如今,江祾生已经十七岁了。 伶弦之前对江祾生有多宠,这三年就对他态度有多绝情。 他看着某人留的纸条,邀请他和他一起去山下过年会。 又过生辰了。 “诶,诶诶,嘿!天弁,我又赢了哦,你看你看是大。” 石洞内,伶弦和一个看起来是少年的玩投骰子。少年身上有十几条锁链,每动一下,洞里就回响锁链的哗哗声。 伶弦对他无语扶额,“地让,收收你的祝福,你连赢几次了都,作弊也要有个度。说,什么惩罚。” 被叫“地让”的少年其实叫地异,上古凶兽之一。地异是双生子,人界一个,魔界一个。为了好区分,一个叫“地让”,一个叫“封异”。 地异的使命是赐给天地众生祝福。 地让就是因为一个人,难受得死去活来的那个。 现在的情况,就是地异在化空,时不时会疯。 伶弦把这两封印了,等化空时再杀,不然解不了化空。 “天弁~”地让一挑眉,这样的开口,让伶弦心里升起了危机。 “你和你徒弟,什么情况了?” 伶弦:“……没啥好说的,你问也没用。” 地让扁嘴委屈,但也只得闭口不问,感情对于凶兽是很神圣的天意。下一局伶弦摇骰子,玩了十几把,他终于赢了一次。 地让:“说吧天弁,条件任你开。” 伶弦脸上带着笑,话语却沉重复杂,“讨个祝福,给我徒弟江祾生。” 地让眨眨眼,又倾身凑到伶弦那,伸出一根手指,质问,“诶,天弁,你不和他没事吗?这是个什么事?” 伶弦:“今天他生辰,再说三年他也差不多淡了。” 三年无情无义,是条狗也会追累。 伶弦也能感觉到,江祾生倦了。 说完祝福,地让看着起身的伶弦,一脸懵逼。 地让:“你这是……?” 伶弦:“他第一次主动求我,捡回来也不算白养这几年,我挺欣慰的。” 就算养这孩子是出于一时兴起的好玩,十年也总归是养出了感情。 小小一个的,可怜又怕生,不敢说不敢言。现在长得正正的,有事知道说,有委屈知道开口,伶弦能不乐吗? 饶是感情迟钝的地让,也觉得奇,语气莫名,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怪罪,“你不对劲天弁,你不对劲,你是不是喜欢上你徒弟了?” 伶弦停步,只是偏了下头。开口却已成哑,“是。但十年七死,你看我像不长记性的?” 所以就是有,也必须没有。 —— 江祾生站在山头脚下,等伶弦。 这是第四年这样。 不过这次应该能等到。 等到的却不在是赤烈的心了。 伶弦到山下时,就是江祾生一个人,抱着花灯,望着远处年会的热闹。 伶弦走过去,“走了。” 江祾生抿唇,欲言又止,“师尊……” 伶弦拍拍江祾生的肩打断他,招手让他跟上,“今天你寿星,又是过年,双喜临门,说恭喜就行。” 江祾生抱着花灯怔愣片刻,眸中的光又暗淡几分。走到伶弦身旁后一步,不远不近同行。 —— 曾经,七岁的江祾生被伶弦牵着,这是他第一次逛年会。 伶弦活了这么些年,早玩腻了,但他腻了不代表新收的徒弟腻了,哄徒弟开心,他还是乐意来。 灯火挂彩,江祾生望着,手心突然一空。 停步回头,那只大手轻轻推着他,让他继续走。 “停下来干嘛,走,想买什么就指,我给你买。” 很温柔。 很温暖。 江祾生试着指了个买糕点的,怜弦买了。装糕点的油纸就在他面前,他接过。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谢谢师尊。” 江祾生:“师尊……这个?” 伶弦:“买。” 江祾生:“师尊这个。” 伶弦:“好。” 江祾生:“这个……唔。” 伶弦捂着江祾生的嘴,半抱半拽地拖人走,他抽了抽嘴角,道,“那是青楼。” 从街头到街尾,江祾生最后抓着伶弦衣角,低头,一声不吭。 伶弦:“想要这衣服?你穿不下,给你换成小点的行不。” 江祾生摇头,却又不言明什么,“不是……” “江祾生,你该叫我什么?” 明明伶弦是很平静的说出,但江祾生还是不自觉一抖,手赶忙松开,后退一步,头更低了,“师尊……” “咋还记以前的事。”伶弦走过去,摸着江祾生的头发,手下的人小幅度颤了下,又乖乖让摸。 伶弦温声道,“都叫师尊了,早就是你的了,还用得着买?” 头顶的重量移开,江祾生抬头看去,灯火摇曳,那个拯救他的神,在向他伸手。 “天晚了,回家。” 江祾生把手放上去。 他们回山头,半路放起了烟火,急剧的暴炸震得江祾生身子在抖。被牵住的手拉了拉,紧了又松。伶弦在望着夜空,打趣笑着,“以后你要习惯,这里是个节就放烟花,响到山头也听得见。怕啥,美着呢。” 江祾生不抖了,也许是被伶弦说的话安慰到了,也许是看烟花看得入迷。 反正,大手握小手,向家走。 —— 而十年后,江祾生再不复当年单纯心思。 江祾生小心带着试探问,“师尊,今晚还有烟花吗?” 伶弦怎么不知他的心思,直接出言,“没了,只有天雷,专劈你我走邪路的。” 江祾生沉默片刻,道,“劈我就够了。” 伶弦只是笑笑,“看把你美的,用不着,我就没错?劈得不冤。” 是伶弦不自觉的纵容,让江祾生沦陷。 是伶弦的动情,叫江祾生看到希望。 也是伶弦的冷,让江祾生心寒。 城中心,那老树也过起了年,有的是人挂红条视愿,求平安。江祾生也拿了,只有一条,写了上半句就给了伶弦。伶弦没接过笔,手指抚过后半截就递了过去。 红条一面只有上句,是江祾生写的“生死不渝”。 翻面一看,只有下句。 “天各有命” 天各有命…… 还真是…… 不留情。 街尾有河,那才是放花灯的地。花灯被推远,随风混入花灯群,点满水面,灯若星河。 伶弦看着推花灯的江祾生,张口先是喟叹,“江祾生。” 江祾生抬头,眼中没有害怕,不像十年前,如今黑色瞳孔里只有疑惑,“怎么了,师尊?” 伶弦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十七岁生辰快乐。” “什么祝福?”地让问伶弦,他答,“祝江祾生……” “活得自在,肆意。” “无路不返,无命不改,无终不悔。” 烟火大放,正如十年前伶弦说的,是个节就放,山头也听得到。江祾生习惯了,也期待了,终是成了别一种沉默的怕。 怕孤独一人,孑然一身。 怕身边的人,不是伶弦。 江祾生垂眸,灯火满天,黑色水面倒映伶弦的身影。他甚至怕到,心上人就在身边,他都不敢去看,生怕那是梦。 江祾生望着,笑了。 也哭了。 为什么,明明伶弦动心了, 为什么不能爱他呢? 为什么不肯试试呢? 为什么要扼杀…… 原话:“今天你寿星,又是过年,双喜临门,说恭喜就行。” 翻译:别让老子在你生辰时骂你 -- “生”死不渝 “天”各有命 所以……升(生)天???什么鬼玩意啊 -- 哈哈,写那青楼那段我笑了,本来还想写细一点的。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孩子还小呢 -- 作者没查过资料,但读过历史,古代牙行这个地方,也是作者一个私设吧,重女轻男(具体理解为,女子还能买去青楼妓院吧,古代对女子还是不大好的)为了养一个好的男下人,打一打,揍一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其实江小时候打得也不多,主要是骂。孩子一个,又小小瘦瘦,牙行又不是没人味,主要还是江看别人被打得多 -- 伶真的把江养得很好,不知道写得明显不明显,反正作者自我感觉良好。 当然像七岁那个摸头又牵手,只有刚养的一年有,之后伶就老实多了,逗人的“情话”其实很少,几乎没有,生怕把江养歪(但江还是感动到了) -- 伶其实也动心的了,是现代话说的那种有好感。(但是这没体现出来,对,就是没有,因为这章就是虐的[狗头]) 伶是个很谨慎的人,作为一个行走的宝物,对人族付真心可是是会死的。上一章也写了凶兽一辈子只认一人的 至于伶那个十年七死,猜猜是什么样的剧情(当然,这个没写太多,反正伶很难被打动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三、生死不渝,天各有命 第4章 四、爱的诞生 江祾生十七岁生辰后,留了张纸,便下山了。 伶弦这天把酿了十年的酒开了,主要是释怀。 平时伶弦喝酒都不会醉,今日难得想醉了。 伶弦有意识时,他正倒在花海里。 花海是江祾生搞的。 他在后面一个山上,种了一堆的玉金花。他这徒弟干了什么,只要他不说,伶弦一向是不问。 玉金花花瓣透明,似琉璃,名字寓意“玉中的金银”。不是仙草,却比仙草还难养,一旦开花,每日都要照料,否则直接枯死。 而这漫山遍野,如天星辰。 开花的玉金茫茫无际。 宿醉的感觉不好,伶弦上次喝醉还是地让丧爱的时候。 伶弦起身,不远,有一个盒子躺在花间。 他过去,打开盒子。 盒中躺着一支玉金花,也许是放久了,成了支干花。 花瓣如血,暗红靡旎。 这样的花有另一个名字,玉血花。 相传,如果一个人,有个不忘的心上人,在玉金花花瓣上滴上足够的心头血,就能得到玉血花。 玉血花,寓意爱的诞生。 地让那个人族就是送了玉血花,地认才转变心意的。 伶弦就是知道里面是玉血花,当年才没接过,也未曾打开。他没想到这朵花,江祾生留到了现在。 伶弦不是地让那个二傻子,他内心多少还是有触动的,但不多。 江祾生下山,不就是追累了,去找新欢了吗。他要在这时候动心,不是贱是什么。 —— 江祾生下山五年间,伶弦与江祾生没在明面上相遇过。 在人界停留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凶兽化空。 森林山林,无人烟尘。 伶弦用了他贯用的法,与化空的凶兽同归于尽。有快方法不用是傻子,而且伶弦又不是真死。 分身死亡,身躯体化尘,魂魄归真。 可伶弦睁眼看着熟悉的床顶,心里是一堆问号。 不是,他不应该在某个山洞里吗? 他转头看一边,江祾生坐在一旁。 见伶弦看过来,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一副像碰却不敢的样。 伶弦用瞅了瞅他,又正回去看床顶。 别说,心有点累。 不想起。 原本亲密无间的师徒,现如今,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去梧兰了?”先开口的是伶弦,他和凶兽同归于尽前,地让可给他传了音,问伶弦是凶兽的事能不能告诉江祾生。伶弦可记得这附近是梧兰,离地让那几千里,还又回了山头。 “就…师尊去看社火吗?”江祾生避开伶弦的问题。 即然江祾生不想说,伶弦也识趣不再多问。“梧兰有社火?演什么的?” 江祾生沉默许久,开口,“天珠。” 天弁有天珠,天珠可调动天下灵气。用人族话讲,得天珠,可成神。 江祾生那么支支吾吾,应该是知道他是天弁了。 伶弦又问,“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次江祾生没有停顿。“师尊确实不该相信人族。” 修真界记载某一个十年,为“天弁十年”。那十年,天弁死了一次又一次,次次上当,次次死得原因不同。 先打动天弁,再在开弁放松时,一击毙命。 因为是分身,他们没有得到天珠,但没事,他们也得到了修为提升。 十年,伶弦的分身死了七百余次。 每当他以为,他可以再信一次人族时,结果却还是人族的道德岸然。 伶弦当然没那么傻。 他是明知有坑往下跳。他不信天弁传承里的禁言。他也压根没有因此伤心,他只是和另外三个亲友玩的不一样罢了。 人无善恶,人心叵测。 伶弦闻言笑笑,盯着江祾生道,“你也是人族。” 江祾生低头,有躲避伶弦打量视线的意味。“那师尊为什么还收我为徒?” 这是江祾生知道伶弦是天弁后,第一个疑问。 “你能成神。” 伶弦这一句兀然严肃,让江祾生不知如何接。其实这并不须要他接话,伶弦说完这四个字,又笑出了声,恢复原本不正经的样。 “哈哈,逗你玩的,就突然想养个徒弟了,看看自己养的和其他人族是不是都一个样——所以,你也想杀我吗,江祾生?” 江祾生看着伶弦沉默许久,举起右手,作发誓状。 伶弦眼眸微张,唇瓣张张合合,最终什么没说,也什么没做。 就好像这就他天关,只是一个无情的看客。 “天明之上,地暗之下,江祾生,以神魂起誓,死无再生,墮入地狱。保天下无妄,护苦生天恙。” 话久久不落,但天上降下的雷电已经代表神誓成立。 听江祾生发誓完,伶弦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你这是…就这么爱?” 他之所以在江祾生发誓时摆脸,就是想他知难而退,知道他什么态度,好让他中止神誓。 不催促,不阻拦,发有内心的才真。 如果可以,伶弦还是不希望江祾生爱他。不爱,什么事也没有。爱了,牵一线动辄全身,要考虑的、顾虑的、面对的,太多太多。 可江祾生就是这么地执意选择伶弦。 江祾生:“嗯。” 江祾生:“师尊,我下山五年,遇到很多事,很多人,但我还是放不下师尊,所以以后哪怕只是看着,我也就够了。” 伶弦手指不可查地摩挲布料。 房间无言,唯二声来自狂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江祾生图什么呢? 天珠吗?可用得着发这神誓? 这个崽子,说到底,只是图他这个人。 图他对他的温柔,图他对他的独一无二。 要试吗? 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 唉。 伶弦放下了。 保天下天妄,护苍生无恙。 其中一个,天珠定苍生。那么江祾生就不会对天珠动手。不图便是守护。而守护天珠,就是不会站为伶弦的对立面。 爱一个人,比爱他,宠他,护他更让对方泪崩的,是和他坚守同个使命。 明面上相遇过,暗地里就不知道了,什么他偷看他,他打听他,可不少哦 刀子结束了,下面开始甜了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懂,作者目前只能写成这个样子 -- 发神誓,不亚于还没结婚没谈恋爱,就上交工资卡。爱得嘞 你说伶动不动心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四、爱的诞生